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亲对象的弟弟结婚了by球大王
球大王  发于:2025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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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还没起床?”她看了眼钟,“这都十二点多了,赵管家,你去把他叫起来。”
赵管家微笑:“太太,小少爷搬出去了。”
文葭惊诧:“搬出去了?他一个人在外面能过得好?我看家里的阿姨都在呢,谁跟着他去照顾他?”
之前谢家兄弟俩吵架,赵管家是在场的,但有些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去:“太太还是问小少爷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文葭当然要问,谢攻玉早产又八字轻,从小就身体不好,过敏源多得要死,不精细点养就会生病,他一个人搬出去住,她肯定不放心。
她刚掏出手机,准备给小儿子打过去,先一步收到谢仁怀的视频电话。
“老婆,偷偷领证结婚的人不是谢之清,是攻玉这小子。”
文葭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世界好像癫了。
她那体弱多病整天只知道玩的小儿子居然结婚了!
谢攻玉常住的房子就那么几套,更何况,汪阿姨还会定期过去,文葭随便一问,就知道了他现在和她那神秘的儿媳妇住在锦苑。
已经到了汪阿姨平时出发去锦苑的时间点,但文葭还没开口让她走,汪阿姨等着陷入沉思的夫人回神。
就这么又过了半小时,汪阿姨知道林姝荑学习的时候不怎么会看时间,她不叫她吃饭,她就不知道出来,但是,孩子辛苦了一天,可不能被饿坏了。
她大着胆子提出要离开:“太太,饭点已经快要过了,我还得去锦苑做饭,您看?”
“我和你一起去。”文葭站起来。
汪阿姨慌张失措,但文葭跟得紧,她也没胆子当着主家的面给林小姐通风报信。
一路绿灯,她们俩到锦苑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谢攻玉今天翘班去找文立群了,所以他不知道谢仁怀去公司了,更不知道他爸妈都已经回来了。
汪阿姨摸不透谢太太的想法。
谢太太对小儿子的偏宠是有目共睹的,出去玩了一趟,小儿子一声不响结婚了,还没告诉她,哪个妈妈应该都接受不了吧?
对小儿子舍不得发脾气,那脾气岂不是要冲着无辜的儿媳妇发了?
但是吧,平时谢太太态度随和、脾气也好,从来不会刻意为难她们,谁家有困难的,求到谢太太跟前的,十个有八个谢太太都会帮忙。
对她们这些打工人们都这么好的谢太太,应该也不会对成为自家人的林小姐挑刺吧?
汪阿姨忐忑不安地引着谢太太进门。
“太太,林小姐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学习,书房隔音比较好,她应该没听见您来。”
可不是故意不迎接您的。
文葭不知道汪阿姨心中所想,她随意地把包放在茶几上:“嗯,你去忙吧。”
汪阿姨只好进厨房里做饭。
谢攻玉这套房子当初还是文葭盯着装的,所以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谢攻玉本人。
她视线扫视着——
玄关处的女鞋,落地窗前多出的画板,还有客厅里一人高的超大狗窝。
窝里躺着的西高地被养得很好,皮毛光亮,也不怕人,看见家里多出一个陌生人,好奇地从窝里跳出来。
它先是巡视一番,确定厨房里热火朝天做菜的是老熟人,才凑近文葭。
文葭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绒裙,非常粘毛,但她毫不在意地蹲下,把小家伙抱起来,熟练地给它顺毛,把小狗顺得眼皮子一翻,舒服地哼唧着。
文葭走到那陌生的画板前。
上面是一副半成品人像。
五官还没有被填上,但文葭莫名觉得,这画上的人就是小儿子。
哼,谢攻玉这臭小子还挺有福气的,还有人给他画画像呢。
文葭都有些嫉妒小儿子了。
她立刻拍下照片,发给谢仁怀:“去报个七天速成班,七天后我也要你给我画张像这样的画。”
谢仁怀:“?”
文葭没理他,抱着小狗继续转,她极有分寸感,知道现在这里不是她粗枝大叶儿子一个人的领地,转来转去也就在客厅里,没往里面去。
汪阿姨心里有事,手脚也快了些,几乎是和往常差不多的时间,她这边做好了菜。
“太太,您在这里吃吗?”
