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玄然打量了一下这个灯笼,然后沉默。
“怎么了?”
“这灯笼是用人皮做的,里面烧着的是人死后产生的鬼火。”嵇玄然深呼吸一口气说。
陈玉萱:“……咳咳,我刚刚没仔细看,要不,我们搭着肩膀走吧?”
“也好。”
总算有一个靠谱点的方法了。
嵇玄然站在最前面摸索着前进,后面是沈昭,然后是陈玉萱,最后是岑樊。
离开了这边红灯笼所照亮的区域,眼前一黑,能见度只有一两米。
嵇玄然拿着一根陈玉萱他们拆下来的一根木头,在前面敲打试探一下。
慢慢的,陈玉萱感觉到耳边有凉气呼出来,本来以为是风吹的阴气的原因,但是走着走着,身后的人好像跟她贴的很近。
难道是岑樊师兄害怕了?
“呼~呼~”
呼气声还在继续,陈玉萱有些受不了的开口。
“师兄,你别离我太近,呼的气弄的我痒痒的。”陈玉萱歪头用另一边的肩膀蹭了蹭发痒的地方。
“明明是你离我太近了好不好?”岑樊说,离他近的他都走慢了不少。
岑樊说完突然愣了愣,不对啊,他这胳膊还是伸直的状态,搭在陈玉萱的肩膀上,怎么可能离对方这么近。
岑樊知道自己怀里现在可能有个东西,一时间表情都木了,又来搞他了,烦不烦!
这四周都是阴气,岑樊根本不知道怀里这个东西是人是鬼,但是一想到对方在自己怀里,他就感觉背后毛毛的,忍住收回手的冲动,握着陈玉萱肩膀的手紧了紧,提醒一下陈玉萱。
陈玉萱刚刚的时候就慢慢停下来了脚步,背后的东西感受的更明显了,耳边的凉气还在吹。
前面的沈昭和嵇玄然也停下来了,岑樊和陈玉萱他们两个的对话也很清晰的传入他们耳中。
沈昭知道后面有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一时间感觉背后发毛,那个东西虽然不在他后面,但是跟他就隔着一个陈玉萱啊。
“咳咳,那个……没有一点灯光吗?”沈昭不由得朝嵇玄然靠近一些。
嵇玄然蹙眉,伸直手里的木棍,试探的往那边怼了怼。
“……”
“师兄,怼到我了!”陈玉萱暴躁的说。
“咳咳。”嵇玄然尴尬的咳嗽两声。
嵇玄然拿回木棍,要是烧起来的话,这个木棍肯定很快会烧完,到时候就没有东西探路了,不过现在还是光亮比较要紧。
“离为火。”嵇玄然手里的木棍霎时间燃起一团火焰,借着火光,他们看清了陈玉萱身后的东西。
一个纸人,插在陈玉萱和岑樊之间,脸颊红扑扑的,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火光照在它的脸上,纸人也慢慢抬头,眼睛部位,黑色布满整个眼中,分不清瞳孔和眼白。
嘴角画着烈焰红唇,嘴角画到耳根处。
回过头的陈玉萱:……
看清怀里是什么东西的岑樊:……
岑樊连忙收手,陈玉萱反应很快,一拳打上去。
纸人:……不是,正常你不应该是转身就跑吗?
陈玉萱觉得一拳还不够,抢过嵇玄然手里的火棍,然后一把把这个纸人点燃了。
纸人:“……”
遇见你们,我是真的服气!
这他奶奶的是离火啊!我这个魂魄受不住啊!对不起了老大,我要先行告退了!
纸人被烧成灰,里面的魂魄也遁逃离开了。
很快,这个烧火棍也被离火烧没了。
眼前又变成了漆黑一片,但是他们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红灯笼,看来下一个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
“咱们手拉手走吧。”嵇玄然叹了口气说。
这段小路没有什么幺蛾子出现了,他们来到了一个小花园,花园的四角亭上挂着红灯笼。
四角亭的下面,有一口井。
这都不用嵇玄然他们说,沈昭就知道这口井不对劲了,毕竟很多鬼,都是从井里面出来的。
岑樊和陈玉萱相视一眼,如同两道风一样跑过去。
“一,二,三!”
