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龙套的祸宫日记by三娘子
三娘子  发于:2025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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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你是跟何人习的画技?”
苏瓷大眼弯弯:“嫔妾自己学的,因为在家的时候穷,没钱买画笔画纸,我就用厨房的炭块在草纸上画的,陛下不嫌弃就好。”
玄奕微蹙了眉,还未开口就见少女突然直起身子伸出手。
幽香沁入鼻腔,眉心微凉的触感袭来,漾起一片涟漪。
“陛下心疼我也别皱眉呀,不然会留下皱纹的,我幼时虽然穷,可有爹爹疼爱,我和阿娘也能吃饱肚子,有片瓦遮雨,已经很满足了…”
“……”
玄奕喉结微微滚动,定定看着近在眼前嘟嘟囔囔说话的人儿。
太放肆了。
可为何他并不反感?
“陛下,午膳备好了…嗬!”
庄裕和秦筝走进殿门,就倒吸了口气瞪大眼睛。
只见跪坐的君王微仰头,旁边的苏昭容同样跪着,但一手撑着书案倾身,一手竟然摸着君王的眉间!
“呃!奴,奴才该死!奴才告退…”
苏瓷连忙收手起身后退站好,低头咬着唇憋气,脸颊眼尾顿时粉红一片。
“陛,陛下恕罪,嫔妾冒犯圣颜,知道错了…”
“……”
玄奕抬手抚了下眉心,缓慢起身。
“庄裕,传膳。”
“是!”
庄裕懊恼不已,连忙招手让外面的内监端饭菜进来摆桌。
难得陛下跟嫔妃亲热,他怎么不晚点进来呢!
苏瓷没得到回应,尴尬摸摸鼻子看向秦筝,见她笑盈盈冲小内监端着的水盆打了个眼色。
苏瓷又看了眼饭桌旁大爷似的天子,先去水盆前净了手擦干,走到饭桌旁接过庄裕递上的筷子,夹了块青绿莴笋放到瓷白碟子上。
侍膳是妃嫔必学的规矩,秦筝还特意跟她说过陛下用膳时的一些习惯,先素后荤再素。
庄裕挥退了小内监们,和秦筝后退站在一边,垂下的眼眸满是激动欣喜。
今晚陛下可算能开荤了!
食不言寝不语,玄奕就着幽幽奶香味用完了午膳,接过递来的清茶漱口,才抬眸看了眼窃喜抿嘴的少女,到嘴边的退下二字还未说出,就听到她欣喜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撒娇般的娇软恳求。
“陛下,嫔妾陪您去御花园消消食好么?”
“…可。”
玄奕抿唇起身,缓步出了大殿,后面苏瓷兴奋双手捧脸,高兴冲讶异的秦筝眨眨眼,紧跟着快步出了大殿。
“…呵。”
秦筝失笑掩嘴,满脸赞赏。
这次太后娘娘可终于能放心了。
御花园里,庄裕和一队内监远远跟着。
正值秋季,百花齐放,玄奕背手缓步慢走,听着旁边一直就没停过的娇软声音,眉心微蹙。
“世上最不听话的人?唔,犯人?坏人?”
“噗嗤,陛下又答错了。”
苏瓷狡黠笑开,抬手点了点耳朵:“答案是聋人。”
“……”
玄奕抿嘴瞟了她一眼。
“继续。”
这男人该死的好胜心呀。
苏瓷憋笑:“唔,怎样能使麻雀安静下来呢?”
玄奕略微思索:“杀了?”
“哎呀~不能杀,要让麻雀活着的办法。”
“…绑住麻雀嘴巴?”
“错了呀,再给您一个小提示,答案跟一个成语有关哦。”
“…说答案。”
苏瓷抿嘴:“压它一下就行了,因为,鸦雀无声。”
玄奕:……
天子难得露出微囧的表情,抬手摸了摸鼻尖。
“继续。”
“哦…”
苏瓷很自然伸手抓着了他的袖摆,歪头想了想抿嘴憋笑:“陛下,您觉得用木棍和锤子敲打头,哪个会比较疼?”
