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放弃他手都要摇酸了。
是的,沈昭还在摇着铃铛,拖慢对方的动作。
听到沈昭问她,新娘鬼慢慢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看着沈昭:……没看见她舌头被剪下去了吗?她怎么说话?
新娘鬼嘴巴张合,没有发出声音。
沈昭这才想起来对方的舌头已经被剪断了。
“常璃姐,你能帮忙接上吗?”沈昭询问常璃。
他记得常璃姐也会点医术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疗鬼魂。
常璃瞥了新娘鬼一眼开口:“她这样的魂魄,只有在喝过孟婆汤之后才能恢复原样,不过,舌头的话,有断的一截可以缝上。”
嗯?可以缝上?
闻言新娘鬼就飘飘悠悠的回到新房里面,然后捧着她那截舌头飘回来了。
沈昭:“……应该是半截舌头的魂魄吧?”
新娘鬼手在舌头上一抓,半截舌头魂魄出现在手里。
沈昭:……6
明明新娘鬼的眼眶里面没有眼球,但是沈昭莫名的在她黑洞洞的眼眶中看到了仿佛期待的神色。
“额……常璃姐,能缝吗?”沈昭问。
新娘鬼甚至在去新房的时候顺便把针线拿出来了,看样子是十分想要开口说话了。
常璃慢悠悠的从沈昭的头顶上滑到地上,然后变成人形开始穿针引线。
“来,把嘴张开,别咬到老娘,要是咬到老娘你的牙齿也不用要了。”常璃面无表情的说。
新娘鬼:……
新娘鬼打了个哆嗦,努力把嘴长的大一些,甚至害怕因为条件反射的闭嘴,还伸手把嘴掰开。
沈昭:……
这就是识时务鬼为俊杰。
这边缝着舌头岁月静好,那一边三个道长大战毛僵。
时不时看到了这边的情景,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嘴角抽搐。
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啊。
——————
青山上,祝芜坐在一个树墩子上,旁边是被勾魂锁绑的严严实实的,神色还有些恍惚的王郸。
“山北水南为阴,这地方还真是养魂的好去处,你在被神荼郁垒捉拿之前就打算好了这个地方吧?”祝芜看着脚边的王郸。
王郸不发一言,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祝芜见他不说话,也不跟他继续说什么了,挥挥手眼前就出现一个云镜,里面是嵇玄然他们几个打斗的过程。
王郸见到祝芜这一手眼睛睁大,本来天雷的到来已经让他有些崩溃了,看到这一幕王郸更接受不了了,这绝对不是凡人的手段!
他果然是被资本做局了吧?!
“你到底是谁?”王郸哑着声音问道,语气透露着一股忌惮。
祝芜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继续看云镜。
王郸见她不搭理自己,专注的看云镜,还试图暗搓搓的挣扎,想要挣脱出来,然后逃跑,头也不回的逃跑。
可惜越挣扎,勾魂锁绑的越紧,直到疼得王郸再也受不了,这才停止动作。
祝芜也等到了来人,阿不,来鬼。
“来了。”祝芜抬手招了招。
“嗯,如果你没有让我给你带一袋瓜子,我来的还会快一些。”谢必安面无表情的说,把手里的瓜子递给祝芜。
“在这光看着太无聊了,再说了,我都帮你们抓住王郸了,要一袋瓜子怎么了?”祝芜理直气壮的说。
谢必安:……
谢必安:好像你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似的。
“对了,光嗑瓜子有点干吧,带没带果汁来?”祝芜接着提要求。
谢必安:……
够了,他说够了。
最后还是一个鬼差带来了祝芜要的果汁,还给谢必安带了一份,一人一鬼在云镜前看着里面的弟子来回打斗。
第296章 凄苦的背景
“嗯……不愧是你看中的小辈啊,这能力确实不错,我都心动了。”谢必安指着云镜里面的嵇玄然感慨道。
“闭嘴,想找人自己去寻摸去。”祝芜朝谢必安翻了个白眼。
谢必安耸耸肩,好吧,他就知道抢不到人。
旁边还被绑着,没有吸引他们两个任何视线王郸。
王郸:……
不是,有没有人在意他?如果没有人,有鬼也行啊?不把他抓回去吗?
