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陌上人如玉  发于:2025年10月18日

关灯
护眼

杨建设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白杜鹃推了推他,“来了。”
杨建设一下子清醒过来,顺着雪堆的孔隙望出去。
空地上聚集了一大群野鸡。
它们飞快的啄食撒在地上的玉米碴子。
“你从这边,我从那边。”白杜鹃压低声音,用手比划着。
杨建设虽然没试过这种狩猎方式,但他贵在听话。
白杜鹃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两人猛地从雪堆里钻出来,大喊大叫。
四眼它们也全都冲出来,驱赶野鸡群。
野鸡群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往无人的地方飞去。
它们身后正是凹地,它们飞到深雪处后一头扎进雪壳子里,尾巴和翅膀都露在外面,然后就这样一动不动……自以为安全了。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
看着雪地里一个个脑袋插到雪壳子下面的野鸡,杨建设开心地直蹦。
“别蹦了,快点拿麻袋捡啊。”白杜鹃催促道。
野鸡一动不动,真的就是一只只的往麻袋里面捡。
两人不一会就捡了两麻袋野鸡。
白杜鹃把麻袋的口扎紧,把麻袋放到雪橇上,“走了,咱们回去了。”
“啊?不再多捡点吗?”杨建设意犹未尽。
“这些够吃好一阵了,多了吃不完冻起来也不新鲜。”
“好吧。”杨建设嘴上不敢反驳,心里想的却是啥新鲜不新鲜,过年分的猪肉都能腌咸了吃一年。
这年月能有肉吃就不错了,谁还挑啥新不新鲜。
两人往回走,快到山下时看到有人在捡柴火。
正常来说年还没过完,谁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捡柴火。
杨建设好奇地看了那人一眼,发现居然是莫大妮。
他知道老莫家与白杜鹃的恩怨,于是装作没看见,继续和白杜鹃有说有笑的。
莫大妮怀里抱着捆柴火,围巾下的脸被冻的通红。
白杜鹃他们的雪橇经过时她故作欣喜凑上去,“杜鹃姐……”
白杜鹃当她是空气,继续和杨建设说话,“……等回去了你帮我给梁奶奶她家里送两只野鸡。”
“嗯,大年三十晚上我妈还让我送菜给梁奶奶了呢,我昨天还帮她劈了柴。”
“你挺能干啊。”
“我妈说梁奶奶喜欢孩子,我小时候她没少给我吃的。”杨建设不好意思地笑。
两人就这么无视了莫大妮,下山去了。
“喂……”莫大妮觉得自己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人家根本都不理她,她一个人上蹿下跳的倒像个小丑。
“白杜鹃你给我等着……”莫大妮恨恨地咬牙,追着雪橇也往山下走。
进了大队她还跟在后面,“杜鹃我和你商量个事。”
白杜鹃头也不回。
莫大妮继续道,“我开春就要跟铁军哥成亲了,你做为大姐要送我什么结婚礼物呀?我想要你那块银锁可以吗,你要是舍不得我可以花钱买,你出个价,我让铁军哥帮我凑钱。”
白杜鹃脚步没停,但是眉头却微微动了动。
她的银锁不过是她小时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戴在身上。
后来和曹铁军订了婚,银锁就做为信物留在了曹家。
在老莫家的那些年她甚至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莫大妮却好像很在意这块银锁。
她的银锁有什么特别的吗?
雪橇停在了杨建设家门口,刘向红迎出来,焦急道:“建设,你有没有看见你爹?”
“我爹不是去别人家拜年去了吗?”杨建设问。
“他去的也太久了,中午饭都没回来吃。”刘向红担忧道。
“他带着笨笨一块呢,应该没什么事。”杨建设拍了拍麻袋,“妈,你看这里面,全是野鸡,活的。”
“这么多……”刘向红又惊又喜。
“是啊,杜鹃姐可厉害了,我们都没费什么劲就捉了这么多。”
杨建设不断地夸白杜鹃,莫大妮听了别提多刺耳了,她忍不住开口道,“杜鹃姐,你弄了这么多野鸡也不想着回家孝顺下咱妈,你就不怕大伙知道你不孝顺以后嫁不出去吗?”
杨建设和刘向红顿时冷了脸。
白杜鹃举头望天,“什么声音……刚才是狗叫?”