玄奕狐疑蹙眉。
“锤子?”
“不是。”
“木棍?”
“噗…也不是…”
玄奕才发现少女抓着他的衣袖,微愣了愣发问。
“…你这问题本身就有问题,既是用木棍和锤子敲头,那答案自然在这两者之一,对否?”
“人家开始就说了呀,这叫脑筋急转弯,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解答的嘛~”
少女说着边摇晃他的衣袖,玄奕到底没扯回来,想了想前面几个答案,颇为赞同。
确实不按常理思维。
“那这题答案是什么?”
“…噗,用木棍和锤子敲头,当然是头比较疼啦~哈哈!”
“……”
玄奕抿嘴,垂眸盯着拿他袖子捂脸笑得花枝乱颤的人,舌尖舔过后槽牙。
怎么觉得有点牙痒痒…
苏瓷瞥见君王微眯的危险黑眸,立马乖巧抿嘴憋笑,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扭捏拽了拽他的衣袖。
“君无戏言哦,陛下可不能忘了答应我的事…”
玄奕扫了眼那娇俏嘟起的莹润红唇。
“嗯。”

“呃,是…”
李嬷嬷神色紧张:“苏昭容午时去的景明宫谢恩,就给陛下侍膳了,之后就陪着陛下到御花园散步消食…”
到底没敢把陛下和苏昭容亲密挽袖说笑的事说出来。
“呵。”
皇后起身,脸色阴沉:“太后和陛下为了打压我本宫和沈家,竟这么费心思宠幸一个卑贱庶女,这不是明着打本宫的脸吗!”
“娘娘息怒。”
李嬷嬷连忙上前安抚:“娘娘既知道是陛下有意为之,那娘娘就该放宽心才是,切不能乱了阵脚,被太后抓住了把柄。”
皇后深吸了口气,眸色冰冷。
“知道又如何,此事传出去,你让本宫的脸往哪放?把卫昭容刘修容传来。”
“…是。”
宝荣宫里却一片祥和,太后高兴得恨不得这会就出去趴墙角瞅瞅。
“当真吗?皇帝真叫了苏昭容陪同?”
“真真的呢。”
薛嬷嬷笑着点头:“奴婢特意去看过了,瞧着陛下和苏昭容还有说有笑的,还牵手拉袖子呢,像一幅画似的漂亮,还有好些不相信的妃嫔都跑去看了,不过没人敢靠近而已。”
“牵手拉袖子?”
太后有些愕然:“是皇帝牵苏昭容的手吗?”
“这个奴婢倒没看真切,可是娘娘,咱们陛下何曾让嫔妃们拉过袖子?奴婢瞧得真真呢,苏昭容扯着陛下袖子摇晃,陛下还一脸耐心跟她说话呢,要是不喜欢,早就甩开了不是?”
