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
“姐，我可找到你了！”
林小芳听到声音快步上前。
虽然她姐之前是留了地址，可她以前没来过城里，根本找不到方向。
城里又大，她兜兜转转找了好久，才找过来。
“你出什么事儿了？”
“我，我没出什么事儿……”
林小芳有点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她知道，她姐私下给地址给她，是为了帮助自己，可现在……
“进屋说吧。”
既然不是她的事。
那就是林家的事了。
“不，不了。”
“你吃饭了吗？”
“我……”
林小芳话还没说完。
肚子就配合的‘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像揣了只蛤蟆，羞得她脸都红了。
别说吃饭，从早上到现在，她水都没有喝一口。
“先进屋，我给你煮点面条。”
“不不用了……”
林小芳连忙摆手。
“没事儿，走吧。”
林小苒拉着她进去。
哪能看不出来妹妹的窘迫？
院里的人看到她俩，忍不住问上一句，显然是刚刚从王大爷那里知道了些。
林小苒从容的应付回答。
林小芳哪见过这场面？
一路上头都不敢抬，像跟木头似的，被自己姐姐拉着。
“这是一个妈生的？”
“我看长相气质，都不太像！”
“是啊，要说找乡下的亲家就是这点不好。”
“可不是，咱们就看小沈媳妇儿怎么贴补娘家……”
几个婶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里面，林小苒挽起袖子。
“坐，我先去煮面。”
“姐，我……”
“先坐，喝水自己倒。”
林小苒指了指那边的保温瓶。
林小芳拘谨的很。
可口实在干的厉害。
还是鼓起勇气去倒了碗水。
一大碗水下肚，林小芳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她擦了擦嘴，看着不大的客厅，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挺好，就是房子太小了点，还没有她们乡下的屋子大……
“嘭嘭嘭——”
沈思阳拍着球进来。
就看到了站那儿的林小芳。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再一看，是自己家没错啊！
林小芳也看到了他。
手尴尬的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这好像是姐夫的弟弟？
结婚那天好像见过一回。
该怎么叫叫人……
正好，林小苒端着面条出来。
一下就缓解了两人的尴尬氛围。
“嫂子，这是谁啊？”
沈思阳率先发出疑问。
“我妹妹，小芳。”
“哦。”
沈思阳点头：“姐姐你好。”
“你，你好……”
没等林小芳说完。
沈思阳猛的灌了一大口搪瓷缸子里的凉水，又跑出去了。
“吃吧！”
林小苒把面放下。
“不，不好吧？”
林小芳咽了咽口水。
手在腿上搓了搓。
“吃就是了。”
林小苒把筷子塞进她手里：“天大的事，也不急这一刻，先把饭吃了再说。”
林小芳好久都没有吃过细粮了。
有时候家里有点面条，也轮不到她，最多能尝个味儿。
像一个人一次吃这么大一碗的，从来没有过，面条的热气腾升，差点迷了她的眼睛。
林小芳挑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细粮真好吃，面条真的好香。
林小苒煮面也简单，现在没什么佐料，底下就放了点猪油，上面撒了几颗葱花。
就这样，都是她从没有吃过的美味。
看着林小芳的样子，林小苒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受。
原身除了书稍微读的多点，其实和她差不多，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孩子，都这样。
等吃完了，林小芳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她自觉的端起碗，就要去洗。
“不用，你放着，我来就行。”
“我来。”
林小芳坚持。
林小苒只好随她。
等她把碗洗了，两姐妹面对面的坐着。
“说吧，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妈说，说让你回去一趟。”
“就这样？”
“嗯。”
林小芳点头。
“什么事儿，你知道吗？”
“好像是大哥的什么事儿，那天听他们吵了几句，爸还摔了碗，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本来是她哥要来城里的。
可是到头来，想起不知道姐夫一家住哪里，就让她到城里来找。
要不是她姐之前告诉过她位置，她还真不知道，要在城里找到什么时候。
林小峰能有什么事？
无非就是想结婚，要结婚，为了钱，为了工作……
林小苒心里清楚的很，也不急。
