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藏不住,假千金炸翻全京圈by程不言
程不言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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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白郁金的所作所为一旦公之于众,所有人都会知道成为实验体的人会变得有多么恐怖。
为了不让人知道她和陆逸曾经也是白郁金的实验体,陆衡情愿违背道德良俗放过白郁金这一次,也不愿毁掉弟弟妹妹的人生。
他这人似乎一直如此——自以为是。

第314章 始终被骗着,又被保护着
与此同时,那位梦安然声称堵在路上未能到场的“段总”正站在监狱大门前。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想来见一见段曦,大概是因为最近陆家的各种荒诞事件让他回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偶尔庆幸自己没在陆家成长,避免了被卷入旋涡。
又或许是跟陆家的各种明争暗斗、内部厮杀对比起来,他竟然觉得跟段曦一起生活的那些年还称得上幸福。
所以他来了,带着段曦留给他的那沓一手握不住的童年照片来了。
提前预约了探监时间,却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始终没能鼓起勇气进去面对那个养育自己二十几年,也欺骗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
手机铃声蓦地响起,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是陆衡打来的。
他瞳孔猛然一抖,迅速接通了电话:“大哥,你在哪里?”
“A国。”陆衡言简意赅,直言道:“你这几天心情应该很复杂,但还是那句话,没出生在陆家,对你而言是件幸事。”
段竟遥心脏咯噔一下,他总觉得陆衡好像无处不在一般,知道他的动向,清楚他的想法。
就像现在,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见段曦的时候,让他明白或许曾经被欺骗的那二十几年,或许也算不上欺骗。
毕竟,陆忠和白郁金确实不配为人父母,也确实不在乎孩子的死活。
“大哥,如果是你从小被抱走,被欺骗二十几年,你会选择原谅吗?”
“没有如果。”陆衡从不喜欢做假设,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必然,“如果有如果,十岁那年我会带着陆逸和安然离开陆家。”
哪怕年龄尚小,哪怕前路未卜,他也不愿意落到今天这幅场景——他的蠢弟弟,还躺在梨华苑神志不清,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段竟遥咬着后槽牙,随后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了,大哥,我想去见见段曦。”
“嗯,去吧。”陆衡没有任何异议,他对段曦向来无感,“白郁金落网,过几天白家人可能会联系你,别管。”
“明白了。”
电话断线,段竟遥收起手机,迈步进了庄严的铁门。
监狱探视室。
段竟遥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叠照片的边缘。
最顶上的那张照片里的男孩笑容灿烂站在游乐园的城堡前——那是他六岁生日,段曦推掉了所有工作陪他玩了一整天。
铁门开启的声音让他脊椎一僵,穿着橙色囚服的段曦在狱警押送下走进来。
“竟遥?”段曦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
玻璃对面的声音通过传声器传来,比记忆中沙哑了许多。
段竟遥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这个声音在他发烧时哄他吃药的温柔语调。
“我来还你这个。”他将照片推到玻璃前,“这个童年不完整。”
段曦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喉咙滚动了一下,勉强扯出一抹笑:“起码……也算过往的一些见证。”
“上面没有你。”段竟遥忽而吐出这句话,声音绷得像弦:“我的童年里,应该有你的。”
探视室的白炽灯在段曦眼窝投下深重的阴影,掩盖了她眼眶渐渐泛起的红。她沉默了很久,久到狱警开始看表。
“我就是个人贩子……”段曦终于开口,忍不住哽咽:“你现在找回自己家人了,虽然父母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听梦安然说,陆衡陆逸待你很不错。”
段竟遥攥紧了拳头,他承认以陆衡和陆逸的性格,待他算是好得特殊了。可是偶尔会想起曾经的时光,才发现原来早有人在爱他。
他并非回到两个哥哥身边才有了亲人,他一直都拥有亲情——来自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
十六岁那年他只身从海市回到京市读高中,临行前段曦为他收拾行李,不断地叮嘱道:“去到那边照顾好自己,不要跟陆家人起冲突,也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发现自己被骗后,他理所应当地以为这番话是段曦害怕他脱离掌控,所以不让他接触陆家人。
可是如今再回过头来想想,或许她是知道陆家都是些什么货色,怕他身份暴露会被卷入漩涡,才再三强调让他离陆家人远一点的。
“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他红着眼睛问道。
“因为我见过陆忠怎么对待陆衡。”段曦抬起头,眼神锐利得不像个囚犯,“那年商业峰会,我看见他把八岁的陆衡锁在车里六个小时,就因为陆衡打翻了酒杯。”
段竟遥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说起来,他好像从没见陆衡露出过手臂,陆衡永远都穿着规整的衬衫、西服。
也许,在体面之下,藏着数不清的伤疤。
“将你换走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报复陆忠,但是后来我想,像陆忠这种人大概不会太在乎所谓的血缘,对他而言有价值的就能成为他的孩子。”
段曦苦笑,“那些年看着你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听你一声一声地喊我‘姑姑’,我哪里舍得真让你回陆家那个深渊里受苦?”
