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嫡姐逼换夫?她转身母仪天下by银台金阙
银台金阙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关灯
护眼

她和两个珠儿在偏殿给小猫搭了个窝,又叫夏嬷嬷用边角料给小猫煮了肉糜鸡蛋,平静地度过了日暮前的时光。
等用完了晚膳,两人各自在侧殿洗漱完毕进入房中,青梧便察觉不对劲了。
往常于她先一步洗漱完毕的萧霁总是会躺在床上,而今日他却坐在床边的轮椅上,乌发微湿披在身后,丝绸中衣未系衣带,露出一片白皙却又不显瘦弱的胸膛,膝上盖着一条拭身用的棉帛。
配上少年清俊的面庞,不失为一番美景,青梧见了也不曾免俗,唇角的笑便压不住了。
“六郎?”
青梧唤了一声,萧霁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招呼道:“卿卿快过来。”显然是叫她坐到他的腿上。
在寝室之内,实乃夫妻情趣,倒也不算出格,青梧面颊一热,嗔道:“别把你的腿给压坏了。”
但身体却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只坐在完好的股骨上又没什么大碍。
都是她的夫婿了,坐一坐怎么了?
青梧还伸手揽住了少年的脖颈,侧身坐了上去,可臀部刚接触到他的大腿,她便下意识要弹跳起来,可萧霁早已料到,大手掐着她的腰把青梧摁住了。
青梧有些惊慌地抬首看向他,正对上一双带笑的晦暗眼眸,少年显然早就计算好了。
“卿卿……”
一声黏黏糊糊的呼唤让青梧立即热了面颊,她红了红脸,顿了几息道:“那……你到床上去。”
距离二人上次鱼水之欢已然过了好几日,萧霁是个少年人,想再做点什么,青梧虽然有些害羞,但也是理解的。
谁想少年竟摇了摇头,在青梧不解的目光中,抿唇道:“就在这。”
就在这?
青梧低头看了一眼,明白了萧霁的意思,顿时羞恼道:“不行!”
这轮椅……这轮椅虽然是皇家工匠所制,也比寻常轮椅宽敞些,但两个人还是有些拥挤了。
然而往常对她几乎百依百顺的少年,今日却是倔得不行。青梧还想起身,却又被他强势制在了怀里。
这全都得益于青梧的功劳,若不是她悉心照料按摩,萧霁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快,当伤腿不再疼痛,那浑身的力气便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几次上下移动摩擦,青梧脸愈来愈红,隔着一层绸裙,她都能感受到惊人的热度。
她们都不是未经人事的少男少女了,这样来回两次,青梧已然软了态度,可是,可是这样对她来说还是太羞耻了。
女郎的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用了力气,这下萧霁再次感受到夫人力气大的坏处,但好在她的力量到底比不过他的。
再一次压住她后,萧霁便换了个法子,他忽然松开了手,以退为进。
“卿卿,你白日所说,可是怨我?”
少年可怜巴巴地垂下了桃花眼,眼角眉梢都耷拉了下来,仿佛被抛弃的小狗,见青梧愣怔,他一头靠在了青梧的锁骨上,声音闷闷道:“若不是我被废……也许你就能继续安然当探花夫人……”
这话听的青梧气笑不得,明知道他这副模样口气是装的,可还是忍不住因此心软,她抬手抵在他的额头上,推起了萧霁,把他推靠在轮椅后背上。
叹了一口气,欺身而上。
却不想少年的奸计并非仅仅如此,她吻上去的那一刹那,萧霁已托着她,抽开了盖在腿上的棉帛,下半身已然早就不着寸缕……

青梧本就穿着轻薄的寝裙,很快也被自下推了上去……
不多会,原本一把自重就有好几十斤的紫檀木轮椅竟慢慢移动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到了床框上,让床上垂下的纱幔也有节奏地摇晃起来。
女郎的手起先还撑在那轮椅扶手上,再后来已无力地搭在了少年宽阔的肩膀上,随着韵律一上一下又或是左右摇摆。
而少年只是目视前方,观察着女郎的表情,到了某些时刻,他忽然放下支起的右腿,单手搂住了女郎的腰肢,给予她力量时,又靠在了她的身上。
萧霁的呼吸喷洒在了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他盯着女郎那泛着红晕的耳垂忽然道:“我该叫你什么?”