“那个,七爷。”王郸赔笑着开口。
“哟,这谁啊?这不是从咱们地府逃出来的厉鬼吗?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七爷。”谢必安撇撇嘴说。
王郸:……
“这勾魂锁你是不是改良了?”谢必安的目光落在了绑着王郸的勾魂锁上。
“嗯,每隔十五分钟被雷电一下。”祝芜不在意的说。
谢必安:“……不能一下电十五分钟吧?”
祝芜不满的看过去:“这什么话?我是这种人吗?!”
谢必安:“你不是……吗?”
祝芜:……
祝芜:“你这是诽谤!我要见我的律师!”
谢必安:“谁?”
祝芜想了想:“嗯……司法天神?”
谢必安:……6
咱就是说,至于吗?为了这点事你就要让司法天神来干他?
“诶,要是论辈分的话,你是不是他师叔啊?”谢必安找了另一个角度。
祝芜:“好像是诶。”
王郸:……
王郸瑟瑟发抖,不是,这谁啊?司法天神都是对方师侄?他这种小啰啰真的需要这位大佬亲自来抓吗?他果然是被做局了是吧?
另一边,环境里面,新娘鬼的舌头已经被缝好了,新娘鬼拿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舌头,细密的针线,舌头活动的也很灵活。
“谢谢!”新娘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跟常璃道谢,不过应该是太长时间没有用舌头了,也说不出话来,说话还有些生疏,显得声音有些怪异。
常璃也很满意自己的手艺,昂起头淡定道:“小事。”
另一边满头大汗把新郎毛僵按在地上绑起来,贴了好几张符纸的嵇玄然等人。
三人:呼——累死了。
嵇玄然他们看着新郎总算是安静下来,一点也不嫌弃的坐在地上休息。
嵇玄然甩了甩桃木剑上面的血迹,还好祖师送的桃木剑抗造,不然的话,自己的桃木剑就要变得和岑樊的天蓬尺一样开始泛毛边了。
岑樊:心疼。
“这下你可以说说你们的事情了吗?”沈昭看着新娘鬼问道。
新娘鬼点点头,却又转折了一下
“不过,我只知道我的事情,还有之后发生的事情,至于他的,我并不晓得。”
新娘鬼说。
“那就说说你知道的。”嵇玄然撑着身子站起来,走过来坐在沈昭旁边。
陈玉萱和岑樊对视一眼,相互搀扶的站起来,然后走到这边一屁股坐下去。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累了。
“这件事情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不过因为我们一遍遍在这里重复着,所以,我依旧记得清楚……”
新娘鬼开口,说的话多了,也变得流利了一些。
她叫李宁宁,是乡绅家的大小姐,被娇生惯养的养大,学的是琴棋书画,从小就朝着大家闺秀的方向养着。
她父亲说要给他找一个顶好的人家,将来一生吃穿不愁,她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是一个很好的家庭。
有钱,有爱……
那天是个很平常的日子,她父亲去接待了一个客人之后,面露红光,看样子十分喜悦,然后把她叫了过去。
父亲说,对方是一个官家子弟,想要跟他们结为两姓之好。
在父亲的话语里,那个人家是士农工商里面的士族,虽然钱不多,但是身份上要高出一截,而且还是做对方的正房夫人,并且只娶她一个,永不纳妾。
她一听就觉得对方是那种谦谦公子,自然是心动不已,然后答应下来。
少女怀春,自然更想要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的夫婿,所以没过几天,就拜托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帮忙打听。
这是自己最信任的丫鬟,是自己从卖女儿的鳏夫手里救下来的,她怕其他丫鬟会告诉父亲母亲,但是只有她不会,所以就派她去了。
结果就是,她得知了噩耗,并且丫鬟也因为为她打探消息而丧命。
丫鬟慌慌张张的回来,告诉自己是因为对方死了,所以才不会纳妾,并且他生前纨绔,还有一个红颜知己,丫鬟心疼她,告诉她之后就想着让她逃跑。
但是这世道之下,女子本就艰难,更何况这个村子里,所有人都是乡绅的眼线。
她和丫鬟都没有跑出村子就被村民们拦在村口,他们拿着农具,神情凶煞。
新娘鬼,哦不,现在该叫李宁宁了。
“我之后才知道,就在丫鬟慌张的跑回来的时候,就有村民给乡绅报信了,他得了赏钱,所以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村子里的其他人。”
毕竟拦住她,乡绅肯定也会因为给他们点赏钱,一点钱也是钱。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小桃了。”李宁宁的两个眼眶又流下来血泪,让人触目惊心。
小桃就是她的丫鬟。
“之后听人说,她因为告诉我实情,被父亲派人关在柴房里,活生生饿死了……可是,可是,我带她回来的时候明明答应她了,之后不会再让她吃不饱饭了。”
李宁宁有了舌头,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苦闷终于有地方发泄出来,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痛哭流涕。
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六七岁的小桃。
“你让我吃饱饭,那你以后就是我一辈子的小姐!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任何事情!”
