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紧张得不敢喘气。
秦沐跟陆倾城待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被大小姐捉奸在床了吧?
“萧寒,扶秦沐去隔壁房间等我。”梦安然将万能房卡塞进秦沐手里,声音冷得犹如深不见底的冰窟,眼神中的光尽数消散,像在看死人一般,让萧寒不寒而栗。
萧寒深知梦安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急忙进去扶住了秦沐,匆匆带他离开。
生怕走晚一步,血会溅到自己身上。
等两人出门,梦安然去将房门轻轻关上了,而后踱步向床边,古井无波的眸子中倒映出陆倾城惊慌恐惧的神情。
“你、你想干什么?”陆倾城从没见过梦安然这幅样子,似乎完全不见情绪,却又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仿佛下一秒便要将她剥皮拆骨、生吞活剥。
比陆衡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是喜欢睡吗?”梦安然说话的声调很平,听不出起伏,宛如恶魔低语,她一手卡住陆倾城的脖子将对方摁在床上,“那就睡吧,做个好梦。”
喉咙被力道抵住,陆倾城先是涌上来一种干呕感,而后便是窒息。
她涨得整张脸通红,疯狂挣扎着,去掰梦安然的手,却根本敌不过梦安然的力道。
梦安然的小臂上被挠出几道血痕,她另一手抓住陆倾城两手按在床上,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陆倾城瞪着眼睛,神情狰狞,越是挣扎便越是喘不上气。
恐惧让她心脏狂乱跳动,似要冲出胸膛。
此刻她才意识到,平日里总是优雅淡然的梦安然,比陆衡和陆逸更疯!
第168章 一种是玩家,另一种是棋子
直到看见陆倾城涨红的脸色渐渐转青,梦安然才猛地松了手。
“咳!”
脑子尚且晕晕乎乎的,陆倾城大口贪婪着氧气,感觉自己刚才已经一条腿踏进鬼门关了。
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她慌乱地往床头缩,抱着被子试图寻求一丝丝安全感,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盯着梦安然,“疯、疯子!你想杀我……杀人是犯法的!”
梦安然背对大床,拿桌上的一次性湿巾擦着手,听见陆倾城的话,轻蔑地哼笑一声。
转过身,懒懒地倚在桌边睨向陆倾城,眼神轻蔑得宛如在看一只蝼蚁,“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湿巾被扔进桌子旁边的垃圾篓里,梦安然闲散傲慢的姿态跟陆逸如出一辙。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把你跟【清河】的事情全盘托出,若是被我发现有一丝说谎的成分,我不介意用别的方式让你消失。”
陆倾城眼底闪过慌乱。
她是怎么知道【清河】的?
难道她查过我的手机?黑客吗?
梦安然才没那么闲,既然知道段曦跟陆倾城有联系,让段竟遥留意一下段曦有哪些小号就一清二楚了。
何必花费大价钱请黑客,入侵陆倾城的手机偷一些毫无价值的信息?
“你该不会以为【清河】是真心帮你吧?”
见陆倾城紧闭着唇誓死不说的架势,梦安然玩味地勾了勾唇角。
“这个圈子里分两种人,一种是玩家,操纵着整座城市的经济命脉甚至各行各业的前景走向。另一种是棋子,偶尔用来顶个罪,或者愚弄一下当个乐子。而你,正是第二种。”
陆倾城死死咬着牙关,瞪着梦安然好半天才说:“她不是真心帮我,难道你会帮我吗?先是偷走我十七年的人生,又抢走所有疼爱我的人!你才是最阴险恶毒的人!”
陆倾城的话让梦安然微微眯起了眼睛,懒散的姿态中藏着危险的气息,她轻轻摇了摇头,对陆倾城的指责感到可笑。
“陆倾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梦安然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偷走你人生的不是我,正是你深信不疑的【清河】。”
陆倾城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紧紧攥着被子指甲几乎要将被套撕破,“不可能!她一直在帮我,多亏了她,我才能重新回到陆家,把你这个鸠占鹊巢的贱女人赶走!”
