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说完看猫狗子正襟坐着,眉头皱紧一脸的求知欲,小身体坐的板正笔直的。
“咱们再说一个你们熟悉的腊八粥,每年腊八节姥爷姥姥都会煮粥,腊八粥是纪念三个人物的。”
“第一个是,佛教的创始人释伽牟尼,他是腊月初八悟修的,人们在这一天吃粥纪念他。”
“第二个就是南宋名将岳飞,他率军保卫国家正赶上数九寒冬,百姓们看了心疼呀!就纷纷做了粥送给他们吃,他们因为吃饱了,最后还打了胜利,说道岳飞,还有一个食物也是纪念他的。”
“什么食物?”猫狗子脱口问道。
“大油条呀!岳飞有一个死对头叫秦桧,他把岳飞害死以后,百姓们就特别气愤,恰好有一个做面点的小贩,他揪了一团面用刀划了两下,做成秦桧的模样,放进油锅里一边炸一边说油炸桧,”芦苇喝了一口水打算睡觉了。
“姨母,第三个是谁?”猫狗子小手撑脸严肃的问芦苇。
“什么?”芦苇没反应过来。
猫狗子一副你怎么能忘了自己说的呢?耐心的说了一遍,“纪念腊八粥的第三个人物是谁?”
芦苇……
她低下头看睡着打呼噜的三个娃,再看看人家猫狗子,一脸的求知欲,这孩子应该是她的才对呀!老沉沉的特别像一丝不苟的老学究。
“第三个是一个叫朱姓的皇帝,他以前是个和尚,因为有相士预言说,民间有赖头和尚会危及朝廷安稳,那皇帝听了立刻下令,给所有赖头和尚都抓大牢里了,抓他们进去也不给他们吃喝。”
“朱皇帝很饿呀!就在大牢里的老鼠洞内,掏出了很多的五谷杂粮,熬成粥吃完活下来了,后来他就把这天正式定为腊八节,他吃的粥定为了腊八粥。”
猫狗子听完看着火盆好久,“姨母还有吗?”
芦苇扯了扯嘴,这要是麻头的求知欲望多好!“有呀挺多的,你要喜欢听都告诉你。”
“过完年正月十五,不是要吃汤圆吗?”
“汤圆是纪念东方朔的,相传汉武帝的臣子东方朔,为了让深居宫中的宫女元宵,能够回家和家人团聚,他设法让汉武帝在正月十五放鞭炮赏花灯、煮汤圆,这个习俗就变成了元宵和家人团聚,因此汤圆也被命名为元宵。”
“你徐家姑母铺子里卖的馄饨,是纪念天地最初的盘古,他是人类的共同祖先,那么是谁生了盘古呢?”
“就是那个混混沌沌的未开辟的宇宙,它是人类始祖的母体,“馄饨”本意为“混沌”,后来因为是食物,才改为馄饨,冬至是阳气开始上升的一天,一个新的生命周期从此开始,所以人们吃馄饨,以纪念人类共同的母体,并迎接一个新的生命周期。”
“还有徐家三舅母铺子里卖的馒头,是纪念诸葛亮的,他是三国里的卧龙先生。”
“诸葛亮七擒孟获平定南蛮后,经过泸水河,正值风急浪高,军队无法前进。诸葛亮问孟获原因,得知是泸水河的猖神作怪,需要人头和黑牛白羊祭祀,才能让猖神平息安全渡河。”
“诸葛亮想了想用人头不行,就命令伙夫做了一坨面,他改变蛮族用人头的做法,让士兵宰杀牛羊,给面剂子掏空心,把牛羊肉塞进面里去,再给捏成人头的形状,称为“蛮头”,后来,这种面食逐渐流传开来,“蛮头”一词也变成了“馒头”。”
第251章 小食求知欲一
“现在天冷桌上总吃小热锅,你应该听过涮羊肉吧?那是纪念忽必烈的,据说有一天,忽必烈要吃炖羊肉。”
“厨师听了肯定要准备,眼看着羊肉都要端桌子吃嘴里了,突然士兵报告敌军来袭,厨师匆忙之间把羊肉切成薄片,放在有配料的热汤里端上来了。”
“忽必烈跑出去给人打跑了,回营帐想起战前流口水的羊肉,就叫厨师端出来分给将领们吃,大家吃完赞不绝口说好吃!忽必烈听了说,既然这羊肉是在沸水中涮熟的,那以后就叫“涮羊肉”了!”
