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陌上人如玉  发于:202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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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要持续数小时。
白杜鹃和陈保柱一直站在灶台边,累的腰酸背痛。
直到傍晚,鱼毛才做好。
这时锅里的鱼肉水分完全炒干,颜色变为金黄油润的茸状,质地非常轻盈蓬松。
陈保柱用手抓了一点放进嘴里,“嗯!好吃,配酒绝了!”
白杜鹃翻白眼。
她也抓了一点尝了尝,味道的确很好。
锅里的鱼毛冷却后,恰喀拉的妇人将它们装入鹿皮口袋或密封的容器里。
熬出的鱼油会浸渍着鱼毛,使其能保存非常长的时间,通常可存放一年以上而不变质。
妇人送给了两袋鱼毛给白杜鹃和陈保柱。
两人道谢,抱着各自的礼物回去了。
他们在恰喀拉的部落里过了年,转年到了正月十五,白杜鹃和陈保柱商量着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程最少也要走大半个月的时间,还得是没有遇到糟糕天气的情况下。
要是有暴风雪,走一个月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白杜鹃还想去另一个地方。
那是藏宝图的地点。
白杜鹃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陈保柱,她不想带陈保柱一起去,可是两人如果在这里分开的话陈保柱肯定要问她。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陈保柱告诉她,他们不用按原路返回。
“莫特额告诉我了另一条路,咱们从另一条路走,可以少在大甸子上挨冻。”
“另一条路?”白杜鹃对于从来没有走过的路向来很谨慎。
“你放心吧,莫特额让苏布格送我们,那条路他熟……不过走这条路你回家要绕远。”陈保柱解释道,“到时咱们会先绕到我家,然后等天暖和了我再找车送你回熊皮沟大队。”
白杜鹃还在想着藏宝图的事,正在考虑要怎么拒绝,陈保柱还在那叭叭叭地说话,用手沾着茶水在桌面画出简易的地图。
白杜鹃越看那地图越觉得眼熟。
等一下!
这不就是藏宝图标注的地点吗?
虽然陈保柱画的很简略,但是她已经将藏宝图全都记在心里。
“可以,就听你的。”白杜鹃点头同意了陈保柱返程改道的建议。
恰喀拉部落的人听说恩人要走,全都来送。
白杜鹃的雪橇上塞满了各种礼物。
鱼毛是恰喀拉人的待客之巅,赠送它意味着将最珍贵的食物分享给客人。
狍子肉干、鹿肉干、鱼干。
最实用的旅途干粮,方便携带助能长期保存,让客人在归途上不至于挨饿。
狍皮袜子,用柔软的狍子皮制成,保暖性极好。
莫特额特别送给白杜鹃一张鞣制好的上等兽皮。
小塔尔罕送给白杜鹃和陈保柱每人一个用桦树皮做的盒子。
盒子上面刻有恰喀拉传统的云卷纹,波浪纹的图案。
白杜鹃挺喜欢这个礼物。
等回去后这个盒子可以拿来装鱼毛。
苏布格按照约定,把两只鞑子狗给了白杜鹃。
两只狗都是6个月大,一公一母。
苏布格特意让陈保柱帮着翻译,表示这两只狗不是一窝的,日后可以配种。
白杜鹃高兴极了,这样她以后就能繁殖鞑子狗了。
她的狗场里又添两员虎将。
“这狗取名了吗?”陈保柱问苏布格。
苏布格点头,“公的叫古尔加(Gurjia),意为公熊,母的叫安徒(Antu),意为听话、乖巧的女孩。”
陈保柱觉得名字都挺好,他转头问白杜鹃,“你以后会给狗改名吗?”
“正常来说会改名。”
“对了,我问你个事,你的大白……听说它以前是昂帮老猎人的狗,它以前就叫这个名?”陈保柱问。
“不是。”
“大白以前叫什么?”
“库力,意为驱赶者。”
陈保柱呆滞脸。
白杜鹃:“你干嘛这个表情?嫌我取的名不好?”
“我不是嫌弃你。”陈保柱语重心长,“我是相当的嫌弃!!”
白杜鹃:“……”
陈保柱:“你原来打算给这两条狗取啥名?”
白杜鹃想了想,“叫欢欢或是乐乐。”
陈保柱重重地拍着白杜鹃的肩,“妹啊,听哥的,这次你就用它们原来的狗名吧。”
“为啥?”
