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
凤成宇伤好之后,就回边疆了。
那日花凉去了城墙之上,遥遥望着凤成宇骑着马带领军队离开。
凤成宇一直都憋着劲儿没回头,直到他知道回头也看不见那人了,才双目沉痛的转过身。
“将军,看什么呢。”
身后一小将嬉笑着骑马跟上来。
凤将军人和善,用兵又厉害——虽然是几年前的传言了吧,但凤将军的神威一直在他们这些人心中从未散去。
“……”
凤成宇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人会比较好。
他不想像其他人一样称呼她为陛下,但又不愿自己太过亲昵,反而把那人拉下神坛。
他这些年上朝的次数太少了,但花凉总会把有关边关的奏折送到他府邸。
他也拖着病体见过那人在朝堂之中游刃有余的模样。
凤成宇没有回答小将的问题,只是又回过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笑叹了一声。
“看凤鸣国最漂亮的风景。”
每次上朝的时候,下边儿都有一炙热目光死死盯着她。
或是看着她的领口,或是看着她的腿,或是看着她的脖子。
所以每次下朝,花凉都会把那个胆大妄为的王八蛋叫到御书房,一顿打之后再放回去。
凤知书从不还手,还护着她,怕她打疼了手。
某天,花凉不叫他去御书房了,叫他去了比武场。
她身上的龙袍换成短打,墨发高高束成马尾。
她负手而立,冷然的看着眼前的凤知书。
“赢了朕。”
“……臣打不过陛下。”
凤知书无辜的眨着眼睛。
“那就滚出皇城。”花凉,“朕看你不顺眼。”
“啊,非要这样吗。”
凤知书娇嗔的看她一眼,咬着唇,做出难过的模样。
花凉受不了了,抬手就袭过去!!
她不知道凤知书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从宫宴之后就变得这么娘?
好好地一个上战场杀敌的将军,成天下了朝就缠着她——她派人拦他不让见,这人就爬窗口、就爬屋顶。
一问就说要做她的男宠,不让做就继续爬,烦也要把她烦的点头。
偏偏这人武功高强,那些暗卫侍卫怎么都抓不住他。
这厮跟个泥鳅似的。
你头一天晚上把他关进大牢,第二天就能在朝堂上看见一脸纯真的他。
“哎呀,陛下真好看~”
凤知书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在她唇边亲了口。
“……”
花凉不再留手,直接把他往死里揍。
---一炷香后---
凤知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还要贱兮兮的扯住花凉的衣角,“哎,陛下,你看我这么抗打,够格当你的男宠了吗?你玩儿什么花样都不怕啊……”
凤知书这几日恶补了春宫图。
他想,陛下不准他做男宠,是不是怕他在床上太强势了?
那没关系啊,只要能爬上龙床,他让着陛下对自己为所欲为也没事儿啊。
花凉额上青筋暴起。
她踹完了凤知书,就回到了御书房。
第二日,让凤知书去剿匪的诏令就颁布了下来。
凤知书拿到圣旨之后,没有闹,没有搞事情,一脸平淡的接旨。
然后花凉就听到他带队离开皇城的消息。
花凉望着窗外的海棠,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午睡醒了。
一睁开眼,不是对着皇宫的花顶,不是对着重重叠叠的纱帐。
是对着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你把朕带到哪里去?”
花凉撑起手肘,很快发现了不对。
她身下的榻子,在动。
这……分明是一个马车里边儿?!!
“剿匪啊。”
凤知书见她醒了,笑嘻嘻的抱上去蹭。
“路途遥远,没了陛下,臣可不愿去。”
“但臣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了陛下的面子,才一言不发的——陛下要是以为臣就这么乖乖的走马上任了,那就是太天真了。”
“跟臣以前一样天真~”
花凉皱眉看他。
凤知书继续说:“其实也有个折中的法子……臣可以一人去剿匪,但陛下必须答应臣。”
“等臣回来,陛下要收了臣做男宠。”
“你威胁朕,还想要朕同意?”
