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嫡姐逼换夫?她转身母仪天下by银台金阙
银台金阙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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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杨大舅无意间提起的小名,青梧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烛光给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上镀上了一层蜜色,她就这么用那双漂亮的凤眼盈盈地望着他,唇边带着温柔明媚的微笑,萧霁的心控制不住地“砰怦”跳了起来。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实在是……他一时想不起来,竟然愣在了那里,好半晌他才想起幼时与母亲一起秉烛观赏的夜昙——美得惊心动魄。
他心头那最后一寸防线倏然破碎了,少年自暴自弃地想着,她想看就看吧。
不给她看还能给谁看呢?
他这一系列表情全然落在了青梧的眼里,从不愿到呆愣,再到最后红了脸。
青梧垂首一笑,已然不需要萧霁的回答,她掀起他的外袍,露出了一双腿,其中一只明显比另外一只粗了一圈。
青梧表情不变,先从他完好无损的右腿开始,褪去鞋袜,一切都好,当轮到左腿时,指尖刚触到棉帛,便察觉到他的身躯骤然绷紧,膝盖下意识地往回收缩。
抬眸一看,那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已经捏的发白,青梧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安抚道:“别怕,我会很轻的。”
她的声音像是汩汩的温暖,轻轻漫过他紧绷的神经。萧霁慢慢地放松下来,感觉到温暖柔软的掌心覆在他的膝盖上,他的膝盖渐渐不再抖动了。
接下便水到渠成,他看着青梧缓慢地卷起中裤,挽到他的膝盖之上,露出修长白瘦的脚,以及被木头夹板,帛布裹得紧紧的小腿。
即便帛布遮掩了大半,可从中蜿蜒而下青紫还是十分可怖,萧霁只瞧了一眼,便抬眼不想再看,却又被一声极轻的抽气声勾动情绪,他忍不住去看她的表情,想看她是害怕还是——少年倏然顿住,正对上青梧的眼眸。
烛光在她眸中跳跃,映得那抹心疼如此清晰,仿佛要将他满心的狼狈都融化在这温柔里。这一刻他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连带着他的脚被放入温水中都未曾察觉,直到那细嫩的指尖摸上了他的脚踝,萧霁才猛地一颤,回过神来。
女郎的指腹轻轻揉上他的小腿,她头也不抬地道:“按一按,活络一下血液,有助于恢复。”
可萧霁已经不大听得清她在说些什么了,只感觉那垂首呵出的气息拂过他的肌肤,让他的脚趾不自主地蜷缩。
水温裹着艾草的清苦漫上来,她掌心的软腻与指腹的肌理交叠,在他脚上,腿上轻轻按压,小腿上的隐痛似乎都在这按摩中渐渐褪去。
门外早已折回的赵通偷偷觑了一眼,望着自家主子眉宇间那凝了许久的痛楚慢慢消散,眼中也露出了温暖的光,再看那蹲身在地上为主子亲自洗脚按摩的夫人,赵通在心中默默发誓。
主子若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无论此后有多少旁的女人,在他心里,他只认这一位夫人。
室内寂静一片,只偶尔有些水声,青梧认真地按压着萧霁腿部和脚部的穴位,默默观察他的反应,最终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问题不大,只要好好喝药用膳,再辅以每日按摩,应当能恢复到七成以上,以后行走应该无碍。
她认真细致地给他按摩,不知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未曾有一刻移开。
少年僵硬的脊背早已在温柔的安抚中渐渐舒展,水波荡漾中,他情不自禁地开口道:“卿卿……”
他忽然开口,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那个时候,我很疼。”
少年的声音带着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求怜。
可青梧瞬间听了出来,她脑中应时想起那日的情景,骄傲如小将军般的少年最后却狼狈地躺在满是泥泞的草地上。
那会她为他包扎,即便是痛到呻吟,他也未曾说出一个“疼”字,可现在却向她诉说……
青梧仿佛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幼兽,在向她嘤嘤叫唤。
这叫她怎么受的了?

