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之家by米饭加点糖
米饭加点糖  发于:202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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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伙子也没客气,坐下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
佟母看他们吃的都不抬头,晓得他们真是饿坏了,她不停的给两个人加饭加菜,干了一天的力气活,不吃饱怎么行呀!
草根最先放下碗打了一个饱嗝,不好意思笑道,“婶,我吃的丑了。”
“丑啥呀?大小伙子干了一天的重活,能吃不是很正常的吗?把这碗老鳖鱼汤也喝了,”佟母又给草根盛了一碗汤惯缝隙。
草根二话不说接了汤就喝,“谢谢婶子。”
“谢啥,仲林你也喝一碗,”佟母给徐仲林也盛了一碗推过去。
晚饭一顿风卷残云结束,干活的都很累,早早的便回家休息了。
次日一早,徐仲林把最后一车木条拉回来,三个人都安心坐下来剥树皮。
下午芦苇揭开扣灶,站上去拿叉子在里面来回翻拌,草被蒸的烂糊糊的,舀出来倒进桶里。
“草根,麻烦你把它推去水河那边清洗干净了,然后弄回来挂在塘头的木架上,接着给晒晾干。”
“好,”草根起身把车推过来,四桶烂草放上推车走了。
芦苇继续抱草下锅蒸煮。
“这些草全部要蒸完吗?”徐仲林看了问。
“不仅这些草要蒸完,还有你手上剥的树皮也要蒸了,”芦苇头也不回的说道。
徐仲林听了有些咂舌,这啥东西呀这么费功夫的!
“阿姐,阿爹让你回屋一趟,”棒槌跑来小声说道。
“有事吗?”芦苇挑眉问。
“里正娘子带二姐夫来赔罪了,还说二姐夫妹子还有两三日就出嫁了,小姑子出嫁,嫂子不在家不好看,阿姐,二姐夫不是只有弟弟吗?他哪来的妹子呀?”棒槌迷惑不解的问道。
徐仲林听了笑出声,“里正娘子说的妹子是你二姐夫的堂妹,也就是里正娘子的亲闺女。”
芦苇把锅里的草放好扣上,又去把火点上才洗干净手走,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我就不回去,不是说我算啥东西吗?我一个外人,舔着脸回彭家干啥?那个家就留给彭家骨肉至亲去吧!我死都不回去了,”采薇一声比一声高。
“咋的,我跟你阿娘给你宠的任性了是吧?你大伯娘今天亲自来接你回去都不行了?”佟父厉声责骂起来。
“我正经的公爹都没来,让伯娘来赔啥罪呀?顺和又不是我大伯家的儿子,这婶娘上门说错了算什么?我就那么贱呀?那么稀罕那个家呀?”采薇梗着脖子不让步。
“你还说?你今天听话也得听,不听话也得听,回去好好的过日子,那些都是顺和的堂兄弟……”
“我偏不听话了,阿爹要是非赶我回去,不如索性把我打死,你跟阿娘也能眼不见为净,反正我活着有一口气在,我死都不回去当骡子。”
“天天海深的恩情,怎么都还不完,换着花样的指责我白眼狼,那恩情是我佟采薇欠的吗?是我佟采薇命贱上赶着贴的吗?”
“你……”佟母看着又臭又硬的二女儿,气的眼泪直打转。
佟父也只能气的干瞪眼,屋里几人面色都不好。
地上跪着彭顺和半弯着腰,面如死灰的没有个生气样。
里正娘子尴尬的看着佟家的人,好话坏话全被侄儿媳妇和她爹娘堵了,她想开口都没合适的话头。
“还长脾气了是吧?好,我跟你阿娘干脆打死你个牵肠挂肚的,我让你犟脾气不听话,”佟父被气的团团转,要找棍子打死采薇。
“好!我情愿被阿爹打死,打死了我,说不定我就能当彭家上席面的菜了,”采薇哇啦一声哭起来了。
“他叔打不得,顺和快起来拉住你阿爹,现在都在气头上,怪我,怪我这个婶娘来的时间不对,他佟叔,他佟婶子,我们都先消消气,你们好好的跟采薇说说话。”
“我过两天再带顺和来赔罪,行不?孩子犟脾气又不能真给打死,说来说去都是我们彭家人的错,我们现在先回去,”里正娘子一看佟家父女这架势,急忙起身拉人劝,还找了借口顺梯下要回去了。
“她婶子,你看……你看这丫头……”佟母脸上都是压抑的怒火,只不过当她面不好发出来。
“唉!孩子别住了,我们当老子娘的只能退一步,采薇娘你也别恼火生气,好好开解开解采薇。”
“顺和我们回去吧!”里正娘子带头走在前面跟佟母说话。
彭顺和起身趁没人注意他,急忙从怀里把一串钱拿出来,快速的塞采薇手里,这钱是他拿了他爹上次送香的钱,此刻家里坐满了人来责怪他,嚷嚷着要把做好的香卖给他呢!
