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生长by猫猫可
猫猫可  发于:2025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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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说的冲动,令她鼓起勇气,踮起脚尖,自回国后,头一次主动吻上了他那张形状好看的唇。
“唔……”陈恣低低闷哼了一声,显然没有预料到,桑意会主动做出这样的行为来,睁大了一双眼睛,但随即,反应过来以后的他,宽大手掌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径直加深了这个带有青草香味的吻。
彼此的气息在这个吻里交融,仿佛终于寻到了一个宣泄口,一切言语都丧失了存在的必要,分开这些年来,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思念,不舍,以及此刻的喜悦与庆幸,都随着这个吻的唇齿相依而不断加深延长。
桑意眸光逐渐变得迷离,整个人几乎有些站不住,只能依靠着陈恣圈紧她的有力胳膊才能勉强站立,她的大脑甚至逐渐变得昏沉起来,似乎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和醉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掠夺谁。
只有胸腔里的一颗心脏不住跳动,短暂的缺氧令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攥紧陈恣衬衫衣摆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发麻,可她一点也不想停,哪怕下一秒就死去也无所谓。
直到不知何时,陈恣兀然缓缓放开了她,有力的手掌轻轻握住她胳膊,推开了她。
桑意尽力喘息着,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呼吸着新鲜空气,与此同时一双鹿眼,有些不解的望向陈恣,事实上,她还并不想停。
陈恣一双炙热有神的眸子,低头看向桑意,目光扫过她已经略微有些红肿的,淡粉色的唇,痞里痞气的勾了勾唇,眸色又暗了几分,但他尽力让自己维持着清醒与理智。
“桑意,跟我来。”他伸出宽大的手掌,兀然一把握住桑意纤细的手,带着她向前走去。
桑意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迈开了脚步,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陈恣的体温,跟随着他向前走去,她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皮肤,几乎都在逐渐升温,变得滚烫。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几乎一切的走向,都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陈恣到底还会做什么超出她想象的事情呢?
陈恣高大的身影牵着她,长腿一顿,在那张铺着蕾丝桌布的圆桌前停留了下来。
桑意表情疑惑,目光落在那张桌子上,上面的透明玻璃花瓶里,不仅摆放着大捧淡紫色的牵牛花以及金黄色的向日葵,还放着一层精致的甜点塔——马卡龙、草莓蛋糕和翻糖玫瑰……
显然,无论是这个桌子,还是这个露台,一切浪漫唯美,如同童话书一般的场景,都是陈恣提前准备的。
这是幼年丧父,自小跟着母亲赵梦四处漂泊,寄人篱下的她,从来不敢想象的,有一天,竟然会有人如此珍视她,为她亲自精心构建,这样美好的画面。
“你……”桑意看向陈恣背影,疑惑的张了张唇。
下一秒,陈恣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骨节修长的手指,一把拿起了桌子上的黑色天鹅绒盒子,高大的身影,径直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桑意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饶是在感情这方面,再迟钝,她也能大概猜出来,陈恣要对她做什么。
在四周微黄星星灯和金黄色烛光照耀下,陈恣那张越发好看,利落深邃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勇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骨节修长的手指,略微有些颤抖,向着桑意,缓缓打开了那个天鹅绒盒子。
桑意瞪大了一双鹿眼,浑身颤抖了一下,看清楚了,那是一枚,镶嵌了硕大钻石,戒托上雕刻了两株缠绕交织在一起的藤蔓,在黑夜中依然璀璨发光的戒指。
陈恣抬起头来,那双炙热有神的黑棕色眸子,紧紧锁住她,眼尾有些泛红。
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每一个字几乎都掷地有声般,带着诚挚与坚定,落在了桑意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脏上:
“桑意,嫁给我吧!让我给你一个家,让我和你都属于彼此,永远不再分开!”

