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玉典就坐在对面看着她们，刚想开口的林小芳犹豫了下，再次凑近林小苒：“栓子跟那个谁，不正经。”
许玉典：“……”
至于吗？他有什么不能听的？
“谁？”
栓子也就跟许玉典差不多大，就开始处对象了？
林小芳一时想不起来名字了：“就是当初勾搭大哥，差点嫁到我们家那个。”
“噗……”
林小苒刚喝的一口米花差点喷出来，她连忙捂着嘴：“田惠云？！”
“对，就是她，听说她离婚了，现在整天就和栓子搅合在一起，栓子妈都快要被气死了，偏偏骂又骂不听，村里人不少人都知道。”
“不应该吧？”
他们俩差……
林小苒仔细想了想，栓子和田惠云好像也没差好几岁？
但是，他们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凑到一块的人啊？田惠云跟自己同龄，栓子就跟弟弟似的，这也太奇怪了……
“具体真假我就不知道了。”
林小芳用调羹把糖在热水里搅散，喝了一口，米花的香气和糖的甜混在一起，吃起来那叫一个又香又甜，实在是太好吃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子吃过。
家里根本不会舍得给这么多米花给她，还放这么多糖。
许玉典好奇，竖着耳朵，依稀还是听了个大概。
但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和谁，名字都是陌生的。
抬头，他刚好注意到了林小芳吃得一脸高兴的小表情，这小土妞，一看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得亏自己刚刚给她加了糖。
“你衣服怎么短了这么多？”
林小苒注意到她露出来的半截胳膊，也不知道是她长高了，衣服小了，还是捡的别人的旧衣服：“等下我给你拿块布吧！”
“不用不用，这个是嫂子给我的，短是短了点，穿着还挺好的。”
拿了布回去也到不了她手上。
她妈肯定会要走，用在那个弟弟身上，她还不如捡点旧的穿穿。
像是怕她姐担心，林小芳又解释道：“我这样挺好的，也不冷，实在不行我可以自己补一截上去就行了。”

林小苒明白林小芳的意思。
忽然想到自己在供销社的工作，要不要让林小芳去试试，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随即，这个想法又被她立马否定了。
首先，供销社里的工作可不轻松简单，不仅不能出错，而且需要人情世故，林小芳对这方面不太擅长，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适应。
其次，就是起步门槛太高了，售货员这个工作也太亮眼了，瞒不住，老林家那边估计会跟吸血虫似的，粘着她吸血，甩都甩不掉。
最好是找个不太起眼，又能把林小芳拉扯出来的工作。
林小苒沉思着，回头再好好合计合计。
“最近家里怎么样？”
“挺好的。”
林小芳放下调羹：“就是嫂子也怀孕了。”
“是吗？那是个好消息啊！”
“嗯，嫂子怀孕后，很多事情不能做了，一做就犯恶心，妈就骂她懒，两个人就……”
后面的话林小芳没说。
林小苒也能猜测得到，婆媳俩是在打擂台了。
周春艳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相反，林小苒觉得她是有点脑子的。
王野菊的婆婆权威受到了挑衅，怕也是不会善罢甘休，两个人又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孩，都想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老林家的日子，注定不会无聊。
要不是她大着肚子，怕出意外，她还真想回家看看热闹。
“对了姐，大伯娘还让我给你带了菜，前些天她就问我什么时候上城里，还说上城里一定要告诉她，她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
说着，林小芳指了指门口那堆。
怪不得她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
