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by展虹霓
展虹霓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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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大抵天生便会对自己的丈夫心生憧憬,哪怕当时的她并不心悦太子。
郑明芷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丈夫让她心间欢喜,为他的身份,也为他的皮囊。
彼时的她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掌控这个男人,就像她娘拿捏她爹那样。
她的脑海里在他们喝下合卺酒的那一刻,就已经设想了无数个自己将来登上凤位、母仪天下的画面。
可惜了。
郑明芷不后悔曾经的贪欢与放纵,毕竟那不是她的错,是她爹娘的错。
她娘自戕了,郑明芷也丝毫不觉难受。
早该死了。
那是他们欠她的。
郑明芷只后悔没有把秘密藏好。
后悔没有采用更巧妙的法子在新婚之夜瞒天过海,让人替她圆房。
后悔那日命霜雪霜星“伺候”她时,没有早一点留意太子的到来。
真是可惜了。
“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郑明芷盯着门口的人,缓缓站起身,陈述道。
事情刚发生那会儿她受惊太过,之后一连串的打击也让她丧失了理智。
以至于她完全没了思考的余力。
可被圈禁的这两个月,郑明芷经历了无数次崩溃,又无数次冷静。
渐渐的,她便想明白了。
以她和这人的关系以及这人脾性,她以有事相商为借口请他来嘉荣堂用晚膳,他其实完全可以拒绝。
再使唤海顺来听她要说的事。
可他没有。
她很轻易地就把他请来了。
郑明芷不信这男人那晚没留意到她当时的装扮,就算不看她,可眼角余光总会无意间注意到几眼吧?
尤其这人不仅有一身好武艺。
还生性敏锐,行事谨慎。
这般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当时别有所图,步步为营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就被她算计中了毒?
说来也是好笑。
这些道理她明明该在决定行动之前就想通的,偏那时她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姓宋的那贱婢抢了她的位置。
满脑子都是她必须要一个嫡子,致使最基本的逻辑都被她给忽视了。
“向来顾全大局的太子殿下为了让我给宋槛儿腾位置,真够煞费苦心的。”
郑明芷冷笑道。
骆峋神情淡漠地睇着她。
他问:“你凭何以为你有如今的下场,是孤为让你给她腾位置而为之的?”
郑明芷想说难道不是吗?
然话未出口,便听他道:“不是你欲犯错在先,孤给你机会在后么?再者……”
骆峋顿了顿。
“朝廷养了安顺侯府两百余年,养出了一家欺君犯上的叛臣贼子,你凭何以为孤会一直容忍你。”
“废你,不是毋庸置疑的事?”

早在当初陶氏将那东西交给郑氏时,他便知晓她二人的小算盘了。
同年,睿王夫妻之所以会把静妃错认成槛儿,便是他提前安排暗卫寻机将庞氏所保管的那东西取了来。
着人查验其中所含之物。
曼陀罗与媚草可用,他便让人撇开其中的毒物,对此药进行了改良。
毕竟熏香不便于人多的场合特定针对某一个人,亦不能让其他人都事先服用解药,自然怎么方便怎么来。
而里面的毒则不能要。
有人中了毒,更容易暴露下毒之人。
且骆峋实则当时便有查到那药与睿王有干系,只不过他要的不是毒死睿王。
故而当时只利用了那东西里的致幻效用。
且郑氏想犯错,他总得给其留机会。
所以在查验出那东西里含有的药物,他便着人重新做了一份还给郑氏。
于睿王算是以牙还牙。
于郑氏,则是求仁得仁。
只不过郑氏不知的是,事发当日他有提前服过解药,吐血并非真正中毒所致。
而是他在服用解药的同时,用了一种能制造中毒假相的药,配以内功催动药效。
脉象紊乱便是此药所致。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堂堂储君,如何会为废一个太子妃便以身犯险。
如此,未免过于不负责任。
郑明芷不知太子所想。
只听他那句“废你,不是毋庸置疑的事”。
明明已经想开了的事,然而乍一听这话却还是让她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
郑明芷终归不服气。
没忍住讥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拿我欺君的事来说事,实际你就是为了让我给那贱人腾位置,你……”
“咚”一声。
郑明芷只觉下颌似是受到重击。
她身形踉跄摔倒在地。
有什么东西落地,发出一声轻微的沉闷声响,可郑明芷顾不得去看了。
因为她发现——
她的下巴脱臼了!