第69章
大脑在这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如何思考,只有疯狂跳动的心脏提醒桑意,这一切都是真的,就这样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了她面前。
只要答应陈恣,她就会和他成为一家人,成为这个世界,再也无法分割,无法断绝的联系,彼此交融,互相爱护,再也不必独自一人面对所有。
身体已经先她一步,做出了诚实的反应,桑意伸出了犹在颤抖着的纤长手指。
陈恣目光落在她脸上,表情欣喜若狂,纵使她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可从她的动作,他能够判断出来,桑意在告诉他答案,她愿意。
激动的心情,令他回握住桑意那纤长而冰凉的手指时,也莫名紧张了起来,手心里的戒指盒已经被沁出的薄汗浸湿,这一生,他几乎没有如此紧张的时刻。
但他抑制住了一切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颗由他亲手设计,藤蔓缠绕形状,意义深重,代表爱与责任的钻戒,缓缓戴在了桑意,纤长的左手无名指上,那与心脏相连的位置。
桑意低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在自己手指上,认真套上戒指的动作,看着他垂下眼睫时,在眼睑上投下的一小片阴影,他抿紧的唇,以及那张仍旧痞帅而好看的脸,利落干净的硬朗线条。
明明,他似乎什么也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她还记得高中时,在他的房间里,他和自己提起小时候怕黑的事,提起他怎样在黑暗与孤独中,假装一个人开小火车,度过那些难熬的时光。
她还记得,寄住在陈家,一无所知的自己,靠近他离世的母亲房间时,身穿白色击剑服的少年,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望向她时,瞬间迸射出来的怒火以及刹那间的疼痛。
她不由伸出右手,纤长的手指抚上了自己脖子上那根,高二时的陈恣,在海岛那个可怖无尽的黑夜里,亲手给她戴上的向阳花吊坠。
那时,他告诉她,他的母亲是自杀离世时,那双令全校女生仰慕,好看到如同天上星辰的有神黑眸里,只有一片荒芜的白雪地。
而他不仅面对了自己挚爱的母亲的离世,还从小饱受着陈瀚海的忽视与伤害,那个风流了一世,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未曾对他儿子,说过一句对不起的,所谓“父亲”的存在。
曾经,桑意相信,陈恣和她一样,一样内心充满着,对拥有一个“家”的自卑与失望。
毕竟,他和她,本质上是何其相似,如同两株无根的浮萍,又如同泥泞中生长的两根藤蔓,一直在孤寂中漂泊,未曾体会过家的温暖与安定。
可陈恣现在就在她面前,曾经一身反骨,内心却胆怯的少年,义无反顾的穿越了一切的阴影,亲手撕碎了一切的诅咒,为她郑重戴上这枚关于家的承诺的钻戒,用他的爱,引领着她,往温暖的光亮,与春天里走去。
一滴炙热的泪,兀然掉落,划过那枚璀璨的戒指,落在陈恣骨节修长的手指皮肤上,温度滚烫,令他顿了一下,抬头望去,他才迎着头顶的月光发现,那是从桑意眼眶里,滑落的眼泪。
“傻瓜,怎么哭了?”陈恣高大的身影立即站了起来,迅速将桑意拥入了怀中,他温热的指腹,碾过她泛红的眼眶,拂去她的泪水,语气里满是心疼。
桑意伸出手臂紧紧回抱着陈恣,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止不住的泪水几乎将他胸前衬衣打湿。
直到情绪缓了好几秒钟,她才望向陈恣,断断续续的开了口:“只是因为,除了你之外,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所以我很开心。”
“以后,这样的话我会天天对你说,桑意,我向你保证,将来的每一天,你早上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都会是我。我们会成为密不可分的爱人,永远的一家人,尽管我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些还远远不够,我要学习的东西也很多……”
陈恣听了她的话,一双有神的黑眸牢牢锁住她,目光里带着坚定,接着向她滔滔不绝的认真保证。
桑意的眼眶却又红了起来,她忍不住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陈恣的唇,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他,自己对于他的相信与肯定。
