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要生同寝死同穴的,好像不睡在一起才是有点奇怪。
俩人都后半夜了才躺床上去,温照凛不老实,非要把人死死地锢在怀里,时不时还逮着秦杳嘬两口,惹得秦杳不好意思极了。
但温照凛点到即止,也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可就是这样轻轻的撩拨,才更让人心生荡漾啊!
秦杳那是又害羞又无奈,心里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睡吧。”温照凛最后落了一吻在秦杳的额头上,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秦杳轻嗯一声,最后在温照凛怀里沉沉睡去。
大概是因为有人在身边陪着的原因,秦杳这一觉睡得极好,日上三竿了都还没有醒。
她没有醒,温照凛醒了,但是久久不愿意起床,一只胳膊撑在床上支着头,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秦杳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熟睡的人儿,满心满意都是她。
可是俩人久久不起床,这可急坏了小团子。
一早就被告知不要去打扰爹娘,可是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他上蹿小跳玩了好一会儿了,还没看见人,这可不行!
“嵇荷姐姐,怎么娘亲还没起床啊,是生病了吗?”小团子急得喘着粗气,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子里去。
小团子不懂,但是嵇荷可不敢让他冲进去,她把人拦在院子里,哄着他,“小公子乖哦,王爷和王妃昨夜很晚很晚了睡下去,现在不可以打扰他们哦。”
“娘亲为什么那么晚了才睡觉?”此时的小团子化身好奇宝宝,逮着嵇荷问个不停,“是因为生病了吗?柚柚生病了难受才会很晚才睡,第二天都起不来床去书院,难道娘亲真的病了?”
小团子越说越着急,力气大得出奇,嵇荷拦都拦不住就被小团子摆脱了束缚,最后她只有指尖擦过小团子的衣角。
“娘亲,父亲!”小团子趴在门边,砰砰砰的敲门,“娘亲你生病了了吗?很难受吗?”
小团子着急得不行,眼泪都要急出来了,扒在门缝边往里看。
“你们怎么不理柚柚,你们快出来……”
越说越委屈,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好在这时候门开了,柚柚差点没站稳,好在温照凛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捞进怀里,“做什么呢?大早上就在这嚷嚷。”
“你娘亲还没醒,你别吵。”
柚柚泪眼汪汪的看着温照凛,抽抽搭搭的说不成一句话,“娘,娘亲,娘亲没有生,生病吗?”
“瞎说!”温照凛捏了捏小团子的脸蛋,“你娘亲好好的呢,就是累了。”
累了……
站在一旁嵇荷很会抓重点,脸上当即就浮上了红晕。
“真,真的吗?”小团子奶声奶气的问。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进去瞧瞧,但是咱们先说好,不能吵到娘亲休息。”
“柚柚保证。”大概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小团子说着还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发誓,“绝对不吵到娘亲。”
“那好吧。”
嵇荷目送这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随后转身就去小厨房准备了鸡蛋,还去找了府里的嬷嬷。
第45章 端王大婚风波
所以这天早上的餐桌上,不出意外的出现了好几个鸡蛋,一开始秦杳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温照凛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下可误会大了!
本来俩人成婚这么久没同房就已经让府上的人奇怪了,但碍于身份大家也不敢明说,今日猛地发现自家王爷从王妃屋子里出来,王妃还久久没有起床,这能不往那方面像吗!
秦杳看着满桌子的鸡蛋,皱着眉有点难以下咽,然而罪魁祸首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怎能不生气!
“阿杳别生气。”温照凛发现了秦杳的情绪,笑着给人夹了一筷子小菜,试图安抚自己的夫人。
可是他根本就不是诚心的,秦杳一眼就看穿了,温照凛就是个大尾巴狼!
“你都瞎说了什么啊!”实在是羞愤难当!
