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啊，熏人！”
林小峰慢吞吞的从房间里出来，嚎了一嗓子：“妈，我饿了！”
“饿了？饿了妈这就去给你煮蛋去！”
王野菊赶紧爬起来，又想到自己怀孕了：“小芳，你去给你哥煮个蛋，只能煮一个，知道吗？”
“知道了。”
林小芳把花放到一边。
“你搞这些回来干嘛？”
林小峰见状，揉了揉鼻子：“又不能当饭吃。”
“不关你的事。”
林小芳小声反驳了句。
“嘿，你这丫头真是反了。”
林小芳赶紧跑进厨房。
林小苒觉得，林小芳似乎还是在慢慢改变……
林向东觉得花花绿绿，没什么好看的，也没把花放在眼里。
王野菊也没那个心情去看这个，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儿子。
“小峰，你咋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妈，我还头疼。”
“要不再冲碗糖水？”
“好。”
好个屁！
看他那样子，说是生病在家躺着，实际上该吃的都没少吃，人好像还长胖了点。
王野菊这边又使唤上了：“小芳，快给你哥冲碗糖水过来！”
林小苒：“冲糖水急什么？”
“咋不急，万一你哥晕倒了……”
“他又没怀孕，晕什么？”
“你啥意思啊林小苒，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上次说他嫁给陈东，这次又说他怀孕，她有毛病吧？
林小苒看林小峰的反应。
他好像还不知道王野菊怀孕的事？
那以后，没准有好戏瞧了。
“我只是想好心的提醒你们一句，先前送出去的礼，不要回来吗？”
“哎哟我亲娘诶，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哎哟我亲娘诶，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王野菊往大腿上一拍：“小峰，快，咱们一起去田家把东西要回来！”
“我不去。”
没胆子的怂货。
林小苒暗自白了眼。
“老林……”
“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去？”
“那，那小苒……”
林小苒才不会去蹚这趟浑水。
家里两个大男人关键时刻都没用，真是废了！
“我们都没用，你直接上村里，上大队长那儿，把事情说一下，让他给你主持公道。”
“是啊，我这就找大队长去！”
王野菊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跑。
“慢点，小心，小心身子！”
林向东在她身后吼了一句。
王野菊头也不回。
那都是他们家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和东西，能慢吗？
她这回，不把田家扒层皮下来，她就不姓王！
接下来的事儿，林小苒就不管了。
注意力她转了，招她也支了，剩下的尽管交给王野菊去发挥了。
林小苒把山茶花放后座带回去。
到了城里，路上有人看到花还问她卖不卖。
卖肯定是要卖的，但是得把它们变得值钱，身价翻上很多翻再卖。
刚驶入县城大街。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主人，小心！”
林小苒赶紧捏紧了刹车停下。
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小镜子的声音？
“嘭——”
紧接着，一辆不知道是失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的货车突然闯入主干道，撞到了路边好几个人。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的混乱。
林小苒站在边上还有点发愣。
还好她刚才刹车及时，不然被撞上的就是自己了！
刚刚，是小镜子是在给她提示吗？
它能在现实里出现了？
可惜，现在谁也给不了她答案。
她在心里叫了好几声，小镜子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与此同时，撞到墙停才堪堪停下来的大货车，竟然又开始后退了！
又撞到了几辆自行车。
车里的人似乎完全不看路。
也不顾路上那么多的行人。
林小苒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周围人也惊慌失措的都跑开了。
她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转眼间，注意到了不远处在挑选什么的沈思瑶。
眼看后退的车就要撞过来了，她整个人背对着，傻傻的站在那儿，完全没注意发生了什么似的！
犹豫了一秒。
林小苒还是冲上前了。
不管怎么说，勉强算是一家人吧！
她刚把沈思瑶拉开，因为太过用力，两人齐齐的摔倒在地上。
下一秒，大货车屁股就怼到了那家店铺摊位，把东西撞了个七零八落。
“嘶……”
林小苒感觉到肩膀处被撞的有点痛。
还好冬天穿的厚，应该没受伤。
“啊，谢谢你啊……”
沈思瑶看到这一幕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惊魂未定，刚转头道谢，一张熟悉的脸近在眼前：“怎么，怎么是你？”
