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苒忍不住叹了口气：“哎，挣钱不容易，以后咱们省着点花就是了。”
至于一百多块的表买都买了，得戴！
“嗯，听你的，媳妇儿。”
“你你乱叫什么？”
“都结婚了，不叫媳妇儿叫什么？”
沈唳搂着她腰的手，手上稍稍一用力，林小苒整个人就往前倾了一点。
本来她就是坐在他的腿上，这一动作，两人就贴的极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反应过来的林小苒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你……”
“媳妇儿，你好香。”
沈唳侧头，靠近她的脖颈。
那里本来喷了一点点香水。
现在，香水的味道还有没有林小苒不知道，只知道他说话温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在那里，整个脖子都变得有些酥酥麻麻的。
林小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红了。
手上推着他：“你，你快起来……”
就她那点小力气，怎么推得开沈唳？
对方不仅纹丝不动，反而搂过她的脖颈，在她涂过口脂的唇上亲了一口。
“门，门还没关……”
林小苒觉得脸更红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和人这么亲密过了。
“早就关了。”
“那那你妈，还，还有你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
“我知道。”
他们要是不在。
他早就……
沈唳更贴近了一步。
“可……”
“别乱动，我就抱抱。”
沈唳拉住她白嫩的小手。
皮肤这么娇嫩，一碰就坏了可怎么办？
“你，你不是说，就抱一下吗？”
“嗯。”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在抱你。”
“你……”
哪有人这样胡乱抱的！
偏偏她挣脱不得不说，身上完全没有了力气，手也被他抓在了手上。
“哥，嫂子，吃饭了！”
“沈，沈唳，听到了吗？”
林小苒软绵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在叫我们吃饭了！”
“嗯。”
沈唳不太情愿的抬起头。
注意到她脖颈处的红痕，眼底幽深一片。
伸出手，将她的衣领往上拉了拉。
林小苒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却不知，现下她这模样，与其说是瞪人，更像娇嗔，让沈唳扣着她的脖子，又在她的红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林小苒缓了好一会儿。
脸不烫了，才敢出去见人。
沈家也没有办席，一些从简了。
按照董红梅的想法，他们应该是要大办一场的。
让那些说她儿子克妻，这样那样的人，都好好看看！
结果，沈唳却说没有必要，一句话就把她给回绝了。
沈唳有自己的考量，一是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大张旗鼓的操办，二是他也问过林小苒，两人都觉得不是很有必要。
日子过的好坏都是自己的。
不如把钱省下来多添置点东西呢！
但今天到底是结婚。
所以午饭吃的还是很丰盛。
董红梅在厂里食堂打回来的，大厨的拿手好荤菜，肥而不腻的红烧肉，还有一整条的红烧鱼。
至于青菜，就是自己在家做的，一个炒白菜，一个炒土豆片，还有一个蛋花儿汤。
几个菜摆在不大的饭桌上，说是一顿豪华大餐一点不为过。
别小看这些，这个年头，逢年过节也不一定能吃得这么好。
沈思阳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眼睛顿时一亮：“唔，这个肉真好吃，以后要是哥天天结婚就好了。”
“瞎说什么呢？”
董红梅瞪了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沈思阳赶紧闭嘴，闷头吃饭。
林小苒也是穿过来后，第一回 看到这么好的饭菜，先前在林家，每天都是青菜糊糊，油腥子都很少见。
就算偶尔开点小灶，也没有她们的份。
怕久不沾荤腥肠胃不适，林小苒吃的慢。
沈唳看她那么斯文，给她夹了一大筷子肉。
红烧肉炖的很软烂，是真的做到了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鱼也是炖煮过的，吃起来一点也不腥，反而很有滋味儿。
她刚开始还以为这个年代没什么好吃的呢！
果然，只是乡下的日子艰苦而已。
沈思瑶注意到她的神情，撇了撇嘴，乡下的果然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然后夹了一大筷子的鱼肉。
“妈，下午我要出去玩，给我点钱。”
“跟谁一块出去玩？”
“就我们班的同学呗，舒兰她们……”
沈思瑶的话还没说完。
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董婶儿，吃饭呢？”