“别问,哥就这点心愿,你就说能不能让哥瞑目吧?”
白杜鹃:“……”
不是,咋说的好好的,好像你快要死了似的呢?
最终,两条鞑子狗没有改名。
白杜鹃把两条小狗介绍给小玉它们认识。
母犬安徒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十分听话乖巧。
而且它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所有的狗子都很喜欢它。
小玉一个劲的用牙在安徒的身上啃虱子。
别管有没有虱子,啃就完事了。
大嘴和黑风不断地舔安徒的脑袋,把好端端的一只小狗舔成了芒果核。
白杜鹃连忙制止。
大冬天的,舔的湿漉漉的一会就把小狗“冻成狗”。
古尔加是个男孩子,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十分强壮,胆子也大,就是第一次面对大嘴也毫无惧意。
“这狗以后肯定强势。”陈保柱赞叹道。
“我观察了它两天,它口重,应该是钳狗。”白杜鹃越看这两条狗越喜欢。
大狗们和小狗熟悉了一番后,白杜鹃把两条鞑子狗装在了兽皮袋子里,放在了雪橇上。
才六个月大的狗没办法拉雪橇。
苏布格也套好了他的雪橇,他背着弓箭,陪同白杜鹃和陈保柱离开了恰喀拉人的部落。
莫特额和小塔尔罕目送白杜鹃他们的雪橇消失在视野当中。
白杜鹃的雪橇上载满了沉甸甸的礼物。
那是恰喀拉人的深情厚谊。

果然是有金的山势。
不过这时候江水都冻上了,她捡不到江底的石头,没办法通过看石头来判断是否有金。
陈保柱怀里抱着安徒和古尔加,趁机摸狗头过瘾,“你在看什么?”
他问白杜鹃。
白杜鹃收回目光:“没看什么。”
陈保柱早就注意到白杜鹃的异常,他先是看了眼前面苏布格的雪橇。
确认苏布格离的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然后冲白杜鹃龇牙一笑:“我以前跟着那帮讨饭的乞丐,他们告诉我在大甸子深处有一座金山,很多人都想找到那座金山,可惜所有前往金山的人都死在了半路上,至今也没人知道金山在哪里,你觉得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白杜鹃觉出陈保柱话里有话,她故作茫然,“传说……估计都是假的,你说呢?”
“要我说,有些东西是要看缘分的,缘分不到,就是近在眼前也不属于你;缘分到了,你就是扔掉它,它也会回来找你。”
“没想到你还挺迷信。”白杜鹃道。
陈保柱摇头晃脑,“冥冥中,自有天意。”
如果这话是出自别人口中,白杜鹃只会嗤之以鼻。
但这话是陈保柱说的,她沉默着没有吭声。
陈保柱能活着逃离拐子身边,并回到家人身边,这本身就很“天意”了。
安徒和古尔加从兽皮袋子里伸出脑袋往外看,陈保柱用手把它们按了回去,“妹啊,哥给你讲个故事……
淘金这行的人都信命,因为同样的付出劳动,有人会穷,有人会富。
有人得到金子,有人却一无所有。
人们就会觉得其中有命运的无常在里面。
淘金人常说:命有八尺,难求一丈。
故事说有一个剃头匠,他常年在金矿上来来往往,专门给淘金的人剃头。
别人笑话他就是个给别人剃头的命,他却认为自己早晚都会发财。
有一天,他又挑着剃头挑子半夜从山里回来,走到半路突然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
他放下挑子刚想骂,低头一看,原来绊他的是一块狗头金。
这可给他乐坏了。
当年谁要是能得上一块狗头金,那可就是发了大财!
剃头匠捧着狗头金把它藏在了剃头的匣子里,然后又挑着剃头挑子上路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有了这块狗头金,等回去了要先买上田地,雇上劳力干活,还要盖上几间大瓦房,再养些牛马家畜,娶上一房老婆,好好的享享福……
他越想越美。
前面是一座桥,他正好走到桥上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以后有这么好的生活,我为什么还要给别人剃头呢?
老子才不要再伺候别人,去你妈了个巴子的!