“啊……啊!呃!呃……”
郑明芷疼得直喘,抖着手托着下颌想尖叫,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含糊不清的。
甚至有口涎不受控制地从她嘴里流出来,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到衣襟上!
郑明芷何时这般狼狈过啊。
她又疼又慌,又恼又羞耻,更是恨!
最初猛烈的剧痛过后,她恨恨看向门口的男人,声音粗噶得仿佛喉咙几欲撕裂。
“啊!啊——呃!呃!”
吼着,她撑着地踉跄地站起来,眼睛通红、双手五指成爪地冲骆峋扑去!
“啊呃啊呃呃!”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贱男人,一对狗男女!
可惜,她人没到门口就被那两个蹿出来的北镇抚司衙差给架住了。
“啊啊啊!”
郑明芷拼命挣扎着。
头上的步摇掉了。
身上精美华贵的衣裳乱了,口涎随着她嘴巴张口的姿势不住地往下淌。
整张脸扭曲狰狞,与以往给人端庄雍容印象的太子妃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
看得海顺颇为唏嘘。
这怪得了谁呢?
殿下与这人大婚时差十来天将将二十,那时他在殿下跟前伺候了十五年。
可以说海顺是最清楚自家主子当时对婚事有多上心的了,哪怕那会儿这对小年轻根本没有情分可谈。
他家主子对于这桩婚事该尽的责也一样没少,甚至比想象中做得更多。
若不是郑氏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主子的底线,做出那等不知廉耻之事。
哪至于到今儿这田地。
如今做出这般怨恨的模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恨也只能恨她自己。
她要没那么贪心,明知自己是什么情况还非要欺君,又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有本事做,没本事担责。
海顺立在太子身侧,暗自啐了一口。
郑明芷哇啦哇啦地叫着。
骆峋没再理她,转身走了。
三日后。
郑怀清,陶家婶娘,郑明芷,以欺君罔上、谋危社稷之罪问斩于菜市口。
安顺侯府开始抄家。
满城哗然。
乾元殿。
元隆帝坐在御案后看着不远处的六儿子,想发作什么,但又被他忍了下去。
最后重重哼了一声,“朕该谢你没把事情捅出来,替老子保住了面子是吗?”
骆峋垂眸。
“儿子无此意。”
“你是无此意,你!”
元隆帝气结,一巴掌拍在御案上。
全仕财偷瞄了一眼。
还好,没裂。
与其说元隆帝在气儿子瞒了他这么大一件事,倒不如说他在气他自己。
当年给儿子赐婚郑家女,的确是他疑心病正重,有意打压东宫势力而为之。
不过因着顺国公府在京中早就有名无实,郑怀清手上半点实权也无。
久而久之,他便疏忽了对顺国公府的监视。
等想起赐婚了让锦衣卫去查郑家女,对方俨然早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加之也有他的大意。
想着那郑家女瞧着端庄大方,便是私下有些小毛病,应该也无伤大雅。
小姑娘在家脾气大点也正常。
所以锦衣卫报了一次消息没什么问题后,元隆帝就没再人暗中监视了。
结果哪是什么小毛病!
失贞就罢。
本朝又不是没有二婚的女人,或是寡妇被当时的皇帝纳入后宫的。
可二婚女与寡妇,跟未婚小姑娘和奴才厮混的性质从根本上就不一样啊!
试想若太子太子妃前脚成亲。
后脚便有了太子妃婚前失贞,强行与自己府中小厮厮混的消息传出来。
是时皇家的颜面往哪搁?
他这个赐婚的人的脸子往哪搁?!
给亲儿子指了这么一门婚,就算明面上没人敢说什么,可等他死了。
后人还不知道怎么评说他呢,他又哪来的脸去见皇家列祖列宗?
哪怕现下离郑怀清供出这是已经过了个年,元隆帝每每想起也还是恼怒!
恨不得将其一家子剥皮揎草!