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进来，孩子看到桌上的饭菜，忍不住咽口水。
“肉好香，我要吃！”
“妈，我也要吃肉！”
谁不喜欢吃肉？
更何况桌上又是红烧肉，又是鱼的，还有鸡蛋，怪不得她在外面都闻到了肉香！
“吃什么吃，家里缺你们吃的还是缺你们穿的了？”
女人当面教训完两个孩子，转头带着歉意笑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子嘛，还小。”
董红梅手上的筷子放也不是，拿也不是：“桂兰，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见没人有招呼自己的意思。
周桂兰眼睛一闪，舔了舔嘴唇：“哦，没啥事，沈兄弟今天不是结婚吗？我就来看看。”
说着，她的视线移向林小苒：“这就是新娘子吧，真好看，小东小西，快叫人，叫婶婶。”
“婶婶。”
“婶婶。”
“小东小西是吧？你们好。”
林小苒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几颗糖递过去，随口道：“吃饭了吗？”
“没有。”
“还没吃。”
董红梅心头一紧。
随后就听林小苒略显疑惑的问。
“都中午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呀？”
周桂兰想说什么。
董红梅抢先一步道：“是啊桂兰，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给孩子做饭吧，你看看，孩子都饿了！”
“……嗯。”
周桂兰望着那一桌好菜，笑的有些勉强。
拉着孩子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立马消失。
吃这么好，也不分他们一点，几颗糖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沈思瑶不满道：“她怎么老是来我们家要吃的？”
董红梅：“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烦人确实是烦人，邻里邻居的又不好说。
还好，新媳妇儿看起来，好像不是个蠢的。
“她是谁啊？”
林小苒小声问沈唳。
“谁？”
“刚刚来的那个。”
“住在隔壁的寡妇。”
“寡妇？”
董红梅看他们小两口咬耳朵。
接话道：“对，她叫周桂兰，就住在我们旁边的耳房，带两个儿子，男人没了，就顶了她男人的班，也在纺织厂上工。”
“那她为什么不再找一个？”
“她倒是想找，可惜带着两个儿子，一时哪容易找到合适的？家里还有两个老人，也就是孩子的爷爷奶奶还在乡下，每个月也指着她的工资养活。”
“这样。”
林小苒点了点头。
“先吃饭，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说大杂院里的人户。”
不然以后不小心得罪人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董红梅看她的手嫩生生的，一个乡下姑娘养成这样，一看就没怎么干过活。
结果发现她洗碗这些，干的倒也算利索。
林小苒没注意到婆婆的眼神。
在林家她不仅洗衣做饭，也是跟着下地干农活挣工分的。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太苦了，这也是她想改变环境，嫁到城里的原因之一。
她应该是受到了阴阳镜的影响，体质上发生了一些改变。
不仅皮肤变好了，人也有点细微的变化，就连之前腿上的伤口，一两天过后一点印子也没了。
刚洗完碗，收拾完。
沈唳就说临时有事，出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人来了。
“小沈这么忙啊？结婚也不休息两天？”
“估计厂里临时有什么事儿吧！”
董红梅招呼她：“张大姐，快进来坐！”
“不坐了，就在门口站站得了。”
“又不是没板凳，站着不累？”
“不累，你家中午是不是吃啥好的了？”
“能有什么好的，就是在食堂打了一些饭菜。”
“得了，你家娶新媳妇儿还不吃好点啊？”
张大婶凑近，小声继续道：“中午我都听到了，周桂兰又上你们家来了是吧？”
“嗐，可不是。”
“她就爱打秋风，鼻子灵的跟什么似的，闻到谁家吃肉，就带着孩子上门，那作派，我是真看不上。”
“主要家里也没准备多的……”
“是啊，好不容易买点肉，哪有多的给她？”
张大婶冲耳房的方向白眼了一眼，转头道：“对了，你家新媳妇儿呢？”
“小苒。”
董红梅喊了声。
“诶。”
林小苒出来。
“这是咱们院里的张婶子。”
“张婶子。”
“哟，真长得好，叫小苒是吧？原来你家那个小子喜欢这样的，早说啊！”
之前她还想给沈唳做个媒的，谁知道人家没看上，这小子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那也是他们有这个缘分。”
“是是是，两个人能在一块，说来说去，都离不了这个缘。”
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
等张婶子一走，董红梅就跟林小苒说：
