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跟她离婚,你既然已经把她嫁给了我,就不能反悔。”
 “你都保护不了她。”
 “以后不会了。”
 梁隽臣盯着他,嗤笑:“说的也是,要是你没有把那么多心思花在容嫣身上,你还是能保护她的。”
 提到容嫣,徐渊墨的脸色变了变,却没有说什么。
 容嫣是一个月前回来的,并且到南城大学做学术交流,他作为项目牵头人,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就更多了。
 有时候回家也很晚,和梁念一天到晚见不到一面。
 现在细想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跟梁念好好说话了。
 “我跟容嫣……”
 “不用解释,等梁念回来,你跟她解释吧,你真以为她是个草包什么都不知道。”
 梁念失踪的这几天,沈希夷训梁隽臣训的跟孙子似的。
 这事儿也是沈希夷说的,梁念以前那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现在这么喜欢黏着沈希夷是有原因的。
 那么多人,只有沈希夷看懂梁念的脆弱和敏感了。
 徐渊墨愣了愣:“什么?”
 “走走走,我还要工作。”
 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梁隽臣就先离开了公司,去追查的人到梁园汇报了。
 只是等他回去时,沈希夷已经坐着听汇报了。
 梁隽臣远远看着这个架势,沈希夷这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他好像一直挺忽视的。
 感应到梁隽臣的视线,沈希夷回头看了看他,随后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人走到梁隽臣身边时又停下:“太太说给她汇报也可以,所以……”
 梁隽臣看到沈希夷手里有资料,嗯了一声就朝沈希夷走了过去。
 “说什么了?”
 “我这么直接听你的人给我汇报,不生气吗?”
 梁隽臣坐在她身边从她手里拿过了资料:“你既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当然有这个权利,何况,你有时候比我聪明些。”
 沈希夷最厉害的就是任何事都置身事外,旁观者清,自然就能看出来很多问题。
 “梁念应该是被运出境了,梁靖被打断腿的扔在了路边和野狗抢食。”
 “南亚?”
 沈希夷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
 梁隽臣眉心微蹙:“直觉。”
 他可不喜欢那个法外之地,那里简直是犯罪的天堂。
 “我已经让常海在那边开始着手调查了。”
 “你还恨她吗?如果她死了,你心里能不能好受一些?”沈希夷忽然开口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梁隽臣整个人僵住,他诧异的看着身侧的女人:“希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念说,她是不该出生的,但又不得不出生,她知道你为什么讨厌她,她也知道你恨她。”
 梁隽臣捏着手里的资料,沉默良久,失笑道:“你有时候说话跟刀子似的,扎心的很。”
 “我是替她转达。”
 梁隽臣:“我们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能有多恨,以前可能恨过吧,后来她不学无术,不受管教,我就渐渐不怎么管了,她想要自由,我成全她了,她怎么还委屈上了?”
 沈希夷听完梁隽臣这番话,忽然就笑了。
 梁隽臣对自己妹妹的厌恶,其实别人不知道,但即便只有梁念自己知道,这对梁念来说也是很大的伤害。
 “其实我不太懂,她是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厌恶她?”
 梁隽臣刚想说他没有厌恶梁念,话到了嘴边,触及到沈希夷的目光,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是啊,梁念做错了什么。
 她是这么多人当中最无辜的一个,被迫出生,被自己的哥哥厌恶,很小就失去了妈妈。
 父亲对她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梁隽臣沉默许久,靠在沙发上刚刚的气焰一下子灭了。
 细数过去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做哥哥的,又是怎么对梁念的。
 “希夷,以后,我不会再犯这种错。”
 沈希夷:“什么时候动身去南亚”
 “你怎么总是答非所问。”梁隽臣无奈的笑了,他这太太,怎么脑回路这么奇怪。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还有发表感言的必要么?”
 梁隽臣望着面前的沈希夷,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沈希夷如今是越来越像个鲜活的人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你真好。”梁隽臣不算是个特别理智的人。
 这件事,沈希夷其实更加冷静。
 沈希夷闻言不由得弯了弯唇角:“是吗?”
