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陌上人如玉  发于:202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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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笔有桦树皮卷还有一些像尺子一样的工具。
她知道有些是测量用的工具,其他几种不认得。
她把这些东西归到一块,在地上生了堆火,把所有的衣物都丢进焚烧。
为了让火烧的持久些,她还加了几块木柴。
“馋狗,你知道林子后面的悬崖吗?”她问馋狗。
馋狗冲她叫了两声,向远处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白杜鹃知道馋狗这是想给她带路。
她找了两根麻绳,把两具白花花的玩意儿套上,拖在后面跟上馋狗。
二郎也想去被白杜鹃拦了,“你留下看家。”
二郎于是乖乖原地坐下。
白杜鹃拖着两个土匪在林子里穿行,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达一处悬崖边。
她小心翼翼走到悬崖边向下张望。
下面很深,没有看到底。
她用力把两具尸体拖过来,往下推。
馋狗凑过来帮忙,熟练地用头拱着尸体。
白杜鹃:“……”
看这架势平时馋狗没少帮苏毅安毁尸灭迹。
杀掉几个土匪并没有让白杜鹃有多少心理负担。
大队经常宣传,要防止敌特搞破坏。
这些土匪也是敌特,他们平时藏在深山里,就是想伺机破坏生产,破坏人民的安定团结。
解决掉两具土匪的尸体她带着馋狗回了地仓子。
那两人的衣物也全都烧成了灰烬。
白杜鹃用棍子仔细的翻找了一遍,生怕漏掉什么没有烧干净。
在确定都烧干净后她把里面烧不掉的金属部件挑出来,剩下的灰烬她拌着炉灰和狗屎一块用雪淹没在了树下。
做完这些她用雪擦净了手,进了地仓子。
放在床头的搪瓷缸子里的水没了。
看来是被苏毅安喝掉了。
她拿走了搪瓷缸,重新给炉子里加了柴。
苏毅安晚上的时候醒过来一回。
白杜鹃煮了肉粥。
苏毅安腆着脸又让她喂了一回。
这一次白杜鹃没有再借机挖苦他。
苏毅安也鲜有的没有嘴欠。
两人相安无事。
第三天的中午。
苏毅安醒了过来,感觉恢复了不少力气。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角落搂着猎枪一脸无聊的白杜鹃。
见他睁眼白杜鹃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他坐起来。
以前他也病过很多次,这是恢复的最快的一回。
“太好了。”白杜鹃毫不掩饰她的开心。
苏毅安也不禁被她的微笑所感染,“我好了你就这么开心?”
“当然了,你好了才能配药,药配好后我就能回去了。”白杜鹃愉快地回答。
苏毅安嘴角刚扬起的弧度僵住了。
原来她的开心只是因为她能离开这里。
“锅里还有些昨晚剩下的肉粥,你要不要吃?”白杜鹃殷勤地问。
她巴不得他马上开工配药。
“一连吃了三天的粥,你就不能换换口味,你是除了煮粥别的都不会做吗?”苏毅安脸上嫌弃,心里其实并没有这么想。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控制不住想要带刺地去戳别人。
白杜鹃对他的挖苦丝毫不放在心上,“我也想烤肉吃呀,大过年的谁不想吃点好的,可是你能消化的了吗?”
胃痛还吃烤肉?
想死么?
苏毅安被噎的哑口无言。
白杜鹃这时已经把粥盛了出来,送到他面前,愉悦的心情都快要从她的眼睛里溢出来了,“快吃快吃,吃完了帮我配药。”
苏毅安接过粥碗自嘲地冷笑,“你还真是现实,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白杜鹃愣了愣,“你在说什么啊,我爷应该也没少给你好处吧,就算你会配药,可我仒也不是白拿你的药。”
爷爷和她说过,每次他到苏毅安那里拿药,过后都会和其交换各种物资。
有时是粮食,有时是生活用品。
爷爷从来没有白拿过苏毅安的东西。
苏毅安低头喝粥,不再说话。
他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和白杜鹃说那些话。
就好像他是在无理取闹似的。
喝完粥他偷眼去看白杜鹃,他觉得她应该会生气。
结果他看到白杜鹃在摆弄一堆东西。
指南针?测高仪?
他放下手里的碗,“你拿的那是什么?”