“张婶子一家住南厢房，男的叫张家栋，一家七口人，大的两个孩子都下乡去了，家里就剩两个老的，还有一个小儿子在厂里当学徒。”
“张婶子平时为人还不错，你万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她。”
然后，董红梅又说起大杂院里的其他人。
大杂院真的也算是鱼龙混杂，住着十一户人家。
除了见过的周桂兰一家，以及张婶子一家，院里还有九家。
这九家，没有和他们家关系特别好的，而且每家人口数量都不少，林小苒就记了个大概。
人太多了，她也记不住。
下午一出门。
院子里就有不少人。
“红梅，你家新媳妇长得真好！”
“这么白白嫩嫩的，一看就讨喜！”
“媳妇儿有了，我看离抱大孙子也不远了！”
“借你们吉言，要是回头有了，一定请大伙吃红蛋！”
“那敢情好！”
“我们等着，别忘了！”
“等你们家的红蛋！”
几个人笑着打趣完，看董红梅和林小苒走远了，立马凑在一起，小声道。
“这大孙子生不生得出来，就不知道了。”
“可不是，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姑娘，给耽误了！”
“你们等着看吧，等这姑娘知道了，以后多半是要离的……”
这时，林小苒恰好回头，看到了这一幕。
回想起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问道：“她们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在背后说我们什么坏话？”
董红梅见怪不怪似的：“这个世道啊就是这样，有些人表面对你笑，跟你关系很好似的，实际上，背地里见不得你好的人太多了。”
林小苒想到董红梅也是个寡妇带大了几个孩子，有这样的感触，就不足为奇了。
就没有注意到，自家婆婆眼里闪过的一抹别样的情绪。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沈唳还没有回来。
董红梅说先不等了，看来是习惯了他早出晚归的。
晚上就吃的中午的剩菜。
大鱼大肉当然不是每天都有。
吃完饭，林小苒就回了房。
城里的房子是真的小，本来不大的屋子，被隔成了四间。
她和沈唳这间，算是家里最大的一个房间了，看起来，还没有乡下她和林小芳的屋子大。
屋子里的陈设也很简单。
一张床，一个柜子，一把凳子……
感觉就跟沈唳这个人一样，有那么点五大三粗的味道。
林小苒坐在凳子上。
不自觉想到了白天在凳子上的事儿，脸又开始有些发烫。
也不知道他几点回来？
今天可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天，总不会深更半夜的才到家吧？
闲来无事，林小苒拿出两人的结婚证又看了遍，上面就写着他们各自的名字，还有几句祝词。
她的指尖在字上面轻轻抚过。
她怎么老是想到他？
林小苒赶紧收起结婚证。
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睡不着，干脆找点事情来做算了。
她想了想，翠霞姐说的那个香水，她还没做出来的。
酊剂和山泉水都是她提前备好了的，只等着调配装瓶就行了。
刚好，她今天出去的时候，又买了两个还不错的瓶子。
在屋里没看到东西。
想到之前是放在沈思瑶和沈思阳的车上，他们先一步带回来的。
林小苒敲了敲沈思瑶的门。
“小瑶，小瑶你睡了吗？”
“还没，什么事儿？”
“你带我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布包了吗？”
“没注意。”
“就是一个花色布包。”
“我都说了我没注意……”
沈思瑶的语气很不耐烦。
董红梅多少了解点自家女儿的德行。
从隔壁房出来：“你嫂子问你，你好好想想。”
“可能是我当时没注意，随便扔到哪里了吧！”
“扔到哪里了？”
“可能是门口角落还是哪里吧，你自己到处找找呗……哎哟，妈你打我干嘛？”
“你嫂子的东西，你怎么能乱放呢？”
“不都说了当时没注意吗？”
她知道，沈思瑶一直都对自己莫名的有一些敌意。
找了一圈，最终在柜子旁边的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
林小苒打开布包一看，还好东西都还在，也没有被摔坏。
“……重的要死的一些破烂罐子……”
进屋前，隐约听到沈思瑶的抱怨声。
林小苒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酊剂和山泉水单独放在一边，还有干花也是。
随后又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一对花边蝴蝶结发夹。
供销社里卖的不太好看，她干脆买了一对夹子，用碎布头改了改，改成了两个小蝴蝶结。
本来是打算送给沈思瑶当见面礼的，现在看来也不用了，不如戴在她自己头上呢！
林小苒用夹子夹住自己额前的碎发，开始做香水。
由于太专心，门被推开了，都没听到。
“在做什么？”
“啊，你吓我一跳！”
“胆子怎么这么小？”
“是你突然冒出来好吗？”
“行，是我的错。”
沈唳从背后半圈着她。
林小苒转身，才发现他身上带着水汽。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厂里也不至于加班加到现在吧？