他阿弟庆和,宁愿跟人打的头破血流得罪亲戚们,都不愿意花钱买他们的香,他今天来也只是走个过场。
彭顺和的动作没逃过佟父的眼睛,扯嘴笑了一下,晓得这个女婿开窍了一点。
芦苇在里正娘子出来前又回去干活了。
“他伯娘你慢走呀!回头我好好说她,”佟母亲昵的说着保证。
看人走远了两口子进屋关上门,脸上多了许多的笑容。
廊檐下坐着采薇剪松果子,脸上一点哭的表情都没有。
“你咋知道你家现在围满了人,要卖香给你们呀?”佟母惊诧的问闺女。

第68章 终于学会了
“早上我跟阿爹去林子里捡果子,吉和专门送信来给我的,昨天家里就陆陆续续去了人,非怪顺和不讲良心坑他们,还说我们也卖香,索性我们别做香了,把他们的香收了,惯的他们好大脸呢!”采薇说完冷笑不已。
“我心里猜,顺和大伯娘今天不来,明天肯定得来找我回去,她来是接我回去的吗?怕是让我回去当冤大头出钱的吧?她真是瞎了狗眼错看了我佟采薇,我能让他们从我手上抠钱出去,我都不姓佟了。”
“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犯不着在嘴上说出来,顺和知道你留在这边的原因吧?”佟父挥手不在意道。
“我不愿意告诉他,倒是告诉了我两个小叔子,他们两个机灵,这几天早上,早早的就跑去了林子里帮忙捡松果,顺和有过这个心吗?”采薇寒脸下来嘟囔道。
“这不能怪顺和,他天天被彭家人看的死死的,有点风吹草动人家都知道了,你别无理挑三分错的,小两口过日子都互相迁就着过,行了,你跟你阿娘忙这个,我去砍点香草回来,”佟父说完拿着镰刀出门了。
里正娘子回去不知道怎么说的,总之里正发了好大一通火。
围在彭屠夫家的人都散了,随之而来的几天里,就是谁看谁错的低气压气氛。
“芦苇姐这个全部捣出来?”草根挑过来一筐米白的草,还有米白的软树皮。
“全都捣了,一定要捣的碎碎的,”芦苇头也不抬的回道,她自己正在挥汗如雨的剁刺藤子。
徐仲林在剥树皮,他已经剥了五天的树皮了,两个手像是草灰里拿出来的一样,还有老高的堆子等着剥。
草根吃饭厉害干活也厉害,捣草寮半天的功夫就结束了。
芦苇又把劈好的藤子倒进去,让他继续捣碎舀出来泡上一夜的水。
次日早晨揭开缸盖,连水带碎藤子舀筛子里过滤,有些黏稠的水绿绿的。
芦苇把前一晚捣好的寮子端着,领着草根带一桶过滤好的藤汁,来到专门修砌的小池子边,池子还有小半池子的水。
她先把手里的东西倒进池子里,然后示意草根手里桶,也全部倒进去,一切忙好芦苇跑回家拿来抄帘子。
“芦苇姐这就可以了吗?”草根看了好奇道。
“还没,”芦苇把抄帘子装好,拿着长耙杆在水里来回打浆,一直打到池子里东西溶为一体了,才停下手放了一块木板在旁边。
紧接着双手握住帘架,在池子里穿梭一遍捞上来,架子面片上均匀的铺满了絮子。
她拿下压杠,取出面篾对着旁边的木板倒扣,左右晃了晃轻压一下拿起来,木板上赫然出现一大片米浆色的湿皮。
芦苇拿回帘子安上继续如此,而且还随着熟练了越做越快。
给旁边的徐仲林草根俩人,看的目瞪口呆的,这是啥呀?芦苇从忙那天开始,一直都神神秘秘的没具体说过,他们只知道出力气干活就行了。
“看着干什么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这要忙到天黑才能好,”芦苇挥手让他们忙自己的事情。
徐仲林看真的不需要自己帮忙了,继续老实的剥树皮。
草根把挑回来的草料子挑出来摘好,开始了他的捶捣之路,每天还要把蒸好的草送去河边洗了晒上,两口大锅是一点也不能闲着的。
忙到天黑水池也干净了,旁边放了四板高高的湿皮,芦苇指挥两人,把板子抬到打石阶的地方,又让湿皮上面盖上木板,四个湿皮一字排开盖紧。
佟父趁黑送来两个大杠子,对着木板比划了一下,放着一块横板,板中心放着一截粗木杠,木杠上面又横放一道木杠。
对应着湿木板最下面的木杠,两头套上草绳子拉紧,中间加了一个栓子别住,别说,湿皮压出的水滴声清晰可闻。
“好了,明早过来拿下就行了,”佟父拍拍手笑道。
几人有说有笑的回屋吃饭了,这一夜在徐仲林和草根期待中过完的。