花凉嗤笑一声,并不推拒他的靠近,懒洋洋的靠在榻子上。
她刚才透过窗帘看了一眼,窗外明明就是皇城的街道。
这人跟她玩诈呢,算是聪明了一回。
“……臣还没有开始威胁呢。”
凤知书可怜巴巴的抱着她,眼眸幸福的眯起来:“臣可问了严纪嬷嬷。”
“……”
花凉一顿。
严纪嬷嬷这几年……一直不太肯跟她说话。
花凉利用了息网,何尝不是在利用严纪嬷嬷。
老人家觉得一腔真心错付,见也不愿见花凉了。
严纪嬷嬷就是花凉曾经口中那种‘愚忠’的人。
先皇都放弃了,整个凤家皇室都放弃了……严纪嬷嬷没有。
她死也要效忠凤家皇室,花凉不敢逼她。
凤知书是皇室的人,严纪嬷嬷对他有好脸色,也不稀奇。
凤知书见她沉默,立马心疼的抱紧了:“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你答应让我入宫,我,我就跟严纪嬷嬷说……”
“你说?有个屁的用。”
花凉‘啧’了一声。
“有用的。”
凤知书一秒钟正经了神色,他道:“严纪嬷嬷愿意效忠我,我愿意效忠陛下……那严纪嬷嬷,心中也不会对陛下您介怀了。”
“……”
“真的,只要陛下点头,只要您点一下头,我真的,命都给您。”
“……若是朕不依呢?”
花凉忽而笑了笑。
凤知书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那我就让严纪嬷嬷再也不理您啦。”
“……”
“你倒是会算计。”
某种程度上来说,严纪嬷嬷确实是花凉的死穴。
花凉的母亲是伤心过度死的,所以她不愿意一个对自己这样好的老人……也是因为伤心难过逝世。
嬷嬷年纪大了,不应该身上背负那么多。
“都是跟陛下学的。”
凤知书嘿嘿嘿的笑。
他个子高,偏要缩在花凉的怀里,在她肩窝之中对她又亲又蹭,像一只温顺的大狗。
“那陛下同意了吗?陛下同意了吧?”
凤知书小心翼翼的问着。
花凉推开他。
她掀起车帘看了眼窗外。
窗外有卖糖葫芦的,有卖烧饼的,有卖包子的……
新鲜出炉的包子上氤氲着白色雾气,香软嫩薄的白皮勾得人食欲大动。
“等你剿匪完,再说。”
半响,他听见这人轻声道。
凤鸣国有两个将军很有名。
一个是常年驻守边疆的战王爷凤成宇,一个是时不时被派去剿匪赈灾的凤将军凤知书。
凤同疯,凤鸣国百姓都知道第二个将军脾气不太好,跟第一个没法儿比。
凤成宇在边城深得民心,皇城中的百姓对他也是赞赏有加,恨不得在城中造一座‘战王爷庙’。
凤知书就不一样了。
他不管是在外御敌还是打匪寇,手段都无比残暴,离了皇城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但凡是他出手,敌军一个都留不下活口。
他不喜欢胜利,他喜欢杀人。
他每打一次仗回城,皇城百姓都对他怕得要死,生怕这人在外边儿沾了血腥气杀人上了头,发了疯在街上乱砍乱杀。
凤知书回城都是自己回,一匹红鬃烈马,策马扬鞭,从城门口一路飞奔到皇宫。
连守着几个宫门的侍卫都拦不住他。
一旦停在金銮殿门口了,他又翻身下马,脚下生风的往里头闯。
只要女帝在里边儿,就拦不住他。
一开始侍卫们还会向女帝请罪,说自己失职——后来就习惯了,拦也就是伸个手象征性的拦一下。
“……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
花凉对面前双目灼灼望着自己的人一阵无语。
她不明白,明明她就在皇宫里哪儿也没去,这人每次都像是怕自己跑了一样。
争分夺秒的回来。
她这些年对他也不算好吧?就没个好脸色?
怎么就巴巴的绕着她转个不停了?