“嘁……”梦安然轻蔑地笑了,怜悯的眼神投向陆倾城,“真是天真,你以为真假千金真的是当年陆家和梦家抱错了亲生孩子吗?”
她缓缓走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床头的陆倾城,刻意放柔的声音犹如恶魔的呢喃:“你以为,你真的是陆家千金吗?”
陆倾城神情有些恍惚,眸光不自然地闪烁着,“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梦安然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从出生开始就在她的计划中了。你以为她真的会帮你?她不过是利用你,等你失去所有价值的时候,你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陆倾城开始动摇,她虽然不愿意相信梦安然的话,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感到不安。
【清河】的出现确实太过巧合,她对自己的帮助也显得有些过于热情。
非亲非故的人凭什么对她这么好?每次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总会竭尽所能地替她达到目的。
或许,真的像梦安然所说,自己一直在被【清河】利用着。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陆倾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自己在一步步走进梦安然的陷阱,但真相的威力无法预估,她承受不住。
唯有依靠其中一方,才有幸存的可能。
梦安然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想做什么,你只要把你跟【清河】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事情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否则,她的手段不会比陆衡少。
陆倾城咬了咬牙,内心挣扎着。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梦安然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但如果说了,自己对梦安然就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真的还能保住安稳的生活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梦安然忽然俯下身,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别想着拖延时间,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段竟遥是不会帮你的。”
陆倾城浑身一颤,梦安然的声音冰冷刺骨,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清河】安排段竟遥来帮我,梦安然竟然知道我是被段竟遥带进来的,这么说……她大概率早就清楚我跟【清河】的关系,此刻只是在试探我。
测试我会不会说谎,来决定留不留我!
“好……我说。”陆倾城终于妥协了,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梦安然满意地直起身,双手抱胸,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陆倾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清河】是怎么查到我的微信号的,她加我的时候,好友申请只写了一句话,说我其实是世家大族陆家的亲女儿。”
怕梦安然不信,陆倾城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后双手奉上,“我从没见过她,连她本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她只会通过微信联系我,所有聊天记录都在,你可以自己看。”
梦安然翻了翻聊天记录,最开始段曦加上陆倾城好友,就是劝陆倾城去找陆家,认祖归宗。
陆倾城跟陆忠的亲子鉴定,是段曦安排的,她没留下任何把柄,只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陆忠的DNA样本放在某个隐蔽的地方,通知陆倾城取了之后送去医院做DNA检测。
再到后面,每次陆倾城向她寻求帮助,她的回复都官方得令人挑不出毛病。
好比这一次陆倾城试图跟秦沐发生关系,段曦只说会安排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其他的靠陆倾城自己。
可是秦沐中药,分明是段曦的手笔。
这件事一旦细查,却理所应当地归咎在了陆倾城头上。
段曦能撇得一干二净。
第169章 找人算账
聊天记录全部看完,得不到任何有利信息,梦安然将手机扔回给陆倾城,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柔和,似笑非笑道:“你可以滚了。”
语气随意到仿佛在打发一只无关紧要的苍蝇。
陆倾城愣了一下,捏着手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你刚才说我不是陆家亲生女?”
梦安然弯了弯唇,“好奇自己的身世,不妨问问你最信任的【清河】,看她是如何策划你的出生,又如何操纵你的人生。”
陆倾城低垂着头,紧咬着后槽牙,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主动权,梦安然是不会浪费口舌解答她的疑惑的。
她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清河】到底是谁?”
这次梦安然没绕弯子,直言道:“海市青禾会会长——段曦。”
陆倾城睁圆了眼睛,段曦?
姓段,难道就是段竟遥那位神秘的姑姑?