于是他把剃头担子扔进了河里。
等到剃头担子沉进水里他才突然想起来,刚才的狗头金还放在担子里的木匣子里头呢。
于是他赶紧跳下河去捞担子。
把剃头担子捞上来,可是木子匣子里却没了那块狗头金。
他在河里捞啊捞啊,一直捞到天亮,也没有找回那块金子。
于是他只好又挑起剃头的担子上路了,继续做他的剃头匠。”
讲完故事,陈保柱亮了亮嗓,唱起了二人转:“地上有块金疙瘩,不是俺的俺不拿;地上有块大金砖,不是俺的俺不拣。”
白杜鹃品出来了,陈保柱是故意在点她。
怕她被金子迷了眼,冒险去找金子,丢了性命。
白杜鹃没说话,而是哼着陈保柱刚才唱过的二人转的调子。
陈保柱突然炸毛,“妹啊,求你了,你还是别唱了,你这调跑的,都快跑到姥娘家了。”
(注:姥娘,东北方言,姥姥,外婆的意思)
白杜鹃:“……你管天管地,还管了别人拉屎放屁?”
陈保柱痛苦脸。
他最受不了别人唱歌跑调了!
白杜鹃确认了藏宝图里标注的大致位置。
她没有停留,从那位置附近经过,再也没有回头。
陈保柱说的话她都懂。
人不可太贪心。
她手里已经有了够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黄金,就算她找到一整座金矿也不过是在她的黄金数量上再增加些字数。
这座金矿最好是交到国家手里。
不过她不想现在上交。
这时候国家还处在动荡期间,现在上交还不知道要便宜谁了呢。
苏布格又为他们带了几天路,他们走出了大甸子。
附近有一个村落,苏布格带着白杜鹃他们在村落里歇脚,住了一晚。
第二天苏布格补充好了水和食物,就返回去了。
白杜鹃和陈保柱也在村里补充了食物和水,继续前进。
路上他们还遇到过林场返回的车,搭了一段路。
再往前走,山越来越多。
陈保柱兴奋道,“快到我家啦,你看到前面那座山没有,那里就是我家。”
白杜鹃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远处的山形状奇特,高高的山顶突兀地立起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又高又陡,亭亭玉立,看着就像个女人站在山顶。
“它叫寡妇山。”陈保柱介绍道。
(注:此处地理位置架空,真实的寡妇山是我国鸭绿江放排的第一站,长白县横山林场东北方向的一座高峰)
“为什么叫寡妇山?”白杜鹃不解。
陈保柱嘴里哈出大团的雾气,“我们这里林场采伐多是放排,在解放前这块还是私人的林场,用的就是流送的法子运木材。
放排收入十分可观,但是极其危险,每次放排能活着回来都不容易……相传这里以前住着个老汉,他领着自己的女儿闯关东来到东北,落脚在一个放排的人的家里。
那家是一个老汉领着一个儿子住,每日放排,忙忙碌碌。
后来两家的孩子相互看对眼了,定下终身。
姑娘和小伙子约定好放完这一季的排回来就办喜事,结果排走到一个哨口时撞在了石头砬子上。
排毁人亡。
姑娘在家里一直等到秋天,也不见小伙子回来。
天上的大雁一排排的向南方飞去,冬天快到了。
姑娘等啊等啊,最后其他放排的小伙子都回来了。
大伙怕她伤心,谁也不敢告诉她真相。
于是姑娘就天天站在山顶眺望,希望看到小伙子回来的身影。
一年年过去了,人们发现姑娘不见了,到处都找不见她的身影。
后来有人发现山上突然多了一个石柱。
石柱一年比一年长高,从远处一看,就像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大伙都说,姑娘思念小伙变成了一座石峰,永远地站在那里,眺望远方……
后来当地的人就管这座山叫寡妇山。”
…………
(网络资料:放排,东北木帮)
放排,是东北林区历史上一种大规模、高风险、集体性的原始木材运输方式。
特指将采伐于山林中的原木通过江河水流的力量,编成木排,流送到下游集散地的全过程。
鸭绿江流域(尤其是其右岸中国一侧)是东北最重要的木材产区之一。
清末及民国时期,鸭绿江流域的森林采伐权多由官方特许的木材公司掌控,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鸭绿江采木公司”(中日合办,但实权日方主导)。
东北木帮的形成:从事放排的劳动者被称为“木帮”或“放排人”。这是一个有严密分工和组织的地下行业团体。
他们多来自山东、河北等地的闯关东者,由“把头”招募和管理,形成临时性或季节性的劳动组织。

第422章 寡妇峰
陈保柱把白杜鹃带到了自己家里,并向他的母亲介绍,这是他认的干妹子,白爷的孙女。
陈保柱的母亲一听是白爷的孙女,立即热情地招呼白杜鹃进屋。
陈保柱的母亲满头白发,如果不看脸还以为那是他的奶奶。
陈保柱用手扶着母亲的胳膊,“妈你慢点。”
陈母一只手拄着个棍子,眼睛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陈保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告诉白杜鹃,“我妈的眼睛从我被拐后就哭瞎了,这几年家里有钱了,有一只眼治的能勉强看到些东西。”
陈母招呼白杜鹃进屋上炕暖和。
小玉它们都拴在院子里,陈保柱家里有一条看家狗,它这会正钻进自己简陋的狗窝里,怀疑狗生。
在自己家里,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凶巴巴的同类?