文葭点头,手里还喂着狗零食:“吃。”
汪阿姨盛好饭,把菜都端出来,踌躇着去敲书房的门。
她背后还顶着文葭火热的视线,真的是想给林姝荑透点口风都没办法。
她按照习惯,敲完门便拧开门,透了条缝:“林小姐,饭菜好了。”
“嗯。”极其清脆悦耳的声音,没有拖泥带水地拉长语调,不是嗲声嗲气的人,“辛苦汪姨。”
还很有礼貌。
偷听的文葭心满意足,虽然她还没见到人。
如果有一个好感度播报的功能,那大概是响彻房间的不间断的“好感度+1”“好感度+1”……
文葭心想,一个声音好听的女生,能是什么坏人?
他们俩结婚了还隐瞒着父母这事,文葭已经自动为他们俩找好了理由:肯定是小儿子做得不够好,所以才没能把人领回家。
唉,文葭挺起胸膛,这个家没她不行,小儿子的幸福还得她来守护。
她翘首以盼,还理了理衣服,发现肚子上全是狗毛,刚放下的狗又被捞了回来,谁的毛毛谁来挡,可不能第一次见面就给儿媳妇留下不好的印象。
书房的门被彻底打开——
文葭站起来往那边走了两步。

林姝荑戴着棕色圆框眼镜, 穿着宽松的白色无袖长裙,多且卷翘的头发被团成一个丸子,有几缕漏网之鱼缠在她修长的脖后,头发上的丸子还顺手插了一只笔。
文葭打眼一瞧:可爱。
再仔细一看:哇塞, 五官好精致哟, 像她想象中的乖囡囡。
林姝荑没想到家里除了汪阿姨还多了一个人,她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向汪阿姨看去。
汪阿姨小声提醒她:“这是谢太太。”
文葭气质很好, 她站在那里抱着小宝, 手上戴着光泽感极好的祖母绿宝石戒指,随着她的动作,它时不时隐入小宝的白色毛里, 硬生生地给小宝的身价翻了倍。
她直勾勾地盯着林姝荑,极其含蓄地翘了翘嘴角。
其实谢攻玉和文葭长得非常像, 眼睛和嘴巴都是一个模子。
见到她的一瞬间, 林姝荑就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只是林姝荑不愿意去相信——她完全没做好和谢攻玉家人见面的准备。
昨晚谢攻玉突然烦她,磨磨唧唧地打听她最近心情如何, 她应付完后, 熬夜背书,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
她垂眼看了下自己宽松舒服的裙子, 很休闲, 但并不适合去见一个长辈。
如果林太太在这儿, 怕是要捂着眼睛大喊:“穿得乱七八糟, 一点也不像个淑女名媛,赶快去换掉!”
林姝荑后退半步,忽略掉脑子中林太太的声音, 换掉又能怎么样?换件衣服还能让其他人失忆吗?
文葭一直在看林姝荑,自然注意到她不起眼的动作。
她作为长辈,不打声招呼突然登门,确实不够礼貌。
不过当时她听到小儿子背着家里人结婚了,脑子都不转了,这才行事没有章法,贸然出现在这儿,以至于吓到了小姑娘。
“宝贝,你好啊。”文葭力争露出最亲切的表情,她走上前拉住林姝荑的手,“妈妈刚刚才知道你们结婚的事,被攻玉气昏了头,都忘记了给你准备礼物。”
她自然地摘下绿宝石戒指,捧起林姝荑纤细的手指,为她戴上:“不要嫌弃妈妈,这个送你,下次见你妈妈再给你准备更好的。”
文葭自然的态度、亲热的话、以及拉着她的手……
比林太太对她还要亲密。
还有那自来熟的称呼……妈妈?
林姝荑感受到了来自文葭沉甸甸的善意,怎么也不好意思喊她阿姨了,张了张嘴:“妈妈,你好。”
“哎!”文葭立刻笑得眉眼弯弯。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文葭悄悄看了几眼林姝荑宽松的裙子,尤其是她的腹部。
难道……是奉子成婚?
文葭抢了汪阿姨的活,给林姝荑盛汤:“补补身子。”
她顺势就从林姝荑对面坐到了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宝贝,你最近胃口好不好啊?”