“你问这些?”白杜鹃把那堆东西用一块破兽皮包着,“这是我在那两个人身上找到的。”
苏毅安拿起指南针看了看,又拿起红蓝铅笔,还有浸过猪血的麻绳……
“这些是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白杜鹃问。
这堆东西里并没有画着地图的牛皮纸卷。
她已经把地图藏进了自己的鹿皮囊里。
“这些工具是用来绘制地图用的。”苏毅安眉头紧皱,“你还找到了什么,有没有笔记本之类的东西?”
“有两块桦树皮,上面画着什么我也看不懂。”白杜鹃把两块桦树皮递给他。
那是白桦树内皮,用猎刀削薄后可以用炭笔在上面写字绘画,遇雪水也不易晕染。
那上面记着一些数字。
“不是这个,有没有地图?你见过地图吗?就是……”苏毅安顿了顿,一时不知该怎么向白杜鹃解释。
他觉得白杜鹃做为一个普通的村姑,应该没见过地图这种东西。
白杜鹃自然也乐意装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反正她是不会把地图交给他的。
还不知道敌特带着地图有什么用,她要把地图带回大队。
就算不交给于大队长,先让爷爷看一看也是很有必要的。
她唯一信任的人只有爷爷。
苏毅安只好放弃询问她地图的事。
吃完了东西又休息了半小时,苏毅安慢吞吞爬起来开始配药了。
白杜鹃心里着急,几次想要催他,但是看到苏毅安头上直冒虚汗,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药配好后外面天已经黑了。
“看来你还要在我这里凑合一晚了。”苏毅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白杜鹃心中暗骂。
还要待一晚,而且这一晚要面对的不是半死不活的死神哥。
压力好大。
她正在沮丧,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狗叫声。
听那声音像是四眼和黑虎。
白杜鹃眼睛一亮,“爷爷!爷爷来了!”
她兴奋地跑出门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苏毅安瞬间黯淡的眼神。

二郎和馋狗竖起尾巴轻轻摇着,朝向远处逐渐靠近的雪橇。
“爷爷!”白杜鹃高兴地原地跳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晚了爷爷居然来接她了。
雪橇停下,白志勇从上面下来,走到白杜鹃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瘦了。”
苏毅安刚穿好羊皮袄出来,听见这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
才两天就瘦了?
他怎么没看出来?
“怎么样,药配好了?”白志勇看向苏毅安。
苏毅安还很虚弱,说话声音很小,“配了三瓶,够两个伤员用的。”
“那就好,麻烦你了,我给你带了些土豆和地瓜……这都是我们大队长让我带来的。”
算是给他的酬劳。
白杜鹃主动帮着爷爷把土豆和地瓜从雪橇上卸下来。
这次拉雪橇的还是四条狗,阿春和夏天都在。
白杜鹃帮着搬完了东西就去和阿春和夏天套近乎,也不去管爷爷和苏毅安在说什么。
白志勇和苏毅安进了地仓子。
白志勇先观察了一下屋子,又走到炉子跟前揭开锅盖看了看。
“肉粥,不错。”
“她也只会煮粥。”苏毅安口不应心。
“嗯,她挺会照顾人。”白志勇所答非所问,好像他听不出苏毅安的话是在挖苦人。
苏毅安苦笑,“是,这几天多亏她照顾,不过白爷下次你可别这样了,杜鹃可是个黄花大姑娘,你心也真大敢把她一个人留在我这,你就不怕出点什么事我不负责?”
白志勇呵地一声笑了,“她手里的枪可不是烧火棍。”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个万一……”
白志勇皱眉,“你想说什么?”
苏毅安顿住。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行了,时候不早了既然你药配好了我们就回去了。”白志勇把装药的小竹筒塞进鹿皮囊里。
苏毅安看着白志勇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忍不住开口道,“晚上山里不安全,要不你们在这里凑合一夜,明早再走。”
“不用了,这附近的山里就没有我不熟悉的路。”白志勇满不在乎。
他就是闭着眼都能走回去。
苏毅安跟到外面目送白杜鹃和白志勇离开。
白杜鹃脸上肉眼可见的高兴,“二郎、馋狗我走啦,下次等有机会我带小玉来看你们。”
二郎和馋狗冲她摇着尾巴,汪汪叫着回应。
白杜鹃坐上雪橇,把猎枪搂在怀里。
白志勇站在雪橇后面,耐心地等她用狼皮毯子把自己裹好,这才清喝一声,“走啰!”