小玉它们汪汪叫着,丝毫没有在别人家的自觉。
陈保柱家的看家狗吓的后腿直哆嗦。
最后就连白杜鹃都看不下去了,跑出来呵斥小玉它们,让它们收敛些。
小玉它们这才安静下来,不再吓唬可怜的“本地户”。
白杜鹃问陈保柱,“你家的狗没驯过?”
“就是看家用的。”
“你打猎不带狗上山?”
“我驯鹰,用鹰抓兔子和狐狸,用不着狗。”
“没有狗你在山上遇到熊瞎子怎么办?”白杜鹃震惊。
陈保柱摊手,“很遗憾,让你失望了,我们这的山里没有熊瞎子。”
白杜鹃大为震惊:“什么?没有熊瞎子?”
陈保柱继续道:“我们这也没有山神爷。”
白杜鹃眼里的火苗渐渐熄灭。
她本以为到了个新地方,能和陈保柱一块进山看看,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狩猎。
结果这里没有熊。
“野猪总有吧?”白杜鹃问。
“这个有,不过一般不好抓。”陈保柱笑道,“鹰抓不了这么大的猎物。”
白杜鹃别提多泄气了。
陈保柱为她介绍附近山里的情况。
“我们这大的猎物数量最多的是狍子,还有点马鹿和梅花鹿啥的,
中型的猎物有獾子、貉、黄皮子,野兔和狐狸。
小点的就是野鸡,飞龙,偶尔也能找到越冬的野鸭。”
“你们这有狼吗?”白杜鹃觉得这里的山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有,不过我们这是林场,主要是放排为主,不会饲养很多的家畜,所以狼一般不会到我们这来,它们都去山下人多的大队了。”
陈保柱家在林场驻地,这里虽然也形成了规模,但肯定在人数上不如山下大队人多。
“听我爹说以前我们这也有山神爷和豹子,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了,几乎是看不见的。”
(注:1959年林业部已发文指示保护,严禁猎杀。遇到它们是极度危险的情况,而非狩猎目标。)
“你的猎鹰呢?”白杜鹃注意到屋里的鹰架是空的。
陈保柱挠了挠头,“我去年没有抓鹰。”
白杜鹃愣了愣。
陈保柱母亲一手拄着棍子一手端来一盘带壳的炒花生,摸索着放在桌上,她笑着对白杜鹃道,“保柱去年开春就把鹰放了,给他难受的哭了三天三夜,他说以后再不抓鹰了。”
“妈!”陈保柱尴尬地去捂母亲的嘴。
陈母嘴被捂了,却满眼都是笑。
白杜鹃想起陈保柱喝醉后哭的那两次,相信陈母说的都是真的,“陈哥,你这泪窝子可真浅。”
陈保柱翻白眼。
等陈母出去了陈保柱才继续道:“泪窝子浅那是练出来的,去白事上讨饭、哭坟,要哭的又好听又走心,你就算心硬如铁眼中也要带泪。”
白杜鹃感慨,“你不当演员可惜了。”
陈保柱嗤之以鼻,“乞丐就是演员。”
白杜鹃语塞。
是啊,陈保柱说的没错。
演不出来那个惨劲怎么能要得到饭!
