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有个欧洲的单子还在谈,谈妥了就可以重新开始生产,届时你需要作为技术顾问进入沈氏瓷业。”
沈希夷有些怔愕,原来他已经考虑到现在了。
“我对市场不太了解,只能麻烦你了。”
“谈什么麻烦不麻烦,只要你以后真成了业界大佬,别忘了我就行。”男人深邃的眼眸灼灼的注视着她。
沈希夷往他身侧靠了靠,小手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不会的。”
她在想,梁隽臣如果真的将自己推上了更高的位置,那她真的有必要生个孩子,一则是报答,二则是稳固自己的地位。
只要自己能到更高的位置,那么让沈思绵离开这个牢笼,到时候可能也是她一句话的事吧。
之后沈希夷的日子几乎趋于平淡,个人账号开始更新,新的作品出炉,依旧是一片好评,刚出炉还没凉透,就被人下单买走了,且比之前拍卖价格更高。
而梁隽臣跟盛薏出镜率却更高了,本来之前还在观望状态的一些人,这下确定
梁隽臣对沈希夷不那么爱了。
以至于原先给沈希夷的保镖,这会儿都被安排去保护盛薏了。
周随的办公室里,梁隽臣喝着今年的新茶,嫌弃的咂嘴:“你这么贵,怎么你的茶这么难喝?”
周随在办公桌前伏案工作:“要是你觉得难喝,你可以从你们梁家的茶园采一点送给,以后你过来,就能喝到好品质的茶了。”
“我给你介绍了这么大一单,你连个正眼也不给我?”梁隽臣瞧着周随那繁忙的模样,就忍不住皱眉。
是不是所有律师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案子干不完的活儿?
周随抬眼看了一眼梁隽臣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淡声道:“你明知道我不做刑辩,如果不是你的面子,那点钱我稀得挣。”
“证据其实已经搜罗的差不多了,应该能辨无罪吧。”
“证据链完整,参考今年的例案,可以往防卫过当上面辩护。”
“我知道那个案子,好像是你的团队免费辩护的。”
这种刑辩案件社会关注度高,律师也容易给自己惹麻烦,其实没有哪个红圈所愿意接这种案子。
周随:“你今天来,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我一会儿要去一趟法院,有事快说。”
“想让你跟沈氏瓷业免费签一年。”
周随手中的动作蓦地顿住,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当我是什么大善人么?”
“华信跟你签十年。”
周随对梁隽臣这种谜之操作更加看不懂了,但稍加思索,又觉得合理。
他笑了笑:“看来你对你这个太太真的蛮上心,给她开工作室,运营账号,就是你们梁家的娱乐公司也没有这么用心捧艺人的。”
“我想她应该值得。”梁隽臣似乎上头了,如果他把沈希夷最终送上了沈氏瓷业董事长的位置,她应该很难全身而退了吧。
可能是梁隽臣以前从不对女人这样,现在忽然对一个女人特别好,这种反差感才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盛薏呢?”
提起盛薏,男人的眉眼逐渐冷淡下来:“为她付钱的不是我,自然也轮不到我来说值不值得。”
“你们这些生意人就是这样,话说的模棱两可,喜欢叫人去猜去揣测。”
梁隽臣慵懒的靠着沙发,唇边挂着些笑意,说清楚了,就不好玩了。
南城刚入秋时,天气骤然转冷,沈希夷不经意间感冒了。
梁隽臣在电话里听到她不停打喷嚏,直皱眉:“怎么感冒了?”
“天气忽然就冷了,一下子没适应。”沈希夷喝着热水,模模糊糊的回答。
“我这边有点麻烦,可能要延迟几天回来,感冒了就在家休息,嗯?”