林小苒这会儿才细看了下，里面除了当季的一些小菜，有南瓜，有土豆，还有个冬瓜，看样子是知道了林翠霞的事情，特意感谢自己的。
“回去帮我谢谢大伯娘。”
“我当时就谢过了……”
“我去洗碗。”
许玉典站起来。
她们说的人他也不清楚，坐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
“我去吧！”
林小芳跟着站起来。
“我去。”
“还是我去。”
“这是我姐家，我去就行了，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去洗碗的道理。”
“最近的碗都是我洗的，我去就行了。”
许玉典干脆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碗，语气有些生硬道：“再说了，客人也是人！”
“……”
林小芳有点懵了。
他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你坐下吧，他最近可能心情有点不好。”
“他怎么了？”
“他家里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
“这事儿，我正要跟你说，接下来这段日子你还是尽量少来城里……”
林小苒把事情简单的跟林小芳说了一下。
至于许玉典，她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不能说不好过，肯定没有在自己家，在自己父母面前舒心自在。
虽然许玉典平时大大咧咧的，什么话都不说，林小苒多少还是看得出来，他在力所能及的做些事情，来证明自己有用。
比如每天起来扫地，比如明明不会做饭，却努力的在学做饭等等。
可能是他把自己那天说的话听进去了，她本意是不想让他有那么多的想法和愧疚，他可能想法不一样，也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报答自己。
不管是哪种，刚经历了这么大变故的许玉典，心情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他依旧一直忍着，没有再哭过，也没有再提过这事儿。
“那我刚刚是不是戳到了他的伤心事？”
“有可能。”
“那怎么办？”
“没事儿，你也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有些难关，外人说了没用，就得靠时间，靠自己熬过去。
虽然她姐这么说了。
林小芳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许玉典拿着一本书，坐在在门口，鼓起勇气上前。
“你在看什么？”
“看书。”
许玉典头也不抬。
“我知道是看书，就是问你看的什么书？”
“数学。”
“哦，数学啊！”
“怎么，你看得懂吗？”
许玉典抬起头，似笑非笑道。
“看得懂啊！”
林小芳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真的假的？”
“不信你拿给我试试。”
“你最好别吹牛，小土妞。”
“你！”
他又叫自己小土妞！
算了，这次就暂时原谅他一次好了。
林小芳涨红了脸，伸出手：“笔和纸给我，我证明给你看。”
“行啊！”
题到了手上。
林小芳看了看，开始写自己的解题思路。
解到一半，后面就不会了，她也没学到这个程度，有些不好意思的咬着下嘴唇，她输了。
许玉典倒不觉得她输了。
反而惊讶道：“你还真的会啊？”
“会一点点。”
“已经很不错了。”
他刚刚还没什么头绪呢！
“是吗？”
林小芳神色稍缓。
“嗯，你在乡下也上学吗？”
“没有。”
“你没有上过学？那你怎么会解这个数学题？这可是初高中知识！”
“我上的是扫盲班。”
“扫盲班？教村里人认字的那种？”
“对，我姐说了，要多念书才能像她一样从乡下跳出来，所以我每天晚上都到扫盲班去听课，遇到不会的，我还会主动去问那些代课的知青，他们人很好，也会教我，慢慢的，我就会了不少了。”
就是会的好像还不够。
跟他们这种学校学的，没法比。
特别是在看了他的教学书之后。
“那你挺厉害的。”