傍晚,陈保柱的小妹回来了。
14岁的小姑娘叫陈灵芝,她见到白杜鹃还有些害羞,腼腆地躲在陈保柱身后。
陈保柱把小妹从身后拉出来,指着白杜鹃,“叫姐,她也是我妹子,她爷爷救过我的命。”
陈灵芝好奇地打量白杜鹃,小声问,“姐……院里那些狗……都是你的吗?”
“是。”
“我能……摸摸那只白色的狗吗?”
白杜鹃就知道大白的颜值很受女人和孩子喜欢。
“可以摸,但是别的狗不能摸,会咬人。”白杜鹃告诫道。
“哎,我知道了。”陈灵芝兴奋地跑出去撸萨摩耶去了。
可把陈保柱家的看家狗给气坏了。
主人上手摸外来狗啦!
气死狗!!
于是本地户开始骂街。
小玉和大嘴也不含糊,骂回去。
双方汪汪吵成一片。
陈保柱的大哥和陈保柱的父亲这时回来了。
两人进院看到这一院子狗也都惊住了:“是保柱回来了吗?这些狗是哪来的?”
陈保柱没出来,撸大白的陈灵芝道:“我哥认了一个干妹妹,说是白爷的孙女。”
陈父和陈保柱他大哥一听连忙进屋。
陈保柱又把白杜鹃介绍给他爹和大哥。
陈保柱的大哥叫陈保明,身高在180以上,长的威武雄壮。
刚进门时,他还得低头,不然会撞上门框。
白杜鹃看了看陈保明,又转头去看陈保柱。
陈保柱长的瘦,身高也就比她高一点。
白杜鹃感慨道:“你哥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高?”
陈灵芝这时也进了屋,别看她只有14岁,她的个头也快赶上了陈保柱。
陈保柱无奈道,“我小时候没遇上好时候,吃的不好,耽误了长个。”
跟着乞丐天天讨饭能长好身体才怪。
晚饭是陈父做的,陈保明和陈灵芝都去厨房帮忙。
陈母坐不住,也要去厨房,被陈保柱拉了回来,“妈,你就别去添乱了。”
陈母笑道,“我怎么是添乱,以前我眼看不见的时候也一样能做饭。”
“那是以前,现在日子好了,你要就是想做饭等把眼睛治好再说。”陈保柱陪着老母亲说话。
白杜鹃在旁边看着,其实她心里有点羡慕陈保柱。
和和睦睦的一大家子,大伙相互关照。
这种和谐的家庭氛围,是她没有感受过的。
晚饭端上桌。
陈父做了待客的、能压桌的肉菜。
主食是大米饭,没有掺杂粮。
雪白的,香喷喷的大米饭,是东北地区招待客人最直接、最高规格的诚意。
一大盆猪肉炖粉条。
肉炖得烂烂的,加上的土豆和自家加工的粉条,用大铁锅炖上满满一盆,实惠又美味。
一盘炒鸡蛋。
金黄的炒鸡蛋,颜色鲜亮。
煎炸明太鱼。
明太鱼是当地非常普遍且重要的鱼类,用油煎到金黄酥脆,是极好的下酒菜。
另外还有两小碟咸菜,也是当地的特色。
辣白菜和桔梗拌菜。
最后陈父又端上了一碟子炒花生米。
陈保柱开心地接过去,“这个好,下酒得劲。”
陈母叮嘱道:“今晚别喝多了,不然又哭又唱的。”
陈保柱冲着母亲耍宝:“那我现在唱吧,妈你想听啥,我唱个助助兴。”
陈母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吃饭!吃饭不准唱!”
“得嘞!老太君。”
(注:老太君,出自《杨家将》中佘太君,是对有权有势家中有威望的老年妇性最高级别的调侃尊称)
陈母抬手假意打了陈保柱一巴掌。
陈保柱能躲,但他故意没躲,挨了一下后消停了,热情地招呼白杜鹃:“老妹儿啊,你就当这是自己家,想吃啥吃啥,不要见外。”

就是在杨建设家,她都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她能看得出来,陈保柱真的是很在意他的家人。
特别是对陈母,颇有点彩衣娱亲那味。
陈灵芝做为最小的妹妹,腼腆不太爱说话,但是在陈保柱说话的时候,她望着自家二哥的眼神里明显带着崇拜。
身为大哥的陈保明憨厚低调,与爱嘚瑟的陈保柱性格截然相反。
吃完晚饭他甚至还主动收拾起桌子。
陈母非要去洗碗,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只好让陈灵芝陪着一起去了。
白杜鹃做为客人自然是没有参与洗碗的道理,陈父让陈保柱陪白杜鹃说话,他穿上外衣出门去了。
白杜鹃诧异地问陈保柱:“这么晚了,你爹出门去哪?”