“好,任何事情!”
可是,到最后,她竟然是饿死的,多么可笑啊……并且,她的这一生,都是可笑的。
嵇玄然他们对视一眼,他们听过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同情归同情,事情还是要办的,不过可以让对方哭够再继续说。
“看来这个簪花小楷不是李宁宁写的了。”陈玉萱拿出当时在井旁找到的簪花小楷。
“不是说,那个新郎有一个红颜知己?会不会……”
听到岑樊这么一说,嵇玄然点点头应下。
“那为什么不能是那个新郎写的?”沈昭发出了灵魂一问。
没有规定不能说男的不能写簪花小楷吧?
嵇玄然:……
岑樊:……
陈玉萱:有点道理哈。
李宁宁点头:就是就是你看这个男的一副肾虚的样子,能学出来什么阳刚的字体!说这张簪花小楷是他的都是便宜他了。
嵇玄然:……你不是刚刚还在哭吗?
“行了,你先继续往下说吧。”嵇玄然朝李宁宁挥了挥手,有些心累的说道。
“哦哦,好。”
之后,她跟父亲大吵了一架,但是平常呵护她的父亲对她冷眼相待,还让小厮和丫鬟看着她,在她出嫁之前不允许踏出新房半步。
就连之前最向着她的母亲,都对她冷眼旁观。
她当时还不死心的问过……
“为什么?母亲,你真的忍心让我去嫁给一个死人吗?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
母亲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记得她的神情冷淡:“宁儿,你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给对方,能让你弟弟拥有更好的前途,也会让咱们家更上一层楼,你是我们培养起来的女儿,为家里付出自己,让家里得到最大的利益才是你该做的。”
李宁宁满脸不可置信:“难道家里培养我只是为了让我给弟弟换取利益?!”
母亲长叹一口气:“宁儿,世道如此,你别怪我们。”
别怪他们?呵,凭什么不怪?!为什么不怪?!
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嫁过去也会死的!
这么些年的感情……这么些年的记忆,好像,全都是一场泡影。
“最后,我不甘心想要逃出去,当然,我没有成功,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的亲生父母会对对我如此残忍……”
李宁宁神情空洞,不过一想到对方都能把她嫁给一个死人了,可能这个残忍决定也不是让人很意外……
给那个新郎算的配阴婚的人,是一个老者,他被她父亲请过来为自己打上镇魂钉。
那天她永远不想想起来,但是在这个幻境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她一次次感受到镇魂钉打在脑袋里的疼痛。
那些平时和善的小厮,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冷眼旁观着,之前疼爱她的父亲,也是如此,甚至还询问那个人,这个镇魂钉打进去就行了吗?不需要在做点其他的事情吗?