许玉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人家没有条件，都能学成这样，而自己呢？在学校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学，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我哪里算厉害，我姐才厉害呢。”
要她说，她最佩服的，还是她姐姐。
从小成绩就好，脑子也好，现在过的也很好。
“这倒是。”
小苒姐确实厉害。
林小芳忽然翻到一页：“诶，你这个题我好像也会。”
“是吗？要不你试试？”
“那我试试！”
林小芳拿着笔，一脸的认真蹲在那里解题。
许玉典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明明看起来黑不溜秋的，怎么好像有点在发光的感觉？
一定是他的错觉！

从屋里出来的林小苒看到这一幕，没想到他们俩还能说到一块去
看到他们在讨论学习上的事情，也就没有打扰他们，要是以后他们家连着出三个大学生，那场面该多壮观。
就是林小芳的底子还是不太行，得早点把她从家里弄出来了。
沈唳不回来。
许玉典和林小芳抢着做饭，林小苒现在大着肚子实在是有点不方便，就随他们去了。
两个人站在厨房，许玉典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做什么？”
“有什么做什么。”
林小芳卷起了袖子。
“还有块肉。”
许玉典从碗柜里拿出昨天剩的那块肉。
现在天气还好，放一天不会坏，昨天小苒姐还提前抹了点盐，就更没问题了。
“那就炒这个肉吧。”
她姐怀孕了是得吃好点。
本来打算杀带过来的兔子，那个是活的，还可以再养两天。
林小芳拿来了几个青椒出来准备炒肉，看到灶台上炕的豆干，又拿了两块切了，到时候一起炒。
“诶，这个豆干怎么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是吗？我看看。”
许玉典凑过来：“还真是，不会是被耗子咬了吧？”
“这一看就是人的牙印，是不是你偷吃了？”
“怎么可能！”
“不是你，那……”
“那是被畜生咬的，那块豆干丢了吧，不要了。”
林小苒撑着腰过来，猜到大概率是那天那群人咬的，真的是穷凶极恶到了一定程度了！
“什么畜生啊？”
“有病的。”
“啊！”
林小芳本来还觉得丢了还有些可惜，一听她姐说有病的，就连忙给扔了。
有林小芳在，掌勺的事情轮不到许玉典，只能烧烧火。
虽然平时许玉典也没有真正的掌过勺，都是添柴烧火打下手的时候多，但不得不说，他现在烧火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锅里不放油，林小芳把半肥不瘦的肉放进去，不一会儿，油就被熬出来了。
她把多余的油舀起来，放进油罐子里，知道这不是在家里，就没把肉熬的太干，随后放进豆干，青椒一起翻炒。
小炒肉的那种香味儿一下就出来了。
许玉典看她的动作麻利，有点几分小苒姐炒菜的样子，没想到小土妞还有点本事。
他望着不断散发着香气的锅里，摸了摸肚子，他这个年纪消耗快，正是能吃的时候，早上那么一碗米花汤，根本没喝饱……
“你饿了？”
林小芳注意到他的动作。
“有一点。”
被她看破，许玉典有点不太好意思。
林小芳没说话，放完作料，三两下起锅，又开始炒另一样菜。
很快，饭菜就上桌了。
除了豆干炒肉，还蒸了半个南瓜和一个炒青菜。
蒸老南瓜很好吃，什么都不用放，吃起来是面面的，甜甜的，就连蒸南瓜的那个汤，喝起来都跟甜水一样。
豆干炒肉也炒的正合适，肥肉上带着些瘦肉，稍微有一点焦，吃起来完全也不会腻。
林小苒夸赞道：“小芳，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就是在家做习惯了。”
王野菊带孩子，周春艳怀孕，另外两个男人在家事上废的不能再废。
林小苒也能猜到林小芳一个人在家，估计承担了大部分的家务，女孩子，特别是乡下的女孩子，这样太普遍了。
在家里有做不完的活。
以后到了婆家也是干不完的事儿。
“确实好吃。”
许玉典一连吃了三碗饭。
包括最后剩的大半盆南瓜都被他扫荡干净了，才觉得勉强吃饱了。
吃完饭，收拾了下，林小芳就要赶着回去了。
林小苒拿了十块钱给她，既然她不要布，就多给一点私房钱。
“我不要，姐。”
“弄那么多花不需要时间？买野味不花钱？上城里坐车不花钱？还是买书买本子不花钱？”