“过完正月慢慢步入暖春,还有一个寒食节与清明节相差一天,出嫁的姑娘会为爹娘准备两样东西。”
“一个是馍馍,一个是面燕鹅,馍里放上豆子红枣等,重量是一斤,这两样都是介子推纪念他母亲的,不过他被火烧死了……”
“为什么烧死他?因为他给馍馍里乱放东西吗?”猫狗子小脸不解的问芦苇。
“大概烧他的晋文公脑子有泡吧!”芦苇有意逗猫狗子玩笑。
“他烧了人还有一个食物专门纪念他的,叫“黑米饭”,因为晋文公火烧山的时候,绵山的土地被烧坏了,人们为了纪念介子推,煮黑米饭来表示哀悼。”
“然后就是五月端午节吃粽子,是纪念楚国的爱国诗人屈原,他于五月初五自投汨罗江,死后为蛟龙所困,世人哀思他,每年端午节会投五色丝粽子到水里,以驱蛟龙。”
“又传屈原投汨罗江后,当地百姓闻讯马上划船捞救他,一直行至洞庭湖,终不见屈原的尸体。”
“那时恰逢雨天,湖面上的小舟一起汇集在岸边的亭子旁,当人们得知是打捞贤臣屈大夫时,都冒雨出动,争相划进茫茫的洞庭湖,人们荡舟江河上,此后逐渐发展成为龙舟竞赛,端午节吃粽子、赛龙舟。”
“八月十五的大月饼,纪念四个人,一个是月亮上的嫦娥仙子,神话你也听过的。”
“第二个是纪念大将军李靖,他征讨匈奴胜利了,唐高祖为了纪念他,八月十五日凯旋归来日,定为这一天吃月饼。”
“第三个是纪念朱皇帝,据说他领导汉族人民反抗元朝,并在八月十五日这一天起义,他们约定互赠月饼,以传递消息。”
“第四个是纪念南明太子赵忱,为了纪念他在逃亡过程中的忠诚和牺牲,人们制作了五仁月饼想他。”
“姨母,五仁月饼好吃吗?哪五仁做的呀?”猫狗子眼里有些馋的开口问。
“杏仁、桃仁、胡麻仁、瓜子仁、花生仁,等明年八月十五了,让你姥爷做给你吃,你姥爷最会做五仁月饼了,”芦苇说完就腻住了,她糟不喜欢吃五仁月饼的。
“好,姨母我先告退了,我要回去温书,谢姨母今日为我教诲解惑,”猫狗子说完郑重的弯腰作揖,而后脚步稳重的出门走了。
芦苇……???……
靠在她身上的三个孩子睡的香甜至极,她说的口干舌燥了半天,一点知识都没塞进她儿子的脑壳里,得!白费了半天口舌。
中午徐仲林送饭过来,看毯子裹着三个孩子睡的香甜,心里一软把饭递给芦苇,他弯腰给孩子抱去屋里躺好出来。
“你好点了没?不行我就去找大夫……”
芦苇吃了一口饭,“现在感觉比以前来月信好多了,家里忙的乱不乱?”
“乱,不过不要你操心忙,媒人三嫂给担了去,岳母跟我阿娘还有黄妮做饭,秀姑跟五嫂帮草果过礼,岳父他们都在跟王亮生兄长说话,”徐仲林低笑着说家里情况。
芦苇抱着碗连饭带菜吃完,喝了一碗徐仲林递来的热汤。
“吃饱没?不够我再去给你盛……”
“够了,彭顺和带猫狗子回来了,”芦苇放下碗说道。
“我知道呀!采薇跟妹婿都在五哥那边热闹,狗子兄弟俩都回来了,大狗子看着可稳重大方了!一看以后就是有出息的孩子,”徐仲林语带羡慕的说完。
芦苇听完看徐仲林笑,“看中别人家孩子了?”
