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宴by菌落PCR
菌落PCR  发于:2025年10月12日

关灯
护眼

三日之后,潭柘寺的三位高僧同时圆寂,事出诡异,引得不少人瞩目,更有人发现,三位高僧圆寂之时,身处潭柘寺三个方位,但身体却朝着同一个方位,不仅如此,还有细心的僧人发现,三位高僧的手指,都不约而同地指向西南的方向。
正在众人疑惑为何时,汴京城外的一处破旧的佛寺下面,被大雨冲刷出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而佛像的手中,紧握着一张绢帛。
绢帛上用朱砂写了一个生辰八字!
而这生辰八字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
一时间,‘东堰国皇帝乃真龙天子,是千年一遇的明君’这样的佳话在汴京城里不胫而走。
与此同时,一则江湖流言也传进了汴京城,一江湖术士有幸窥得天机——中原有国,四海归心。
术士的预言将整个汴京城搅弄了个翻天覆地,百姓们对当今圣上空前信任,甚至说东堰国在当今圣上的统治下,必将步入大同社会!
城内流言四起,皇上当然不会不知道,而且知道的契机很不巧!
探子前脚将苍北的消息传进来,后脚皇上就看见了大臣的奏折。
“给朕查!”闫曜梁怒不可遏,将御桌上的奏折掀翻在地,整个御书房都充斥着闫曜梁的怒气,“立刻让百姓闭嘴!”
闫曜梁可不觉的那些说他真龙天子的流言是在恭维他,这种时候出这样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在跟他作对!
“皇上息怒!”跪在殿内的是当朝宰相高迁,今日本是休沐,但是他四更天就被皇上召进宫商量苍北的事情,没想到还未说两句话,汴京城和各地的奏折就纷纷送进了御书房,知晓内情的高迁心里为这些人捏了一把汗,同时也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皇上,这很明显就是秦杳在跟您作对,否则不可能这么巧!”高迁也不是傻的,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他灵活的脑子,“依微臣之见,当务之急应该马上传令苍北,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秦暮停,否则等北越出兵就来不及了!”
“宰相大人所言极是,拿下秦暮停,逼秦杳交出兵权!”说话的是兵部尚书骆文山,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了几封信,递给了侍候在一旁的元仲公公,“这是微臣今日一早收到的,皇上早些年派出去历练的将士,如今已然可以独当一面,完全有能力胜任苍北元帅之职!”
皇上想扳倒秦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一早就做下了准备,三年前武举他得到了三个能力卓绝的武士,随后分别派往各地历练,如今三年过去,凭借着高超的功夫,三人早已是临危不乱的将帅之才!
“微臣已经让他们严阵以待,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三人不日便可抵达苍北境地,随时接管苍北大军!”这些人都是骆文山亲自选出来带在身边磨练过的,他对他们有绝对的信任。
“皇上——”
骆文山话音未落,闫曜梁已经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太小看秦杳了。”
此时的闫曜梁已经完全镇定下来,怒火褪去,理智归位,此刻的闫曜梁,眸子里尽是让人胆寒的阴森!
“人虽已到苍北,但是想要轻易拿下秦暮停根本不可能,秦杳现在已经知晓此事,所以更会让秦暮停严防死守,他们想要得手难上加难!”
“更何况,现在秦杳还不是一个人!”闫曜梁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只是这话高迁和骆文山不明白,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疑惑的看着皇上,“微臣愚昧。”
“哼,单凭秦杳一个人,有本事调动江湖势力吗?秦家的眼线朕早就拔出,在京城,秦杳根本没有可用的人,暗杀潭柘寺的高僧,还有那城里那些散步流言的人是哪来的?”
闫曜梁这话说完,高迁和骆文山明白了,而且还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用一个人。
“温照凛——?”
“广平王——?”
“广平王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当年之事,也在暗中培养势力,他还以为朕不知道呢。”闫曜梁能当上皇帝当然是有原因的,他能在先帝的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就已经说明了他的能力和手腕。
“当年之事......”高迁和骆文山都是自闫曜梁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随他的,当然知道皇上口中的当年之事指什么,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感叹和心惊,高迁不免担忧,“皇上,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日铲除这个祸患,如今让他生出这些事?”