她垂眸,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眶中的泪水终是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所以我骗了你,为了让你不再对你的父母抱有任何期待,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不受伤害……”
却没想到,蒙蔽她双眼的仇恨,最终也蒙住了段竟遥的人生。
于是她只能尽力地,将他往外推,让他不沾手她的任何计划,将他推向阳光大道。
她成功了,从他决定留在京市读大学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够了。”段竟遥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突然意识到,不论是从前对陆家的恨,又或者是后来对段曦的恨,似乎都是错的。
他始终被骗着,却又被保护着。
而保护他的人,就是此刻坐在他面前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
探监时间到了,狱警走上前来,段曦摆摆手:“让我最后再说两句。”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段竟遥:“竟遥,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但是……你现在是衡逸集团的总裁,以后还是别来了,对你名声不好。”
说完,她起身跟随狱警离开。
段竟遥指甲掐进掌心却不知疼,直到那抹身影快要消失在眼前,他着急地喊道:“姑姑!我等你出来!”

赵明那边立案调查,整理完现有证据后,很快有了消息。
梦安然和秦沐被请到市局配合调查的时候,赵明就跟他们沟通了证据的问题:“在艺博馆找到了几个贴着人名的玻璃罐,里面装的是药片。药片已经送去化验了,但是标签上的人名被熏黑或烧毁,无法确认是谁。你们手里还有没有更有价值的信息?”
梦安然跟秦沐对视一眼,但是他们只把“白鸽计划”的计划书还有那张“傀儡”照片交给了赵明。
手里……确实还有两份名单。
一份是梦安然找到的那份记录着柯灵死亡的属于七年前的名单,另一份就是陆衡连同“白鸽计划”带回来的详细名单。
“还有一份名单。”
她打算将陆衡找回来的那份交出去,那上面没有陆逸的名字,而她也不过是被标注为“特殊实验对象”,仅仅是目标,而非实验体。
“我让人送过来。”她拨通了柯奈的电话。
在她聊电话的期间,赵明看向秦沐,感叹道:“如果真的有受害者名单那就好办了。痕检科在尽力恢复标签上的名字,再跟名单一一对照,应该能确认大部分受害群众。”
“实验室呢?有什么新发现吗?”秦沐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如果查到实验室去,大概会有充足的证据让白郁金牢底坐穿。
“白郁金的实验室不止一处,分散在A国各地。国际刑警已经逐一突破了,正在收集有价值的信息。”赵明看上去姿态还算比较平静,这说明一切都进展顺利。
秦沐明了地点头,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不多会儿,柯奈带着那份名单赶来了。
赵明迅速将名单交给同事,让对方送到痕检科做比对。
柯奈若有所思地盯着赵明好一会儿,迟疑着开口道:“白郁金会被判多少年?”
赵明一怔,旋即垂下眼眸:“我们只负责调查,判刑是法院的职责。”
“那按照法律条例和已有证据,她会被判多久?”