 也许是配合治疗的原因,梁隽臣整体的情绪都得到了极大的控制,没有无缘无故的怒火,甚至连脾气都软了很多。
 沈希夷这段日子也过得很舒服,原来和情绪稳定的人生活在一起,会这么愉悦。
 “徐渊墨那个初恋,你查过了没有?”沈希夷在梁隽臣的手摸到自己的下巴时,冷不丁的又问了一句。
 梁隽臣还是没停下自己的动作,挑起她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亲她柔软的唇。
 “没有,有什么好查的,一个女人而已,这次的事,是梁靖搞出来的。”
 梁隽臣没有多想,因为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沈希夷握住了他的手掌,满眼认真:“虽然前有后果一目了然,但该排除的,还是要排除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了?”
 “不是我多疑,是我有被害妄想症。”沈希夷笑着半开玩笑道。
 梁隽臣挑了挑眉:“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平常我没遇到这些事。”沈希夷倒是很想发挥一下自己满脑子的阴谋论。
 奈何跟梁隽臣在一起
 之后,除了一个温橙予,就再也没有谁出来蹦跶了。
 这到底还是跟这个男人有关的,如果他真的满心满眼都是你,其他恶意的因素都不会存在。
 梁隽臣想了想:“你说的对,不管有没有问题,问题还是要排除的。”
 这个容嫣跟徐渊墨走的很近,以学术交流工作的名义经常待在一起,不是没有想象空间。
 转而梁隽臣又问:“你是不是觉得徐渊墨这个人也有问题?”
 “我知道他家风清正,就算是不那么喜欢梁念,也不会做出格的事,他的道德感应该不允许他那样。”
 徐家是多么要脸面的人,这要是曝出去,他们脸面还要不要了。
 何况梁念背后还有梁家,徐家是书香门第,财权还是差了点意思,他们当然也不想开罪梁家的。
 梁隽臣眸色深了深,沈希夷应该对每个人都有评判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去安排人办事,你先吃饭。”梁隽臣说完起身从客厅离开。
 沈希夷懒懒的靠在沙发上,那个容嫣,多少都有点问题。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徐渊墨订婚后回来时,不是想搞事情是什么。
 梁念嫁到徐家,可是带了丰厚的嫁妆过去的。
 隔天,沈希夷跟盛薏就坐在了一起喝茶,盛薏看着沈希夷拆文件袋的样子,觉得她气质变了一些,给人感觉更加沉静内敛了,也有点看不透了。
 这是跟梁隽臣在一起久了被影响了么?
 “让你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沈希夷察觉到盛薏打量的眼神,抬眼笑吟吟的看她。
 盛薏轻咳了一声:“正好,我回来也要办点事,不麻烦的。”
 “只是这事儿梁隽臣应该会查吧,怎么你还让我又去查一份?”
 “隽臣因为梁念的事,很烦,查出来的东西估计不会太重要。”
 沈希夷作为女人,心思更为细腻,她托高信查的是容嫣在国外的私生活和她的工作乃至财务状况。
 “原来如此,梁念现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沈希夷摇了摇头:“不过应该是没有什么生命安全的,那么高的悬赏,就算是犯罪团伙内部都会传出消息来,至今没有消息,她大概率是被藏起来等梁家寻人的热度降下来处理。”
 “我记得梁念之前还挺讨厌你的,真没想到,你为她的事,这么费心。”盛薏这是真看不懂她的心思。
 沈希夷看上去也不是一个会随便交心的人,何况是那个曾经讨厌自己的小姑子。
 “也不一定都是为了梁念。”
 盛薏挑眉:“嗯?”