萧霁其中说完那一句便后悔了,他紧抿住唇,垂下了眼眸。
他说这些干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说这些软弱话。
屋内烛花“噼啪”炸开,于此同时,蹲在地上的女郎瞬间起身,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暖香,将他整个人拢入怀中,温暖和柔软一瞬间笼罩了萧霁,叫他瞬间僵直了身躯。
“我知道,我知道……”
可这还没完,女郎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兽,试图抚平他所有的委屈与不甘。
青梧缓缓地磨蹭着他的鬓发,声音带着遮掩不住的心疼,“你……可以说出来的,不必一直忍着,你也才十七岁呀……”
比她还要小半岁的少年,就是因为曾经是储君,连喊痛都不好意思说么?
听着这话,萧霁的睫毛剧烈颤抖,摆在轮椅上的手忍不住握紧扶手,这一句话如同一块大石落入他的心中,撞开巨大水花,涟漪荡开,久久不能停歇。
他是一国储君,所有人对他的要求都很严格,他理所应当地要保持最得体理智的模样,母亲去世,他可以伤心,但伤心超过两个月就被认为太过重情,性情怯弱,以至于不堪继承大统的言语都闻风而出。
再后来,他从马上坠落摔断了腿,他去跪求父皇,即便是他的亲生父亲也只顾着发怒,不曾过问他到底痛不痛。
他早已习惯将多数情绪深埋心底,习惯了装做冷静稳重的模样。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才十七岁,他可以说出来,他有说痛的权力。
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少年那些伪装多年的坚强轰然倒塌,酸涩的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小时候……”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母后也这样说过……”话一出口,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绷不住,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青梧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颤,将他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抵在他发顶,任他在怀中宣泄所有的脆弱。
青梧对萧霁这个反应毫不意外,仔细算来,自断腿到被废不过将将两旬而已,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收拾好自己的内心呢?
将心比心,她自己不是也没做到么?想起自己的苦难,青梧的眼底也涌现了泪光,一滴泪珠坠落,滴入某人的脖颈。
下一息她的腰上也环上了两只手臂,而后一点一点的收紧。
情绪至此,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紧紧相拥,烛火摇曳,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就像两人的心,透过躯体已紧紧相贴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许是铜盆里的水彻底变凉,又或是墙角的蛐蛐惊醒了她们,青梧擦着眼泪,她看着萧霁良久,看着面前那一双带着泪痕的眼眸,原本悲伤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高兴来。
她想,她先前见过害羞的他,现在又见到了哭泣的他,什么太子,什么储君,什么天皇贵胄,他也会流泪呀,他真的就是和她一样的,一般无二的少年人呀。
青梧心中陡然生出了些许安全感,也许,也许这样的他,会在她欺骗了他之后原谅她?
最起码少年人……是要好哄些的。
她的心中其实是一直惴惴不安的,她与奚清桐虽然是孪生姐妹,但换夫之事还是破绽百出,都不需父亲回来,便是奚家内院的奴婢都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出她们的不同来,青梧从来没有觉得这件事能瞒一辈子。
先前她不在乎废太子发现了会如何,这事是母亲和孪生姐妹逼的,被发现了该急的应该是她们,可现在青梧的想法变了。
眼前的少年比宋云鹤强得多,比他俊俏,比他脾气好,身体也比他好,青梧已经阴暗地认为宋云鹤是不举了。反观萧霁,今早虽只是匆匆一瞥,也瞧得出一二……不错,咳咳。
多方对比之下,她已经完全不想换回来了,自然也不想这件事败露。
她眼中有太多情绪变化,萧霁心情还未恢复平静便被她那灵动的眼神吸引了视线,那双眼眸时而伤感,时而害怕……最后还露出了让他也不由得心慌的神色。
吓得少年都忘记了自己的情绪,但念着她的好,他还是踟蹰着温声问道:“你怎么了?”