“段曦到底想做什么?”她迫切地问,自己被一个不熟知的人操纵着,这种感觉令她毛骨悚然。
梦安然已经懒得去管陆倾城了,转身往门口走,施施然落下一句:“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隔壁房间里,意识到秦沐中药后,萧寒立马通知了酒店的医务人员过来,给秦沐做了检查。
是一种常见的迷药,服用后会浑身发热,手脚发软,但只要睡一觉就好了,并不会伤及身体,也不会有某种冲动。
送走医务人员后,萧寒歇了口气瘫在沙发上,嘴里止不住骂骂咧咧:“艹,到底是谁手段这么下作啊?在大小姐的酒店里,竟然还有人能往你酒里下东西?陆倾城也是贱,脖子上顶个椰子,晃一晃全是水,竟然敢设计你,她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闲,想找点罪受了!”
秦沐靠坐在床头,腿上盖着被子,身体的反常感令他脑子也有点难以运转了。
良久,才不放心地说道:“你去看看安小然,我怕她冲动行事。”
“我可不去。”萧寒撇撇嘴,满脸不情愿,大小姐压根不是正常人,“她正在气头上呢,待会儿进去把我误伤了怎么办?”
刚认识梦安然的时候,她还是个乖巧可人的小女孩,后来在两个疯子的桎梏下,她也变得越发阴寒。
有一次他故意逗她玩,想让她恢复小时候那种单纯喜悦的样子,结果把她惹毛了,她没控制好情绪,当场卸了他胳膊。
幸好只是脱臼,小安然意识回笼之后立马给他接上了。
自那次后,她更加注重锻炼如何克制那种阴暗的心思和邪恶的情绪,学习为人处世,变得八面玲珑,藏好所有的阴暗面,害怕会再伤到身边人。
也是不想让自己变成像陆衡、陆逸那样的疯狗。
这次陆倾城敢对秦沐下手,明显踩到梦安然底线了,他可不敢去横插一脚。
“来得真巧,听见你背后蛐蛐我了。”梦安然挂着淡淡的笑意,踱步进门。
秦沐直了直腰,关切地盯着她,“宝宝,你……还好吗?”
“好着呢。”
梦安然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秦沐的额头,微凉的手与炙热的体温相触,让秦沐止不住颤了颤。
“睡会儿,待会儿我送你回家。”她扯了扯秦沐身上的被子。
秦沐不放心地盯着她,能察觉到她笑容背后藏着的阴寒,“你干嘛去?”
“找人算账。”梦安然扯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意味深长的四个字,让萧寒心底发毛,“大小姐,你现在让我有一种你要去灭口的即视感。”
“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的。”梦安然笑了笑,全然忘了自己方才对陆倾城的行为已经足够出格了。
是阎王见了都得让位的程度。
“行了,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梦安然心不在焉地安抚了秦沐几句,又起身离开了。
等在房门口的是段竟遥,梦安然的笑容在踏出房门的一刹那消散得无影无踪,她冷眼扫过段竟遥。
转身往电梯方向走,段竟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而后跟在梦安然身后。
两人去了一楼的一间空包厢,这里早已备好了水果和茶点。
木门关上,梦安然率先落座沙发,端起冰镇气泡水喝了一口,压下躁动的情绪。
“是你干的?”她冷淡地问。
段竟遥在另一侧单人沙发坐下,语气坦荡:“不是。”
“段曦给你的药呢?”
“陆衡拿走送公安了。”
陆衡请人黑进了段竟遥在海市时住的那栋别墅,拿到了监控视频,把段曦给段竟遥药片的监控画面和那两枚药一同送到了公安局报案。
公安已经着手展开调查,秦沐也派人在找青禾会的漏洞,这次段曦不死也得掉层皮。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段曦做事滴水不漏,想要彻底将她扳倒,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尤其是换子事件的证据。
梦安然放下杯子,笑得有些讽刺,“如果不是你给秦沐下药,难道这酒店里还有段曦的暗棋?”