四眼、黑虎、阿春、夏天拉动雪橇,破开碎雪,如同箭一般冲出去。
苏毅安站在地仓子门口,望雪橇消失的方向微微失神。
那个死丫头片子在离开时居然都没有和他打招呼。
她都能二郎跟馋狗道别,跟他说句话能死吗?
她……好像是真的很讨厌他呢。
究竟为什么?
他很好奇。
回去的路上白杜鹃小嘴一直叭叭的说个不停。
“爷爷,家里的野鸡炖榛蘑还有吗?我好馋啊。”
“我还想吃酸菜饺子。”
“这几天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天天只能喝粥。”
“呜呜呜,爷爷我感觉自己好亏嘴啊,我这个年过的只能喝粥……”
虽说前两世就算过年她也没机会在老莫家吃到好的,可是现在她跟着爷爷过上了好日子,也开始学会了侨情地撒娇了。
白志勇乐呵呵地“想吃等回去做就是了,没有酸菜你就去于金生家里要。”
“去大队长家里要?”白杜鹃摇头,“我可不敢。”
“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在大队可里出名了,要棵酸菜不成问题,就连于金生都得给你面子。”
“什么?”白杜鹃有点懵,“出什么名?”
“你忘了咱们打的那头山神爷?”
“啊!”白杜鹃这才想起来。
这两天她光顾着和苏毅安周旋了,早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
“大年初一那天大队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公社那边派人过来把山神爷抬走了,大队奖励了你一个茶缸,一条毛巾还有一块香皂。”
“爷爷你也有份吗?”白杜鹃挺开心。
这个年代更多讲究的是集体荣誉。
就算白杜鹃和白志勇打了老虎,荣誉也会落在大队上。
大队则会对他们个人做出奖励。
“我要那些个东西没用。”白志勇向来低调,他这辈子打过好几头老虎,他从来不会对外炫耀。
他已经八十多岁了,荣誉啥的都是虚名。
但是对于白杜鹃来讲,荣誉是必要的。
成为打虎女英雄,大队和公社都会对她照顾一些。
就算他不在了,她凭着荣誉也能混的好一些,或是找个好婆家。
回到熊皮沟大队时已经是半夜了。
白志勇先去卫生所把药给了卫生员。
因为时间太晚,他们没有把阿春和夏天还回去,而是把它们暂时留在院里。
白杜鹃嚷嚷着饿,白志勇把大年三十剩下的荤菜倒进锅里热了下。
两人都吃了些。
第二天一早白杜鹃起来擦狗食。
白志勇要去把狗还给朱连长,总不能让它们饿着肚子回去。
刚擦好狗食,就听见大队的喇叭响了起来。
【社员同志们,现在播送重要通报:……我大队民兵连坚决执行……发扬大无畏革命精神,于大年三十晚间成功毙危害集体安全的咬人虎。
这充分证明思想武装起来的人民群众,是任何困难都吓不倒、任何敌人都打不垮的!
特别表扬白杜鹃同志,她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和白志勇同志为负伤的同志们取回了救命药……】
广播结尾响起快板书。
【竹板响,笑开颜,熊皮沟里捷报传!】
【瘸腿虎,逞凶狂,革命铁拳把它降!】
【学杜鹃,志气豪,踏破险阻斗志高!】
端着狗食盆的白杜鹃站在院子里,十个脚指头在鞋里勾呀勾呀……
都快抠出一个三进院来了。
同一时刻,大队各家也都听到了广播。
金凤脸色惨白地被婆婆“教育”。
“你这个当娘的真没用,自己闺女出名了你连半点好处都拿不到,还有脸坐在这吃饭!”
“可……杜鹃说她不认我……”金凤也觉得挺委屈。
她是白杜鹃的亲妈,女儿现在出息了,她却连一点好处都沾不到,还要被婆婆骂。
莫老太太叉腰啐了口,“她现在出名了,要是敢不认你,你就上公社告她,看谁倒霉!”