刘向红噗嗤笑出来。
“好像是狗叫。”杨建设忍着笑附和。
莫大妮闹了个没脸。
白杜鹃冲着四眼吹了声口哨,“去,咬她屁股。”
四眼猛地一甩头,麻利地摆脱了挽具调头就扑向莫大妮。
“啊啊啊啊,你别过来!”莫大妮吓的转身就跑。
可是她根本跑不过四眼,被四眼咬住了棉裤。
白杜鹃在后面指挥,“把她裤子扒了,看她以后还敢嘴贱。”
四眼十分有分寸,知道如何恰到好处不伤人皮肉又能把裤子给咬破。
莫大妮大喊救命,一些社员听见后想要过来帮忙,结果看见白杜鹃站在那。
社员们顿时都不动了。
“原来是杜鹃啊,过年好啊,你又上山去了?”
“嗯,大叔过年好……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上山转转。”白杜鹃友好地与大伙打招呼,拜年。
莫大妮的棉裤被四眼咬破了一个洞,裤腰带也松了,她两只手紧紧攥着棉裤腰,捡起的柴也不要了,哭着逃跑。
白杜鹃善意地冲着大伙微笑,“四眼真淘气,它和大妮玩呢。”
众人明知是怎么回事却不想得罪她。
谁让她现在是打虎女英雄呢。
大队书记说了,今年白杜鹃和她爷会帮大队打猎,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得罪一个猎人。
莫大妮一路哭着跑到了曹家。
曹铁军听见声音出来开门看到衣服凌乱的莫大妮,人都傻了。
“你,你怎么这个样子?”
“铁军哥,杜鹃姐她欺负我,她故意放狗咬我,你要帮我报仇啊。”
曹铁军这才看到不紧不慢追过来的四眼。
四眼铁包金的狗子冲着曹铁军龇牙“一笑”。
曹铁军头皮发麻。
白家的狗子都邪门的很,聪明的像个人。
他可不想挨咬。
于是他把莫大妮拉进院里,关了门。
四眼在曹家院门口转了两圈,翘起后腿在他家大门上撒了泼尿,然抖了抖脖子上的毛,转身回去了。
院子里莫大妮抱着曹铁军哭的这叫一个伤心欲绝,“铁军哥……我的名声都被毁了,你要帮我。”
曹铁军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柔软,心思不免有些浮动,“你想怎么样……”
“她这么羞辱我,我也要羞辱她,你帮我找个混不吝的……等她上山吓唬她一回,让她也尝尝这滋味。”
曹铁军眼珠转动,“行,我这都是为了帮你,你要怎么谢我?”
“我……我人都是你的,你还要怎么样……”
曹铁军手上揩油,心里却有了别的主意。
他最近正愁怎么和白杜鹃拉近关系。
如果他能演出一幕英雄救美的戏码,白杜鹃肯定会感激他。
说不定还能重新爱上他也说不定。
白杜鹃和杨建设两家分了野鸡后就回了老屋。
关上门她把贴身带着的银锁摘了下来。
翻来覆去地看,她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就是普普通通的银锁啊。
莫大妮为啥总惦记着它?
不对劲,这里头肯定有事。
她正想着院里传来白志勇的脚步声。
爷爷回来了。
“爷,我想问一下,我这块银锁是我爹在哪买的?”
“怎么想起问这事?”白志勇耷拉着眼皮。
“莫大妮说想要我这块银锁给她当结婚礼物,我总觉着不对劲。”
“那是你爹自己的东西。”白志勇淡淡道,“我在山里捡到他时,他的脖子上就戴着这块银锁。”
白杜鹃:!!!
怎么个情况?
她亲爹居然不是爷爷亲生的?

白杜鹃眼睛瞪的老大,“爷……你没老糊涂吧?”
白志勇举起手里的烟袋,照着她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哎呦!”白杜鹃疼的用手捂头,“爷你轻点。”
“敢说你爷老糊涂了,找抽呢?”
白杜鹃揉着脑袋,“不是……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嗯。”
“我爹……不是你亲生的?”白杜鹃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嗯,他是我在山上捡的,当时就跟猫似的那么大。”白志勇用手比划着。
白杜鹃抹了把脸。
信息量太大,她有点晕。
她找了个板凳坐下来。
白志勇瞥了她一眼,“看你这点出息。”
“不是……我没有心理准备才这样。”
“我还以为你早就怀疑了呢。”白志勇吐出口烟儿。
“我怎么会怀疑?”