陈恣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这样做,原地怔了几秒钟,感受着桑意笨拙的青涩与主动,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逐渐将他包围的青草香味。
桑意脸上红的厉害,心腔里的一颗心脏差点要跳出来了,可其实她早就想要这样做了,她想让陈恣知道,她同样爱着她,他值得被爱。
回吻的攻势来的热烈至极,她果然被掠夺了几乎全部的呼吸,陈恣闭着双眼,长睫颤抖着,那张痞帅而好看的脸离她近在咫尺,修长有力的手指插入她发丝间,托住她的后脑勺,薄荷清香笼罩着她,炽热的呼吸交织间,带着不容拒绝的侵占欲,将她唇齿间所有的空间,一点点填满并品尝。
这个吻仿佛要将她揉入他的整个身体里一般,陈恣似乎希望,她的身体骨髓里都记住他的存在,充满他的味道,不知过去了多久,才肯放开她。
桑意红着整张脸,狼狈的伏在他宽阔的胸膛喘息着,唇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提醒着她刚才那个吻的疯狂与热烈。
然而,来不及再发出一声惊
呼,她整个人便兀然离了地,被陈恣有力的胳膊,圈住纤细的腰身,一把抱起,步伐极稳的,离开了夜风微凉的露台,向里间偌大宽敞的卧室里走去。
玫瑰花瓣的味道传来,给这样的夜里,这样暧昧的空间里,增添了一抹氤氲的甜香,整个人被陷进柔软的床榻里时,桑意身上滚烫的厉害,苍白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深深的绯红。
一种异样的期待,此刻兀然在她心里油然而生,她克己复礼了那么多年,充当着乖乖好学生那么久,无论内心如何汹涌澎湃,在陈恣面前总是那副纹丝不动的模样。
但其实从来没有人规定,她必须这样做。
陈恣的存在本身,于她而言,就是一种难以逃离的催化剂,自己无法自拔的,被他吸引,从高中时期便开始,一直到现在。
月光底下,迎着床头那盏昏黄的夜灯,桑意看到,俯在她身上的陈恣,那双黑棕色的炙热眸子,正泛着红,牢牢锁住她。
他温热的指腹,缓缓抚上她绯红的小脸,有力的手掌,不由分说,松开了她习惯性攥紧裙边的纤长手指。
陈恣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喑哑的厉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伴着他滚烫的鼻息,落在桑意白皙的耳垂边,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让她几乎瞬间忘记了呼吸,涨红着脸,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桑意,为我绽放吧,我要读懂每一片,你蜷缩起来,不敢见人的花瓣。今夜,让我看到你全部的样子。”
于是理智在这一刻,彻底沦丧,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薄荷与青草香味融合在一起,不知何时,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伴随着蒸腾的水雾,一点点敲打在窗扉上。
从未盛放过的玫瑰花苞,终究打开了它的花瓣,慢慢绽开的瓣尖,顺着叶脉的纹络,被强势袭来的夜雾卷起含住,雾水渗透进每一层褶皱,花香氤氲。
从不肯示人的蕊心,被夜雾小口小口的缀饮,在破晓时,猝然抖落所有的矜持,终于簌簌舒展了开来,花香越发浓郁,渗出了香甜的蜜。
陈恣明白了,原来再倔强的花,烧起来也那样艳。
一场风雨之后,桑意的眼尾犹红着,还未来得及从那场潮落中回过神来,泪水却已被紧紧搂住她的陈恣一一吻去,形势翻转了。
这一次,幽长的夜雾,托起沾了花露的玫瑰,让它以带露的蕊心骑在自己身上称王,而这片总爱浸透它的雾,此刻正坍缩在颤抖的花瓣底下,成了一汪待她驯服的河,被展开的花瓣,将雾钉进更深处的沼泽,令雾最终溃散成了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
直到天际浮白,呼吸交织的热烈里,玫瑰照见了夜雾从未展现过的颤抖与紊乱,一如夜雾探见了玫瑰深处,从未涉足过的美景与温暖。
第二天早上,桑意被放在床头的手机闹钟准时唤醒,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又迅速坐起了身来,身体反应在告诉她,自己今天还处在出差工作中。
可当她看清头顶水晶吊灯的华丽装饰,以及身上泛起的酸软疼痛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涨红着脸,醒悟了过来,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低头时,坚硬的触感提醒了她,那里不同凡响的存在,那颗璀璨而硕大的钻石戒指,正戴在她纤长的手指上,那代表着她身份的转变,以及人生的另一阶段。