“给我奶他们送碗猪肉炖粉条。”陈保柱语气平淡,虽然脸上还有笑容,但是很不走心。
白杜鹃挑了挑眉,小声问:“你们分家了?”
“我奶和我爷他们住在山下的大队里,我奶三个儿子,我爹是老大,吃苦的老黄牛,干了一辈子活,养活了两个弟弟,供他们娶了媳妇,我奶又想让我爹养两个弟弟的孩子。”
这种事白杜鹃见的不少,她自己家就是一团乱麻,对此她只能表示同情,“还好你们分家了。”
“我爹孝顺,我奶他们一家就利用了他的孝,一直压着他,直到我回来了。”
他在江湖中长大,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家里头的那些道道,“先不说这些晦气事了,明天我带你去林场,你往熊皮沟大队打个电话,报下平安,然后咱们上山打猎去,你有狗,你可得多帮我打点猎物,不能让你在我家白吃饭,哈哈哈……”
白杜鹃第二天跟着陈保柱去了林场。
陈保柱带她去了林场小屋,让她打电话给熊皮沟大队。
接电话的是大队长于金生,白杜鹃让他帮忙给杨建设传话,说她一切都好,等过些日子再回去。
白杜鹃又在陈保柱家里歇了一天就有点待不住了。
大冬天的在家里实在是没什么娱乐活动,还不如上山打猎呢。
她把两只小狗和大白留在了陈家,带着小玉、大嘴、金锭和黑风上了山。
陈保柱背着枪,拽拽地先出了门。
白杜鹃牵着狗追上他。
今天她没打算在山里走太远,所以没用雪橇。
陈保柱回头望了望,见看不到自家的房子了,突然急吼吼地从口袋里掏烟,嘴里念叨着,“艾玛,可憋死我了。”
他掏出个铁皮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大口。
一口烟吐出后,他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魂儿。
白杜鹃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醉烟……”陈保柱缓了好一阵才恢复正常,“我在家里都不敢抽烟,我妈会骂人,还会揪人耳朵,可疼了。”
白杜鹃知道陈保柱会抽烟,不过自从他回了家,她就没看过陈保柱抽烟,她还以为陈保柱烟瘾不重。
没想到是他不敢在家抽。
陈保柱几口把香烟抽完了,烟蒂扔在雪地上,“妥了,咱们走吧。”
陈保柱想帮白杜鹃牵狗,可惜狗子们都不跟他。
他要是牵着狗链子,狗就原地不动。
陈保柱又哄又骗,小玉它们就是不吃他这一套。
陈保柱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两人在山里走了一阵,陈保柱突然停下来,从路边的树上剥了个小木片,放在嘴边吹起来。
不一会,林子里出现一只狍子,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你这手本事是跟谁学的?”白杜鹃问。
“白老头。”
白杜鹃皱眉,“我爷怎么没教过我?”
陈保柱嘿嘿一笑,“这本事可不像打猎,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就像唱歌,你能学会?”
白杜鹃:“……”
很想放狗咬他。
小玉觉察到主人身上冒出的“杀气”,回头看了陈保柱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在他身上来上一口。
“来了来了,快,狍子!”陈保柱突然俯下身,指着前面的林子,“嘿!有好几只呢!”
小玉的注意力马上被狍子吸引去了。
狗子们全体进入狩猎状态。
白杜鹃手向下压,发出了安静的口令。
狗子们匍匐在雪地上。
白杜鹃和陈保柱也都抱着猎枪趴在雪里。
林子里的狍子探头往外看。
陈保柱继续吹手里的木片。
过了一会,几只狍子好奇地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白杜鹃架好猎枪。
真不愧是傻狍子,它非要好奇,看一看发出声音的是个什么东西。
结果就是自己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食物。
白杜鹃开了枪,打中了一只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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