她扶额,“朝廷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凤知书一回来,就有大臣弹劾他,说他在闹市纵马,差点儿伤人,说他不顾宫规,胆敢在皇宫之中横冲直撞……
都被花凉压下去了。
这狗东西说了几次都不听,总是上回答应的好好地,下回又不记得了。
“管他呢。”
凤知书眨眨眼睛,作势要上前抱她——
“你洗漱完再碰朕,滚下去。”
花凉一个眼神,他就定在了原地。
不甘的抿抿唇,疯将军一步三回头,“那你,那你等我啊,别一会儿又去找朝臣议事,我要生气的。”
“……”
花凉‘啧’了声,执起桌上的一个砚台要丢他——凤知书连忙出去了。
花凉慢悠悠的放下砚台,垂目看向桌上的东西。
凤知书这次去了半月,传回了十封信。
每一封信上面都只有寥寥四个字。
‘我好想你’
他知道花凉不喜欢长篇大论的酸文软语,所以简单明了。
凤知书的字跟他人完全不符合,笔锋凌厉威严,颇有大将之风。
再看看凤知书本人……
碰见她除了撒娇就是要抱抱,哪儿有外面传的那么吓人。
凤知书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终于把自己嫁给了花凉。
花凉登基大典都是从简的,他们的婚礼自然也不会大办。
婚礼当日,花凉一身墨色盛装,站在高台之上,对着台下的凤知书轻轻地抬了下手。
她的身后是朝阳,天边的祥云仿佛被照出了流光溢彩的色泽,推开蔚蓝的天空,垂下灿烂金光。
宽大袖摆上绣着凤尾,白皙纤细的手从那袖摆中漫不经心的伸出。
她面上情绪波动很小,只是唇边的有一点点弧度,叫凤知书反复咀嚼,非要品出一点甜意。
自从得知婚礼日期后,凤知书整个人都浸泡在蜜罐里,不曾离开。
他浑身都甜滋滋的冒着喜气,比贴在窗户上的‘囍’字还要欢喜。
他三步并作两步,从最下面的台阶一路往上走,一步一步,直至牵到了她的手。
“陛下今日好漂亮。”
凤知书说完就轻拍了自己嘴巴一下,改口道:“不对,好威武。”
“嗤。”
花凉淡定的牵着他转过身,背对台下重臣,面对着祭天台。
凤知书好似要把这些年在外没看够的份儿看够,一直偏着头看她,笑容傻傻的。
台下的凤宏宇望着上边儿两个人影,抬袖抚上了自己的心口。
他的地理志写了很厚了,还没来得及送给陛下。
他这次回来,还带了很多礼物,希望陛下喜欢。
他不欲与凤知书争宠,却也想看着陛下望着自己的模样。
凤宏宇没有凤知书那么豁得出去,他宁愿就这么守着陛下的山河,也不愿入宫当她的‘皇后’。
所以,他无悔亦无怨。
他看着她,只有满心祝福。
希望她平安顺遂、幸福快乐。
女帝大婚,朝中特休沐两日。
凤知书还想缠着她要更多的假,都被花凉给否了。
次日,花凉醒的很早,天刚亮没多久,就睁眼准备起身。
她还未坐起来,就又被身后的一手臂抱了回去,摁在那人怀里。
“……”
凤知书双手双脚很快缠了上来,像只小狗一样对她又亲又舔。
花凉偏过脸躲了一下,他还不高兴的哼哧几声,缠的更紧了。
“起来。”
花凉踹了他一脚,照着膝盖踹的。
“……不起,不起。”
凤知书睁开眼睛,看着她就笑了。
“陪我嘛陪我嘛。”
“今日凤宏宇要给朕送礼,你这像什么样子。”
花凉淡淡道。
凤知书在床下不敢对她放肆,让不准碰就不准碰,忍不住就拽拽她的袖子,还会被她踹一脚。
上了床也……还好吧。没有像系统说的让她下不了床。
只是花凉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第一次总有些不太习惯。
凤知书心里憋着坏儿呢,他府中藏了好多春/宫/图,就是怕自己伺候她不舒服了,下次不让他上床了。
“提他做什么呀,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让他等着呗。”
凤知书不高兴的嘟囔。
他一边哼唧,一边偷偷摸摸的把她腰带又给扯开了。
薄唇吻上她的脖颈,在上边儿咬出印子。
他特喜欢在她身上留痕迹,但又不敢太明显,怕她在镜子里看了生气。
但是昨晚不同啦。
两人结婚了,名正言顺了!!