沈昭张大嘴,看着岑樊和陈玉萱一人搬一边,用一块大石头把井口堵死。
嵇玄然伸出来的手缓缓收回来,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神情难免有些呆滞。
他和岑樊和陈玉萱到底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是云峰师叔到底都给他们两个人教了一些什么啊?!!!
他经常一个人去做任务,或者带师门的其他人,有时候可能跟岑樊和陈玉萱其中一人去做任务,但是没有跟他们两个同时做任务,所以对他们俩个平时的行事作风还是……不太了解。
嵇玄然闭眼,把手拍在脸上。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沈昭: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呢?
就在两个人拿石头把井口堵住的一瞬间,因为风而有些摇晃的红灯笼都停下来了。
不是,老大,你是找来了一群魔鬼吗?!
陈玉萱看到嵇玄然欲言又止的表情,挥挥手让嵇玄然放心:“师兄,你放心,我们这个方法用了很多次,她跑不出来的。”
嵇玄然:“确实是……一种不错的办法,但是……不太美观。”
“美观有什么用?又没人看。”陈玉萱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嵇师兄什么时候还在乎这种事。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祖师还在看着……”嵇玄然艰难的开口。
陈玉萱:……
岑樊:……
看到这一幕的祝芜:嗯?
嵇玄然又闭了闭眼,不知道是把鬼放出来以真正的实力把对方打败,还是从根源上切断来的好一些。
祝芜倒是不觉得有问题,虽然,嗯,可能剑走偏锋了一些,但是他们祖师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玄清:我的天啊,我徒弟竟然承认自己不是正经人了。
祝芜:……
—————
“算了算了,还省的我们用灵气了。”嵇玄然觉得以自己对祖师的了解……祖师肯定不会在意的。
管它什么方法,有用就行。
但是陈玉萱却想起另一件事,所以,他们两个拆迁也被祖师看见了?我们平时,还是很有风度的,真的!
剩下的路,陈玉萱和岑樊平静了很多,要让祖师看看真正的玄门子弟,还是很有风骨的。
这一点沈昭也觉得,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有风骨的。
这边花园离婚房不远了,最具威胁的井也被封死了,所以他们就转了转,找到了一支遗落下来的金钗。
“做工精致,上面的雕刻也很好,应该是女方那边做的。”嵇玄然打量了一下说。
乡绅他们家家底丰厚,这个做工质量,也很符合乡绅财大气粗的形象,而且乡绅还想讨好官家的人,所以女儿身上的东西他也会多堆积一些,也算是给对方的投门状。
但是又不能太过,毕竟要是太过,把人家男方的面子朝那搁,所以只能在雕刻上面多下手。
沈昭听他们讲完,眼神清澈了不少。
“我找到了一张纸。”陈玉萱在井旁边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纸。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这是一首情诗啊,看看这簪花小楷,肯定是那个新娘写的吧?这是那个新娘心有所属,然后被迫配阴婚?”陈玉萱分析道。
“也有可能。”嵇玄然拿过纸张看了看,微微蹙眉,他看到这句诗,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你们说,这个幻境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如果是发生过的,那么是王郸活着的时候发生的,还是死后发生的?”嵇玄然提出了关键性问题。
祝芜在一边看着,手里拿着小本本。
嵇玄然:加一分!
“我觉得,应该是死后发生的。”沈昭突然提出来了见解,让嵇玄然有些惊讶。
“为什么?”
“听祝女士说,这个王郸是一代奸臣,上欺下瞒,他活着的时候肯定是在朝中搅弄风雨,收敛钱财,至于这个乡绅家还有这个官家其实都入不了他的眼。”沈昭抱着胡钰说。
说是有钱,但是跟那些世家比根本没有可比性,至于那个官家,根本都入不了王郸的眼。
胡钰:啊?
常璃: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蛇蛇听不懂?
胡钰:怎么突然感觉有一股熟悉的困意?
胡钰抬头,常璃低头,一狐一蛇相视一眼,默然,他们就是保镖,保镖是不需要有太多知识的,只要武力值够就行。
“但是你说的这些都是基于这个幻境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岑樊也正经起来。
“但如果不是真实发生的,而是这个王郸自己想象的,我觉得他不会……想象出来一首情诗,还是用簪花小楷写的。”陈玉萱一针见血的说。
陈玉萱一番言论让他们都赞同了,毕竟在他们脑海里,王郸就是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东西,写不出来簪花小楷的。
另一边正在对阵法查漏补缺的王郸:阿欠!阿欠!谁在背后骂他?!