沈希夷轻轻点头:“嗯,知道了。”
“早点睡。”
翌日,陶瓷行业交流会在南城如期举行。
沈希夷作为受邀嘉宾也参加了,这段时间这种场合她露脸很多,加上个人账号涨粉几百万,也算是个小小的网红,她走到哪儿都能被人认出来。
“沈小姐,已经很久没见您出作品呢,很多人排着队呢。”身边的同行语气很是激动,恨不得上去抱一抱她。
沈希夷客气的笑了笑:“最近感冒了,大半个月都不怎么好,实在是没精力。”
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同行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可得注意,最近这一波病毒厉害着呢。”
沈希夷嗯了一声,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好。
其实今天她来露个脸就行了,所以她只在这里待了十五分钟就跟主办方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从商圈的大楼下来,沈希夷摘下口罩站在路边喘着气,最近咳嗽的厉害,多走几步路就喘。
她还没走到车前,司机就先过来了。
“太太,您没事吧,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沈希夷摆了摆手,随后顿了一下,抬眼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是梁园的司机,但是最近她很久没看到他了。
“老刘,很久没见你了,早上是小张送我来的,怎么现在是你来接我?”沈希夷下意识感到奇怪。
“我家里前段时间出了事,请了假,最近才回来,小张这会儿去接三爷了。”
梁园司机好几个,各自换班,倒也不是奇怪的事。
沈希夷喉咙痛的要命,实在是不想说话,径直朝着车走去。
兴许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以至于这微妙的不对劲都没有察觉出来。
沈希夷上车之后,人忽然就说不上来的眩晕,车内有点莫名其妙的味道,这是平常车里没有的。
“老刘,不是要回家吗?这是去哪里?”沈希夷身子已经软了,车窗外面的景色已经模糊,逐渐的亦是开始消散,她始终没有得到老刘的回答。
沈希夷超过三个小时没有消息之后,家里的福妈察觉出来不对,立马给梁隽臣打电话,但那边梁隽臣的手机无法接通。
福妈也急坏了,傍晚时分,慌慌张张从皓月楼出来直奔南院。
梁晋生刚从公司回来,见到南院门口的福妈,有些不悦的蹙眉:“你不是南院的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少奶奶从早上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家里的司机连车都不见了,梁少的电话打不通,我只能来找三爷。”福妈因为着急,话说的也很急。
她的声音不小,梁晋生听完她的话,眉心紧促,直接将她拉到一旁:“怎么现在才报?”
梁晋生一颗心蓦地提了起来,沈思绵最近喜欢在院子里待着,福妈这些话,保不齐她已经听见了。
“我已经给您打过很多次电话了,但您一直忙碌,我这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福妈急的眼睛都红了。
梁隽臣回来要是知道沈希夷人不见了,他们整个皓月楼的人都要完犊子了。
“你先回去,继续连系隽臣,我这边安排人全城搜索。”梁晋生表情凝重。
福妈点点头,转身立刻回去了。
梁晋生随即抬脚进了南院,不出他所料,沈思绵真的在院子里。
她双目通红的望着他,呼吸急促不安,直直的站在那儿忘记了自己的行为动作。
“希夷……希夷她怎么了?”
梁晋生瞧见她苍白的脸,心脏跟着抽了一下,上去扶住了她的肩:“她今天去参加交流会了,可能因为别的事耽搁了,不会有事的。”
沈思绵厌恶透了梁晋生一直没有什么新花样的安抚,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早就跟你说过,让希夷跟梁隽臣离婚,现在好了,她出事了,你们两家树敌无数,为什么要拖着无辜的人进深渊?”
本来情绪就不稳定的沈思绵,此刻更是歇斯底里,梁晋生沉沉的盯着她,任由她发泄。
“梁晋生,我被你毁了就算了,希夷是个无辜的,为什么不肯放过她?”沈思绵惶惶的跌在地上,开始低声抽泣。
梁晋生缓缓蹲下身来,沈思绵却像个刺猬一样,用力的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别碰我!希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死给你看。”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对梁晋生说的最狠也最绝的一句话,也真的刺疼了梁晋生。
他猩红着眼,哑声问:“和我相关的一切,就这么让你厌恶,这么不值得你留恋是不是?”