“你头上戴的是什么？货车这么大的动静，你没听见啊！”林小苒没好气道。
“我，我这是……”
她有个同学从国外带回来一款什么耳机。
她很喜欢，又没有，就自己做了一个戴在头上，就没有，没有听到周围声音……
“别说了，赶紧走吧！”
林小苒催着沈思瑶站起来。
车上，一个年轻小伙子不小心把车窗给弄下来了，他涨红了脸，冲着外面大吼道：“快，大家都快让开，车失灵了！货车失灵了！统统闪开！快闪开！”
货车失灵？
这速度也不算快。
完全可控的停下啊！
“啊，又要撞上了，呜呜呜，我今天肯定是得交代在这里了，有没有人帮一下我，回去叫一下我爸妈，就跟他们说，跟他们说我不孝，我……”
这个速度，应该死不了人吧？
再说了，十几岁就出来开货车？
怕不是偷摸开出来瞎搞的吧？
林小苒还不知道自己真是猜对了。
眼看车上的人哭的好不可怜，周围不少人和事物因为他平白无故的遭了殃……
“喂，车上那个谁！”
林小苒看他注意到自己了，指挥道：“你把门打开，人过去点，让我上来！”
“你你你，你会开车……”
“少废话！按照我说做就是了！”
“哦哦，我这就开车门……”
少年抹了把脸上的泪，手忙脚乱的按照他说的去做。
“那什么，你不要乱来啊！”
沈思瑶难得的提醒了她一句。
“我心里有数。”
林小苒回头看了她一眼。
找准机会，趁机上去，先试着拉手刹，连续踩刹车……
以前，她家里有个叔叔职业是开大货车的，小时候经常在车上玩，也趁着大人不在偷摸开过几回。
虽然，后面回去被狠狠揍了。
林小苒胆大心细。
连续操作了许多下，车终于停下来了！
小伙子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上面是汗还是泪，整个人瘫软在副驾驶。
林小苒从车上跳下去，也没管他。
乱开车得害死多少人，还好除了刚开始闯进街道那一下伤了些人，后面速度不是很快，大多数都躲开了。
林小苒在沈思瑶震惊又不敢相信又觉得匪夷所思等等，格外复杂深情中，重新推起自行车，准备回去了。
“你，你还会开大货车呢？”
半路上，沈思瑶忍不住问了。
“不会。”
林小苒毫不犹豫。
“可是你刚刚……”
“凑巧而已。”
真的只是凑巧吗？
她上车那样子可不像是凑巧啊！
林小苒当然不可能多说，有些秘密，是底线，得守住了。
两人刚到家没多久。
大街上的事故八卦就传出来了。
“前面大街上出车祸了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听说是一个新手把车开出去，结果出事儿了！”
“我有个亲戚的表姑当时就在附近，嚯，那场面，撞得人仰马翻的！”
“嘶，这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我咋听说是车失灵了，最后还是个女英雄冲上去，把失灵的大货车给停下来了！”
女英雄林小苒：“……”
勿cue，她只是想低调一点。
不然问起来了，她没法解释。
现在想起来，当时好像是有点冲动，有点后悔了……

董红梅没有发现两人异常，发现屋里少了个人：“小阳呢？他不在家？”
林小苒：“他在院子里。”
董红梅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由于事发突然，大家都在讨论八卦，院里好几家人的晚饭，都晚点了。
只有林小苒一家没有受到影响。
吃饭的时候，董红梅开始训话。
“你们平时出门得注意点，特别是看到那种大货车，都给我离远一点，保不齐又出现个今天这样的事儿，多吓人啊……”
沈思瑶和沈思阳都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一个想的是，那货车失灵的场面可真吓人！
一个想的是，货车啊，回头他也想摸一把，试试是个什么感觉！
只有林小苒忽然想起，她的花！
回来又是洗菜做饭，忙这忙那的，差点把她的花给忘了！
吃完饭，林小苒就开始收拾整理自己的山茶花。
花跟着经历了一场事故，已经有一点蔫儿了，但问题不大。
掉下来的花瓣也不能浪费，捡起来洗洗晒干一样能用，将来都是钱钱。
“你这花，还挺好看的。”
沈思瑶装作不经意的来了句。
“嗯。”
林小苒抱着花进了屋。
沈思瑶有些生气，她怎么一点要给自己的意思也没有？
平时也不知道关上门在捣鼓一些什么，每次经过她的房门闻起来都有些香香的，就连她身上好像都带着一股香香的味道……
沈思瑶有些好奇的探头。
想从门缝里看她到底在干嘛。
屋里，林小苒刚好对上了她的眼神。
“你干什么？”
“没，没什么。”
沈思瑶尴尬的跑开了。
留了几支山茶花插瓶，其他的，林小苒都处理了。
干完后，她觉得肩膀有些痛，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那里青了一大块。
怪不得有点痛。
晚上，梦境显得有些昏暗。
林小苒没有看到小镜子，也没有听到它的声音。
难道真的出事儿了？
找了一圈，才在昏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动不动的小镜子，不知道是不是林小苒的错觉，她觉得小镜子似乎变得暗淡了些。
“小镜子？”
“小镜子？”
不管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看来，真的是因为下午的事受到了影响？