“对对对,皇帝最不喜人靠近的,更何况是由着人扯他袖子,指定是喜欢那小丫头呢,太好了,哀家这就放心了。”
太后舒了口气,笑容满面:“也难怪,这可人儿哀家瞧着都喜欢,苏家教养了个好闺女呀,薛青,你再给玉芙宫多添几个宫人内监,好好护着苏昭容,赏赐就等她侍寝之后再送过去吧。”
“是。”
苏瓷狐媚完君王,刚回到玉芙宫才坐下,拜访者就陆续上门了。
严昭仪依旧端着高高在上的模样,但语气好了许多。
“我位份虽在妹妹之上,但到底还得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赏赐了你,才能轮到我,这是我娘家送进宫的金步摇,出自京中明宝阁的工艺,就当是我给苏妹妹的见面礼吧。”
苏瓷惊讶不已,打量着极为精致的步摇。
“不愧是天下第一阁呢,这工艺确实精巧无比,那妹妹就多谢严姐姐了。”
宋昭仪笑容就谄媚得多,拿出一对琉璃杯盏:“妹妹可听说过关州凌云山?我父亲与凌云大师交好,这可是凌云大师亲手打造的流光酒杯,我酒量浅,平日里少有饮酒的,放着也是无用,便送给妹妹吧。”
苏瓷打量着琉璃酒杯,眸色微闪。
原著里,男女主就是在凌云山重逢,随后男主楚云州遭遇伏击,女主机敏警觉相救,并识破了凌云大师是北狄奸细的真实身份。
宋昭仪的父亲可是当朝丞相,这其中无论有没有内情,都是一个顶好的把柄。
“盛情难却,妹妹就不客气了,多谢姐姐。”
卫昭容也拿了对玉镯出来,笑容灿烂,压根忘了早上的事一般。
低位的嫔妃们都各自送了礼物,殷勤讨好。
苏瓷一一照单全收。
废话,这么好的敛财机会可不多,关键还不用回礼,不收才是傻子。
“多谢各位姐姐的见面礼了。”
苏瓷起身微笑颔首:“原本妹妹该留姐姐们多坐一会儿的,可是陛下答应了要来玉芙宫用晚膳,妹妹还得准备一下呢…”
“……”
严昭仪宋昭仪脸色一紧,卫昭容抿嘴垂眸,其他嫔妃倒是好些都目露羡慕嫉妒,脸上的笑容更加殷勤了。
没办法,谁叫她们进宫几年都没机会侍寝,谁叫人家背后有太后撑腰,谁叫人家中午和陛下御花园谈心说笑,晚上就能侍寝了呢。
说起来都是泪…
送走了各路鬼神,芍药收拾茶具,莲心福寿把礼物搬进库房,苏瓷则是领着烟雨谷雨进了寝室。
“太后送来的宫人内监都安排好了么?”
“都安排好了,薛嬷嬷也说了那些都是在殿外浆洗洒扫干活的,不会随便进屋里来,奴婢听着的意思,估计是帮主子看着偏殿那位呢。”
“嗯。”
苏瓷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里的慵懒美人:“福禄回来没有?”
烟雨抬手帮她卸去钗环:“还没呢,主子,那卫昭容送的玉镯,也需要去做一对同样的么?”
“不用,皇后那套足够威力了,谨慎起见断不会再冒险送一对过来。”
卸了钗环,苏瓷起身张开手脱下外裳,轻松缓了口气歪到贵妃椅上的软枕。
“但瞧着那卫昭容神色有点平静了,估计有什么后招呢。”
谷雨脸色一紧:“今晚可是主子重要的日子,她不会想着闹出什么事破坏吧?”
“呵,我还怕她不闹呢。”
苏瓷掩嘴一笑,眼波流转:“烟雨,待会你去偏殿旁边的小园子走走,若是有人跟你搭话聊天,你就假装无意透露,说陛下爱好琵琶之音,但可惜你主子我不会。”
烟雨想了想措词,笑眯眯屈膝行礼:“奴婢去给昭容摘些花瓣回来沐浴。”
谷雨倒了杯茶上前,神色思索。
“主子,陛下是不是讨厌琵琶之音呀?”
苏瓷微笑:“你们两个是越来越机灵了,果然成长都需要环境造就的。”
“可是主子,若卫昭容扰了陛下,是会受罚不错,可也破坏了您和陛下的好时光呀。”
“连你都认为陛下今晚会宠幸我?”
谷雨一愣眨眼:“呃,陛下既然答应主子来用晚膳,那,那不就等同要主子侍寝的吗?”