“你有听过你爹提起你奶吗?”
白杜鹃顿住。
还真没有……
从她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她奶奶。
家里人也不提这件事,也没照片。
她长大一些的时候觉得奶奶应该是过世了,家里人怕爷爷伤心,谁也不提。
她从没怀疑过。
“那……我奶……去哪了?”白杜鹃吞吞吐吐,“她还在世吗?”
白志勇白了她一眼,“老子这辈子就没有找过老伴。”
白杜鹃再次被震惊了三观。
她爷竟然打了一辈子光棍!
“你那是什么眼神?”白志勇举起烟袋杆又想要敲打她。
白杜鹃迅速闪身躲开,“我是觉得爷你年轻时肯定很英俊,怎么会没女的喜欢……”
“哼,你爷眼光高。”
“是是是,爷爷你老眼光是最高的。”白杜鹃豁出脸皮像个狗腿子。
“把你的银锁给我。”白志勇向她伸出手。
白杜鹃把银锁摘下来递到爷爷手上。
白志勇把银锁揣进了怀里,“等明天我去一趟城里,给你再打一块银锁。”
“嗯?”白杜鹃没明白爷爷这是什么操作。
“这是你爹留下的,不管以后你能不能凭着它找到你真正的爷爷,都要保存好它。我去给你另打一块银锁,你平时戴着,把真的这块藏起来,免得被人惦记。”
“嗯。”白杜鹃点头,“不过爷爷有句话说错了。”
“啥?”
“你就是我真正的爷爷,我才不要去找其他人。”
白志勇眯缝着眼睛,嘴上虽然没说啥,但他的心里却很舒坦。
这个孙女,没白疼。
白志勇下午利用那一袋子野鸡训练小玉“开咬”。
直到把一袋子野鸡都折腾死才算完事。
白杜鹃忙着烧水拔鸡毛一直忙到天黑。
吃完饭白杜鹃在屋里保养她的猎枪,整理鹿皮囊时无意间翻出那卷土匪的地图。
她差点把这事忘了。
“爷,你看看这个。”她去大屋找白志勇。
白志勇展开牛皮纸眯缝着眼睛,“哪来的?”
她把自己和“死神哥”打死土匪的事说了。
白志勇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回来事太多,忘了。”白杜鹃觉得爷爷有点生气。
“我会和大队书记说,这事你不用管了。”白志勇说着把地图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院里四眼它们叫了起来。
白杜鹃出去开门,只见院外站着杨建设和刘向红。
“杜鹃,你爷在家吗?”刘向红的声音听上去带哭腔。
白杜鹃心里咯噔一下,转头冲屋里喊,“爷,建设和刘婶来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白志勇披衣下地。
白杜鹃把院门打开,让杨建设和刘向红进来。
刘向红眼圈都是红的。
“刘婶发生什么事了?”白杜鹃问。
“要不是我真的没法子了,我真是没脸来求白爷。“刘向红哽咽道,“我家那口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建设不是说他去别人家拜年了吗?”白杜鹃问。
白志勇这时走出来。
刘向红掩面哭出声,“白爷,我实在是没脸求您,可我真的害怕啊,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但他没回来,就连笨笨也没回来……家里墙上挂的猎枪也不见了,都怪我……才发现……我就不该信他的鬼话,他答应我再也不上山打猎,我就信了啊,我真傻啊……”
白杜鹃这会才终于听明白。
杨牛皮很可能是带着笨笨上山打猎去了。
他还拄着拐,瘸着腿……
白志勇十分冷静,他问刘向红,“你跟大队说了吗?”