就是因为它提醒了自己，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拯救自己。
没准，小镜子也不是个坏的，是她之前想多了……
唉，现在沈唳也不在家，想跟他亲密接触下看能不能帮到它，也暂时做不到。
想到沈唳，林小苒醒了。
没有他在，一个人好像怎么也睡不暖和。
可偏偏这个时候，她又想上厕所了。
冬天上厕所简直是折磨，特别是厕所还在屋外，那就是双重折磨。
林小苒不想去，可不去又睡不着，干脆爬起来，跑的飞快出去上厕所。
屋里放尿桶她做不到，本来地方就小，那味道多难闻？
与其长期闻着刺鼻的异味，还不如爬起来一趟。
解决完，她又飞快的跑回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王大爷，正有些鬼鬼祟祟的，拎着个煤油灯。
王大爷刚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黑影在他面前飞快的窜过，瞬间就消失不见。
他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结果没多久，那个黑影又飞快的飘出来。
吓得他手一抖，煤油灯都差点甩飞出去。
刚刚刚那是什么？该不会就是那个，她们说的那个，那个鬼吧？秦家的人来找他，找他报仇了？他，他当年也没干什么，就是举报带人来搜了院子……
“啊！救命，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王大爷颤抖着双腿，赶紧转身跑回去。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都没命重要啊！
在家的周桂兰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人来。
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半夜来的吗？咋还不来？
要不是为了从他那里要点好处，她才懒得伺候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头子，折腾来折腾去半天，也没啥用。
还不如……
周桂兰又远远的看了眼西厢房。
回到屋里的林小苒，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撞破大杂院里的一件密辛。
她快速脱衣钻进被窝里，又开始想念沈唳了。
没有沈唳在，被窝一下就冷了，也没有人给她暖着。
实在是很想他身上的温度。
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被当成暖床想念的沈唳，此时正在返程。
一路上，都格外的心焦，巴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回去，好搂着他香香软软的小媳妇儿睡觉。
“老沈这是在……嘿嘿嘿。”
“别过去，多半是在想媳妇儿呢！”
“知道，我要是有媳妇儿了，我也想！”
可不是！就是他们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儿啊？
院里的流言来的快去的也快。
昨晚大家还在大肆讨论大街上货车撞人事件，今天就又回到了遇鬼话题了。
“听说了吗？王大爷撞到鬼了！”
“啥？怎么回事？”
“怎么就撞鬼了？”
“快给我们说道说道。”
“看来你们都还不知道吧？就昨晚的事儿！”
“昨晚？你赶紧仔细说说。”
“就是啊，急死个人了。”
无意偷听，却总在吃瓜第一线的林小苒，又有人听到了哭声了？
董红梅刚踏出门的脚步一僵，她，她这两天没哭啊！
“咳，你们别急，听说我。”
那婶子清了清嗓子，在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慢悠悠的道：“是这么回事儿，昨晚王大爷尿急，就出来上厕所，走着走着，结果，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鬼影！”
“啊？”
“那鬼影就在我们院里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嘴里还哭着喊着我冤啊……”
“真的？”
“我们咋没听到？”
“当然是真的了，半夜你们睡死了没听到正常，可怜王大爷当时就吓着了，现在人还躺在床上，没醒呢！”

董红梅不自觉的，往自己儿媳妇儿那边靠了点。
林小苒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婆媳俩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董红梅借着上班的由头，先一步走了。
“你说这事儿是真是假？”
洗尿布的舒玉兰凑过来。
“不知道。”
林小苒有点怀疑那个婶子说话有些夸大其词，昨晚她出来上厕所不是什么都没遇到吗？
还是说，她比较幸运，没撞到？
“听着怪吓人的。”
“王大爷真的吓着了？”
“可不是，大家还说要凑钱去看他呢！”
“王大爷在院里还挺德高望重的。”
“嗯，毕竟是秦家人在的时候，他就住这儿了。”