汪阿姨默默将她的餐具移过去。
林姝荑闷头在家学习这段时间,除了偶尔应付谢攻玉,很久没和人打交道了,当然,她本来也不擅长和长辈沟通。
和谢太太打过招呼后,她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好在谢太太善谈,不至于让气氛陷入冰点。
“现在挺好的。”林姝荑抬头,认真回答,“前段时间压力大,有点吃不下去饭,不过汪姨手巧,天天变着花样给我做,我都被养胖了三、四斤。”
之前刚开始背书时,摸不到规律,找不到感觉,她焦虑了一段时间,胃口也变差了。
之后找到点学习的感觉了,天天坐在那里也不运动,还被汪阿姨用美食投喂,本来瘦了的两斤肉不仅养回来了,还额外附赠了几斤。
“是的,你现在是得好好注意身体,正是要紧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三个月?
文葭满脸凝重,她怕林姝荑嫌弃她管太多,没和她分享她自己的孕期经验,准备到时候提醒一下汪阿姨,让汪阿姨小心些。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考试了,确实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不然多耽误学习啊。
林姝荑深以为然地点头:“我知道的,妈妈。”
汪阿姨看见两个人其乐融融,放下了心,也放下了编辑好、随时要发给谢攻玉的短信。
文葭又多看了两眼林姝荑的肚子,她不禁有些忧心。
孩子都有了,孩子爸爸还没得到人家家里认可?
她没忍住,眼巴巴地看着林姝荑:“攻玉这小子,虽然人不太稳重,但……”是个好孩子?
都敢奉子成婚了,实在大胆。
她把平时挂在嘴边的话改口,换成:“但他长得还行,也耐揍。”
林姝荑满头雾水,不知道谢太太想说什么,但还是附和着她的话:“嗯嗯。”
文葭继续:“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就揍他,揍他太累,就和妈妈说,妈让爸爸揍他。”
铺垫结束,她问:“等他改造好,你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林姝荑:“啊?”
文葭不好意思:“就比如,官宣啊那种。”给她儿子一个名分吧。
林姝荑知道她误会了,立刻解释:“我们其实没准备瞒着大家,只是我现在精力不够,所以想等到元旦的时候,安排两家家长见面。”
文葭理解,她孕早期的时候也整天浑身无力,但脾气一点就炸。
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考虑别的事情:“不着急不着急,你们自己商量就行,妈妈就是关心,绝对没有催你的意思。”
吃过饭,文葭不想打扰林姝荑休息,便要走。
林姝荑确实学习时间紧张,也没多挽留她,等到文葭走了,她又投入到学习中。
文葭站在锦苑楼下,还是不敢相信,她不仅突然有了儿媳妇,还要做奶奶了?
从锦苑到谢氏,只有十分钟车程。
文葭虽然不常去,但现在让她回老宅待着也待不住,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谢攻玉押到跟前,好好审问一番。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准备元旦的见面,也不知道宝贝的爸爸妈妈喜欢什么?送什么礼品还需要她和老谢好好商量一番。
等等,宝贝叫林什么来着?她是不是忘记问了?
文立群新开了一家酒吧,开业那天谢攻玉在冰岛,没能来捧场。
所以他今天拎着路边花店买的“开业大吉”来了。
“哟!稀客。”酒吧晚上七点开始营业,白天没客人。
文立群对于谢攻玉鸽了他的开业仪式耿耿于怀:“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谢攻玉眼都不抬地把“开业大吉”丢进文立群怀里:“走了。”
文立群立刻拦他:“哎呀哎呀,来都来了,您请坐吧您!”
文立群嘻嘻哈哈地把他摁在吧台上:“调两杯刺激之夜。”
谢攻玉声音没什么起伏:“给我一杯白水。”
文立群:“啊?”
谢攻玉:“我开车。”
文立群更大声地“啊?”
文立群:“难道你今晚还要回家?”
他声音吵吵闹闹:“今天你来,我可是把兄弟们都喊过来了,今晚必须不醉不归啊!”
谢攻玉叹气,他把玩着吧台上的装饰品:“我有喜欢的人了。”
文立群是他舅舅家的孩子,比他小两个月,但谈过好几段恋爱,比起他经验更丰富:“铁树开花!”
“但她不喜欢我。”一声叹息。
文立群:“……她连你这样的都不喜欢,她喜欢什么样的?”