“没有,就是今天猛的一看猫狗子,我有点震住了,那稳重的模样全不像妹婿两口子,倒是麻头才像妹婿的孩子,憨乎乎的就知道傻乐,”徐仲林提起来就想笑。
“你年前还去府城吗?”徐仲林笑罢又问芦苇。
芦苇摇摇头,“年前不去了,过完年带着孩子去念书,你预计村里六七月能脱手吗?”
“可以,”徐仲林想了一下点头肯定道。
芦苇看着火苗好半响,“这边有新的小庄子了吧?”
“有,到时候三五年悄悄的安排过去,”徐仲林说着冰凉的手握住芦苇的手。
“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
芦苇闻言笑了笑,“你回家忙去吧!”
徐仲林拿着空碗顶着雨夹雪跑回去了,徐家因为草果定亲,热闹了整整一天才结束,偷偷长大的孩子转瞬也要成亲定亲了!
一整个冬天芦苇几乎都没出过偏屋,天天带着孩子坐在屋里烤火讲故事,猫狗子每天就像上课的学生似的,雷打不动的背着书袋来报到,晚上再皱着眉头回家歇息。
佟母看了都不敢大声说话,给大人孩子伺候的跟大佛爷似的,恨不得喝口水,都亲自给喂到嘴边才好。
“猫狗子……”
“姨母,我叫彭继维,阿弟叫彭继鑫,以后不能再叫我猫狗子了,”猫狗子一本正经的纠正芦苇的话。
“哦,知道了猫狗子,”芦苇应了一声。
猫狗子……
“姨母我说了,我不叫猫……”
“不叫猫狗子嘛!明白了小酸儒,吃烤地瓜吗?”芦苇逗趣的笑话猫狗子。
猫狗子绷着小脸挠头,“若是姨母不喜欢我的名字,可以叫先生给我的字,束正!”
“束正?”芦苇有些愕然的看着猫狗子,这字跟猫狗子真配呀!板板正正的一看就是老成的人。
“怎么了姨母?”猫狗子看芦苇表情疑惑。
“觉得这名与你还挺般配的,吃吗?”芦苇掰开地瓜递过去。
猫狗子也没推拒,“谢谢姨母,”说完接了地瓜优雅小口的吃着。
芦苇突然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她嘴吃的黑呼呼的,她儿子们的嘴吃的更脏,且还粘糊的脸上到处都是。
“姨母,别擦了,不擦的时候只略脏些,你用手背搓了半天,要脏整个脸了,”猫狗子严肃的说完,目不斜视的咬了一口地瓜。
芦苇……
采薇爆笑的声音响起,她走进屋坐下眼泪都要笑下来,看她姐的脸越看越想笑。
“狗子你去你徐爷……爷那边找毛头吧!他回来了,”采薇讪讪的在儿子的小脸色里摆手。
“我这就去,阿娘你要叫我名字,”猫狗子起身看着他娘交代。
“阿娘记住了,”采薇颇为尴尬的搓搓手点头答应好。
门口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采薇长出了一口气,“阿姐你说,狗子他是不是……”
采薇想说她儿子的脑壳是不是坏了?哪有几岁的孩子老成这样的?
芦苇白了她一眼,“估计施夫子教的太严苛了,孩子小,容易模仿亲近的人行事说话。”
采薇咂咂嘴拿起一个烤糊的地瓜,毫无形象的吃起来,麻头兄弟还咧嘴对她笑。
“小妹有了,”采薇随口说了一句。
“她跟你说的?”芦苇撩起眼皮问道。
“徐婶子说的,草果上个月定亲她回来还没安稳,阿姐,我听阿爹说你又要出门了?”