女郎缓慢回神,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诱人娇媚的轻嗯。
她还未理解少年的意思,炙热的呼吸便把声音送到了她的耳中。
“姨妹?”
“姨姐?”
“我觉得还是姨姐姐比较好。”
低哑的声音里满满的揶揄戏弄,接连三声,女郎也终于回神。
青梧本就泛红的脸瞬间又像扑了一层胭脂,白日里的她开的玩笑,哪里想到晚上会用在她的身上?
“闭…闭嘴!”
可少年的腿再次支起,她的话便破碎在了喉中,只能揽住他的脖颈,抓住他背后椅背,以求平衡。
“怎么?不喜欢?可这不是白日里卿卿自己说的么?”少年说的格外无辜,可那床幔却摇摆的更加厉害了。
女郎被羞得不行,搭在轮椅背上的手倏然收紧,少年的声音也霎时顿住,闷哼出声。
“看来卿卿不喜欢姨姐姐这个称呼……”
闻言,青梧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下一息,少年那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
“那么……姐姐如何?”
青梧从轮椅上下来的时,腿已经有些发颤了,看着还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她没好气地用屋里的水打湿了帕子攥干往他身上扔去。
萧霁也不恼,笑眯眯地拿起,给自己清理。
青梧自顾自地垂首清理,好不容易冷静了些,抬头却见萧霁不但擦了自己的腿,还在细致地擦拭着轮椅,她的面颊又一下子热了起来。
踟蹰了几息,她又重新洗了手上的帕子走过去一同擦了起来。甚至还把萧霁拉起来拿着烛台照着反复擦拭,见彻底干净无暇这才作罢。
萧霁在一旁看得发笑,不禁道:“姐姐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两日便都拄着拐,再叫村里的木匠打一个就是。”
听见他又说出这个称呼,青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她还红着眼角,眸中含着水色,这一瞪差点叫萧霁魂飞天外,又怎会有威慑力?
不过少年还是识趣地见好就收,免得真的惹恼了夫人,接下来要独守空房。
姐姐么,有的是时间叫。
这边小夫妻浓情蜜意,京城的宋家那一对却是冷若冰霜。
日暮降临之前他们回到了宋家,马车尚未停稳宋云鹤便径自下车,奚清桐踉跄着跟在后面,她有心再说几句软话,却在仆婢们窥视的目光中咬唇止步。
她是奚家的贵女,宋家的主母,宋云鹤怎能在下人面前落她的面子?
奚清桐心中自有一分傲气,便也不再拦着,往自己的卧房内走去,左右各自冷静一夜,明日再哄还能吃了不成,她也累急了。
这一幕全部落在小丫鬟冬凝的眼中,看着郎君和夫人之间冷硬的气氛,她的心脏忽然快速地跳动了起来——她的机会好像来了!
冬凝躲在廊柱后,看着奚清桐的房门重重关上,嘴角不自觉扬起。她飞速回到小厨房,拿出早就备好的材料煮粥。
郎君今日舟车劳顿,又与夫人闹了矛盾,此时正是好时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个机会还不知何时会来。
等粥煮得差不多了,冬凝又对着水缸整理自己的仪容,她特意扯松了衣领系带,露出小片雪白的锁骨,又掐了三朵栀子,两朵戴在头上,一朵在两腕间摩擦。
书房亮着灯,宋云鹤正在泼墨挥毫,字迹却比平日狂乱三分。他想借助写字来分散心中烦闷,却觉得更加烦了。
冬凝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故意让托盘上的瓷碗轻碰出声。
“郎君,奴婢熬了安神粥,可要用一用?”声音特地比平日软了三分,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像是春日里拂过水面的柳枝。
门内,听到小丫鬟声音的宋云鹤的笔锋一顿。他这才惊觉自己从晨起便在马车里颠簸,只胡乱用了些糕点垫腹,此刻被这一声提醒,胃里顿时翻起一阵空虚的灼烧感。
“进来。”
小丫鬟推门时故意放慢了动作。她半垂着眼睫,碎发从鬓边垂下几缕,在烛光下格外恬静温柔。
也不知怎地,宋云鹤竟在她身上看到了青梧的影子,当初她也是在他熬夜苦读时,端来这么一碗安神的粥。
“放下吧。”
他垂下目光,心中不禁自嘲,当时未曾珍惜,现在却想起来了。
正当宋云鹤开口想让她放下粥碗出去时,又嗅到一阵清冽的栀子花香。这香气让他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乌云。
他再次抬眼望去,这次看得仔细了些,小丫鬟今日的发髻松散,两朵栀子花斜簪在鬓边,衣领不知何时松开了寸许,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
这装扮太过刻意,宋云鹤眯起眼睛,视线扫过她那轻颤不安的睫毛,一瞬间了然。
他不禁嗤笑道:“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这声笑里嘲讽的意味太浓,冬凝的心霎时间坠了下去,可事到如今,她已然没了退路。若是不成,日后被夫人知晓也是要被发卖的。
沉默了两息,冬凝缓缓抬头,眼中蓄着的泪水要落不落:“奴婢...奴婢只是想关心郎君一二……”
见宋云鹤没有打断,冬凝继续道:“以往夫人对郎君关怀备至,自然没有奴婢的用武之地,可近来奴婢观夫人态度陡然大变,郎君颇受委屈……”
若是说旁的什么,宋云鹤只会不屑一顾,可冬凝这话却又叫他想起了青梧,连一个丫鬟都发觉出这样大的差距了吗?