段竟遥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全然不见心虚,“段曦做事一向谨慎,她不可能将所有赌注放在我的身上。倒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会给秦沐下药,所以安排了别的人来做这件事。给我药,不过是试探我是否忠心。”
就在这时,木门被敲响,陈靖推门而入,身后的两个保镖压着一个穿安保制服的男人。
“安总,抓到了。”
梦安然眯了眯眸子,对这个保安有几分印象。
那个在她成年宴当天高喊“大小姐驾到”让她社死的保安。
陈靖汇报道:“他叫邓林,五年前入职。查了酒店所有监控,他在宴会期间假装身体不舒服,离开了岗位,溜进洗衣间换了服务员的制服进入宴会厅。”
当时给段竟遥和秦沐送酒的人,就是伪装成服务员的邓林。
梦安然招招手,保镖秒懂,将人押到她面前。
她缓缓翘起二郎腿,上位者的压迫感倾泻无遗,“胆子挺大,段曦给你多少钱,让你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脚?”
邓林一脸硬气的表情,道:“什么段曦,我不认识!”
保镖觉得这人不识好歹,竟然还敢嘴硬,手劲立刻加大几分。
梦安然却眸色一暗,她向来有透过眼神识人心的本事。
对方的眼神告诉她,幕后黑手确实不是段曦。
“那你说说,是谁指使你的?”
梦安然很有耐心,用柔和的语气循循善诱:“把他供出来,我能放你一马,保证再不追究你的责任。”
邓林哼地一声别开脸,“没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仇富!”
很荒唐的借口,很明显的谎言,梦安然非但不生气,甚至一直带着笑容。
她随意地挥挥手,“既然不说,那就送公安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买不到忠诚,买不了人心,却能买下一个人的人生。
在邓林即将被拖出门时,梦安然再度开口:“陈靖,查一查他的背景,看看身边有哪些亲属。这么大的事儿,总得通知亲属一声。”
“是。”陈靖恭敬应声。
邓林顿时就慌了,权势的手段并非他们所承受得住的,他挣扎着大喊:“你想做什么?别去找他们!”
梦安然笑了笑,“你硬气又忠心,这种良好品质当然要让你的家人知道了。”
“我说!我都说!你别伤害我的家人!”
保镖适时地松了手,失去束缚的邓林连滚带爬地跪在梦安然面前,哭着求饶。
“安总,我错了,我老婆白血病刚做完手术,您别去刺激她。”
梦安然耸耸肩,怡然自得地喝着气泡水,“早这样不就好了嘛,你老婆还在病床上躺着,你要是进去了,以后谁照顾她啊?”
她本就没打算对亲属下手,不过是吓唬一下邓林而已。
像这种普通家庭,哪儿敢跟权势斗?最容易拿捏的软肋,无非就是家人。
邓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是一个男人吩咐我做的,我不认识他,他知道我老婆手术缺钱,给了我一百万,让我把药下在秦总的杯子里。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怕说了之后他会伤害我老婆,所以……”
梦安然挑了挑眉,看来找上邓林的人,也只是个听吩咐的,真正的幕后黑手怎么可能露面呢?
所以,嫌疑最大的还是段曦。
“行了,你走吧。”梦安然摆摆手,不再计较太多。
她还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比起动手的人,她更喜欢找幕后黑手算账。
邓林被保镖带出去了,陈靖躬身示意后,也离开顺便关上门。
段竟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梦安然,发觉她跟高中那会儿相比真的变了好多。
或许应该说,是此刻的梦安然跟平时相比完全不一样。
她身上有种不可一世的傲慢,更有掌控一切的自得,仿佛沉睡多年的野兽蓦然苏醒,渴望着血液与厮杀带来的刺激。
梦安然扭头对上了段竟遥的视线,莞尔一笑,“抱歉,看来确实是我误会你了。”
段竟遥哼笑一声,似有几分讽刺,“你是从没相信过我吧?”
