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隽臣这样心思敏感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去吧,别着凉了。”
 沈希夷心跳如雷,进了衣帽间,下意识的扶住了衣柜门,她只是今天碰巧遇到了宫城,说了几句话而已,她表现的好像有点做贼心虚了。
 梁隽臣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沈希夷收拾好。
 半个小时后,沈希夷吹干了头发犹豫了片刻还是往梁隽臣身边走去。
 男人的西装脱了随意的扔在一边,只穿着黑色衬衣和西装裤,修长的两条腿随意的交叠着。
 他看着很平静,沈希夷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戾气,多少还是有点侥幸心理。
 “我听说二叔来了。”
 “嗯,已经走了,你今天在拍卖会开心吗?那几样瓷器卖的都不错。”男人抬眸瞧着她,眼里一片温和。
 “还可以。”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梁隽臣又问,他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变化,仿佛只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询问。
 这下沈希夷才觉得梁隽臣面上这份平静开始变得可怕。
 “我不知道师兄会去,更不知道我身边的位置就是师兄。”
 梁隽臣略微失望的轻轻摇了摇头,轻啧一声:“你都没想过主动告诉我,是怕我,对你师兄下手?”
 沈希夷僵直的站着,就促的捏着手:“我是怕你误会,之前我们就因为师兄闹的不愉快。”
 其实他们说了什么梁隽臣也不知道,汇报的人说他们俩说到最后,好像闹的挺不开心的,宫城提前离场。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梁隽臣虽然能猜到个大概,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问的。
 “没说什么。”
 梁隽臣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判断着她话里的真假。
 沈希夷藏起来的紧张被梁隽臣一览无余,她对自己是害怕的,一直都是。
 想到此,梁隽臣心底的那点不快渐渐被放大。
 伸手便将她一把拽进了怀里,沈希夷吓了一跳,她坐在男人腿上,抬眸迎上男人的视线。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没有。”
 “我没有生气,宫城会出现在那里,是工作人员的失误,这跟你没关系。”
 沈希夷点了点头:“我知道。”
 男人的一只手勒的她的腰发疼,他的气息贴的很近,一下一下的扫着她白嫩的肌肤。
 梁隽臣不喜欢她这样,他们之间
 的夫妻关系,不对等,沈希夷从来都是下位者的姿态。
 “梁念和徐渊墨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热情,也喜欢贴着他,你怎么不那样?”
 梁隽臣一边吻着她的锁骨,一边声音模糊的问话。
 沈希夷微微仰着头,浅浅吸了口气,梁隽臣是哪里来的错觉,觉得他跟徐渊墨是同一个类型的男人?
 情欲渲染的两人渐渐都没了理智,可沈希夷还是感觉到腰上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她微微睁圆了眼睛,满眼氤氲,扶着他肩膀的手也紧了紧:“干什么?”
 “怎么不说话?”男人微微喘着气,瞧着她的眼神极具侵略性。
 好似她下一秒说错话,就会被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没有梁念那样跳脱的性子,你也不是徐教授那样的人,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难道不好吗?”
 她的声音又细又软,每每这种时候,她就比往日更加娇媚动人,活脱脱是变了一个人。
 梁隽臣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脏都被她一只手握住了,任由她操控。
 “当然好,不过我也喜欢你活泼一点,那样看起来可能对我爱的明显一些。”男人眼眸深邃如海。
 沈希夷一不小心望进去,觉得整个人好像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现在不明显吗?”