“我……”
“拿着吧。”
林小苒把钱塞到她粗糙的手里，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这两样东西你也带回去。”
一块大骨头，还有一包糖。
既然大伯娘都知道她来城里了，回去老林家那边肯定瞒不住，还是要有点交代的。
林小芳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让她带回去的，虽然她也不太懂她姐为什么这么做，还是点了点头。
“要走了？”
“嗯。”
“行吧。”
许玉典挠了挠头。
林小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她得早点赶回去，中午就没做饭，晚上还不回去的话，家里得吵翻天了。
“小芳去割肉了？”
“你这大骨头上的肉还不少咧！”
“这是在哪家割的，啥价啊？”
一进村，拎着肉的林小芳就格外的显眼，惹得大家伙都往她手里看。
“我不知道，这是我姐给我，让我带回来的，说是给我弟弟，嫂子熬汤补身子的。”
“哟，原来你是上城里看你姐去了啊，那你妈大中午的在家骂啥？我们还以为你跑哪里去了呢！”
林小芳没接话，这个情况她显然是预料到了的，她没跟家里人说就去了城里，被骂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姐就让你带了根大棒骨啊？”
“不止，还有一包糖，在我包里。”
“哟，糖啊！要说咱们村还是你姐嫁的最好，有福气不说，也是顶顶孝顺。”
“孝顺是孝顺，要是我以后娶儿媳妇，一定不能找个她这种的，光贴补娘家了，自己还用不用活了？”家里两个儿子的婶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女儿孝顺一下爹娘咋了？好歹养她那么大，不可能嫁出去了，自家爹娘就完全不管了。”家里有女儿，还指望着自己女儿孝敬自己的婶子反驳。
“这老话都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都嫁了，成了别人家的人了，娘家的事儿就应该少管少操心。”
“潶，你咋这么说话？我看你是两个儿子，生怕以后你儿媳妇孝敬自家父母吧？”
“你胡诌诌啥呢？我看你才是想巴着女儿吸血……”
“你放屁！”
“你才放屁……”
眼看两个婶子就要吵起来了，林小芳赶紧回家了。

一到家，林小芳就碰到了王野菊。
可能是年纪大了，加上又生了孩子，她最近老的厉害，脸上的肉变得松松垮垮的，眉眼也撘耸了下来，给人一种看着就很凶的感觉。
此刻，她一双倒三角眼盯着林小芳。
“你死哪儿去了？”
“去了趟城里。”
林小芳忽然觉得她有点陌生。
她记得，她妈之前也不长这样啊！
“谁让你一声不吭，就上城里去的？”
王野菊一把把她手上的大棒骨抢过来：“还有没有？”
“还有一包糖，我就是去看看我姐……”
“她有啥好看的，但凡她有那个孝心，不对，但凡她有一点良心，她不知道自己回来啊！”
“可是我姐大着肚子，回来也不方便……”
“你这死丫头真是越长越歪，都学会了跟老娘顶嘴了是吧？”王野菊把糖和大棒骨收好。
“不是，我去姐那边看看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怎么了？家里这么多事儿干，你看不见啊，就知道偷奸耍滑的跑出去，还去城里耍。”
“我都是把事情做完了才出去的。”
而且，她也没有出去耍，她都说了，她是去看她姐的。
“你……”
“那你给她带了啥？”
林小峰打断了王野菊的话。
林小芳：“没带，我能给我姐带什么。”
林小峰：“你还说谎，我看着你大包小包拎着上城里的，你不会偷了家里什么东西，上城里去讨好林小苒吧？”
林小芳：“我没有！”
王野菊：“没有那你带的是啥，你哥不可能看错的！”
“是，是……“
被两人盯着，林小芳急中生智道：“是大伯娘给的菜，让我带给我姐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大伯娘。”
“再说了，咱们家里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偷去给我姐的，哪次不是姐带好东西回来给我们？”
林小峰：“她带东西回来给我们也是应该的！”