“这可是冤枉,我什么都没说,是他们自己过分解读的。”
秦杳气急,他的确什么都没说,可是现在情况,他还不如说点什么呢!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在早饭结束的时候,秦杳最终略胜一筹,把一半的责任归罪到了温照凛身上,可是还不等她说出惩罚呢,冯伯就进来了。
一同送进来的,还有一份礼单。
“王爷,王妃,这是明日端王府喜宴备下的礼单,请王爷王妃过目。”
被冯伯这么一提醒,秦杳这才想起来,明日就是闫宿和高以菱的大婚之日了!
幸好家里还有个靠谱的冯伯,否则这俩人压根儿想不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秦杳并没有心思看这玩意儿,这件事交给冯伯没什么不放心的,当然温照凛也没看,直说了一句:“被失了礼数。”
冯伯离开之后,屋子里又重新恢复的平静,不过俩人方才的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温照凛立刻就岔开了话,“阿杳想去吗?”
他指的,是明日闫宿和高以菱的喜宴。
“高以菱大婚的日子,我还是不去给她添堵了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两人的过节没有化解,她还是不去为妙。
坏人好事不道德!
“那我也不去了,明日就陪着阿杳。”
“咱们都不去,是不是不太好?”礼数上好像有点不对,毕竟还是皇上赐婚呢!
温照凛满不在乎的摇头,随后笑着说道:“贺礼到了就行,明日那么多人,谁会注意咱俩到底在不在现场呢。”
说得有道理,秦杳立刻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解决了明日的事情,秦杳一整天心情都非常好,不仅如此,她还收到了来自苍北的好消息,苍北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哥哥顺藤摸瓜,揪出了不少存有异心的人,并且已经秘密处决!
沐阳那边也一切顺利,给秦杳回了一封厚厚的书信,厚到完全可以说是一本手札,是上次秦杳让他计划的关于苍北开通各地商路的回信,沐阳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她手里有一批朝廷的官盐,沐阳的计划是利用这批官盐将商路打开,不过需要时间和人手,这下子祝伯夷的用处就派上了。
温照凛的书房内。
祝伯夷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沐阳传回来的手札,一会儿皱眉一会微笑的,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秦杳耐着性子等着,好一会儿才听见祝伯夷开口说:“王妃手里有一批官盐?”
“嗯。”秦杳点头,“回京之前截下来的,为了以防外一用的。”
“以防万一?”温照凛不解的呢喃重复。
秦杳笑笑,随后皆是道:“苍北其实跟别的地方并无不同,虽然军事上的摩擦多了些,但在治理方面跟别的地方差不离,这自然就免不了贪心之人,苍北天高地远,物产匮乏,那些人想发财就只能把心思动到这些上面了。”
“秦家军的用度他们不敢克扣,但对老百姓的就没那么多顾虑了,那些人哄抬盐价,最严重的时候,曾一度到了一两黄金一两盐的程度,老百姓怨声载道,根本吃不起。”
“我几次出手,但在利益面前,没有人愿意停手,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让人劫了朝廷的盐,再暗中低价卖出,这才没有引得苍北的暴动。”
从古至今,老百姓因为吃不起盐而引起的暴随机数不胜数,秦杳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摇摇欲坠的苍北,最后不得不这样做!
“王妃劫了朝廷的官盐,不怕有人告状?”祝伯夷还是挺佩服秦杳的,这么大胆的法子都敢用。
闻言秦杳无奈的摇摇头,“那些人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哪里敢上报给朝廷知道,而且一旦让上面的人知道了,他们哄抬盐价的事情就会暴露,照样逃不了追责,横竖都是一样的,这个哑巴亏他们不吃都不行!”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别的法子,也秘密处置了不少贪官,但是在这样的暴利面前,她处置人的速度,根本还不上贪官贪污的速度!
下一个顶上来的人,还会更贪!