“哎呀,你们还是嫩呀。”
苏瓷红唇微扬:“当初我确定自己能进宫为妃,不光是看出陛下对我有兴趣,还因为太后和陛下需要我和我爹爹这两颗棋子,来警示皇后和沈家。”
“不可否认,陛下现在对我确实有兴致,但现阶段更多的是好奇试探,离喜欢还远远算不上,顶多是不反感而已,毕竟我长得这么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人见人爱的。”
谷雨:……
苏瓷一个灵巧侧身,姿态妖娆抬手撑着鬓角,水眸魅惑眯起。
“不过今晚这侍寝嘛,是肯定的。”
“他没想着要我侍寝,可我想要他呀。”

睡足觉是美人最好的保养方法。
眯了半时辰的苏瓷醒来,洗漱换了身素青色纱裙,发间只别了一根碧绿玉簪,对着铜镜涂涂抹抹画了个精致伪素颜。
谷雨在一旁学习得十分认真。
烟雨捧着小盒子进来:“主子,福禄回来了。”
苏瓷打开盒子瞧了眼:“嗯,瞧着挺像的,放下吧,明早去请安就戴上,出去跟外头的人说一声,以后福禄就是我身边的掌事内监了。”
“是。”
烟雨把木盒子放下:“主子,需要去御膳房吩咐一声吗?做些陛下爱吃的菜什么的。”
“陛下爱吃什么,御膳房比我们清楚,倒用不着特意吩咐,不过我现在肚子有点饿,你做点牛乳糕来我吃两块垫垫,免得待会在陛下面前吃多了。”
玄奕回到福宁宫,换了身常服走到书架前,习惯拿出两幅画像端详着勾勒炭笔线条,黑眸中带了一丝疑虑。
不可否认,苏瓷很美,一颦一笑赏心悦目,让他也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但不知为何,仅仅两面之缘,他觉得这个如精灵般的少女,透着一股莫名的神秘。
时而娇俏纯真,时而勾人魅惑,时而娇羞腼腆。
对他似乎有爱慕,但细看又似乎不是爱慕…
玄奕黑眸微眯,盯着画中少女水润的双眼,久久停顿。
“陛下。”
秦筝站在门边轻声开口:“龙辇在外候着了。”
玄奕微顿,把两幅画放进格子中,转身出了大殿。
随行的庄裕秦筝等人跟着龙辇到了玉芙宫。
太阳已西落,天边彩霞绚烂。
一袭素雅青衣的少女站在朱红大门前,通身披了一层五彩柔光般,秋眸含羞看着走到面前的男人,盈盈屈膝准备下跪。
“嫔妾恭迎陛下…”
“免礼。”
玄奕不自觉伸手虚抬,就被少女伸过来的手握住,顺势站直了身。
“谢陛下。”
“……”
周围的宫人纷纷低头。
苏瓷毫无所觉般,笑得天真无邪拉着人往里走:“陛下,御膳还没摆好呢,嫔妾陪陛下喝杯茶吧?”
玄奕垂眸盯着紧紧握住他两根手指的白皙玉手,又扫了眼周围的宫人,到底没抽回来。
算了,此时当众说她,回头估计又要泪眼问花花不语了…
庄裕抬眸看了眼,乐呵挥手让内监退下,规矩站在门边。
殿内就留了烟雨谷雨侍候奉茶。
苏瓷上前把茶杯呈给天子,也不后退,就笑眯眯歪头看着他。
玄奕抿了口熟悉的岳山云雾,视线在那纤细腰间唯一的红绳银铃上扫过。
她到底有多少条红绳?
唔,她又吃牛乳糕了…
“坐下。”
“哦,谢陛下。”
苏瓷毫不客气上前一步,转身坐到他身旁。
主座是两边有扶手后有靠背的桌椅,宽度确实能坐下两个人。
可玄奕坐的是中间,苏瓷就挤在他和扶手之间。
烟雨谷雨吓了一跳,连忙把头低下,不敢去看君王的神色。
苏瓷却心安理得坐着,还探身越过玄奕,伸手从另一边扶手旁的桌子拿过一个小木盒。
“陛下,您不是说嫔妾画技好么,嫔妾方才抽空画了两只小猫,您帮嫔妾点评一下嘛…”
玄奕鼻腔尽是少女发间的幽香,侧头垂眸。
“您看,是不是很可爱?”
画纸上,两只小奶猫依偎在一起,一只懵懂看着他,一只猫眼微眯吐着截小舌头,憨态可掬,那细致的毛绒线条,明明只有单调的黑白两种颜色,但那巧妙的光影刻画下,仿佛有许多色彩。
玄奕的视线被吸引,细细看着同样的描绘手法。
“此画耗时几何?”
