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她又美又撩by牙仙仙
牙仙仙  发于:2025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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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跟着宋滨一起跪在地上,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花凉有理有据,并不退缩。
她直视天子圣颜,“陛下,奴婢所说之言全都是在心中憋了许久的话。”
“在奴婢心中,再大的人大不过天子,大不过陛下。”
“没人可以对其他人的命运指手画脚——除了陛下您以外。”
“……”
她的几句话十分清亮,连带着皇帝的身形也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秦婉清,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帝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椅,怒声道。
——他现在也开始怀疑,秦婉清的真实身份。
正因为信这些东西,所以不容歹人亵渎。
这秦婉清要真是冒名顶替的……皇帝眼中杀意迸射,刺向秦婉清与宋滨二人!
“……我,我……”
秦婉清从入宫到现在都没见过皇帝这么发火的样子,心里害怕的不行。
她往宋滨那里靠了靠,想寻求勇气——
宋滨却是‘咯噔’一声,晕了过去。
他倒在茶杯的碎片中,很快身下冒出了一滩血。
“!!!宋滨!宋滨!!”
秦婉清一看到地上的血,人都傻了!她拼命地想把宋滨从那些碎片上搬过来……
老太监‘啧’了一声,用佛尘挡住皇帝的面:“陛下,这,这里见了红,不宜待在此处……”
皇帝起身前道:“将秦婉清和宋滨打入大牢!”
“……陛下,陛下!先给他医治好不好!!求您了!!”
秦婉清沙哑着嗓子喊。
“……”皇帝看了她一眼,默许了。
“跟朕出来一趟。”
皇帝走下座,来到花凉身边,他停顿片刻,丢下这么一句,便负手离开。
老太监殷切的跟在皇帝身后。
花凉转身之前对秦婉清耸耸肩,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你知道那带你来的嬷嬷是谁么。”
都说皇帝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确实——方才在大殿之中一副气急的样子,这会儿又和蔼的发问。
花凉知道历任皇帝身边都有几个秘密机构,那老嬷嬷浑身都透着精明气儿,明显是个狠人。
“不知。”
花凉落后皇帝约莫一步左右,答道。
“呵。”
不得不承认,看多了那些人阿谀奉承的样儿,如今面对这通透诚实的小宫女,皇帝心中竟觉开阔。
“朕见你是个好苗子,愿不愿意跟那嬷嬷一样,为朕效力?”
原身的年纪尚轻,还没到二十,正是可培养的时候。
皇帝还挺喜欢她在大殿上只认道理、不问身份的倔强。
——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未来必成大器,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我这里有一本武林秘籍,只要十两银子……
跟这个语气,还挺像的。
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说这种话,也是带了贵气在里边儿,凡人不可比,不可比。
“……能为陛下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只见那一路都未曾跪过一下的婢女,忽而抱拳在皇帝面前单膝下跪。
皇帝笑吟吟的让她起身。
“王福庆,一会儿带她去见严纪嬷嬷。”
“是。”
秦婉清最后没被处斩,因为五王爷在病中也要为她求情,一路求到了御书房。
皇帝拿这个优秀的儿子没辙,只好松口说饶秦婉清一命,但那宋滨敢欺瞒君上,死罪难逃。
五王爷只在意秦婉清的性命,也早就看不爽一直跟在秦婉清身边的宋滨——死了就死了。
因为宋滨的死,秦婉清难过了好长时间,连五王爷也没心思照顾了。
五王爷见状,更是觉得宋滨死得好。
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五王爷凤成宇后来病好的时候,皇帝还特地给他办了一个宫宴,说是送走病气。
“清儿,这日子与本王闹够了脾气,是该好好露个面了。”
此时的五王爷对秦婉清的感情还不太深,跟她亲近的原因一是因为他明确知道秦婉清巫族圣女的身份不作伪,二是明白秦婉清喜欢自己,觉得可以多加利用……三么,就是对她有些许好感。
五王爷容貌俊朗,身形高大,又是凤鸣国的边疆守护神。他要是想哄谁,自然都是乖乖的入了他怀中——五王爷先前也曾有过收入房中的暖床丫头,不过明面上的正妃、侧妃、妾室什么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要说他是一个省油的灯,别人信不信不要紧,花凉是不信的。
凤成宇派人特地给秦婉清做了华贵衣裳——这也是他不满意秦婉清的一点。秦婉清总喜欢穿着从巫族来的粗衣布衫,好像皇宫很穷似的。
好歹也是拥有一个星辰殿的圣女,怎么可以这样丢份儿。
秦婉清因为宋滨一直没跟凤成宇说话,她怨凤成宇为什么不救下宋滨,让他就这么死了。
“……我不喜欢穿这种衣服。”
秦婉清不接受凤成宇的好意,偏过脸,背影满是固执。

今日宫宴是为凤成宇所开,所以他的事儿还不少。
皇帝让他一会儿去金殿商量一下政事,这会儿是挤着时间来哄秦婉清的——下人说她不愿穿新衣服,好一阵头疼。
“我听话?”