 沈希夷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看上去丰腴了一些,看来在东城你这个高家少奶奶做的称心如意。”
 盛薏没有否认,她在东城被高信宠着就罢了,就连高家的其他人都宠着。
 她跟高信之间的微妙感情变化也使得她真的心情愉悦。
 “这次你自己回来,高先生怕是要担心死了吧。”沈希夷忍不住揶揄。
 盛薏脸颊莫名的染上绯红:“哪有。”
 “你过的好就行,现在的温烛,已经不可能威胁到你了。”
 这是盛薏能为自己争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成独当一面的女强人的,选一个品行高洁珍爱自己的男人,也是一种成功。
 毕竟眼光这个东西,还是很微妙的。
 说到温烛,盛薏脸色沉了沉,她刚刚在外面下车之前就察觉到了他的跟踪。
 只是这里是沈希夷的工作室,他不敢跟进来造次。
 从前他或许还能跟梁隽臣掰掰手腕,而现在,他已经如蝼蚁一般被踩在脚下。
 自然是不敢来这里随便闹的。
 盛薏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后来盛薏离开时,刚从工作室的保护范围就被温烛拦住了去路。
 盛薏坐在车里,冷眼看着他,现在的温烛当然不足为惧。
 他就这么站在车窗前盯着这片车窗玻璃。
 片刻后,盛薏落下车窗,温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盛薏的状态好的令他意外。
 盛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么容光焕发,而且更憔悴消瘦。
 温烛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生生咽了回去,他素来的清冷高贵,在和她四目相对的这一刻,就只剩了狼狈。
 “盛薏……”
 “温先生如今还能拦在我的车前,是打算赌上自己的命么?”盛薏讥讽的挑唇一笑。
 温烛本来还想说高信的不是,不相信高信能对她很好。
 毕竟她曾经跟过他,他们做尽了男女之间的事,这世上到底什么样的男人能包容女人这样的过去?
 “我如今快要一无所有了,不知道我这个结局,你看到有没有开心一点?”温烛的眼里满是落寞。
 他知道,他跟盛薏再也没有可能。
 在东城斗不过高信,回到南城,梁隽臣也将他踩在脚下。
 他有时候会想,这应该就是自己的报应吧。
 盛薏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转头:“我跟温先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恨你。”
 短短一句说完,盛薏在心里终于为过去的这段不堪的感情画上了句号。
 温烛看着车窗在自己面前缓缓升起,盛薏的脸也在一点点消失。
 他茫然失措的伸出手,却不敢真的伸过去触碰,最终他红了眼眶默默地站在一旁。
 盛薏目不斜视吩咐司机:“直接去机场吧。”
 下午三点飞东城的飞机,高信已经约了晚上的饭局,她现在的生活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高信填的满满当当。
 盛薏对眼下的生活很满意。
 沈希夷人在工作室里看完了盛薏带过来的这些资料。
 这完美无缺的国外生活,精致的挑不出来一点错处。
 “管玉,拿去烧了吧。”沈希夷喝着茶,随后吩咐了一句。
 “您不是刚看完吗?是什么秘密的文件吗?”
 “不是,只是这份资料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可惜了盛薏特地跑一趟。”沈希夷盯了一眼桌上被自己扔在一边的文件,神色渐渐冷淡。
 能把让调查资料挑不出来半点错的,那一定是浑身上下都有问题。
 这个容嫣,是个人物。
 梁念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
 “哦,那我拿去烧了。”
 晚上沈希夷回到家里,女儿正扶着沙发蹒跚的走着。
 沈希夷看到女儿后,满心欢喜的小跑过去。
 “宝珠真厉害呀,走的越来越好了。”沈希夷目光柔软,说话的语气也温柔的不像话。
 这一份温柔是给女儿独一份的。
 一旁的保姆见沈希夷过来,笑了笑,然后悄悄退场。
 小孩子见到妈妈,笑的眼睛都快没缝了,展开小手就要抱抱。
 嘴里已经相对清晰的喊妈妈了,沈希夷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以前没做妈妈,很是不懂父母跟孩子之间的感情。
 现在她懂了,只可惜,她的父母没有爱过她。
 梁隽臣是晚上回来的,沈希夷刚洗完澡躺下,身边的位置沉下去后,淡淡的酒气侵袭而来。
 沈希夷预判了男人的行为,抬手挡住了他的嘴:“喝酒了,先去洗澡。”
 “希夷,明天我要去南边了,常海说大概能确定梁念的位置,我过去看看。”
 沈希夷慢慢转过身来深深望着他:“是不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梁隽臣:“生命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唯一值得担心的是名声。”
 不言而喻,今晚这顿饭是跟徐家的人吃的。
 南城徐家这样的人家,最是沽名钓誉,爱面子。
 悬赏找人这么高调,那么梁念回来的路必然也会十分艰难。
 他们可以控制媒体,但南城上流社会那些人的嘴,如何控制呢?