苏瓷想了想:“两刻钟左右吧,因为没有实物对照,所以画得慢了点。”
玄奕眸中闪过惊诧。
如此细致的一幅画,耗时居然只用两刻钟?
“可否给朕展示一番?”
苏瓷惊讶抬头:“可以呀,陛下想要看嫔妾画什么?”
“…就画你吧。”
“……”
苏瓷微愣垂首,扭捏又扯住他的衣袖摇晃,声音甜得发腻:“陛下,还没用晚膳呢…”
玄奕也微愣,狐疑盯着在他肩膀处蹭来蹭去的脑瓜子。
这画画,跟用晚膳有什么关联吗?
烟雨谷雨的头都快埋进胸口了,耳朵都羞得通红。
她们主子也太,太…
秦筝垂首走过来:“陛下,昭容,晚膳摆好了。”
苏瓷快速抬眸看了眼男人,抓着的衣袖也没放,乖巧起身跟着过了旁边的偏厅。
御膳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
玄奕看了眼终于被放开的衣袖,弯腰坐下,见苏瓷接过秦筝的筷子。
“坐吧。”
“…是。”
苏瓷又把筷子还给秦筝,红着脸走到天子身边的凳子坐下,不料就听见他发问。
“没有你吃的牛乳糕?”
“啊?”
苏瓷懵逼看向一脸认真的男人:“呃,那是甜品,嫔妾不知道陛下也爱吃,烟雨,去把牛乳糕端来。”
“呃,是!”
烟雨连忙去后面的小厨房端了主子吃剩的三块牛乳糕过来放下,神色恍惚盯着陛下夹起一块,咬了一口。
亲娘哎,陛下居然吃了她亲手做的牛乳糕!
玄奕细细品着香甜的糕点,抬眸看了眼好奇歪头的少女。
原来和牛乳没关系。
是她身上独有的奶香甜味。
还是食不言寝不语,苏瓷小口小口慢吞细嚼,边狐疑看了眼那剩下的两块糕点。
到底啥意思…
秦筝和庄裕站在一旁侍膳,烟雨谷雨认真学习,气氛安静。
突然隐约有琵琶的争鸣声传来。
玄奕夹菜的手一顿,剑眉微微蹙起。
庄裕脸色惊变,秦筝则是下意识看向苏瓷,见她懵懂眨眼。
“什么声音?”
秦筝眸色微闪,快步走了出去,片刻进来垂眸禀报。
“陛下,是偏殿的卫昭容在凉亭里奏弹琵琶。”
乐声还在继续,越发清晰,庄裕忐忑看了眼君王。
“陛下,奴才去让卫昭容停下…”
“等会。”
苏瓷放下筷子,神色有些惊讶:“陛下,卫姐姐或是不知道陛下在此用膳,所以才打扰了,还是嫔妾过去说一声吧?”
玄奕眉心皱褶更深了几分,黑眸淡淡瞟了眼满脸天真的少女。
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秦筝眼眸微转,轻声开口:“苏昭容想得太简单了,陛下今晚与苏昭容用膳,六宫上下都知晓,更何况是跟您同住一宫的卫昭容?”
“……”
苏瓷顿了顿,大眼微睁:“嬷嬷是说,卫姐姐她,她是故意…”
玄奕端起茶杯抿了口,低沉的嗓音多了几分冷意。
“庄裕,传话去昭华宫,卫昭容有违宫规,降为修媛,另择住处。”

第27章 君王之吻
琵琶声终于消失,玄奕紧蹙的眉头微缓,但已经没有胃口,起身过了正殿主位坐下。
苏瓷连忙放下漱口的茶杯,起身怯怯跟上前,水眸带了些惊惶之色,欲言又止。
“陛下,卫姐姐她或许…”
秦筝及时开口:“苏昭容,卫修媛触犯宫规,是她应得的惩罚。”
“…哦。”
苏瓷咬唇,接过谷雨递来的茶水呈到君王面前,小心翼翼眨着水眸。
“陛下您别生气,不如嫔妾陪您散散步消食?”