然也正出于对皇家颜面,对他这个皇帝的脸面的考量,此事万不能公开。
元隆帝知道。
儿子当初没以此为由请废太子妃,一则为皇族考虑,二则也是因为他当时对东宫的猜忌冷落的态度。
可也因着知道,元隆帝才更窝火。
恼郑家狗胆包天,恼自己赐了这么门婚,更羞窘儿子这般“善解人意”!
诚然,这种事于太子而言也是一种侮辱。
“罢罢罢。”
元隆帝哼了哼,很是没好气道。
“这桩事算老子欠你一回。”
骆峋正色道:“此事父皇无需……”
元隆帝不耐烦听。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只说你今后如何打算,太子妃的位置空悬,朝里……”
话没说完,元隆帝对上儿子那双与自己极为肖似的眼睛,又看他那张冰块儿脸。
元隆帝忽地一噎。
是他多余问了。
“你想好了?”
元隆帝问。
骆峋撩袍而跪,“请父皇成全。”
元隆帝沉默地审视着儿子。
良久叹出一口气。
“罢,就当是对你的补偿,不过现在不行,得等事情的余波平息得差不多了。”
骆峋叩首,“儿臣多谢父皇隆恩。”
元隆帝摆手示意他退下。
等人走了,他往椅背上一靠笑出了声。
“什么都随了我,唯独在对待女人方面我这个做老子的倒是比不过他。”
全仕财能说什么?
只能硬着头皮笑道:“这龙生九子啊就是子子不同,殿下也这么大人儿了,该做甚不该做甚心里都有数呢。”
元隆帝哼笑了声,对此不置可否。
倒是说起了另外的话:“罢,那宋氏倒也确是个好的,敏而守默洞微知礼。
人聪明不张扬,知大礼识大体,与京中勋贵之家的一些闺秀也是比得的。
“引荐秦守淳给朕治病,日里待皇后也甚是恭孝,前年随太子外出据说不少当地的百姓赞其贤淑仁厚。
于社稷有功,也是个有福气的。”
全仕财笑眯眯附和道:
“可不是呢,大公子那么丁点儿大的人就比多少大人处事周全了。
二公子与小郡主那叫一个伶俐可人儿,三位小主子都随了您与娘娘的好模样,长大了还不知怎么俊呢。”
想到三个孙子,元隆帝脸上笑意更甚。
不过,他斜了眼全仕财。
“拍马屁也不能乱拍,太子跟他那妾生的,随了朕和皇后是怎么个事儿?”
全仕财:“……”
知道是拍马屁,您咋就较上真了呢?
元隆帝被全仕财噎住的样子逗笑了。
笑着笑着,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扶手上轻敲着。
眼中似若有所思。

第277章 “娘,您想做太子妃吗?”
太子妃被斩首,从开国之初延续至今的勋贵之家一夜之间在京中除名。
可想而知此事在前朝后宫、京中,甚至于整个大靖引起了多大的震荡。
有人隔岸观火,伺机而动。
明面上谴责前太子妃及其娘家人大逆不道,实则私下没少散播谣言。
要么称太子治家不严,致使后宅妻妾不睦,要么称太子刻薄寡恩。
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结发夫妻一场,却让其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也有说太子堂堂储君,后宅女眷手中竟藏有毒药这种宫廷违禁物。
可见东宫防卫如何松懈。
太子如何御下不严等等。
更有说是太子以妾当妻,宠妾灭妻导致的这桩事,为此把槛儿也给牵扯了出来,说她是狐媚惑主的妖女。
一时间,民间谣言四起众说纷纭。
这般情况,太子一系自然不可能不动。
双方一番你来我往,不到一个月时间,朝堂之上相继又肃清了一批人。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
信王在此之前本也是想掺和一脚的,但被世子骆晔极力给劝住了。
尽管父子俩为此差点闹得不可开交,但有睿王的前车之鉴,加之骆晔的各种劝说,信王最终倒也收了手。
也幸好他收手了。
因为他这一系有人擅作主张,为了在他跟前立功擅自安排人散播谣言。
然后谣言是头一天散播的。
人是第二天查出来的。
元隆帝叫信王前去问罪时,信王险些一口气没上得来,光是找证据证明此事与他无关就耗费了他不少心力。
慎王这两年得到了自家老子的重用,戾气和酸气倒是没以前那么冲了。
不至于动辄嫉妒太子,眼睛都嫉妒红。
其实也是经历多了,看清了局势,他嫉妒归嫉妒却也没再想着给太子使绊子。
而难得的是。
这次东宫出了这样的事,慎王竟一改往日秉性,没有背地里幸灾乐祸,而是把郑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用他自己私下里对妻子说的话就是,老六好歹是他兄弟,是皇家人。
要真让她姓郑的给毒死了,他们皇家的颜面何存?他的颜面何存?!