“今天有点晚了，你留下来住一晚，明天我跟你一块回去吧！”
“留下来？不好吧？”
“没关系……”
“家里来客了啊！”
沈思瑶突然回来了。
“嗯，我妹妹。”
“我知道，之前去你们乡下的时候，我见过。”
“你，你好。”
林小芳站起来。
沈思瑶没搭理她。
她刚刚在外面就听那些婶子说了些，果然……
她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吃个饭，住一晚也没什么，虽然我哥现在不在家，但我劝你，也别想拿我家我哥的东西，贴补给其他人。”
林小苒皱眉瞥了她一眼。
以前她不太想计较。
现在看她真的觉得烦人！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沈思瑶，不管怎么说，我好歹比你大，是你嫂子，做人最基本的礼貌你懂不懂？”
“你说什么？”
“你每天上学，难道老师没教过你这些？”
“教没教过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
“就凭我跟你哥是合法的夫妻，我是你嫂子，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林小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呢？
沈思瑶没见过这样的林小苒，严肃的模样还有点唬人，她都愣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咬着唇：“你，你给我等着，哼！”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了。
林小芳再笨，也能看出来她姐姐在城里的日子，可能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好过。
“姐，要不，要不我今晚还是回去吧……”
“也好。”
林小苒叹气。
免得沈思瑶晚上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我送你吧！”
趁现在还早。
“不用，我自己走路回去就行。”
“我送你去坐车，坐到公社，你再走回去。”
不然全靠一双腿走，走回去得天黑了，也不安全。
“我不坐车。”
林小芳捏着衣角，不好意思说：“我没，没带钱……”
“不要你出钱，走吧。”
想也知道，王野菊怎么会拿钱给她？
到了车站，快发车的时候。
林小苒又塞了五块钱在她手里。
“自己拿着，别让他们知道了。”
林小芳知道她说的他们是谁。
可是五块钱太多了，她根本不敢要，从小到大她就没拿过这么多钱。
“让你拿就拿着，万一有什么事情，还能应个急，别傻傻的像今天一样，知道吗？”
原来她姐都看出来了。
林小芳感动的点了点头。
捏紧了手里的五块钱。
林小苒到家的时候，董红梅也下班回来了。
“不是说你妹妹来了吗？”
“她来捎个信，已经回去了。”
董红梅也没有再多问，似乎暗自松了口气。
一早，林小苒打算骑车回村。
反正沈唳的自行车停在院子里，免得自己走路，还要走上几个小时。
虽然到公社可以坐车。
但是车人多，什么味儿都有。
昨天送林小芳的时候见识到了。
骑自行车，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就是这超高的二八大杠，她该怎么上去？
“嫂子，你要出去吗？”
沈思阳看她推着自行车。
“嗯，回娘家一趟。”
“要我跟你一块吗？”
他哥走之前交代过，让他多看着点他嫂子，可是他今天又约好了和朋友一起玩的……
林小苒哪看不出来他纠结的表情？
“不用，我骑自行车回去就行。”
“那行！”
沈思阳高兴了：“不过嫂子什么时候学会的骑自行车？”
“我……”
“你就听她吹牛吧！”
一个乡下的，自行车以前怕是都没摸过。
沈思瑶出来看戏，注意到林小苒的视线：“你看我有什么用，你会骑吗？”
“不会。”
“那就是了。”
沈思瑶白眼，不屑道：“我就说你不会……”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下一秒林小苒跨上去，把自行车骑走了！
自行车还不简单？
主要是二八大杠对她来说有点高。
其他的根本没问题好吗？
“她还真的会骑？！”
沈思瑶感觉被打脸了。
“嫂子还蛮厉害的嘛！”
沈思阳笑着夸赞了句。
林小苒一开始骑，路线是有些歪歪扭扭的，慢慢的就好了。
她以前也是骑过自行车游湖，或者也偶尔骑自行车健身锻炼过的。
所以，是真的会！
在城里，林小苒骑的慢，安全起见，怕撞到了人。
在经过照相馆时，她突然想起她和沈唳拍的结婚照片是不是忘了取？赶紧停车去问。
“哦，那个啊，早就取走了。”
“已经取走了？”
“对，就……”
照相馆里的人想了想：“就是照片里的那个男的，自己过来拿的。”
那天他正要关门了，他才来，印象还有点深刻。
沈唳什么时候来拿的？
回家都没有说一声。
相隔几千公里的火车上。
沈唳正在看照片里的林小苒。