就算顶着一脖子的红印出去,那也是正常的!
凤知书觉得自己盼来了春天。
“……凤知书。”
花凉拎着他的衣领,把他从自己肩膀处给揪出来。
凤知书瘪瘪嘴,“不见他,就不见他,他肯定又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丢到仓库里就好了,有什么见的必要……”
最后凤知书还是硬不过花凉,垂头丧气的起来了。
“这是臣带来的昙花。”
凤宏宇一身青衫,眉目温柔,端的是君子无双。
他笑吟吟的伸手触碰了下那洁白花瓣,“这种昙花是臣在乌州找到的,永远不会凋谢。”
“当真?”
花凉来了兴趣。
她走近看那昙花。
凤宏宇笑:“臣一共带回一百株,祝陛下与将军百年好合。还有东海的人鱼蛟纱,西门关的烈酒……陛下今日休沐,正好与臣领略几番。”
“好。”
花凉更衣时,凤知书一边替她脱了外裳,一边酸溜溜的咬牙问:“昙花好看吗?”
“好看,朕在寝宫摆了几朵。”
“……人鱼蛟纱做的衣服摸得舒服吗?”
“尚可,朕让人给你也做了一件。”
“…………那酒好喝吗?”
“不错,朕——”
“你还真喝了?!!!”
凤知书炸了毛。
那酒有什么不一样吗?!!不就是烈些、香些、皇城没有吗?!!
“……”
花凉嫌弃的看他一眼,把衣袖从他手中抽出。
“你吃醋的样子真难看,洗干净了再上床。”
“……喔。”
凤知书夹着尾巴又去洗漱了——其实在花凉回来之前,他就把自己整的香喷喷了。
他不知道花凉身上的冷香味儿从哪里来,反正他找了好多香料,最后选定了一个跟那种冷香很接近的一个。
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气味就要整整齐齐的一样!
系统局。
“主人,欢迎回来。”
男人从偌大的床上起身,抬手扶着头,眉心紧皱,似是有些不适。
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床边就有一金色的小团子凭空出现,在他周围晃呀晃。
半响,男人放下手,睁开眼睛。
他长相有些雌雄莫辩,阴柔精致的过分了。
“……联系上个位面的系统,我有话跟它说。”
他现在还能感觉到胸膛里沸腾着的情感。
这是从未有过的。
他想到那人时常冷漠的侧脸,心中一痛。
“报告主人,编号666系统能量不足,是否联系的过程中给它灌注能量?”
他顿了顿。
“它不是完成任务了吗?为什么会能量不足?”
金色团子说:“因为它的宿主来自x-n93星球,绑定她本身需要巨大的能量支撑。”
“……这样。”
想到那人的手段,男人眼中溢出点点笑意。
怪不得下手这么狠。
——不过他喜欢。
下个位面……再见吧?
他倒要看看,联系上了666之后,这人还怎么跑。
花凉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柔软的床上。
天花板很奇怪,不是一块完整的——而是很多块凹凸不平的玻璃拼接在一起的,五颜六色,里边儿似乎藏着小小的灯,灯光并不刺眼,柔和极了。
橘调的灯光照在暖棕色绸被上,有一种别样的暧昧。四周装饰的非常华丽,暗紫色的墙纸上似有若无的浮现出一些奇特花纹,房间内光是灯就有七八盏,只能照见豆大的一点小地方,根本照不亮整个房间。
这里大的离谱,光是她躺着的这张床,就能再容纳五六个成年人。
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同样也是深色的。
房间里一扇窗户都没有,让人觉得闷闷的。
花凉微微皱眉,她的脚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脑袋就一阵晕眩,使她不得不又坐了回去。
白嫩的五指陷入深色的绸被里,缓缓收紧,抓出褶皱。
【花凉:系统?】
她叫了一声。
没人回应。
——头更疼了。
甚至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她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令她不适的来源。
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清香味儿,像是某种花的香薰,淡雅好闻,应该不会让人头疼才是……
这具身体上又没有酒味儿,也不是喝醉了啊……
那为什么——她会头疼?