“说不准,毕竟……她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柯奈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摘下金丝眼镜捏了捏眉心,“如果我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告她呢?”
赵明瞳孔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柯奈。
“我的妹妹柯灵,死于白郁金的违法药剂和心理催眠。”柯奈重新戴上眼镜,透明的镜片遮不住他眼角的红,“提交给你们的那张照片上,就有我的妹妹。”
“我会请林律来做你的代理律师。”梦安然适时开口,明摆着支持柯奈的决定,“不仅是你,我也会组织所有受害者家属一同状告白郁金,相信法律会有公平的判决。”
柯奈抿了抿薄唇,淡声开口:“谢谢。”
“放心吧。”赵明拍了拍柯奈的肩,似是给予安慰和鼓励,“我们警方也会尽全力收集更多的证据,绝不让白郁金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迈出警局大门的时候,梦安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望着湛蓝的天上白云飘飘,心情格外舒畅。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虽然京市的冬日气温能达到零度,但偶有阳光晒下来,慵懒的猫也能抖搂一下蓬松的毛。
“你们打算去哪儿?”柯奈跟在两人身后出来,问了一句。
秦沐想了想,又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去约会?忙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放松一下了。”
“一起去看个电影吧?”梦安然的目光却投向柯奈,“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等到时陆衡回来了,还得继续麻烦你呢。”
“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柯奈感受到秦沐幽怨的眼神,不免觉得好笑,“你身边这醋坛子可不是谁都惹得起的。”
“好吧。”梦安然耸耸肩,让柯奈跟着吃狗粮好像也不太人道,“哦对了,砚都要在蓉城那边开分店做温泉山庄,年后就开业了,到时候一起去那边玩玩?”
“好。”柯奈答应得爽快,毕竟他在这座城市里也没别的朋友可聚了。他摆摆手,“先走了,祝你们约会愉快。”
分开之后,秦沐载着安小然去了附近的购物广场。
某位大小姐说好久没有体会过逛街买衣服的感觉了,所以他今天晋升成为拎包小弟,陪大小姐各家服装店逛个遍。
“这条裙子好看吗?”梦安然取了条挂板的卡其色毛衣裙,贴在身前比对。
秦沐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微微蹙眉摇头,“腰部的剪裁太宽松了,不适合你。”
梦安然听劝地放下,又取了一条白色喇叭袖西装面料的长裙,“那这条呢?”
秦沐盯着看了几秒,勾唇一笑:“这条好看。”
梦安然也顿时笑了出来,像个小孩一样高高兴兴地递给一旁候着的售货员:“拿件新的帮我包起来。”
“好的。”笑得最开心的自然是售货员了,这对小情侣可不是普通的小情侣啊,那是真正的豪门!资本!
服务好了,今天的绩效够她吃一年了!
在店里逛了一圈,梦安然只挑中了三件。秦沐去结账,递出黑卡的那个瞬间,梦安然心里感叹无论什么时候男人都在结账的时候最帅了!
“走吧。”秦沐拎着购物袋走过来,空着的那只手顺势搭上安小然的后腰,见她笑吟吟的,不禁疑惑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事。”梦安然抿着红唇压不住上翘的唇角,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突然觉得你好帅啊。”
秦沐怔了一下,无声地笑了,“是突然这么觉得吗?不应该是一直都很帅?”
“咦~好不要脸。”
“安小然,我的自尊心受伤了啊!”
“哦!”梦安然一副无赖样,“那咋办?”
秦沐忽而抓起她的手,摁在自己心口,“给我揉揉。”
梦安然噗呲一声被逗笑了:“你好幼稚啊!”
“你也不遑多让。”秦沐重新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紧了紧,“安小然还跟两岁的时候一样幼稚。”
梦安然瞪他一眼,“你也跟三岁的时候一样诡计多端!”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甜蜜的拌嘴,见是赵老来电,梦安然立刻接通了:“师父,怎么了吗?”