王野菊：“就是，老娘养她养这么大，她拿点东西孝敬我们不应该吗？”
为什么一定是应该呢？
林小芳只觉得胸腔里很气愤，很难受，却又说不出来具体原因。
“哇……”
一阵啼哭声突然响起。
听到这个，王野菊就觉得有些头痛：“还跟柱子似的站着干啥，你弟弟醒了，快去抱起来哄哄。”
“哦。”
林小芳进屋。
“咚——”
一阵跌落声响起。
随即更加惨烈的啼哭声传来。
王野菊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怒吼道。
“你干啥呢！”
“不，不是我，是他自己掉下来的……”
她还没碰到他，他自己不小心翻身掉下来了。
林小芳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要死了，这是你亲弟弟，你这么搓磨他，不怕遭报应啊！”
王野菊根本没听进去林小芳的话，一边瞪着她，一边赶紧抱着孩子哄。
接下来王野菊都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自己抱着孩子，也不让她碰了。
林小芳莫名的觉得松了一口气。
晚饭依旧是她做的，嫂子说怀孕吐的下不来床，只能辛苦她了，她也没说什么。
晚上，林小芳躺在床上。
觉得王野菊防备自己的眼神，让她有些难受。
转念一想，要是没有今天这事儿，说不定带弟弟的任务就全都落在了她头上，以后没准就连嫂子的孩子，也得她带。
自己将来又要下地干活，又要做饭，洗衣，还要带两个孩子……
那日子，得多苦多累？
以前干活苦点累点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哪怕是她姐结婚了，哥还没娶新嫂子，妈还没变得这么暴躁的时候，她都还能接受。
现在……
林小芳翻了个身，她现在不想这样了，有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防备就防备吧，总比什么都让她干要强。
这样想着，林小芳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隔壁屋，王野菊也还没睡。
刚哄完孩子，看着孩子头上被摔的包，心疼的厉害。
都是林小芳那个死丫头，心怎么这么狠，自己的亲弟弟也不知道看好一点！
死丫头，以前没看出来，现在看跟她姐一个样，一身的反骨。
今年也十六七岁了，就是长的不如林小苒，要不干脆早点放出去，高低挣笔彩礼钱贴补下家里算了！
时间线回到林小苒这边。
“嘟嘟嘟——”
门外传来轻微的刨门声。
林小苒还以为是林小芳落了什么东西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外面什么人都有。
“汪汪汪……”
来“人”主动出声。
“小黑？”
林小苒低头一看。
“汪汪汪……”
小黑一看到她就激动的不行。
“你自己跑回来的吗？”
“汪汪汪……”
小黑的叫声中带着几分得意。
“还真是啊？”
之前沈思阳把狗送回来，后面又偷偷摸摸的把狗给带回去了，她原本以为沈思阳把小黑带回去肯定也养不了多久，董红梅不会愿意养狗，很快就会送回来，没想到一直没等到。
再后面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就忘了去把小黑接回来。
没想到，今天它居然自己跑回来了！
林小苒再三确定，门外没其他人，沈思阳和沈思瑶都不在。
“长大了一点。”
林小苒摸了摸它的脑袋。
虽然还是小狗，还是能看出来体型稍微大了一圈，看来在大杂院那边没有受什么委屈。
董红梅把它喂的很好。
“汪汪汪……”
小黑尾巴兴奋的摇着。
它不知道试图越狱过多少次，今天终于被它成功了，它终于跑回来见到主人了，呜呜呜……
主人是它该叫的吗？
那明明是自己的专属称呼！
要不是知道自己说话别人听不到，正在林小苒体内修养的小镜子真想好好“告诉”它，主人不是谁都有资格叫的！蠢狗！
“咦，哪里来的小狗狗？”
许玉典在后面喂完鸡兔出来。
小黑立马冲他叫：“汪汪汪……”
“小黑别叫，这也是自家人。”
林小苒一句话，小黑立马不叫唤了。
小黑跑到许玉典的脚边闻了又闻，像是要记住他的气味。
许玉典觉得这黑不溜秋的小东西还挺可爱的，一把抱起小黑，小黑突然腾空，拼命的蹬着后面两个小短腿。

