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亲对象的弟弟结婚了by球大王
球大王  发于:2025年10月10日

关灯
护眼

或者说,他没有勇气开口。
软绵绵的声音夹杂在风声里,像解药。
“明明说要吻我,结果用手指糊弄我。”
她轻声细语地抱怨着:“如果这就是谢先生说的让我满意,那我会给谢先生打负分。”
她眼睛明亮:“我,一点都不满意。”
溺水的谢攻玉被林姝荑从窒息里拉了出去,他后背因为害怕或者是心虚,出了一身冷汗,风吹过,他僵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
因为冷。
“我以为你介意。”谢攻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走得很快,又关上了车门,在车上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一眼,下车后还忘记了拿相机,我以为你不想。”
林姝荑托着下巴,微卷的头发被可爱的耳包压住,她的眼睛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兴奋:“那你想不想?”
谢攻玉沉默了。
坦诚相待?或者是继续伪装?
林姝荑很不高兴,她大声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
谢攻玉深呼吸,语气并不是很自然地说:“我不知道。”
他挑了一个折中的答案。
林姝荑不满意,很不满意。
餐具被摔到桌上,她擦干净嘴巴,站起身:“我吃饱了,先回酒店了。”
她没有看谢攻玉是什么反应,她说完转身就走。
吃饭的餐厅离酒店很久,她走回去只需要五分钟。
她越走越快,而谢攻玉还需要去买单,如果不是用跑的,他根本追不上她。
而谢攻玉,应该不会丝毫没风度地,在这明亮的、热闹的街道奔跑。
这不是一个稳重的成年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更不会是谢之清做出来的事情。
酒店就在不远处,林姝荑的步伐稳定地往前迈。
在即将踏入酒店门口时,她停住。
她被抱住了,从背后。

因为剧烈奔跑而发出的粗重呼吸, 落在林姝荑的头顶,直直坠入她的心里。
谢攻玉抱紧她,气息不稳地说:“我想。”
想得要疯掉了。
林姝荑的心坠在了蜜罐里,她浑身舒展, 整个人说不出来的满足, 她甚至觉得那粗重呼吸是对她的嘉奖。
她从来都不需要谢攻玉对她敞开心扉,最好他能憋在心里一辈子, 只要她戳一戳, 他就能立刻紧张, 甚至是慌张。
多有趣?
林姝荑知道自己犯病了,但这次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引诱。
忽明忽暗的酒店灯光,安静绵长的酒店走廊。
一闪而过。
最后关上酒店套房的门,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再也藏不住。
谢攻玉把她压在门后,颤抖的视线流连在她的脸上, 他无端闻到一股甜蜜的香气。
他垂下睫毛, 靠近、贴近。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火焰碰上冰块。
林姝荑系得严实的耳包滑落在地上,灰尘沾染上纯洁的天蓝色。
只差分毫。
林姝荑抓住了他的头发, 毫不留情地往后扯开他, 顺滑的头发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她退无可退,所以干脆踩在他的鞋子上。
她眼睛里尽是清明, 刚刚腻到发甜的氛围和目眩神迷的眼神好像都是他的错觉。
“谢先生想干什么?”
被撕扯的痛感没有让他清醒过来, 他费力地贴近她的手, 同时手稳稳地扶住她:“别叫我谢先生。”
这会让他想起他哥哥。
“叫我谢攻玉, 喊我攻玉。”
“不行哦。”林姝荑拒绝,“只可以在谢先生和谢总之间选。”
她仰着头,恶劣地问他:“喜欢哪一个?”
她松开了他的头发, 两只手缠上他的脖子:“快点选,选不出来就不理你。”
谢攻玉难捱地发出一声很轻的舒叹。
林姝荑逐渐缠紧的双臂一顿,她抬眸,细细打量他的神色,他依旧纠结,表情难看。
她还以为他爽到了。
林姝荑突然不是很快乐了。
她从他脚上跳下来,推开碍事的谢攻玉。
“别选了,我爱叫什么叫什么。”她丢下一句话,就抬起下巴快步地走向房间。
事情的走向好像开始变歪,但谢攻玉没办法掰回去。
睡眠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个东西,只是闭上眼睛,再睁开眼,两个人就又重新回到了以前平和、充满距离的相处。
但也有点不一样。
“谢先生,你觉得这个地方适不适合定居?”