于是,慎王妃就在丈夫的骂声中睡了过去。
至于宣王、简王。
一个唯太子马首是瞻,一个因着这三年没继续减重,把自己吃出了病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啥精力也没有。
剩下年纪稍小的几个皇子更不必说。
有两个的母妃替他们谋划掺和进来了,结果自然是没讨到什么好的。
随着这些人的肃清,谣言开始平息,也开始有清流一派提出储妃位空悬一事。
此时正值四月下旬。
离前太子妃被斩刚过去两月。
而前太子妃是谋害储君,谋逆被赐死的,于皇家而言便没有“元配刚死,太子一年内不可新娶”的规矩。
提出此事的人没觉得有何不妥。
亦有不少人附和。
说什么东宫内廷事务纷繁复杂,需有贤德主母统御,中馈久虚不仅使太子分心,更恐有小人趁机作乱。
唯有早立储妃,才能肃清东宫内闱,使太子无后顾之忧,专心政务。
也有说储嗣关系国祚安稳,当前东宫子嗣单薄,亟需早日新立太子妃。
延绵皇嗣,以保江山万年基业。
更有甚拿阴阳为由,称东宫无女主人,是为阴阳失调,此非吉兆恐干天和。
总之就是请太子早日新立太子妃,以调和阴阳,上应天心,下安民望。
种种理由皆成立。
元隆帝却是把此事给按下了。
理由是废妃风波刚过,外界尚有余波。
过早立新,难保不会有浑水摸鱼之流借题发挥,恐有损皇家声誉。
在众臣来看陛下明显有别的考量,如此,聪明人自然不会继续劝。
从时间上来说确实不长,过于急着劝,不知道的当他们有什么别的心思呢。
再者,太子不也没表态吗?
其实不少人猜太子可能想把宋良娣扶正,毕竟也宠了这么几年了,现今东宫子嗣皆为这位宋良娣所出。
照太子这样的宠法,很难不让人这么猜。
可现下太子一系没有动静。
元隆帝又按下此事不提,其他人当然不会没眼力见儿地在这时候冒头。
于是,新立储妃的事暂就这么搁置了。
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
这日早朝散了没多久,消息便传到了别处,小福子也把消息报了回来。
跳珠、寒酥四个大宫女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就带着那么点儿小心与复杂,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
唯有趴在炕上的晞哥儿、瑭姐儿,小嘴儿里乌拉哇啦不知在说什么。
其实早先自打陶大夫人招供,太子妃被软禁,东宫后宅就没平静过了。
他们这些在良娣身边伺候的人,可以说既兴奋又紧张又忐忑又害怕。
以他们的立场,当然希望自家主子能取而代之,也觉得应该就是这样了。
尤其他们主子有三个小主子这三张牌,按常理来说应该没有悬念。
可太子妃的位置与任何一个品级的妾到底性质不一样,关系重大。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断定。
跳珠她们不清楚主子怎么看待这事的,但以主子和太子日里那股亲密劲儿。
要说主子没想法,她们觉得肯定不可能。
也因此,几人听小福子说前朝有人提新立太子妃,太子一系无人表态。
事情被按下来时,不免便多想了。
担心良娣会多心什么的。
不过很显然,她们的担心多余了。
太子妃位空悬,自然要新立。
但要立谁,自己会不会被扶正,举凡得宠,估计没人能做到一点想法也无。
槛儿有所猜测,可也仅此而已。
太子前阵子私下里在养病,明面上则为郑家的事忙前忙后,且此事敏感。
槛儿和他在一起时鲜少会聊这些,所以太子当下如何作想,她并不知。
但槛儿也没费心思去猜,毕竟在结果出来之前想再多也是白费功夫。