“秦家？这院以前的主人家？”
“对。”
舒玉兰捏了下手里的尿布：“我得先去把这洗了，不然等下干了就不好搓了。”
先不说王大爷作为院子里的管理人，邻居之间生病了是要看望一下的。
经过大家的商量，每家凑出一块钱，买点东西，拿点礼，去看看他。
周桂兰有些不高兴。
这回的好处没捞着，她反而搭出去一块，真是晦气！
人到底怎么样了，还是先去看看，再做打算。
林小苒也跟去看了眼，在进到王大爷的家时，发现里面的东西不少。
她不太懂古董这些，以前看过几期网络上那种鉴宝节目，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这椅子，这床，都是黄花梨木的吧？
这还是明面上的，私底下王大爷家得多富？
看来，当年秦家倒的时候，他应该是得了不少的好东西。
视线回到王大爷身上。
他就躺在将来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雕花大床上。
人好像是吓得有些中风了，歪嘴眼斜，哆哆嗦嗦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利索话。
他儿子女儿在一边守着，感谢大家的看望和慰问，对老父亲流下的口水视而不见。
周桂兰嫌弃的皱紧了眉。
这下好了，看来以后这老头估计都没什么指望了。
王大爷看到她，嘴里发出‘呵呵呵’的声音，像是想说什么。
周围的人都没注意到，只有林小苒发现顺着他的视线，他是在看……周桂兰？
再看周桂兰的神色，好像也有些不对？
他们俩，不会吧？
年纪差这么多呢！
王大爷都能当周桂兰她爹了！
西厢房的屋子更规整宽阔，王大爷住的房间，比他们的都要大一些。
临走之前，林小苒注意到了房间角落里放了个尿桶，既然有这个，王大爷晚上为什么还要出去上厕所？
她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林小苒在家闲不住。
没事儿就出去转转，卖点口红香水。
可能是要过年的缘故，现在比平时要好卖一点。
谁不希望过年的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哪怕相对艰苦的七十年代也不例外。
经过这段时间，她前前后后已经攒了三四百块钱了，可谓收获颇丰！
今天刚好转到了纺织厂门口，恰巧，遇到了林翠霞，林小苒赶紧把东西都收好。
“小苒，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
林翠霞也看到了她，连忙道：“最近在干嘛，怎么都没来找我？”
“我倒是想来找你翠霞姐，但怕你工作忙，打扰到你。”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林翠霞笑着凑过去：“你听说了吗？咱们村里那个田家的，叫什么惠云，也要嫁到城里了。”
“我知道，前几天我回村了一趟，刚好遇到了她。”
“你前几天回去过啊？”
林翠霞的眼睛亮了亮。
“家里有点事儿。”
“哦～”
林翠霞一副了然的模样：“听说那个田什么云的，之前跟你哥好过，两个人差点就定了，是真的吗？”
“……是。”
合着找她打听八卦呢！
果然是真的！
她妈昨天来城里，跟她说这事儿，她还惊讶了好久。
没想到，那个什么惠云看上城里男人，甩了林小峰不说，还不肯还林家的礼。
听她妈说，幺婶好一顿闹，才把之前给的礼要回来了。
这些话，林翠霞自然不好再当着林小苒问。
只是道：“你说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事儿也做的出来，你放心，回头小峰肯定能找一个更好的！”
就林小峰那样，还找一个更好的？林小苒觉得悬。
抛开田惠云的内在不说，她那长相，确实出挑，难找出第二个。
林翠霞：“也不知道城里是哪家瞎了眼了，居然看上了她，还说腊月二十七八结婚。”
“那不是快了？”
算起来没几天了。
“可不是，日子赶的挺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上了。”
别说，林小苒觉得，田惠云还真的有可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林小苒还在外，那边却有人找上了门。
“请问林小苒是住这儿吗？”
“林小苒？不是！”
“这里不是青山大杂院吗？”
“是啊！”
“林小苒不住在这儿？”
“刚刚就跟你说过了，不住在这儿，我在这院里住了好几年了，哪有什么姓林的？”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走吧！”
赵婶子不耐烦的催促道。
现在他们院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着，闹鬼的事情也还没解决呢！
那人正要走。
刚好出来的舒玉兰见对方穿着中山装，长得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可能是找小苒有什么急事儿？
“你找林小苒什么事？”
“你认识林小苒？”
穿中山装的男人回头。
“你先说说你有什么事儿。”
“同志你好，我是咱们街道办的，我叫吴建国，我就是来问问，是不是有个叫林小苒的住在这里？我来，我来统计一下人口。”