早上天刚有点亮光,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冲到了佟家。
芦苇比他俩还早,他们来的时候地上的木杠都拆完了。
佟父揭开第一块板后,徐仲林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这……这是纸?”他结结巴巴的说不成完整的话。
芦苇听了笑没回答他们,回家端了半盆汤过来,手里还有一个特制的大毛刷子。
“别傻站着了,去院子里把我阿爹摆的木板都拿过来,等太阳升高了我们要用。”
“哦,好!”草根跟徐仲林忙不迭的跑去搬东西,前前后后搬了约么有二十块板子,全都放在有太阳的地方。
“先吃饭,吃完饭草根还是剁藤子捣料子,徐六哥开始做我昨天的活,今天换我剥树皮了,”芦苇抬手说道。
“你这不做了?”徐仲林看活没做完怎么就停手了呀?
“这个等太阳有些热意了才能晒,不急,今天你先学我昨天的活,明天草根学,以后你们俩一人一天干活,这活太费体力了,我体力跟不上做的不均匀,”芦苇说完还晃了晃手。
“我?可我不会呀?”草根闻言脸上明显心动了提议,可他不敢尝试,怕做坏了就不好了,这可是纸呀!做坏了多心疼人的。
“不会做坏的,你芦苇姐会手把手教你,你别害怕,”佟父笑着安慰草根。
几人慢悠悠的吃完早饭,又在屋后忙了一个多时辰的活,太阳总算有了热意。
芦苇端着凉汤拿着刷子,轻轻的在木板上刷了几下,然后走到纸前,小心的把纸掀开送去木板上贴着,用刷子轻轻的给抚平整。一块木板可以贴三开。
四木板的纸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全部贴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晒纸,芦苇坐到旁边扒树皮。
徐仲林舀了一桶的料子,又舀了大半桶水拎去池子边,佟父正在池子边放水进去。
放的差不多了,开始细心的指导徐仲林倒料子,还告诉他怎么打浆,浆打成什么样了才算是合格的等等问题。
不是芦苇不教他们,是男女有别,她不好靠近了多讲,不得已昨天她自己走了一遍流程,让他们有直观的感受后,今天再给老爹搬来手把手教人,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徐仲林又激动兴奋又紧张害怕,兴奋的是他也能做这不外传的手艺活,紧张的是怕把东西做丢了。
佟父教的很仔细,徐仲林连抄了十多帘子,才有了手感,后面慢慢的佟父不再说话了,走到闺女跟前,一边扒树皮一边注意徐仲林的活,还不错!没让他操太多的心。
傍晚太阳落山芦苇洗干净手,走到纸板跟前揭下纸放桌子上。
佟父手拿软竹子横放在纸上,两手按着棍两头,上下来回滚动,粘一起的几张纸顿时散开了,本来刚揭下来的纸还有点皱,被他用软棍擀的一点看不出有皱的痕迹。
擀好的纸放在旁边,接着擀新揭下来的,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真正的纸算是出品完成了。
佟父把所有的纸对齐,放上量尺给边边角角狗啃的地方切了,四四方方的长纸铺平,小心的卷起来,用干草皮给封住,这是去年芦苇就着手开始忙了一年的成果。
晚上纸浆做完后,佟父教徐仲林怎么压纸浆,其实这个是没有技术含量的活,有了白天的样板属于有手会。
徐仲林真的特别期待第二天,轮到自己亲手晒自己做的纸,想想就有点压抑不住的开心。
有了昨天早上的经验,今天草根跟徐仲林就没那么赶了,两人在家吃完饭,不紧不慢的来到佟家屋后。
徐仲林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把木板拆了,又把靠墙的木板撑在太阳下,去屋里学芦苇端米汤拿刷子出来放着。
草根则是从大杠里舀料子,舀滕汁,来到池边给佟父看。
佟父手指着两个桶里的刻度,低声道,“料桶你舀到这里就行了,滕汁桶要舀到这里,这是它们的配比,多了少了做纸都不行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佟大叔,”草根用力的点头。
然后佟父又指着池子里一块黑石头位置。
