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请人了，就算请到了人，人也不敢来啊！
大家开始愁了，一想到这个事儿，只觉得后背都发凉。
“大白天的，都围在一块干啥呢？”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从房间里出来。
“王大爷你来的正好！”
“咋了？”
王大爷以前是这个院子的门房。
年少的时候，跟着主人家的少爷读过几年书。
后来时代变了，原主人都被拉下水了。
王大爷就此翻了身，还分到了一间不错的西厢房正屋，带着一家人住了进来。
这中间过程经历了多少，里面有多少故事，林小苒不清楚。
只知道，最大最好的西厢房，现在就王大爷家和钱家在住。
在院里，王大爷的风评不错，为人也比较庄重公道，就是董红梅说，有点老迂腐。
平时院里有个什么拿不准的事情，或者闹出了什么事儿，一般都请他出来主持公道。
这不，现在大婶们，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王大爷，咱们院里出事了！”
“出啥事儿了？”
几个大婶子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里都有小盘算，不想自己说，都指望着别人开口。

最后，还是最先发现这事儿的赵家婶子爽利。
她嘴一张：“王大爷，咱们院里啊，院里招鬼了！”
“啥子玩意儿？你们好日子过久了，想被抓起来了是吧？”
“不不不，不是！”
“我们是亲眼看到，哦不，听到的！”
“没错，不止一个人听到啊！”
“胡说八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出现？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吃太饱了，闲得打屁是吧？”
“不是，王大爷，我们……”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事，不然小心我也保不了你们！”
说完，王大爷背着手就走了。
留下几个婶子大眼瞪小眼的。
刚洗完头的林小苒又站了会儿，也不敢多听。
一是怕像上次一样，牵连到自己；二是怕听多了，晚上做噩梦，或者那东西来找她怎么办？
知道的越少，就越好。
林小苒回屋，用干帕子擦头。
现在洗头洗澡太不方便了，特别又是冬天。
许多人一整个冬天都是不洗澡的，就等着来年开春再说。
林小苒是受不了的。
虽然天天洗澡不行，没那个条件，她尽量用热水擦擦身子，洗洗屁屁，才能过自己心里那关。
因为这事儿，沈思瑶还暗讽过她一个乡下的，整天穷讲究。
她也懒得跟她计较，现在很多女人还不知道清洁的重要性。
头发不能像身体一样。
虽然现在头发油的不快。
可架不住头发长，多，密，一个星期左右怎么还是要洗上一回的。
哪怕是烧个水快速洗一遍也要洗，不然闻着都发臭了，那得多尴尬？
沈唳回来的时候，林小苒的头发已经是半干不干的状态。
“洗头了？”
“嗯。”
“我来给你擦。”
正好手酸了，林小苒把毛巾递给他。
沈唳接过帕子，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平时压到她头发她都喊痛，现在……
只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擦。
主要是，擦干了就行了。
“嘶，扯到头发了，轻点。”
“好。”
沈唳又放松了点手劲儿。
从头顶一路上慢慢的擦下来，也算是找到了点方法，等感觉到头发彻底要干了，他才停手。
把毛巾扔到一边，抱着娇娇软软的媳妇儿，闻着她头顶清新的发香。
“媳妇儿……”
“干嘛？”
“想……你。”
沈唳低头贴在她耳边。
说话间，就从她的耳廓开始亲。
刚刚擦头发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衣服松动，里面那抹若隐若现的风光，好不诱人。
“你，你怎么说话这么……”
林小苒红着脸，太直白粗暴了！
“不喜欢我这样的粗人？”
沈唳干脆把她的脑袋转过来，他很喜欢她这副脸红害羞的模样，直接亲了上去。
他在部队习惯了。
在工厂搬运的也都是糙老爷们。
有些时候说起话来，就是荤素不忌的。
“不，呜呜呜……”
林小苒被堵住了嘴巴，说不出来话，只能拍打着肩膀，想让他停下。
沈唳刚尝到了甜头，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停下？
她太甜了，仿佛怎么也吃不够，好想把她整个人都吃进肚子里。
“唔……”
林小苒吃痛，眼含泪花。
看他还不停，只好用脚去踹他。
谁料沈唳先一步反应，轻轻松松禁锢住她的腿，顺势还把她的手反握在了身后。
林小苒可谓是动弹不得，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屈辱感冲上她的大脑，特别是她本来就有些抗拒的情况下，沈唳还不顾及自己的意愿，让她心里更加的不高兴。
趁他开始解她衣服的时候。