听到这,闫曜梁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高傲和自信,心里已然有了计划,“当年温刻不知道好歹,以卵击石,朕想要看看,他的儿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温照凛现在越是蹦跶得欢,日后摔下来,朕看着就越开心!”
“潭柘寺和那个术士的流言,跟温照凛脱不了干系,这倒是朕小瞧他了。”
“那皇上,眼下该如何是好?”高迁跟随皇帝多年,对皇帝的性子还算了解,脑壳稍微一转,就知道皇帝为何放任温照凛丰满羽翼,不过是享受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而已!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自己的敌人在自己面前惨败更爽!
“通知苍北的人,行动暂缓,等朕消息。”
“皇上,这——”骆文山武将出身,脑子并没有高迁那么好使,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跟闫曜梁的思维已经不在同一条路上了,但是他会看脸色,刚开口就被高迁一记眼神瞪回去了。
“是,微臣领旨。”
从御书房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里了,高迁和骆文山都是满头大汗,直到出了皇宫,俩人才松了一口气,骆文山还绞尽脑汁琢磨皇上的意思,可是就是想不明白,因此他只能问高迁,“宰相大人,皇上这是何意?”
“这就放任不管了?那苍北怎么办?我可是得到消息,北越已经暗中集结兵马,明年春天,是免不了一场恶仗的!”
“等那时候再派人去苍北可就来不及了,临阵换帅可是大忌啊!”
“骆大人稍安勿躁。”高迁还算稳得住,没有骆文山那么着急,“皇上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你我且听吩咐便是。”
“哎呀我的宰相大人,你就给我说两句实话吧,接下来究竟该做什么,我这一点头绪都没有,保不齐哪天皇上就对我不满撤了我的职了!那我这半辈子不就白干了吗!”
伴君如伴虎,虽说不可揣度圣意,但是跟皇上一个鼻孔出气很重要啊!
看见骆文山这样子,高迁叹了一口气,脚步也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四周,随后才低声道:“附耳过来。”
皇上这这皇上见了不少人,而另一边,广平王府同样‘人来人往’。
而且秦杳还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地点在温照凛的书房,来人算不上熟悉,倒还可以说作是仇人。
“王,王妃......”男人进来书房,看见坐在下手的秦杳之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秦杳抬眸一看,也是怔愣了片刻,然后低低一笑,道:“伤养好了?”
俩人猝不及防的见面,男人进退两难,见秦杳态度如此,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托,托王妃的福。”
男人的尴尬肉眼可见,而秦杳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见俩人这样,作为罪魁祸首,祝伯夷自觉的站了起来,两只手半握在一起,笑着道:“王妃,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樊回,王爷的手下......”
“嗯?”虽然只是轻轻一声,但是祝伯夷能明显感受到来自某个人的威胁!
他心里给温照凛记了一笔,然后改口接着道:“当然之前追杀王妃的命令不是王爷下的,是我自作主张。”
祝伯夷说完,秦杳没说话,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当时赐婚的旨意突然,我本没想到王妃会回京,等我得到消息的时候,王妃您已经启程回来了,那会我也不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在家上种种原因,就给樊回去了信,让他拦截您。”
“本来大婚之前我就想跟王妃道歉来着,但樊回伤势未愈,我一个人显得很没诚意,这才一拖再拖到了今日。”
“今日樊回能下床走动了,我带着人立刻就过来了,算是正式给王妃赔不是。”
祝伯夷说完,双手抱拳,颔首弓腰向秦杳道歉。
樊回也有样学样,不过大概是因为他是个纯粹的武将,说的话,做的动作都很是粗犷,“请王妃见谅!”
这俩人跟活宝一样,秦杳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这事就算过了,日后不必再提。”
“谢王妃。”樊回咧嘴一笑,颇有一种傻大憨的气质!
“王妃爽快!”祝伯夷高兴得大手一拍,道:“既然如此,这赔礼绝对不能含糊,王妃觉得樊回如何?”