只是陈恣人呢?怎么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她转头看去,昨夜将累到脱力的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安睡的身影,并未躺在床上。
直到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桑意才明白了过来,那人醒的比她早,已经去洗澡了。
“醒了?”然而几秒钟后,水声便停了,浴室门已经推开了,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造成她此刻,因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而心跳如擂鼓,面红耳赤的始作俑者,长腿迈了几步,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
一双黑棕色的眸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随意的吹起了半干的湿发。
桑意红着脸,点了点头,垂下眸子,纤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身上的蚕丝被,内心的汹涌澎湃仍旧未曾散去,因为昨夜的画面,而一点点的质问自己。
昨天晚上,自己竟然真的如此主动吗?真的按照陈恣的话,毫无保留的将另一个无人知晓过的自己,就那样绽放在了他炙热的眸子里,绽放在了他身上。
锁骨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她垂下眸子,指腹触及之处果然多出了许多红色的吻痕,而顺着她白皙的锁骨,直到心口的伤疤,以及纤瘦的腰线往下,更多的吻痕,一直深入到了,连她自己也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方。
桑意的脸上红的更加厉害了,可目光却又不由自主的,被一身黑色浴袍的陈恣吸引,他吹完了头发,修长的手指,随意拨了拨黑发。
一些水珠正顺着他那张轮廓深邃的脸滑下,落入他宽阔的胸膛,消失在他刀刻般坚实的腹肌与人鱼线上。
只是在这样的晨光底下站着,他就已经好看到令人移不开眼睛,而当他背过身去刮胡须时,桑意瞬间屏住了呼吸,脸上的热意更甚,他肌肉线条明显的宽阔背脊上,一些红色的抓痕,历历在目。
这些疯狂的印迹,都是谁留下来,涨红着脸,睁大了一双鹿眼的她,自然对此心知肚明。
一道痞里痞气的笑声,此时却兀然从她耳畔传来,陈恣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影坐在她身侧,身上的薄荷味道,混合着沐浴后的清香一同传入她鼻间:“偷看了那么久?累吗?其实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我……我才没有看你!”桑意对此矢口否认,慌忙转过脸去,颤抖着长睫,苍白的小脸,绯红的更加厉害,这下连目光要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下一秒,她却惊呼出声,整个人已经离了地,被陈恣有力的胳膊一把抱起,她立刻伸出纤细的胳膊,圈住了他脖颈,红着脸不明白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该轮到我带你去洗澡了。”对方朝她笑了一下,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迈出的步伐极稳,抱着她往浴室里走去了。
当他们离开酒店大堂时,银色的定制款劳斯莱斯,已经在楼下等待了,这还是桑意,头一次和陈恣,一同去往瀚海集团,在京州建立的首个艺术展馆。
身穿西装,戴着白手套,陈恣的私人司机,已经为桑意恭敬的打开了车门,温声说道:“桑总监,请进。”
桑意点了点头,提起了裙边,正欲踏上车。
“老张,你以后可以换个称呼了,叫她陈夫人就好。”身后的陈恣,兀然说出来的话语,却瞬间令她红了脸。
她回头瞪了一眼,那张痞里痞气的脸,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就这样在别人面前,公开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作为一个集团董事长的自觉。
司机听到这句
话愣了一下,随即他视线下移,目光迅速捕捉到了,桑意身上不同于昨天的地方,她的手指上,竟然多出了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于是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迅速换上一张笑脸,立即转变了称呼:“好的,陈总!陈夫人,请上车,小心脚下!”