秦婉清不知道被刺中了哪个点,忽然爆发。
她转过身,眼中还含着泪水:“你知道么,我那几天天天做恶噩梦,梦到宋滨问我为什么不救他!您是王爷,您是战神,您高高在上!既然保了我一命,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保宋滨一命呢?!!您明明知道他对我多重要!!!”
“……”又提到这件事情。
凤成宇面对着她的咄咄逼人,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说:“若可以,本王也想救下他。可你知道欺君之罪多么严重吗?你以为就是小打小闹吗?……那宋滨还好是个孤儿,不然哪儿会这么安静处置?”
“再说了,本王不是给了他一个全尸吗?不是让他好好安葬了吗?你到底还在不满意什么?”
“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
秦婉清捂住自己的耳朵,泪水说流就流。
“你以为全尸是馈赠吗?!他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
凤成宇终是耐不住了,“若非他欺君罔上,怎会落得这个下场?!父皇已经网开一面了,已经很仁慈了。”
“……是,是。”
秦婉清心里凉透了,她对这个百姓口中的战神非常失望!
从前听到母亲算卦,说凤鸣国的五王爷驻守边疆,不让敌军进犯,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他爱戴百姓,以后登基了一定是个好皇帝。
可是你看看……可是你看看……
那是一条人命啊!!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说不要就不要?说放弃就放弃?!还说留全尸是馈赠……
这真的,这真的跟她想象中的战神差距太多了!!
秦婉清失望的看了凤成宇一眼,伸手推开了他,想往外跑——
凤成宇到底是练武之人,先一步将她打晕。
“……”
这宫宴,凤成宇也不敢让她去了,不然不知道这人还能弄出什么乱子。
他烦躁的让人把秦婉清送回星辰殿。
话说这几天花凉跟在严纪嬷嬷身边,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至少皇宫里的宫规宫训,是一字不差的记住了。
当她流利的背诵时,系统就在脑子里羡慕的说,要是能有宿主大大这么好的记忆力就好了。
【花凉:你不是有芯片?】
【哎,我的内存不太多,又下了几个游戏……所以有的资料都要重新去查的。】
系统的声音有点不太好意思。
【花凉:可怜的宝贝~等积分够了,就给我家宝贝扩大内存~】
【嗷嗷嗷嗷!!!又是爱宿主大大的一天!!!!】
系统高兴地像个五百斤的小胖纸。
花凉以前的精神力和体质测评都是sss+,不仅能轻易的操纵难度系数极高的超能机甲,还能徒手击碎虫族最坚硬的外壳。
现在换了个身体,可能体质没有那么厉害了……
但脑子还是她这个脑子,精神力还是她这个精神力。
过目不忘,说的就是她了。
背东西?