谢攻玉:“我哥那样的。”
“谢大哥?”文立群差点把酒吐出来,“她想兄弟通吃……啊,我错了。”
顶着谢攻玉不满的眼神,文立群果断认错:“谢大哥确实比你优秀,嫂子有眼光啊。”
谢攻玉没说话,端起白水,硬是喝出了喝酒的气势。
他在这段婚姻中患得患失的根本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不如谢之清好。
装的就是装的,假货永远比不上真货。
在他扮演谢之清的这段日子里,林姝荑偶尔疑惑不满的眼神,好像已经告诉了他真相大白后,他的结局。
文立群想要安慰他:“谢哥你也有你的优点,你会说漂亮话啊,这还不把嫂子哄得高高兴兴?”
谢攻玉垂眼:“我总惹她不高兴。”
文立群:“比如呢?”
谢攻玉张嘴,又咽了下去,他们俩之间的私事并不适合和别人讨论。
“没有比如。”他手抓到旁边调好的酒,浅浅抿了一口,“现在横在我们俩之间的问题是,我骗了她。”
“啊?”高难度啊!
文立群小心翼翼地看谢攻玉脸色:“骗嫂子什么了?”
“骗她,我是谢之清那样的人。”谢攻玉把空酒杯推了推,酒保有眼色地续上,“但你知道的,我总会有松懈下来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她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她好像发现了。”
这问题就复杂了,文立群看出谢攻玉真的很苦恼,估计没心情和他们闹。
他打开手机,想要通知兄弟们晚上不聚了。
突然发现家族群里消息99+了。
他点进去,先是领了姑姑在群里发的n个庆祝红包,然后才看大家在说什么。
不到一分钟内,谢攻玉已经苦闷地喝完两杯酒了。
文立群抬起头:“哥!嫂子怀孕了?”
谢攻玉眼神里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哪个嫂子?”
文立群:“……好像是你老婆。”
他反应过来:“不对啊,哥。你什么时候背着我结婚了?”

看到群里消息的瞬间, 谢攻玉的大脑如遭雷击。
天底下最好的姑姑:庆祝我们家新添了两名新成员!
天底下最好的姑姑:[微信红包]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提款机老爸:哪两位?拉群里。
天底下最好的姑姑:我儿媳妇怀bb!
天底下最好的姑姑:对了,大哥!我之前听说你搞了一块成色很好的原石?让给我,我准备给我儿媳妇打套首饰, 下次见面送她。
谢攻玉手里的手机滑落:“……立群, 你还有别的姑姑吗?”
文立群捡起四分五裂的手机:“很不幸,我就一个姑姑。”
谢攻玉拿起车钥匙, 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他动作又急又快。
他踉跄着撞倒了吧台椅子, 手也划到了过道摆着的装饰品,长长一道伤口,从袖口到小拇指, 但他却毫不在意,或者说, 他现在只想赶紧出现在林姝荑面前。
文立群立刻了追上去:“哥!你喝了酒, 不能开车!你把钥匙给我,我还没开始喝,我来开。”
谢攻玉的脚步早就和心一样乱了, 就算他没喝酒, 以他现在的状态也没办法开车。
车钥匙被文立群夺走。
他闭了闭眼,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哥, 去哪儿?”
“锦苑。”谢攻玉的手指在抖, 指腹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了黏腻的血,
他打开微信, 点开置顶,打打删删,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给她拨了视频电话。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见自己算不上好的脸色,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还是很糟糕。
屏幕上几道血指纹更添几分狼狈。
但他还是迫切地想要看她一眼。
文字没办法传递他的情绪,也无法让他感知到她的状态,他想见她。
文立群默默提速,听着隔壁铃声响起又断掉,反反复复好几次,对面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谢攻玉的心往下沉。
如果、如果锦苑已经空无一人,那他该怎么办?
爸妈回来,谢之清一定知道。
谢攻玉声音低哑,更改目的地:“去谢氏。”
锦苑和谢氏是差不多的位置,文立群便继续沿着这条路稳稳开着。
谢攻玉捏紧了手机,他目光沉沉,酒精开始起作用,他大脑变得活跃,一遍又一遍重演着林姝荑离开他的场景。
到了谢氏。
一路上安静的谢之清,几乎是夺门而出,冲上了顶层。
文立群也没功夫停车了,他把车钥匙扔给门口保安,赶紧跟了上去。
谢攻玉撞开谢之清办公室的门——
巨大的声响引得办公室内的文葭和谢仁怀抬头。
谢之清不在。
他也不需要通过谢之清来了解了。
谢攻玉扯松领带,往前走了两步:“妈,你去锦苑了?”