进入宽敞的车里,坐在松软舒适的真皮椅上,桑意脸上仍然热的厉害,望着陈恣好整以暇的钻进车里,跟个没事人一般,坐在她身旁,她终于忍不住,低着头,小声出言提醒他。
“陈恣,咱们俩的关系,还不适合在公司里公开吧,这会给你和我都造成很大的影响,尤其是你……”
然而陈恣并未给她这个好心提醒的机会,宽大有力的手掌,兀然扣住了她小巧的手,十指相贴间,温热的体温从他掌心传来,令桑意愣了一下。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名义上来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不久之后你就会成为我的妻子。”
“所以,叫你陈夫人没问题。”陈恣那双炙热而好看的黑眸锁住她,语气坚定,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桑意白皙的耳垂再次红了起来,她突然想起,女伴无数的陈瀚海,似乎从未有过如此正大光明,语气坚定的承认过,他身边女人的身份。
哪怕当时赵梦带着她,踏进了金碧辉煌的陈家,但事实上,赵梦的身份,在陈瀚海眼里从未得到过肯定,在他眼里,她仍然只是个短期可得的廉价女人罢了。
而陈恣显然和他的父亲,完全不同,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过眼云烟的女伴,他要的是能够成为他家人的她。
桑意红着脸点了点头,没有再驳斥他的话,反而不自觉的回握了一下他骨节修长的手指。
感觉到了她的主动,陈恣炙热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身上,似乎昨夜的疯狂,在她看来,仍然是远远不够的,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了一些。
桑意轻哼了一声,压下自己止不住跳动的心脏,强迫自己迅速进入了工作模式。
她松开陈恣的手,拿出了自己包里的办公笔记本,认真构思起了艺术馆的命名,以及首展策划的问题。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目的地,司机将车停到了半山腰上,郁郁葱葱的绿色,在桑意还未下车时,便已令她觉得震惊,毕竟这所展馆虽然在市区内,但并不是在热门地段,反而有些冷门,这或许恰恰说明了陈恣内心,对这所艺术展馆的信心并不低。
“下车吧。”陈恣长腿一迈,已经先她一步下了车,伸出手来对她说道。
桑意点了点头,不再犹豫,将手放到对方宽大的掌心里,陈恣有力的胳膊,却径直圈住了她纤瘦的腰身,轻松将她抱下了车,稳稳放到了地上。
她涨红着脸,抬头看向那张在她面前,仍旧痞里痞气的脸一眼,仍未习惯他恣意霸道的行为处事,对方却长腿一迈,淡定至极的向前走去了。
桑意跟上他的脚步,抬头看向眼前这栋白色的艺术馆,有一瞬间的惊艳与屏息。艺术馆的审美简约却不简单,简单的线条设计里却很有艺术的灵性。
而走进去以后,她更觉得巧妙,艺术馆头顶的天花板是透明玻璃,郁郁葱葱的树叶的绿,正好能透过玻璃看到,而金色的阳光,又恰到好处的将树叶的影子,印在了展馆的白墙上。
这确实是个极佳观展,欣赏艺术品的地方的地方,因为有自然与艺术的天然融合,又远离了市内的喧嚣。
“怎么样?还不错吧?你有什么室内设计的方案。”陈恣顺着桑意的目光看去,一双有神的眸子锁住她,朝她问道。
桑意并未急着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在这间偌大而空旷的艺术馆里,走了一圈,随即开口,向陈恣提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方案:
“我认为这座艺术馆的四面,可以分别开出四扇落地窗,每扇窗外都可以种植不同的植物,景观可以根据季节变幻,以及展出内容来设计。”
陈恣走到她身旁,停下了脚步,她正停留在一扇小窗面前,窗外的一株藤蔓正好攀爬上了窗台,一些白色的蝴蝶,正飞舞期间。
桑意脸上多了欣喜,一双灵动的眸子望着他:“你不认为,这样隔窗观看藤蔓与蝴蝶,非常特别吗?会令景色也成为一种艺术的存在,如果根据策展的内容,进行灯光与景观的设计,就会更加令人身临其境,沉浸其中。”
“所以,你认为这座艺术馆的主题应该是什么?”陈恣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他很喜欢桑意在说到艺术,提起她热爱并擅长的领域时,整个人闪着光的活力感。
这个问题,让桑意愣了一下。
她望着窗外那些蓬勃生长的树木,那些在风中昂扬向上的植物,那些无法忽略的生命力,这不由的,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的陈恣。
于是她缓缓回答他道:“主题应该是生长,是蓬勃向上的生命力。艺术也好,生命也好,万事万物,都会随着这座展馆里的一切,以盛放的姿态展现。我希望每一个来这里看展的人,都能在艺术与自然的融合中,体会那种成长的美好。”
“尽管这种过程,往往是痛苦,泥泞的。总是伴随着夏天的暴风骤雨,以及冬天的冰天雪地。”
这句话似乎说的并不仅仅只是这座艺术馆,陈恣望着桑意的侧脸若有所思,随即他不由走近了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黑色长发:“那这座艺术馆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名字?桑意愣了一下,沉思了几秒钟后,将她的想法,以及她汇总到的整个艺术部门,下属们想到的方案,告诉了陈恣。
但陈恣似乎对这些取名,都不感兴趣,一双黑棕色的眸子锁住她,多了些她读不懂的情绪:“我认为这些都不够好,只是一味绑架,并且彰显瀚海集团罢了,太过通俗。”
那还有什么名字可以起呢?这令站在窗前的桑意,陷入了艰难的思索,毕竟这些名字,已经是她精挑细选,备选出来的名字了。
清新的薄荷香味却兀然从她身后传来,桑意白皙的耳朵已然红的快滴血,陈恣有力的胳膊圈住她腰身,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
“桑意,刚才你说到的生长,蓬勃,生命力,这些字眼真的没有让你想到其他东西吗?”