见他面上有动摇之色,冬凝趁机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奴婢自知卑贱……可方才见郎君从外面回来,夫人连理都不曾理……”
这一句又像把刀扎进宋云鹤心口。他眼前又浮现青梧为萧霁整理衣裳的画面,两人言笑晏晏的画面,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冬凝痛得轻呼,却更贴近他:“奴婢仰慕郎君已久,只是想关心郎君而已……奴婢不要名分……”
不得不说,这正是宋云鹤最喜爱的模样,温柔,和顺,体贴他,关心他。
再想到白日里的奚清桐……
蜡烛噼啪地爆出了个灯花,宋云鹤凝视了冬凝几息,动了动被冬凝摁在胸上的手,倏然一笑。
“好啊,那你脱吧。”

鸳鸯帐内暖意融融,被褥翻动似红浪起伏。
小半个时辰过后,发泄完毕的宋云鹤拾起一件衣裳穿上,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看都未看床上的冬凝一眼,只淡淡说道:“穿好衣裳,出去。”
冬凝呆坐在床榻上,难以置信地望着宋云鹤冷漠的背影。她本以为今夜之后,至少能得到个通房的名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给。
“还不走?”宋云鹤头也不回,声音里透着寒意,“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要名分么?”
冬凝浑身一颤,慌忙抓起散落的衣衫往身上套。她手指发抖,衣带系了几次都没系好。
“记住,”宋云鹤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冷声说道,“今晚的事若传出去半个字……”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冬凝扑通跪下,额头抵地,“奴婢绝不会说出去……”
宋云鹤摆摆手,冬凝这才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房门关上的瞬间,他手中的瓷勺“当啷”一声砸在碗里。
这碗粥的温度正好,不烫不凉。宋云鹤却吃得不是滋味,放纵过后冷静下来的他,又自觉太过冲动——吏部授官在即,现在还不是和奚清桐翻脸的时候。
至少……至少要等到他的官职尘埃落定,等他的仕途步上正轨。
可想到还要被人掣肘一段时间,宋云鹤自嘲地笑了笑。“呵……”他垂首继续搅动那粘稠的粥,一口又一口地咽下去,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最后甚至有些狰狞。
好在宋家本就仆从不多,冬凝借着夜色掩护,一路小跑回到后花园的排房。进屋后立即反手关上门,连灯都顾不上点,就急急忙忙褪去衣衫,就着铜盆里的凉水擦拭身子。
正擦拭间,忽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冬凝心头一跳,险些打翻水盆。
“冬凝姐?你怎么不点灯啊?”是同屋的小丫鬟翠儿,声音里带着疑惑。
冬凝慌忙扯过衣衫掩住身子,心跳如擂鼓:“我……我想着省些灯油。”
“咱们这个月的灯油份例还剩大半呢,何必这么省。”翠儿边说边摸索着桌上的火折子,“我点上吧,这么黑万一磕着碰着……”
“说了不用!”冬凝突然厉声喝止,语气中透着几分焦躁。
翠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火折子差点掉落。
察觉到自己态度不妥,冬凝又压下惊慌缓和语气:“你要拿什么东西就摸黑拿吧,何必点灯?我马上就擦好了。”
见冬凝执意不点灯,翠儿只好摸黑去拿自己放在床上的衣裳。排房狭小,翠儿难免经过冬凝身后,她的鼻子忽然动了动,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好似在哪里闻过,但又想不起来。
最后翠儿还是把这事抛到了脑后,拿着衣裳出去了。
几日后,吏部为今科进士授职,名单刚一公布,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状元徐怀钰被授予秘书省著作郎,正八品,掌修国史,并进入翰林院担任知制诰,负责起草诏令。
榜眼外放担任通判,也算正常。翰林固然清贵,但若从外官做起,以后晋升速度更快。
可探花宋云鹤是怎么回事?
