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啊！”
“咋了，姐？”
“你会做衣裳不？”
“会。”
“真的会？”
“会。”
“那好，那我这个就交给你了！”
林小苒连忙把布递到她手里，还不忘补充一句：“你放心，姐绝对不让你白帮忙。”
“姐你说啥呢！”
自家人说啥帮不帮的。
做件衣服又不是啥大事。
别看林小芳年纪不大。
手上的针线功夫，确实很利索。
量好尺寸，三两下就把布料一块块的裁好了。
一点多余的都没有浪费。
那一块布，还剩下了两三尺的样子。
不能总是捡哥哥姐姐的旧衣服穿。
内向又不善言辞的林小芳拿着布料，看了林小苒一眼，把剩下的布料放到自己的枕头底下。
这时，王野菊推门进来。
恰好就看到剪好的衣服片。
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
“料子你剪了？”
“剪了。”
“好好的料子你剪了它干啥？”
“做衣裳啊！”
“你身上不是有衣裳吗？做那么多有啥用？”
“穿呗。”
林小苒理所当然的回答。
原身就两套衣服，刚好换洗。
这年头谁还嫌弃衣服多？
“你，你真的是要气死我，这料子要是留着，给你哥结婚的时候做衣裳多好！”
“可是这是沈唳专程给我的……”
“你是猪脑子啊！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拿给你哥，他还能说啥吗？”
“那怎么办，我剪都剪了，回头我哥结婚，你再给他们买新布不就好了？”
“说的简单，买布不要钱啊？”
王野菊又气又心痛。
就该早点来把这块料子拿走！
“没有剩的料子了？”
“没有。”
“那么大块布没有剩的？”
“都在这儿了。”
林小芳心虚的站在一边，想说话又不敢。
料子是她剪的，剩下的布料也是她拿的，她……
林小苒冲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反正她马上就要结婚了，他们管不到那么多。
再说了，她的东西，当然是想给谁就给谁了，总之是不会拿出来便宜了他们的！
“那棉花呢？”
“棉花当然要留着做衣服用了。”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一点都不知道为家里着想，就知道穿，少穿一件会死啊！眼皮子浅的……”
“又吵吵些什么？”
林向东在外面喊了句。
没办法，王野菊只能瞪了林小苒一眼，然后硬生生的揪了一坨棉花走了。
林小苒：“……”
林小苒结婚的日子定了。
十一月十一号，刚好是空军建军的日子。
本来是想定在十月二十五号的，抗美援朝的纪念日。
一是太赶，二是说那天忌结婚，后面两家商量了下，就就定了十一月十一号。
本来林小苒的生日在十一月十号。
结婚的日子，刚好在她满足结婚年龄的第二天。
林小苒都怀疑，沈唳是不是特意研究过日子？
当然，沈唳上次来的时候没说，急匆匆的，她也没有追问这个话题。
她也没想到自己定在了后世的光棍节结婚，这样也好，以后好过结婚纪念日。
纪念日应该是要过的吧？
村里人也都知道了这事儿。
见面了，也会围着一堆说林小苒好福气之类的话。
“野菊，听说小苒结婚，男方那边给买一块手表呢？”
“那以后你们家就有手表了？回头借我看看，手表到底长啥样呗？”
“看啥啊！手表小苒应该要作为陪嫁带回去吧？”
可不是。
想到这个王野菊肉疼的厉害。
当时光听到对方愿意买手表了。
回头仔细一想，手表买来，也就只能显摆一圈，最后还不是给带走了？
“啥？手表还要带回去？女儿养这么大，那不白养了？”
“你也不相信，手表多贵啊，不带回去，人家怕是有意见！”
“有啥意见？人都给他了，收他们家一块手表怎么了，更何况，你家小苒还念了那么多书，那不都是钱？”
“我觉得田家的这话说的有点道理，你家老大不是还没结婚，要是有手表，以后说亲肯定都要容易一些！”
王野菊在心里骂娘。
别以为她不知道田老货家打的什么算盘。
就是希望把表留下来，最后留到他们家去呢！
只不过现在两家的关系还没说透，为了小峰，她娘的忍了！
留给田家是不可能的。
要是留给小峰，那还差不多。
王野菊脑子里在想怎么说服林向东，把表扣下来。
一想到上次那个布和棉花的事，她胸口到现在还气的厉害。
王野菊回到家。
看到林小苒就问。
“沈家那个表啥时候送来？”
“哦，沈唳说了，正托人去买去了，买了结婚那天他就带过来。”
“啥？结婚那天才拿过来？”
“是啊！”
那天怎么好从他手上抢过来？
王野菊皱着眉头，又开始愁了。
“你整天搭丧个脸干啥？”
林向东最看不惯她这个样子。
“我干啥？我里里外外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忙活吗？”
“那你忙活个啥出来了？”
“小苒那个表……”
“表怎么了？”
“那个表，就不能留下来，留到咱们家吗？”
“那沈家不是说了给小苒买的？”
“可是小苒我们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养到这么大，他们家说娶就娶走了，留块表下来怎么了？”