文葭还没开口,谢仁怀就挡在了她的面前:“怎么?只知道喊妈?当我不存在?”
谢攻玉干脆:“爸。”
然后执拗地继续问:“妈,你是不是去见她了?”
文葭有点心虚:“我是去了一趟锦苑。”
“你为什么不和我打声招呼?”谢攻玉深呼吸,他不敢想妈妈究竟和她说了什么,“回来不和我说,去锦苑也不和我说!”
说到这儿,文葭比他还急:“你小子也没和我们先通气啊!”
谢仁怀隔开母子俩:“谢攻玉,不要对着你妈妈大喊大叫。就算妈妈在这件事上有错,那你呢?你瞒着我们领证没错?”
谢仁怀淡淡地补充:“我们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我的好儿子领证了。”
“我没想瞒着您。”谢攻玉比谁都想把他和林姝荑结婚领证的事昭告天下,“我只是……只是……”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文立群守在门口,谢之清刚刚结束一场会议。
他脸上是和谢仁怀如出一辙的表情,施施然走到谢攻玉身后:“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文立群默默关上门,好奇心害死猫,他可不想搅和进他们一家人的事里。
知子莫若父。
谢仁怀没想到大儿子竟然也是帮凶,他抬眼,和稚嫩又像他的大儿子对上视线:“你就这么纵着他。”
谢之清:“他又没违法犯罪,只是领证没告诉您而已。”
不管之前他和谢攻玉因为这件事闹得有多凶,但在外面,他永远站在谢攻玉那边。
“哼。”文葭坐不住了,她没好气地揭露小儿子的另一个罪行,“他可不只是这一件事没告诉我们,他还搞出了人命!”
谢之清愣住:“什么?”
文葭:“他是奉子成婚!”
三道视线齐齐落在谢攻玉身上。
谢攻玉:……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必须要站出来说些什么。
“我们都没亲过,哪来的孩子?我白日做梦梦出来的吗?”谢攻玉不觉得这羞耻丢人。
比起搞男女关系搞出人命,他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是该值得骄傲的事情。
文葭恍惚:“我儿子……”是接盘侠?
谢攻玉忍无可忍:“她没怀孕。”他更关心地是,“妈,你没和她乱说什么吧?”
“我就打了个招呼,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
谢攻玉目光灼灼:“你没提到我哥吧?”他仍旧怀揣着希望。
文葭莫名其妙:“我当着你媳妇儿的面提你哥干嘛?”她也有些懊悔,“我误会她怀孕了,只顾着偷摸看她肚子,连宝贝的名字都忘记问了。”
谢攻玉松了口气,手机突然发出巨响,震动声和超high的音乐在他口袋里不停歇。
他掏出手机,是林姝荑的视频电话。
谢攻玉越过另外三人的视线,绕到办公桌后面,像是在自己办公室似的,他坐在属于谢之清的办公椅上,接通了电话。
他没带耳机,这是视频电话,他也没办法把手机放在耳旁,只能打开免提,把声音尽可能地调小。
她的嗓音含着一点对学习的烦躁:“怎么打那么多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谢攻玉还没开口,她又继续说:“你……手怎么了?”
另外三人这才注意到他手上已经干涸的伤口,谢攻玉把手缩进袖子里:“不小心划到了,没什么事,你呢?今天心情怎么样?”
