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嫡姐逼换夫?她转身母仪天下by银台金阙
银台金阙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关灯
护眼

“既然宋夫人亲自下帖,我自然要好生招待。”
奚清桐收到回帖时,正对镜梳妆。她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抚过精致的回帖:“瞧,这不是成了?”
金珠在一旁奉承道:“夫人出马,哪有不成的事。听闻那徐夫人不过是商贾出身,即便身为状元夫人也未有高门贵妇结交,夫人乃奚家女,她自然迫不及待。”
奚清桐轻哼一声,心情显然极好:“去库房取那套雨过天青的茶具来。”她吩咐道,“再去备些江南时兴的点心。徐家出身江南,想必会喜欢。”
丫鬟迟疑道:“夫人,那套茶具可是御赐的……”
“正因如此才更显诚意。”奚清桐抿唇一笑,“徐状元如今圣眷正浓,若能结交,对表哥仕途也有裨益。”
吩咐完这些,奚清桐又从妆奁中取出几支金簪:“明日就戴这些吧,”她顿了顿又道,“去把我新做的那件云锦裙取来,明日就穿它赴约。”
虽是结交,却不可一味放低身段——世家与商贾,终究地位有别。若太谦卑,反叫人小瞧。
翌日清晨,奚清桐精心梳妆,锦衣华服,对着铜镜左右端详,确保每一处都妥帖,这才带着两个丫鬟乘着轿辇来到徐府。
见徐府早有两位丫鬟在门前等候,奚清桐含笑点头,心中受用,心道这徐家倒还算知礼,却不见接引丫鬟垂首压下的唇角。
踏入徐府,奚清桐忽见院中到处都是花盆,各式各样,约摸有百种,虽放置得当,却太过繁多,与其说是官员府邸,不如说是花商之家。
尤其是前面那几盆,怎么瞧着好像有些眼熟?
她不禁蹙眉,心中暗道:徐家果然是新贵,缺了世家底蕴。如此思索,心中便又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自傲。
等到了会客厅前,奚清桐收回思绪,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款款而入。
然而当她看清座上之人时,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
与之相同的还有她身边的金珠。
这徐夫人好像有些面熟啊……

第131章 装失忆
若是以往,奚清桐自然不会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可她换做了青梧,并不敢像从前那般随意在旁人面前出现,恐曾经熟识她的人认出了她。
这交际一少,接触的人不多,那偶然碰见的便也有些印象了。再加上善善是这些时日唯一主动“冒犯”奚清桐的人,故而奚清桐还真记得善善。
她身后的金珠也立即变了脸色,可这叫她怎么说呢?说堂上这位状元夫人曾经捧着花亲自到了宋家门口?还是认识青梧娘子,真正的宋夫人?自家夫人还曾背地里嘲讽人家上不得台面?
众目睽睽之下,金珠找不到方法提醒,只得紧紧盯着自家主子,希望主子不要说出什么让徐夫人不高兴的话。
可奚清桐越看眼前这位徐夫人越觉得眼熟,半是寒暄,半是试探道:“徐夫人瞧着好生面善,我们好似见过一般,这是不是就叫缘分?”
再看奚清桐这张脸,明明和青梧还是一模一样,可善善已经能够一眼辨出了,并非因为她浑身锦衣华服,珠光宝气,而是那份气质。
即便奚清桐今日是打着拜访结交的幌子,可她的身段却一点也没放下来,眼中的傲气依旧。
真可惜,有这样相貌的女郎,竟然是个黑心肝的,善善又一次认识到好友青梧的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夫人请坐。”
善善面色淡淡,抬手请奚清桐坐下,目光瞥见奚清桐身后丫鬟紧张的面色,她心念一转,忽然换了个想法。
她本打算装作不认识青梧,可第一次去宋家时已在这丫鬟门前表露自己认识青梧,这条路定然是行不通了。不过看奚清桐这表现,应当还不知自己认识青梧。
那么……
善善的表情一变,故意把手中的杯子半轻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还轻叹了一声,让奚清桐的心微微一跳。
“宋夫人,我以为你已经不想与我继续交往了。”
见下首奚清桐面上浮现疑惑,还未反应过来,善善又故意别过头去不看她,面上显现伤心愤怒之色,口中怨道:
“你我与上林苑初识,又聚与状元楼,我以为我与你已是友人,可我驱车登门,你却将我拒之门外,上次在织锦坊意外相遇,你也装着不认识我,难道不是不愿与我交往了吗?”