杨建设抢着回答,“我去找过于大队长,他派了十几个民兵准备带枪上山去找人,但是山这么大,谁也不知道我爹会在哪,很可能找不到人……于大队长说让我们来向白爷爷借四眼,说它找人厉害。”
白志勇抬头看了看天。
夜空晴朗,风也不大。
这种天气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行,让四眼跟你们去吧。”白志勇示意白杜鹃去牵狗。
白杜鹃把狗交给杨建设的时候四眼却明显不乐意,虽然没有咬人,却很固执地扭头,想要甩开杨建设牵着它的手。
白杜鹃知道四眼不服杨建设。
别看他们平时一块上山,在四眼的心里,并不认同杨建设的地位。
在它眼里,杨建设更像是白杜鹃的小弟。
“爷,要不我跟着去一趟吧。”白杜鹃对白志勇道。
白志勇想了想,“行,你跟大队的民兵一块行动。”
“哎。”白杜鹃应了声,回屋收拾上山的装备。
等她背着猎枪出来时白志勇已经把黑虎也拴好了,“你都带走。”
“好。”白杜鹃知道爷爷是想保证她的安全。
杨建设也全副武装,背着弓箭,“妈,你回去吧,我和杜鹃姐一块上山去找我爹。”
刘向红恨的直咬牙,“等把他找回来,我要打断他的腿,大不了我伺候他一辈子,也好过大半夜的折腾别人!”
杨建设好不容易安抚好母亲,跟着白杜鹃一块去跟大队民兵们汇合。
于金生这次挑选出的民兵都是上次跟白杜鹃一块找过王大爷的人,他们和白杜鹃已经很熟了,又亲眼见过白杜鹃和她的猎狗如何击杀大野猪,都对她十分钦佩。
四眼走在最前面,一路嗅闻。
众人举着火把,排成一队往山上走……

杨建设举着火把一直走在白杜鹃身后,为她照亮。
白杜鹃手里没拿火把,而是拿着爷爷给她的手电筒。
手电筒重量轻,如果有个什么突发事件也方便她同时举枪。
四眼和黑虎一前一后沿着山路绕啊绕啊,绕到了后山。
杨建设越走心越凉。
后山窝子背风,野猪多。
他爹搞不好真的是来打野猪了。
他一边走一边高喊着笨笨的名字。
他相信只要笨笨听见就一定会回应。
可惜他们走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听到笨笨的回应。
四眼突然躁动起来,钻到一片枯萎的矮树丛后面去了。
白杜鹃和杨建设跟过去,跨过矮树丛,手电照在雪地上。
雪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痕迹。
白杜鹃蹲下来仔细查看。
后面的民兵也都跟上来,“发现了什么?”
“这里有野猪的蹄子印,还有不少人的和狗的……”白杜鹃防止大伙把雪地上的痕迹破坏了,没让他们靠的太近。
现场脚印太过混乱,雪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拖拽的痕迹。
“姐,是我爹和笨笨吗?”杨建设焦急地问。
“我也看不出来。”白杜鹃无奈道,她只能分辨出各种动物的脚印,至于人的脚印都是谁的,她不是搞刑侦的,根本看不明白。
杨建设看到地上的血迹更加着急,“我爹会不会是受伤了,晕倒在哪里了。”
这个季节在雪里晕倒,很快就会被冻死。
“有笨笨在他身边,应该没事。”白杜鹃安慰他。
笨笨虽然胆子小,又很怂,可是它通人性。
如果杨铁牛晕倒,它肯定会趴在他的身上,为他取暖。
这种情况就算是挨一整夜人也不会被冻死。
白杜鹃走到血迹旁弯腰从一根枯草上摘下一撮沾血的毛。
她用手电光照了照:青白色的毛。
笨笨是白面黄狗,这不是它身上的毛。
她正想和杨建设说这事远处有个民兵大叫,“你们快来看,那边有火光。”
众人全都跑过去看。
远处的火光时隐时现,有时像是被什么挡住了。
“过去看看。”白杜鹃命令四眼。
四眼腿快,一眨眼就向着火光的位置跑去了。
“汪汪汪!”
它一边跑一边大叫。
它常年在山里跟着白志勇打猎,懂得人身边都有枪。
它没敢直接靠近,生怕被人当成狼一枪爆了脑袋。
白杜鹃等人远远的望着那火光,过了一会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来救我了吗,我在这……”
民兵们都熟悉杨铁牛的声音,全都松了口气,“是杨大哥。”
杨建设更是激动的不行,小跑着冲过去。
白杜鹃牵着黑虎走在最后面,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么高兴。
杨铁牛找到了,但是她没有听到笨笨的叫声。
如果笨笨还在杨铁牛的身边,它不可能那么安静。
四眼跑过去时,笨笨应该也会叫。
但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听见笨笨的叫声。
她走到火光处时看见大伙都围着杨铁牛,杨建设更是抱住了他爹,激动的说不出话。
白杜鹃看了看周围。
杨铁牛生了堆火取暖,火边放着些枯树枝还有一把猎枪。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野鸡毛。
估计杨铁牛打了只野鸡,烤着吃掉了。
杨铁牛被大伙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拐杖断了,走不回去就只好在这生了堆火,想着凑合一夜明天早上再回去……你妈是不是等急了?”