“是,不值得留恋。”沈思绵冷漠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如钝刀一般砍在他心上。
“我会找到她。”梁晋生放弃去抱她的想法,起身往厅堂走去。
沈思绵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眼泪几乎流干了,如果沈希夷出任何意外,她这辈子真
的不用活了。
梁晋生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和人脉,在南城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当晚梁隽臣终于知道了沈希夷失踪的消息,连夜从外面赶回来。
等他到南院时,老刘和小张两个司机被绑着跪在院子里,周围十来个保镖围着。
气氛很压抑。
梁隽臣面无表情的穿过庭院直奔厅堂,梁晋生看到梁隽臣时,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些。
没有谁比他更焦头烂额,沈思绵这会儿还在发烧,沈希夷不知所踪,现在外面找的人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你的事,还是你自己来,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找,也封锁了南城的各个出口,如果是绑架,他们应该有所图,可能很快会联系你。”
绑架勒索这种事,梁隽臣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他母亲和他被绑架,梁家报警激怒了绑匪,母亲为了救他,被绑匪侮辱撕票,他逃出来的时候路过清溪镇……
这些往事,是梁隽臣最不愿意想起的,太过灰暗,也太过痛苦。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种事竟然还会落在他头上。
梁晋生走了,前厅只剩下梁隽臣还坐着,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庭院中的两个司机身上。
整个南院寂静无声,而后就传来椅子被拖拽的声音。
小张看到梁隽臣满脸戾气的拖着椅子过来,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梁少,我是被冤枉的,我被人打晕了,我真不知道少奶奶被接走了,求求你查一查,我没有……”
身旁的老刘亦是紧张恐慌,但年纪大一些毕竟沉得住气。
最终梁隽臣停在了老刘面前,他低眸看着他:“我记得你已经被辞退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梁隽臣何等聪明,这其中的伎俩,只是需要猜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刘还在想着怎么解释蒙混过关,梁隽臣已经抬起手里的椅子猛地砸了下来,老刘壮实的身子直接被砸趴下了。
一旁的小张吓得跌在地上蔓延惊恐的望着已经发疯的梁隽臣,紧张到失声。
老刘被砸的口鼻流血,张嘴就要解释:“梁少……”
但梁隽臣哪会给他机会,他几乎面目狰狞的拿起椅子重重砸下去,一下又一下,老刘的后背被砸血肉模糊,直到他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梁少,他死了。”小张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他都看到什么了,梁隽臣亲手杀人。
梁隽臣扔了手里的椅子,冷眼盯着小张:“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话还没落音,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梁隽臣看着手机上经过处理的陌生电话,没有犹豫的划过接听键。
他绷着脸没说话,电话那头更是一片寂静。
各自沉默了两分钟后,最终还是电话那头先按捺不住。
“你老婆都不见了,你还能这么坐得住,不愧是梁总。”经过处理过的声音电音明显,半点听不出来原来的声音。
男人垂放的另一只手缓缓握紧,声音低沉难辨喜怒:“你想要什么?”
对面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没想到梁隽臣能冷静成这样。
“你真是个冷血的东西,当年你妈被绑架,你一个人跑出来了,现在你老婆被绑架,你冷静的好像她跟你不相干似的。”
对面的人有点破防了,不是说梁隽臣对这个老婆很是在意么?