话里话外就是,千万不要让她破坏掉和对方的结亲。
于是,她的舌头被割下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她还在被镇魂钉钉着,她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顺着后脑慢慢流下,清晰的感觉到疼痛,和自己的生命力的流逝。
直到舌头的割掉,疼痛让她彻底晕死过去,然后,再然后就被送上来了花轿。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进来。”李宁宁说。
嵇玄然和岑樊闻言相视一眼,这个地方虽然偏僻,但是也可能有人进来,他们可不信只有他们进来,不过可能他们都丧命在了第一层的幻境,也就是他们遇到的红白撞煞。
“这样的话,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听你说的里面,好像没有人挖你眼睛啊。”沈昭突然问道。
嵇玄然三人还有两位仙家看向沈昭的表情都带着赞赏,特别是嵇玄然还有常璃,胡钰,他们眼里还多出一股我们家的小孩终于长大了的欣慰神情。
沈昭:……
沈昭嘴角抽搐,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
“这个眼睛啊,是跟他干架的时候被他挖掉的。”
比起说之前的事情剧烈地情绪波动,李宁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风轻云淡的。
众人:嗯?
“他把你的眼睛都扣掉了,你心情这么平和?”陈玉萱问。
“哦,那是因为我也把他的子孙根扯断了。”李宁宁继续说。
众人:……
好家伙,他们真的是好家伙,原本以为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小姑娘,谁能想到对方的心理这么强大,也是要是不强大早就被这一遍遍的幻境逼疯了,比如那边那位太监。
当年的事情,也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去反抗,要是给了她能力,还不知道是谁生谁灭呢。
——————
“咳,呸!”谢必安一边嗑瓜子一边赞叹道:“不错啊这小姑娘,内心挺强大的啊。”
被抠了一双眼睛和扯掉一个命根子,也不知道谁受的伤害更大。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是人家小姑娘啊,你瞅瞅,多坚强,至于那个男的,都没有什么神志了,要不要都没有什么用了。”祝芜一边吐了一个瓜子皮一边说。
“也对。”谢必安赞同的点点头。
被绑在一边的王郸,一脸生无可恋,想当年,他在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叱诧风云,就算是死了,也在各个地方搅弄风雨,增强实力。
他遇到的第一个磨难就是被东方鬼帝神荼郁垒捉拿,但是跟现在相比,当年的都不叫磨难。
王郸头上放着一个方便袋子,时不时有瓜子皮吐到方便袋子里。
在又一个瓜子皮落下后,王郸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吼到:“你们够了!鬼也是有鬼权的!你们太侮辱鬼了!”
王郸吼完之后,旁边安静下来,王郸咽了咽口水,小心抬眸看过去,就看到了祝芜和谢必安似笑非笑的表情。
“鬼权?”祝芜语气淡淡,抬手拍了拍手上的灰:“鬼权也是给普通的鬼的,至于你这种罪大恶极的鬼……”
祝芜的目光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接下后半句话:“至于你这种的,要被打入地狱,生生死死都体验生不如死,不过永远都活着,怎么不算是一种长生呢?”
“不!”听到谢必安说完王郸就大声反驳:“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不,我们可以。”谢必安抬手给他嘴封上,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还要继续看下去,别再出声打扰我们了,这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祝芜给谢必安鼓鼓掌,气鬼,谢必安还是有一套的。
王郸还在“呜呜”的挣扎着,祝芜嫌弃他朝,把方便袋拿下来放到脚边,然后把他踢到一边去了。
第298章 反转
这边听完李宁宁的遭遇,但是他们还缺一部分故事情节,还要听一下那个男鬼的故事。
“你确定这只男鬼的意识能被唤醒吗?我觉得他不想醒,要不然也不会在沈昭摇了这么久铃铛的情况下还是浑浑噩噩只知道攻击的状态。”陈玉萱说。
说起这个,沈昭就晃了晃有些酸涩的手腕,谁说不是呢,他摇的手腕都酸了。
“可能是他面对不了现实,所以才不想清醒。”嵇玄然思索着说。
“这还用说,他命根子都被扯下来了,谁能接受自己死后变成了一个太监。”陈玉萱双手环胸说。
嵇玄然:……
岑樊:……
好,好像也是哈。
常璃默默的抬手捂住沈昭的耳朵。
沈昭:???
沈昭不解的看向常璃姐,常璃一脸正直得表示:你还是一个未成年人,不能听。
沈昭:……
胡钰在一边翻了个白眼,实在是常璃平时的作风,实在是称不上正直。
“你这是什么表情?”常璃放开沈昭,揪着胡钰的后脖颈把他拎起来,一双蛇瞳微眯看着胡钰。
胡钰:……!