他媳妇儿怎么都好看，总感觉看不够似的。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捣鼓她那些小玩意儿？
“哟，这个就是嫂子吧？”
同行的男人探头过来打趣道。
沈唳立马收起照片。
“干嘛藏的这么紧？”
“就是，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不给。”
“老沈，做人别这么小气。”
“是啊，就算你现在不给我们看，回头咱们事情办完了，迟早要上门拜访嫂子的！”
“那到时候再说。”
“你小子！”
“真小气！”
“你们说，我想弄个售货员的工作，该怎么搞？”
“给嫂子安排的？”
“对。”
“回头给你打听打听！”
“谢了。”
“这下能给我们瞅一眼照片了吧？”
“不能。”
“老沈，你可真狗啊！”
那边，林小苒已经出了城。
出城的路上人慢慢的少很多。
她的胆子，也就逐渐大起来了，脚下的速度也跟着上来了。
沈唳的自行车不是什么新的，很旧了，像是用零件自己拼凑的。
所以骑起来，路不平的时候，会有点嘎吱嘎吱的响，颠的屁股也有点疼。
没办法，只能忍忍了。
一进村，自行车就吸引了众多目光。
“呀，小苒回来啦！”
“居然都会骑自行车了！”
“真厉害啊，小苒！”
“小苒这次回来干啥的呀？”
“还能干啥，肯定是看她妈的呗……”
后面的话林小苒没有听到。
不少小孩子由于上次结婚她给了糖的缘故，都凑上来，跟在她车屁股后面跑。有些是为了热闹好玩，有些就想能不能再要到点东西……
小孩子多，又没分寸感。
林小苒怕万一把他们磕着碰着，到头来说不清，干脆下来推着车走。
小孩子们看她手上空荡荡的，一会儿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回来了。”
正要出村的田惠云只看到林小苒一个人：“你男人没有跟你一块回来啊？”
“没有。”
“那你……”
田惠云想到了什么。
眼里闪过嫉妒：“你连自行车都学会了？！”
林小苒：“自行车挺简单的。”
怎么都对她会骑车反应这么大？
也是，自行车应该也不难。
回头她也学就是了！
田惠云摸着垂下来的辫子，笑着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也要嫁到城里了。”
这个林小苒确实没想到。
不是徐二牛那个花言巧语的渣男？
也不是林小峰那个蠢货舔狗？
这么快就勾搭上……哦，应该是那天她在城里看到的那个男的吧？挺快的。
“恭喜你。”
“以后没准咱们还会在城里经常碰面……”
“不一定，城里还挺大的。”
林小苒可不想跟她碰面。
每次见到她，都没什么好事。
田惠云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在想要不要跟林小苒搞好点关系，毕竟是一个村的，又知根知底，以后在城里也好有一个照应？
这时，一个男声响起。
“惠云！”
“阿良，你怎么来了？”
田惠云看到他眼睛一亮。
“我今天有空，就想着来看看你。”
叫阿良的男人过来就看到了林小苒，林小苒自然也看到了他。
真是巧了！
这不是妈宝男吗？
就是她之前相亲遇到的那个，三句话离不开‘我妈说’的妈宝男吗？
怪不得上回她就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人了。
原来，世界是真的小。
郑良看到她，也有点尴尬。
之前觉得那个相亲对象也就一般好看，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
没想到也是巧了，她居然和田惠云一个村的。
“你们，两个认识吗？”
田惠云觉得他们眼神不对。
“不不不，不认识。”
郑良连忙摆手否认。
林小苒笑了笑：“可能是在城里无意间，见过一面吧！”
“对对，这个有可能。”
郑良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很有城里人的那种感觉。
不比林小苒嫁的那个大老粗好多了？
田惠云得意的抱住郑良的胳膊，炫耀跟林小苒介绍：“这就是我刚刚说的对象，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呀！我很喜欢，下次不用这么破费了……”
身后，两人的对话还能传到林小苒的耳朵里，包括田惠云故作甜腻的声音。
妈宝男还是有长进的。
起码现在没有经常把‘我妈说’三个字挂在嘴边了。
也许是改好了？
林小苒不知道，也没那个心思去探究。
刚到家，停好自行车。
林向东坐在堂屋里。
“回来了？”
“嗯。”
“小沈呢？”
“他有事就没跟着回。”
林向东点头。
厂里忙也正常。
林小苒坐下。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略显空旷的堂屋寂静极了。
她以前不觉得家里大。
但在城里住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乡下的房子确实是宽敞多了……
“你也不问问你妈？”