“这池子的水,只能到那个石头地方,如果水超了位置就不行。”
草根蹲下细细看了一遍,表示明白了。
“倒料子吧!”佟父摆手。
草根屏住狂跳的心,把料子倒进池子里,开始学打溶浆,抄帘子出来放第一帘子,暗地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佟父一直在边上陪了半个时辰,确定不会出问题了,正好太阳也升老高了,来到徐仲林身边教他晒纸。
纸晒完徐仲林推车把蒸好的草送去洗了,再推回来,放在空旷的地上晒着,紧要的事情干完了,也该干他一天的捣料子工作了。
芦苇是这么分的,一人一天捣料子泡一夜,正好不耽误第二天的干活。
傍晚真正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徐仲林在佟父的指导下,把纸揭下来,又在佟父的指导下擀完纸,最后收边卷起来包好,这就是一整个完整的流程。
轮到草根第三日晒纸的时候,他已经很能淡定了不少,一直忙到天黑结束,才压抑不住爆笑的开心。
草根独立完成纸的这天,佟母特意煮了白米饭,炒了泥鳅干,还炖了老鳖鱼,这是心照不宣的庆贺他们三个的成功。
再次轮到徐仲林做纸的时候,佟父在边上看着一句话都没说,看他笨拙的方式,晓得因为不熟悉才如此,没有错的,就是做的有点慢了,这不是好大的问题。
此后几天佟父一直在屋后面,陪了徐仲林草根十多天的功夫,看着两人上手极快的样子,他才放下心做别的事情。
同时心里也暗地的高兴坏了,他当年十七八岁的时候,被一家做卫生纸的家庭作坊雇去干活,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把做纸的流程学了个七七八八,看来没白学!

第69章 秘密的秘密
“他佟叔,你要是实在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我也把顺和绑来了,他不听话你使劲抽他,我们老的为他做尽了打算,你看他把日子过成了啥样子了!真是提起来就一肚子的火。”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彭家孩子的错,今天我这个当大伯的,卖了老脸过来想接采薇回去,不知佟兄弟可能卖我个面子?”
“孩子今天要是接回去了,老兄弟你放心,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啥人都能上他们跟前要恩情了,说到“恩情”两个字,真真是丑了我们彭家了!也污了你们两口子的耳朵。”
“真说恩情了,他们小两口反而谁的也不欠,反倒是我们彭家的孩子们,得感谢他们小两口带着做香!”
“特别是采薇,她愿意把老兄弟教侄儿媳妇的手艺,带去我彭家,还教给家里的堂兄弟们糊口,这可是值得记一辈子的恩情。”
“反而是我彭家的孩子吃糊涂了,也撑翻了眼,把紧巴巴的饭分出去,结果弄的大家伙现在谁也吃不上了!”
“真是美美的好事,做的两头糟蹋你们的一番苦心,也让我们上门的人,好没脸来接人回去,”彭里正带着兄弟彭屠夫,卑微的上门道歉说好话。
不是彭屠夫打自己的脸,实在是家里熬不住了,眼看着采薇这柱财神要飞了,他哪还能端的住架子了!
之前不来接人回去,无非仗着自己亲兄弟是里正,彭家又在柳林村是大户,佟家单门独户的在柳林村算什么呀?佟家要是真的硬气,当初就不会乖乖的嫁闺女了。
佟家既然敢怂恿闺女回来不回去,他索性给佟家闺女晾着,后面让他佟寡妇两口子,主动求上门哭喊着送人回去。
结果并没如他想,正好家里来亲戚闹事,他知道儿子们赚的香钱,都放在了儿媳妇手里管着,可以借用这个借口把人领回家。
便对亲兄弟借坡下驴哭道,“钱被儿媳妇带走了,想要打发家里闹事的人,只能去找儿媳妇回家拿钱了事。”
哪知顺和跟他伯娘第一次上门,就被佟家不软不硬的弄了回去。
儿媳妇还扬言宁愿死,都不愿回去面对没完没了的恩情,他们彭家人,都以为佟家要面子故意硬撑着说的话,便故意晾着不接人回去了。
谁知儿媳妇越住越安稳,佟家丝毫没有闺女回家的焦急惶恐,现在佟家不急,彭家开始急了,这不是摆明了佟家不想朝好了来呀!