“所以,这是真实发生的,然后被王郸做成了幻境?”沈昭说。
嵇玄然他们相视一眼,那这可就是另外一个事情了,这代表着,他们遇到的所有人都死了,所以才会把他们的记忆全部提取出来建立这个幻境。
而且这个幻境里,新郎和新娘的灵魂,也很有可能是真的,并且是阵眼,毕竟这个幻阵,总要有相关的东西镇住阵眼,维持运转,两个主人公是再好不过的。
在这个四角亭里,他们坐在这里开始头脑风暴。
不知道过了多久,嵇玄然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新房的红灯笼。
他们,该去往下一处了。
走到那里的时候,他们就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一瞬,一半是婚房,红色的布置,燃烧的龙凤烛,一半是灵堂,白色的布置,燃起的长明灯。
一边大红的婚床上,女子坐在床边,头上还顶着盖头。
一边黑木的棺材里,青年看起来脸色苍白,身上穿着喜服,在一片黑白的颜色中十分扎眼。
陈玉萱上前抬了抬窗户,摸了摸窗户的材质,半面透光,半面不透。
“是阴宅的设计。”陈玉萱说。
“谁来挑盖头?”沈昭左右看了看问。
嵇玄然和陈玉萱都看向了岑樊。
岑樊:……6。
“我是师弟。”岑樊看向嵇玄然,希望能唤回师兄的爱惜。
“你是新郎。”嵇玄然面无表情的说。
岑樊:……真是服了!
岑樊被推到新娘面前。
岑樊看着新娘咽了咽口水,他还没有处过女朋友,现在就要给人家揭盖头了,呜呜呜~说好的同门师兄弟情呢?!
“赶紧的,男子汗大豆腐,别磨磨唧唧的。”陈玉萱催促。
岑樊:……
岑樊:师妹,这里面属你最过分!!!!
“师妹,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岑樊还想在挣扎一段时间。
谁料陈玉萱根本不鸟他,反而拿起来一杆秤杆来递给岑樊:“你要不要用这个挑?”
岑樊:……他又不是真的新郎!把它拿远点!!!
“不要,那你用手吧。”陈玉萱无情的说。
岑樊:……
岑樊看着眼前盖着盖头的新娘,深呼吸一口气,身为玄门子弟,不能如此胆小怯事,不就是揭盖头吗,没关系的。
岑樊慢慢用两根手指捏住盖头的边缘,然后慢慢往下扯。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袭来,莫名的,沈昭有种不好的预感,提前把眼睛闭上了。
“我勒个擦!!!”岑樊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个不小心手抖的把盖头松开。
本来盖头连着新娘的头皮,随着岑樊的动作跟着盖头一起掀开,岑樊这么一松手,头皮随着掉落的盖头也被扯下来,还带走了一块脸皮。
女子空洞的眼眶没有眼球在内,一片漆黑,嘴巴被金线缝上,一条蜿蜒的血迹将整个脸一分为二。
“死了?”在刚刚的冲击过后,岑樊看着眼前的新娘蹙眉,不由得看向嵇玄然,嵇玄然他当时是在新娘那边的。
“在上花轿的前几天就死了。”嵇玄然看着尸体的模样说。
要是在上花轿之前死的,尸体的腐烂程度不应该这么严重,应是女子的父亲在前几天就把她杀了,怪不得除了那天的哭喊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了。
“人家是掀起对方的盖头来,师兄你直接掀起对方的头皮来。”陈玉萱嘴角抽搐的说道。
“在这个情况下,你说的冷笑话并不好笑。”岑樊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冷笑话,是事实。”陈玉萱撇撇嘴说。
听他们插浑打科,沈昭感觉应该没有这么吓人,把手往下放放,小心的看过去。
沈昭:呕~
“呕~我,我先出去透透气,呕!”