都没吃饱消什么食。
玄奕接过茶杯抿了口放下,瞥见少女忐忑不安的脸蛋。
若他此刻离开,估计她会当场哭出来吧…
“不用,作幅画给朕看看吧。”
少女才松了口气,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
“是,请陛下移步书房。”
书房不大,除了书案上的御赐之物,周围布置很是简朴,书案旁放着一个倾斜的木架子,下方一个小箩筐里丢着许多小块的黑炭,还有一叠裁剪过的草纸。
烟雨谷雨利索多提了两盏灯进来放好,奉上一壶茶便退到门外和庄裕秦筝站着。
玄奕走到木架子前,微弯了腰去看那纸上还未完成的画像,又抬眼去看前面窗枱架上的青瓷双耳瓶。
“这是,花瓶?”
“嗯,还没画完呢,陛下坐这看。”
苏瓷说着伸手挽住他手臂,让他坐在一张双人靠背椅子上,再去移了画架过来,十分自然坐到他身旁,抬手把花瓶画像扯下丢到一边,挽起衣袖。
“陛下想看,嫔妾就从头画好不好,陛下要看嫔妾画自己么,画人物会比较耗时哦…”
玄奕扫了眼那截雪白纤细的玉腕,视线落在少女的脸庞上,明亮烛光下,恍若拢了层淡淡月晕。
“…无妨,就画你。”
苏瓷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羞涩抿了抿唇:“那,那要画嫔妾什么样子呢?”
“就画你现在的样子。”
“…哦,那我得看仔细些。”
苏瓷说着突然往前了一点,紧紧盯着那双黑眸中的自己。
两人并肩而坐,一高一低,对视的目光极近。
玄奕黑眸幽暗映出少女粉红的脸庞,鼻腔尽是迷人幽香,喉结不自觉微微滚动。
“好了。”
苏瓷转头坐好,伸手拿了块黑炭在纸上大面积扫下暗影,勾勒大概主线条。
烛光微晃,四下安静,只有炭块扫在纸上房沙沙作响。
玄奕微吸了口气忽略那勾人幽香,集中注意力在画像上。
门边,秦筝微抬眸快速看了眼,嘴角微微扬起,缓慢无声把门给轻轻阖上。
炭笔为黑,画纸为白,草纸擦拭为灰,三种极简色调相应出光线阴影,或轻或重,或浅或淡的线条,逐渐勾勒出人物的形态结构,尖细的炭条加深人物五官轮廓,精细到人物的发丝,瞳孔点缀。
令人叹为观止。
作画人下笔认真,观画人聚精会神,一个多时辰的光阴,不知不觉消逝。
“呼……”
苏瓷长舒了口气丢下炭块,起身揉着僵硬的手腕,去拿了谷雨备好的几片花瓣绿叶回来,叼在嘴角轻扯下一小花瓣,细细晕染到画中人的眼尾和双颊,又扯了点揉出嫣红花汁,往那唇上轻涂,再掐了片绿叶,简单抹过那衣襟领口和点缀发间玉簪。
“陛下,嫔妾画好了。”
“……”
玄奕目光定定落在画像上,抬起的指尖轻轻拂过那灵动的眉眼。
画中人不再是泪眼委屈,而是羞涩含情,脉脉水眸看着他,灵动魅惑,似乎下一瞬就会动起来一般,令人神迷。
全程亲眼目睹这一勾一扫一擦造就的成品,实在让他心神震荡,大开眼界。
苏瓷用帕子擦着乌黑的双手,歪头去看入了神的君王。
“陛下,我画得不好么?”