“???”秦杳一时间有些不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温照凛,“这是......?”
温照凛被秦杳的眼神取悦到了,或者说是秦杳下意识的反应让温照凛很满意,他从桌上拿了一个东西,然后站起来走到了秦杳身边,“听说阿杳最近在筹划暗桩,这是樊回的一些想法,本王觉得很不错,你可以参考参考,若是觉得可以,这件事可交给樊回,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你手底下人不多,且对汴京不熟悉,这些事,还是交给熟人来办更稳妥。”
秦杳看了眼眼前的温照凛,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信纸,迟疑了一会儿才开拿起来。
温照凛没说错,她这些日子的确在做这件事,在苍北的时候,秦家的暗桩遍布各区,情报网铺遍苍北各地,所以不知道消息闭塞的难处。
这回在汴京她算是体会到了,所以她急需为自己建立一个情报网,不仅为了她自己在这里的安全,也为了日后皇上有什么动作,她在苍北一无所知,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样就太被动了!
樊回的计划很好,不管是暗桩运作还是隐蔽性,而且很多地方跟平俣和劳姜提出来的点不谋而合,但樊回这一份计划书,但从字面就能看出成熟和老辣!
秦杳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推辞,“多谢王爷!我很需要。”

第28章 夜谈
其实按道理来说,秦杳应该拒绝的,现在跟温照凛牵扯越多,将来就越难剥离自己,但现在情况特殊,且她真的很需要这份说明。
温照凛说得很对,她想要在汴京建立可靠稳固的关系网可以说是举步维艰,这两日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
她离开温照凛书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本来该是跟温照凛一起用晚膳,可是温照凛还未出书房,就收到了一封加急的信件。
秦杳走在广平王府的长廊上,漆黑的夜晚还闷热的紧,憋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罩在头顶一样,让人心慌又难受。
平俣跟在秦杳身后,看着自家将军的背影,几欲张口。
“想说什么?”
平俣跟在她身边多年,是她最得力的属下,她当然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欲言又止。
平俣沉默片刻,随即道:“将军,我不明白,您为何还要如此?”
“你是觉得秦家愚忠?”秦杳自己说出这话,但是心里却是说不尽的苦涩。
平俣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道:“那个皇帝配不上您和老将军的忠诚!”
他那日也听到了大皇子口中的话,两年他替秦杳追查这件事,都没有查到真相,直到那晚,他的震惊和愤怒并不比秦杳少!
在他心里,老将军是一代忠臣,不该是那样的结局,那样的忠心,应该值得更好的君主!
“我当然也替父亲感到不值,从大皇子那里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真的是恨不得杀进皇宫给父亲报仇,即便是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可是平俣,”秦杳说到这里勾唇微微一笑,眸子里既是无奈也是认命,“无凭无据,我不能让秦家几代人的英明毁在我手里。”
“在百姓眼里,秦家是苍北坚不可摧的墙,我不能让这道墙坍塌下来砸伤了无辜的百姓。”
“我不能让百姓们反过来骂秦家。”
“我不忠于皇帝,我只效忠我的父亲,而我这一生,注定只为秦家而活。”
所以她必须谨小慎微,步步谨慎,不出丝毫岔子,甚至愿意让人算计她的婚姻!
“将军……”平俣听得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一样,吐不出去也咽不下去,哽得他只能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不用难受也不必替我抱不平,三年前我就认命了,好在日子不算难过,我还应付得来。”
其实也不能说是认命,只是有种无形的使命感。
“属下一定誓死效忠将军,万死不辞!”
大概是被秦杳的话刺激到了,平俣突然站定,然后大声又郑重的开口。
秦杳被平俣的反应给逗笑了,她侧身看着平俣,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好一会才开口:“看你老成的模样对了,一时间还适应不了你这热血的样子。”
“好了,不早了,回吧。”
俩人继续一前一后的往回走,在漆黑的夜晚缓慢前行。
兴许是今晚的话题太沉重,俩人都没发现,有一个人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将俩人的话听了个完完全全!