青梧这才从晨间的记忆中回神,不由自主地再次向萧霁的下腹瞥去一眼,不巧,这一眼又被萧霁捕捉,他的眉眼间的神色瞬间复杂起来,心情也陡然一转,拐了个大弯。
他定定地看了青梧两息,喉结涌动了几下后,红着脸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再怎么样,也得先擦完脚吧?先到床上去再说……”
青梧愣了一息,想了想,将之理解为萧霁想到床上和她继续夜谈,随即欢欣雀跃地点头,“好~六郎~”
毕竟现在她要努力博取萧霁的欢心,万一事情败露,他还可能原谅她,既然他有如此积极的意愿,她当然要尽力迎合。
经历刚刚一番事情,两人本就又亲近了一些,见她如此欢心期待,萧霁心中那一丝芥蒂也不自觉地被压下。
总是要尽作为夫婿的责任的,就是,夫人实在好面了些,对别人说的头头是道,自己却做不到。
口中总是说不想此事,可行动上却处处透露出来,想着方才夫人对他说的话,萧霁又垂首望向青梧语重心长地道:“卿卿,你也可以说出来的,不必忍着。”
正在替他擦脚的青梧迷惑地抬头,正对上一个面颊泛粉,眼眸含水的萧霁。
这水光,她记得是泪水吧,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

第59章 这样也太嫩了些
青梧甚至能看清他一绺一绺未干的睫毛,少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瞳孔里跳跃着烛光,好似一瞬间时间都停止了。
灯下看美人,现在轮到青梧看他了。
她不可避免地因为这种美貌愣怔了一息,连带着拭脚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握着那只脚愣了好一会儿。
对面的萧霁看青梧呆愣,以为她在装傻故作矜持,不禁又叹了一声,而后弯腰而下。
青梧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那张俊美的面庞俯身而来。
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越近,她便看出愈多的风姿,原本清俊的脸因那眼角的一抹绯红添了好些绮丽,分外引人。
等那张脸离她只有一拳距离时,青梧的眼睫扑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眸。
弯腰准备从她手中拿棉帛自己擦脚的萧霁在几乎要错脸而过时,瞳孔倏然放大。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那个意思吧?
这么…着急的么?
少年原本晕在脸上的薄红瞬间窜上了耳尖,可也只顿了仅仅一息,他的脸就实诚地转了个方向,在女郎的白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快到青梧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手中的布帛就被抽走,等她眼中的茫然褪去,少年已经在一个劲儿地擦拭着他自己的脚了。
他的头倒是垂的低低的,只露出乌黑的头顶出来,像是比她还害羞尴尬一样。
青梧心中那刚升起的惊诧羞怯瞬间化为了笑意,又气又笑,怎么亲个脸颊就成这样了?昨晚想的不是比现在要更厉害吗?
萧霁压根不敢看青梧的眼睛,虽然早就说服自己要尽夫妻义务,那是比亲吻更深入的事情,可他总觉得,亲吻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萧霁的眸中又多了一点羞惭。
其实对于生在皇家的男儿来说,三妻四妾是正常,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少见,奈何萧霁颇受母亲影响,杨皇后的父母,也就是杨公与杨夫人便是一生一世,无旁人插足。
“我很羡慕我的父母。”幼时的他常依偎在杨皇后膝头,听她轻声诉说。那时的椒房殿洒满阳光,母后抚着他的发顶,语气里尽是向往,“你外祖父一生只娶了外祖母一人,他们会在春日共赏海棠,秋日同捡落叶,连口饼子都要一起吃……”
她的脸上带着笑,只是笑着笑着便落寞道:“若是没有入宫,我大抵也会如此……”
那时母后说出这些话,他还觉得奇怪甚至有些不愉,进而反驳道:“可是,她们都说父皇很宠爱母后。”
杨皇后的笑容一滞,最后还是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你现在还小,以后就懂了……”
后来他日渐长大,亲眼目睹父皇对母后的态度变化,两人在一桩桩小事中日渐疏离,有了他都看得出的隔膜,他才清楚,爱与宠爱是不同的。
父皇和母后的爱与外祖父母的爱截然不同,真正的爱是不能容忍旁人参杂其中的。
目睹了这些,年幼的萧霁还暗暗发誓,若是不曾动心,便对所有妻妾一视同仁,若是动心,便要对动心之人从一而终。
可现在的情况竟然超出他当年的预想,本以为自己只会对一人产生悸动,可实际上自己见一个,爱一个,是个十足花心的浪子。
若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太子,他自然可以用荣华富贵来弥补,可现在他只是个断了腿的废人,竟还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实在是有悖他的初心。
可怜的少年实在被他的母亲和老师教的太好,太过纯粹,在旁人眼里无伤大雅的事情已经足以叫他内心难安了。
尤其这让他动心的两人还是一对孪生姐妹,这便让萧霁心中的背德感更加强烈了。
萧霁一边羞愧,一边却又忍不住被青梧吸引。
瞧着他再把头往下垂就要钻进地缝里了,青梧终于笑开了,方才的悲伤一扫而空,她起身托起了少年的面颊,促狭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两人的面颊这下完完整整地对在了一起,四目相对,萧霁躲也躲不来,只能被迫直视青梧的眼睛,望着她含笑的清澈眼眸,萧霁觉得自己更无地自容了。
两种情绪叠加,血液上涌,青梧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掌心感触的到的温度愈来愈高,都快能煮熟鸡蛋了,她猛地松开了手。
这下不用旁人言语提醒,萧霁也知道自己脸上该有多么红了,几乎在她松手的那一刻,他就接了上去,捂在了自己滚烫的脸上。
“你……我……”
许是实在窘迫,少年冒烟的脑袋竟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日青梧在马车上说的话。
“你是我的夫人,我……我亲一下怎么了?”