梦安然放下空了的玻璃杯,淡淡道:“既然是同盟,我自然信你。但事关秦沐,我总得谨慎些。”
闻言,段竟遥眸色暗了暗,道:“他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
梦安然弯了弯唇,回答得肯定且迅速:“当然,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竹马,是知己,是男朋友,更是她自己选的家人。
段竟遥莫名地笑了,却没再说些什么。
事情暂告一段落,段竟遥先行离开,梦安然去找自己师父聊了会儿天,又去跟吴崇夕打了声招呼,才再度回到秦沐身边。
夜深如渊,炫酷的银灰色超跑在道路上疾驰,引擎声撕破了寂静的夜。
陆逸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手夹着烟,脚底下的油门越踩越深,驱车直往北城。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毛坯房前,陆逸下车,将烟头随意扔在地上捻灭,迈着修长笔直的腿进了屋。
“二少。”
守在房子里的人见到陆逸纷纷躬身问好,为首的人说道:“夫人在里面。”
“嗯。”陆逸冷淡地应了一声,瞥了眼躺倒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两指随意挥了挥,“垃圾得清理干净。”
“明白。”而后,那些残兵败将便被拖了出去。
陆逸进了一楼的一个房间,看见了被捆在椅子上蒙着眼塞住嘴巴的白郁金。
薄唇勾出一丝散漫邪妄的笑意,他走上前,伸手扯下白郁金眼睛上蒙着的黑布,那个瞬间,眼底的玩味顿时染上了几分担忧。
“妈,我来接你回家了。”
过了几天暗无天日的生活,白郁金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嘴巴被堵住,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逸扯掉她嘴里塞着的毛巾,又绕到她身后替她解开绳子,边说道:“妈,我实在是不忍心瞒你了,陆倾城根本不是您的女儿,而是爸的私生女。不过,我相信爸还是担心你的,这次你被绑,他立刻就发令封杀梦家。”
闻言,白郁金的眼泪猛地止住了,喉咙发出干哑的声音:“跟梦家有什么关系?”
“听管家说,你被绑架之后,有人往家里送了一封挑衅信,落款是梦荣夫妇俩。”陆逸站在白郁金身后,没让她发现他眼底闪过的狡黠。
白郁金冷哼一声,“第一次听说绑匪会自报家门的!这么蠢的行为,说不定是陆忠自导自演!先是把私生女接到家里,现在就想把我踢掉,将他的小情人也带回来了!”
白郁金对陆倾城没有感情,对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没有感情。
她生气,是气夫妻共同财产被用来养陆忠的私生女,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贱种堂而皇之地住进家里。
更令人生气的是,她当时竟然还为了这个不知道流着哪个女人的血的贱种,把自己耗费十七年人力物力财力培养得落落大方仪态万千的梦安然送走了!
瞧瞧现在梦安然发展得多好,名下产业数不胜数,资产未知数,人人见了称一声“安总”。
如果当时没放梦安然离开,现在她那些资产都是属于陆家的!
捡了鱼目丢了珍珠,偏偏这鱼目还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别生气,回去跟爸好好聊聊吧。”陆逸扶起白郁金,带着她往外走,唇角抿着微不可见的得逞的笑意。
即将上车前,兜里的电话响了。
陆逸让手下扶白郁金坐上商务车,先送她离开。
他站在原地,接通了电话。
“二哥,计划失败了。”
砚都酒店。
“安然说秦沐身体不舒服,她去送秦沐。已经安排好司机送我们回去了,还是来的时候那辆车。”梦羽书挂断跟妹妹的通话后,转达给家里人听。
梦荣明了地点点头,又问:“秦沐没啥大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发热。”梦安然是这么说的,梦羽书也就这么回答了。
毕竟是上市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平时事务繁忙,可能累到了,染上风寒了吧。
“那我们先走吧。”梦蓁起身,拿好自己的包包,高跟鞋穿得不太舒服,她恨不得能立刻闪现回家卸妆洗澡。
众人起身离开酒店,商务车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多时了。
陆续上车之际,身后传来呼喊声。
“蓁蓁!”
众人停下脚步,扭过头去的瞬间,纷纷瞪圆了眼。
享誉国际的天才设计师萧寒!
不仅认识梦蓁,还喊得这么亲密?!
