重生之农门药香by巅峰小雨
巅峰小雨  发于:202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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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样,她跟自己之间平时交流的东西,也根本不跟大哥那里说半个字,包括她送自己折扇的事儿,大哥一直都不知道。
这丫头处事,还真是分得好清楚啊,桥是桥,路是路,这种理智冷静的性格,照理说,他应该是该欣赏才对。
可为啥,这心里突然就涌上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呢?
这种感觉,形容不出来,就好像吃菜的时候放多了醋,有点酸酸的,还有点小憋屈……
是的,就是这种委屈,委屈得莫名其妙,委屈得自己都找不到能站住脚的理由,反正就是憋得难受!
“顾二哥,来,喝口茶水歇息一会儿吧!”
一碗温好的茶水送到他面前,他抬眼,便看到咫尺处她笑吟吟的脸,以及那双包涵关心的明亮眸子。
“多谢。”
他道了声谢,接过茶碗抿了一口。
温度刚刚好,里面,还加了一点点糖,是他平时习惯的甜度。
可见这丫头在他的口感这块还是用了心的。
另外那个穿黑衣服的自己,应该还没有喝过她亲手泡的加了糖的茶吧?
想到这儿,顾北辰的心情莫名的又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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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歇一会儿吧。”顾北辰说着,看了眼身旁的凳子。
陶四喜却没有去坐那把有靠背的大凳子,而是抓了一只小马扎过来放在他身前,坐上去,双手托着下巴仰起头望着面前的他。
顾二哥生的真好看,白衣墨发,就跟黑白山水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就算她这十二岁的身体里藏着一颗二十多岁的成人的心,有时候都忍不住要感慨几句,老天爷当真是把世间最好的风景幻化为人的五官,然后凝聚成了顾二哥。
尤其是从这个角度去仰望,更是有种说不出的俊美。
陶四喜忍不住幻想着,倘若将来某一天顾二哥能站起身,那该是何等的玉树临风,白衣飘飘啊!
虽然见过那个跟顾二哥长得很相似的黑衣少年站着的样子,霸道俊美,可她更想看到顾二哥站起来!
想着想着,她竟然走神了。
而顾北辰抿了一口茶,低头就看到她这副样子。
相处这么久,这是他头一回看到她用这种女孩子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的耳垂微微红了。
为了掩饰尴尬,他将茶碗盖跟碗口轻轻碰撞着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故作平静的问:“为何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花么?”
陶四喜回过神来,笑了笑,露出两只浅浅的小酒窝。
“花儿没有顾二哥好看。”她道。
顾北辰以为自己听说了,不由再次看了她一眼。
陶四喜则是一脸的坦荡,目光清明的道:“顾二哥是我见过的这世上长得最好看的美男子,在顾二哥面前,我有时候都自惭形秽呢。”
顾北辰整个耳朵都红了,心跳了乱了一拍。
这丫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生性寡淡,凡事都云淡风轻不疾不徐的他,此刻不争气的紧张起来。
“好看与否都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一个人的内心好不好看,这才是关键。”他淡淡道。
陶四喜却凑近几分,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一脸认真的道:“在我看来,顾二哥救死扶伤,医者父母心,不仅样貌好看,心灵更好看。”
顾北辰这被夸的,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尴尬的轻咳了声,“今个突然拍了我这么多马屁,说吧,到底想做什么!”
陶四喜突然就笑了。
“哎,顾二哥你也太煞风景了吧?干嘛这么直接呢?那啥,我确实想要顾二哥帮我做件事,希望顾二哥不要拒绝我!”
“说来听听。”
但凡是他能做到的,都不会拒绝她。
陶四喜立马起身,推着他回了书桌旁,然后把笔墨纸张摆到他面前。
顾北辰颇为诧异:“这是?”