林向东一时没有说话。
“下午我问了下小苒，她说结婚那天沈家才把表拿来，你说咱们怎么把……”
“你脑子被屎糊住了是吧？”
“你说啥？”
“我说我说啥？你也不想想，人家为啥要结婚当天才把东西拿来？”
“因为还没买到？”
“说你脑子被屎糊住了你还不信，人家要买表，拿上钱和票直接去买就是了，还用等个啥？”
“那你的意思是？”
“人家这是在提防咱们家！”
“堤防咱们干啥？咱们又没做啥？”
“你不是还没做啥，是人家没给你机会做啥！”
他早应该看出来了。
那天那棉花跟布的事情，他就应该看出沈家的态度了。
林向东心情不好的瞟了一眼王野菊，真是讨了个没用的蠢婆娘！
觉得自己很无辜的王野菊：？？？
“总之，手表的主意你不要打了，不然闹出笑话不说，把以后的关系也搞僵了。”
“啥……”
“还有，最近你对小苒好点，一个当娘的，整天偏心的没边了。”
“我……”
看到林向东转身就睡。
王野菊心里又闷又气，又睡不着了。
啥叫她偏心的没边了？
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又不是儿子，养再多年也养不熟。
最后还不是别人家的！
“没有。”
“你可真是个木头脑袋，你把那林小峰哄好一点，把表给你，回头再给你哥，多好。”
那对我有啥好处？
田惠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就是这话，没敢说出来。
“回头记得好好哄哄那个林小峰，争取让他把表给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
田惠云嘴上随口答应。
就算给她了，她也不会拿出来，表留在林家多好？
她和林小峰结婚了，还不是想用就用？拿回来她可是一点好处也没。
再说了，她又不是上辈子的她了。
不过……
这城里人可是真大方。
之前又是布又是棉花的。
现在居然还给林小苒买手表？
听说结婚的时候，其他礼也不少。
现在村里哪家不羡慕林家找了个城里女婿？
要是这些都是她的就好了。
既然林小苒都能嫁到城里，她为什么不行？
这一瞬间，想通了，田惠云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豁然开朗了！
她为什么要窝在乡下啊？
她完全也可以嫁到城里，找个林小苒对象那样的，哦不，比她找个更好的对象啊！
什么徐二牛。
什么林小峰。
那再好，也比不上城里吃商品粮好！
还不用下地干活，整天吃香的喝辣的，那才是她重生回来真正应该过的好日子啊！
十一月十号。
结婚的前一天晚上。
林小苒开始收拾东西。
能带走的明天她都要带走。
但收拾下来，东西并不多。
“姐，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给她帮忙的林小芳听到动静。
“没有啊！”
“有，你再听听。”
林小苒放下手里的东西，仔细一听，窗台确实传来一阵阵响声。
“不会是哪里来的野猫吧？”
说着，她干脆打开窗户一看。
外面哪里是什么野猫，眼前赫然是一个野人。
沈唳现在确实也像个野人，穿着一身军大衣，不知道多久没刮胡子了，络腮胡都长出来了，胡子和头发上都带着些碎冰渣，看起来粗糙的不像话。
“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点东西。”
本来下午就该过来的，结果任务一忙，又是忙给耽误了。
“什么东西你不能明天再给，大晚上的，天多冷啊！”
林小苒有点心疼，但又不好叫他进屋，天太晚了，屋里也还有妹妹。
“给你就走。”
“什么……”
林小苒话还没说完。
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生辰快乐。”
林小苒有些愣住了。
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生日，因为明天结婚的事，她自己都忙忘了。
家里没有人记得，也没说给她过个生日什么的。
没想到，他会记得。
这么晚了还赶过来给自己送生日礼物。
“我走了。”
沈唳看她呆呆的样子，想掐掐她的脸，又怕自己手太冷，到底是克制住了：“等我明天来接你。”
“嗯，路上小心。”
林小苒说完，又鼓起勇气道：“我，我等你。”
等你明天来接我。
“好。”
沈唳转过身。
罕见的扬起嘴角。
等人走远了，林小苒才关上窗。
打开布袋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细看之下，非常的通透，就像天空一样的蓝，美的摄人心魄。
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到的？
“姐，姐夫给你送了啥？”
林小芳好奇的问了一嘴。
“一个小礼物。”
“姐夫对你可真好。”
她也这么觉得。