林小苒用力推开他，抹了把发肿的嘴唇，控诉道：“你弄痛我了！”
“怎么还这么娇气？”
“我娇气？”
林小苒火气顿时上来了：“行，那就是我娇气，你去找那个不娇气的月月去！”
“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么还在说这事儿？”
那个什么李月月，他从来都没放在眼里，长得跟个豆芽菜似的，哪里比得上他媳妇儿？
沈唳皱紧了眉头。
林小苒以为他是不耐烦。
心一冷，干脆转身，就出了门。
嘴巴还有些火辣辣的，应该见不得人，她围上围巾，用围巾挡了大半张脸。
出大杂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外面的人不多，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的往家里赶。
虽然这个年代基础条件和物质都非常的一般，但人民的幸福指数，倒是挺高的。
起码城里人，过的相对比较滋润，有盼头。
林小苒不由叹了口气。
人家都有家，但她是没有的。
林家不是她的家。
林向东和王野菊也不爱她。
所以她一心想要逃离那个令人反感又憋屈的家，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
沈家也不是她的家。
沈思瑶一直对她都很排斥，董红梅表面看着还行，实际上并没从打心眼里，喜欢过她。
虽然很不想承认，从穿来这个世界，她就注定了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即便她很努力的融入这个世界，积极的生活，保持努力向上的心态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甚至，压制住内心的惊恐，慌张，以及害怕……
是啊，她怎么会不害怕？
独自穿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年代，身边都是想利用自己得好处的家人，到现在连朋友都没有一个，吵架出来也无处可去……
说起来，就又惨又可怜。
只是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林小苒漫无目的的走着。
时不时的踢脚下的树枝，枯叶。
仿佛这样就能赶走身上的孤独一般。
刚走到公车站台的位置。
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起了。
“妹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对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都来这个地方好几次了，今天总算是碰到了！”
林小苒看到她愣了愣，这个不是买过她香水，后面又买了口红的那个，她记得她姓郑，叫什么郑水仙？
这年头用花取名字的人，真挺多的。

原来是互相忘了留约定地址！
那女人小声的在她耳边问：“妹子，上次说好了我给你介绍五个朋友买，你就我送一口红的，还作数吗？”
“作数！当然作数了！”
“那行，这次我带了个朋友过来！总算没白跑！”
她说着，拉过一旁的朋友。
对方是一个很可爱的妹子。
头发有些自然的微卷。
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
“同志你好，请问你那个口红还有吗？我想要一点。”
卷头发妹子，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跟她这个人一样。
“有的。”
林小苒点头，可惜出来的啥也没带：“你们等着，我马上回去拿！”
“得等多久？”
郑大姐连忙问。
“十分钟，哦不，六分钟，行吗？”
“行，那你尽量快点。”
“没问题！”
生意上门了。
哪有不做的道理？
林小苒刚跑到大杂院的门口，出来的沈唳一把抓着她的手。
“去哪儿了？”
他都准备出去找人了。
“有事儿，我先回去一趟。”
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林小苒推开他的手，跑回去，拿了东西跑回来，发现沈唳还站在那儿，跟木头桩子，哦不，跟个守门神一样。
应该是在等自己？
她犹豫了下，还是解释了句：“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我跟你一块。”
“不用，很近的，也就……”
“走吧！”
沈唳显然没给她再拒绝的机会。
避免对方等久了，林小苒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面纠结了。
他想跟着，就跟着吧！
“东西拿来了？”
郑大姐看到了她。
“拿来了。”
林小苒喘着气。
打开布包，里面好几瓶她先前在家做好的口红。
“多少钱一个？”
头发微卷的妹子问。
“既然是老顾客带来的漂亮妹妹，一样给十块就行，平时我卖别人都是十一。”
贺萱听到夸赞，有点害羞的点了点头，先前郑大姐跟她说过价，她心里也有个底。