这句话说完,青梧就瞧着他短短时间内从窘迫迅速变得自然起来,甚至都快到理直气壮了。
他抬高了下颌,自以为占了上风,想找回场子,可那到嘴的话还是酝酿了好一会才说出来,“卿卿,你说是吧?”
青梧想,他应当是想做出霸气镇定的模样的。
像她看得话本里,郎君们都是要逼迫女郎们到什么树干处,然后强势地表达爱慕,她想,面前这个郎君应该也是想要这样的效果。
如果他的语气和神态能够更硬气,没有睫毛扑闪,目光游移的话。
这样显然太嫩了些……
奇异的震惊让青梧竟觉得她自己一个女郎才是游离花丛的风流浪子。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她的“经验”确实要比萧霁这个曾经的东宫太子多得多。
东宫储君,自小长在宫城里,能接触到的美丽女郎听起来应当很多,但实际上确是有限。大多都是他父皇的妃嫔,他的长辈,也有些宫女儿想要攀高枝,可杨皇后在时管得极严,杨皇后去世后,萧霁又有重孝在身,没有宫女想不要性命,过了两年,好不容易宽松了些,宫女儿还在蠢蠢欲动,皇帝就直接赐下了两门婚事,接二连三之下,竟没人得了机会。
青梧不一样,她自小在外长大,本就深受姥姥“熏陶”,再到后来风华初显,又到处行医,不知遇过多少男子,又有多少小郎君向她献过殷勤,各式各样,她见得齐全。
见到萧霁明明青涩的不行,还强装镇定的模样,青梧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六郎可真是……有意思。”

第60章 没穿衣服
女郎这般“肆意嘲笑”,少年自然也晓得自己的伪装被看穿了,那刚鼓起来一点的胸膛瞬间瘪了下去。
萧霁抿唇,就这么盯着青梧笑,半羞半恼的目光不但没让眼前的女郎停下,反倒是叫她笑的更欢了。
眼瞧着再笑他,少年真要恼羞成怒了,青梧忙哄道:“好了,好了,不笑了,咱们先上床。”
听着这哄幼童般的话语,萧霁一边恼怒,一边又心里又觉得熨帖,还没等他理清这古怪心绪,轮椅已被稳稳推到床边。
见他还有些愣怔,青梧又半开玩笑道:“六郎难不成要我抱你?”