“顾二哥,我要你给我写一份保证书。”陶四喜站在桌边,已经撸起袖子帮他研磨了。
“保证书?保证什么?”他忍不住好奇了。
陶四喜朝他笑着眨了眨眼,故作神秘的一笑:“你先拿笔,我念你写就是咯,放心吧,我不是人伢子,不会让你写卖身契的,嘿嘿……”
顾北辰满头黑线,但还是乖乖拿起了毛笔。
他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好看。
执笔的姿势不仅标准,还很潇洒,另一手在平摊开的白色纸张上轻轻抚过,好看的丹凤眼含笑凝视着她:“我已准备好了,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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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陶四喜轻轻点头,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词语:“我,顾北辰,今在此立誓,今后不管遇到何等困难与棘手之事儿,都要从容应对,吃饭,喝水,睡觉,一样不能缺,坚决不可以做出自残,绝食等荒唐举动!”
她念出一句话,他便在纸上写下这句话,看到自己写出来的这些文字,他忍俊不禁。
“若是违反誓言,便惩罚我吃菜没盐,洗澡没水,睡觉没枕头!”
顾北辰太阳穴突突的跳,从未想过自己这双手竟会写出如此幼稚的保证书!
这保证书虽幼稚,可字里行间的关心之意,却毋庸置疑。
“写好了。”他放下毛笔,轻声道。
陶四喜便凑了过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好,等这保证书风干了,我来收着,往后顾二哥你若是再像这回这样不吃不喝不睡觉,我就拿出来,当面给你看!”
顾北辰微笑着点点头。
歇息好了,两人接着捣鼓药材。
在她去找青蒿的时候,顾北辰在家里已经将其他几位药都配好了,此刻,只要青蒿到手,这治疗疟疾的药方子便凑齐全了。
“我们去竹林那边给上官公子送药。”
“好嘞!”陶四喜赶紧过来,挎起他的药箱的同时,还想来推轮椅。
药箱很沉,她又那么瘦,顾北辰实在不忍心,好想站起来自己走,最终还是忍住了这冲动。
他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站起身,但绝不是现在。
“四丫头,你挎着药箱便可,我叫我大哥过来送我们去竹林便好。”
很快,顾南星就兴冲冲过来了,听说药方搞好了,这就要去送药,顾南星可高兴了,赶紧推着顾北辰就往竹林那边去,陶四喜紧随其后。
刚到学堂门口就遇到了季先生。
“先生,您这匆匆忙忙的是要上哪去?”陶四喜满脸诧异。
前几日先生每天都回打发随从去顾家打听消息,今日是最后一天,先生莫非想要亲自下山去询问结果?
果真,季南笙道:“我正要去找顾大夫呢,今日便是约定的最后一日了,之前顾大夫留下的药也都吃完了,接下来该如何诊治,我必须跟顾大夫这里讨个主意啊!”
先生这几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上官子陵,一边听到随从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得知四下疟疾横行,十里八村死了不少百姓,先生更是焦虑忐忑,生怕自己这个得意门生也会遭遇不幸。
于是这几日,先生是吃不好,睡不着,也无心做学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先生莫急,顾二哥这几日也是废寝忘食的为师兄研制药方,这会子刚刚把药配好就给师兄送来了。”
听到陶四喜这话,季南笙的目光落在顾北辰身上。
五日不见,风华绝代的年轻医者顾北辰果真清瘦不少,不过,比起自己的憔悴,面前这顾大夫的眼神却是异样的明亮有神。
年轻就是好啊!
“顾大夫,快,里面请!”