还是林向东率先开口。
“哦，她不在家？”
林小苒顺着问了一嘴。
怪不得家里这么清净呢！
“在家，人病了。”
“病了？”
昨天林小芳可没有说。
怕不是看她回来了装病吧？
林小苒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病了？严重吗？我带她去卫生所看看吧？”
“这倒不用。”
林向东神色稍缓。
不是个一点良心都没有的。
“病了这事儿可大可小，还是应该看看，更加放心，不然我去请村里的赤脚大夫……”
“他看过了。”
“哦，怎么说？”
“你妈她……”
林向东犹豫中似乎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尴尬和臊得慌：“她，她有了。”
“有什么了？”
林小苒没反应过来。
“就是，咳，就是你马上就要有弟弟了。”
“啥？？？”
林小苒差点被口水呛住。
“嗯，就是那个意思。”
“啊这……”
她应该说点什么？
说她爹真是宝刀未老？
还是说她娘身体还不错哈？
王野菊今年多大来着？
四十多？
还是五十多？
没想到，居然，怀孕了！
林小苒想过很多可能。
但完全没有料到这一点！
“那，那准备要吗？”
“怀都怀了，肯定得要了！”
好家伙！
她直呼好家伙！
高龄产妇多危险啊！
老林家想儿子想疯了？
仔细想想，也是，这年头好像没几个人想那么多，特别是乡下的，都是有了就生，无论多少。
生育知识没人给他们普及，他们压根也不知道，高龄生产的危险有多大。
就算知道，一句某某家不是也一样生了，就觉得自己也没事儿。
林向东抽着大烟。
这事儿说出去还真有点怕人笑话。
俗话说的好，老蚌生珠，还真在他家应验了！
“你先去看看你妈吧！”
林小苒一进里屋。
一直在偷听的王野菊听到动静，立马躺下，嘴里开始哼哼。
“哎哟，我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实在不行，就让我早点去了算了……”
“一尸两命吗？”
“……”
王野菊一僵。
嘴里的话说也不是，咽也不是。
看来老林都告诉她了。
他们说话太小声了，好多她刚刚都没有听清。
王野菊干脆就换一茬问：“这回带的啥回来？”
“没有。”
“没有？”
王野菊音量提高。
“你们不是催着我回来吗？我哪有空买什么东西？早饭都没吃就往家里赶。”
“那，那你也不能啥都不带啊！”
王野菊急了，她还指望她买点肉啥的，给自己补补身子！
林小苒没吃早饭的那句，被她自动忽视了。
林小苒也习惯了，她也就那么一说，实际上吃饱了才出的门，老林家她还有什么指望吗？
“等过年给你捎一斤肉吧。”
“一斤肉？那怎么够！”
“那等孩子生了，我给他捎块布？”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王野菊气的就要利落的翻身下床。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挺精神的。
“哎哟，瞧我都病糊涂了……”
王野菊立马收回腿，又开始装。
这回，说装好像有点不太准确。
一，她的病确实是装的。
二，她也真的是怀孕了，赤脚大夫都说了，年纪大了养胎不容易，就是得注意休息，所以她也不算是装的。
三，她就是被田家整天在她面前炫耀，挤兑给气的！
说到田家那一家子，那真是没一个是好东西！
眼看他们都凑齐了礼，两家私下也都说好了，商量日子就要结婚了。
结果呢？田家突然说变卦就变卦了，婚不结了！他们家的女儿，不嫁乡下嫁城里了！
一家女儿说两家，悔了他们家的婚不说，现在还在她们面前念叨，她那城里的女婿有多好多好，话里话外，把先嫁到城里的林翠霞跟林小苒都踩下去！
真的是气的她牙痒痒！
自己喜欢的女人，马上就要结婚的女人，转眼跟别的男人好了，就要嫁给别人了，林小峰肯定受不了啊！
知道这事儿，回来就大闹了一场。
那是又哭又闹啊，家里都要掀了！
也就是个只知道窝里横的家伙。
刚好，也就是这个时候，王野菊被气的晕倒了，叫了人来看，才知道是怀孕了。
走之前老两口倒是聪明了一回，让赤脚大夫先别说出去，一切都等胎坐稳了再说。
林小苒从王野菊的哭诉里，东拼西凑了解到了这些情况。
一想到田惠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说。
显然老林家还是被这事儿给气到了，不过，换谁家也忍不了这口气！
林小苒倒了碗水递过去。
怕王野菊唾沫横飞的口干。
“田惠云跟他不合适，早点算了也好，之前就有人告诉过我，她亲眼看到过田惠云和徐二牛拉拉扯扯的……”
“徐二牛？”
王野菊一愣，水也不喝了：“就是村尾徐家那个整天吊儿郎当的那个，那个小的？”
“应该是。”
“果然！田惠云这个死丫头就是个妖精！到处勾引男人的贱货！我呸！还想嫁到城里吃商品粮，还不上我家小峰……”
骂了两句，王野菊心里稍微舒服点了，转头问林小苒：“这这么大的事儿，你咋不早说？”
林小苒语气没多好的反驳：“再说了，我不也是听说吗？”
那个时候，林小峰可是一门心思的想娶田惠云。