因此这段日子她让小福子他们留意外面的动静,又把各处管事召过来说了话。
让他们看牢自己底下的人。
别在这个节骨眼儿惹出什么事。
除此之外槛儿便没再多想了,以前日常什么样儿,如今还是什么样儿。
不过这些话不便跟跳珠她们说,槛儿也就纯当没看到她们脸上的异样。
摆了摆手让小福子下去。
自己继续逗弄两个孩子。
晞哥儿和瑭姐儿是去年十月十三生的,这会儿四月初,两个小家伙也五个多月了。
别看姐弟俩生下来时比不得曜哥儿那会儿重,晞哥儿还比姐姐轻几两。
可经过这几个月奶娘们的精心照料,两个小家伙的身子骨愈发壮实。
甚至因着晞哥儿比姐姐能吃能睡,三个月时体重还反超了瑭姐儿,成了比当初哥哥稍微小一号的小胖球。
好在瑭姐儿只是略微比弟弟吃得少了点儿,体重轻了刚好一斤半。
其他方面姐弟俩倒是差不多,从生下来到现在身子一直也都挺好的。
大抵是打从娘胎里便在一起的缘故,两个小崽儿格外喜欢黏在一起。
有时睡着睡着,不管哪一个先醒都会第一时间往旁边看,找另一个。
一个哭,另一个也哭。
一个笑,另一个也笑。
一个要拉臭绝不能让另一个看到,若不然另一个也会拉得很及时。
槛儿曾笑说他俩互为跟屁虫。
曜哥儿很喜欢妹妹弟弟。
每天下学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先回东厢沐浴更衣,然后再来看妹妹弟弟。
槛儿坐月子期间,曜哥儿也是如此。
看她之前务必沐浴更衣,也没人教他要这么做,是他自己跟太子学的。
曜哥儿今年四岁了,单看身形,混在学宫里几个五六岁的皇孙之中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是最小的那个。
估计是他这两年每天早上没少摆一些练武的招式什么的,以至于曜哥儿的力气也比其他小皇孙大很多。
晞哥儿和瑭姐儿刚出生只有四五斤时他能抱动,现在十来斤了他也能抱动。
当然仅限于抱着不动。
顶多也只能抱半刻钟,但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俨然属极为大力了。
曜哥儿抱孩子也是跟太子学的。
当时可把奶娘吓坏了。
哪有让三四岁的孩子抱月子里的孩子的道理呢,抱不动是一,摔了可不得了!
可也不知是太子心粗还是咋的,居然真把小小的瑭姐儿交给曜哥儿抱了。
奶娘吓得差点当场厥过去,之后跟槛儿说起这事儿都颇为心有余悸。
所幸曜哥儿只是话多,做起事来倒向来沉稳,从不做他觉得勉强的事。
抱弟弟妹妹也一样。
能抱就抱,能抱多久抱多久,绝不逞强。
晞哥儿瑭姐儿也很喜欢哥哥。
每次只要曜哥儿在,他们不是呜哇着要摸哥哥的脸就是要抓哥哥的发髻。
三个小家伙凑一起经常不知道在笑什么,槛儿光是看着他们心情就极好。
这会儿晞哥儿瑭姐儿刚喝完奶,一人手里抱着个里头装了铃铛的瓷球趴在炕上,小嘴儿里一通呜呜哇哇。
听到娘亲的声音,两个小家伙齐齐扭头,冲槛儿露出两个无齿之笑。
槛儿一人狠亲了一口胖脸蛋。
跳珠几人见主子似乎与平时无异,便谁也没提什么立太子妃的事。
倒是下午曜哥儿下学回来,去西厢看完弟弟妹妹,就来找槛儿了。
见娘亲在书房下棋,他凑过去执起黑子与娘亲有来有往地下起了棋。
一面下,一面时不时往娘亲那边偷瞄一眼。
槛儿被儿子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逗笑了,不禁问:“这么看娘做什么?”
曜哥儿噎了噎。
旋即挥挥小手示意寒酥他们退下。
等人走了,他起身来到槛儿身边凑到她耳边问:“娘,您想做太子妃吗?”