蓝宝石项链，以后动不动就是成百上千万，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当晚，林小苒又做梦了。
这回梦到的，还是那柄镜子。
好像不用交代什么，在梦里，她自然就知道了，这个镜子叫阴阳镜。
阴阳镜。
能预知未来。
怪不得她之前做梦，梦到关于彩礼，田惠云，陈东那些画面都比较模糊，就像雾里看花似的。
原来都是透过镜子在看。
一切，都是这个镜子的能力！
不过为什么叫阴阳镜？
听起来，莫名的有些瘆人。
但能预知未来，是个好东西啊！
林小苒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又多了一份底气的感觉。
阴阳镜。
能预知未来。
也需要阳气调节。
阴阳调和，方为天道。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新信息，让林小苒有些懵。
阴阳调和？
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让她和沈唳多做点酿酿酱酱的事情，才能给这个镜子提供……能量吧？
林小苒看着面前的镜子闪了闪，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个镜子，怎么一点都不正经啊！
亏得她之前还以为是什么好宝贝呢！
那之前自己一和沈唳接触，身体就不对劲，是不是也是这个镜子在搞鬼？
林小苒一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她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哪里有毛病。
想想就令人生气！
半空中的小镜子动了动。
似乎想安慰一下林小苒，结果她人已经睡死了。
结婚当天。
林小苒早早的就起了。
“我就知道，小苒那个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的！”
“可不是，咱们附近村里有几个她这样长得好，又会念书。”
“以后就吃商品粮了，不知道我们这些亲戚能不能跟着沾点光。”
听着周围来帮忙的亲戚你一言我一语的。
林小苒就是笑着，也不接话。
“小苒，我是你表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还记得吧？”
一个大婶挤进来，继续道：“我家那个小子，就是你表弟，当初也是念过书的，以后你对象厂里要是缺个人啥的，随时叫我们家那个去帮忙！”
“啥表姑表弟，都不知道隔了几房了，今天也来凑热闹。”
“说啥厂里缺人叫他，也不想想轮得到她吗？真缺人不如叫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内亲。”
“是啊小苒，舅妈跟你说，女孩子嫁人了啥最重要，那就是娘家人，有娘家人给你撑腰，你才有底气！”
林小苒依旧笑着不接话。
什么底气不底气的，她真指望这些人，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厂里怎么可能缺人，真当工作是那么简单呢？
真有啥好处的话，那不得便宜自家人啊？她们倒是想的多！
回头她得跟小苒说道说道。
“大舅妈，小舅妈，我要梳妆打扮了，你们看……”
这个时候，按照他们当地的风俗，亲戚是要添妆的，就是给一些礼，让新娘子带到男方去，也算是亲戚给女方撑场面。
当然了，林小苒没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这些亲戚，说是来帮忙的，结果围着她，都是想从她这里捞些好处，正事儿一件也没办。
不行她就自己忙活一下了。
“瞧我，差点都给忘了。”
“是是是，东西我们都提前准备好了。”
大舅妈给了一块帕子，小舅妈给了一把红木梳子。
旁边其他亲戚，也零零散散的给了一些小物件，算是添妆。
本来乡下的日子都不好过。
林小苒还是一一谢过了。
等她们人都出去了。
房间里终于清静下来。
林小苒开始给自己上妆。
上妆的镜子，还是从隔壁借来的。
说实话，这是林小苒穿过来后，第一次照镜子。
没办法，家里穷，按照王野菊的说法，有啥可照的，所以镜子这个玩意儿就一直没有添置。
她和林小芳平时就是用水照一照，看的并不太真切。
镜子照出来的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小苒发现自己和记忆里的有点不太一样。
好像皮肤要更白一点，细腻的似乎看不到毛孔；眼睛更大一点，如同一汪清水，水汪汪的；鼻子俏而挺，小嘴儿透着淡淡的粉。
真的完全不像是个农村的女孩子。
城里娇养长大的，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难道是她每天早睡早起的原因？
还是说，是那个阴阳镜的功劳？