道理是这个理，但王野菊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不管了！这回她也总算是拿到了田家的把柄，回头……
“对了，这事儿你千万不能出去说是我说的。”
“为啥？”
“你说是我说的，人家以为是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造人家的谣，可信度不就降低了吗？谁还信你的话？”
“……说的也是。”
不愧是念过书的，脑子还是好使一点。
看她回头不好好叨叨姓田的！
害得她的儿子啥样了……
王野菊想到自家儿子。
“你去看过你哥没？”
“他犯事儿了？”
“不是，你哥也病了。”
“还没……”
他病了才正常，失恋了能不病吗？
俗话说的好，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说起你哥，他真是可怜啊，二十出头了，好不容易找个媳妇儿，没想到是个破烂货不说，还势利眼的跟别的男人跑了……”
林小苒听她鬼哭狼嚎，只觉得耳朵炸得疼。
虽然田惠云这人不咋的，田家做事儿也不地道。
可林小峰这个人能好得到哪里去？
要她说啊，那也是他活该！
还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
“……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啊！我可怜的儿子啊，从小吃了这么多苦，都没有享到什么福啊……”
听着，不知道还以为林小峰死了似的。
二十出头就想享福？
怕是享福享太早了吧？
再说，家里不就他最享福？
没准就是享福享早了，遭报应了！
王野菊嚎了半天，见林小苒迟迟不搭腔。
随便抹了把干泪，话锋一转：“你给你哥找个工作吧！”
“我都没工作，怎么给他找？”
“你跟你哥不同，他是男的，再说了，有个工作才能让你哥重新振作起来，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确实不同。”
还不等王野菊高兴，林小苒继续道：“我有初中学历嫁给城里人都找不到工作，他一个初小都没念完的乡下人，上哪里去找工作？”
初小就是四年级念完的学历。
五六年级念完，就是高小。
“……”
王野菊噎住了。
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所以才叫你帮忙啊！”
“我怎么帮？去大街上偷？去抢一个工作回来给他？”
“那……”
王野菊一咬牙，跟吃了亏似的：“那你借点钱给你哥！我们重新给他找个媳妇儿，等他结了婚了，收了心，没准就好了！”
林小苒觉得好笑。
为什么总有家长觉得一个前二十年都浑浑噩噩的男人，等结了婚，就会立马变好了？
结婚是经历，又不是回炉重造，重新投胎！
再说了，失恋而已。
不知道还以为他怎么了。
跟自己又要工作又要钱的？
“我没钱。”
林小苒一口拒绝。
王野菊脸色一变。
只听林小苒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我结婚的时候，一点陪嫁都没有，我哪里来的钱？”
“你男人家里两个正式工，他们能没钱？”
“他们有没有钱我不知道，我一个刚嫁进去的，一不当家二不管事，就算有钱也到不了我的手上。”
王野菊一想还真是这样。
谁会把家给新媳妇当？
她老婆婆还在呢！
林小苒注意到身后，林向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干脆开门见山道：“你们真有什么事情呢，就找沈唳，我们家我做不了主，不过他最近出门了，估计得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说到沈唳那个女婿。
林向东作为一个老丈人，有时候还真有点害怕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势……
今天他没来，还暗自松了口气。
回头，还得求到他头上去？
林小苒可不管他们想什么：“对了，怎么没看到小芳？”
“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
王野菊随口应了声，钱没有，工作也没有，可咋整……
“那我出去找找。”
说曹操曹操到。
林小苒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林小芳回来了，怀里还抱着特别大一捧开得正艳的山茶花。
“哪里来的山茶花？”
“我在山里采的！”
她之前就看她姐喜欢花花草草的，又是桂花，又是野菊。
今天找野菜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几颗山茶花树，她就统统给折回来了！
山茶花是好东西。
颜色好，味道也香。
做香水，做精油都不错。
没想到这次回来还有意外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