金凤低着头不敢吭声。
上次婆婆就说过这话,她们那时候没能拿捏住杜鹃,现在杜鹃出名了,成了打虎女英雄,她们再想拿捏她就更困难了。
金凤的沉默让莫老太太越发火大,连同白香和白梅一块骂。
莫大妮捧着碗默默缩到角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心里也在咒骂。
骂白杜鹃怎么就那么好运,没被老虎吃了。
经常山上打猎,被野兽咬死重伤也是很正常的吧。
莫大妮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听完广播,和老莫家同样气氛的还有曹铁军一家。
曹铁军的亲妈从广播结束后嘴里就没停下来过。
“我就说当初杜鹃怎么会那么痛快和你分手,敢情是她一直在装啊,明明有打猎的本事却不告诉你……”
曹铁军心里也很气。
他想不通白杜鹃为什么会突然间就不喜欢自己了。
从小她一直都是最喜欢他的呀,就算他后来和莫大妮有过来往……他做为一个大男人,身边有几个女的喜欢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非要闹到解除婚约。
他觉得当初要不是白杜鹃态度强硬的要求分手,他也不会在冲动之下答应了她。
如果他能把白杜鹃娶回来,打虎英雄的称号就是他们家的。
以后他想吃肉了白杜鹃就能去山上弄回来。
曹铁军咽下嘴里的稀粥糊糊,擦了擦嘴,“妈,一大早咱们就吃这个?大年三十晚上的白菜炒肉不是还有吗?”
“哎呦你这个不会过日子的,一大早吃什么白菜炒肉。”曹铁军的亲妈瞪了他一眼,“菜都让我放小仓房冻起来了,留着晚上给你爹下酒。”
曹铁军皱眉,“家里不是还有大队分的野猪肉吗?”
“那些肉我都用盐腌上了,一整年的油水都要靠它呢。”
“炒一点吃也不会怎么样,反正杜鹃她会打猎,今年她肯定会打猎上交大队换工分。”
这几年大队都实行大锅饭,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大伙分着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年,大锅饭将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白杜鹃喂完了狗,闲来无事跟小玉和大嘴一块玩。
小玉因为上过山,参加过围猎,明显跟大嘴表现不同。
它更加的自信,也更加成熟。
相比起来大嘴则还像个小狗。
没办法,母犬成熟的早,大嘴还得两年呢。
白志勇牵了阿春和夏天出门,去朱连长家还狗。
白杜鹃眼巴巴地看着阿春和夏天,心里痒痒的。
她真的很喜欢这两只狗。
拉雪橇贼有劲。
面对老虎时也没有退缩,十分的勇敢。
“杜鹃姐,我来给你拜年啦。”院外传来杨建设的声音。
白杜鹃打开门,杨建设扬着笑脸站在那里,“杜鹃姐过年好。”
白杜鹃也笑了,“过年好,快进来。”
杨建设进了院但是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院里和四眼跟黑虎它们玩。
“杜鹃姐,你在看到老虎时害不害怕?”杨建设好奇地打听她和白志勇打老虎的事。
“那时候根本顾不上害怕。”白杜鹃苦笑,“只要出半点差错就会丢了小命,哪还有时间害怕。”
杨建设吓的缩了缩脖子,“你可真厉害。”
“应该说是我爷厉害。”
“不,你也厉害。”杨建设郑重其事地纠正道,“真的,就连我妈都佩服的不行,说你是打虎的女英雄,比不少男人都要厉害。”
白杜鹃知道杨建设的母亲刘向红是个爽快泼辣的性子,她说出的话必是发自真心。
“要是没有我爷,我可不一定能打得了老虎。”白杜鹃摇头。
“就因为你成了打虎女英雄,我爹最近变的怪怪的。”杨建设道,“他天天站在院里跟我家笨笨说话,嘀嘀咕咕的。”
白杜鹃哑然失笑,“他和笨笨说什么?”
“他说笨笨也不差,可惜错过了机会,不然它也跟老虎打的有来有回。”
白杜鹃:“……”
杨牛皮真不愧是吹牛大王。
别说笨笨了,就是四眼和黑虎加在一起都不是老虎的对手。
那晚四眼它们四个之所以能与老虎斗的有来有回,都是因为在它们身后站着持枪的人类。
没有猎枪,只凭几只猎犬就想咬死老虎?