林小苒摸着手腕里的微微凸起的小镜子纹身，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林小苒的底子好。
随便用碳描了下眉。
再用红纸轻微染了下唇。
没办法，口红她没有买。
红纸的红不太卫生，只能将就稍微沾点就算了。
回头想办法自己做点口红。
就这样简单的弄了下，她整个人立马变得娇俏鲜艳起来。
如同一朵即将盛开的玫瑰花。
再喷上自己先前特调的香水。
不多喷，就在手腕和脖颈处沾上一点，行动间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虽然现在条件是差，但好歹是结婚，总要在可以的范围内，把自己装扮的更好一点。
林小芳推门进来，眼里满是惊艳。
“姐，你，你真漂亮。”
“人来了吗？”
林小苒笑了笑。
“来了。”
林小苒抬眸之际，沈唳恰好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穿着新衣，头上戴着红色的头花，打扮后的林小苒，可谓人比花娇。
林小苒都有些不好意思，沈唳今天显然也是特意收拾过的，刮了胡子，穿了中山装，显的很精神。
“嫂子，你真好看！”
沈思阳从后面探出脑袋。
林小苒：“谢谢。”
同样一旁的沈思瑶没有说话。
这个嫂子好看是好看，但人可能就不咋的了。
要不是她哥叫她，她都不太想来，乡下没意思透了！
林小苒也注意到了这个妹妹。
看来双胞胎的脾性有些差距。
“哟，这小两口可真般配。”
“这就是书里说的，那啥郎才女貌吧？”
“可不是，咱们村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看的了。”
刚好过来看热闹的田惠云听到这些话，忍不住撇了撇嘴。
谁说林小苒最好看？
她明明也不比林小苒差。
田惠云在人群里看到林小苒的那一刻，眼里闪过羡慕和嫉妒。
在看到沈唳三辆自行车的接亲队伍时，更加坚定了她想嫁到城里的想法。
“小苒，恭喜你们啊！”
“翠霞姐，你也来了。”
“你结婚我当然要来了。”
林翠霞拉过林小苒的手，小声道：“上次你送我的香水，我朋友也喜欢，问还有没有卖的？”
“既然是翠霞姐的朋友，说什么卖不卖，我送一瓶就是了。”
自己结婚这事儿，多亏了林翠霞帮忙跑腿，她是承这个情的。
“我知道你个好心的，但以后结婚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咱女人手上有钱，才是正理儿！反正我是帮别人带的，所以该多少就多少。”
林翠霞是过来人。
知道乡下嫁城里，一开始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也没有粮食。
而且林小苒那个婆婆，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也不知道嫁过去过成啥样。
这些话她也不好明说。
毕竟作为媒人，男方那边还给她单独包了一份礼，算是比较慷慨的了。
“行，那回头我做好了，再给你送过去。”
“以后咱俩都在城里，就近了，你随时都能来找我。”
林小苒跟林翠霞说话。
沈唳那边呢，也没有闲着。
既然结婚，就免不了热闹，村里不少小孩都围了过来。
他们提前准备了不少的瓜子花生和糖，让沈思阳和沈思瑶发。
“呀，新姑爷家真大方！”
“看样子，小苒今后就享福咯。”
“吃商品粮可不就是享福嘛！”
大人不好意思，自家小孩领到了，那也高兴。
“那是，能嫁到我们家是她命好。”
发糖的沈思瑶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一旁的王野菊看到，想拦又不敢拦。
这么好的瓜子和糖留给自家人多好啊！
便宜了村里这些小崽子，有啥用？
看到沈思阳和沈思瑶发下去的瓜子花生糖，她心里呕得慌！
今天她都没打算大办，就准备了两桌，自家人随便吃吃就算了，咋还有这么多人来？
现在结婚简单。
女方这边热闹一下。
时间差不多了，就跟着男方走了。
这回，沈唳他们是骑了三辆自行车来。
林小苒自然是坐在了沈唳那辆，加了垫子的自行车后面。
沈思阳和沈思瑶的自行车，就带了些东西。
至于今天带过来的礼，有一些留下了。
最贵的手表，在人前过了一圈，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沈唳亲自戴在了林小苒的手腕上。
我滴个乖乖，一百多块的上海牌手表，得买多少斤粮食了啊？
人走了，谁不说上一句林小苒命好，老林家生了一个有出息的女儿！
眼巴巴的望着手表戴走了，王野菊只觉得心里有无数的苦，说也说不出。
“这好像不是去你家的路？”
后座的林小苒探头看了一眼。
沈唳：“我们先去领证。”
领了证，那才是合法的！
两人到了领证的地方，庄重的宣誓一下革\/命战友的言论，就得到了一张像奖状似的结婚证。
热气腾腾结婚证到了手。
林小苒都觉得有些恍惚。
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结婚了？