“谢先生,你能坚持到终点吗?”
“谢先生!鲸鱼!”
变了味道的“谢先生”成了她的口头禅,这是那晚他失控的唯一证据。
在这场旅行即将到终点时,在最后一晚,他们将在露天的温泉“坦诚相见”。
这不是谢攻玉安排的,或者说,这不是他干预的。
在冰岛室外泡温泉算是经典项目,齐助理把这个安排在最后,想法很简单:泡走疲惫,舒服回国。
谢攻玉从午饭后就开始魂不守舍。
只是一起泡温泉而已。
海滩边穿比基尼的人那么多,大家都很坦荡,泡温泉和这个也差不多。
只不过,贴心的齐助理为他们俩清空了其他人,包场了而已。
只不过,这潮湿的、冰冷的空气里,只会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冰岛的夜晚和白天没太多区别。
林姝荑早就换好了泳衣,她包裹着浴巾,站在木屋的窗户前。
好几个热气腾腾的池子,中间的那个最大,感觉可以容纳十几个人。
谢攻玉太慢了,她等了一会儿,就自己推开了木屋的沉重的门。
刺骨的寒风瞬间涌进温暖的木屋内,冰得林姝荑立刻小跑起来,她直奔着那个最大的池子。
因为冷,她裹着浴巾跳了下去。
又被烫得一激灵。
她手脚扑通了几下,终于适应了这个温度。
她轻盈地游过来,把刚刚被甩掉的鞋摆好,又把湿漉漉沉重的浴巾放在一边的木台上。
林姝荑只露出一张脸,她飘在水上,眼睛在看天空。
姗姗来迟的谢攻玉同样用浴巾包裹严实。
他没有像林姝荑那么急,慢悠悠地走过来,站在池边看她。
她像长在了温泉里,雾气下是她若隐若现的脸,以及时不时飘动在水里的红色布料。
像藏在温泉里的娇花,等人采摘。
林姝荑脚尖用力,从中心飘了过来。
谢攻玉下意识闭了闭眼,白得发亮的皮肤依旧闪过一遍又一遍。
她仰着脸,脸蛋被热气蒸得红扑扑:“谢先生不进来吗?”
谢攻玉站在岸边,垂眼看她,因为有一定的距离,好像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这种凌驾于她之上的视线,林姝荑不喜欢。
林姝荑下巴在水里浮沉:“这么多个温泉池呢,谢先生要是不好意思,就去隔壁挑一个。”
不一定非要和她待在一起。
说完她就转过身,往另一头飘过去。
水面突然涌起了惊涛骇浪,连带着水线都上升了一点。
林姝荑回头,谢攻玉带着浴巾跨了进来。
他一动,她必然受到影响。
连水都不听她的话了。
林姝荑没往下看他,但她很不满他紧裹着的浴巾,像在防备她。
她轻盈地飘过来。
谢攻玉后背顶在凸起的壁石上。
看见她过来,他紧紧攥住浴巾,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林姝荑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已经摸到了浴巾的边,她热情地开口:“谢先生,我帮你把浴巾放在台子上吧。”
谢攻玉摇摇头:“不用。”
林姝荑脚在水里动,不小心踹到了他的小腿,她没松手,故意误解他的意思:“那你自己去放。”
谢攻玉好像有些不情愿,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任由她扯开了浴巾。
他露出来的上半身线条优美,肩膀上起伏的肌肉让人很有安全感,沉在水下的位置虽然看不清,但总归不会是一大块肥肉。
林姝荑不知道怎么就想到别人说他不行的事,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外强中干。
她被自己逗乐,快乐地翻了个身。
谢攻玉看她在水中悠然自得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他安静待在温泉池的边缘,避免和她产生肢体碰触。
他还是没有搞懂她。
上次他慎重地没有亲她,她不高兴;但他想亲时,她又不让他亲,而且也不太高兴。
他这次决定什么也不说,只听她的话。
今天是最后一天,他不想再惹她生气。
林姝荑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谢攻玉:“你为什么不过来?”