儿媳妇回家住了十几天,自己家断香断了十几天,眼看着又有新的节日要用香了,儿媳妇依旧没声要回的意思,他是彻底的没了要晾人的想法了。
还有这十几天的日子,他们爷四个一天一顿饭,也真是熬不住了!
以前一天一顿没觉得啥,儿媳妇进门就改变半个月的吃饭节奏,愣是把他们的嘴养刁了。
现在再让他过回艰苦的生活,已经过不下来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央求自己兄长把人领回去。
他明白柳林村不少人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佟家呢!就等着他儿媳妇这边归家,他们那边上门求娶,他能给那些人机会才怪。
“你看里正说的,啥赔罪不赔罪的呀?还有那什么恩情的,都是一家子的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说恩情,那不是生份了吗?”
“对自己兄弟们都是左一句恩情,右一句不讲良心白眼狼,那这兄弟也不见得处长久,这藏心眼子的话,还不如处好的邻居亲呢!里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佟父笑呵呵的说道。
里正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扬起笑脸道:“咋不是呢!亲兄弟就是你敬我爱的才好。”
“她娘,去给二丫头收拾收拾东西,一会让她跟她大伯阿爹回去,前段时间她伯娘来劝,她任性要死要活的不回去,她伯娘宠着她,惯着她,还由着她,又让她住了好些日子的。”
“今天他大伯又来接,他大伯一个里正每天有多少事要忙?为了她万般事都放一边了,她还要咋任性呀?”佟父生气的对着佟母吼问。
“她大伯,今天二丫头还真不是骄纵不出来说话,她去她嫂子黄妮那边帮忙了,我现在去找她回来,”佟母歉意的解释道。
“黄妮那边啥事呀?”佟父一脸的茫然。
“草根不是想要房子嘛!柳林村现在没有空房子了,到是有不少的空地,徐大哥就说有空地就凑钱买地基,买了地基几家凑凑人手出来,帮着一起把房子盖起来不就行了?”
“偏偏官府现在没有行文规定出来,也不说村里的空地,能不能卖?怎么卖?你说这地基咋个办法?这事只能干着急的眼巴巴等!”
“黄妮的意思想,要不先织布出来卖了存钱,等后面官府进村量造空地定明目了,存的钱不就凑手可以买了吗?采薇听了这事,就热心的过去帮着一起织布呢!”佟母细声无奈的解释了缘由。
里正眸光闪烁了好几下,笑道,“草根看的是哪地方的空地呀?”
“就是挨着八子家隔壁的那块空地,那不是离他阿姐近嘛!一家就剩姐弟两个了,想住近点图个有啥事随叫随到,”佟母闲话家常的回道。
“那块地我晓得,不是好大的地方,他想盖房子就让他盖了,这事我做主了,”里正不在意的说完。
“可是没量地基……”
“这不是好大的问题,后面官府要是真来量地基了,到时候围着他屋前屋后约量一下就是了。”
“明目下来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就是盖的时候莫声张了,柳林村没房子的人有不少呢!到时候摸到了风声,都上俺家要空地,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里正给了一句你自己意会的话。
“对对对,她娘你去叫孩子回来,就这一会都耽误他大伯好多事了,晚上我跟徐大哥说,让徐大哥领着草根,上他大伯家好好谢谢去,”佟父挥手催促老伴找人回来。
“谢啥?这都是实在的亲戚事,”里正表示不用谢了,目光狠狠的给了兄弟一个眼神,意思你看看,我为了你的烂事,打着弯的给佟家送讨好。
彭屠夫不知道有没有看懂眼色,反正他面色挺高兴的,儿媳妇终于要回家了!他终于又可以吃口正常饭了。
约么两杯茶的功夫,采薇红着脸被佟母领了进来,进屋爽朗的喊了一声,“大伯,阿爹。”
里正点头和蔼的笑了笑,脸上的慈祥是从未有过的模样。
“你大伯多忙的人,为了你的事还牵肠挂肚的,现在去把东西收拾了回去吧!回家了就把冬至节的香,提前准备出来备着,后面还有两三个节都是卖香的好日子,可不能再犯脾气了。”
“再犯犟脾气,到时候就算你大伯他们原谅你了,我这个阿爹可不会再由着你了,记住了没?”佟父厉声交代采薇。
“记住了阿爹,”采薇低着头小声不情不愿的回答道。
佟母笑着推女儿进屋拿东西,进屋前还余了话音出来。
“回去好好的过日子,你大伯为了你回去,把顺和那些婶娘兄弟都责骂了!”