 “徐教授什么态度?”
 “他倒是没有让我失望,他顶住了来自长辈的压力,打算跟我一起过去。”
 沈希夷淡淡的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徐教授是个很有责任的男人,只是可惜,感情淡漠了些。”
 “男人有责任心,是优点吧。”梁隽臣语气中带着些试探。
 沈希夷这个人的心思蛮难琢磨的,有时候说句话,都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她。
 沈希夷单手撑着脑袋,嘴角有些浅淡的笑:“梁念和我差不多大,这个年纪的女孩还是比较向往爱情的。”
 梁隽臣表情僵了一瞬,问:“你也很向往爱情吗?”
 “为什么不向往,我还在你身边,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沈希夷很难表现出爱的死去活来的感觉。
 可她就是真的爱上了梁隽臣。
 也许在梁隽臣不断地给她送股份送钱的时候动心的,但后来的感情就是不受控制的。
 梁隽臣捧着她的脸,呼吸有些重:“希夷……”
 这次沈希夷没有挡住他的嘴,但梁隽臣没有亲下来。
 然后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第二天一早,梁隽臣跟徐渊墨就去了南边。
 消息是保密,没有几个人知道。
 可是他们在中途就接到了常海的电话,说对方好像转移了地点,像是知道他们要去似的。
 沈希夷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已经有了比较明确的想法。
 她慢慢放下手机,从沙发上起身:“福妈,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少奶奶这是要去哪儿?”
 “去见一个人,我带陆雪去。”
 福妈听到说带陆雪,立刻就放心了。
 开在旧城区的咖啡店装修的很古典,风格和这旧城区很搭配。
 沈希夷的豪车在这样古朴的街区停下,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沈希夷跟陆雪一前一后的进了咖啡厅,她找了一个靠里面相对隐秘的角落坐了下来。
 陆雪也在沈希夷的示意下坐下,不过身为保镖她,始终保持警惕,所以坐下的动作很僵硬。
 “你放松点,我今天来见的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男人,是个女人。”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今天容嫣不在店里,这个店她只是出钱,虽然也经常过来,但是不太可能每天守店。
 不过店里的每个员工都是她的眼睛,谁来了店里,她自然是会知道的。
 所以沈希夷在这里坐下不过半个小时,容嫣就来了。
 她从门口进来,远远就看到沈希夷跟陆雪坐在一起喝咖啡。
 “老板,您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容嫣看了一眼收银员:“告诉其他顾客,今天店里有事,现在要打烊。”
 收营员听的一愣一愣的,现在生意挺好的呀。
 但是她没敢问,立马按照容嫣的意思去办
 容嫣过去,面上端着温柔的笑:“是什么风把梁太太吹到我这儿了?”
 沈希夷迎上容嫣的目光,淡淡笑道:“当然是梁念失踪的风把我吹了过来。”
 容嫣面上的表情僵了一瞬:“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
 沈希夷用下巴点了点:“坐,我们可以慢慢聊。”
 容嫣却没有听话照做,而是站在桌前,眼神略微有点不友好了,很难察觉,但沈希夷感觉到了。
 “梁太太,有什么话,您直说就行。”
 沈希夷摩挲着手里的咖啡杯,她该怎么说呢,她今天其实是来发疯的。
 她觉得自己挺能装的,没想到这个容嫣比自己还能装。
 沈希夷慢慢站了起来端着咖啡杯不疾不徐的走到她面前,将手中还有点烫的咖啡从她的头顶浇了下去。
 “啊!”容嫣被烫的尖叫出声,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一步。
 幸好这个时候已经关了店门,服务员也都不在,不然容嫣这个狼狈模样必然会被人看见。
 “梁太太,你这……什么意思?”容嫣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沈希夷,有些恼怒浮在面上。
 陆雪就坐在那儿,冷冷淡淡的眼神一直落在容嫣身上,这种情况,容嫣是不敢反击的。
 何况对方是梁隽臣心尖上的人,不是她惹得起的。
 “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趁着徐教授不在,欺负你了。”沈希夷眼尾微微上挑,这张温柔的面目多出了好些凌厉之色。
 “什……什么?”容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梁太太?”