“咳，没什么。”
忘了小芳和小苒姐是亲姐妹，说林小芳长得像狗，那不就是说小苒姐也是狗吗？
但是这黑不溜秋的样子，是真的有点像啊！
许玉典强压着笑意。
小黑瞪着清澈的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
救命！这个人，为什么要对着自己这么笑啊！
有了小黑在，家里增添了一分活力。
林小苒现在是不能和小黑追着玩了，但许玉典精力旺盛，也因为小黑的回来，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不少，起码笑声多了，人也没有前几天那么愁容满面了。
大杂院那边。
沈思瑶放学回来直冲后面，摸了把吃的，准备去逗逗小黑。
结果——
“沈思阳，沈思阳！”
“怎么了？”
“小黑呢？”
“小黑不是在……”
沈思阳看到地上空荡荡的拴狗绳，一愣：“小黑呢？”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你别搞了，快把小黑拿出来。”
“拿什么拿，我没拿！”
“你没拿？那小黑呢？”
“我是在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姐弟俩大眼瞪小眼，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在开玩笑。
还是沈思瑶看沈思阳那样，最先反应过来。
“糟了，小黑肯定不见了！”
“是不是被偷了？”
“谁来咱们院里偷小狗？它肯定是跑了！”
“那咱们赶紧出去找找！”
“对对，赶紧找，万一有人把小黑抱走了怎么办，毕竟小黑那么可爱！”
沈思瑶和沈思阳赶紧跑出去。
两人在大杂院里找了一圈，包括大杂院周围也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狗。
“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
“都是你，栓绳子的时候不栓紧一点！”
“怎么就是我了？我当时已经栓的很紧了，再紧就要勒到它了！”
“那现在怎么办？回头怎么跟哥和嫂子交代？”
“我也不知道……”
沈思阳欲哭无泪，只知道惨了。
那天他偷摸把狗抱走就算了，现在还把狗弄丢了，他哥知道了，估计得弄死他了，这可怎么办啊！
沈思瑶：“要不，咱们去跟嫂子坦白吧？”
跟嫂子说，总比跟大哥说要好一点点吧？
“可是大哥说了，让咱们最近别去那边。”大哥的话，他不敢不听。
“那怎么办？”
“继续找找吧，没准找到了呢？”
沈思阳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祈祷着老天爷，一定要让他找到小黑啊！
现实，此刻小黑正在林小苒的脚下转来转去。
忽然它像是听到了什么，望向门口，随即大门被推开，沈唳回来了。
“汪汪汪……”
小黑立马上去迎接，显然还记得他。
“小黑怎么回来了？”
“它自己跑回来的。”
坐着的林小苒解释道。
“这么远，它记路了？”
“应该是，这狗狗聪明着。”
小黑被夸奖了，疯狂的摇着尾巴。
沈唳想起以前他们部队也有一只狗很聪明，是专门培育，训练过的猎犬，这只虽然品种体型上比不上那只，但聪明劲儿还不错。
看来老周挑的时候确实是用心了的。
家里现在三人一狗，特别是沈唳和许玉典都比较能吃，晚上的饭差点还不够，小黑更是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好饿，好想吃。
还好，沈唳去多煮了一把面条，才暂时解决了晚饭不足的问题。
吃完晚饭，收拾完，两口子回到屋，沈唳给她端了一盆洗脚水。
“家里的吃的还够吗？”
“应该够吧？”
她没细看存米缸子。
“不够我再买点回来。”
“咱们这个月的口粮都领完了。”
城里每个人每个月的口粮都是固定的，以前他们两个人的份额，刚好够吃，加上平时在乡下买些带些上来，有时候还能有点余粮。
现在多了一个许玉典，又多了一条狗，还真不好说了。
显然，沈唳也是想到了这点，才问的。
“我去别处想点办法。”
“黑市吗？”
“你别担心，我来安排就行。”
沈唳试了试水温，温度合适了，才把她的脚放在温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