 梁隽臣故作失望的摇头,低声道:“不够明显。”
 沈希夷一瞬间失言,她不知道要如何让这个男人感受到明确的爱意,她好像真的很难办到。
 “今天你和他说了那么多话,我还是生气的。”梁隽臣很吃味。
 就他这样的人,就是沈希夷撸了一只公狗,他可能都要心理不适半天。
 沈希夷还想更进一步解释一下,下一秒就被他翻身压进了沙发里肆意索吻。
 强势窒息的深吻,沈希夷几乎快要断气了,手指无意识的抓挠着男人的脖子。
 又是一夜无眠。
 梁隽臣是不是真的生气,在情事上就能感觉到。
 结束时,沈希夷觉得腰都要断了,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男人光着上身俯身下来亲了亲她的脸:“我抱你去洗澡。”
 沈希夷刚刚还迷迷糊糊的劲儿,在听到男人说要抱她去洗澡时,一下子就清醒了大半。
 小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明天早上再洗,我真的很累了。”
 被他抱去洗,她今晚别想睡觉了。
 “只是洗澡而已,你这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男人哑声笑了起来,凑到她耳边调侃她。
 被他如此调戏,沈希夷一张脸红的几欲滴血。
 “你真讨厌。”
 “洗完再睡,不然睡不好,我保证,不折腾你。”梁隽臣说着直接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
 好在他这次说话算话,真的只是单纯的洗了个澡。
 洗了澡沈希夷沾床就睡,梁隽臣拿着手机出了卧室,一步步走进了书房。
 回拨了未接来电。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听了:“梁总。”
 梁隽臣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神色漫不经心:“宫二少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宫城今晚已经给梁隽臣打过好几次电话了。
 但每一次他都没接,好像忙,可是有多忙会好几个小时不看手机。
 “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放过宫家?”宫城也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梁隽臣轻轻勾了勾唇,眼尾泛起浅浅的笑意:“宫二少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宫城的脸色渐渐凉了下来,梁隽臣和自己本来就是两种人。
 他即便是做了坏事,也不会承认。
 宫城在电话那头久久的沉默引起了这头梁隽臣低低的笑出了声。
 “今天你跟希夷也这么说了吗?”梁隽臣仍旧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不甚在意,却又要问一问。
 其实说不说又有什么要紧的。
 对沈希夷,他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她都是要留在自己身边的。
 宫城抬手轻轻解开衬衣的扣子,眉眼压的很低:“希夷是被你困在身边的,梁总,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摆件玩物。”
 当初梁隽臣不远千里的去把沈希夷抢回来,其实已经足以说明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野蛮基因不是一般的强。
 他就喜欢强取豪夺,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去囚困一个女人。
 “宫二少言重了,希夷是我的妻子,我敬她爱她,可从来不会把她当成什么摆件玩物来对待,你别被网上那些流言蜚语给带偏了。”
 梁隽臣散漫的声音很好听,但始终夹杂着的戏谑,纨绔调调听的人心里神不舒服。
 宫城忍了又忍,想着自己的目的,到底还是没有在沈希夷身上的话题说过多。
 “宫家跟梁家无冤无仇,偶尔有生意上的往来,大家也算是愉快,希望梁先生能高抬贵手,别逼的太紧。”
 梁隽臣脸上散漫的笑意一点点收敛。
 “宫二少,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公司经营不善,导致收益下降,我的人只是按照惯例来询问,不是非得收购,华信旗下的外贸公司也不在少数。”梁隽臣说的不紧不慢。
 这对宫城来说,却如同凌迟一般,现在宫家的生意一天天的被耗着,根本撑不了多久。
 “梁总,你有什么怨气冲我一个人来就好,我哥和宫家的那些生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无辜的。”
 梁隽臣嗤笑:“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耻,梁总,如果你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大可以亲自找我算账。”
 梁隽臣轻嗤一声,却没任何回应,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若不是刚刚在沈希夷身上得到了满足,他这会儿是绝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跟宫城说那么多废话的。
 宫家的外贸公司还是没能悄无声息的在南城消失。
 外贸生意总是会伴随着其他新闻出现,码头船只走私了被查,宫家一时间也因为这种新闻有了热度。
 出现在媒体上的新闻,自然而然也就被沈希夷给看到了。
 她匆匆摘下围裙从窑炉房里出来,关于宫家的新闻不算多,毕竟是财经法治沾边的新闻。
 沈希夷点开新闻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眉心拧起。
 宫家在南城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差错,何况这还是犯法的差错,走私货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宫家旗下的船只里?