“王妃的意思是,用你截获的那批盐打开市场?那苍北百姓的用度如何?”祝伯夷问道。
“咱们东堰国也算是产盐大国,之所以老百姓还吃不起,是因为贪官多,这几年苍北的官盐都被我捏在手里,放入市场的已经能够满足老百姓,且除开手里这一批,还有备用的,不至于断了老百姓的用度。”
“只要咱们的市场打开了,这批盐,最后也可以在别的地方补回来。”就当是她向老百姓借的吧。
听了秦杳的话,祝伯夷点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手里的手札,半响开口道:“用盐打开市场是很不错的管道,但是后续的发展还得结合苍北的实际情况而定,这本手札里的计划不完全行得通,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等我派人去苍北实际考察之后,咱们再说后续安排,这样行吗?”
祝伯夷深耕商业多年,深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道理,适用于南方的那些商业模式,在苍北不一定行得通,需要结合苍北和周边国家经济势力和物产物资而定,实地考察是必须的。
秦杳闻言,点点头,她是认同这个看法的。
“那行吧,交给你我放心。”
有了祝伯夷的推波助澜,这件事很快就提上了正轨,在结合了苍北的实际情况下,在雀儿关开设互市,引进云姜国和云姜国周边的部落商品,将苍北特有的或者从南方的确引进的对象售出,以此来促进苍北和周边各地的贸易,长此以往,贫瘠的苍北必将日益富裕起来,将不再受限于土地和天气。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互市的形成和建立需要很长的时间,并且还需要防着朝廷的眼线,所以等互市真正运行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现在至少有了希望,他们有了奋斗的目标,一下子就有了盼头。
当晚秦杳就传信回了苍北,让他们全力配合祝伯夷的行动在!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秦杳本想着至少能开心到年后了,可是没想到,第二日,她还是跟温照凛,去了端王的喜宴。
因为第二天一早端王府才传出了消息,今日永宣大长公主也会去端王府做客,大长公主曾为温照凛和秦杳主持婚礼,俩人说什么也该伴随大长公主左右。
没办法,那日两人早早就起床,然后穿着正式的礼服,迈进了端王府的大门。
端王不愧是最具势力的皇子,端王府的规模之大,外面看着威严,里面瞧着也是金碧辉煌,即便只是在会客厅看了看,秦杳就能明显感受到闫宿的豪迈和财大气粗!
今日不仅温照凛和秦杳来了,还带着小团子,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小团子兴奋得很,眼睛都在发光,可是又不敢随意乱跑,只能小范围的这看看,那瞧瞧,还是后面秦杳实在是看不过去小团子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赖阳跟着才算是解放了小团子的天性。
端王府很是热闹,达官贵人不少,温照凛和秦杳稚也只能算是里面普通的两个人,秦杳跟着那些官员的夫人说话,温照凛则跟别的人闲谈,广平王声名才外,跟不少人都能说上话。
直到永宣大长公主来了,两人才一起到了她身边,陪着说话什么的。
“今年喜事真是不少,本宫已经很久没有连着参加两个婚礼了,真是高兴啊!”永宣大长公主握着秦杳的手,不住的感叹。
“想当年你们还是那么小一个奶娃娃,不曾想如今都已经成婚了,本宫真是该老了啊!”所谓触景生情,永宣大长公主大概也是被感染了,语气又欣慰又感慨。
秦杳回握了大长公主的手,半蹲在她身边陪着说话,听到她这样说,笑着回道:“咱们都从奶娃娃长成大人了,殿下还是一如当年。”
这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永宣大长公主保养的的确是非常不错,就连头发都没有白几根,岁月好像忘记了这个慈祥的老人一样,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特别深的痕迹。
“你这小嘴儿可真甜!”大长公主亲昵的伸手刮了刮秦杳的鼻子,“本宫哪还能跟以前相比,只希望能再多活几年而已。”
“只再多活几年可不行,我和王爷的孩子还指望着殿下主婚呢。”
“哈哈......”大长公主高兴的拍着秦杳的双手,“好好好,本宫给你们的孩子主婚——”
“那我和王爷可记下了,殿下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
永宣大长公主是个很健谈的人,秦杳在她身边,不自觉的就放松了很多,也说了很多亲昵的话,俩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过于投入,竟然没有发现已经快到吉时了。
等她们被周围的嘈杂声拉回现实的时候,才留意到周围似乎正在议论纷纷。
“吉时马上就到了,怎么外边还没有动静?”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小声的传来。
接着又有人说:“这个时辰,也该从宫里跪拜出来了呢?”