他被授予秘书省校书郎,正八品,掌管典籍,若只是如此也属正常,可他怎么也进入翰林院担任知制诰,执掌起草诏令之职?
诏令一出,京城哗然,不过很快宋云鹤的背景便被有心人透露出来——
荆州刺史的女婿,背靠奚家,怪不得能得此职位。
但聪明人还是看出了更深的门道:谁不知道奚建安还有一个女儿是废太子侧妃?如今陛下还让宋云鹤享受与状元同等的待遇,到底是因为奚建安依旧深得圣心,还是为了废太子?
一时之间,朝中再次暗潮涌动。
宋云鹤回府路上特地去了珍宝阁一趟,买了最时兴的金簪带回去。
他与清桐已经闹了几日别扭,可今日能授知制诰也是沾了奚家的光。眼看岳父仍受圣恩,他自然要想办法缓和关系。
宋云鹤踏入府门时,手中锦盒沉甸甸的。他深吸一口气,朝正院走去。
“夫人呢?”他轻声问廊下的丫鬟。
“回郎君,夫人在屋中。”
看着紧闭的门扉,宋云鹤不敢贸然进入,便请金珠进去代为询问。外间的动静早已被屋内人知晓。
奚清桐立马起身走到外间跳起舞来——这也是特地为宋云鹤准备的。他们已冷战了几日,今日又逢授官之日,她主动示好一二,宋云鹤难道还会继续对她冷脸吗?
宋云鹤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
奚清桐身着轻纱舞衣,正在厅中翩然起舞。他推开的门扇正好为她洒下一道光,让她成为昏暗室内最明亮的存在。
女郎舞姿曼妙,旋转时裙裾飞扬,腰间银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清泠声响里,她已踏着莲花碎步飘至眼前,广袖如流云倾泻,再配上那一张色若春晓的面庞,让宋云鹤怔在原地。
这一舞让他再次想起奚清桐为何是名动京城的女郎: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再加上数一数二的相貌,堪称无数郎君的梦中神女。
那神女如今就停在他面前,微微喘息着看向他:“这支舞我练了许久……就等着今日跳给郎君看,博郎君一笑。”
美人美景,又逢喜事,先前的隔阂顿时消去大半。宋云鹤心头一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拥住奚清桐,主动道歉:“是为夫糊涂,还望夫人原谅。”
他将锦盒递上:“这是珍宝阁新到的金簪,还望夫人喜欢。”
奚清桐打开锦盒,眼中闪过惊喜。那是一支金簪精致非常,上面镶着硕大的珍珠,十分美丽。
“我为你戴上。”宋云鹤柔声道,奚清桐娇羞点头,垂首间眼底却闪过一丝轻蔑。
等金簪戴入发髻,奚清桐才问起宋云鹤授了什么官,虽早有预料,可正真得知他的待遇与状元相同,奚清桐瞬间笑容满面,眼中的自得再次浮现,忍不住嗔道:“哼,表哥此前还那样待我……”
还不是她的功劳?
她以为此事嗔怪无伤大雅,可宋云鹤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暗芒,不过他并未表现,只垂下头又温言软语地道歉。
这般态度让奚清桐十分受用,心情一好便送上红唇,两人很快便入屋中共赴巫山云雨,两人隔阂似乎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只是完事过后,床上女郎点了点男人的胸膛,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听清话语的男人面色一滞,随即讪笑解释道:“盖因前两日与你闹矛盾,彻夜难眠,难免精神不济……”
可随着话语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张小家碧玉的脸。

随着边境战报不断传来,边境匪患之事又重新提上议程。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兵部尚书手持最新军报,沉声禀报:“陛下,探马已确认,北境流寇确为匈奴精锐伪装,还请陛下定夺。”
户部尚书出列道:“陛下,匈奴既不敢明目张胆犯边,只敢伪装滋事,说明其尚未做好全面开战准备。臣以为派一员大将坐镇边关震慑即可,不必大动干戈。”一旦开战,他户部便要出血。
兵部侍郎立即反驳:“此言差矣!正因匈奴尚在试探,更该重拳出击。若任其得寸进尺,恐酿成大患!”