“嗯,等明年南阳城第一年斗赛结束,我要去延京和葆江郡一趟,出去很快就能回来,”芦苇没解释出门的原因。
“麻头不是要上学吗?”采薇看着孩子道。
“到时候府城你姐夫会陪着他们的,我出去少则几个月,多则三四年就回来了,”芦苇扔了手里的地瓜皮。
采薇看着火盆半晌怔怔出神发呆。
芦苇伸手拍了拍采薇,“正月里你们一家带阿娘去那边团聚一下,我跟阿爹就在家不动了。”
“知道了,”采薇低低的回了一声便无话了。
寒冷的冬天芦苇也并不总在屋里烤火,她没事干的时候穿的厚厚的,领着几家的孩子不是堆雪人,就是打雪团子,就猫狗子那么板正的孩子,都有点被她带歪了。
“佟婶子你看芦苇淘气的,给草芽咂的一头雪,”小川娘挽着佟母告状。
佟母拿了树枝笑着不去,“你是她嫂子你去管管她,让她没个做长辈的样。”
翠桃端着洗干净的藕路过接话,“五弟妹要是去管了,那她家草芽第一个就不愿意,家里这一群孩子,削尖了脑袋找她六婶玩。”
佟母跟小川娘闻言笑,三人有说有笑的进屋忙去了,外面就留给孩子淘气。
芦苇此时一身草垫子披着,头戴斗笠,肩膀背着长长的木棒,手里拿着青竹棍,指着地上的青狗子,脚踩在趴雪地上的土狗子背部,装模作样的捋着下巴道;
“妖怪,见了本大侠还不现出原型?”说完还对空气划了两下。
“对!妖怪快现出原形来,”围观的孩子跟着大声威喝。
青狗子跟他哥猫狗子简直是两个极端,他特别的憨,要是玩游戏你让他趴地上别起来,他可以趴一天不会起身,人都走完了,他也不会起身的那种。
只见青狗子像蛆似的,在雪地里蠕动几下在翻个身,香木眼疾手快的捞了大皮袄子,给趴着的青狗子全身盖住。
“嚯,竟然是个虫精?看本大侠不收了你这孽障……”芦苇眼疾手快的拿着棍跑没影了。
佟父掂着扫把没追上人,气哼哼的扔了扫把,给地上的青狗子土狗子抱起来,又给他们拍了拍身上的雪。
“姥爷还想玩,”青狗子小脸冻的通红,眼巴巴的看着他姥爷想继续。
“不玩了小狗子,天冷人在外面容易冻伤寒,你们几个都跟我进屋烤火,”佟父严肃的看着玩的高兴的孩子们。
几个孩子正玩的兴头上,这会被打断了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进屋了。
第252章 人品不好耍赖
棒槌坐在屋里磨东西,看进来的几个孩子笑,“大变妖怪的游戏玩结束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阿姐每天都给一屋孩子讲西游记,讲高兴了还舞两下棍子,给七八个孩子看的都馋坏了,别的孩子啥样他不知道,反正麻头兄弟三个,夜里做梦都哭喊着要一根金箍棒打妖怪!
“结束了,你阿爹没撵上你阿姐,可不就结束了嘛!她愣头青一样搁外面玩,还脚踩着土狗子当青牛坐骑的,也不看看这几个孩子才多大的!”佟母一边给几个孩子搓手烤火,一边嘟囔着责骂。
棒槌在边上听了噗嗤乐呵起来,看他阿娘忙的手忙脚乱的,他笑的更开怀了。
“你笑啥?”佟母抬头看儿子问道。
“我笑阿姐前几天问阿爹为啥揪她耳朵?阿姐说阿爹口口声声疼她,结果她就是捧了雪放麻头脖子上,阿爹就恨不得揪掉她的耳朵。”
“非问阿爹,她现在还是不是阿爹最疼爱的崽了?阿爹气的脱鞋要打阿姐,”棒槌说完笑的不行。
佟父在边上听完又气又笑,“你阿姐就像你阿娘说的,那是有点缺心眼子了,跟猫狗子玩打雪球都能玩急眼,耍赖给猫狗子气哭的,那眼睛都肿着回去的,到现在都不来玩了!”