梁隽臣缓缓转身一步步往前厅走去,眼里的杀意也更明显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这么不要命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问你们想要什么?如果你们价格合理,我会付钱的。”男人的声音极冷,蕴含着浓浓的怒意,只是电话那头的白痴听不出来。
“没关系,她这么漂亮,随便卖到什么地方也能是个头牌。”那边继续挑衅,语气越发的恶劣嚣张。
梁隽臣呼吸很沉,良久,他嗤笑出声:“太太我还可以再去,至于你们的命嘛,也许就要看天意了。”
梁隽臣知道,以梁晋生的人脉和能力,那些绑匪是出不了南城的,找到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不能保证沈希夷在他们手里会不会受辱。
即便是没有,后面传出来只要有任何谣言都能随意抹黑她,想想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麻烦。
男人的一句话,生生止住了他们的嚣张。
“一个亿,希望你学你爸,无所顾忌的报警,否则她可能死的比你妈还要惨。”对面的人肆无忌惮的揭露他的伤疤。
“好,前提是要保证她的安全,别碰她,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南城已经戒严,如果你们还想平安出南城,就要听话一点。”男人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但威慑却不容小觑。
“你最好别玩花招。”迫于梁隽臣的人威压,他们还是怂了。
本来也只是想要钱,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然依照两家那对叔侄的脾气,他们下半辈子在监狱里都不会好过。
接完电话,梁隽臣已经浑身肢体都僵硬了,静静地坐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别让他死在这儿,叫医生过来。”良久,总算是平复了情绪的男人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刘,冷声吩咐院内的保镖。
随后,院内的保镖拖着不知死活的老刘离开了南院。
小张还跪在地上,梁隽臣没有开口让他走,他不敢走,即便是南院的佣人过来打扫这一片血迹,水溅的他满身都是,他也不敢挪动一步。
梁隽臣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很久,才注意到一直跪在院子里宛如雕塑的小张。
“你也滚回去!”虽然小张是无辜的,但工作出现这种失误,他就该罚。
小张这才如释重负一般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离开。
梁隽臣在厅里一直坐着,前厅也一直灯火通明。
两个小时后,梁晋生从房间里出来,他神态略微有些疲惫,见到梁隽臣还没走,微不可查的皱眉,随后坐在椅子上摘下眼镜轻轻捻着眉心。
“是勒索吗?”梁晋生低声问了一句。
偌大的前厅里气氛格外压抑,隐隐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庭院正在冲刷的佣人们很是忙碌。
梁晋生看了一眼,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刚刚只知道梁隽臣在前面动手打了人,但至于把人打成什么样子,他不知道,现在看来,也许是打死了,也许是打残了。
“嗯。”
“早就跟你说过,离婚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你看看你的固执带来了什么结果?”
“三叔觉得离婚能够保护她的话,您跟沈思绵为什么还要在一起?”梁隽臣正在气头上,一句话生生堵住了梁晋生的嘴。
梁晋生脸一沉,半晌没说话。
“这件事怎么发生的还未可知,但应该不是普通的绑架勒索。”梁隽臣心里烦躁极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那帮绑匪将他们碎尸万段。
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绑架他的人。
我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敢打梁家的主意,这是多么不要命?
叔侄二人没有说话,梁晋生也知道此时的梁隽臣情绪异常烦躁,当年是他母亲,而今又是他太太,怎么能不疯。
“那你有没有信心把沈希夷完整救出来?”
梁隽臣不知道是被刺激到了哪一处,眼眸猩红:“她就算是被人侮辱了也没关系。”
“你对当年的事还在耿耿于怀。”
梁隽臣却不想再听下去了,起身就要走。
“我只能让你尽可能的调手下的人和关系,思绵生病了,我没有精力在这方面。”
“知道了,让她放心吧,沈希夷一定能平安回来。”
随即梁隽臣就走了,梁晋生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熬过了二十四小时后,一直提着心的绑匪总算是松了口气,梁家没有报警,许是因为有过一次经验的缘故。
烂尾楼四面灌风,沈希夷被扔在一堆沙土上,冷风吹的她的头发乱飞扬。
“她怎么还不醒?这已经二十四小时了,不会死了吧。”一旁带着黑色口罩的高挑中年男人盯着一动不动的沈希夷,眼色阴沉。
“不会的,药量很轻。”一旁的穿白色冲锋衣的中年男人眉心拧了拧,按理说的确不应该昏迷这么久。