做梦呢?
白杜鹃摸了摸鼻子,“你妈没说什么吗?”
“我妈骂他神经病。”
白杜鹃噗嗤笑出声,“刘婶真幽默。”
杨建设挠头,“我爹好像对你打老虎的事很关心,他还托人搞到了一根老虎的虎须呢。”
白杜鹃一愣,“他哪弄到的?”
“公社武装部来人运走老虎前,他找人在你们打的那只老虎嘴上拔的。”
“他要老虎的虎须做什么?”白杜鹃问。
“我也不知道。”杨建设皱眉,“我爹拿它当宝贝一样,用树皮卷了天天揣在身上,还神神秘秘地跟我说这是大宝贝。”
白杜鹃无语。
她从没听说过老虎的胡须是什么宝贝,“等我爷回来我问问他。”
“姐,咱们什么时候再上山呀?”杨建设吃到了跟着白杜鹃上山下套子的甜头,巴不得多去山上几次,多搞些肉回来。
“前几天才下了暴雪,正好可以去山里捡野鸡。”白杜鹃想了想。
“好呀,咱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白杜鹃想了想。
她才回来,想好好的休息一天。
白志勇回来后白杜鹃把杨建设他爹弄了根老虎胡须的事情说了。
白志勇挺意外,“没想到杨铁牛还知道虎针的传说……建设这孩子挺不错,可惜摊上个不靠谱的爹。”
“虎针是什么?”白杜鹃也是第一次听说老虎的胡须叫什么虎针。
“虎针的传说很久远了,但只有真正的猎人才知道……要说虎针就要先说起狩猎舞蹈。”
“哈?”白杜鹃呆住了。
她从没想过爷爷嘴里会说出“舞蹈”这个词。
白志勇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白了她一眼,“现在会狩猎舞蹈的人不多了,等我死了就再也没人会这个东西了。”
“爷爷你会跳?”白杜鹃两眼放光。
“怎么,你想让我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跳舞给你看?”白志勇从腰里抽出烟袋就要敲她的脑袋。
白杜鹃迅速双手抱头,“爷爷我错了。”
认错速度极快。
“但是……我还是想看一看狩猎舞蹈。”白杜鹃知道随着时代的变化,终有一天大山将受到保护,猎人这个职业也将消失不见。
有些东西将失传,再也无人能窥探得它曾经的模样。
白志勇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
“爷爷~~~”白杜鹃扯着白志勇的衣角摇晃。
“去去去,别恶心我。”白志勇拨开她手,“我只跳一遍。”
“好!”白杜鹃迅速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坐下。
白志勇:“……”
你真拿你爷当节目看啊。

脸上的皱纹扭在一起,看着十分狰狞。
他伸出两条胳膊,手指如同虎爪般前倾,同时嘴里发出恶虎仿佛要撕烂一切的吼叫。
是虎啸!
而且学的极像。
院子里四眼它们的背毛都立起来了。
随着爷爷的“表演”,白杜鹃逐渐明白,原来所谓的“狩猎舞蹈”其实是一种狩猎的仪式。
通过舞蹈模拟出老虎各种形态。
老虎进入茫茫的山林中,远古的生灵。
它来了,张着血盆大口,要吞噬下所有的生灵。
先祖的猎人为了生存与虎展开生死搏斗。
在原始的山林里,人类所有的情感、道德、伦理都显得苍白无力。
在这里只有弱肉强食。
狩猎是人类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生存方式,镌刻在人类的基因里。
白志勇在模仿了一种虎啸后突然向前一跳,并弯腰去抓了什么。
“这,就是虎针。”他停了下来。
白杜鹃有点懵,“什么?在哪?”