“你干什么?!给我放下来!”胡钰一双耳朵都竖起来了。
常璃闻言眉梢轻挑,抬手把狐狸抱在怀里揉搓。
“常璃!!!”胡钰的尾巴毛都炸了。
“呦,瞧瞧这尾巴,真好摸!”常璃故意道。
旁边的四人:……总感觉有些撑。
沈昭转头跟着嵇玄然他们一起去看一边的新郎毛僵了。
常璃终于把胡钰玩炸毛了,胡钰跳到一边的树上不搭理常璃了。
“真生气了?我逗你玩的。”
“诶!胡钰!我错了还不行嘛。”
“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
胡钰磨了磨牙,瞪了常璃一眼,这个时候,他就十分庆幸自己的毛是红色的。
常璃见胡钰真的生气了,多了几分歉意:“好吧好吧,我下次注意。”
“哼!”
其他四个人已经来到了新郎僵尸的旁边,把铃铛放到他耳边然后摇。
沈昭看着都觉得耳朵疼。
这么近啊,这是就给了新郎鬼两个选择,要不就恢复神志自己出来,要不就是耳朵被招魂铃给震聋。
摇到岑樊手都要酸了。
“嘿,这个鬼还挺犟的。”岑樊啧了一声说。
“我来。”陈玉萱接过来继续摇。
直到嵇玄然接过来接着摇,这才受不了的从毛僵的体内出来了。
新郎鬼出来的时候脸色发黑,身后的怨气涌动。
“你们,要干什么!”新郎鬼咬牙切齿的说。
沈昭退后两步,退到常璃和胡钰旁边。
胡钰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化成人形站在一边,势必不要再被常璃摸毛了。
常璃:……切,小气。
常璃变成原形趴在胡钰肩膀上,你像她就没有胡钰这么容易生气,她经常趴在胡钰身上啊,有什么关系!
胡钰:……
“怎么了?”胡钰看了一眼沈昭询问道。
沈昭有了安全感,小声说:“我还以为他的声音会是那种阴柔的。”
胡钰:……
常璃:……
在那边听的一清二楚的三人一鬼:……
也是,这个新郎鬼的声音是那种少年感的,到还真不是那种阴柔的感觉。
至于沈昭为什么觉得新郎鬼的声音是阴柔的,那还不是因为……
咳咳,不可说不可说。
新郎鬼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阵风似的就来到了沈昭面前,就掐上去。
“啪!”常璃一尾巴抽过去,把新郎鬼抽出三百六十度旋转落地。
不能抽胡钰她还不能抽他吗?当她是泥捏的啊!
常璃甩了甩尾巴,总感觉有点脏,在胡钰眼前晃了晃:“给我擦擦。”
胡钰:……
胡钰闭了闭眼,他上辈子是欠她的吗?!!!
李宁宁:好想抬手鼓掌,但是他们都没有鼓掌,自己要是这么做,容易拉仇恨。
嵇玄然他们的目光有些忙,一边要看新郎鬼一边还要看胡钰和常璃。
被忽视的新郎鬼一副心碎的样子。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新郎鬼坐起来指着他们这些人,忍不住哭了。
众人看着他指着他们的那个兰花指,都不约而同的默然了。
嵇玄然:“我现在相信那张簪花小楷是他写的了。”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沈昭也没想到自己就是随口一问就变成了现实。
“行了别哭了,赶紧的,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陈玉萱上前不耐烦的踹了踹新郎鬼把簪花小楷拿给他看。
新郎鬼敢怒不敢言,接过簪花小楷看起来。
新郎鬼眼神欣赏,就在陈玉萱以为也不是他写的时候,新郎鬼赞叹的开口了:“不愧是本公子的字迹,过了这么些年依旧好看。”
众人:……
这句话都吸引到了常璃和胡钰的目光,就是一言难尽就是了。
在你说本公子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把最后一截翘起来的小拇指收一收!