沈昭夺门而出。
嵇玄然:忘了这孩子了。
嵇玄然看着沈昭跑出去,看着他还知道没有跑远,就在门口,也就收回视线看向尸体。
“找找剪子。”嵇玄然突然说。
陈玉萱和岑樊的目光落在被缝起来女尸嘴上,知道嵇玄然是打算拆开看看,朝四周翻了翻找剪子。
“在这里。”陈玉萱在秤杆旁边的盖着喜布的篮子里找到了剪子。
“我来吧。”嵇玄然接过陈玉萱递过来的剪子,站在新娘旁边,顺着嘴角,慢慢剪断金丝。
随着金丝的剪断,嘴巴里面似乎有东西要掉下来。
嵇玄然剪掉最后一根金丝,移开剪子,新娘的嘴一下子就张开了,半截舌头掉落在身前的嫁衣上。
“断舌缝嘴,是为了让新娘不能到地府告状。”陈玉萱沉声说。
似乎是说出了新娘的心声,漆黑的眼眶中有血泪涌出,缓缓流下。
“那个,玄然哥。”沈昭不知道什么时候缓过来了,在另一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嵇玄然回头问。
“那个新郎的脖子,也是被线缝起来的。”沈昭说。
沈昭本来是接受不了新娘的样子,又觉得什么也不做也不太好,所以去翻了一下新郎那边。
常璃:一时间不知道说沈昭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说他胆子大吧,他不敢看那个新娘的面容,说他胆子小吧,他敢翻人家棺材。
就在嵇玄然正在给新郎剪嘴上的金线的时候,沈昭已经和岑樊把新郎和新娘的画像掀开了,看到了背后的夹层。
嵇玄然隔着衣服扶着新郎坐起来,男方家里用了保存尸体的方法,所以没有像新娘那样掉皮。
新郎的口张开,一截舌头掉下来。
如果是单纯的配阴婚,为什么连新郎也要被捂嘴?
“孝?”沈昭看了看眼前这个白纸墨字,上面的孝字看样子墨色晕染的很深,对方写的时候很用力。
“这个新郎,怎么死的?”嵇玄然问岑樊。
“说是被淹死的。”岑樊说。
“在小厮的话语中,这个少爷平时对他们很不好,所以他死后那些佣人都松了口气,没有感伤的意味。”
“不过……”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岑樊蹙眉:“我们在那里,从来没见过他们父母来灵堂。”
“看来他父母也不是很重视这个孩子。”沈昭说。
“这个笔迹看起来不是一个人的,是他们父母一起写下来的。”嵇玄然接过沈昭手里的字,仔细看了看说。
“说明什么?他们希望这两个人孝顺父母,不要回来报复?”沈昭摊摊手随便说了一句。
“诶,你别说,还真有可能。”陈玉萱倒是很赞同沈昭的说法:“古代的时候还是有不少父母以孝字压头,让他们乖乖听话。”
“不用说是古代,就是现在的年代也有不少父母这么干。”岑樊扯了扯唇角说,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沈昭:看来这位小道长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岑樊对上沈昭的目光,突然感觉背后毛毛的。
嵇玄然看着重新躺会棺材的新郎,走上前,半蹲在新郎的头部旁边,抬手往新郎头后摸了摸,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嵇玄然给岑樊使了一个眼色。
岑樊:又是他啊!
好吧,他都在这呢,也不能让师妹去。
沈昭和陈玉萱明显看到岑樊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
陈玉萱难得良心上线,陪着岑樊一起过去。
岑樊朝着婚床那边走去,看着已经脱落一半的头皮,找了一块布把手抱上,然后摸向脑后。
岑樊眼眸一沉:“是镇魂钉。”
“我这边也是。”嵇玄然说,他们两个的魂魄都被封在身体内,现在还不知道要不要拔下来。
还没等他们做出决定,一股风吹过来。
“哗啦啦啦!”
风很大,把门窗吹的来回摆动,“啪啪”作响。
“小心!”沈昭和陈玉萱的声音一起响起。
嵇玄然和岑樊的手瞬间收回来,躲过了眼前泛着黑气的长指甲。
“出去!”嵇玄然厉声说道。
陈玉萱手里拿着鞭子,让沈昭在自己的身后先跑。
嵇玄然抬手抽出桃木剑。
“当!”
长指甲和桃木剑撞在一起,都有火星闪烁。
灯笼被风吹的左右摇摆,灯光一闪一闪的,闪的岑樊眼睛疼。
岑樊抬手,袖子里甩出来一根天蓬尺,正好挡住新娘的长指甲,漆黑的指甲尖在眼前一闪而过,好悬破相。
岑樊和嵇玄然都对着眼前的两个东西一脚。
“咚!”