她的目光刚在萧霁身上打量了两息,暗暗思考这个可能性,就被他带着羞恼的桃花眼一瞪,“我自己来。”
萧霁虽然断了一只小腿,但他的另一只腿还好好的,手也没断,他撑着扶手单脚落地而后侧身,脸上的羞恼在一瞬间退却,渐渐恢复了冷白。
青梧知道这是牵扯到伤腿了,她敛了笑意,屏息盯着他挪动的每一步,直到他稳稳撑住床框,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俯身去搬萧霁那条打着夹板的腿,却被他突然按住手背。对上她疑惑的凤眼,萧霁喉结滚动,别开脸咳了两声:“要先脱衣服。”话音落地,耳根已泛起薄红。
说起脱衣服,少年的脑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才的猜想,可现在打量她,似乎又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萧霁放在腰带上的手不由得凝滞了。
在青梧眼中,萧霁迟缓的动作,都成了不便自理的窘迫。
她并未多想,素手已轻巧地拨开他的手,指尖碰到他腰间:“别动,我来。”
系带在她手中三两下便松了开来,速度之快,又让萧霁恢复遐想。
果然,还是想的。
于是等青梧脱光了萧霁的外袍,询问他是否要脱中裤时,少年红着脸点了点头。
青梧依旧不做它想,毕竟昨晚他也是只穿着亵裤睡的,只当这是他的习惯。替他脱好衣裳,只余中衣,亵裤,又扶着他躺好,盖好被子,她才出去洗漱。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刚一出了宫殿,赵通就鬼鬼祟祟地进来了。
看见他,萧霁就没好气地笑了,刚才他的自作主张虽然结果合了自己的心意,但这人还是欠训,他刚想开口,就见赵通朝着他挤眉弄眼的凑过来了。
“我的祖宗哎!”赵通压低声音,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根了,“您可先别顾着训斥我了,方才夫人又是给您洗脚又是揉腿,这意思您还不懂么?”
他搓着手,嘿嘿笑道:“您仔细琢磨琢磨,这些粗活本该是我们下人干的,夫人偏要亲自动手——这不明摆着是夫妻情趣,要和您……”
赵通暧昧地眨了眨眼睛,那表情看得萧霁想揍他,但现在显然是仗着主子伤了腿,有恃无恐,眼瞧着主子的脸黑了,赵通立马哄道:“您可知道夫人看您那眼神?哎哟,就跟那枣泥糕似的,甜得很!”
听这话,萧霁很是受用,脸色稍缓,不过还是赏了赵通一记眼刀:“要你说这些?我自有我的分寸。”
话音甫落,萧霁就看到赵通的脸上出现了默然之色,他的脸顿时一热,可还是嘴硬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通实在不想打击自家主子的自信心,自家主子或许在习文学武上比较聪慧,但在怎么和女郎相处上显然还不如他这个太监。
他叹了口气,作势就要转身出去,“既然主子不想听,那好吧,那奴才出去了……”
心中却在数着数,果不其然,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等等。”
赵通憋住笑慢悠悠转身,故作疑惑道:“主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下一息床上就扔来一件衣服,床上的主子面带薄怒道:“快说,别墨迹。”
哎呦哎,这刚才还不想听呢,但怕真的惹得主子恼羞成怒,耽误了正事,赵通也不再逗他了,倒豆子似的,快速道:“虽然是夫人主动,但女郎家的面皮薄,您昨日里就没获得夫人的宠爱……”
等等,有些不对劲,萧霁还没来得及出言打断,赵通的后半句话已经说出,“今晚还不主动一些?早日与夫人圆房?”
萧霁被这一句吸引了心神,不由得忘记了上一句的不对劲之处——“怎么个主动法,我的腿都断了……”
见说到这个份上,主子还不开窍,急得赵通都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拍手,一咬牙,凑到了萧霁跟前儿,“主子您……”
听到赵通说的法子,萧霁想也没想就拒绝道:“大丈夫怎能做这等事?”
见主子死要面子,赵通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劝了,反正主意已经出了,便道:“是奴才的主意不着调,这事儿等主子的腿好了也不迟,只要夫人不着急就行,那主子您就休息,我在外头候着。”
赵通退出了内室,本没人再劝萧霁,可赵通那不着调的主意却不由自主地在萧霁的脑子里盘旋……
只要夫人不着急就行……
可夫人着急啊……
那边青梧已经在洗漱,今日她没做什么活,只洗了身子,没有洗发,迅速收拾完后,困意早已爬满眉眼。
她打着哈欠推开寝室木门,烛火在偷溜进来的夜风中明明灭灭。
她揉着眼睛爬上床,如昨日一般,小心翼翼地越过萧霁,随手揭开了被子就要钻进去,忽觉得余光中有些不对劲,她抬眼扫过去竟看到了大片玉白的肌肤?