第29章 大忽悠
秦杳是三日后被召进宫的,此时的秦杳正跟温照凛和小团子用早膳,其乐融融的场面被一道圣旨活生生破坏了。
“娘亲是要进宫吗?可不可以带上柚柚呀,柚柚也想进宫玩!”温照凛很少带小团子出门,进宫的机会就更少了,所以小团子对金碧辉煌的皇宫很是向往。
秦杳给他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后好笑又疑惑的问小团子:“柚柚很喜欢宫里吗?”
“喜欢!”小团子大声的回答,“宫里很热闹,那些大哥哥有好多好多玩意儿,都是我没见过的!每次父亲带我进宫的时候我都玩得可开心了!”
听到柚柚的话秦杳觉得有些好笑,大概也只有小团子才会觉得宫里热闹,那些太监的小玩意儿,在柚柚眼里,就跟他屋子里的那些玩具一样。
“你做什么都开心,只要不去书院,就是在院子里逮蛐蛐儿你都能玩儿一天,我还不知道你!”要说还是温照凛了解小团子,直接当面就给他拆穿了。
被拆穿的柚柚气愤的鼓着脸,撅着嘴狠狠地瞪着温照凛。
可是温照凛可不买他的账,转头笑着对秦杳说:“你别理他,他哪是喜欢进宫,他就是不想读书写字。”
“昨天跟他提了一句去书院的事,还没定下来,他非给我拖到今天,到了今天他又琢磨着找借口。”
告完状的温照凛不忘将刚才那一眼瞪回去 ,看着小团子那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红的脸,他相当的满意!
柚柚气死了!
他真的要气得爆炸了!
瞪着温照凛的眼睛仿佛要鼓出来了一样!
“父亲坏!”柚柚跳下凳子,撅着嘴扑进了秦杳怀里,一边摇头一边狡辩:“娘亲,你不要听父亲瞎说,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柚柚觉得丢脸极了,他难道不要面子了吗!
他都这么大一个小孩儿了!
“丢人!”温照凛瞥了一眼在自家王妃怀里撒娇的小孩儿,非常嫌弃的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告状,出去别说你是咱们王府的人,我可不跟着你丢人。”
秦杳在小团子扑进怀里的一瞬间就抱住了他,她发现小团子特别喜欢往她怀里钻,她安抚的拍着小团子的后背,笑着对小团子说:“咱不丢人,不听你父亲的啊。”
小孩子有人可以告状,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秦杳小时候也总在爹娘面前说她哥哥的坏话,但其实就是想要撒娇而已!
秦杳已经站在了小团子的方阵,这场辩论很显然是温照凛输了,俗话说见好就收,但小团子显然不是这样的性子!
听见秦杳的话,小团子将脸抬了起来,给了秦杳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后转头得意洋洋的看着温照凛,那傲娇的模样,怎么说呢,要是小团子有尾巴,现在大概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这还不够,语言上的攻击也不能少:“我是小孩子当然可以告状,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给娘亲告我的状,你才丢人呢!”
小团子的话一出口,温照凛和秦杳都怔了一下,秦杳皱着眉嘴角却上扬了,所以方才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是在——告状?
秦杳没好意思看温照凛,温照凛当然也不太好意思看秦杳,他只能狠狠地剜了一眼小团子,毕竟脸皮薄,倏的被拆穿了,有点不好意思。
“还吃不吃饭了,不好好吃饭,一张嘴就知道跟我唱反调,明天就把你丢书院去,让先生好好管教你!”
大概是恼羞成怒了吧,温照凛也绝不让小团子好过!
他挑眉看着小团子,果不其然见对方立刻就焉儿了,肉眼可见的慌张。
“娘亲娘亲,你看看父亲,他,他,他报复我!”
又一记告状,小团子紧紧的扒着秦杳的衣袖,既委屈又慌乱还有点无可奈何,然后转头恶狠狠的对温照凛说:“你说不过我就拿先生吓唬我,你,你,你一点儿也不光明磊落!”
“不,不是大丈夫所为!”