“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有内务大臣和护军随行,不能吧。”
“......”
“......”
四周的人议论纷纷,就连永宣大长公主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招来了端王府的管家问话。
可是管家什么都不知道,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奴才已经派了好些人去打听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管家也是欲哭无泪啊,眼瞧着吉时已到,却还没有见到人,他能不着急吗!
这下大长公主的脸色也沉看下来,立马就派人去打听消息。
温照凛和秦杳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未知。
但是大长公主在场,秦杳需要寸步不离的陪着,两人一时间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宫里这时候派人来了,这时候众人才知道,这个时辰了,端王还没有带着王妃进宫拜见,也就是说,端王现在人还在宰相府!
按理说端王两个时辰之前就应该接到王妃,然后进宫拜见皇上皇后还有母妃,最后回到王府,可是现在的流程却出现了这么严重的疏漏!
一时间,整个大厅议论纷纷,就连外面奏喜乐的都停下来了,一个个的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温照凛和秦杳再一次四目相对,没法说话,两人只能眼神交流。
片刻之后,跟随在暗中的暗卫就收到了温照凛的指使,随即直奔宰相府!
而此时的宰相府,已经是乱作一团!
宰相府门口的接亲队伍已经滞留多时,吹锣打鼓的队伍早就停下,其余人正交头接耳,不知道议论著什么。
而里面。端王黑着脸坐在主位上,宰相高迁和他的夫人,还有宰相府乌泱泱的一众人,跪满了整个大堂!
从下人口中,大家才知道,原来宰相府的二小姐,端王的准王妃,昨天夜里就已经失踪了!
并且梳妆台上还留下了一封高以菱的亲笔信,她不愿意嫁给端王,所以留书出走了!
“端王殿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小女从小爱慕殿下,一心只想嫁给殿下,是绝对不可能临时悔婚的!这其中肯定有歹人作梗!”即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高迁,现在额头也不免挂上了密汗,逃婚可是杀头的大罪!
更何况逃的,还是皇上御赐的大婚!
这无异于违抗圣旨啊!
而且高迁是绝对不信高以菱回逃婚的,他自己的女儿他很清楚,嫁给端王前途无量,她是绝对不会逃婚的!
但是他派人找了一晚上,却一无所获!
“本王不想听你废话!本王现在只要人!”闫宿的怒火已经快要压不住了,接亲接不到人,这无一是在打他的耳光!
这样的人,他可丢不起!
第46章 端王妃找到了
高以菱的失踪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料到,今日端王会在宰相府接不到人,就连宫里都知道了今日准端王妃失踪的消息。
而整个汴京城内,更是被宰相府的人搜了个底朝天,可是连高以菱的半点消息都没有,城外也是同样一无所获,派出去的人皆无功而返!
“殿下息怒,小女肯定受了歹人的胁迫,逃婚绝不是她的本意!”高迁竭力的为自己,为高以菱辩解,可是端王的脸色依旧没有好看。
“殿下,小女为了成为您的端王妃,日日盼着今日,怎么还会逃婚呢?你看这些东西——”说话的是宰相的夫人高林氏,她指着那些从高以菱房间里端出来的对象,对着端王说,“这些都是小女精心准备的啊,就是为了成为您的王妃,她是绝不可能逃婚的啊!”
高林氏说得声泪俱下,端王不由得有些动容,他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些东西,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高以菱的模样,俩人往日里的欢声笑语被记起,这一刻,他仿佛突然醒悟一般。
站起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高迁和高林氏,“是本王胡涂了,菱儿肯定是被歹人胁迫了。”
“本王与菱儿许久未见,不知道菱儿究竟会得罪什么人?”闫宿看着高迁,这意思很明显了,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完全就是宰相府自己引来的祸端。
高迁何其精明,当然明白端王的意思,不过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理亏,而且歹人直接绑走了高以菱,这很明显就是冲着宰相府来的!