提起刘向红杨建设冷了脸,“爹你还好意思说,我妈都急坏了,她去求白爷借来四眼上山找你,就连杜鹃姐都跟着一块来了。”
杨铁牛红了脸,对白杜鹃道,“杜鹃啊,叔对不起你,又给你添麻烦了,你又帮了叔一回。”
“都是一个大队的,杨叔不用客气。”白杜鹃淡淡道,“对了,你不是和笨笨一块出来的吗,笨笨哪去了?”
此言一出,杨铁牛变了脸色,支吾半天没说话。
“爹,笨笨呢?”杨建设平时和笨笨关系可好了,他一看父亲这个样子心里顿感不妙,“爹你快说啊,它哪去了?”
“哎!”杨铁牛突然长叹一声,举起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头,“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它也不会……”
民兵们见杨铁牛自己打自己都上前劝阻,“到底怎么了,杨叔你倒是说话啊,真急死个人。”
“笨笨它……哎,我遇到一头野猪,本来能把它拿下的,关键时枪哑火……笨笨为了保护我冲上去跟野猪搏斗,被野猪给……”杨铁牛话没说完,用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颤动。
杨建设傻了眼。
他的笨笨就这么……没了?
“不……我不信……爹,笨笨在哪,我去找它,它肯定没死!”
“建设啊,你冷静点,笨笨真的没了,我亲眼看见的,你们从那边过来的吧,看到雪地上的血了吗,那都是它流的……”杨铁牛搂住杨建设的肩膀,极力安抚。
民兵们也都觉得挺惋惜。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死了一只狗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他们家的。
白杜鹃牵着四眼和黑虎,听了杨铁牛的话,她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大大的疑问。
杨铁牛说笨笨为了保护他冲上去和野猪搏斗?
笨笨是只什么样的狗她很清楚。
正面冲锋?不可能的。
它只敢绕后偷袭,还是在别人吸引了野猪火力的情况下。
“杨叔,我们刚才的确看到那边雪地上有血迹,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笨笨的尸体。”白杜鹃盯着杨铁牛。
杨铁牛懊悔道:“都怪我没用,笨笨的尸体被野猪拖走了,我去找的时候没找到。”
“野猪拖狗的尸体做什么?”一个年轻的民兵好奇地问身边其他人。
“野猪是杂食动物,它也会吃肉。”白杜鹃解释道。
不过后面的话她没说,那就是野猪吃肉并不快。
它不是天生肉食动物的牙齿,想吃干净一条狗并不容易,这个过程甚至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既然找到杨叔咱们就先回去吧。”白杜鹃对众人道。
民兵们轮流背着杨铁牛下了山。
一路上杨建设都在掉眼泪。
他的笨笨没了,为了救他爹……
白杜鹃看了杨建设一眼,欲言又止。
她不相信杨铁牛的话,而且她在血迹位置发现的动物毛发也根本不是笨笨的。
那里的确死过一只狗,但她能确定,那不是笨笨。

回到大队,杨铁牛一眼看见站在白志勇身后的刘向红。
“孩他娘,我错了!”杨铁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跪的又快又好。
众人齐齐侧目。
杨铁牛能吹牛皮是真的,怕老婆也是真的。
刘向红眼珠子都红了,上前揪住了杨铁牛的耳朵,“杨铁牛你个瘪犊子,早上说是去给别人拜年,转脸就扛着你那个破铳子往山里头钻?你当自个儿是黑瞎子转世啊?”
杨铁牛耳朵被扯的生疼,但是却不敢挣扎,“向红,你,你消消气,咱们回家再说……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影响不好。”
“我呸!你还怕影响不好?”刘向红气的踢了他两脚,“你有脸吗?大晚上的麻烦这么多人上山去找你,杜鹃还是个姑娘家呢,晚上还带着狗去找你,你心是铁打的吗,就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安全?”