这中间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振海,梁家的人个个狡猾,这个女人是梁隽臣的枕边人,说不定两人一丘之貉。”苏东看着身材高挑的杨振海,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说的也有道理,让他们去找桶水过来,好好给她清醒清醒,看看她多能装。”杨振海得到的信息其实也差不多,说沈希夷这个人无比的奸诈狡猾,需要格外注意。
苏东随即招呼了其中一个小弟:“
去弄点水来。”
直到冰冷的一桶水泼在沈希夷身上时,沈希夷才猛地惊醒,被凉水这么一刺激,吓得深吸了口气,惶恐的坐了起来。
一睁眼看到周围这么多人,她本能的缩了缩身子,可这四面灌风的地方,根本无处可去。
杨振海看清了沈希夷的脸后,缓缓蹲下身来,细细打量着她:“真是长得不错,比视频里要漂亮很多,梁隽臣这个臭小子艳福不浅。”
沈希夷不想看他的眼睛,但还是被扣住了下巴,迫使她望着面前这个看上去还算斯文的绑匪。
只是他一直戴着口罩,看不到他真正的长相,这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戴着口罩,都没有露出真面目。
他们应该只是单纯的图钱,想到这个可能,沈希夷本来一直紧张害怕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沈希夷咬着唇不说话,还是把害怕的情绪表演到了极致,真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杨振海遗憾的轻哼了一声:“要是他把你放在心上,你就不会落到那些人手里,要是他学他爸,那真是不好生意了。”
沈希夷闻言当即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这里的小喽啰起码也有二十个,落到他们手里,被玩死都是轻的。
沈希夷还是不说话,她脑袋昏沉,又饿又累,这会儿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只能节省体力。
“怎么不说话?”杨振海不满她这个态度,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下颌。
沈希夷吃痛的皱眉:“都落到你们手里了,求你们放了我,你们会不会放了我?”
杨振海笑了:“你倒是识时务,比梁隽臣有意思多了。”
现在钱还没到位,杨振海自然是不会碰她。
“让她在这儿吹着吧。”随后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缓缓起身。
沈希夷本来感冒没好,现在被泼了一身的水,四面的风吹进来,那寒意直接渗进了骨子里,冷的她牙齿直打颤。
“我要是病死了,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何必这么折腾我,我现在痛苦他也看不见,就是看见了,也只会激怒他,有什么意义?”沈希夷不想病死,只得放低姿态跟他讲道理。
杨振海活到这个岁数了,怎么会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心思,虽然和梁隽臣一样狡猾,但她能屈能伸,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姿态。
“放心,你死不了。”
随后杨振海直接走了,苏东看了一眼沈希夷后也跟着杨振海去了。
“振海,咱们真的要把她完完整整交给梁隽臣,你忘了他是怎么把我们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苏东很不满,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老婆。
就应该像当年那些匪徒一样,好好侮辱他老婆,叫他一辈子想起来这事儿就难受。
杨振海立在没有栏杆的楼梯上抽烟,瞥了一眼性格冲动的苏东。
“他是整垮了我们的公司,让我们变成了穷人,我们只要钱,不动人,我们现在出不去,动了人,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他都能挫骨扬灰。”
苏东很不屑:“新闻上到处都是他的绯闻,他不见得多在意这个老婆。”
对于苏东这种愚蠢发言,杨振海真想给他一个大耳巴子。
“你觉得他跟他爹一样?你敢碰他老婆试试,把你挫骨扬灰都是轻的,我们的目的只是钱。”杨振海跟梁隽臣也是有过合作,接触的多了,对这个人的秉性很是了解。
哪怕他一点不爱这个妻子,也不代表谁都可以碰他,换句话说,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容忍自己老婆被侮辱。
苏东被点拨了一下,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你说的是,我们是为了钱。”
“让那帮小子收起贪婪的眼神,拿了钱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苏东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可是有人给我打了电话,说如果能让那个女人被侮辱,她愿意额外给钱。”
给他们透露消息和联系的人,一直没有露面,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查不到,可见这背后的人不简单。
杨振海冷冷的瞥了一眼苏东:“你是不是觉得这笔钱很好赚?竟然现在才告诉我,如果我不跟你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是不是就打算背着我实施了?”