谢攻玉很想问她,她到底想不想让他过来,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这么问。
他没有像她一样飘在水里,而是沉默地站起来往她的方向走。
水珠顺着他的肩膀上往下滑,滑过胸膛、腹部,最后落入水中。
林姝荑无声地咽了咽口水,池边有工作人员提前准备好的五彩斑斓的饮品,她觉得有点渴。
谢攻玉快要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林姝荑突然转身向池边游去。
谢攻玉跟着她往那边走。
就好像林姝荑那句问话是在让他跟紧她似的。
林姝荑随手捞起一杯蓝色的饮料,猛吸一大口。
“咳咳——”
谢攻玉在她身后,发现她呛到,他立刻伸手扶住她的手,也扶住了她没拿稳的漂亮玻璃杯。
他胳膊上的水珠落在她的肩膀上,很冷也很烫,她的肩膀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他抬起的另一只手没有放到她背上,甚至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林姝荑生理性的眼泪从她眼角滑下,她回头,和他告状:“这个饮料怎么是辣的?”
蓝绿色的漂亮液体,喝起来应该也像冰岛一样清爽美味才对。
谢攻玉握着她的手,凑近闻了闻,无奈地说:“因为这是酒。”
她喝得太快太急,半杯酒已经下肚。
被她抓住时,他短暂慌乱了一瞬间,迫不得已摁住她的另一只手:“你的酒量怎么样?”
林姝荑不说话,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
两个人面对面,穿着泳衣,虽然只有手在碰触,但每寸肌肤都开始变得酥麻。
林姝荑嗓子还是好痛,被辣的。
谢攻玉浑身发麻,他的力量好像也在流失,他小心地往后退,尽量拉开和她的距离:“你感觉怎么样?”
那杯酒闻起来味道很冲,度数绝对不低。
林姝荑摇摇头,胡乱甩着她的手,想要挣开束缚。
刚刚流过泪的眼睛看起来很多情,谢攻玉觉得自己握住的手也变得软绵绵。
他以为她被抓得不舒服:“我松开?”
林姝荑不动了,等待着他松手。
在谢攻玉松手的瞬间,他同时往后迈了几大步。
她突然沉了下去,谢攻玉慌张地低下身子,把她从水里扶起来。
她顺着他的手,绕到了他身后,爬上了他的背,最后攀上了他的肩膀。
当然,手诚实地抓着他的头发。
温泉多温暖,外面就有多冷。
谢攻玉反应迅速地往后仰,她重新跌入温泉水里。
她太灵活了。
她时刻想骑在他头上,字面意义上的“骑”。
为了禁锢住她,谢攻玉不得不双臂用力,把她挤进怀里,不让她乱动。
而这个时候,他还是只靠两条手臂的力量,他的手依旧礼貌绅士地远离她的后背,视线也坚决不越过她的锁骨。
再准确一点,他的视线已经完全被软烂的樱桃所吸引。
她的发绳消失,头发飘起来一部分,更多的被他手臂压住。
酒精让她声音变得轻飘飘,她仰着脸,纤细的脖颈美丽脆弱,她在抱怨——
“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林姝荑有些兴奋, 她并没有喝醉,只是因为酒精,她的胆子愈发大。
她拯救出自己的头发,同时得到了双手自由, 她撑着他的肩膀, 硬是把她的身体又往上挪了挪。
水下,在碰到林姝荑腰的瞬间, 谢攻玉胳膊上的肌肉, 瞬间紧绷, 甚至在颤抖。
林姝荑已经比谢攻玉高了一个头的身位,她俯视着谢攻玉,她捏住谢攻玉的下巴, 迫使他仰起头。
她的眼睛明亮,像繁星。
谢攻玉是想松开她的, 这个距离太危险, 太容易被她察觉到他身下的狼狈。
但眼睛不听话,他根本没办法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谢攻玉。”林姝荑叫他全名,“你喜欢我?”