桑意愣了一下,没有明白陈恣这句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方骨节修长的宽大手掌,却一把牵起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抵在玻璃窗上,那里正好是藤蔓交缠,蝴蝶翩飞的地方。
她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习惯与陈恣有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了,不仅从不讨厌,甚至非常喜欢,尤其是经过,昨晚令她不敢回想的那一夜后。
陈恣执起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擦过那扇,阳光下的透明玻璃,好听的声音在她耳侧接着响了起来:“你说的那些词,不就是在形容你自己吗?至少,在我的生命里,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比你生命力还要强大的人。”
听到他这句话,桑意脸上热的更加厉害了。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从这个角度去想,并且这样直言不讳的称赞她。
“我曾经思考过,在你身上,深深吸引着我,让我上瘾,让无法忘怀的存在是什么。”
“毕竟,在你初三那年,来到陈家之前。我从来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一块沉不到底的黑色淤泥,无论我再怎么搅动池水,也只能是一片腐烂
凋败的荒芜。”
陈恣继续沉声往下说道。
桑意手指瑟缩了一下,瞪大了一双眼睛,她显少听到陈恣,在自己面前,这样剖析曾经的他自己,这些话于她而言非常难得而珍贵。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陈家见到陈恣时的场景,那时他抽着烟,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脏话。
在这一刻,她兀然明白了,为何那时,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与表现。毕竟,每时每日,自认为活在淤泥和沼泽里的人,又怎会好言相待一个家庭的入侵者呢。
陈恣形状好看的唇,轻轻吻过她白皙的耳垂,令被她搂在怀里的桑意,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可是,桑意,你出现了。你用你的行动告诉了我,无论面对何种生活,成为懦夫,都不是唯一的选择。”
“你身上散发着的,那种恣意蓬勃的生命力,就是吸引我的一切根源。就如同你送给我的那些向日葵,你告诉了我,哪怕生命让你一无所有,生活将你逼入绝境,你仍然可以汲取养分,拼命的向上生长。”
“所以,桑意,这个艺术馆,并不是要成为集团的代表作,它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希望给它取名叫——恣意UnfetteredGallery。”
听到这个名字,桑意愣了一下,脸上红的更加厉害,恣意?虽然确实如陈恣所说,这个名字很好听,和艺术馆的设计理念相符,而且能够体现出,那种恣意生长,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这个名字不是将她和陈恣的名字,放在了一起吗?这样更像正大光明的宣告给了全世界,她和陈恣之间的关系。
她不确定陈恣,是不是知道这两个字背后的另一层含意,于是她抬头望向陈恣,红着脸提醒他道:
“恣意这两个字里面,还有我和你的名字,这样真的合适吗?会不会给集团造成什么损失或影响?”
陈恣却神色如常,一双黑棕色的眸子锁住她,指腹抚过她微蹙的眉心,轻轻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
肯定的答案,伴随着他的吻,一同落下,令桑意心潮澎湃,几乎忘记了呼吸:“你是我生命中,唯一无法被估值的部分。”
从京州回来以后,桑意便开始马不停蹄的计划起了,恣意艺术馆第一场展出的内容。
在彻底搬到陈恣的别墅里去前,陈恣陪着她回了一趟许久未回的云澜县,在祭拜了母亲赵梦以后,她去了曾经小时候,自己待过的祖屋一趟,在那里找到了一些,爷爷桑文笙从未展出过的绝笔书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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