 多疑的性子令沈希夷心里瞬间产生了无数的怀疑。
 “马上要开窑了,您不盯着吗?”管玉从窑炉房里出来。
 沈希夷额头还渗着汗,窑炉房很热,烤的她浑身都是汗,可是这会儿她的脸色却有点发白。
 “你跟舒然看一下就行。”沈希夷突然被强烈的不安席卷了全身。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叫司机先送你回家休息,这两天总是熬夜,可能是累了。”
 沈希夷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出去一趟,这批瓷器,好生照料。”
 管玉点头:“好的。”
 等舒然从窑炉房出来时,只看得到沈希夷离开后院的背影。
 “她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端端的。”
 摇头:“不知道,可能,有别的什么要紧的事吧,走吧,马上开窑了。”
 沈希夷从休息室拿了车钥匙就出去了,她头一次把车开的这么快。
 上了马路,更是一系列的卡红灯,硬是把身后跟的很紧的保镖给甩了。
 将车开到一处空旷的山坡草地上,沈希夷换了从车座下拿出一台新手机,随即下了车。
 手机响了很久,接通时,沈希夷一瞬间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寂静。
 沈希夷没有先开口,手机的另一端也是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希夷,我没事。”
 “宫家的新闻我都看到了,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查出了走私的船只?”沈希夷不相信真有其事。
 宫城听到电话另一端隐隐约约的风声,就知道沈希夷大概率已经甩掉了那些保镖。
 “没事的,会查清楚还宫家一个清白,你不用担心。”
 沈希夷捏着手机,情绪几乎一触即发。
 “是不是梁隽臣?”她已经足够低眉顺眼,足够百依百顺了。
 宫城不是个能说谎的人,面对沈希夷这样的问题,他还在酝酿该怎么说。
 “师兄不擅长撒谎就没必要组织语言了,梁隽臣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沈希夷的声音此刻不似在男人面前娇软柔弱,而是清冷中透着韧劲儿。
 “宫家顺风顺水这么多年,有点挫折不算什么,希夷,你既然了解他的秉性,就应该知道不能随意的惹怒他。”
 宫城很怕沈希夷一时冲动干出什么事情来,谁也料不到梁隽臣那个疯子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的。
 沈希夷抿着唇,神色渐渐冰冷:“是他太过分了。”
 宫城许久没有说话,沈希夷现在的情绪很重,他也知道了原来他在这个师妹心里,不是一文不值的。
 “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在山上,师父怎么叮嘱你的?”
 沈希夷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随即又皱的更紧了:“你们认识了我那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特别听话过?”
第244章 是我低估你了
 宫家现在麻烦缠身,宫城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开始心力交瘁,沈希夷这边,他已经顾不了了。
 他没有任何回应,沈希夷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回落,她站在这片草地上遥遥望着山下的城市。
 “师兄,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她很清楚,自己才是根源,梁隽臣不管是犯了什么样的神经病对宫家动手,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搞垮宫家。
 “希夷,其实和你无关,宫家这么多年疏于防患,管理上有很大的问题。”尽管宫城现在一脑门子的官司,对沈希夷依旧还是耐心。
 沈希夷刚才没有一时冲动的去找梁隽臣,也是知道冲动行事,只会令自己陷入更难挣脱的困境。
 “梁隽臣他的心理疾病很严重,师兄,我会想办法的。”
 宫城听到她的话,低低淡淡的笑了一声:“没关系的,先这样吧,我这儿还挺忙的,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联系。”
 说完宫城就先挂断了电话,刚刚沈希夷那句话其实是在给梁隽臣找借口。
 她大概还是心不由己的爱上了那个疯子,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结束通话后,沈希夷很久才回到车里,另一个手机不知道响了多久,沈希夷一打开车门就听见了声音。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打来的,沈希夷坐进车里,深吸了口气,然后接听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去哪了?为什么把保镖甩掉?”