赵慈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沉稳而有力:“陆逸醒了。”

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撒进来,在深色实木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暖的金色。
陆逸靠在床头,膝上摊着一本《追风筝的人》,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梦安然刻意放轻的声音:“陆逸,我进来了。”
“嗯。”他合上书,看向推门而入的女孩时,嘴角微微上扬,“你这房子隔音太好,连鸟叫都听不见。适合养病,也适合关禁闭。”
梦安然不以为意地挂着轻松的笑意,把茶杯放在床头柜上,“嘴皮子这么利索,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
陆逸没接话,只是伸手端起了茶杯。热气氤氲间,他垂眸看着茶面上漂浮的几片花瓣,突然问道:“陆衡呢?”
“在A国。”梦安然拢了拢身上宽松的针织开衫,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阳光给她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我以为你会去找他。”可能是昏迷太久刚刚苏醒,他嗓音沙哑且有些无力,平淡的语气与往日的他判若两人。
猜到他大概误会了些什么,梦安然轻笑一声:“他在盯着解药的研制进度。”
陆逸苍白的手莫名抖了一下,茶面微微荡漾,好似他许久未曾感受过情绪的心,在轻轻颤抖。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挂钟的秒针在无声地走动。
陆逸的目光越过梦安然落向窗外,梨华苑的后花园里,几株雪梅已经冒出了花苞。
这个他曾经无比憎恶的宅子,如今倒成了最好的避风港。
“当年你搬出陆家住进梦家的破房子,得知你所有贵重物品都存放在这里时,我不止一次想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无所谓。”梦安然耸耸肩,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反正我又不止这一处房产,烧了这里,还有十几套呢。”
陆逸翻了个白眼,“好装。”
“哪有你装?这些年不管是私人宴会还是商业酒会,都让你出尽风头了。”梦安然不客气地怼回去,并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逸邪妄地勾起唇角,不羁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掐她脖子:“那你还是不够出众啊,妹妹。”
梦安然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在招摇这方面,我向来甘拜下风。”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不相让,任谁见了不觉得他俩互相看不顺眼?
谁又能猜到,梦安然是陆逸心底最在乎的人,而在陆逸最落魄的时候,也是梦安然朝他伸出援手。
“对了。”梦安然突然摸出手机,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师父说可以试试用药浴暂时稳定你体内的毒素反应,梨华苑里没有浴缸,所以后天就把你挪去蓉城新开的温泉酒店。”
“蓉城……”陆逸若有所思地喃喃,浅粉色的瞳孔中似是有某些情绪在扩散。
梦安然理解他的想法——蓉城是他参加赛车比赛次数最多的地方,也是难得的一座令他有情感的城市。
以前每次去都是参赛,去追寻刺激,去接受众星捧月的膜拜。
但这次,却是拖着残躯,去那里养病。
理解,但并不安慰。
她站起身,不容置喙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就这样说定了,后天出发。你也别想着溜出去,因你有出逃的前科,我在别墅周围增加了十个保镖,方圆三公里内也设了五个监视点盯梢。”
银发被纤长消瘦的手捋到头顶,陆逸靠在床头哼笑一声,“你是明摆着监禁啊?”
梦安然似笑非笑道:“怎么会呢,我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陆二少。”
最后三个字尾调拖得很长,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然而陆逸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又或者说他丝毫不想反抗梦安然的安排。
他的好妹妹乐意管他,没什么比这更令人兴奋了。
“把茶喝完再休息会儿,刚醒切忌用脑过度……”梦安然说到这里,出门前还欠嗖嗖地回眸一笑:“哦,不好意思,忘了你没有脑子。”
陆逸翻白眼,直到房门关上,他唇边却勾出一抹难得柔和的笑意。
毫无血色的指尖轻轻翻开膝上的书,扉页的角落里有一行隽秀但略微褪色的小字:愿你永远不必追着影子跑。——灵
陆逸抚过那行字迹,窗外的雪梅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这个安静的午后,他终于感觉到,漫长的雪夜真的过去了。
比白郁金的审判日更先到来的,是春节。
梦安然回到梦家别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包小包的装饰品堆在客厅,红纸、灯笼、窗花。
甚至客厅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棵橘子树,上面吊满了红包。
“今年过年这么热闹吗?”她在玄关处换鞋,笑着问道。
一家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梦羽书最先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笑意中带了几分无奈:“没办法,爸妈说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趁着过年洗洗晦气,新的一年就会越来越好。”
梦安然仔细思索了一下,这段时间好像确实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但好在都顺利地走向好的结局了。
“诶,对了。”梦羽书突然勾住妹妹的肩,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跟陆家两位少爷待在一起?”