佟母停下忙碌的手无语道,“打雪球子怎么会急眼呢?”
“谁说不是呢!偏偏他们就是玩急眼了,”佟父提起来肠子都能气青半截。
“狗子说他们姨侄明明讲好的,一人丢一个雪球子的,偏偏他姨母是左一球又一个球的打他,他还没还手打回去,他姨母直接抱雪孩子的头,贴他脑袋给他一顿咂,咂完还说他不守规矩玩赖的。”
“狗子还没理论说他姨母最先玩赖的,结果大丫头说什么,啥?我玩赖的?我是你长辈,打个雪球你让让我怎么了?亏的你还是男子,怎得肚量如此之小?你是不是玩不起?玩不起就说一声认输……”
“得,狗子年纪小又不咋会说话,气的脸通红眼泪汪汪的哭起来,就那姨侄俩都没互相放过彼此,一边哭一边咂对方嚷着对方是赖皮狗。”
佟母……
“大狗子咂赢了?”棒槌脱口道。
“咂赢了大狗子能哭回家?我算看出来了,大狗子的倔劲像二丫头,咋咋呼呼的太容易吃亏了,那一顿被他姨母抱雪咂的!芦苇一边咂他一边问他,服不服?服了就认一声……”
“认了吗?”佟母皱眉。
“哪认了呢!倒了哭回家也没认一声,”佟父拍手说完。
佟母……
棒槌……
佟父佟母以为猫狗子玩不起不去玩了,实不知是,猫狗子在家苦练绝学砸雪球呢!
他那天砸雪球输了,回家翻了半夜的书,仅有的三本书翻烂了也没翻出道理,最后不知怎么想通的,安慰自己把雪球练好,砸赢了姨母,在慢慢给姨母讲道理,告诉她跟孩子一起玩赖的不好,没品!
又是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年夜,徐父黝黑的脸上都是高兴,看着一桌的儿孙巴巴的望着,他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徐家在他有生之年正在兴旺起来。
“老三倒酒!”徐父说完一挥手坐下。
徐三子起来先给老父亲来了一满碗,然后给老娘来了一碗甜酒,桌子上开始正式热闹起来。
麻头三兄弟今年没回来过年,全程都是在佟家过的,吃过晚饭回来辞个岁就走了。
年夜饭吃完芦苇就回去躺床上了,翠桃她们留下帮忙包饺子,聊天守岁到子时。
芦苇半夜迷糊中感觉冷气进被窝,然后一个冰坨子钻进她怀里,她伸手摸摸,是麻头三兄弟上床了,睡的东倒西歪的抱着胳膊腿。
“怎么回来睡了?”芦苇嘟囔着问道。
“枣耙子要回来睡,岳父索性都给他们兄弟三个送回来了,”徐仲林把早上要穿的衣服放好,炊熄灭了灯一觉睡到大天亮。
徐家今年的初一早上变了花样,早上像昨晚过年一样,端了满满一桌子菜,每人碗里都是热腾腾的饺子。
“这是?”芦苇惊讶的看翠桃。
“专门为你家麻头兄弟做的,”翠桃小声的给芦苇解释原因。
“我跟你们阿娘商量过了,麻头兄弟三个是他姥爷姥姥捧大的,过年应该在那边过,为了不让我孙子为难,我们决定了,以后除夕夜他们兄弟在佟家过年,大年初一早上搁家团圆,咱们初一早上的菜都按照过年来了,”徐父笑呵呵的看着六儿子两口说完。
抢不过儿子的心也放下了,他也不忍心看儿子孙子为难,麻头也确确实实是亲家捧大的,他们就退一步定初一团圆了。
徐仲林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父对儿子挥手表示不用说,他当老子的都懂,“三子还是老样子倒酒。”
徐三子起身欢快的倒着酒,一大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倒上了酒。
徐母按照每个孩子的喜好,一个孩子做了一样爱吃的,麻头兄弟双手抱着鸡腿啃,吃的满脸油呼呼的开心。
初一徐家过的比过年还热闹,初二小妹全家回来那更是热闹的翻天。
芦苇真是扯后腿的不行,入冬以来她没保护好自己受凉了,这不赶上月信期几天,她恨不得从早上躺到晚上才好,整个正月里,她几乎都没出过门。
偏偏徐家今年拜年还尤为热闹,原因是徐仲林这个临时里正,去年带村民们做香种树的,村民们心存感激,这不正月不停的有人上门拜年的。