 许是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都在梁隽臣的意料之外,他的情绪很不受控制,怒火倾注在斥责中。
 沈希夷沉默良久,她几乎能够想象出来电话那头男人生气的模样有多可怖。
 “为什么不说话?”沈希夷不说话,梁隽臣便越来越生气,语气也更冲了。
 “不知道说什么,我怎么说,你都还是会生气,我只是不喜欢保镖总是跟着我,这也有什么不对吗?”沈希夷的声音低沉,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梁隽臣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
 “你看到了宫家的新闻,是不是?”
 梁隽臣落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刚刚保镖说沈希夷摆脱了他们后,他的心几乎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她没有想过沈希夷会有能耐把保镖都甩掉。
 “嗯。”
 “你是担心宫城还是怀疑我在其中做了什么坏人?”梁隽臣的语气咄咄逼人,似乎硬是要沈希夷给一个确定的回答。
 沈希夷望着窗外的静止的景色:“如果师兄是被我连累的,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她的一句话,硬生生堵住了梁隽臣的嘴。
 她没说担心宫城,更没说怀疑他。
 “你在哪?”
 “不知道,这个地方算是个山吧,能看到好大一片老城区。”沈希夷说到后面声音便越来越小,透着疲倦。
 梁隽臣微微蹙眉,知道沈希夷这个时候不想说话,也就没有再说。
 他从办公室出来时,祝星晚手里抱着厚厚的一叠文件夹正准备进办公室。
 她险些就这么一头给撞了上去。
 “梁总……怎么了?”祝星晚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
 瞧着梁隽臣这个脸色就不怎么好,这下午还有很多事呢,他这是要去哪儿?
 “这些文件先放到办公室,我先出去一趟。”梁隽臣整了整衣冠,抬脚头也不回的就走。
 “可是梁总,下午还有几位老板和您约好了时间见面的。”
 “改时间。”梁隽臣此刻心里的烦躁快要到顶峰了。
 他脑子里不断地在想沈希夷怎么能摆脱自己安排的保镖,那些保镖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沈希夷到底是怎么甩掉他们的。
 同时,他的心里仿佛也被无数的恐惧给笼罩。
 这么看来,沈希夷是有能力成功逃出自己手掌心的,这样的可能他心里在一点点的被放大。
 两个小时后,梁隽臣找到了沈希夷。
 她盘腿坐在草地上,碎发随风飘扬,侧面的角度看过去有种莫名的孤独感。
 感觉到有人靠近,沈希夷缓缓回头看着他。
 男人的脸色算不上温和,可以看得出来他此刻内心一定极度生气。
 “你让我好找。”梁隽臣放慢了走向她的脚步,语气中的不悦很明显。
 沈希夷慢慢回过头:“只是两个小时而已,你这不还是找到了么?”
 这两个小时也足够沈希夷去仔细的关注宫家的状况。
 宫家在好几个月之前就开始莫名的走下坡路,另一家外贸公司平地而起,恶意竞争,硬是把宫家逼的资产市值缩水。
 现在又出了走私船只的事情,这件事即便是最后被查出来宫家是冤枉的,但造成的损失也是弥补不回来,且不可估量的。
 说实话,根本不用猜疑别人,整个南城也只有梁隽臣想要快速弄垮一家公司时,才会用很下三滥的手段。
 这一次,一定也是他干的。
 梁隽臣站在她身侧低眸瞧着她:“是我低估你了,沈希夷,你藏的真深呐,就这么暴露出来,岂不是很可惜?”
 如果这次不暴露自己这点本事的话,将来也许她跑路的时候会更加容易成功
 梁隽臣都有点不敢想,到了那时候,自己会是个什么心情,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宫家?”沈希夷不想回答他这些,只想知道梁隽臣行不行?
 “希夷,你凭什么觉得这事儿一定是我干的,这几年外贸生意本来就不太行了,宫家不肯转型走其他路线给自己留活路,行业的凋零,也是我的错?”梁隽臣冷声反问。
 他真的有点要气炸了,她凭什么无条件的就站在了宫城那边,他们才是夫妻,她眼里应该只能有他一个人,她怎么可以还要为别人考虑?