话说到这种份上,奚清桐哪里还不明白,这徐夫人早就与青梧相识了,而自己前两次竟然把这徐夫人拒之门外!
奚清梧怎么会认识这徐夫人!她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
奚清桐差点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不过她装了这么多年温良淑女,演技精湛,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如今自己就是“奚清梧”,奚清梧认识的?现在也是她的了。
只是一刹那,奚清桐便想好了借口,她忽然捂住了额头,面露痛苦之色:“徐夫人恕罪……前些日子我不慎摔倒,撞到了头,许多事都记不清了……”
她虚弱地靠在椅背上,眼中泛起泪光,“难怪我总觉得与夫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具体情形……”
听到这个借口,善善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惊讶:“竟有此事?”她连忙起身,关切地走向奚清桐,“难怪那日在织锦坊,你对我那般冷淡。”
见善善信了她的话,奚清桐眼中浮现一丝笑意,这徐夫人当真单纯。
而后顺势握住善善的手,声音哽咽:“都是我不好,让夫人误会了。自从摔伤后,连夫君都说我性情大变……”她偷眼观察善善的反应,“若不是今日拜访,我怕是要错失夫人这位友人了。”
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若非她早一步发现端倪,说不定今日还真会被她骗过,善善压下心中恶心,配合着演戏,恶趣味地故意叫出青梧的名字。
“原来如此!我就说青梧你怎会突然对我那般态度。”
果不其然,对面的人身子一僵,可还是露出了完美无瑕的笑容,勉强道:“是……是这样的,还望夫人莫怪。”
奚清桐压下心中的不适,亲热地拉着善善在她身边坐下,“不如夫人与我说说,我们是如何相识的?也好帮我找回记忆。”
见她想在自己这里打探消息,善善也装作不知,大略地将前两次的事情说了,当然掩去了很多,比如有关萧霁的部分。
而后便话锋一转,“从前之事并不重要,或许伤好了就想起来了,你这伤,可请太医看过了?”
奚清桐连忙摆手:“看过了看过了,已经好多了。”她急于知道更多与“自己”有关的事并设法拉近两人的关系便佯作感叹:
“状元楼……那日你我夫君,可是风采无限啊。”
想起那日情景,想起她看到的那一幕,善善也感叹道:“是啊,当时你还不想要那朵绿芍药,可最后还不是扔下去,宋探花也抬手接了去?真是郎情妾意,堪称佳话。”
同在窗前,青梧与宋云鹤的互动自然也落在了善善的眼中,那时她还感叹两人是神仙眷侣,谁晓得宋云鹤内里是那样薄情寡义的人?现在她故意把此事说出,就意图挑拨离间,也好叫友人出一口气。
善善暗暗觑向奚清桐,打算看看她反应如何,最好回家就与那宋云鹤大吵一架。
奚清桐也依稀记得交换那日宋云鹤的幞头便戴着一朵绿芍药,原来就是出自徐夫人之手,等听到青梧掷花,宋云鹤伸手接下这种郎情妾意的画面,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不悦,后来那朵花去了哪里?
哦,被她踩在了脚下,那没事了。
心情大好的奚清桐面上浮现笑容:“那朵花一直簪在郎君的幞头呢,还要多谢夫人赠花。”
这笑容灿烂地叫善善不由得心头一滞,怎么还高兴起来了。不过一招不行,还有一招,她才不想让奚清桐这样开心。
善善本性善良,却也不是愚善,本着为青梧出气的想法,她眼眸一转便热情道:
“你曾经同我说你也爱种植,下次若能来我家一定要与我体验一番,正好今日我有一批花儿需要换盆,修枝,这下可有机会了。”

第132章 善善的戏弄
奚清桐听得脸色发青,暗骂青梧自讨苦吃,就爱做这些下人做的事,但为了维持人设,只能干笑着附和:“是……是吗?那……”
没给奚清桐找借口的时间,善善已经反拉住她的手,迫不及待道:“别说那么多了,这事你不是期待了很久了吗?快去吧!”