一番忙碌,上官子陵喝下了顾北辰的药,顾北辰守在床边等了将近个把时辰。
在这期间,他每隔一阵就会检查上官子陵的体温,脉搏。
直到持续了多日的高烧明显退下,顾北辰方才松了一口气。
“药性上来了,只要烧退下去,不再呕吐,持续用药三五天,便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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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辰轻轻点头:“医者本份,无需言谢。”
“四喜,你留下代为师照顾下你师兄,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请教顾大夫。”季南笙又跟陶四喜这道。
陶四喜自然是爽快点头,甭管是出于跟先生这边的关系,还是自己原本就是顾二哥这个大夫的助手的缘故,留下来照顾病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好,先生和顾二哥去吧,我留下照顾师兄。”
季南笙满意点头,转身招呼顾北辰去隔壁雅室喝茶说话。
顾北辰却不动。
只是淡淡一笑道:“季先生无需客气,有何事儿吩咐晚辈,在这里说就可以了。”
季南笙愣了下,为了答谢顾北辰的恩情,他打算拿出从京城带过来的好茶来好好招呼。
“这屋里病气太重……”
“季先生多虑了,我本就是大夫,生来便是跟病人打交道的。”
季南笙再次愣了下,随即连连点头,看顾北辰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欣赏和敬佩。
“顾大夫,眼下这疟疾横行,势头凶猛,患病的村民数量越发增多,更有甚者因此丧命。”
季南笙拉了把凳子在顾北辰身旁坐了下来,跟他说起了自己的忧虑。
“如今顾大夫研制出攻克疟疾的药方,对于乡亲们来说,无疑是救命的仙方,可这被疟疾折磨的乡亲远远不止我们金鸡山这一带,青草镇,乃至县城那边,都出现了病例。”
“那些人并不清楚顾大夫的药方已问世,而顾大夫也对那些稍远地方的疟疾鞭长莫及,所以,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望顾大夫能细细考虑!”
顾北辰脸上始终如一的云淡风轻,说话更是言简意赅:“先生请讲。”
季南笙道:“老夫想等子陵的病确切恢复之后,买下顾大夫手里的药方,然后送到县衙交给我的那位县令友人,让他将此药方下达到底下的大小医馆,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能施救的范围也有限。”
“只不过,如此一来,顾大夫耗费了一番心血研制出来的独门药方便要公之于众,对顾大夫的利益势必造成一定的影响。是才,老夫才冒昧提出这个不情之请,还望顾大夫见谅!”
不待顾北辰给予回应,一旁的陶四喜听到季先生的这番话,暗暗震惊。
站在季先生的角度,她能明白先生心怀天下的心思,不忍看到外面那么多黎明百姓遭受疟疾的折磨。
所以想要将这药方公之于众,让那些患了疟疾的人都能得到救治。
可是站在顾北辰的角度,陶四喜又觉得有些不公平。
这药方,是顾二哥不吃不喝不睡,耗费了巨大心血才研制出来的药方。
即便季先生不是白拿,是花钱来买下药方,可说句不好听的话,有很多所谓的杏林世家,传家致富靠的就是某副药方!
靠着一副不外传的药方,子子孙孙几辈子人吃穿不愁。
季先生出的价钱,总不可能达到那个高度吧?
而顾家的条件就摆在那儿,普普通通的庄户人家,如今这个发家致富的好机会就摆在眼前,季先生却提出这样的要求,果真是让顾二哥为难啊!
不,换做任何人,都为难。
都是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
不知,顾二哥会如何选择呢?
陶四喜忍不住往顾北辰那偷偷看了一眼,却见他端坐在轮椅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轮椅的扶手上,清隽的面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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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是须臾间的思考,但对于等待中的人来说,却是颇为漫长。
这不,季先生已忍不住再次开口:“顾大夫,老夫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让你为难了……”
“季先生,我可否问个问题。”顾北辰却突然开口。
季先生道:“顾大夫请问。”
“先生说想要买下我的药方,那请问先生打算以何等的价格买下这治病救人的秘方呢?”顾北辰问。
季先生愣了下,抬手摸了把胡须,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纹银一百两,如何?”
一百两银子?
陶四喜暗暗惊诧。
季先生开的这个价钱不低啊,一百两银子对于庄户人家来说,这是穷其一生都赚不到的天价。
当前青草镇这一带的田地,一等良田六两银子每亩,二等四两,最差的三等田地也要二两银子每亩。
一百两纹银,能买十六亩一等良田,若是买二等田地,能买二十五亩,租赁出去给人做,坐在家里等着收租子,顾家在整个塘村摇身一变便是不愁吃穿的殷实人家。
顾南星勤劳有力气,顾北辰一身医术也能赚钱养家,即便顾二哥腿瘸,可娶媳妇也是绝对不愁的。
到时候兄弟两个娶两个媳妇,生几个孩子,顾家的日子将过得红红火火。
但是,即便这样,还是不能跟手里掌握着这独门秘方来得好。
有这独门秘方,便是掌握了别人的性命。
倘若某个达官显贵患了疟疾,别说出一百两银子来买命了,便是五百两,一千两都拿得出来的!