徐家如此热闹的正月,一直持续到初十才清静下来,过了几天安详的日子,十五元宵过完十六的早上,徐仲林赶车给娘四个送去了府城。
“都穿的精精神神的,去了见到夫子要有礼貌,记住了没有?”芦苇半蹲着给三个孩子理衣服交待。
徐仲林紧张的不停低头穿戴,手上拎着节礼和肉。
“好了没芦苇?今天第一天见夫子不好迟到了,”徐仲林温声问芦苇。
“好了,”芦苇给虾耙子整理好头发,把三兄弟带出屋送给徐仲林。
“咱们去书院了,”徐仲林说完领着三个孩子出门了。
一个时辰后他一脸笑容的回来,看样子孩子的拜师礼很成功。
“夫子夸咱家枣耙子有灵性呢!说他念书有指望,”徐仲林看见芦苇,迫不及待的分享书院情况。
“夫子板不板正?”芦苇笑问。
“不板正,看着可好了,”徐仲林一听也笑了,知道芦苇想起猫狗子的模样了。
三兄弟在府城入学适应的第三天,徐仲林回了村里,村里过完年也有一堆事要忙。
佟母娘俩跟着采薇出门,看样子没有个把月是回不来的,家里余佟父忙着塘埂和田里。
“阿姐这都抱上孙子了,时间过的可真恍惚呀!”佟母有些感慨的跟佟姑母唏嘘。
“那是你日子过顺溜了,才会觉得时间如梭,以前阿弟没找着我们的时候,我每天最怕睁开眼的日子,来到这里了,又变的每天最怕闭眼睡觉的日子,总是觉得日子怎么都过不够的,”佟姑母拉着弟妹的手说笑。
“说明咱们奔头对了,阿姐,你来这里习惯吗?”佟母仔细端详询问,她姑姐的头上白发都快满了。
“习惯!这里什么都好,你要是把我弄走了,我反而才不习惯的,孝义孝全都成亲有家有子了,我每天呀都是唱吆着过日子!”佟姑母说完不自觉的咧开笑脸,风吹雨打的霜苦脸上都是慈祥灿烂。
“棒槌的亲说了没?”佟姑母看远处庄子上的棒槌,跟他姐采薇身后拿东西忙碌。
佟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脑袋都要急糊涂了,也没给他说上亲,我们那村远近都没有合适姑娘,阿姐帮我留心看看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成,这庄上姑娘有不少,回头你们娘俩在这多住些日子,我领着你给他说好亲再回去,”佟姑母拍了拍弟妹的手,她心里翻腾着捋没亲的姑娘。
不得不说佟姑母是个行动派,自己唯一的侄子这么大了没亲,她当姑的,那是扒心择肝的操心。
弟妹跟侄儿安顿下来的第三天,她就带着佟母上下庄子的窜说闲话,还别说!真让俩人寻摸出点头绪了。
“二姐你啥时候回去?”棒槌不自在的蹲在酒曲房门口拦他二姐问。
“这不才来十多天吗?你咋急着回去呀?”采薇奇怪的问弟弟,她从第一天来就没闲过。
“我……我想麻头了,”棒槌有些紧张的摸着脑袋说完。
采薇挑挑眉看弟弟耷拉着脑袋,又想麻头虽说是阿爹阿娘带大的,棒槌也没少带孩子,这猛的一走确实怪想的。
“差不多还要十多天就回去了,你要是实在想他们,就多找点事情忙忙就不想了。”
“好!”棒槌抬头高兴了,得到确切回去的时间了,他一骨碌起身拍拍衣服。
“二姐我去窑洞那边劈树了,你有事就差人去喊我,”说罢一身高兴的跑走了。
采薇看的莫名其妙的。
孝义媳妇在采薇耳边笑,“我婆母跟舅母在帮阿弟说亲,对方小阿弟两岁年龄。”
“真的?棒槌这是不好意思了?”采薇闻言惊讶不已。
“明显阿弟不愿意,要不怎么急着回去呀?”孝义媳妇笑的神秘。
“我回头说说他,都是十六七的人了,不说亲阿娘非得急疯了不可,阿嫂,曲房子真是累着你了!”采薇真诚的对孝义媳妇说道。
“说这话就该打你了,”孝义媳妇轻轻的打了一下采薇笑。
采薇跟孝义媳妇笑闹了一会,两人漫步在路上,看着田里劳作的人们,采薇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那人不愿意放了阿爹阿姐!”