这玩意儿不是有手就行吗。

“今日陛下在宫中开设宴会,你要去么。”
严纪嬷嬷并不是那天那个老嬷嬷,而且在‘息网’的地位比那天那个老嬷嬷还要高一点。
‘息网’就是花凉目前所处的这个秘密机构,是陛下‘看不见的眼睛’‘看不见的手’。
‘息网’与刑部直接挂钩,凡是息网判定有罪的人,话不多说送到刑部受罚就是。
它掌握的信息是最全的,在内宫之中拥有的权力是最大的——仅次于皇帝。
严纪嬷嬷很喜欢花凉——眼缘这个东西真说不准,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丫头跟自己合拍。
后来相处几天,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在她眼中,花凉不喜欢搞那些个弯弯绕绕,对的就是对的,错了就是错了。按照宫规,按照律法,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错的。
陛下放秦婉清的时候花凉还差点儿去找陛下,都是严纪嬷嬷拦住了。
这个小丫头当真是倔强,认定秦婉清有罪,就绝不姑息……
严纪嬷嬷把花凉收作自己的关门徒弟,以后她的位置就是花凉的。严纪嬷嬷慈爱的看着正低头批注的少女,灯光在她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越发衬得那微微发颤的睫羽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嗯,去呀。”
花凉抬眸对着严纪嬷嬷笑了下,笑容中透着几分纯真:“嬷嬷要去么?”
“我就不去了。”
严纪嬷嬷上前来翻了几页她批注好的书本,“你回来给我说说就好。”
严纪嬷嬷话不太多,本身性子也比较闷。从前又是刑部的掌刑嬷嬷,大家都怕她,不敢跟她深交,怕她转眼就告诉皇帝了。
“好呀,我给嬷嬷带点儿好吃的~”
花凉在严纪嬷嬷面前是做足了少女姿态,什么样儿天真无邪她就什么样儿来。
演着演着,还挺上瘾。
“嗯。”
外面的天色如墨,月亮又很圆很亮,仿佛能仅凭一己之力将偌大的人世间统统照拂到。
举行宫宴的地方离花凉的住所还挺远的——他们这一片儿人住的地方都很偏僻,平时不跟其他宫人打交道,就是做自己的事情。
走上大道,就能碰见几个提着宫灯的宫女。
皇宫的宫灯还挺好看的,四四方方,中间糊上去的纸上边儿还画了花卉。
“花姑姑。”
花凉还未走近,那几个宫人便停下来行礼。
花凉懒得应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那几个宫人见她远去,才开始小声嘀咕。
“这就是那个冒犯了圣女还活下来的花姑姑?”
“……嘘!!小声点!她现在是严纪嬷嬷跟前的红人儿……得罪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好独啊,平时姑姑们都会停下来跟我们说话的。”
“这不是刚飞上枝头,就开始端架子了吗?嘁,跟谁没见过贵人似的……”
几个宫人嘀嘀咕咕的走远了。
他们都没注意的是,从一旁假山后面冒出来一个清瘦的小身影儿。
他看了看远去的宫人,轻手轻脚的跟在了花凉的身后。

第20章 女帝在线教做人19
皇宫的路花凉走过的很少,但她知道哪条路是通向哪里,哪个宫里有哪个密道更近……作为严纪嬷嬷的左膀右臂,花凉把目前能看的资料全记在了脑子里。
——左膀是她,右臂也是她。
花凉虽然只是息网的一个正六品小官,但托了严纪嬷嬷的福,她能看的东西是这个地位承受不了的。
今日的花凉着一身深紫色锦衣,腰间一抹墨色腰带,上边儿以金线勾勒着滚滚祥云与裙摆绽放的大片大片艳丽海棠交相辉映,越发衬得矜贵。
她的身材比例极好,那腰带勾勒的腰肢纤细、盈盈一握,下摆又显腿长。
凤鸣国女子被要求一定要留长发,不然不让出门。
皇宫重地,天子栖息之所,必定要严格按照律法来——
花凉嫌麻烦,直接高高束起,扎一股马尾。用来束好的玉冠偏男式,又简单又大方,是银色的。
两肩上垂下金色的小穗子,一路垂到腰间,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悠着,颇有几分俏皮。
她肩平背直,走路之间沉稳有力,英姿飒爽不过如此。
右肩上有一黑色单肩披肩,乍一看是纯黑色的,实际上用特殊的黑线勾勒了息网的徽章。
花凉没事儿就在里头藏些个毒针啊、飞镖什么的,可方便咯。
身后那个小尾巴,她早就察觉到了。
所以,面对眼前的分岔路口,花凉唇边笑意更浓——她漫不经心的踩上了去往冷宫的那条。
“……大人!鸣鸢宫在这边!”