“出去办了点事。”
沈唳的手开始收紧：“怎么，想我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
“你说的哪里正经了？”
“是吗？那我要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才是不正经。”
沈唳轻轻松松把她从凳子上薅起来，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搂着她的腰。
“你这是干嘛？快放我下来！”
林小苒手立马紧紧的勾上了他的脖子，害怕自己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不放。”
沈唳将人托得稳稳的。
“你……”
两人平视着对方。
由于身高的差距，这样面对面的看彼此，好像还是第一次。
林小苒注意到他现在的样子，虽然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五官其实不错。
她的手开始变的不老实，食指一点一点的划过他的硬朗的五官，从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睛，挺拔的鼻子……
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幽深。
等食指滑过他的嘴唇时，沈唳一张口，直接咬住了那白嫩纤细的手指。
“没，还没洗呢。”
“不怕。”
说话间，沈唳粗粝的舌头滑过她的指腹，并卷了卷。
卷完了，他好像还不满足似的，又往前凑了点，顺着她的指腹一点一点的往她手掌心里亲了亲，引得林小苒一阵颤栗。
“别，别亲了。”
“不喜欢？”
“不是……”
“嗯？”
“能不能，别亲我手了？”
林小苒咬紧了粉嫩的下嘴唇，为什么他亲个手，都感觉特别的“奇怪”。
“那我们就换个地方。”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你，你别，他们都在隔壁呢……”
“嗯，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不停？
为什么还在变本加厉？
迷迷糊糊间的林小苒胡思乱想着。
沈唳觉得，不能怪他。
只怪她的肌肤太娇嫩了，就像书上说的，肤如凝脂，真的就跟豆腐块一样的细嫩光滑。
“等下。”
“怎么了？”
“我，我那个好像来了。”
“哪个？”
“就是亲戚。”
“什么亲戚，这么晚来？”
“不是那个亲戚。”
林小苒拉上衣服，遮了遮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红着脸解释：“是女孩子的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亲戚。”
之前原身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一直都不太准，她就忘了这事儿。
沈唳有点懂了。
“那怎么办？”
“你先转过去，我垫个东西。”
“我帮你。”
“不用……”
“我来。”
隔壁，董红梅翻来覆去的，没睡着。
阿唳不是回来了吗？
怎么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本来她还怕尴尬，特意准备了两坨棉花塞耳朵的。
难不成，真的像她不经意听到的那些谣言，她儿子不行？
不应该啊！
大高个的，怎么会呢？
董红梅不死心的坐起来，依旧没有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一双眉头皱得紧紧的，有了心事，晚上连觉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
董红梅早早的就起了。
甚至因为起来的太早，干脆去食堂买了早饭。
买完回来，沈唳和林小苒也刚好洗簌完了。
她看了眼自家大儿子，再看了一眼新儿媳妇儿。
跟昨天没什么两样。
新婚夜，不应该啊！
“妈，怎么了？”
林小苒被盯的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牙膏沫没洗干净？
“没什么，吃早饭吧！”
早饭董红梅买的是油条豆浆豆腐脑，办席请客的钱省下来，家里人吃两顿好的，也行。
“哇，有我最爱吃的油条。”
“还有我最喜欢的豆腐脑。”
沈思阳和沈思瑶一出来高兴了。
“赶紧吃，吃了上学去。”
沈思阳和沈思瑶都在念书，刚刚上初中，只不过两人不在一个学校读。
所以林小苒那次来城里，就只遇到了沈唳和沈思阳两兄弟。
吃饭间，沈思瑶注意到林小苒头上的发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林小苒吃着豆腐脑，又咬了一口脆香的油条，就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董红梅见沈思阳慢悠悠吃早饭的样子。
“都几点了？小瑶都走了，你还在磨磨蹭蹭的？”
“我在等我哥呢！”
“你哥有事儿。”
“什么事啊？今天不上工吗？”