“噗嗤!”温照凛没忍住笑了出来,“懂得还挺多,但是没用!我已经让管家去书院找先生了。”
小团子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然后泪眼汪汪的看着秦杳,瘪着嘴带着哭腔的求人,“啊啊啊啊啊……娘亲,你看他!”
“我不要去书院,柚柚会被欺负的!娘亲——”
“好了,别哭,先坐好好不好?”
秦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父子俩每次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总得刺挠两句才行,自她进门,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给两人当和事佬了,当然效果显著,而且每次过后,都能飞快的拉进三人之间的距离,虽然秦杳觉得没必要哈。
“嗯,柚柚听娘亲的话。”说完小团子还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乖乖的坐回了自己的凳子,眼巴巴儿的看着秦杳。
见小团子如此乖巧,秦杳怜惜的摸了摸他的脸蛋,“柚柚今年几岁了?”
“四岁了,明年春天过了生辰就五岁了!”
“四岁了,你知道娘亲四岁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娘亲给我讲一讲好不好。”
小孩子很容易就上钩了,看着柚柚好奇和信任的眼神,秦杳心里略显愧疚。
但是这点愧疚不足以阻止她忽悠人的步伐!
“那时候娘亲跟你一样,被你外祖父逼着天天去书院,特别是冬日里头,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我每次都赖床,等到了书院就被先生惩罚,我可不喜欢去书院了!”
“原来娘亲也不喜欢去书院。”
单纯的柚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盘中餐,还乖乖的等着娘亲讲后续呢!
“嗯,那时候我就天天带着哥哥逃课,每次都溜出去玩儿一整天,可是没过多久就被你外祖父发现了,不仅被打一顿,我还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秦杳说得煞有介事,把小团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温照凛一直没说话,满眼笑意的看着一大一小凑在一起的两个脑袋。
“娘亲,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发现呀,书院的小伙伴们都不跟我玩儿了,而且他们还嘲笑我是小傻子,看见我都躲着我。”
“为什么呀?是因为娘亲不带他们玩儿吗?”
“嗯~”秦杳轻嗯一声,摇头道:“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大家都会写字,会读书,还能背诗歌,还知道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故事,而我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知道。”
“就连我的死对头,她都瞧不起我,嘲笑我!”
秦杳说完,就看见柚柚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到他这个样子,秦杳就知道自己小时候是多么的好骗了!
果然,骗人要趁早!
“娘亲!”小团子紧张的抓着秦杳的手,认真道:“娘亲,我不要变成小傻子!不能让小胖子看不起我!”
“那怎么办呢?”秦杳故作疑惑的问。
“柚柚要上学,要去书院!”
“柚柚真乖,那明天娘亲送柚柚去书院,好吗?”
“好!”
大概是被秦杳给忽悠兴奋了,小团子用完早膳就嚷着要去读书,一刻也等不了,放下碗筷就去了自己的小书房。
虽然很有三分钟热度的嫌疑,但是秦杳和温照凛都没有打击他,任由他自顾自的去了小书房。
用完早膳,秦杳就要准备进宫了。
她换完衣服出来,发现温照凛还在她院子里没走。
“王爷不是说今日有要紧的事情吗?怎么还在这里?”她发誓自己真的是单纯的问一句,绝不是要赶人的意思。
“我先送你进宫。”这种表现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呢!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召你,多半是因为城内流言的事情。”虽然知道秦杳肯定应付得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叮嘱两句,生怕那句话说少了。
“之前给你买的那两个丫鬟你也带上,免得在宫里不方便。”
温照凛啰啰嗦嗦说了不少,那么一瞬间秦杳想起来她娘,她以前出远门的前一天,她娘不管多忙,都得跟在她身后念叨一整天,每次还都说的同样的话,秦杳都快能背下来了。
如今温照凛在面前絮絮叨叨,没有让她厌烦,很窝心倒是真的。
“王爷这是在担心我吗?”
“是。”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而且他还大大方方的承认。
这会轮到秦杳忍俊不禁了,她头一次发现,这男人除了根小团子顶嘴的之时,其他时候也挺可爱的。
“王爷放心吧,皇上现在不敢拿我怎么样。”
“我……”本想说他忍不住的,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那我在宫外等你。”
“多谢王爷。”
这下温照凛算是在秦杳面前表现了一番,秦杳只知道自己跟温照凛越走越近,不知道今日,因为温照凛的缺席,把祝伯夷累了个半死,差点英勇就义了!