梦安然疑惑地看他一眼,似是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梦羽书笑了笑,轻柔地揉了揉妹妹的发顶,“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如果过年你想将他们请到家里来,我还能帮你说服一下爸妈。”
梦安然斜眼睨过去:“你就不怕他们揍你?”
“爸妈才不会呢。”梦羽书好笑道:“从小到大,就没被他们打过。”
梦安然扬起眉头,又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别说打了,苏宛曼和梦荣向来最疼孩子,连骂几句,说几句重话都不舍得。
对下一代的教育,一直秉持着“言传身教”的方式。
比较之下,梦安然忽然想到了白郁金——虎毒不食子,她如何能够狠心用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肉,做她疯狂实验的牺牲品?

梦蓁挽着萧寒的手臂走出来时,梦安然差点没认出来。
她这位向来素面朝天的大姐,如今踩着细高跟,一身剪裁利落的驼色大衣,发尾的波浪卷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
“怎么,不认识你姐了?”梦蓁笑着松开萧寒,转而去挽住妹妹的手,指尖的美甲闪着珍珠光泽。
梦安然故作夸张地后退一步:“知道的你是去学室内设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当超模了呢!”
梦蓁顿时红了脸,嗔怪地拍了下妹妹的肩:“现在连你也学会调侃我了?”
“过年换个新形象,我就说信我眼光准没错吧!”萧寒突然插话,沾沾自喜地冲梦安然得意挑眉。
梦安然翻了个白眼,睨着他那头黑毛:“你自己形象就不怎么样,还是以前黄毛好看。”
一句话,伤萧寒八百遍,他顿时叉着腰暴躁道:“是我不想染吗?啊!是我很喜欢这头毫无特色的黑毛吗?啊!说话!”
梦安然嫌弃地白他一眼,拉着大姐走了,并小声蛐蛐道:“姐,这家伙平时在你面前也这样吗?这么欠,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梦蓁低声笑了。
萧寒瞪圆了眼睛,疾步跟上:“我听见你蛐蛐我了!大小姐,背后说人坏话也就罢了,你走我前面还讲这么大声,我不要面子的吗?”
梦安然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幽幽盯着他审视半秒:“你很有面子吗?”
萧寒:……
还得是大小姐说话扎心啊。
今天的司机依旧是秦沐,他一直在车上等着。
走到车旁时,梦安然瞟了一眼紧紧跟在后面的萧寒,眼底闪过一丝狠意:“我跟我姐聊天,你凑过来干什么?坐副驾去!”
萧寒无语地抿抿唇,一副生气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只能干巴巴地放了句狠话:“你好样的!等我到时候跟蓁蓁结婚了,你得乖乖喊我姐夫!”
“我跟我姐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妹!姐夫算个屁啊?”梦安然拉开后排车门,让梦蓁先上车,自己上去前又嫌弃地瞥了萧寒一眼:“毫无关系的外人罢了。”
后排车门砰地关上,萧寒可算是憋不出了,拉开副驾驶的门,委屈巴巴地坐上去趴在秦沐肩上:“呜呜呜,你老婆抢我老婆,还骂我~”
秦沐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目看他,百无聊赖道:“那能怎么办?你嘴不是挺毒的吗?骂回去?”