青梧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却真的看到了一具清瘦却不失力量感的身躯。
她下意识地观赏了起来,深凹的锁骨,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有两点粉色,肌肉平滑坚韧,似被流水打磨的卵石,再往下看腰腹……
“啊!”青梧睡意瞬间消散,她盯着萧霁毫无遮挡的身躯,耳根发烫,“你、你怎么……”

萧霁竟然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
虽然青梧只瞥了一眼就立刻把视线移开了,但那画面还是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这是怎么回事?上个夫婿,她百般示好,不为所动,这个夫婿,她还没起什么心思,就这么急色?
青梧见他还坦然躺着,立马捡起被子替他遮住了春光,又羞又恼道:“你想干什么?你的腿还没好呢!”
可实际上萧霁只是因她的反应呆住了,这反应跟萧霁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的身体顿时僵住,迟疑问道:“这不是……这不是你想的么?”
这下青梧真是被气笑了,连续两晚,这小子都把这事栽到她头上,便气问道:“你说,我到底哪里表现出想了?”
她的脸上已然气多过了羞,萧霁终于察觉出有些不对,可刚刚她明明……
“对,你刚刚明明…看我腹部了!”
这话说的委婉,但青梧怎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的脸也倏然红了些,怎么一眼就被瞧见了,她确实看了,这不假……但是,“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可青梧也不擅长说谎,那语气中的心虚比之萧霁也不遑多让,少年这会终于占据了上风,唇边扬起一丝微笑。
“呵,那个地方是能随便看的?”看穿了青梧的气弱,萧霁笑着道:“你曾经多次向我示好,我知你的意思,是我对不住你……”
想到当时对她的冷落,萧霁的语气又温和了些,“当初朝中出了许多事,所以我才迟迟没有与你圆房……”
看到对面女郎面上的情绪一点点淡了下来,萧霁更觉抱歉了,以前不知她的品性,现在想来在新婚夜让这样好的夫人独守空房,实在是过分。
想着这些,他看着夫人,终于认真地问出了口,“你难道不是一直期盼着圆房吗?”
他以为她会高兴或者因想起之前的事伤心,可对面的女郎只是微微蹙眉愣在那里,眉宇间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青梧的心绪确实很复杂。她能同意和孪生姐妹交换夫婿就是因为她说他们并没有圆房,此刻亲口从另一方口中听说此事,她本该高兴,可当真正听到时,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闷。
因为她从这只言片语中得出,原来奚清桐也和她一样,对夫君百般示好却不得其幸。这一刻,青梧只觉得有种怪异的荒诞感。
她抬眼看着面前的小郎君,他在她眼里,青涩纯洁,脾气也不坏,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也曾冷遇别人。
怎么都对原来的夫人不珍惜,换个人就热切无比了?
不,现在她就是奚清桐,青梧试图这样安慰自己,可想完,心中就更加别扭了。
他到底是因谁而改变想法的呢?
愈想,青梧的脸上就愈暗。这脸色变化太过明显,萧霁到嘴的话都息声了,半晌才讷讷道:“你……怎么了?”
下一息就见面前女郎径直揭开被子睡下,再不发一言。
这是生气了?
萧霁望着她的脊背,喉结不安地滚动。这沉默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不由得有些心慌。他下意识想要伸手触碰她,“卿卿……”他刚开口,便被青梧的动作打断。
被子窸窣响动间,她挪得更远了些,只留给萧霁一个背影。
这无声的抗拒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萧霁终于确定她是真的生气了。
只是她为何要生气呢?若是气他之前冷落,可现在自己都做到脱光衣服,这般主动难道还不能抵消吗?
为了这一步,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思想挣扎,萧霁有一刻觉得他就像那博取皇帝宠爱的妃嫔,他明明都做了这样的让步,主动…献身,又温言软语,她怎么还对他冷眼相待?
少年曾是太子,那打骨子里的矜傲一时半会还未褪去,被这么一打击,心中也顿时恼火,气得他立时准备翻身,却又因牵动那断腿,疼的抽了一下,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地平躺闭眼。
心中却是还气不过,便暗暗发誓,此事他绝不再主动。
两人各生闷气,一气就是几日,虽表面上还照旧,可伺候的几个谁看不出来?
赵通推轮椅都推几日了,再没见夫人主动过来接走他的活,他倒不是嫌这活累,毕竟伺候主子也伺候习惯了,可他也不想受着主子整日冷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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