恰逢一个迎面走来的宫女,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着低等宫女的服饰,手上连个宫灯都没资格提。
——只有二等以上的宫女,才会发放宫灯。其余地位低的,就跟着地位高的身后走。
她有些着急的拦在花凉面前,像是生怕花凉被冷宫里的怪物叼走了似的。
“嗯。”
花凉眼眸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的儿,“我去前面转转。”
“转不得!”
那小宫女伸开双臂挡在花凉面前,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无法理解花凉这云淡风轻,说要去冷宫转转的语气。
“……大人有所不知,这前面的冷宫荒废许久……却时常听见小儿啼哭……这,这……去不得,去不得!”
小宫女说着说着,自己先吓得抖了一下。
花凉轻笑一声,红唇轻启,吐出两字:
“无妨。”
“……那也不行!”
花凉心中恶劣因子作祟,故意将脸沉了下来。
她凤眸一挑,空气中无端端冷了好几度——
“找死么。”
“……”
小宫女‘唰’的一下就白了,显然是曾经被哪个贵人教训过,阴影还在。
她张开的双臂也就瑟缩了那么一下下,很快又伸直,梗着脖子挡在花凉面前,就是不让。
“大人!这里边儿,这里边儿真的很危险!您,您要去别地儿转转,奴婢可以带您……”
花凉却是看到了她手上的冻疮。
——说来奇怪,这会儿正值夏季……能生冻疮?
花凉又想到一件事情。
皇宫之中有冰库,每日会有固定的时间点有固定的人送到各宫,给诸位娘娘、小贵人解暑。
冰块跟其他东西不一样,这玩意儿金贵着,每个宫里多少块那都是分好了的,多一个边角也不行。
能把手都冻伤……
啊。看来是有人多贪了不该贪的玩意儿,还理直气壮的用来教训人了。
【!?宿主大大!你,你就看了一个冻疮?!!】
系统震惊了。
它知道自己走了大好运,绑定的这个宿主大大不管是精神力还是智力都不低。
就看了一个冻疮?!!
宿主大大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排查这个小宫女是哪个宫里的……系统整个统都颤抖着。
不是怕的,是服的。
旁人看到了肯定就是好奇,怎么会生冻疮。但宿主大大不仅迅速联想到冰块儿,还往深了想,借此揣测宫女是哪个宫里的、哪个宫里的主子会因这个冻疮犯了什么事儿。
——这个旁人,就比如系统。
冰块这个东西在夏季的皇宫里还是很常见的,正是因为常见,所以更容易忽视,更不容易想到。
【花凉:摸摸头~】
宿主大大这种类似哄它的语气总能让系统羞涩的忘记自己在想啥。
【嘿嘿嘿……】
“翠玉宫的?”
也就几息的功夫,花凉锁定了眼前宫女伺候的主子。
翠玉宫住着的是新升上来的鹤贵人——本来当今皇帝心思都放在追求长生上边儿了,对女人的兴趣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没那么浓烈。
这位鹤贵人就耍了个心眼,曾穿着一身白纱在月下起舞,让路过的皇帝以为自己遇到了仙人。
鹤贵人侍寝一夜后,又说自己梦到了扶摇直上的仙鹤……皇帝龙颜大悦,觉得这鹤贵人跟仙途有缘——跟仙途有缘,就是跟皇帝有缘。
这才赐了‘鹤’,封了贵人。
鹤贵人在皇帝面前温柔体贴,总爱穿绣了白鹤的长衫,仙气飘飘的,私底下是个非常不好相处的主,脾气也怪。
后宫之中的杂事儿息网也有记录,花凉记得。
“……大人,大人怎么知道!”