想通这些,陶四喜忍不住又看向顾北辰。
季先生也望着顾北辰,老实说,这一百两银子,对一个两袖清风的官员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
再往上,他也囊中羞愧。但为了外面那越来越多的患者,季南笙只能硬着头皮对顾北辰提出这个让人为难的提议。
“顾大夫……”季先生刚启口,顾北辰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季先生,这药方,晚辈不打算卖。”
听到顾北辰这句果断的拒绝,季南笙愣了下,随即苦笑了声。
这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陶四喜,也悄悄收回了视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药方是顾二哥苦心研制出来的,他想攥在自己手里,谁都没法指责他什么。
只能说,顾二哥是个正常人,做了正常人该做的选择。
“先生心怀天下黎明百姓,让北辰敬佩,所以这药方,我打算赠送给先生,望先生能将此药方传递出去,早日拯救那些被疟疾困扰的病人!”
听到顾北辰这番话,季南笙震惊了!
陶四喜震惊了!
就连床上刚刚苏醒的上官子陵也震惊了!
回到顾家后院,陶四喜给顾北辰倒了一碗温茶放到他手里:“顾二哥,喝口茶,润润嗓子。”
顾北辰接过茶,看着她含笑的眉眼。
从竹林回来的这一路上,她都是这样笑眯眯的样子,他很少看到她像今日这样心情大好。
难道是因为她的师兄上官子陵终于病好了的缘故么?
他垂眸,喝了一口茶,再次抬起头来,望着她,打算问一问。
“你师兄已经无碍了,你这下可以放心了。”
陶四喜正在那边帮他整理书桌呢,听到这话,点头头,“主要是先生能放下心了。”
顾北辰又问:“那你呢?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你师兄无碍了,我看你这一路回来都在笑呢,心情大好。”
陶四喜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不停,却抽空扭头朝他这扫了一眼:“没错,我心情确实很好,但师兄康复只是其次。”
这话里……暗藏玄机啊?
他又喝了口茶,佯装不经意的再问:“那主要原因又是什么呢?”
陶四喜勾唇,笑容更甚了几分:“这还用问嘛,当然是因为顾二哥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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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如此喜悦的事情……
见到他这满脸的迷茫,陶四喜返身来到他身旁,蹲在轮椅旁双手扶着轮椅的扶手目光柔和的望着他:“顾二哥妙手仁心,把那么好的药方赠送出去,好让天底下的人都不再因疟疾而丧命,如此的高风亮节,实在让我敬佩至极!”
顾北辰这下明白了。
他的眼中浮起一丝暖意,温声问她:“实不相瞒,当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原本是有点忐忑的。”
这下换陶四喜不解了。
这药方又不是别人的,是他耗费心血琢磨出来的,他是药方的主人。
“何来忐忑一说啊?”陶四喜问。
顾北辰望着她:“怕你生气。”
“我……生气?”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他点点头。
“这药方虽是我琢磨出来的,可青蒿却是你辛苦进山去寻来的,药方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可我却擅作主张将它赠送出去,失去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这也是事实。”
这些内心活动,顾北辰原本是不想跟陶四喜这说的。
但不知为何,此刻面对着她这双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眸时,他鬼使神差的就跟她坦白了。
坦白完后,他又暗暗懊恼,觉得自己有些沉不住气。
她该不会真的生气吧?
就在他暗暗忐忑的当口,陶四喜抿嘴,突然就笑了。
“我说顾二哥啊顾二哥,你这看着寡言少语的一个人,内心戏咋那么丰富呢?”
“没错,我承认我陶四喜爱财,这天底下谁人不爱财呢?银子可是好东西啊,能买到荣华富贵!”
“可是,比起银子,这世上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他们也很美,很珍贵,有的甚至不是银子能买到的!”