萧元成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几位皇子:“众卿以为,该当如何?”
文王一派的大臣立刻出列:“臣仍认为应当派武王殿下即刻出征!”
武王冷笑一声,不过即便文王死咬他,他也不打算再与文王纠缠,那样只会浪费口舌,转向站在文官队列中的宁王道:“三弟入朝历练多年,不如由三弟随行出征,震慑北境?正好可以亲自督办军需,调度粮草。”
若是以往,调度粮草也可从中捞一把,可宁王也不是傻子,现在要为了银子出了京,很大可能就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萧霏垂首暗骂又把此事牵扯到他身上的,连忙出列:“眼下正值麦收时节,户部正全力筹备夏税收缴,儿臣实在分身乏术。况且儿臣从未上过战场,武力不如大哥,计谋不如二哥,倘若前去,恐怕并不能起到威慑作用。”
这话停在其他皇子耳朵里,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谁不知以前萧霏最是嘴硬,总称自己文武不输上面两位大哥,现在倒是谦虚承认了。
见上方皇帝神色莫名,未有回答,萧霏心中一颤,扫向兄弟。
兄弟们各个神色不安,唯有安王唇角带笑,盖因他天生体弱,便是朝中将军都死了也轮不到他。
宁王神色抑郁。最后,萧霏看到了角落的英王身上,随即抱拳举荐道:“儿臣认为五弟年轻力壮,文武皆是不凡,又刚及冠,初入朝堂,不如叫五弟去边境历练一番?以后也好为父皇分忧。”
谁让他的母妃家世平平又只是个昭仪呢?
终于听到这句话,萧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虽早就预料到若是父皇迟迟不做决定,这战火定是要烧到他的头上,可这才是第二次朝议。
不过这也是机会,他蛰伏多年,如今正是崭露头角的时候。英王不觉得以他现在的实力可以压过上面羽翼丰满的兄长,倒不如去边境历练一番,说不定回来就能渔翁得利。
英王萧霆沉稳出列,拱手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可萧元成仍旧不满意,他岂会看不出老五是无奈被逼所至?皇帝目光阴沉地扫过下首朝臣,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此事。
他已经年过五旬,即便他不想承认,他也知道自己当不了多少年皇帝,若是在位最后这些年里出了什么丢失国土的丑事,那他以后怎么在青史上做一代明君?
所以既然边境匪患实乃匈奴伪装,必须调遣名将重臣去边境震慑一番。
“准。”
这边英王点兵点将,携带粮草准备出发,另外一边种田的萧霁也到了要育种的时候。
河东村的里正协调能力不错,还未想好如何分地就已经组织村民除草翻地了,又因男女皆有地可分,村中妇女的热情高涨,竟然未要半旬,村民便翻出了几十亩地。
萧霁这边也没闲着,河东村村民要翻种自己的地,他便请了更远一些的河西村村民来帮他们翻自己的地。
因着先前已经答应了村民提供种子,一亩地育秧至少也要六到八斤种子,占城稻又只有三百斤,他们自己种地便要用掉两百斤,剩下的根本不够分。萧霁便让富贵去外面买了两千斤良种,到时候分给河东村村民,等收获了粮食,归还对应重量稻种即可。
看着河东村村民干得热火朝天,河西村村民暗自嘀咕,虽然也有些眼热,但谁知道这权贵说话到底算不算数呢?
最后一个个还是把话憋在了心里,打算看看河东村到底能不能真的种上地,收获自己的粮食。
大部分土地的杂草可以稍后再翻,先弄好的几亩地要先育苗。育苗那日,善善正好从京城过来拜访,一进行宫就瞧见行宫庭院中摆上了好几口大水缸,往里一看都是稻种。
青梧正指挥着富贵将稻种倒入水缸,见善善来了便招呼她先进去坐。
“外面日头大,别把你晒黑了,先进去坐吧。”
善善却摇了摇头,好奇道:“我成日在家养花,还未见过怎么种稻呢,便让我瞧瞧吧,说不定能学到什么。”
闻言,青梧便也不催她进去了,想着萧霁与她说的话又说给善善听:“这是从户部要来的交趾占城稻,稻种优良,生长时间短,耐旱涝又高产,且听说虫害也要比咱们这地方的稻种少些。先前户部只将此稻种给高门大户耕种,郎君打算将此良种推向全天下。”
善善蹲下身,捻起几粒稻种仔细端详,又拨开看了看,不禁问道:“青梧,这占城稻当真这么好?”