 生意上的事,沈希夷不是太懂,不过梁隽臣是个什么德行,她还是了解的。
 “我觉得你的病要治了,再这样拖下去,说不定哪天就杀了我,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可怕吗?”
 这大概是沈希夷对梁隽臣最直白的一次,多少有点不留情面。
 沈希夷这种眼神和态度,梁隽臣第一次见,他愣了好一会儿。
 可能是没见过沈希夷这么凌厉的模样,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相信我?”
 沈希夷闻言回过头懒得再看他,梁隽臣这个人演技好得很,她也不跟他继续辩驳。
 “师兄和我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梁隽臣,如果我你还想跟我继续过下去,就不再一意孤行下去,没有人想跟一个疯子过一生。”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靠的这么近,却又不是那么亲近。
 沈希夷身上那一股疏离感搞得梁隽臣心烦意乱。
 “希夷,如果一定要你在我跟宫城中间选一个的话,你选谁?”
 “我选我自己,何况,给我这样出难题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梁隽臣眉眼沉了下去,没想到沈希夷会这么回答,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你长了一张温柔端庄的脸,原来你的本性其实既不温柔,也不端庄,是我看错了。”梁隽臣长出了口气,似是在遗憾自己看走了眼。
 “放过宫家好吗?”
 梁隽臣抬眼望着山下的城市,神色冷淡:“可以,不过,你怎么保证一辈子不离开我,不离开梁家?”
 “我怎么保证,你才会相信?”
 梁隽臣没有看她,继续道:“再生个孩子吧,梁家到了我们这一代,人丁单薄,家里需要孩子的生气。”
 沈希夷没有想到是这个要求,她没有想过生二胎,特别是在梁隽臣可能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生。
 风险太高,她不想承担这个风险。
 可是现在,她还是被逼到了这条路上。
 大部分男人的思维都是这样,觉得女人只要有了孩子,就可以一直被困在家里,这是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很有效。
 “孩子生多了,人会变得很丑,发胖,到那时候,你就会厌恶我。”
 “不会的。”梁隽臣回答的没有犹豫。
 沈希夷顿了顿,下意识抬眸,却意外发现男人也在看着自己。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长开,也很瘦,根本算不上是个美人。”
 只是刚好那时候是他的至暗时刻,他当时是想过就那么死掉的,就当是全了对母亲的孝心。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一束光,愣是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
 这些,和皮囊品行无关。
 沈希夷有些读不懂梁隽臣此刻眼神中的复杂,他看她的眼神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又带着很浓重的情感。
 好像他爱了她很久很久一般。
 “好,我答应你。”沈希夷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退路,哪怕明知道前面是梁隽臣为自己精心编制的牢笼,她也还是得自己进去。
 “走吧,回家。”梁隽臣朝她伸手。
 沈希夷抬手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然后自己就被男人的力道一把拽了起来。
 力气太大,沈希夷失去重心的撞进了他怀中,男人趁机扣紧了她的腰肢。
 “你最好说话算话,嗯?”