“那我要六个。”
“好的。”
林小苒立马一个个的单独给她包起来。
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口红，一看就是要送人，或者帮别人买的。
她不多问，这样也不用麻烦自己回去分装，贺萱觉得她这个人还不错。
包完后，林小苒又拿出别的：“这个是新出的试验品香水，给你们一人送一个，喜欢这个味道的话，估计年后可以订了。”
“好的，谢谢。”
贺萱没想到还有东西送。
“小妹妹你真会做生意。”
郑大姐也没想到她还有一份。
“什么生意，就是为了交朋友，我喜欢跟长得漂亮的人交朋友。”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夸了。
郑大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转眼间，她看到不远处的身影。
“那个人是……”
“哦，那个是我家里人，太晚出来了，他有点不放心。”
郑大姐瞬间就明白了。
“我还以为你年纪这么小，没结婚，还准备回头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呢！”
沈唳像是听到了这话，往她们这边看了眼。
林小苒半开玩笑道：“介绍对象就不用了，多给我介绍几个像你们这样的美女倒是可以。”
“你家男人也是个有福气的，能娶到你。”
“这倒是。”
林小苒毫不谦虚。
“哈哈哈哈，放心，回头有机会，一定再给你介绍！”
“那就先谢谢美女姐姐了。”
“行，那我们就走了。”
“好，慢走。”
这时，林小苒趁机把那瓶约好的口红塞到她手里。
郑大姐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还以为送了香水就不送这个了，没想到小姑娘说话算话，她今天白得一个口红和香水，那不是白赚十几块钱？！
等两人走远，沈唳上前。
“弄完了？”
“嗯。”
“回去吧！”
“好。”
两个人并排走着。
今晚赚了六十，捏在手里还是很安心。
钱大概是目前唯一能带给她切切实实的安全感的。
一路上，沈唳也没多问。
看到她的眉眼，就知道她心情不错，应该是小赚了一笔。
毕竟，他媳妇儿爱财。
“怎么了？”
林小苒看他停下了。
沈唳伸出手。
林小苒本能一缩。
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下。
还是上前，把她的围巾往上拉了点。
原来跑来跑去，说话间，她的围巾早掉下来了。
也就是说，她嘴巴又红又肿的状态，都被她们看到了！
怪不得她们刚刚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呢！
“都怪你。”
林小苒伸手打他。
她那点力气，对沈唳来说不痛不痒的，说是打，那跟抚，摸也差不多。
“是我的错。”
沈唳将她的手握住。
他的手很大，很暖，把她柔嫩带着凉意的小手，全都包裹住了。
他媳妇儿这么好，可不能让别的人拐跑了。
林小苒挣脱不出来，也就随他去了，两个人牵着手，慢慢的往回走。
走着走着，她发现路好像不对。
“这不是回家的路吧？”
“嗯，我们出去吃饭。”
“那你跟家里人说了吗？”
“说了。”
能在外面吃好的，当然最好了！
反正她赚了钱，偶尔吃点好的奖励自己，也没问题呀！
至于回家他们说不说乱花钱的事儿，她暂时也不管那么多了！
到了国营饭店，沈唳点了一个三个菜，小鸡炖蘑菇，地三鲜，还有一个锅包肉。
林小苒只在国营饭店吃过两回面，还没有真正的点过菜，先给了票和钱，他们刚坐下没多久，菜很快上来了。
那分量有点把林小苒惊到了！
菜量也太大了吧？
他们两个人能吃完吗？
“先吃。”
沈唳把筷子递给她。
林小苒先夹起了一块离得最近，色泽金黄的锅包肉。
锅包肉是传统的老式做法，不像以后多数饭店用的番茄酱，现在都是用醋精熬出来的酸，再配上葱丝胡萝卜丝点缀，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夹起来的那一刻，更是还拉丝。
咬在嘴里咯吱咯吱的，肉香顿时爆开，别提多好吃了！
林小苒眼睛顿时都亮了。

小鸡炖蘑菇里的鸡肉炖的很软烂，一咬就可以轻松脱骨。
蘑菇是滑滑嫩嫩的，还带着肉香，里面的粉条都挂着浓郁的鸡汤汁儿。
别说，就这两个菜都引得外面路过的人频频侧目，可见有多香。
地三鲜不用说了，作为素菜都可以吃出肉的口感，但在当下，素菜依旧是菜，荤菜才是王道！
不一会儿，林小苒都吃撑了。
一看桌上还剩很多，想着不能浪费，干脆打包回去算了。
结果沈唳的胃就跟无底洞似的，大有一副准备把它们吃完的架势。
之前在家也没看他这么能吃啊！
“平时你是不是都没吃饱？”
“吃饱了。”
“那你现在……”
“不要浪费。”
“咱们可以打包回去，好像也不浪费。”
沈唳顿了下，停下了筷子。
跟饭店的人借了个铝盒，把剩下的菜都装了起来。
吃饱喝足的林小苒心情不错。
想到刚刚沈唳有些犯傻的样子，更觉得好笑。
“还笑？”
“我就笑，你管我？”
沈唳看她眉眼弯弯的娇俏模样。