那些东西,她在顾二哥身上看到了,并且,为之震惊。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今日,顾二哥能做出如此豁达之事,说明他这个人并非肤浅狭隘的凡人,他的本事,他的才华,才配上他的品质,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好了,深奥的话我不会说,我只想告诉顾二哥,你今天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敬佩你!”
撂下这话,她转身接着去帮他收拾书桌去了,嘴里甚至还哼着这一带的采茶小调儿。
果真是心情大好,言行一致。
顾北辰望着她像小蜜蜂般忙碌的身影,目光渐渐深了几分,唇角也弯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他的眼光果真没错,这丫头,跟外面那些女孩子不一样。
今日这种事,换做外面那些女孩子,必定会哭闹,会责怪,会数落他傻气白白错过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好机会。
而这丫头,一句责怪的话都没用,从头到尾都是支持他,还说敬佩他……
一种东西在顾北辰的胸腔间涌动着,他悄悄捏紧了拳头,是的,他定然会更加努力,定不辜负她的期望!
因为顾北辰这几日一直都闭门谢客,十里八村那些感染了疟疾的病人只能纷纷涌向小王村,找王大夫诊治。
王大夫的医术怎能跟顾北辰比?自然不知这是疟疾,只当做普通的皮肤疾病来治疗。
结果几副药下去,不仅没能给人治好,反倒还让病情恶化。
李家村接连死了两个人,这下,十里八村那些患病的人慌了,王大夫自己也慌了。
还没来得及做出补救,死者的家属跑去衙门告了王大夫庸医草菅人命,结果王大夫还被衙门的人给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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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锒铛入狱,十里八村的病人就更慌了,连个头痛脑热都没处治。
尤其是那些人不清楚疟疾是啥,也不懂得疟疾传染的途径,于是,短短几日,且不说别的村子了,就连塘村感染疟疾的人数都在急剧攀升。
老陶家的陶老汉也在其中,一下子就病倒了,高烧不退。
然而,就在这当口,顾家医馆的大门重新开启,这对十里八村的百姓来说,真的是救命的门啊!
于是,当天夜里,前来顾家问诊的病人便迅速挤满了堂屋,连院子里都站满了人。
顾氏,顾南星,还有陶四喜一齐上阵,帮顾北辰打下手,大家伙儿这一忙起来便是通宵。
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四人都累得快要趴下了。
顾南星看着抽屉里收取的诊金,笑着道:“这一宿下来,进账是真不少,可咱这也累得大半条命都给搭进去了啊!”
顾氏也是笑,“累点好,至少咱家有生意,要是开门没人登门,咱这医馆不就倒了么!”
“这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娘,弟弟,咱们不如都抓紧功夫回屋眯会去,不然白日里再来病人咱招架不住。”顾南星提议道。
顾氏点头,顾北辰却察觉到什么,扭头往身后的药柜那边望去。
便见到陶四喜趴在那里睡得正香,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捣药的木杵。
顾氏他们也看到了,心疼的道:“这丫头这几日就没睡过一场好觉,昨夜还是在山里过的,哎,瞧着都心疼啊!”
顾南星也是连连点头:“四喜妹子跟着弟弟学医,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啊!”
顾北辰把娘和哥哥的话听在耳中,又看到陶四喜熟睡中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娘,哥哥,你们赶紧回屋睡觉去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他催促了声。
顾南星指着陶四喜:“我们都去睡了,那四喜妹子咋整?”