“你也是的,你婶娘她们都是玩笑话,偏你还把恩情玩笑话当真了,搞得你大伯亲自来解释保证,说根本没有什么恩情的事。”
“我跟你阿爹这会,要不是看你大伯他们在,你又嫁出门子的人了,今天非得好一顿打你,让你听风就是雨的闹这么大一出事来。”
娘俩进屋不过片刻的功夫,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
采薇耷拉着脑袋跟在彭里正兄弟身后,被佟父佟母一直送出大门口很远,看她跟门口的彭顺和进屋了,两口子才回家里去。
“里正咋这么好说话了?让草根直接盖房子?”佟母进屋不解道。
“他那是给草根方便吗?他不过是经草根的事想过来了,有了自己的私心,不信你明天偷偷的去他那边看看,他那边绝对暗地里划地盖房子了,”佟父冷哼了一声。
“管他呢!我现在去告诉徐嫂子,明天就让他徐叔动土盖,”佟母欢天喜地的说道。
佟彭两家的风波,以采薇这股东风决胜压倒了,彭家族里要恩情的西风,做为胜利的终点闹剧,算是暂时的平静了下来。
家里安静了,夜里采薇指挥彭家三兄弟来到娘家。
把这几十天她磨的松子粉弄回去了,没事悄悄的做新学的香,第一次做松子香不多,主要是做样品带给掌柜子看。
铺子要是同意要了,后面才会根据他的数量调整基数。
“阿嫂我一直想问你,这个是什么香粉呀?”吉和指着旁边半碗粉问道。
“那是粘粉,我们做香最重要的材料,所有的香里没有它,都做不起来,”采薇没有藏私的回答道。
“什么做的?”庆和听了很是惊讶
采薇抬头看着他良久没说话。
“阿嫂,要是不能说当我没问过,”庆和看嫂子不说话,急忙摆手表示不问了。
采薇扭头看了一眼屋里,确定公爹不在家里,她才呢喃道;
“这叫榆皮粉,就是林子里榆钱树里面那层白皮,扒出来晒干磨成粉,每次做香倒半碗进来就可以了,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林子里就那么两颗榆钱树。”
“万一他们知道了贪心,进林子乱砍连根拔起,我们下年想再做香就没想头了,我跟我阿爹阿姐进林子里采它,都是爬树上采它的枝丫。”
“因为枝丫断了还能长出来,下一年我们还能继续采,继续用,他们进去不管不顾扒了树皮,榆皮树不要半个月就能绝根了,你说嫂子敢说出来吗?”
“阿嫂你放心!这东西我们知道了,谁也不说出去,我知道它喜欢长果子,明天我去林子里挖它树苗回来种,过几年我们就不缺皮用了,”吉和高兴的掰手做白日梦。
采薇听了笑,“你们听我说,过完年开春四五月份了,就背筐去林子打叶子回来吃,还把最好最密的枝丫打回来,咱们在家悄悄的扒树皮利用夏天太阳爆晒,入秋以后磨了粉,节日多就耍开手做香。”
“好!”彭家三兄弟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采薇拿出一个小三角筒,把香泥塞进去抹圆溜了,在扎个小气孔晾晒。
榆皮粉不是她决定做香现准备的,而是第一年来柳林村,她阿姐找吃的,摸进了林子里看见一树的叶子了,高兴的采了很多回去,还告诉她们全家有救了。
指着树告诉说这叫“活命树”,学名榆钱树,因为树上的叶子长得像钱来着,这树不仅树叶可以吃,还有一种最宝贵的东西可以吃。
那天她才知道,这树扒开外面的树皮,里面还有一层白树皮是粮食,一种可以吃的面食。

第70章 节外再生枝
第一年的夏天榆树皮晒好,她阿姐给磨成了粉留着,某日夜里,她吃到了从未吃过的清甜可口的榆钱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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