眼底闪过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和温柔。
“不管你，想笑就笑。”
“这还差不多……”
林小苒转身，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还好沈唳眼疾手快，将她往自己这边一拉，把人搂在自己的怀里。
“多大的人了，怎么路都走不稳。”
“还不是你。”
林小苒心有余悸的抓着他的衣襟，开始耍赖。
“怎么又是我了？”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错。”
沈唳有些无奈。
干脆弯腰抱着她的腿。
像抱一两岁的孩子一样，把她竖着抱起来了。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等下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和偷偷牵手的意义可不同。
“这么晚了，外面没有人。”
大冬天的确实外面没什么人。
沈唳抱着人往上掂了掂：“你走的太慢又走不稳，我抱着你走还快点。”
也不知道是一米六多的林小苒太娇小，还是一米八多的沈唳太过于高大，他几乎完全把她这个人拥在了怀里。
那样子，真的和抱一个小孩子的感觉差不多，他也一点不嫌累。
林小苒搂着他的脖子。
那种安心踏实的感觉，又来了。
其实，她应该是真的喜欢他的。
就像小镜子说的那样，问问自己的心就知道了。
她现在的心跳，比往常都要快一点。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
他是不是也喜不喜欢自己？
林小苒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都结婚了，问这种话题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会担心自己，会出来找自己，会带自己吃好吃的，现在还宠着抱着自己回去……
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我明天，要出门一趟。”
“啊？”
林小苒眨了眨眼睛：“去哪儿？”
“临时有点事。”
“那，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哦……”
说了好像跟没说一个样。
林小苒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秘密。
一个纺织厂的搬运工而已，整天怎么会这么忙？
有时候，感觉比董红梅都要忙一些，忙到很晚才回来。
问他他也不说，就像现在这样。
他不会在外面干什么坏事吧？
沈唳见怀里的人秀眉微蹙。
想解释，有些话又不能说。
部队的任务是全程保密的，转业回来当个搬运工，也只是掩饰他身份的一个幌子。
包括这回，年底回部队述职报告，他也不能告诉她……
只能等后面任务完成了，再来慢慢解释了……
天还没亮。
林小苒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
半睁开眼，就看到了在穿衣服的沈唳。
“这就要走了？”
她瞌睡顿时醒了一般。
拿起表一看，才凌晨三点多钟。
“嗯。”
沈唳穿上外套：“你继续睡。”
林小苒就要掀开被子：“太早了吧？要不要我给你煮个早饭吃了你再……”
“不用。”
沈唳过来，将她的被子压严实，捏了捏她细腻滑嫩的脸蛋儿：“我不在的话，你尽量白天出门，或者带上沈思阳一块。”
“好。”
沈唳看她低垂着眼眸。
有些不舍的在她额头亲了亲。
亲完感觉不够，又在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大口。
“我走了。”
“嗯。”
等沈唳出了门。
林小苒觉得床顿时变得有些空荡荡的。
她裹紧了被子，以前两个人的时候，她还觉得床太小了，有点挤得慌。
她叹了口气。
有点后悔这两天跟他斗气了。
早上，董红梅发现桌上的饭盒。
“这些菜是哪里来的？”
“昨晚打包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他们都睡了。
也就没有喊醒他们。
打包这个词董红梅听不太懂，但大致能明白什么意思：“你们昨晚在外面吃了？”
“嗯。”
“锅里还给你们留了饭菜。”
董红梅看着饭盒里的肉：“这几个菜，国营饭店里的？怕是要不少钱票吧？”
林小苒没应这句。
看来沈唳骗她，根本没给家里说，就是临时起意带她出去吃的。
“阿唳呢？上工去了？”
董红梅把饭盒子盖上。
“出门了。”
“这么早啊？”
“嗯，可能这几天都不回来。”
“几天都不回来，你没问问他干什么去？”
“可能有什么事儿忙吧。”
“他能有什么……”
董红梅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去看病去了？
那副药吃了不管用。
干脆去外地去看去了？
他部队里的战友多，或者部队里能有什么药，还真说不准。
“既然出去了就出去了，过年前能回来吧？”