原来是街道统计人口的？
舒玉兰：“是，她是住在这里。”
赵婶子：“咱们院里哪有什么叫小苒的？”
舒玉兰解释：“小沈他媳妇儿，就叫林小苒。”
“哦，是她啊！”
赵婶子愣了，有点尴尬：“原来她叫这个名儿啊，之前都没注意。”

舒玉兰看向吴建国：“他家就住东厢房，你要不要进去问问？”
吴建国摆手：“不用了，知道有这号人住在这儿就行了，谢谢你了，同志。”
“不客气。”
舒玉兰笑了笑。
觉得现在街道统计人口有点随便，但也没有多想。
“舒玉兰，你跟陌生男人嘀咕啥呢？”钱婆子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舒玉兰眉头一皱：“什么叫我跟陌生男人嘀咕？这不是人家问点事儿，大白天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婶子也在这儿呢！”
怎么什么事情，到她嘴里就变味了？好像她不守妇道，跟别的男人怎么了一样！
“人家问事偏要你回？别人没长嘴啊？再说了，你赵婶子不是在……”
“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谁胡搅蛮缠？我一个当婆婆的，还说不得你了？”
舒玉兰觉得烦，跟她又扯不清，干脆抱着孩子回屋了。
“她赵婶子，你看看，一个当儿媳妇儿的，随时随地都给我甩脸子！你说说……”
“那什么，我家里锅开了，我先回去看看……”
知道姓钱什么性子的赵婶子也不好说什么，赶紧找了个借口走了。
钱婆子盯着自家儿媳妇儿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的货色！”
被钱婆子一打岔。
舒玉兰也就忘了把这事儿告诉林小苒了。
就这样没过两天。
院里就来了一堆人。
“你们干啥的啊？”
“大娘，我们是来颁奖的。”
“颁什么奖？”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笑了笑，又问：“请问东厢房的林小苒家，是哪一间？”
“怎么又是来找她的？”
赵婶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什么？”
对方没听清。
“没什么，就是那边那一间。”
赵婶子一指，也跟着过去看热闹。
沈思瑶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沈思阳又在搞什么，刚打开门，就看到外面一群人。
“请问你就是林小苒？”
“她不是！”
沈思瑶还没开口，人群里有个年轻小伙子先来了句。
沈思瑶有点懵：“我没说我是啊！”
“那你是？”
“你们是谁啊？”
“是这样的小同志，我们是来找林小苒同志的，请问她在家吗？”
“她……”
怎么突然来这么多人找林小苒？
她不会是在外面，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吧？
活该！整天也不知道捣鼓些啥，结果现在出事儿了吧！
可是她上次好歹也救了自己……
要不，假装家里没有这号人，说他们走错了？
“你们搞错了，我……”
沈思瑶的话还没说完。
正准备出门的林小苒：“沈思瑶，你挡在门口干嘛？”
沈思瑶回头，没好气道“我爱挡着就挡着，关你什么事儿？”
林小苒：“……”
好不容易消停了两天，又恢复原状了？
而且还疯狂的朝自己做鬼脸，这也太幼稚了！
“沈思瑶，你眼睛抽筋了？”
“你眼睛才抽筋了！我这是在暗示你！你懂不懂！”
“暗示我什么？”
“你还说……”
“请问屋里是林小苒同志吗？”
外面的人提高了音量问了一声。
“你们找我？”
林小苒一出来。
让外面的人眼睛一亮。
没想到林小苒，是这么年轻好看的一位姑娘？这和他们想象中的那种形象，截然不同，是她吗？
“就是她！”
年轻小伙子激动道。
被身边的人拉了下，才闭嘴了。
确定没找错人，就有人适时的开口了：
“林小苒同志你好，我们是县城的工作人员，这些是报社的记者，请问我们可以了解一下前不久，你在大街上撞见大货车失控，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帮助司机，停住失控大货车，解救人民群众与水深火热的事情吗？”
沈思瑶激动道：“啊，原来你们是为这件事来的！”
她还以为是林小苒的什么仇家！刚刚都要吓死了！
“是的。”
“当天我也在场！我嫂子先救了我，然后就冲上车，救了那个司机，把货车停下来了！”
“对对对，是这样的。”
那人连忙看向林小苒，继续道：“您看我们方便坐下，仔细聊聊当时的经过和您当时的想法和感受吗？”
“……我能拒绝吗？”
“什么？！”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居然还有人拒绝？
林小苒又重申了一遍：“我说，我能拒绝接受采访吗？”
“为什么呢？林小苒同志，您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舍身取义，应该被民众知晓……”
“我当时只是想救人，没想那么多。”
那个说话的年轻小伙子，她认出来了，就是当时那个司机。
当天的流言，也有说是有新手擅自开了厂里的货车，才导致出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