此时此刻。
系统缩在小黑屋里不敢吭声。
它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总部,第一个命令却是让它给宿主大大的身体做手脚。
它原本想抵死不从的,宿主大大对它那么好……但是它后来发现发布命令的系统团子貌似是局长大人的……666瞬间就怂成一团了,哆哆嗦嗦的给宿主大大的身体下了药。
它不知道局长大人想要干嘛,也不知道为啥局长大人对它来到哪个世界这么关心……
呜呜呜呜做好手脚之后它就被局长大大的系统团子关了小黑屋,小黑屋的时限是十二小时,也就是一晚上。
正在花凉跟系统都很疑惑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花凉这会儿已经难受的眼前模糊不清了,只能隐隐约约看着,好像是个男的进来了?
“……”
那人进来之后好像还说了什么话,她听不清。
还没等她蓄力准备袭击——
陷入了黑暗。
百里家。
百里大少爷百里焕看向了三楼,漫不经心的翘着二郎腿,抖了抖手中的报纸,问一旁的女仆:“你看见小渊进去了?”
客厅的装修风格跟百里渊房间里的太不像了。
主色调是以金色和白色为主,还配备落地窗,能将外面花园的风景看个清楚。
百里焕坐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搁置着泡好的普洱。
他手中拿着今日最新的报纸,鼻梁上戴着金丝边眼镜,衬衫加银灰马甲,领口打理的无比整洁,一派精英打扮。
女仆点了下头,“是的大少爷。”
昨晚上她亲眼看见少爷进了房间,然后她偷偷摸摸的去把门给反锁了,一大早才打开。
小少爷虽然有点傻,但要做什么……他是知道的。
百里焕满意的点点头,“这下陈家赖不掉了吧?我家小渊怎么了,那么嫌弃,啧。”
“是的呢,我们家小少爷可——”
女仆的话说到一半,就听见楼上‘嘭’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到了地板上。
“……”
楼上可是铺着地毯啊!更何况二楼现在没有人……那是三楼……
百里焕抬眸看向楼梯。
“……我去看看?”
女仆有些拿不准了,这,这得是多大的动静啊?让客厅都能听见了……
“不用。”
百里焕对自己的弟弟很有信心。他弟弟又不笨,别人要是打他,肯定会打回来的。
而且一个女人而已……能比得上他弟的力气?
【打脸值+10】
房间内。
小少爷被一脚踹到了地上,他啥也没看清,那人就从床上下来,骑到他腰上拽着他的领子,满脸寒霜。
“……呜呜你打我……”
他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抽泣着可怜极了。
【啊啊啊宿主大大冷静嗷嗷!!!】
系统刚被放出来,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它再一对比剧情中这个人的身份……吓得芯片都快移位了。
花凉身上穿着一件很单薄的吊带裙,上面还很清新的飘着小碎花,裙摆还是非常少女心的蕾丝边。
吊带裙只到她的膝盖上面,下边儿的小腿什么的都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小少爷两边脸颊一边一个巴掌印,迅速红肿了起来,可见打的人下手是有多重。
她是中短发,发尾正好到锁骨,还有些自然内卷。
“你找死吗。”
花凉眼中的杀意要凝成实质。
一睁眼就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她偏头看去,就见这个男人托着下巴在旁边对着她的睡颜傻笑。
他上半身都没穿,就歪歪扭扭的套了一件裤子,后背有些抓痕。
花凉稍一动弹就知道自己被怎么了,当时怒从心中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几巴掌扇过去,还冲着他的腹部踹过去,让他狠狠地摔到地上。
“呜呜……我,我不知道呜呜……”
他还在哭,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顺着眼尾没入地毯。
“你再说不知道?”