白志勇重复了他刚才弯腰去抓的动作,“这个动作,就是猎人在拾取虎针……估计你看不明白,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杜鹃忙把小板凳让给了白志勇,让他坐下。
“老一辈的猎人认为虎针是世间奇宝,十分难得。得到虎针的人能看见藏在地下的宝贝,还能看出人是由什么托生的。”
“这……有点迷信了吧。”白杜鹃并不相信这些传说。
白志勇重新点了一袋烟,慢悠悠地抽着,“故事说有个年轻猎人打了一头虎,意外捡到了虎针,他很兴奋,带着虎针拖着死虎回了家。
但他进了家后却看到他家里有头老母猪带着两个小猪崽跑来跑去,他见了就顺手抄起门边的棒子把它们通通打死了。邻居们赶来一看,发现死的是那个猎人的老婆和两个孩子。
打死老婆和孩子的猎人却站在院子里,跟没事人一样。
这时有个老猎人看出问题上前询问,年轻猎人想起虎针的事,于是按照老猎人说的,把虎针放到家门外的一棵树上,再返回家时他看到了老婆和孩子的尸体,他悔恨的直撞墙。
后来他埋了老婆和孩子进入了深山,再也没有出来过。”
“听完这个故事我觉得虎针不像是什么奇宝,而是一个不祥的东西。”白杜鹃评价道。
“谁知道呢,老一辈传下来的故事就是这么说的,我也没见过真正的虎针,后来人们都说虎须就虎针。”
“杨建设他爹弄了根虎针……爷爷你觉得他想干什么?”白杜鹃问。
“杨铁牛的伤还没好利索,我刚才回来时还看见他拄着拐杖带着笨笨去别人家拜年。”白志勇道。
“希望他别再闯祸就好。”白杜鹃嘀咕着。
晚上她和白志勇说起第二天要去找杨建设上山捡野鸡的事。
白志勇点头,“要抓活的,正好拿来练小玉扑咬。”
“爷,你不是说只用野鸡训练差点意思吗?”
“我托人在红旗林场那边买了两头活狼,他们林场自己的工人捉的,后天就能送过来,小玉就要开始正式出咬了,我明天得去和于金生说一声,让大队各家都注意点家里的小孩和牲畜。”白志勇道。
“出咬”为的是训练猎狗打架时知道咬对方的什么部位,也是为了让自己家的猎狗以后不吃亏。
有时两拨猎人带的猎狗在山上遇到,为了抢夺同一只猎物就会打起来。
人可以用嘴说话讲道理,但是狗不行。
它们都为了自己的主人,不会和对方讲道理。
在它们看来,谁把猎物抢过来,就是属于谁的。
双方猎狗打起来时如果主人不及时阻止,非死即伤。
这种时候就是谁家的猎狗能打,好斗就能胜出,才能更好地活下来。
在训练“出咬”的过程中,狗会咬的红了眼,看到什么都想上去咬几口,这时候就要注意别让它伤人和牲畜。
第二天白杜鹃带着四眼、黑虎和小玉去找杨建设。
杨建设一个人站在院门口,身边没带笨笨。
“你家的狗呢?”白杜鹃问。
“被我爸带去别人家拜年去了。”杨建设懊恼道。
“你爸拜年还要带着狗?”白杜鹃有点不太理解。
“嗯,我爸说他腿没好利索,带着笨笨要是有个什么事还能让它帮着跑腿送信。”
这么说听上去似乎没毛病。
白杜鹃也没多想,两人把东西都放在雪橇上后就出发了。
“姐,我们今天下套子吗?”杨建设兴冲冲地问。
“不,今天我们捡野鸡。”
“怎么捡?”
“就用手捡啊。”
杨建设:???
“我让你带的麻袋呢?”白杜鹃问。
“在这呢,我带了两个。”
“行,咱们挑个地儿就开始了。”白杜鹃选了一块山上的凹地。
暴雪后凹地都被雪填满了,进去雪能没到人的大腿根。
白杜鹃从雪橇上拿下来一把扫帚,交给杨建设,“来吧,少年,干活了。”
白杜鹃让他扫雪,在凹地前面清理出一块空地。
然后在空地上撒了些玉米碴子。
“我知道!”杨建设叫起来,“在上面支个笸箩,用带绳的小根支着,野鸡进去吃东西时一拉,野鸡就被笸箩扣住了。”
白杜鹃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那是抓麻雀,野鸡那么大扣得住?”
“哦,也是,用筐好一些。”
“我说了,咱们是要用捡的。”白杜鹃做好这一些后就和杨建设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白杜鹃把兽皮铺在雪上,她和杨建设趴在上面。
身上盖了条兽皮毯子,最上面盖着雪。
四眼、黑虎和小玉也都拱进了雪里,只留了个狗鼻子在雪堆外面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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