她是真的好奇。
她起初以为谢攻玉是因为家里催婚, 又觉得她长得还不错, 所以才会答应和她领证。
但他根本不是林太太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
他哥都还没结婚,怎么着也不会催到他头上。
难怪她当时觉得他看上去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因为他确实不是。
她含着甜腻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比弥漫的雾气存在感更强, 更让他头晕目眩。
谢攻玉没回答她的问题, 和她说:“你醉了,我们上去。”
林姝荑微微蹙眉,她另一只撑着他肩膀的手也松开, 她整个人还能够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攻玉,全靠他支撑着。
“哦,答非所问就是不喜欢的意思。”林姝荑两只手非常突然地戳在他的脸上,又因为失重,她下意识地又攀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攻玉立刻否认:“不是。”
“那你说喜欢我。”林姝荑不放过他。
谢攻玉喉结颤动着:“喜欢你。”
我爱你。
林姝荑乘胜追击:“为什么喜欢我?我们又没有认识多久。”
“一见钟情。”
他抄林姝荑的答案。
林姝荑轻哼一声:“骗人哦。”
谢攻玉心头一跳。
她指着谢攻玉的鼻子:“这里要变长。”
然后肆无忌惮地掐住他的脖颈:“喜欢我为什么不吻我?”
“你不让。”因为受到压迫,他的声音低哑,但林姝荑还是听出了他的委屈。
她立刻意识到他在说前几天那次。
“我不让,你就不做?”
令人心动的恶魔低语着诱他:“你可以求我啊。”
谢攻玉没有说话,他也没办法说出连贯的句子,稀薄的氧气从鼻腔钻进去,他见到了神明。
神明低下头,放开对他的束缚,轻声命令他:“求我。”
他卸了力气,没有支撑,神明也会下凡。
他抱住她,也是接住她。
“求你。”声音随着雾气消散,没有人听见,但他已经仰起头,近乎虔诚地看着她。
谢攻玉眼角一烫,温湿的触感。
林姝荑好像在他耳边叹了口气:“哭什么?”
在冰岛的最后一晚,谢攻玉做了一场美梦。
梦里,林姝荑没有推开他,而是笑嘻嘻地缠在他身上,问他:“是不是很想学习亲吻啊?我可以教你哦,谢先生。”
他曾经不喜欢的称呼居然被自己主动梦到。
温热的温泉水盖住他们俩的身体,她终于肯吻他。
她的手蒙住他的眼睛,其他感官开始无限放大,水荡声、甜酒香还有湿软感,一波又一波。
尖锐的闹铃声,将现实和梦境划分清楚。
谢攻玉睁开眼睛,一切消失,只有空荡的天花板。
他们飞回北城的第二天,林姝荑和谢攻玉准备去接小宝回家。
快到乔钰家的时候,谢攻玉突然“忙”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车上的笔记本电脑被打开,手机也响个不停。
林姝荑:……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体贴的林小姐主动下车,留下繁忙的小谢总和司机在车上,独自去乔钰家。
林姝荑那边刚进门,这边电脑就合上了。
谢攻玉长舒一口气。
司机赵叔之所以会被谢攻玉要过来,正是因为他是见证人和知情人。
“小少爷,天天这么演也不是个事啊,您准备什么时候和林小姐坦白啊?”
谢攻玉自从被林姝荑吓唬了两次,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理这颗隐形地雷。
但他目前没什么好想法:“不知道,先拖着吧。”
热心肠的赵叔提醒他:“老先生和太太快回来了,到时候太太肯定会发现您搬出去的事,您啊,还是在这之前和林小姐说清楚吧。”
同时鼓励他:“只要您态度诚恳,林小姐肯定会原谅您的。”
要他说啊,小少爷只是性格比大少爷活泼些,其他方面也不比大少爷差劲儿。
谢攻玉有些心动。
态度诚恳就会被原谅吗?
虽然他下意识地相信赵叔偏心眼偏到没边儿的话,但还是小心谨慎地思索出最安全的方式。
只长肉不长个子的小宝回到家巡视领地中,林姝荑在给它制定减肥计划。
谢攻玉坐在她身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明天要去公司上班了。”
“嗯。”林姝荑头都没抬,自从她知道他不是真正日理万机的谢总后,再也没催促过他去工作。
谢攻玉抿了抿唇:“我父母马上要回来了,你看什么时候安排爸妈们见一面?”