家人们炙热的目光投射在身上,梦蓁顿时浑身不自在了,尴尬又苍白地解释了一句:“那个……之前安然介绍我跟萧老师见过面。”
迈着长腿小跑过来的萧寒听见“萧老师”这三个字,蓦然心死。
但还是礼貌客气地跟梦荣、苏宛曼打招呼:“伯父伯母,刚才宴会上人太多,没找到机会跟你们问好。我是萧寒,安然的发小,你们喊我小萧就好了。”
梦荣看了看梦蓁,又看了看萧寒,突然回想起那天梦蓁接到电话后鬼鬼祟祟地跑到阳台去接,梦安然又意味深长地来了句“说不定是男朋友”。
啊?好像突然懂了什么!
他眼冒金光地盯着眼前的萧寒,将对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开启了查户口模式:“小萧啊,你工作室是在海市吧?定居海市了吗?家里几口人啊?独生子女吗?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萧寒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朝梦蓁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梦蓁皱起眉头拽了拽梦荣的衣袖,低声道:“爸,你干嘛呢!萧老师是安然的朋友,哪有你这样第一次见就恨不得把人家祖上三代查清楚的?”
万一让萧寒听得不舒服了,岂不是给安然添麻烦嘛!
梦荣拉开女儿的手,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
对偶像的滤镜拉得太满可不是好事儿,萧寒在室内设计方面很有天赋,但撇开设计师这个职业去看,人品道德可不一定经得起考验呢!
萧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来梦蓁没跟梦家人提过假情侣的事儿,而梦荣又将误以为他跟梦蓁真谈上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解释道:“伯父,您误会了。安然觉得梦小姐在室内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又知道梦小姐喜欢我的设计,介绍我们认识是希望我能劝她去走她喜欢的路。
“安然七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她最清楚我的事,如果您不相信我说的,可以去问她。”
话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意思就是他跟梦蓁之间没有那种男女粉红的关系。
尴尬是会转移的,此刻就转移到了梦荣脸上,他扯起唇角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跟安然感情很好呢。”
很生硬的转折,听得梦蓁脚趾抠地,她连忙打岔,“行了,你们先上车吧。”
“好好好。”梦荣实在不知道怎么聊下去了,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势,匆匆上了车。
留下梦蓁和萧寒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咳。”萧寒不自然地垂眸轻咳一声,迟疑片刻后,才问道:“感觉你这几天没精打采的,我给你发微信你也没回。今天心情稍微好点了吗?”
梦蓁闷闷地嗯了一声,明显没好到哪里去。
萧寒是个急性子,又没有哄女生的经验,每次问梦蓁她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没事,让他心里也憋得难受。
“明明有事非说没事,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如果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直接告诉我啊!你自己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他的语气不重,却像刀子一样扎进梦蓁心里。
她很清楚自己这种性格不好,她也很想大大方方地将所有情绪吐露出来,可是每次这般劝说自己,却在话将出口时,止不住胡思乱想。
怕将负面情绪带给别人,怕被人厌恶多愁善感的自己,明明是件小事却纠结不放,这种情绪或许会令人觉得她很麻烦。
简单些说,她很缺乏安全感。
被萧寒凶了两句,心里的酸楚更加憋不住了,梦蓁突然就红了眼。
这下把萧寒整不会了,他手足无措地想帮她擦眼泪,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越界,于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了些:“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把不开心的事情都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梦蓁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终于低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话说了半截,迟迟没有后续,萧寒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是特别擅长安慰人,也知道梦蓁的性格一向内敛,逼得紧了反而让她心理压力更大。
“如果不方便告诉我的话,你可以去找安然聊聊,你们姐妹之间比较好开口。”
萧寒顿了顿,思索片刻后,继续道:“安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对情感比较淡漠,但你们是亲姐妹,她的理智或许也能帮你解决问题。”
听到萧寒提到梦安然,梦蓁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勉强笑了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嗯,我明白的。谢谢你,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