见奚清桐面上还有犹豫之色,善善便佯作失望道:“你若不喜欢的话就罢了,可惜我好不容易找到志同道合之人……”
脑中浮现自己对宋云鹤夸下的海口,奚清桐强撑着笑容道:“怎会不喜欢?只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特地穿来的锦衣,和精心保养的手,“我……”
她何时摸过泥土那种脏东西?她都穿着这样好的衣裳了,适合做那些事情吗?
奚清桐定定地看着善善,希望眼前这位徐夫人能意会她的言下之意,可徐夫人圆眼清澈见底,天真无邪道:“哎呀,衣服洗洗就好了。”
而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后院走,“难不成家里还没个洗衣裳的丫头么?”
奚清桐语塞,这是洗洗衣裳的事么?难道看不出她的衣裙是什么布料做的么?这个念头刚在心底升起,她又想起这位徐夫人的出身——商贾之家。
她一口气差点背了过去,这徐夫人许是真看不出来,真没见过。
思索之间,奚清桐已经被善善拉到了后院,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若说前院花盆还摆的错落有致,后面的花园的就像是还没建造好一般,好大一片光秃秃的泥土地,还隐隐传来有些奇异的味道。
更叫奚清桐崩溃的是,徐夫人指着那摆在地上一溜的花盆,约莫有几十个,而后看向她道:“这些都是要换盆的花,你不会,我教你。”
“来,先换这盆牡丹。”
善善塞给她一把铲子,热情地示范,“要先把盆内的泥土挖松,而后把牡丹拽出。”
见奚清桐僵硬地接过铲子,她垂首掩去唇角笑意,又一本正经道:“而后把旧土全抖干净,再添新土……”
她故意抖动,把泥土甩得四处飞溅,站在她身侧的奚清桐自然不可避免。
很快那华美的裙子上就沾上了泥土,可这还不是最叫奚清桐受不了的,她眼睁睁地瞧着那牡丹根下掉出了一只扭动的虫子。
“啊!有虫子!”
奚清桐失声尖叫,善善憋着笑,一抬头便讶然道:“青梧,你连这个都忘记了吗?这是蚯蚓啊,松土的好帮手呢。你以前最爱逗它们玩了,说它们摸起来软软的……”
“是……是吗……”奚清桐脸色发青,心中疯狂斥骂孪生姐妹怎么会喜欢玩这种东西!简直叫她头皮发麻。
“你来试试?也许摸一摸就想起来了?”
奚清桐愈害怕,善善便愈高兴,当即就捡起蚯蚓送向她,吓得奚清桐连连后退,恨不得当场逃跑。
可为了维持青梧的人设,她还是强行止住脚步,转而走向另一边,讪笑道:“不必了,不必了,我来帮你换土,我换土……”
不到一刻钟,她华贵的衣裙就沾满了泥土,精心保养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垢,鬓边流下汗水弄花了她精心描摹的妆容。更糟的是,她皮肤开始发痒。
偏生她还不能说出来,真正的奚清梧以前就和泥土打交道,是不可能发痒的。
“青梧,你怎么停下来了?”善善故作关切,“还有十几盆等着呢!”
奚清桐忍了又忍,终于撑不住了:“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
“这样啊……那你先回去吧。”善善失望地叹气。
正当奚清桐松了一口气时,忽听她又道:“那改日你一定要来!我自己调制了一批粪肥,你说过最喜欢研究这个的!那粪肥一定能叫你想种的药材长得很好!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看看?”
奚清桐闻言,脸色瞬间大变,原来鼻尖闻见的那股怪异味道是大粪?!