玄奕顿了顿转头。
画中美人真的就在他眼前,多了几分色彩,那雪白粉颊和嘴角沾了点炭灰,更显清透灵动,魅惑诱人。
脏污的帕子飘然落地,苏瓷瞳孔微张,映出男人靠近的脸庞。
略显粗糙的指腹拂过嘴角,撩起一丝痒意。
小截粉色舌尖贴着那嫣红润唇,轻轻扫过男人的指尖,即刻惊吓缩了回去。
好清晰的吞咽声响起,伴随着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玄奕黑眸蒙上了一层异样晦暗,湿润的指尖微移,触上那柔软红唇。
“唔嗯…”
细微的嘤咛喘息声从那微露的皓齿中溢出。
发软的细腰被一只长臂圈住一扯。
苏瓷双脚离了地,以极为放肆的姿态跨坐在君王膝上,灼热的气息逼近。
“唔!”
君王的吻如其人,强势而压迫。
苏瓷不免身体瞬间僵硬,随即感受握在她后脑和后腰的大掌力道微松,安抚揉捏。
“…唔哼…”
略显粗重的喘息中,暧昧声响愈发清晰。
唇瓣被吸得有些刺麻,苏瓷逐渐软了身子,暗自发笑。
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君王,居然不会接吻。
真是赚了。
玄奕心神荡漾吮着香馥柔软的唇瓣,不料下一瞬被那调皮的滑腻舌尖扫过他的唇际,如在干柴烈火中倒了碗烈酒,轰然炸开!
“呃唔…”
城门被攻破,叫嚣的敌军瞬间蜂拥而入,肆意侵占掠夺!
苏瓷舌根发疼,几乎换不了气,感受臀下强烈的反应,忍不住推搡着那灼热的胸膛。
她可不想第一次就在这办了。
“嗬…陛,陛下…”
玄奕稍稍放缓了力道,意犹未尽吮着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小舌尖,眸色半眯浓黑,大掌毫不客气握紧细腰,将人禁锢在怀中。
“嗯?”
苏瓷救回沦陷的舌头,歪在他脖间大口呼吸,臀下微动,满意听到粗重的倒吸气声在耳边响起。
“这,这里是书房…”
玄奕侧头深嗅着那细嫩脖间的幽香,浑身炙热难耐,手掌往下托住那挺翘弹手的柔软起身。
门外秦筝耳尖,抿嘴冲烟雨谷雨挥了挥手,便见门被拉开。
“……”
身量高大的君王单手托着怀中的人儿,那小巧的软布绣花鞋竟然挂在君王腰侧!
玄奕眼尾微红,晦暗情浴呼之欲出,大步进了隔壁的寝室砰一声甩上门。
秦筝暗吸一口气,急忙让脸通红的烟雨谷雨退下,和庄裕走到寝室门前垂首站着,脸上皆有震惊。
孤冷寡淡的陛下,何曾对外显露过这般的急色神情?
而且,这是君王第一次在福宁宫外的地方临幸嫔妃…

苏瓷不得不承认男人对这种事,天生就有无师自通融贯汇通的天赋。
更何况眼前是她的完美标配,仅仅的缠绵深吻,就令她意乱神迷,浑身酥软。
但她没忘记自己的计划。
温顺躺平的咸鱼,可不是美人的加分题。
上辈子的她虽不是大美女,但擅于演戏耍心计,交的三任男友都是小有名气的帅哥,对爱做的事她也算得上颇有心得。
但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剧组那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心机大美女,她就算再绿茶会装,无奈缺乏先天条件啊,所以挺荣幸三次都是戴绿帽退场。
可这辈子不同,老天追着喂饭吃…
单薄昂贵的锦绸布料被撕下,浅淡素青色下的艳红小肚兜,衬着那莹泽雪肤,极具冲击力的色彩感在男人浓黑眼眸中渲染开来。
“唔呀…”
苏瓷低呼一声,躲着伸来的大掌侧身一滚,巧妙甩开被撕破的外裳,一侧膝盖微微侧曲,臀部轻提俯趴着,微喘着气侧头看向君王。
床头床尾还燃着两盏烛灯,光线透过红丝帐洒进来,添了无尽的旖旎昏红。
绸面被褥翠绿,俯趴着的美人雪白美背尽露,一根细细的红色绑带微松,下方骤然凹低的极致玲珑,随即攀上那挺翘而起的臀线,微透的单薄纱裤下,依稀窥见那诱人暗影,勾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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