杨铁牛被他老婆骂的抬不起头,但他还抱着一线希望看向自己的儿子,用眼神示意,让杨建设帮他解围。
换作平时杨建设肯定会替他说点好话,但是今天杨建设的心思早就不在了。
在他听说笨笨没了的时候,心情低落,眼圈都是红的。
虽然找到了父亲,可是他最好的伙伴没了。
如果现在不是晚上,他绝对要去把笨笨的尸体找回来。
白杜鹃轻轻推了杨建设一下,“快点和你爹他们回去吧,不早了。”
“哦……”杨建设失魂落魄地应了。
刘向红这时才发现儿子有些不对劲。
他爹找回来了,他却一点也不高兴。
“建设,你怎么了?”刘向红问。
杨建设差点哭出来,但他觉得自己是大人,当众哭实在丢人,“我没事,妈,咱们回家吧。”
刘向红又向民兵们道谢,转头又向白志勇鞠躬。
白志勇没说什么,带着白杜鹃牵着四眼和黑虎回去了。
刘向红带着杨铁牛和杨建设回了家,关上门后杨建设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妈,笨笨……笨笨没了。”
“啊?”刘向红懵了,“怎么没了?它跑了?”
“是没了……我爹说它被野猪咬死了。”
刘向红震惊不已,她看向杨铁牛,“真的吗?”
杨铁牛把在山上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刘向红直愣愣地,“……不应该啊。”
她知道自己家狗有多大胆,要说它逃跑时被野猪咬死了她信。
说它为了保护杨铁牛主动冲上去跟野猪战斗被咬死……她表示怀疑。
杨铁牛偷眼瞄着媳妇满是疑惑的脸,示弱道,“我累了一天了,就在山上烤了只野鸡吃,现在还有点饿,你能给我弄点饭吗?”
“你饿了?”刘向红瞪圆了眼睛。
“也……不是感觉很饿。”杨铁牛感觉到媳妇身上的杀气,迅速改口。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刘向红抓起扫炕的笤帚冲他身上招呼,边打边骂,“想吃饭?你吃屎去吧!大过年的好好的人不当,非要进山去当野人,你天天在家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人家杜鹃姑娘都比你强,她能打熊,打老虎,你能干什么?你能被熊咬,你能在山里回不来!”
杨铁牛被打的嗷嗷叫,“媳妇,啊啊别打了,疼啊!”
刘向红不管不顾地往杨铁牛身上抽,“今天老娘就把你腿打断,省得以后你再往山上跑。”
“打断腿以后我还怎么养家啊。”杨铁牛被打的在屋里四处躲闪。
“你养家?”刘向红用笤帚指着杨铁牛的鼻子,“上次你被熊咬,咱们家的那点存款都拿出来给你治病用了,我算是看透了,这个家有你败的更快,不如你瘫在炕上,我们娘俩还能吃上口饭,省得天天担惊受怕的。”
杨铁牛耷拉着脑袋嘟囔:“我寻思打只野猪,也是想让咱家日子好过一点。”
“可拉倒吧!”刘向红冷笑,“秋天时你上山套兔子摔一跤,正好嗑在夹子上,崩了颗牙。夏天你非要跟别人一块去打鹿,结果被鹿踢在了腿上,腿青了大半个月……今儿要不是我发现家里的猎枪不见了,你今晚就得在山上过夜,等着被狼掏腔子!”
杨铁牛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刘向红骂了一个多小时。
杨铁牛最终只能饿着肚子上了炕。
刘向红心疼儿子,去厨房热了些剩菜,招呼杨建设来吃。
杨建设对着饭碗一口也吃不下。
刘向红叹气,“我知道你难过,笨笨是条好狗,比你爹强。”
杨建设吸了下鼻子,抬起头,“妈,我明天想上山去把笨笨的尸体找回来。”
刘向红有些犹豫,但是看着儿子红红的眼睛她没忍心拒绝,“你去的话不能一个人,最好多找几个村里的……你爹的那把猎枪你也带着。”
杨建设愣了愣。
杨铁牛可宝贝那把猎枪了,平时根本不让他碰。
“我爹怕是不让……”
“他敢!”刘向红拍桌。
吓的屋里炕上装睡的杨铁牛在被窝里一哆嗦。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