但是高迁这一生,得罪的人数以千计,这一时半会如何能确定是谁?
高迁正苦恼不已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父亲,您想想您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说话的是高迁的大女儿,高以菱的嫡姐,嫁给当朝太傅之子的高眉茵,今日回来给妹妹送嫁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还算是保持着冷静,站在父亲身边小声的提醒。
被高眉茵这么一说,高迁脑海中灵光一闪!
最近他得罪——广平王府!
虽然很多事明面上是皇上动的手,但只要稍作打听,就会知道他才是出主意的那个!
“难道是——”高迁没有说出去,他犹豫的看着端王,又迅速的移开眼睛,很明显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不敢说。
“是谁?”见高迁犹豫不决,闫宿立马追问。
闫宿肉眼可见的着急,高迁环顾四周,犹豫半响之后朝着端王靠近了一步,附在他身边小声的说道:“请殿下里屋说话。”
闫宿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跟着高迁离开了这里。
因为高以菱失踪,大家都聚集到了前院看热闹,后院连个人影都没看见,高迁把端王带进了旁边的小屋,妥善的关门,在闫宿一头雾水之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闫宿吓了一跳,皱着眉问:“宰相这是做什么?”
“请殿下给小女做主!”
“做主?”闫宿呢喃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岳父大人知道是谁绑走了菱儿?”
高迁点头,“微臣能想到的,只有一人!”
“谁?”
面对闫宿的追问,高迁没有立马回答,反而迟疑了好一会才说:“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小女和广平王妃在映荷园发生的事情?”
闫宿当然不会忘,那可是他的耻辱!
“岳父大人怀疑这是秦杳下的手?”
“殿下有所不知,您被禁足的时候,皇上曾经多次针对过广平王和秦杳,他们动不了陛下,就只有把账算到微臣身上,这些日子微臣多次遭到暗杀,皆是广平王府的手笔!”
“今日这事,跟广平王府肯定脱不了干系!”
高迁的话说得很是巧妙,不仅把自己归类到了受害者这一方,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悄无声息的归罪到了皇上和闫宿这边!
而他只是被殃及的池鱼而已!
不仅的撇清责任,而且只要他后面操作的好,皇上只会对他嘉奖和感激!
高迁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但是闫宿什么也不知道,听了高迁的话,本就因上次映荷的事跟温照凛不对付的他,已经全然信了高迁的一面之词,断定这件事就是温照凛为了报复他们而做的!
思及此,闫宿立马开口说道:“本王马上进宫禀告父皇,一定能平安救出菱儿!”
闫宿说着就要往外走,高迁反应也是极快,当即就跟在了后面,说道:“微臣和殿下一起!”
高迁凭借一己之力,就给温照凛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但温照凛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两人前脚出了宰相府,后脚温照凛和秦杳就得到了消息。
此时的俩人还在端王府,永宣大长公主被请去主持大局,温照凛和秦杳这才有了独处的机会,找了个没人的亭子坐下。
“难为高迁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帮皇上扳倒咱们,还真是闫曜梁的一条好狗!”听着暗卫送回来的消息,秦杳都被气笑了,“我先让人把小团子送回去,免得到时候咱们顾不上他。”
温照凛点头认同了秦杳的话,“无凭无据高迁难以服众,咱们还有时间准备。”
话怎么说来着,天降横祸!
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
他可不接!
“我已经派人去找高以菱的下落了,汴京城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她总不能遁地了!”温照凛心中有点窝火,找到了高以菱可不能那么便宜的就送还给他们!
秦杳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要弄得广平王府不得安宁,那咱就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王爷觉得这会是谁干得?”高以菱的失踪也确实蹊跷,到现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见这人来头不小!