林姝荑笔尖一顿,墨水立刻晕开。
距离她从林家离开,马上就要三个月了。
林太太除了一开始的时候给她出几个馊主意外,倒是没怎么催过她。
但她知道,不是林太太不想催,而是她最近没时间管她的事。
林先生被人下套了,很烂俗的“杀猪局”,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林姝荑刚被锁在家里。
而她离开林家的第二个月,杀猪局的女主角拿着孕检单找上门,拒绝做任何鉴定,就是赖在林家。
林先生也就是林国成,其实在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这辈子都很难再有孩子了,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但他宁愿认下这个哑巴亏,也不想把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这件事说出来。
林太太自然不肯在贵妇圈内被人指指点点,好几次都想把林国成的秘密说出去。
贴心女儿林姝荑给林太太出了主意:直接说爸爸因为太爱你了,所以去做了结扎手术。
既能保全林国成的脸面,又堵住了那群八卦的人的嘴巴。
不过林姝荑出完主意后,林太太给她发了一个大拇指就没再找过她了。
林姝荑放下笔,语气平静:“你觉得呢?”
谢攻玉视线飘忽不定,没敢看她:“我觉得可以尽快,毕竟我们领证已经有一段时间。”
林姝荑偏头看他。
他们俩坐在同等高度的椅子上,桌下是他委屈弯折的长腿,她只需要略微仰一点就能对上他的视线。
林姝荑突然往他那边侧了侧,两个人的腿不小心蹭了一下,“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她以为他不敢的。
谢攻玉之前的想法,确实是能拖就拖。
但他们要共同生活的地方是北城,处处是熟面孔,随时他都有被揭穿的可能,他不仅需要躲着她的朋友,还不能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
一旦他被揭穿,林姝荑随时可以和他提离婚。
而这段不被父母长辈们知晓的婚姻,将如一场梦,只存在两个人的记忆里。
家长见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谢攻玉将暴露自己的身份,同时意味着两个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婚。
谢之清虽然说的话不中听,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比如:这场婚姻是两家人的事,不仅仅是他们俩的事情。
之前是他想问题想得太狭隘了,只觉得谢之清多管闲事。
现在他想明白了,这是他的机会。
一个让林姝荑再多给他一些时间的机会。
谢攻玉承认,他让父母们掺和进这场婚姻,让他们给她施加压力并不是多光彩的事。
但只有在那个场合下,暴露他的身份,她不会立刻离开他。
只要给他时间,只要给他时间……谢攻玉其实并没有太大把握能留住她。
谢攻玉正襟危坐,长腿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
他声音沉稳:“因为喜欢你,想尽快和你办婚礼。”
林姝荑:……
她实在没想到谢攻玉会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
自从那晚同泡温泉后,谢攻玉时不时就会板着脸说一些直白的话。
她大概是不小心打开了他的冷情话开关。
谢攻玉这副假正经的样子很有趣,不够沉稳的表情搭配毫无起伏的语调,像在刻意勾她。
林姝荑深呼吸,收回不老实的腿,她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可是,我还想着这段时间在家专心备考,婚礼……我觉得还是需要我们费些心思的,要不等我十二月份考完试再说?元旦安排见面?”
谢攻玉确认:“那你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在家专心备考?”
如果他们俩不一起出门的话,那再等几个月,应该也不会那么快被发现吧?
林姝荑靠在桌边:“也许还会去图书馆。”
她确实没时间,不是想拖延。
比起虚无缥缈的感情,现阶段她还是更想抓住向上攀登的绳索。
谢攻玉: “好。”
关于家长见面这件事暂定在元旦。
林姝荑的美术功底不弱,这些年一直有作品输出,她又在国外留学过,正常跟着老师们学,专业课和英语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她的难点在政治。
她从小就不喜欢背书,太安静她会走神,太吵她会分神,总之,背诵一直是她的弱项。
而人在做不喜欢的事情时,任何风吹草动都值得一看,更何况是存在感极强的谢攻玉。
林姝荑没办法在谢攻玉面前集中精力。
每当她意识到自己又在看谢攻玉的脸时,她都会皱着眉头转回去。
一次、两次、三次……
谢攻玉简直要预见到她抛弃他时的场景了!