听她这么一说,青梧身子一顿,“这话怎么说?”一旁往水缸里倒种子的富贵也停了下来。
“我虽不种稻,但种花。”善善将稻种放回布袋中站起身。
“就说蔷薇,蔷薇有数十种,有的蔷薇开花多,但香气淡、花期短;有的蔷薇花大、香浓,但容易生病、不耐寒;还有的蔷薇花大、香浓、耐寒,但只开一季花……总而言之,就没什么十全十美的品种,这占城稻就这般好?适合全天下耕种么?”
见青梧若有所思,善善接着道:“你之前说占城稻只供应高门大户,大户贪婪,可这稻却未在京城风靡,必有其原因。”
听善善这么说,青梧也想起她游历多地,吃的稻米口感确有差异。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只看到了好处。”她转头对富贵道:“去请郎君过来。”她在粮种上的研究并不多,还是找萧霁过来听一听为好。

第126章 她觉得不公平
不多时,萧霁被赵通推了过来。善善面对这位前太子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听完善善的分析,萧霁也认识到他想的太过简单。
他蹙了蹙眉道:“我倒是知道原因,占城稻虽早熟耐旱,但米质较粗,口感远不如粳米,籼稻,是以那些大户不屑于种植。”
可已经有了这样的不同,难道就没有其他不同么?在场的人不由得深想了下。
“那这样,这稻便不好贸然推行了……”青梧的心也沉了沉,不禁看向少年,这可是他刚刚树立的志向呀。
瞧见两人皆面色沉沉,忧心忡忡,善善不由得有些不解,忍不住道:“这问题也不大,培育几年不就好了?”
这话说的太过轻松,青梧和萧霁同时抬头看向了她。
善善看着那几双闪亮的眼眸,不禁后退了一步,有些慌道:“怎……怎么了?”
萧霁定定地看向善善,那目光有些格外的炙热,“培育?”
好在善善能感受到这目光中并不参杂其他意味,又说到她擅长之事,便还算镇定道:“是啊,我养花时经常这样。比如想要花期长又漂亮的蔷薇,就把花期长的和花型好的种在一起,再用杂接之术,一代代选育,总能培育出更好的品种。”
青梧也有些明悟:“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占城稻和本地稻种混合种下?”
“是,也不完全是。”善善边说边思考,话音也渐弱,已然想到了不妥之处。
“蔷薇花一年三季可开,且花大,给两种花雌雄配育较为简单……”说到这雌雄配育之法,善善面上闪现一丝羞赧,不过为了更好地解释,她还是强行镇定道:“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把花掐下塞到另一朵花里去……”
“但是稻不一样,稻花太小,无法强行雌雄配育,且结种之后还要棵棵选育……实在麻烦……”
善善说的浅显易懂,青梧和萧霁也能听明白,二人也理解了这法子的难处,这稻按亩来种,数多花小,怎能一一雌雄配育?
萧霁握紧了轮椅扶手,可知道了可以选育,他又怎愿意放弃?不禁问道:“若是不强行雌雄配育,只任其自然生长,待稻子成熟时,单独拣选美种,这样可行?”
少年神色中的期待太过明显,善善也不忍否认,“可行,但即便如此也需数年,年年选育,方可留下稳定的良种,只是这样选育实在费时费力……”
话还未说完,已被萧霁打断,“不怕费时费力,此事功在千秋,非一时之利,若能结合几种稻之所长,亩产高而味美,适合天下耕种,那将能造福万民。”
善善望着萧霁熠熠生辉的眼眸怔住了,对萧霁的认识终于踏入了容貌之外,一时五味杂陈。这样跌落泥潭还记挂天下的人应该在那储君之位上啊……
她愣怔之时,萧霁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布袋前,抓起一把稻种任其从指缝流下,看着这些稻种,他轻声道:“三年也好,五年也罢,总要有人开这个头。林娘子,你可愿助这万万生民一臂之力?”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