“很好。”林姝荑猜到了他打电话过来的意图,她主动提起,“中午妈妈过来陪我吃了顿饭。”
文葭挺了挺胸膛,又挤开了谢仁怀,凑近了些。
“妈妈给我送了礼物,挺贵重的,我收起来了。”林姝荑当课间放松,和谢攻玉慢慢讲。
谢攻玉抿唇听着,脸色并不算多好,他先道歉:“抱歉,我不知道我爸妈回来了。”
他们说好等她考完试再说,结果他这边先出了岔子。
林姝荑笑:“妈妈挺好的。”
谢攻玉有些酸了,现在他连一声老公、亲爱的都还没混上,他妈妈就见了她一面而已,已经被她亲密地唤作“妈妈”。
人太多,他没好意思抱怨,关心了几句她的学习,林姝荑便恼得把电话挂了。
抬头,三个人还没走。
谢仁怀开口,把事情拉了回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场婚姻其实是场骗局。”彻彻底底的、他为她营造的骗局。
谢攻玉指了指身上的西装:“为了让骗局更真,我不得不穿上这身衣服,哪怕我讨厌死它的规整。可是没办法,我哥爱穿,我想要扮演好我哥,就不能脱下它。”
不仅仅是衣服,更是数月的压抑与克制。
“和你哥有什么关系?”文葭觉得不对。
“妈妈不知道吗?”谢攻玉笑笑,“她不是妈妈安排哥哥去见的相亲对象吗?”
相亲对象?
几个月前的事儿文葭早就记不太清楚了,只模模糊糊有个印象。
这事儿经了好几个人的手,文葭也只是卖好友一个面子,成了也行,不成也罢。
她收到什么消息后,看也没看,统统转达给大儿子,只充当了一个传话人的作用,对此事并没有多上心。
谁能想到成熟稳重的大儿子换成了无法无天的小儿子,谢攻玉直接领证了。
谢攻玉看她说不出话:“妈,有好事你怎么只想着哥?我明明也老大不小了。”
谢之清都二十八了,小儿子才二十三,文葭自然先紧着谢之清的婚事来。
文葭被这几句话整得心神不宁,谢仁怀神情冷淡,一语道破真相:“所以你替你哥哥去相亲了,还结婚领证了。”
他坐在文葭身旁,大手握紧她的肩膀,他在安抚她:“女方知道吗?”
谢攻玉最怕的人就是爸爸,他气势降了下去:“不知道。”
所以才是他精心维护的骗局。
“攻玉,你知道你哪里和你大哥最不像吗?”谢仁怀的声音不含半点感情,“你大哥永远不会感情用事,永远冷静客观。”
“所以,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你大哥。”
谢之清像谢仁怀,谢攻玉像文葭,不仅是外表,还有性格。
谢攻玉和文葭一样,是愿意为了感情燃烧自己的那类人,他们的感情热烈又灼人,满的时候,会从眼睛、肢体、语言里溢出来,根本藏不住。
谢之清无脑护着弟弟,文葭魂不守舍,谢攻玉不服气地扬起头想要和他辩论。
辩论什么呢?大概是想证明他可以扮演地很好。
这场闹剧,只有谢仁怀能叫停。
他一锤定音,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给你三天时间,和女方说清楚。”
谢攻玉自然不肯,谢仁怀拍拍他的肩膀,他的手沉重,压得谢攻玉喘不过气:“你不说,三天后便由我来说。”

林姝荑带着小宝在楼下溜了一圈, 往回走时,突然看见楼底下站着个人。
他指尖夹着一点星火,浑身落寞,靠在墙上像浑身没有骨头似的。
林姝荑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
他应该是没什么烟瘾的, 在冰岛那么多天, 他们同住同吃同出,他不抽烟也不嚼口香糖缓解。
所以, 是有什么烦心事呢?
如果不是小宝不受控地叫唤, 林姝荑是想再多看一会儿的。
见惯了谢攻玉假正经的模样, 难得看他明目张胆带着点儿邪气。
尤其是他现在衣冠楚楚地套着谢之清的壳儿,可骨子里的野性藏不住,这两种矛盾碰撞, 有那么点斯文败类的味道。
听到声音,谢攻玉下意识就想扔掉手上的烟, 可耳边响起里谢仁怀的三日之期。
也许, 此刻被她撞见是天意。
他拿得稳稳的,坦然到林姝荑都有些吃惊。
不过她没吸二手烟的爱好,打了声招呼, 便准备上楼, 进电梯前又回头看他:“在下面抽尽兴再上来。”
林姝荑是好意,让他不用顾忌她, 可以再在下面待会儿, 但话进了谢攻玉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垂眸落在指尖, 抬起吸了一口便摁在路边的烟灰垃圾桶上。
他今晚是想做些什么的。
觉得自己混账又觉得只能靠这个来绑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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