可她还记得自己现在是“奚清梧”,便只能强忍着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不用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奚清桐已经极为难受了,可善善依旧当作不知,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继续添油加醋道:
“你上次不是说想看看吗?我用的都是好材料,马粪、鸡粪、还有鱼肠.……”
她每说一句,奚清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奚清桐此刻只想尽快逃离,连连摆手:“下次再看,下次再看……实在是家中有事……”
到了这个份上,善善也不好再逼,免得奚清桐看出端倪,也免得逼急了,下次奚清桐不敢再来,便道:“那我送送你。”
而后热情地挽住她的手臂,故意将沾满泥土的手在她衣袖上蹭了蹭。
“下次再来啊,你果然是我的知己,京中与我有相同爱好的人不多了,她们都爱附庸风雅,我才不爱和她们玩。”
快要忍无可忍的奚清桐刚准备抽回手臂,听到这一句又强行忍了下来,短短的几十步距离,奚清桐竟觉得走了几日那么久。
一到徐府门外,她迅速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提着裙摆仓皇而逃,连基本的告辞礼都忘了行。
待马车走远,善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此时仓皇逃回马车的奚清桐,正疯狂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恶心的浑身发抖:
“果然是商贾出身,上不得台面,都当了状元夫人,还爱玩弄花草,做着不体面的事……我那孪生姐妹也是,真是臭味相投!”
回了府邸奚清桐便迫不及待地洗了澡,很快便累的睡了过去,她以前哪里干过这么多的活?
等宋云鹤回来,奚清桐已经沉睡,他便温声对金珠道:“既然夫人已经睡下,那我就不打搅了,今晚我去睡书房。”
金珠不禁心头一暖,接着进屋服侍了,却不知宋云鹤回到书房后,很快又有一道身影进去。
有一就有二,冬凝送上门,宋云鹤也不拒绝,只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泄露出一点声音。

第133章 促狭夫妻
徐怀钰刚踏入内院,就听见妻子银铃般的笑声从花厅传来。他唇角不自觉扬起,快步走进去:“夫人今日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善善见夫君回来,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前去:“你可算回来了!”她拉着徐怀钰坐下,绘声绘色地将今日戏弄奚清桐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是没看见她那副狼狈样子,连走路都在打颤。”善善笑得前仰后合,“就她还想装作青梧,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徐怀钰听完,忍俊不禁地摇头:“不曾想夫人还有如此作弄人的兴致。”
闻言,善善立刻抬眸看向他,下颌一抬,“怎么了?难道不能捉弄她?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善善撇撇嘴,“她那样薄情寡义之人,受这些教训还算轻的呢。”
徐怀钰连忙摇头,他哪里会因为这个生气,宠溺地捏了捏善善的鼻尖:“她是该受些教训,夫人有兴致,为夫自然要配合一二。”
既然信了那箴言,他便天然是废太子一党,以后指不定还要刀锋相见,现在这点不痛不痒的作弄算什么?
他唇角一扬,“既然夫人有意下次继续戏弄于她,那我明日去翰林院时,自当给那宋云鹤好脸色,如此一来……”
夫妻俩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第二日善善便迫不及待地出城打算将此事分享给青梧,徐怀钰也去翰林院上值,到了班房刚坐下,宋云鹤便也从门外进来了。
宋云鹤如往常一样向徐怀钰点头示意,本以为徐怀钰也会向往常一样对他颔首便不再言语,却不想今日徐怀钰不仅点头,还开了口:“宋大人今日气色不错。”
徐怀钰唇角微扬,语气比往日温和许多,这可让宋云鹤一愣,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徐大人谬赞了。昨日内子去府上叨扰,承蒙尊夫人热情款待。”
听到“热情款待”这四个字,知晓内情的徐怀钰差点控制不住表情,这年头拉着人去干活也算热情款待了吗?但既然宋云鹤这么说,那他不配合就是他不识趣了。
“既然尊夫人也觉得愉快,那欢迎再来,不如几日后……?”