顾氏道:“是啊,不如叫她去我屋里睡?我那床两个人还是能睡下的……”
顾北辰直接摇头拒绝了顾氏的提议:“娘,你睡觉素来浅,身边稍微有点响动就会惊醒,你还是自己回屋睡去吧。四丫头……我自会安排的,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顾氏原本还想问问顾北辰咋样安排,家里统共就三间屋子三张床,然后看到顾北辰取下盖在自己腿上的那块薄毯往陶四喜那边过去,顾氏明白了。
儿子这是不想惊动四丫头,让她就在这里睡呢。
顾氏便跟顾南星各自回了自己屋子,累得不行,不睡一会儿等会白天没精神。
而且白天肯定也会有很多病人上门。
堂屋里,顿时就只剩下顾北辰和陶四喜二人。
顾北辰先是把自己的毯子盖在陶四喜的身上,然后推动轮椅回到这边桌案前接着做自己的事。
可是没一会儿,他就听到身后传来毯子落地的声音。
他过来将毯子捡起,重新盖在她身上。
可他才刚要离开,毯子又滑下来了。
这丫头,睡觉还真不老实。
他无奈一笑,俯身将毯子再一次捡起,给她盖好,又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乖。”
他回到了桌案这边,接着看书,没一会儿,毯子又被她给……
她在睡梦中还打了个喷嚏。
顾北辰的眉头皱了下,下一瞬,他放下手里的医书,起身从轮椅上下来,稳稳当当来到了她身旁。
俯身将她抱起,转身往后院他的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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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说十二岁吧?
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正是如花蕾般快要绽放的年纪,可这丫头却依旧如一根小草似的,实在让人心疼。
想想也是,别人家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谁不是爹妈捧在手里疼着?
可这丫头呢,却要养家糊口,那么重的担子全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能不瘦么?
顾北辰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进了屋,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并为她将被子盖好。
他没有离去,而是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睡梦中的她。
久久后,他把帐子落下,转身出了屋子,并将屋门带上。
他重新回到了前院堂屋,坐回了案桌后,接着做他该做的事。
这一觉,陶四喜睡得很是舒服,睡梦中她翻了个身,抱着身下的被子,感觉又舒服又柔软。
鼻息间,淡淡的药香味儿钻入鼻息,让她睡得越发的踏实。
直到前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陶四喜方才睁开了眼。
当看到自己躺着的这张床,身上盖着的被褥,以及被自己抱在怀里被揉得皱巴巴的枕头时,她脑袋里轰的一声,猛地坐起了身。
一把撩开帐子,看到帐子外面熟悉的书桌,书架等陈列,她回过神来,稍稍松了口气。
“你醒了么?”
屋外随即响起顾北辰的声音。
“醒了!”
陶四喜才刚应了一声,门就开了,顾北辰推着轮椅进了屋子。
“昨夜看到你趴在那里睡着了,几次给你盖毯子都被你扯掉,不想你受凉,所以就让你来这里睡了。”
顾北辰看了眼坐在床上,一脸懵懂的她,平静的解释着。
不知为何,看到她丫头睡眼惺忪的坐在他的床上,怀里还抱着他的枕头,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和兴奋。
他感觉自己有些无耻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陶四喜听到他的解释,也明白了。
“顾二哥,方才我睁开眼的时候当真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我这是咋啦,咋跑到一个男人的床上来了,可当我撩开帐子看到这书桌和书架,我又松了一口气,真是虚惊一场啊!”
她抚着胸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这番话,却让顾北辰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投向他:“此话怎讲?为何看到是我这屋,你就没那么震惊了呢?”
“这还用问嘛,你的屋子,我熟悉啊,你这个人,我也熟悉啊。”这话,陶四喜说的一脸的坦然,甚至还有些理所当然。
顾北辰听得则是心情复杂。
这丫头,该不会把自己当做了她亲哥之类的人物吧?
如此的信任,让他欣慰。
可太过信任,又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她信任和亲近的人,但又不是那种亲人间的,额……他自己都迷糊了,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看来,那天昏迷之后,这脑子里多了许多奇怪的东西,脑子也越发的混乱了!
“只不过,我昨夜霸占了你的床,那你咋办?是不是一宿没睡啊?”
陶四喜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又问。
顾二哥是肯定不可能在这床上睡的,甚至,都不可能在这屋里待,他是个正人君子,她相信他的人品,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去我哥那屋了。”顾北辰收敛起心神,抬起头来淡淡道。
“既然你已苏醒,那就下床洗漱吃饭,前院还有病人等着,我先过去了。”
撂下这话,他拿起桌上的一叠纸上转身回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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