 “希望你也要说话算话。”
 男人沉静的眉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低低的嗯了一声,便搂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我的车怎么办?”沈希夷被梁隽臣的车带走,想起来自己的车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我会让人开回去。”梁隽臣可不喜欢这个时候还跟沈希夷各开各的车。
 沈希夷坐在副驾,保持着安静。
 宫家走私船只的调查报告公之于众,的确只是个误会。
 怎么解释,都是官方一句话,总之没问题就行了。
 这也算是暂时解了宫家的燃眉之急,码头活跃起来,船只出国,才能赚到钱,不然公司真的会被一点一点的拖垮。
 宫明的办公室里总算没有了阴沉的氛围,兄弟二人面对面坐着,眼下的困境解决了,宫明肉眼可见的开心。
 只有宫城一直心不在焉,眉心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们是夫妻,梁隽臣能听得进去沈希夷的枕边风,说明沈希夷在他心里十分重要,不然也不会在她身边安排那么多保镖护着,你啊,有时候就是杞人忧天。”
 “大哥,梁隽臣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他早晚会对希夷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你以为他真的会就这么放过我们么?咱们还是早些另谋出路的好,这几年经济萧条,外貌越来越不景气,以后的日子就算是没有梁隽臣从中作梗,也会越来越难得。”
 宫城这话算是说到重点了,我宫明轻叹了一声:“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另谋出路了。”
 宫家的事就这么揭过了,梁隽臣跟沈希夷之间没有什么纠纷矛盾,依旧过的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梁隽臣经常夜里耕耘的十分勤快。
 南城进入冬天时,下了一场湿湿的初雪,温度急剧下降,出门都跟着畏手畏脚起来。
 最近南城的秘闻不少,很乱,只是有些消息注定到不了普通人耳里。
 沈希夷也是跟梁念在一起喝下午茶时会知道一二。
 南城最大的马场,沈希夷和梁念骑着马并排而走。
 “嫂子真是天赋异禀啊,这才骑了两三圈,你就能把马控制的很好,不像我,那会儿学的时候摔了好多次,我哥骂我是蠢猪。”
 沈希夷一手提着缰绳,微微挺直了身子,别说高头大马骑起来真有点女将军的感觉,很酷。
 “可能是我从小在乡下长大的缘故,虽然没骑过马,但我骑过牛,应该是与其同工吧。”
 梁念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么说也对。”
 “你爸都失踪了,你还能出来陪我学骑马,你心够大的。”沈希夷瞧着梁念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有点羡慕。
 梁念就是心里脑子里不怎么装事情,所以她就快乐的多,不正经上班,时不时地出来搞点活动,或者哪儿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好玩的地方,她一定第一个去凑热闹。
 “他失踪,是因为上面的老大被抓了,再不跑,就跑不掉了。”梁念对这个父亲的那点感情,早在梁靖利用她时消耗殆尽了。
第246章 享受她的变化
 也许沈希夷从没有深陷在这其中的争斗旋涡中,所以没有感受过其中的紧迫和激烈。
 好像这件事持续的时间很长,多惨烈,没有公之于众。
 就连梁靖被人全方位的知道,还是因为他自己开直播把罪名全都推到已经精神失常的温静身上。
 “嫂子想说什么?”梁念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下意识问了一句。
 沈希夷摇头:“没什么,你哥忙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也很凶险,但我们看到的,却是风平浪静。”
 生意和政治,沈希夷当然是不懂的,其实大多数女人都是不太懂的。
 也许就是不流血的战争。
 “这不很正常吗?难不成你还想跟我哥并肩作战啊,多吓人呐。”梁念说着直摇头,她可只想美美的做个小公主。
 沈希夷眼神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能并肩作战?”
 “被保护不好吗?你有时候真是傻傻的。”梁念不是没有见过女强人,只是女强人身边的男人通常都留不长。
 总之不是她向往的那种爱情。
 沈希夷闻言,也只是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她跟梁念注定不是一类人。
 只有钱没有权的话,钱都是可以随时被
 剥夺的。
 沈希夷这是第二次来骑马,骑了几圈下来后,腿还是跟上次一样酸酸的,只是不那么疼了。
 “还是腿疼?”梁念瞧她一坐下来就开始揉腿,问了一句。
 沈希夷淡淡嗯了一声:“可能是以前没骑过马,腰也挺酸的。”
 其实是她的腰太细了,只有美感,没有力量,反观梁念的腰其实没有像她这样细的过分。
 沈希夷垂眸细想,梁隽臣不止一次说过喜欢她这盈盈一握的细腰。
 这么细的腰,要是真遇上了绝对力量,可是半点支撑都没有。
 男人喜欢,可不就是喜欢女人更柔弱,这样才更容易掌控。
 “那以后经常过来就是了,这个马场是梁家的产业,你随时来骑马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