她当然更不知道,事后温照凛被祝伯夷不停歇的念叨了整整两天!
御书房。
皇上坐在上头,手上拿着折子在看,眉头紧锁,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难以解决问题,下边一左一右的站了四个人,都是朝中的官员,宰相高迁,御史大夫段征,大理寺卿明淳,还有一个钦天监!
秦杳心里默默琢磨着今日这阵仗,她进来有一会儿了,一直保持着请安行礼的姿势,皇上没让她起身,她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大理寺卿看了一眼秦杳,随后上前一步,弓着腰刚出声两个字就被他身后的钦天监拽了一把。
钦天监对着他摇摇头,意思很明显。
无奈,大理寺卿话到嘴边只能咽回去,后退一步便不再开口。
御书房内再一次陷入了安静,秦杳也一直没有改变动作,她很明白,这是皇上在给她下马威!
好在皇上没做的太难看,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秦杳听见上头折子合上的声音,随后就听见皇上惊讶又带着呵斥的说:“秦爱卿来了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元仲你是如何当的差!”
被祸及的元仲公公忙不迭的跪下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赎罪!”
“哼!今日你不必当差了,回去思过吧。”
“是。”
元仲公公退下,秦杳登场。
“秦爱卿快快免礼。”
“谢皇上。”秦杳不带任何情绪的谢恩,仿佛真的信了皇帝的话一样。
等秦杳站到一边,这才算是进入了今日的主题。
“今日朕听到了不少传言,各地送来的奏折也都是五花八门,诸位爱卿对这事怎么看?”
闫曜梁这话,与其说是在问大家,倒不如说是问秦杳一个人,因为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在皇上话音落下之时,都若有似无的落在了她身上。
不过秦杳也不是傻的,大家都不说话,那她安静等着就成,除非皇上点名。
说什么来什么,秦杳前脚刚决定保持沉默,皇上后脚就点了她,“秦爱卿,你平日里时常在城内走动,你说呢?”
‘我时常在城内走动?’秦杳心里暗暗重复,然后坚决否认这是谣言!
当然是在心里否认了……
“回皇上,说来惭愧,微臣恐怕是在各位大人中最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后来派人打听了才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祥瑞之兆,微臣没有及时恭贺皇上,还请皇上赎罪。”
装傻谁不会呀,好听的话搞得塌好像不会说一样。
她秦杳也算闯了几年江湖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不小!
“爱卿觉得这是祥瑞之兆?”皇上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略带惊讶好奇的反问秦杳。
秦杳面露疑惑,旋即重复:“天佑陛下,当然是祥瑞之兆!”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说法吗?”秦杳露出了跟皇上一样的神色,“赎臣愚钝,请皇上赐教。”
“可朕怎么听说,是有人故意散布的这个消息?”
“故意而为之?”秦杳继续装傻,“那臣就更不明白了,这样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处?”
“爱卿当真不知?”皇上微微眯起了双眼,眸子里迸射出难以言表的情绪。
“皇上就不要难为臣了,微臣一介武将,上阵杀敌,排兵布阵精通,但这暗中散布消息的弯弯绕绕,就实在是搞不明白了。”

第30章 西南八百里加急
“秦将军有所不知,此番民间传言,的确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大概是见秦杳装傻充愣,她的话刚说完,高迁便站了出来。
“皇上在潭柘寺之时,就已察觉到潭柘寺有别的势力涌动,回宫时便暗中留有人探查,潭柘寺高僧圆寂当晚,探子亲眼看见有一个武功高强,身手了得的黑衣人出没潭柘寺。”
“皇上已经查证,潭柘寺三位高僧之死,是人为而非自然死亡。”
“后来又有人巧借暴雨,让百姓们发现了城外破庙里佛像手中的绢帛,以此来造谣生事,导致现在城中流言纷纷,这让皇上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假借天意之名,行事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动!”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