小宫女愣住了。
花凉心中有了判断——这小宫女定是个不受宠的,宫中的消息都不灵通,想必人际关系也不好。
皇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语了。随便结交一两个玩的好的宫女,就差不多能知道所有八卦。
“猜的。”
这人又笑了,小宫女呆呆傻傻的看着她唇角的弧度。
眼前的人比自己高一截,负手而立,不怒自威,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哪怕这人脸上总是带着笑。
小宫女叫小羽毛,确实是伺候鹤贵人的。
鹤贵人今天去参加宫宴,本来身边是她跟着……但掌宫姐姐说她笨手笨脚,晚膳也不让她吃,就把她赶出来去扫御花园。
小羽毛被人欺压惯了,让做什么做什么,这会儿就准备去跟御花园的宫人们交接。
碰见花凉是巧合,小羽毛出声阻拦不过是不想让这样一个金贵人儿沾上晦气罢了。

花凉面上还挂着戏谑的笑,说话的语气也是蛮不正经。
但话一出,小羽毛就仓惶的退到一边,跪在地上说:“奴婢,是奴婢多管闲事!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她低下头,对着这人的黑色长靴,身形发着颤。
等了半天,那人都没说话。
后来,有一声轻飘飘的叹息,随着风一起落入小羽毛的耳中。
她定了定神,再看时,眼前的官靴已经不见了。
“……”
周围安静的过分,除了那边传来的点点吵闹,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小羽毛直起身,神情恍惚。
——她,她刚才是做了一场梦吗??
花凉停在冷宫门口。
冷宫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朝向不好,位置不好。
在这夜色中,宫殿的黑影远远看去确实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无声的咆哮着,把人拖入深渊。
豆大点的灯稀稀拉拉点了几盏——这里的风比别处多多了,也冷多了。挂在上边儿的灯笼时不时就摇曳一下,烛火跟着明明灭灭,好似下一阵风来时就要熄了。
“出来。”
花凉微抬着下巴,目光落到冷宫的屋顶上。
她声音里带着笑,尾音柔成了小勾子。
安静了会儿,就听见有什么踩碎树枝的声音。
“……”
身后的小尾巴磨磨蹭蹭的从一棵大树后探出一个头。
“啊,七皇子殿下。”
她恍然大悟般说道。
“……”
凤知书望着这人的背影,憋了半天,小声道,“你没看我,怎么知道?”
闻言,站在前面的那人偏过半张美人脸,红唇微勾。
“七皇子踩树枝的声儿都跟旁人不一样,特别得很。”
这里的灯一点儿都不亮,昏黄的灯光只能照到一小块区域——那人就站在婆娑的树影下,一半身子陷入黑暗,一半身子又沐浴在银白的月光中。
偏偏她的肤色白的不像话,衬着那红唇的无边艳色,竟像是吸人精魄的鬼魅。
紧接着,这纨绔调戏良家妇女一般的语气,让七皇子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的小身板在夜风中跟随枝头颤颤巍巍的树叶一般瑟瑟着,薄唇死死的并在一起,将恐惧压了回去。
“你……”
凤知书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逗过,白嫩的脸上很快飘上几朵红霞。
那人转过身,唇边弧度熟悉的弯起。
凤知书那天晚上回去,就做了噩梦——一会儿梦见长着花凉脸的怪物追着自己龇牙咧嘴,一会儿梦见长着花凉脸的仙女温柔的给自己药膏……
今天宫宴,他宫里的宫人们都去忙别的事情了,没有顾上他。他是出来找吃的……路上碰见了像她的人影儿,就鬼使神差跟了上来。
没想到。
真的是她。
七皇子咽了咽口水。
她上次还是穿着宫女的服饰,现在就……
有了随时可以出宫的宫印。
不过几天功夫,就是天差地别。可他在这个皇宫之中生活了十几年,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地位……
凤知书狼狈的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漂亮的眼中雾气却是一点点凝聚,凝成一层薄薄的水雾,戳一下就能坠下清亮的泪珠。
花凉歪了下脑袋,身形一动。
“啊——”
凤知书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色官靴吓得一抖。
他刚要喊出声,嘴就被花凉毫不怜惜的捂住了。
似小猫一般的眸子胆怯的望着花凉,他的双手甚至都不敢挣扎,无措的顿在空中。
上面还有伤口,是新伤。
花凉‘啧’了声,“殿下别喊哦,不然把你关到冷宫里面去,让你被里头的妖怪吃了。”
“……唔,唔……”
凤知书真的被吓到了,泪水说来就来,流了花凉一手。
花凉,“……”
她把手松开,那小皇子就腿软跌到了地上。
花凉,“……”
你在碰瓷?