 沈希夷将手中的空杯子放在桌上,没有看她。
 “这个,就要容小姐自己领会了,仔细想想,看看是什么地方得罪我了,又或者,你可以等徐教授回来跟他告告状。”
 陆雪看着沈希夷这样都惊呆了,她真的好嚣张啊。
 气势就把人压的死死的。
 容嫣一张脸惨白,咖啡将她的头发几乎淋湿了大半,脸上的妆也花了,看着好不狼狈。
 “梁太太,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容嫣很委屈,可是在行凶的人面前表现委屈,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容小姐是高材生,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过是装不懂罢了,你这套把戏,在那些蠢男人面前尚且行得通,在我这里,行不通。”
 容嫣咬着嘴唇:“还请梁太太明示。”
 沈希夷闻言,轻嗤一声,面上的笑意嘲讽。
 “陆雪,我们走吧。”
 她怎么会不生气呢,梁隽臣跟徐渊墨才半路,那边就得到消息把人给转移了,这么绝密的消息,是怎么从南城传到南边的。
 陆雪随即起身跟在沈希夷身后离开。
 “梁太太,你无缘无故把我弄成这样,就不该跟我道歉么?”容嫣哀怨的盯着她的背影,心有不甘。
 沈希夷看上去比她年纪还要小一些,明明看着也是个很温柔的人,怎么会做出失礼的事情来。
 沈希夷脚步慢慢顿住,她回头漫不经心的瞧了她一眼:“容小姐,以后你只要是在南城,我就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你要是想不出来什么因由,就当我纯粹的看你不顺眼吧。”
 容嫣用力的咬着唇,再也没说话。
 从咖啡厅出来,陆雪开车慢慢行驶在这个老旧的街区,沈希夷坐在后座,低头一直看着手机。
 “太太,我记得您好像跟这位小姐没有什么交集。”
 能让沈希夷上门去教训的人,那必然不是一般人,也一定是坏透了。
 “她本不该出现的。”
 她跟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男人不同,她不需要什么证据,梁念失踪的事,必然跟这个容嫣脱不了干系。
 梁隽臣人还在半路,南亚那边就有了变数。
 她心里已经猜到了十成十,容嫣是最有动机的,何况,她在国外的那些资料完美漂亮的没有任何问题,就很可疑。
 沈希夷想了半晌后,低声道:“陆雪,我回去以后让人过来找点麻烦,每天都来。”
 “啊?”
 “你听的没错,就是找那家咖啡店的麻烦。”沈希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透着十足的冷意。
 “好。”陆雪不问缘由,本来她就是完全听命于沈希夷的人。
 至于她要做什么,为难什么人,都和她没有关系。
 南城这边沈希夷为难容嫣还是有点意思的,毕竟不同身份的小混混每天去光顾,不是在咖啡厅打架,就是不给钱,主打一个捣乱。
 就这么过了五天,一直看戏的沈希夷接到了梁隽臣的电话。
 “那个容嫣,是不是得罪过你?”梁隽臣没有质问,就是想知道其中缘由。
 沈希夷从床上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徐教授在你身边?”
 “没有啊。”
 “那我在你眼里是个仗势欺人霸道野蛮的人么?”沈希夷语气不疾不徐。
 梁隽臣眉眼温柔下来:“那当然不是了,你是我见过最温柔善良的人。”
 沈希夷笑了一下,这就是亲老婆滤镜吧,她明明是那么一个爱算计的人。
 梁隽臣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你怀疑容嫣和南亚这边有牵连。”
 “嗯,不愧是梁总呢,一点就通。”
 梁隽臣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讪笑:“我没想过她一个女人还能跟南亚扯上关系,何况已经查过她的底细,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在国外的所有资料,完美的就跟造假似的,不值得怀疑么?”