“怎么这么硬啊!”岑樊感觉到自己脚踹的生疼。
嵇玄然看着自己眼前的新郎身上长出来了毛发,并且随着毛发的增长实力也在加大。
“这具尸体是毛僵!”嵇玄然不由得暗骂了一声,是因为幻境的原因所以一开始没有发现对方尸体不对劲,现在看来早就被对方炼成毛僵了,甚至里面还有怨魂在,实力翻倍。
岑樊和嵇玄然都不约而同的往外面跑。
“不是,师兄,你不是有对付这种毛僵的经验吗?”岑樊一边跑一边说,他记得去年嵇玄然去解决了一只毛僵啊。
“那是祖师在的情况下!而且,现在是两只毛僵!还是带冤魂的!”嵇玄然和岑樊朝两边跑,躲过身后飞扑过来僵尸。
嵇玄然和岑樊跟他们对打起来,打的天昏地黑,好吧,天上本来就没亮。
“不是,有点光也行啊。”岑樊一边打一边祈愿。
突然一阵光从他们两人身后打过来,刺激的两只僵尸的动作迟钝了一下。
“哪来的光?”岑樊有些惊讶。
嵇玄然也有些意外,看起来像是手机灯光。
两人的余光看到了一边举着手机的沈昭。
“这是有信号了?”一边打岑樊一边问。
“没有,只是沈昭的手机有,他手机后面放了好几张祖师的平安符。”陈玉萱一边用鞭子给这两个人帮忙一边说。
岑樊:……6
又是羡慕别人的一天。
“胡钰哥,咱们不去帮帮忙吗?”沈昭给他们一边打光一边问。
“帮什么?你瞅瞅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胡钰一边舔了舔爪子一边说。
沈昭:……倒也没有这么弱,抓只鸡的力气还是有的。
“先关心你自己吧。”胡钰说。
“什,我靠!”沈昭看着近在咫尺的鬼,先一拳头过去了。
给沈昭施加了一些力量的常璃:……
她还以为沈昭会先跑呢,没想到啊没想到,而且,这一拳还真是有些熟悉。
被打飞的鬼。
不对啊!这不是普通人类吗?怎么这力道上还有其他令鬼忌惮的气息啊!
这边打的难舍难分,祝芜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幻境外。
幻境外的天色还是白天,青山上郁郁葱葱,一抹薄雾萦绕在山头。
祝芜抬脚往山上走,手上的令牌变作勾魂锁,将一只只想要冲上来的魂魄抽飞,直到没有鬼魂敢上前。
“王郸是吧?死后成为厉鬼为祸人间,被抓捕时还打伤鬼差潜逃在偏僻村落,直到被东方鬼帝神荼郁垒捉拿归案,前不久从地府十八层再次出逃。”祝芜一边走着一边说。
王郸瞳孔震惊,对方是谁?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是地府的人?不对,对方身上的气息明明是活人,活无常?地府就派一个活无常来抓他?怎么可能?
王郸看着祝芜踏进薄雾里,眼底浮现狠戾,不管对方是谁,今日,先丧命于此吧。
天空中阴云密布,不一会儿的功夫乌云就把天空遮蔽的严严实实的。
乌云一层层的往下压,看起来让人心慌,阴风阵阵,刮的树叶作响。
“地府派一个活人来抓我,是他们最大的错误!”王郸看着阵法内的祝芜,恶劣的笑。
尽管对方手里有阴神的勾魂锁又能如何,身为活人,她能不能用,用到什么程度都是不可知的。
祝芜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又看了看眼前的阵法,这是抽取活人生机的,不过……
王郸半天没有感受到阵法抽取的生机,神色有些慌张,这是怎么回事?活人怎么可能没有生机。
“这个阵法,也不知道挨几下雷。”祝芜看了一眼脚底上的阵法满不在意的说。
王郸慌张一瞬,听到祝芜的话反而平静了些许,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是哪里?想召集天雷?你看上天会不会理你。”
看样子他对自己的阵法很有自信啊,也对,他把这个村庄变成了一个源源不断供给他怨气的地方,让里面的灵魂在身体里一遍遍体验自己死时候的事情。
王郸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坐上奸臣的位置,死后还布置了一个地方为自己提供力量,不过召集天雷这个事情,很难吗?
她都不用说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招雷啊,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轰隆!”