他眉眼间隐隐有些怒意。
苏东表情尴尬,他真是这么想的,这就是为什么他永远没有做大哥的潜质。
“那些人一点踪迹都查不到,却要从我们手里分走五千万,赚钱就可以了,别傻傻的做别人手里的刀,我们现在什么处境,你不知道?”杨振海蹙眉。
等这笔钱从澳城洗出来,海外的很多事就能很顺利的进行了。
苏东点头:“知道了,大哥,以后我会小心谨慎的。”
“我看你一辈子都不会长记性,蠢货。”
苏东乖乖听训,杨振海把什么都说清楚看了,他自然是要听话的,不然真出岔子,可就麻烦了。
这边平静如水。
而在家里一直等着消息的沈清雪却急的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
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们竟然什么都不回复,不是很想要钱么?为什么这么好的事还不答应?
许宸从外面进来就看见沈清雪心不在焉的来房间里踱步,他冷眼瞥过她的脸。
“这么着急,是担心你妹妹在那帮人手里太好过了?”
“有没有消息,梁家是不是报警了?”
许宸闻言嗤笑一声,沈清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时候看着是真的很蠢。
梁家是什么身份地位,遇到这种事,根本不用警察帮忙。
“梁家是不会报警的,也不会允许谁帮忙报警,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心思,我只要钱,不想拼命。”许宸一想到马上就能到手五千万,心里或多或少还有点激动。
沈清雪表情僵了僵:“这是绑架,不报警的话,他们就不担心出了什么岔子?”
许宸是回来拿护照的,他拿了护照直接就走,不打算搭理沈清雪。
“阿宸,你拿护照干什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不要作妖,我们许家不想跟梁家为敌,至于你想要的效果,不会有的。”许宸指着沈清雪,言语间警告意味明显。
说罢许宸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沈清雪刚追到门口就停了下来,这是在许家,同在屋檐下的还有她的婆婆和那个冷漠的大伯哥,他们都看不上她,她也不喜欢出现在他们面前。
许宸刚到楼下,就被大哥许明朗叫住了。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许明朗严厉的声音带着无声的威压,许宸停住了脚步。
“打算出国去玩两天,哥,我这几天可什么麻烦都没惹。”
“没惹麻烦最好,梁家出了事,你不要在外面露脸,免得被无故迁怒。”
许宸漫不经心的问:“梁家出什么事?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梁隽臣老婆失踪了,正在全程地毯式搜索,这种新闻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但也无法完全掩盖。”
意思是圈内人有的人知道,只是不会上媒体,大众是不会知道的。
许宸扯了扯嘴角:“那祝他早日找到老婆,我先走了。”
“许宸,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吧。”许明朗视线牢牢地锁在他脸上。
许宸摇头:“怎么会呢,我哪有那个胆子,梁隽臣要是知道了,不得撕了我吗?”
许明朗没有在许宸脸上发现什么,也就不再过问了。
“妈一直希望你们能生个孩子,你要放在心上。”
许宸现在唯一的价值,也就是为许家传宗接代了,以后生了孩子过继给这个不结婚生子的大哥,以后的日子也是好过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回来我就去看医生。”许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然后离开了。
许宸不在,沈清雪在徐家就像身在牢笼一般,每天干不完的家务,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家。
对于外面的消息自然就知道的很少了。
梁隽臣是在四十八小时后带着金条去赎人的。
烂尾楼顶是半成品的停机坪,沈希夷被绑在铁架子上,严重的的高烧已经让她陷入了深度昏迷。
徐振海没想到梁隽臣竟然是带着金条来的,两百公斤的金条比任何现金支票都要方便带走。
在灯光线下金光闪闪的金条有点闪瞎眼。
徐振海身后的苏东急急忙忙过
去拿起一根两百克的金条验了一下真假。
“倒是没想到你这么有诚意,退路都给我想好了。”徐振海很诧异,梁隽臣一直是个冷血残忍的人。
四十八个小时弄到这么多金条手段不一般,也证明了沈希夷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梁隽臣目光在沈希夷身上停留片刻:“当年对你们的确是很残忍,这笔钱算是弥补,看在你们还算信守承诺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