“高迁得罪的人不少,但是有能力报复的人基本没有,稍有能力的也早就被高迁灭口了,所以不会是高迁的仇家所为。”这一点温照凛是很有自信的,他了解高迁,他根本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否则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倒是可以查一查端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毕竟准王妃逃婚,这对他来说可是奇耻大辱!”温照凛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他只觉得闫宿这是活该!“不过可能性也不大,闫宿背后就是皇上还有他那个当贵妃的娘、实力雄厚的外家,应该也没有人会这样自寻死路。”
温照凛此刻依旧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慌张,秦杳看在眼里,也忍不住莞尔,“王爷是不是还挺高兴的?”
“一般吧,如果不把这事算在咱们头上,本王会更高兴!”
什么都没做就能让仇人闹翻天,这换谁会不高兴啊!
对此秦杳不置可否,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确也是这样想的,“那排除了高迁和闫宿,那就只能是高以菱自己的仇人了?”
“你之前不是说高以菱欠着外债吗?会不会是那些债主干的?”
“不会。”温照凛摇头,“今日的事,不管真相如何,高以菱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还能不能进端王府的门还是个问题,宰相府日后也不会待见这个女儿,他们这么干,高以菱更没有能力偿还赌债了,他们不会这么蠢,所以不会这么做。”
温照凛分析得头头是道,秦杳总觉得他此刻的表情,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她狐疑的看着温照凛,“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虽然是疑问,但是她的语气里却带着十分的肯定。
被拆穿的温照凛也不恼,单手撑在石桌上,手心撑着脸,缓缓说道:“阿杳常年在边关不知道,这汴京城内的贵人,嫁女儿也是有规矩的,尊卑有序,长幼有别,嫡出居长的,嫁的最好,嫁妆往往也最丰厚,而后面的,基本都是捡剩了。”
“宰相府嫡出女儿,嫡长女高眉茵嫁给了太傅之子,算是嫁得不错,但太傅之子比起当朝王爷,还是有些不够看,更何况,皇上还许了高以菱以公主的规格出嫁,不仅有皇后添妆,高迁更是搬空了宰相府的家底给这个小女儿做嫁妆,你说这换谁能平衡?”
要说温照凛为何知道这些宅院瓜葛呢?还得是因为他当年为了维持人设,常年出没烟花柳巷之地,这些都是他听八卦听来的!
听到这里秦杳还有什么不明白,“高眉茵做的?”
若是高眉茵做的,的确可以做到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一来她是高以菱亲近的人,高以菱根本就不会防着她,高眉茵随便一包迷药就可以放倒她。
这二来,高眉茵虽没有功夫,但是她可以雇人,有她做内应,从宰相府带走高以菱轻而易举。
但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王爷,你说有没有可能,高以菱其实还在宰相府?”秦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高眉茵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宅院妇人,做出这样杀头的大罪,肯定不会让很多人知道,她自己肯定带不走高以菱,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人藏起来!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温照凛也是这样想的,并且先秦杳一步想到。
“暗卫已经在宰相府暗中行动了。”
温照凛话一出,俩人相视一笑,都没说话。
且说温照凛和秦杳这边已经想好了对策,再说说宫里。
闫宿和高迁一进宫就直奔凤仪殿,此时的皇上和皇后都已经等候多时。
高迁和闫宿没有墨迹,直接把方才的想法说给了皇上。
已经牵扯到了朝政,皇后听了一句就自觉的退下了。
“皇上,此番必是广平王和秦杳所为,这不是打臣的脸,这是在让皇上和王爷难堪啊!微臣受了委屈不要紧,可断不能让皇上和王爷被他们二人这样羞辱!”
高迁说得义正言辞,说出口的每个字仿佛都是为了皇上考虑。
而闫曜梁的脸色在听到温照凛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黑了下来,再听高迁后面的话,心里更是燃起了压不住的怒火!
高迁说完,闫宿也不闲着,当即就跪下,“请父皇给儿臣做主,儿臣是愚笨之人,广平王三番四次找儿臣的麻烦,前有火器营之事,现在又大闹儿臣的婚宴,儿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火器营?”闫曜梁看着闫宿,半信半疑的说出这三个字。
“父皇明鉴,火器营之事儿臣已经查明,是温照凛派人炸毁了火器营,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