“他今天要陪你嫂子回门，上什么工？”
“啊？”
“啊什么啊？再不出门，我看你又要迟到了！”
“你们早说啊！”
沈思阳拎起书包就跑。
早说蹭不到他哥的车，他就不等了。
昨天借得自行车也还给别人了。
要是迟到，他又要被罚站！
“这小子一天天的。”
董红梅看他风风火火的，转头问：“你们今天回门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林小苒含糊的回答。
“差什么的话，自己就去买点。”
董红梅掏出一些钱和票放桌上。
“不用。”
“你还有钱？”
“嗯。”
“那行，我上工去了。”
先前从部队回来的那笔钱都在他那儿，具体数额她不知道。
但结婚这趟，是他自己操持的，手表也是他买的，她估摸着，应该也花的差不多了。
等董红梅拎着布包走了。
林小苒才问：“你还有多少钱？”
“都在床下那个铁盒子里。”
具体的，他也没有去数过。
“我能看看吗？”
“不是说了，以后都给你保管吗？”
“真的都交给我？”
“嗯。”
林小苒赶紧回屋，从床下拿出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乱七八糟的。
她拿出票子，一张一张的清理，仔细数了数，居然有三百八十多块钱！
“这么多？”
“不算多。”
这些都是之前攒下的。
他纺织厂的工资，每个月交一半给家里。
至于部队那边那一份，他有段时间没有去取了。
陡然成为了小富婆，林小苒的心情很不错。
沈家也不像林家，什么钱都让王野菊一个人把管完了。
原本她还想着大不了自己努力挣钱，攒小金库的。
回门的路上，沈唳骑的很慢。
和上次坐他自行车的那种颠簸，完全不同。
可能是不赶时间吧，路上的风景还行，除了天气有点冷。
看四周没人，林小苒干脆抱着沈唳的腰，抱着抱着觉得还是冷，干脆把手伸到沈唳腰侧的衣服里，取取暖。
都是自己老公了，还是合法的那种，这样应该也不过分吧？
见沈唳没说什么，依旧踩着自行车，她手又往更暖和的地方探了探。
嗯，他的身材真好。
昨晚见识到了一些，但没敢上手。
今天一不小心摸到腹肌，虽然隔着里衣，依旧能感受到块块分明，以及它们蕴含的热量。
应该，有八块吧？
“别摸了。”
“什么？”
林小苒没听清。
沈唳干脆一把摁住她的手，带着它往前探了探。
林小苒的脸“轰”的一下爆红，手就跟触了电似的，想收回又收不回来。
“你……”
“嘘，好像有人。”
“哪里有人？”
林小苒快速把手收回。
沈唳刚也停下了自行车。
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个人抬着一个木桶从树林里走出来。
看到沈唳和林小苒，他们也是吓了一大跳。
后面那个催促前面的那人：“走走走，咱们赶紧走。”
“等下。”
林小苒用围巾挡着脸，叫住他们：“你们桶里的，是不是鱼？”
乡下弄鱼偷偷的到城里卖，其实也挺常见的，就是风险有点大，但价格便宜，也不要票。
两人一进村，就有人注意到了。
“小苒今天回门来呐？”
“嚯，拎了这么大一条鱼！”
“在城里的生活咋样啊？”
“你嫁到城里，你爹娘享福咯！”
好不容易应付完村里人，刚到家，林向东和王野菊都在。
一进门，王野菊就看到了沈唳手上拎着的那条大青鱼，眼睛顿时一亮。
“这么大的鱼，哪儿来的？”
“专程买的。”
林小苒回答道。
“不便宜吧？”
“嗯。”
“挺好，杀了冻上，正好过年的时候吃。”
王野菊高兴的接过鱼，转身就拎到厨房，听那意思，他们今天是吃不上的。
林小苒习惯了，本来是什么都不打算买的，后面一想，干脆买条鱼花几毛钱算了，免得落人口实。
“小沈啊，快坐。”
林向东招呼着女婿：“最近工作上咋样啊？”
“还行。”
沈唳坐下。
林小苒跟着坐下。
心里知道正事儿来了。
果不其然，就听林向东问：“你们那个纺织厂，挺大的吧？听说是上千人的大厂？”
“是。”
“那么大的厂，得要不少工人吧？”
“不少。”
“那你们那儿，有没有啥空缺的……”
这时，王野菊出来，打断了林向东的话：“对对对，你们厂里有没有啥空缺的位置，有的话，你可要先紧着我们自家人，可不能便宜给了外人！”
昨天结婚她忘了说了。
“厂里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多余的。”
说到这里，沈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每年年初倒是会一些招工信息，比如招临时工什么的。”
王野菊往腿上一拍：“临时工？临时工也可以啊！”
林向东笑了：“对，工作不分好坏，慢慢来，临时工也可以转正的吧！”
“是这样。”
“那回头你打听一下，要是招工，你提前把小峰……”
“嗯，小苒有初中学历，如果参加明年的招工考试，应该不是很难。”
“啥？”
她刚刚想说的是小峰，不是小苒！
倒是林向东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厂里临时工也要考试？也得要学历？”
“嗯，最低初中学历。”
“那要是没有初中学历就不行？”
“是。”
林向东和王野菊瞬间眉头紧缩，不是说读书没用吗？
“不过，私下走点偏门，有的职位也可以买。”
“怎么买？”
“大概一两千一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