花凉看着掌心里的泪痕,嘴角扯了扯。
她弯下腰,用力的把残留的泪水擦到小皇子的衣服上。
七皇子身上的衣服料子是不差的,这么擦来擦去还挺舒服,不扎手。
花凉多摸了两下。
“……你,你……”
七皇子不敢动,不敢跑,就这么可怜巴巴的坐在脏兮兮的地上,仰着脑袋、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被她欺负。
“想去参加宫宴嘛?”
花凉一掀衣摆,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么一个正常的动作,被她做得风流潇洒,像是江湖上行走的侠客,举手投足之间有种独特的魅力。
她哥俩好的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下凤知书的肩膀,还未启唇说下一句——
只见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小皇子,‘啪叽’一声倒在了地上。
系统,“……”
花凉,“……”
凤知书脸上通红,泪珠子掉的更快了。
他一边嫌弃自己没用,一边觉得自己好可怜,就这么趴在地上哭,放弃挣扎一般的不起了。
花凉慢动作的抬起手,扶了下额。
——这是哪儿来的小玉人儿啊?这么脆弱还哭得这么难过,看得她心里都……
兴奋到想把他抱起来玩儿举高高了。
【……举高高是什么呀?】
系统宝宝不懂就问。
【花凉:一种很好玩儿的小游戏~】
【这样呀。我也想玩……】
【花凉:等你哪天变出实体了,我带你玩儿。】
【!!宿主大大您真好!】
【花凉:谁让我就你一个小宝贝儿呢,不宠你宠谁/摸摸头。】
【呜呜呜】系统感动的一塌糊涂。
花凉跟系统聊天的时候,凤知书哭了会儿就哭够了。
他小心的看了身边人一眼——他好怕从她脸上看见嫌弃的情绪。
以前宫人第一次对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凤知书哭了一个月。那一个月他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那个不耐烦的表情,要把当时年纪小小的他逼疯。
后来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都嫌弃他,他反而没那么难过了。
这种厌恶的眼神看多了,好像也就无所谓了。
她有点不同。
那天凤知书都说了自己是七皇子,可她还是跟自己说话了,还是给自己药吃了……
虽然那天她戏耍了自己……
比起其他人的戏耍,她的戏耍显得那样‘善意’。

凤知书把她放到一个特别的小位置了。
这个人没有因为外界的传言就对他厌恶,凤知书就更不想因为自己本身,让她厌恶了。
想到这里,凤知书手忙脚乱的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袖子上全是灰,他小小的拍着,动作幅度也不敢大了。
“不哭了?”
那人看似不在意他,却在凤知书坐直身子的一瞬间,笑着开口。
“……”
凤知书脸上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热度又升了上来,他低垂着眼睛,不说话。
“想去参加宫宴吗?”
那人又问了一遍。
凤知书顿了好久,才哑着声儿说:“我没有资格。”
当今圣上并不缺皇嗣。他的后宫佳丽三千,皇子公主多得很。凤成宇跟凤知书中间只隔了一个皇子,却隔了四岁,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其中是有原因的。
凤知书,七皇子,生母是早逝的静嫔娘娘。
静嫔娘娘出身低贱,原是前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因着前皇后病重,爬上了龙床。
先后怀孕四次,流产三次,最后才生下了凤知书。
生产本来就是一个危险又伤身的事情,不过在若干年后安全可以保障罢了,但身体会受损害,这是无法避免的。
在这个时代,流产这么多次,身体早就败坏了。
生凤知书的时候,静嫔每天都用药吊着,时常咳嗽。
这个问题,就出在这里。
静嫔流产那么多次,皇帝那时还挺看重静嫔这一胎,偏要保她生下来。
于是派了很多人时时刻刻跟着她,不让她出一点意外。还命太医、产婆在一旁备着,她不生产,不准离宫。
生产当天,钦天监忽然上报——紫微星泛红,恐有异动。
再加上一些话,令皇帝疑心上了静嫔的孩子。
等七皇子出生后,皇帝刚给赐名——静嫔暴毙。
钦天监又说什么煞星降世,紫微星有难,但皇帝正值壮年,所以旁边的人替他挡了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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