“怎么了？”
“感觉太快了。”
以前她哪里想过结婚的事？
结果来这个年代两三个月，就结了！
“不快。”
沈唳觉得太慢了。
要不是林家当初的推阻。
他两三个月前就把人娶回去了！
既然已经逃出了那个家，也结婚了，林小苒就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
“拍照。”
“啊？”
林小苒被沈唳拉到照相馆。
照相馆一看他们就知道是结婚的新人，见两人长得好，先是道喜，然后让他们坐下，‘咔嚓’一声，就拍好了。
“照片过一个星期来拿就行。”
什么也没得选？
林小苒看了看照相馆的墙上。
好吧，几乎是清一色的黑白照。
彩色照片都还没普及吗？
“那个，没有彩色的吗？”
林小苒把老板两个字咽回去。
结婚照，还是彩色的更好看吧？
“你们想拍彩色的？”
沈唳：“拍最好的。”
“那你们早说啊！到里面坐。”
两人又重新拍了一次。
这回，林小苒提前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替沈唳整理了一下领子。
“两人靠在一起，靠近一点，笑，诶，对了！”
彩色照片拿的时间更长。
沈唳交了钱，就带了林小苒回去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大杂院。
下自行车的时候，林小苒就知道，她全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大杂院里的邻居们，至今还没有露过面的婆婆，以及小姑子小叔子……
“哟，新娘子来了？”
“小沈把人接回来了呀？”
“果然长得好，上回我没看错！”
大杂院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林小苒还不认识人，只能笑着。
“长得可真好。”
“一点不像乡下长大的。”
“可不是，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
“看到没？那脸蛋儿，那手，嫩着呢！”
背后的窃窃私语，林小苒没听到，她再一次踏进沈家的门。
“回来了？”
董红梅听到动静抬头。
她还是第一次见林小苒。
确实长得好，怪不得那臭小子能看上！
沈唳：“回来了。”
“嗯……”
林小苒有些不好意思。
那声妈在嘴边怎么也叫不出口。
说实话，王野菊那边她都没怎么叫过。
“既然都结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董红梅拉过林小苒的手，给了一个红包。
“这……”
“给你你就拿着，我们这边的风俗是这样，新媳妇到家第一回 ，都有见面礼。”
结婚证都领了，见面礼也给了，一点不叫人，好像不太礼貌。
林小苒只好红着脸小声道：“谢谢，妈……”
“诶。”
董红梅看她脸皮薄，也没说什么。
她也是第一回 当婆婆，没啥经验。
先一步回来的沈思阳从里面出来，喊了声：“嫂子。”
林小苒：“诶。”
“小瑶，愣着干什么，叫人啊！”
董红梅看后面的沈思瑶没吭声。
“嫂子。”
沈思瑶不太情愿叫了声。
“诶！”
林小苒装作没看到她的小动作。
沈思阳：“嫂子，你刚刚跟我哥干嘛去了？是不是买什么好吃的了？”
“吃吃吃，你整天就知道吃。”
董红梅拍了下小儿子，转头对大儿子道：“带你媳妇儿先回屋歇歇。”
沈唳：“嗯。”
“哥，我……”
沈思阳想跟进去。
被董红梅一把拎住了后衣领：“你干啥呢？赶紧去给我打点水。”
“哦……”
见沈思阳可怜巴巴的样子，林小苒觉得有点好笑。
好像，这个家的情况，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坏？
“笑什么？”
沈唳回头问。
“没什么。”
林小苒捏着红包。
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
沈唳注意到她的小表情。
知道她爱财，上次给沈思阳两块钱，那小表情他都看到了。
他率先进屋坐下，一把把人拉到自己的腿上。
“呀！”
林小苒惊呼了一声。
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怕隔音不好被听到，赶紧捂着嘴，瞪了一眼沈唳：“你干嘛呀！”
“以后我的钱，都交给你保管。”
“真的？”
“嗯。”
“有多少？”
“纺织厂那边，我一个月二十一块五。”
他刚转业回来，虽然是正式工，但不是技术工种，工资并不高。
林小苒还不太了解城里这些级别，工资什么的。
就想到了：“那你买表的钱，得攒了多久？”
“没多久。”
虽然厂里的工资不高，部队那边还有一份。
沈唳现在暂时不能告诉她，只是说：“当初我转业的时候，还有一笔安置费和以前的津贴。”
一想到搬运工也辛苦，还有之前听翠霞姐说他在部队得罪人的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