谢攻玉正在忧心他是不是惹林姝荑厌烦时, 谢家父母已经悄然回到老宅。
两个人谁都没有通知,就那么突然地闪现在家里,连赵管家看见他们时都被吓了一跳。
华丽的水晶吊灯已经调到最高亮度,羊毛地毯上放着堆成小山的礼物。
穿着雍容华贵的谢夫人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 天鹅绒的裙摆拖在地上, 她赤着脚在礼物堆里翻来翻去,身旁站着满脸不赞同的男人。
谢仁怀身居高位多年, 脸上平时就没什么表情, 看起来格外威严。
总之, 并不是好相处的样貌。
“脚不冷吗?”谢仁怀很想把一旁的拖鞋给她穿好。
听见他的声音,文葭吃惊地抬头:“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上去和哥哥打听消息啊。”
他们俩之所以会突然回国,就是想让谢之清被打个措手不及, 省得他又瞒着他俩。
这事儿还要从一通电话说起。
当时谢仁怀和文葭正在芝加哥的观光游轮上赏景,突然收到老友的贺喜电话。
“老谢啊, 恭喜恭喜啊, 听说你家大儿子结婚了?什么时候请我们这群老家伙喝喜酒啊?”
谢仁怀一头雾水,看到文葭好奇凑近,他自觉打开了免提:“老邵, 你刚刚说谁结婚了?”
老邵:“啧, 还和我装傻呢。你家大儿子不是领证了吗?”
谢仁怀看向文葭,无声问:“你知道吗?”
文葭哪有心思和谢仁怀打眼色, 直接夺过谢仁怀的手机:“老邵,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老邵对于电话那头换了个人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谢仁怀是圈内出了名的老婆奴。
“老武不是天天带他家小孙女溜达吗?有一天溜达到民政局附近了, 然后!他看见你家老大的车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谢仁怀只信结婚证,他语气毫无波澜:“只是停个车。”
老邵:“对啊,只是停个车 , 然后没一会就牵着个女生从民政局走出来,上车前还从口袋里掏出了红本本看了两眼。”
文葭敏锐:“老武大哥还拍视频了?发来看看。”
视频是偷拍的,隔的距离又远,时不时老武还会把镜头对准自己机灵的小孙女。
模糊又混乱。
唯三能看清的是,一开始不动的车、确实牵着手的男女还有上车前确实掏了个红色的东西。
糊到文葭放大后戴着眼镜看,都没能看清视频里男女的脸。
大儿子谢之清还在书房办公。
谢仁怀被文葭赶了上去。
谢仁怀上楼试探儿子,文葭则一边翻找着可以送给女生的礼物,一边问赵管家。
文葭:“老大最近带女的回家了?”
赵管家诚实摇头:“没有。”
文葭琢磨着可能是被谢之清安置在其他房子里了,既然没带回家,那赵管家估计也不清楚,她挥挥手让赵管家离开。
没多久,谢仁怀完成任务下楼。
“我旁敲侧击了下,谢之清应该没女朋友。”
文葭问他:“你怎么问的?”
谢仁怀说:“我问他光棍节礼物想要什么?他说,他想要一份清静。”
文葭:……
夫妻俩,主要是文葭,又对着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她嘀咕:“难道哥哥把车借给别人了?”
谢仁怀提醒她:“应该不会。”
谢之清常用的那辆车平平无奇,就算有人想借,也应该借别的更好的车。
而且,那辆车的车牌号格外招眼,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是谢之清的车,如果是借车的人,肯定不会希望被发现车是别人的。
俩人疑似白忙活一通,文葭还临时给这“不存在的儿媳妇”准备了礼物。
赶路的疲惫此刻终于涌了上来,夫妻俩好好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谢家父母和谢之清用完了早餐。
文葭还没放弃,打发谢仁怀跟着谢之清去上班,让谢仁怀去公司看看儿子有没有其它动静。
她则在花房忙活了一上午,等快到吃午饭的点,她才一边活动着一边往餐厅走。
文葭看着阿姨摆完餐具,只她一人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