槛儿:“……”

槛儿放下棋子,将儿子揽到怀里。
“太子妃乃储妃,有上奉宗庙下辅储君之责,立太子妃乃社稷重事。
这个位置不是谁想坐便能坐,也不是谁得宠,谁生的孩子多便该由谁坐。
不论你爹爹立谁为太子妃,娘都会做好分内事,娘这么说曜哥儿可明白?”
曜哥儿明白。
娘亲是想告诉他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为一己私心置国本而不顾。
娘亲大义,曜哥儿自愧不如。
可他也是真心想娘能成为父王的太子妃。
娘替父王生了他们兄妹仨,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其一。
其二,前两年以及最近也是娘替父王打理着后宅,日常照顾他与父王。
其三,娘亦时常替父王在皇祖母跟前尽孝,东宫后宅与其他王府后宅的往来娘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还有随父王外出巡视河工。
反正在曜哥儿看来,他的娘足够成为太子妃。
可娘不想他在大事上夹带私心,曜哥儿便不多说了,说多了也对娘不好。
“明白,对不起娘,我问错话了。”
曜哥儿仰着小脸,愧疚道。
槛儿抱着他左右晃了晃,“你明白就好,娘知道曜哥儿体贴娘呢。”
曜哥儿嘿嘿笑。
这件事曜哥儿没再同第三个人说,槛儿也没跟瑛姑姑他们说,包括太子。
就当是母子俩的小秘密。
不过他们不说,太子倒像有话同槛儿说。
晚上临到就寝。
见太子爷靠在床头盯了她好一会儿,槛儿没忍住,上了榻主动凑过去问:“殿下,您这般看着我作甚?”
海顺早跟瑛姑姑她们出去了,屋里这会儿只床头与墙角处掌着两盏灯。
骆峋没说话,只目光依旧落在槛儿身上。
她穿着件橙黄绣玉兰暗纹的对襟软罗寝衣,领口呈桃心状,恰到好处地露出精致的锁骨与纤白的脖颈。
一头如瀑的青丝披散着,长过腰间。
杏面桃腮,黛眉如山。
含笑间美目秋水盈盈仿似霞光荡漾,一张娇颜如牡丹盛放,美得摄人心魄。
骆峋伸手,从她耳畔撩起一缕发丝,后知后觉她已经跟了自己五年了。
五年时光转瞬而逝。
曾经娇媚胆怯刚及笄的小姑娘,如今已然出落成了一个艳丽逼人的美妇人。
“殿下,您……”
话没说完,槛儿的脸“唰”一下红了。
不为别的。
太子竟是撩起她的头发轻嗅了起来,那双黑幽幽的凤眸仍直勾勾地盯着她。
虽说这几年两个人亲密无间,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花样儿尝试了不少。
可因着这人行事每每都爱看着她。
以至于槛儿上辈子受不住他这般的眼神,重来一世又过了这么几年还是适应不了,脸一下子就热了。
骆峋勾了勾唇角,长臂一伸将她揽到怀里低头含住那娇嫩饱满的红唇。
槛儿熟稔地攀住他的颈子,身子紧贴着他。
亲了会儿。
骆峋用薄唇在怀中之人愈渐秾丽的眉眼间蹭了蹭,低声说:“孤有事与你说。”
槛儿靠在他肩头微喘着气,“您说。”
骆峋捏住她手。
沉吟片刻,他略去一些过程将他与郑明芷的矛盾同槛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包括郑明芷患有花癫之症,郑家欺君,以及新婚之夜其妄图瞒天过海让一丫鬟代她与他圆房被他发现。
再有之前二人不曾细谈过的,郑明芷对他下药的真正原因,以及那药是如何到的她手中等事的来龙去脉。
当然,郑明芷为用秘药“恢复”完璧之身,却在用药途中没能忍住欲念。
命其两个陪嫁丫鬟“伺候”,被他撞个正着的事骆峋便省去了。
不想脏了她耳朵,他也深觉恶心。
早先不告诉她这些。
是时机不对,他与她与郑氏之间的身份、关系,也不适合让她知道这些事。
但今时不同往日。
郑氏已废已死,而槛儿是与他最亲近的人,骆峋不想继续瞒着她这些东西。
槛儿本以为太子要说的,是关于外面人催立太子妃的事,还想着他会从哪方面跟她说呢,她又该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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