“没说。”
她也忘了问。
董红梅心下更有些不满。
她这个媳妇儿到底是怎么当的？自己男人出门也不知道多关心一下？
自己跟她说话，她好像也心不在焉似的。
林小苒的情绪确实有点低落。
吃完饭，洗碗的时候，沈思阳犹犹豫豫的跑过来。
“嫂子。”
“有事儿？”
“我能不能……”
“有事儿直说。”
“我能不能跟你借点钱？”
说到钱，林小苒放下碗，甩了甩手上的水，赶紧回屋。

“行，你先说。”
“前段时间，我骑同学的自行车玩，不小心把他的自行车撞坏了，要修车赔钱。”
沈思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继续道：“这事儿已经拖了好几天了，马上也要放假了，车再不修好，他家里人就该发现了，所以……”
所以他也是迫不得已，想了半天，才朝他嫂子开口。
“要多少？”
“五块，哦不，三块吧！”
林小苒直接拿出五块钱给他。
“嫂子……”
沈思阳接过钱，心下感动。
他嫂子人真好，这钱她是说给就给啊！
钱给归给，林小苒免不了还是要说两句：“自行车撞坏了是小事，可要是人伤到了，就是大事儿了。”
“我知道。”
“要是你实在喜欢自行车，过两年，等你再大点了，初中毕业了，回头我跟你哥商量，给你买一辆。”
“真的吗？”
“嗯，别人的车就尽量不要去碰了，免得人家回去也不好交代。”
“好的嫂子，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嗯，快去吧！”
“谢谢嫂子！”
沈思瑶无意间看到这一幕。
怪不得沈思阳平日里帮着她。
原来是林小苒在背后，偷偷用钱收买他呢！
沈思阳也太没有骨气了！
林小苒也注意到她不可忽视的视线。
“你还不去上学，在这里干什么？”
“我刚刚都看到了，你给沈思阳好处，让他整天维护你是吧？”
“随便你怎么说。”
“哼，你等着，我迟早会戳穿你的真面目的！”
林小苒：“……”
什么真面目假面目的。
她这张脸下面，还有假脸不成？
过了几天。
学校开始放寒假了。
白天院子里的孩子多起来了，整天吵闹的不行。
舒玉兰抱着孩子，避开那些横冲直撞的半大小子，过来和林小苒说话。
“吃饭了吗？”
“吃了。”
林小苒低头看襁褓里的雅雅：“几天不见，好像长大了不少？”
“是这样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满月了，准备办几桌吗？”
“不了。”
舒玉兰笑的有点勉强。
她婆婆说生了丫头片子，没脸办酒。
又说沈家老大结婚，都没有办酒什么什么的，她听着烦的很，就出来走走。
雅雅真的很喜欢林小苒。
每次看到她，都笑的可欢乐。
偶尔嘴里还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胳膊，好像在尽可能的表达自己对这个阿姨的喜爱。
“她真的蛮喜欢你的。”
舒玉兰都有点羡慕了。
“我也这么觉得。”
林小苒戳了戳雅雅的小脸蛋儿。
这时，钱婆子出来：“既然这么喜欢你沈阿姨，回头把你送到沈阿姨家好不好？给你沈阿姨当女儿。”
舒玉兰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
林小苒赶紧道：“钱婶子说笑了，自己家的宝贝，哪里舍得送人。”
“一个丫头而已，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钱婆子说的那叫一个随意，仿佛送出去的是个物件儿。
“额……”
林小苒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心里对这种重男轻女的态度，实在是不喜。
“妈！”
舒玉兰的男人，长得有些矮胖矮胖的钱有富恰巧回来了，他皱着眉：“你整天胡说些什么呢？”
“我哪里胡说了？家里多一张嘴，那就多要一份吃的，她……”
“雅雅是我亲生的女儿！”
“我知道她是你的种，要不是你的种，我还能留……”
“别说了！”
钱有富压着心里的怒气打断她：“这种话，你以后都别说了！”
怎么什么话都在外面说，也不怕周围人看笑话？
再说了，哪有把女儿送到别人家的道理？他们家又不是真的养不起。
真做出这种事儿，院里的人该怎么看他？指不定在背后怎么戳他脊梁骨呢！
“不说就不说……”
钱婆子讨了个没趣，走了。
都怪儿媳妇儿的肚子不争气！
“玉兰，带着孩子回屋吧！”
钱有富去拉舒玉兰的胳膊。
舒玉兰侧身避开，冲林小苒歉意的笑了笑，才抱着孩子回去。
两夫妻一前一后的走着，林小苒注意到钱有富兜里精致的绣花帕子，看来还是知道哄人的嘛！
王大爷的声音在大院响起。
“林小苒？哪个是林小苒？”
“王大爷，是我！”
“哦，你不是小沈的媳妇儿吗？”
“……是我。”
她的名字这么没存在感吗？
“外面有个说是你妹妹的，来找你。”
“我妹妹？”
林小芳过来了？
出事儿了？
“谢谢王大爷。”
林小苒赶紧跑出去。
王大爷晃了晃脑袋，嘀咕道：“嗐，我就说林小苒这个名字没咋听过，原来是小沈那乡下的媳妇儿……”
林小苒一出来就看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