见徐状元笑容满面,这般盛情邀请,宋云鹤心中一喜,这夫人交际果然有用,连连点头,“那某就替夫人应下了。”
在宋家刚刚起床的奚清桐正叫小丫鬟给她捏肩捏腿,忽然觉得脊背一凉。
那边善善终于到了行宫迫不及待地将她做的好事分享给了青梧。
听闻她替自己打抱不平而故意叫奚清桐做了那么多脏活累活,也不禁笑出了声,开怀之余,她心中也涌动出一股暖流。
青梧拉着善善的手,“善善,你真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没想到善善能为她做到这种成程度,“真是不知道让我怎么谢你才好。”
善善却挤了青梧一下,调皮地眨眨眼:“谢什么?咱们可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而这也不只是为了你,她对我横眉竖眼的,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总是拿下巴看人,我也看不惯的。”
“下次她再来,我定要让她更难受。”
青梧忍俊不禁,轻轻拍了下善善的手背:“你呀,可别玩过火了。”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奚清桐性子高傲,若是发现你在戏弄她……恐怕会怀恨在心。”
“没事。”善善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自有分寸。再说了……”她狡黠一笑,“她现在可是顶着你的身份,就算吃了亏也不敢声张。”
“就算是告到了奚家,若非你的父亲愿意出面替她做主,旁人还能奈何的了我?”
郑夫人说到底也只是管着内宅琐事,但凡涉及官场,她也无权处理,而且她也没那心力因为这种事替女儿出头。
用什么由头?说自己女儿跟状元夫人种了几日花,恨上人家了?说出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至于怀恨在心,善善才不在乎,这世上不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还在乎多奚清桐一个?正好想看两厌才好。她只在乎青梧这等友人的想法。
听到善善这么说,青梧脸上又漾开了笑意,“这倒说的不错,父亲确实不会因此帮她出头,她也万万不敢在父亲面前露面,恐怕连想一想都不敢呢。”
不过这丝笑意也很快淡去,青梧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若是我不主动写信给父亲,此事最多瞒上三年,也不知父亲知晓此事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恐怕气的要背过去吧,有她们这两个胡闹的女儿,竟然敢背着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善善也跟着想了一下,若是她……这个念头只想了一瞬,善善便觉头大,立刻中断浮想。
她言不由衷地安慰友人:“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令尊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咱们先别提前焦虑了。”
谁想一语成谶,那封被藏在鞋垫下的信走过千里旅途正巧在今日到达了荆州刺史的府邸。
奚建安忙了一日的公务刚回到府邸便得知管家已经从京城抵达,心中不禁大喜,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便接过家书回到书房看了起来。
即便窗外蝉鸣聒耳,看着信中的内容,他也眉头舒展,连日来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几分。
看来情况并没有变得更加糟糕,太子虽然被废但性命无忧,桐儿也长大了,没有慌张作闹,清梧也和夫婿和睦,家中一切安好。
只是也不知怎么地,信中明明写的一片祥和,奚建安却始终无法彻底放下心来,心脏隐隐忐忑不安,拿着信的手都无意识地紧了些。
突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柳姨娘神色慌地闯了进来,她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却只道出了一声:“主君……”
她颤抖着抬起手,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笺。
“您快看看。”

第134章 奚父知道真相
见到柳姨娘如此,奚建安心里那点不安更甚了,可他是夫君,必须要稳住心神,便站起身迎了过去,温声询问:“何事如此慌张?”
柳姨娘定了定神,却不知如何说,只能双手奉上那封信:“这是……这是清棉写给妾身的信……主君您一看便知……”
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柳姨娘,奚建安接过信笺,垂首细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清棉那孩子写字总是这般端正,每个字的收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圆润。
可随着目光下移,那些工整的字句却让他的瞳孔收缩。
清桐竟然与清梧互换身份?郑氏默许此事?青梧现在在行宫受苦?清桐在做宋家妇?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中的信纸因胳膊颤抖而被晃得簌簌作响。
信中所写太过荒谬——他不禁侧看向柳姨娘,“这真是清棉写来的?她会不会是看错了?”
“千真万确,这封信还是清棉藏在给妾身做的绣鞋中才顺利送到妾身的手里。清梧娘子还在闺阁时,两个女孩儿经常同床共枕,亲密无间,怎会认错?”
柳姨娘垂首,似乎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咬着牙道:“这是妾身临走前与清棉的约定,若是在家中遇到什么难处就送一双鞋来,此事只有我们母女二人知晓,清棉绝不会拿此事胡闹。”
这言下之意便是她也对家中主母不放心,奚建安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
毕竟柳姨娘可是郑氏的贴身侍女,还是郑氏主动抬给他做姨娘的,两人难道不该信任有加吗?
柳姨娘读出这一眼的意思,她垂了垂首,无奈一笑,“这天下哪有不变的情谊?”