孝义媳妇目光里都是温柔,“芦苇妹妹会没事的,书朗如今是举人老爷身了,我阿爹说明年他就能再次考试,咱们凌湾庄,如今也是小有名气的庄子。”
采薇没有那么乐观,勉强的挤出笑脸,看着生机勃勃的庄子思绪漫天。
第253章 童言童语趣
“先生今天是不是打手心了?”芦苇忙完墨坊的活回家,看三个孩子低头姿势别扭的写着大字。
“没有……”
“想好了再说,”芦苇声不高的说道。
麻头身体一颤握着笔低头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他母亲,哆嗦着努力缩小身体,姥爷不在这挨打没人护着。
“老大你说,”芦苇指着枣耙子让他说。
枣耙子眼泪汪汪的看芦苇不敢开口,看的出三兄弟相当的怕芦苇。
“我……我想要一个虫笼子,姥爷不在里没人给我编,我自己编,夫子看到了打我手心,”麻头哇一声哭起来了,哭的抽抽噎噎的抬手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躲不过去了,早打晚打不都是要打的,不如早点挨打算了!
枣耙子兄弟俩一看麻头哭的凶,他们也跟着吓哭了。
芦苇看三个哇哇哭的孩子,“写大字吧!”
麻头兄弟三个哭声一滞,“阿娘不打他们了?有这好事?”
芦苇洗干净手先把饭做了,天黑三个孩子大字写完,正好上桌吃晚饭。
饭后娘四个各洗各的碗,一顿刷猪皮似的洗完澡,照例坐廊檐下沉默发呆。
“你们三个过来,”芦苇忙完家务活拿了一把草出来。
“阿娘……”麻头怯怯的看着他母亲,以为要秋后算账了。
“不是要学编虫笼子吗?阿娘教你们编,你们一年年的在长大,姥爷又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你们,喜欢的东西要自己学会做,”芦苇絮叨着说完,拨亮了油灯走到三兄弟中间坐下。
一人手里发一把草,她开始逐步的教三个孩子编小笼子。
“阿娘,这笼子编的有点丑,不如姥爷编的好看,”虾爬子看成型的笼子眼睛红了。
芦苇默了片刻,伸手揉揉他们的头安抚。
“阿娘知道你们想姥爷了,但是家里现在忙走不开,等姥爷忙完了过几天会来府城的,你们这几天要好好的沉下心学习。”
“过几天是几天?”麻头追问道。
“大概就是夫子要你们背的文章会了,到时候你们阿爹会亲自送姥爷来的,”芦苇也不知道几天就说的模糊点。
“要像束正阿兄那样吗?”枣耙子仰头问,他是三兄弟里学习最好的一个,属于夫子一教就会,性格腼腆内敛型的。
“对,要像束正阿兄那样背很多书,先生打弟弟的手心,不给弟弟编虫笼子,那是先生怕他玩物丧志,年纪太小不加以控制,放任心性以后就不想念书了,”芦苇觉得还是要给麻头说说他被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