花凉单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哭声戛然而止。
【宿主大大!!!别掐啦他是个傻子!!!!!】
【花凉:傻子知道怎么上床?】
【……他真的是个傻子qaq,你信我呀宿主大大!!!】
【我现在把剧情给你,真的,你看一下就知道啦……】
一刻钟后。
花凉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小少爷已经晕了过去,面上透着不正常的青白。
【花凉:把他治好。】
【……宿主大大,你,你还生气吗?】
系统也挺害怕的,怕宿主大大秋后算账,连它一起收拾了。
【花凉:一点都不生气呢。】
【那,那那那那就好……嘿嘿。】
这他喵的真是个傻子。
花凉站了会儿,腰就受不住的坐在了床边。
她看着自己膝盖上的红痕,看着手指上的痕迹……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嘟囔着什么捂着自己脑袋,从地毯上坐了起来。
呆呆傻傻的看了会儿眼前的虚空,就一个激灵,像是回过神了。
他懵懵的看向床边面无表情的花凉。
“你,你打我……你……你……”小少爷一下子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连滚带爬的往门边挪——
“站那。”
花凉抱着臂,眼神发冷。
“……”
小少爷面上满是泪痕,他一眨眼睛,睫毛上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他后知后觉的舔了一下嘴唇。
——一副怎么看都不太聪明的亚子。
“百里渊?”
花凉念了声他的名字。
“……我,是,是我……”
小少爷背靠到了门板,似乎是从门板上汲取到了一点点安全感,终于敢抬眸看她了。
“过来。”
花凉现在浑身不得劲儿,不想动弹。
她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往后仰,露出一截漂亮的脖颈——此时,那脖颈上全是吸///吮弄出来的痕迹,红的青的紫的,一点儿也不丑,反而令人看一眼就想入非非。
“……我,我……”
小少爷的眼睛不受控的在上面瞟,但是还顾忌着刚才她一下子把自己掀翻的场景,不敢上去。
花凉掀了下眼皮,微笑着:“老子不打你。”
“……!”
小少爷咽了咽口水,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怎么被蛊惑了,小心的站起身,一点一点小碎步走了过去。
他个子很高,一米九的样子,身材也很好,可见不是好吃懒做的蠢货。
腹部被她踹青了,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大概六块腹肌,还有两块有点形状,不太明显。
他瑟缩着看向花凉,明明面上怕得要死,连嘴唇都在颤,却还是一步一步的朝她过来。
直到站在了他的面前。
花凉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拽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锁骨上——
“!!!你,你!!”
小少爷跟个被非礼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拼命的想把自己的手拽出来,逃出这个地方。
——明明这里是他的房间,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盘,四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可他忽然就怕得要死。
“看见了吗?你要对我负责。”
花凉眸子弯了一下,将眼底的冷硬生生遮住了。
“……负,负责责责……?”
小少爷颤抖着,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他懂负责是什么意思,只是不太明白……他,他要怎么负责啊?
“跪下。”
花凉没好气的把他的手甩开,赤脚在他膝盖上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
“……噢,哦。”
小少爷吸了吸鼻子,当真跪了下去。
“叫夫人。”
“……啊?可是我们没有结婚——”
“负责就是结婚,快点儿的,不然我打你了。”
花凉不耐烦的扬起手——
小少爷连忙用双臂护着脑袋,快速的喊了几句‘夫人’。
房间里安静了。
小少爷偷偷地从指缝里看她,见她的手放下了,于是把自己的手也放下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我,我可以起来了吗?”
“跪着。”
“……噢,噢……”
小少爷点了两下头。
花凉感觉腰上好点了,才撑起身起来。
手有点酸,她甩了两下。
路过这个大傻子的时候,她看不顺眼,一脚往他后背上踹过去——
“啊!”
小少爷根本毫无觉察的,被这一下踹到了地上趴着,磕到了下巴,起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