 他不是生性多疑么?还是说他的多疑只用在自己老婆身上。
 “是我疏忽了。”
 “是你从来没有瞧得起女人。”
 梁隽臣语塞,他没有这个意思。
 沈希夷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继续问:“梁念的位置确定下来了没有?”
 “确定了区域,只能一一排查,这边很乱,就是有点麻烦。”
 “我在这边欺负容嫣对徐教授,也是个测试,如果梁念在他心里比容嫣重要,就不会为了容嫣跑回来,以后梁念还
 是可以托付给他。”
 梁隽臣:“好。”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本来徐渊墨一个读书人来这些地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如果能救出梁念,梁念一定想第一时间见到他。
 要是徐渊墨为了容嫣回去,梁念也可以死心了,回去之后直接离婚,省去许多麻烦。
 沈希夷考虑的,很周到。
 梁隽臣刚挂断电话,徐渊墨就进来了,他脸色不太好,显然刚刚也是接过了一通电话。
 “你太太怎么说?”
 梁隽臣坐在椅子上,将手机放在一旁,语气不紧不慢:“希夷被我惯坏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对容嫣下手,可能是有些误会,要不你回去看看?”
 徐渊墨闻言面色骤然更冷了:“我是来找念念的,不会回去。”
 梁隽臣摸了摸下巴:“我远在南亚,可管不了南城的沈希夷,你自己想好了。”
 徐渊墨:“我再说一遍,我是来找念念的。”
 梁隽臣点头:“你心里清楚就行。”
 此时仲方圆的私宅中,梁念已经气若游丝了。
 自从来了这里,梁念就绝食了,仲方圆让人给她强行打了很多营养液才勉强维持着她这条命。
 女佣的汇报和昨天没有任何区别,仲方圆都听烦了。
 “要不就让她饿死算了。”卡卡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那个女人看上去蠢蠢的,没想到还挺倔。
 仲方圆头一次为这种事感到头疼。
 梁隽臣和徐渊墨已经到了这里,想必很快就会查到他头上。
 梁念总不能真的死了,不然依照梁隽臣的性子,真可能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算了,我去看看。”说着,仲方圆起身就要出去,卡卡也跟了上去。
 “你不用跟上来。”仲方圆回头看了一眼卡卡,卡卡随即就停在了原地,不再往前。
 卡卡觉得有些烦,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仲方圆过来时,梁念已经输过营养液了,她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仲方圆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拨开了她遮住了脸的长发,这短短十来天,她就瘦成了这样。
 梁念闭着眼睛不想离婚,她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更不想动。
 可是,男人有些粗糙的手忽然就毫无预兆的探进了她的衣服里,惊得她猛地睁开眼睛。
 “你干什么?放开我!”
 仲方圆在她睁眼的瞬间,大手抓住了她的手拉过头顶用力的摁着,梁念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你不是不想活了么?长的这么漂亮这么死了,有点可惜,不如我让你好好体验体验做女人的快乐。”
 他的粗鲁野蛮这一刻暴露无遗,终于不用装礼貌了。
 仲方圆抚上她的柔软时,体内的原始欲望一瞬间被激活,他嘴角的笑意邪肆放浪:“看看,饿的都没肉了。”
 这么多天,梁念也终于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她拼命的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可是男人粗粝的手掌在自己身上却变本加厉了起来。
 梁念受不了这样的屈辱,眼泪掉了下来,一张本来苍白的脸因为情绪激动涨的通红。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求求你。”梁念怕极了。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这么放肆,她跟徐渊墨在一起那么久,徐渊墨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哪怕不被爱,也是被高高供着的珍珠。
 就是死也不能被侮辱践踏。
 仲方圆从来不是一个会顾忌女人感受的人,如果不是她身份特殊,早就被他睡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可是现在看着她这双满是水雾漂亮的眼睛时,他上头的欲望在这一刻渐渐消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