祝芜话音才落,天上就出现了雷鸣声。
不对她不是有手就行,她是有嘴就行。
王郸:……不是,这人开挂了吧?这是正常流程吗?要弄死他直接劈就行呗,还至于搞这一套。
王郸突然想起来了这几年的新鬼口里的话:他被资本做局了。
“轰隆!”
一道天雷劈下来狠狠的砸在了阵法上。
祝芜什么事情都没有,脚都没有动一下,阵法已经被劈出来一个缝隙,然后砸在了王郸身上。
“不!”
王郸被雷劈了之后倒没有关心自己的阵法,反而是看着自己身上流失的生机。
“不,不行,我的寿命,我的长生!”王郸不甘心的抓取流失的生机,他身上的这副皮囊也在快速衰老,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尸斑。
长生吗?祝芜表情似笑非笑,还真是,不意外的回答。
————
“外面发生了什么?”
幻境震动,两个僵尸的动作停了下来,新郎的眼眶里还有着眼球,不过眼眸中此时多了几分恐惧。
“是天雷的气息。”嵇玄然看着天际,幻境上方出现了一道裂缝,有一丝天雷的气息泄入进来,不过一会儿就被阴气侵蚀掉了。
看来天雷的主要目标不是他们这边,所以只是稍稍把幻境劈出来了一丝小裂缝。
岑樊:“……不是主要目标都劈出来了裂缝?”
那要是主要目标他们都被埋在幻境里了。
不过一想到应该是祖师动的手,嗯,完全不惊讶了呢。
第295章 缝起来
“祝女士劈的?”沈昭看了看还是很黑的天空,嗯……还是没看出来哪里有裂缝。
趁着两个毛僵被镇住的功夫,嵇玄然和岑樊上前一人捅一下。
嵇玄然捅出来了一个伤口,岑樊就是在毛僵身上留下一道泛着黑气的伤口。
“吼!”
两只毛僵也因为受伤回过神来,朝着他们扑过来。
“不是,这不公平!”岑樊被追的跑起来。
“什么不公平,人家嵇师兄手里的是祖师给的,那能比吗?”陈玉萱一边挥着鞭子缠住新郎毛僵的腰一边翻出来一个铃铛扔给沈昭。
“摇!”陈玉萱说。
沈昭虽然不知道这个铃铛有什么用,不过还是马上摇起来。
毛僵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一些,嵇玄然借此抬脚飞身而起,踏在那个被他捅了一剑的新郎毛僵身上,趁机弯腰把他脑袋后面的镇魂钉拿下来,然后把他往后面踹了一脚,躲开他想抓过来的手落地。
镇魂钉被拔下来,新郎的灵魂慢慢被沈昭手里面的招魂铃引出来,动作也变慢了许多。
“赶紧的啊,我这边马上就支撑不住了。”岑樊看着掉了半张脸的新娘鬼接着追自己,手里的天蓬尺也不像桃木剑那么长,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对方挠到。
这边的新郎毛僵被陈玉萱先牵制住,嵇玄然去帮岑樊了,趁着新娘追着岑樊,嵇玄然上前迅速的把对方脑后的镇魂钉拔下来。
新娘毛僵动作僵住一瞬,魂魄出来朝着沈昭手里的招魂铃引过去,嵇玄然抬手先给对方头上贴了一个符纸,试探的退后两步,见毛僵没有挣扎的意思,松了口气。
倒是另一边的新郎毛僵还在不停歇的攻击,看样子不想被招魂铃引出来。
“不是,这个怎么回事?”陈玉萱蹙眉,另一边的新娘在镇魂钉拔下来的一瞬间就被沈昭手里的招魂铃把魂魄招出来了,自愿的出来,所以无论是招魂和毛僵的停下都十分顺利,但是这个新郎……
嵇玄然和岑樊转身去帮陈玉萱,没了一只毛僵的干预,对这只毛僵的压制也大了一些。
沈昭看着随着铃声飘过来的新娘,身子抖了抖。
新娘鬼:……就你身上的气息,你还发抖?不应该是我发抖吗?还有要不是招魂铃在你手里,你以为我想来吗?!!
沈昭可不知道新娘鬼的心里想法,见到她安静的待在一边,没有什么动作的样子放下心来,然后就忍不住问道:“那个,你知道这个新郎为什么还不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