陈玉萱深呼吸一下,又深呼吸,冷静,他们玄门不提倡暴力审问。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芜和谢必安笑得肚子疼,眼睛实在是太忙了,不知道该先看什么地方,但是不管是什么地方都很好看。
“太有意思了,人类的多样性还是被低估了。”谢必安一边咂舌一边说。
“谁说不是呢。”祝芜也感慨道。
—————
“所以,这张簪花小楷是你写的了?写给谁的?你那个红颜知己?”
尽管这个情诗背后的故事可能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人类的第八大本能就是八卦。
“是的。”新郎鬼面露羞涩,不过没有保持多长时间,神色就因为愤怒而扭曲。
“都怪那些人告密!不然我们本来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而且……”
新郎鬼看向陈玉萱抱怨道:“而且就连我的父母都不理解我!还说什么我是被鬼上身了才会喜欢她,还找道士要收了我身上的鬼!”
陈玉萱:……我又不是你父母,朝我发泄怨气干什么?!
“然后呢?”嵇玄然上前替换下来陈玉萱接着问。
“然后,我本来打算跟对方私奔,但是没想到……她就是一个渣女!呜呜呜呜!”
所以,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知道古代有女子跟男子私奔的,倒是很少知道男子要跟女子一起私奔的。
“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沈昭回过神问向一边的胡钰。
胡钰垂眸看向沈昭,手指屈起,在沈昭脑门上敲了一下。
“咚!”
声音清脆,很好的脑子。
“清醒了。”沈昭连忙说道,生怕在晚说几分钟就又要被敲一下。
好不容易听新娘鬼哭完,现在又要听新郎鬼哭唧唧了,陈玉萱有些暴躁的开口:“行了!别哭了!你一个老爷们哭什么哭!”
胡钰和常璃:嗯?这是老乡?
新郎鬼也被陈玉萱这一嗓子震慑到,停止了哭泣,但是变成了时不时就打嗝。
“你,嗝,我就知道,嗝,只有她才会理解我。”新郎鬼眼神控诉的说。
陈玉萱嘴角抽搐,看向嵇玄然。
嵇玄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难得的感觉到有些疲惫,比刚刚打架还要疲惫。
如果他有罪,可以让祖师派他去出任务,而不是在这听一个男鬼哭哭唧唧的。
“所以,那个女人把你抛弃了,你被家里抓回去了?”嵇玄然有些无奈的开口。
“才没有!我相信她肯定是有苦衷的!她那么理解我,她就是我的知己!”
新郎鬼不允许其他人说他心上人的半点坏话,尽管他刚刚还在骂她渣女。
嵇玄然:……
嵇玄然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岑樊和陈玉萱:“反正鬼也是打不死的不是吗?”
岑樊和陈玉萱:“你说得对!”
“啊!别!别打脸啊!”
“她最喜欢我这张脸了!”
“嗷!”
沈昭看着那只鬼,越不想让他们往什么地方打,他们就往什么地方打,实在是……太舒心了!
“呜呜呜,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要告到地府!”新郎鬼抽噎的指着嵇玄然他们几个说。
“哦。”
新郎鬼:……他遇到地府有关系的了?
“赶紧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然……”陈玉萱抻了抻手里的鞭子,露出一抹微笑。
新郎鬼打了个哆嗦:“我,我说,我说……”
新郎鬼叫王举,王员外希望他的儿子可以一举高中,也进入官场,能让他们家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但是让王员外不知道的是,王举的爱好有些特殊,他喜欢温温柔柔的事物,喜欢粉色,喜欢刺绣,喜欢写簪花小楷。
但是这些事情他在跟夫子学习时候就了解到,他喜欢这种风格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
他隐瞒的很好,书房从不让其他人动,每次都把簪花小楷什么的藏的深深的,但是经年累月下,他对这些事物的喜欢不但没有消减,反而与日俱增,但是没有人会理解他,他也就有些丧丧的。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知己,那个女子她撞见了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粉色手帕,正当他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的时候,她却捡起来递给他:“公子,您的手帕。”
“这,这是我母亲的……”王举解释道。
女子微愣,失笑的说:“公子不用解释,就算是公子的也没有什么的啊。”
在那一瞬间,王举觉得自己看到了真命天女。
看着王举眼睛亮亮的,沈昭突然听到了一声呕吐,转眼一看是李宁宁有些接受不了转身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