“好!”萧寒猛地直起身子,提着一口气,扭头盯着梦安然看了几秒,那口气又忽然松下来了,“我找不到她的缺点,骂不出口。”
秦沐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扣好安全带,去化悲愤为食欲吧。”
萧寒扣好安全带,生无可恋地瘫在座位上,“无人为我花生。”
后排的梦蓁被萧寒这幅模样逗得笑意不止,梦安然在一旁仔细打量着姐姐的神色,明显能看出来她比去海市之前更开朗自信了,整个人容光焕发。
爱人如养花,看得出来萧寒平日里待梦蓁很是上心。
“姐,你在海市过得还习惯吗?”梦安然握住姐姐的手,很平常地关心询问。
“还行吧。”梦蓁仔细想了想这段时间的生活,说道:“就是南方的空气真的太湿了,那边没有雪,总是下雨,又湿又冷。”
“之前我给萧寒配的中药呢?他没给你喝?”
“喝了,但是在京市住了二十几年,突然去到那边肯定还是会有诸多不适应啊。”梦蓁说到这里,宽慰似的反握住妹妹的手,“这都很正常的嘛,生活一段时间就好了。”
梦安然轻笑:“你不用安慰我,这种话留着今晚跟爸妈说吧。”
说实话,她并不会因为所谓的“不适应”而心疼梦蓁,就算梦蓁在海市遇到诸多挫折、有诸多不适应,那都是她自己选的路。
不管是为了梦想还是为了爱情,既然决定了去海市,那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得自己受着。
人生哪有这么多坦途,谁不是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大小姐没良心的,哪儿会心疼人?”萧寒夹枪带棒地接上话,反倒让梦安然刚才那句话显得不那么无情。
“没办法,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来迁就我,我可管不得别人什么想法。”梦安然故作傲慢地将肩头长发往后一撩,倒是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娇纵小公主。
萧寒此刻的表情像极了无语菩萨,他幽怨地瞪了眼开车的秦沐:“瞧你给你老婆惯的!”
秦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咋了?安小然乐意骂我都是我的荣幸,哪怕她说明天要去把你工作室拆了我也觉得她是对的。”
萧寒:???????
原来躺着也中枪的人是我?
这口狗粮吃得萧寒差点消化不良了,他愤怒道:“你俩是一丘之貉!妇唱夫随!”
秦沐和梦安然异口同声道:“那咋了?”
连腔调都如出一辙。
中午去柳枝的寿司店随便吃了点,这位老板自从怀孕之后就在家休养了,寿司店交给别人打理。
于是乎,她每逢创业必在一个月内倒闭的诅咒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打破了。
“我算是明白了,只要不是柳枝亲自操持,她的产业就不会完蛋。”萧寒品着大麦茶,故作高深地说道。
梦安然噗呲一声笑了:“你多损啊!”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萧寒和梦蓁一脸疑惑地盯着她身后看。
下一秒,一只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看见熟悉的脸庞,眼底闪过几分意外。
是田小雨。
她眼神瞬间温柔下来,揉了揉女孩的头,旋即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那对夫妇朝她点头致意。
她也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田小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两手开始比划:【姐姐,我给你画了幅画,不知道怎么给你,可惜我今天没带出来。】
梦安然弯起唇角,从包里翻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过去:【能再次偶遇说明我们有缘分,下次想找我可以给我发短信。】
田小雨双手捏着名片,像是捧着稀世珍宝,重重点头。
下一秒,她忽然眉头一皱,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咳——”一口血从她喉咙咳出,旋即整个人两眼一白昏了过去。
梦安然惊了,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
“卧槽,怎么回事?”萧寒惊得整个人跳起来。
梦蓁快速过去蹲在女孩跟前,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瞳孔涣散,送医院!”

刺眼的白炽灯下,田小雨苍白的小脸几乎与病床融为一体。
梦安然站在走廊,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忙碌的医护人员,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梦蓁疾步走过来,转告梦安然:“我去问了一下情况,不算严重,初步检查是误食药物,现在准备洗胃。”
梦安然深深吐出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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