自郑夫人在她生完清棉后赏了她一碗避子汤后,曾经的情谊便已经有了裂痕了。
瞧见奚建安愣怔,柳姨娘话锋一转,催促道:“主君还是想想此事该如何解决吧。”
闻言,奚建安反应过来,忍不住将信从头到尾再看一遍。
第一遍若是震惊,第二遍便是惊惧心痛了,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将信纸捏出了褶皱。
“不……”
奚建安有心说不可能,可真的不可能吗?
两个女儿虽然都是夫人亲生的,可毕竟其中一个丢失了十年啊,那是十年的光阴。即便是奚建安自己都知道他对两个女儿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清桐长在他的膝下,这是时间酝酿出的亲情,那是疼爱。清梧丢失在外多年,他更多的是心疼愧疚,这才促使他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
直到后来,清梧在家中生活了几年,那份疼爱才慢慢培养起来。
那他又怎么能确定夫人会公平公正呢?尤其是他还在家中亲眼见过夫人对二女不公的情况下。
他亲眼见过这个女儿受委屈,尽管每次撞见他都会上前说和调解,可他毕竟有政务在身,成日大多都在衙门,哪里能事事周全?只当是母女姐妹间的小矛盾,等日子长了,便能解开。
可奚建安万万没想到在他眼里不算太大的母女矛盾,姐妹之争如今却给她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便不是小女儿写信直言清梧是被二者威胁相逼交换,奚建安自己也会往这方面猜测。
可一旦这么想,奚建安对妻女这么多年的印象便粉碎个彻底。
清桐性子清高,娇生惯养不假,但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交换呢?那可是她亲姐妹!
他的妻子平日里最重规矩体面,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奚建安一直以为她算得上佳妇,可……做出此事,怎配的上那个词?
还有他那丢失多年才找回来的女儿,受到亲生母亲和姐妹的逼迫,又该怎样的伤心欲绝?她在行宫还好吗?
柳姨娘看着奚建安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眼中含泪,她便知道主君是信了。
她掩盖在裙下的手不禁摸了摸小腹,又捏着汗开口,煽风点火:“夫人偏心……您也不是不知道……”
“清梧娘子在外受苦多年,妾身不忍她如今还蒙受这等委屈。”
这是柳姨娘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奚建安面前说郑夫人的坏话。不仅仅是因为她对青梧真的有几分同情,还因着那份私心。
她如今刚过三旬,月信向来准时,可如今却已经推迟一个半月,她是生养过的妇人,心中已经了然。
柳姨娘之前也绝了再生育的念头,主君宽和,夫人对她也不算苛责,她有了清棉这个女儿,以后老了也有依靠,可谁让她如今又有了身子呢?
人的欲望是会因事情变化而改变的。她现在肚子里又有了孩子,虽然不知是男是女,但免不得要为之打算。
奚家的家财是有定数的,郑夫人作为正妻永远都要占大头,但若是这个夫人在主君心中的份量下降,那么就能多出来一些匀给她的孩子了。
想到此处,柳姨娘又焦急地补了一句:“委屈了清梧娘子事还算小,最重要的是这是欺君之罪啊!”
这真的关乎奚家安危,若是奚家倒了,那她和她的孩子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所以柳姨娘看到了信没多做犹豫便拿了过来。
最后一句终于让奚建安彻底从情绪中惊醒,他其实早就信了信里所说,只是不敢相信罢了,柳姨娘都想到的事,他怎么会想不到呢?
想到这胆大包天的计划,想到这背后的危险,奚建安猛地拍桌,笔架哗啦啦地摇晃成一片。
“备马!”他下意识厉声喝道,“立刻启程回京!”
柳姨娘急忙拽住奚建安的衣摆:“主君!您是一州刺史,怎能擅离职守?”
奚建安僵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最后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掩面,闭眼强行压下心中惊慌愤怒,“是我太着急了……”
可一想到清梧这个女儿的遭遇,他便羞愧难安。
“她们简直是肆意妄为,胆大包天!”
“主君切莫急躁,即便清棉不会胡闹说谎,但……说不定其中有所误会,不如先派心腹回京查探?若情况属实,再做打算不迟……”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