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站在自家耳房门口看着这一幕。
男人都是一个尿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不一会儿，钱有富就送对联来了。
拿出他写的自认为最好的一副。
“那就多谢了。”
周桂兰伸手接过。
在对联下，用手勾了勾他的掌心。
钱有富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劲的揉搓了两把，心里好像起火了似的。
“妈。”
小西跑回来：“我也要想要买鞭炮玩！”
“早上不是给你们买了？”
周桂兰和钱有富赶紧松手。
“那点早就玩没了，我想再买一点！”
“咱家哪有钱买那么多，你听话，没看到钱叔叔也在吗？还不叫人。”
“钱叔叔。”
“诶。”
钱有富有些不太自然，从兜里掏出几毛钱：“小西是吧？叔叔给钱给你去买鞭炮！”
“太好了，谢谢叔叔！”
小西拿到钱飞快跑出去。
周桂兰嗔了他一眼：“小孩子，你拿钱干嘛？”
“你也说是小孩子嘛。”
钱有富看她那模样心痒痒。
虽然周桂兰不如林小苒长得好，但也别有一番韵味，特别是在船上的时候……
一想到这个，他又想去拉她的手。
周桂兰哪看不出来男人的眼神？
只是大白天的，大杂院人又多眼杂，她可不敢冒险。
于是轻轻推了他一下：“赶紧回去吧！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回头我再来找你。”
钱有富恋恋不舍的走了。
那边，林小苒和沈唳出了门。
虽然说现在并不繁华，路上也没有张灯结彩。
但每个人的脸上，能感觉得到过年的那种气氛，喜气洋洋的。
供销社的摊子铺的很大。
别说外面为春节特设的场地，里面更是挤满了人。
而且大多数都是为了全家人的中年妇女们。
战斗力，那是一个比一个强。
等他们转了圈，外面的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
林小苒最终就买到了一副对联，还有一些零散的小东西让沈唳拎着。
沈唳看她一副完全没尽兴的样子：“要不咱们去友谊商店看看？”
“行啊！”
林小苒眼睛一亮。
上次来友谊商店，她带了一批很粗糙的桂花味儿香水，在这里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她又回到了这里，这次她兜里有钱，可以来这里消费了！
刚踏进商店，这里的人要比供销社少很多。
毕竟这里消费高，有门槛，跟供销社就是商场和集市的区别。
但也是相对人少一点，实际上，也是人挤人的。
其中还有一条队伍排的特别的长。
“大姐，你们排队干什么的？”
“买收音机啊！”
“收音机？”
“对，刚来的一批红灯牌的收音机，听说质量可好了！”
“多少钱？”
“一百六十块。”
“这么贵？”
“也不是很贵啦，主要我家那口子喜欢听点……”
林小苒没太注意听那大姐后面炫耀的话。
“想要一台？”
沈唳低头问她。
“不想。”
林小苒摇头。
收音机没什么必要。
如果是电视机还差不多。
也不知道现在有春晚了没有？
过年看春晚这个传统，还是不错的。
“……后面的，没有货了，别排队了，都散了吧！”
“啥？没有了？”
“都卖完了，赶紧回去吧！”
“那不是白排半天队了？”
“早说啊！真是的！”
买收音机的队伍一散，商店里好像人流就轻松了很多。
林小苒在旁边的铺子称了些散装的年货糖果，像什么奶糖，果糖，高端点的巧克力糖等等，一样都来一点。
沈唳那里有一些糖果票，之前忘了看，差点就过期了。
糖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可是比肉都不差的好东西，也不知道他怎么给忘了，还好今天她出门前看了一眼。
付钱票的时候，算下来比肉还贵，林小苒有点小心疼。
沈唳看他媳妇儿的小模样，干脆先一步把钱给了。
买完后，他们又去转了一圈护肤品市场。
林小苒发现有些国货老牌子，这个时候已经有了。
还有一些国际大牌，零星也能看到一点，只是数量不多。
“喂，只能看不能摸的啊！”
售货员喊了一嘴，又用半大不小的声音嘀咕：“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摸柜台里的东西了……”
“你什么意思啊？”
被吼的女孩不乐意了。
“我没什么意思啊！”
售货员扣了一坨擦在自己手上，翻着白眼，轻飘飘的说道：“我好心提醒你一下，我还有错了？”
“你那是提醒吗？再说了，我就摸一下，又不会碰坏了！”
“那谁知道？万一你碰坏了，你又赔不起，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我赔吧？”
“你……”
“算了。”
女孩的同伴赶紧拉住她。
另一边的林小苒觉得这个服务，让她想到了后世一些大牌专柜的柜姐，难道这是历史遗留的毛病吗？
刚想走开，就迎面撞上了那两个女生。
其中头发微卷的女生看到林小苒。
“怎么是你？好巧呀！”
“确实好巧。”
这不正是上回郑大姐带给她的大客户，长得很可爱的卷头发妹子？好像叫贺萱。
“这位是谁啊？”
贺萱的同伴脸色不太好。
糗事被人看到了不太高兴。
“这是我朋友。”
贺萱又小声解释道：“之前给你带口红，就是在她那儿买的……”
“同志你好。”
对方脸色立马有了变化，扬起了笑。
“你好。”
林小苒礼貌回应。
“听说你那儿还有香水卖是吗？”
“唔……”
“多少钱，我要一瓶。”
“现在没有现货了，有的都是别人定了的。”
“我多出点钱要一瓶行吗？”
她刚刚看了下，这里随便一瓶香水都要三四十，还要受那个售货员的气！
“可是别人都给了钱的，我不好把她们的让出去……”
“帮帮忙嘛，想想办法可以吗？”
“行吧！”
林小苒犹豫了下，才道：“看在你是萱萱朋友的份上，我调一瓶给你。”
“太好了！”
林小苒带她们来到无人的角落。
这次出门，她特意带了两瓶出来，就是准备卖了！
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递了枕头。
香水一打开，就有一股自然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好香啊！”
“这次是特调的山茶花香。”
“多少钱？”
“二十。”
说实话，有点贵。
可是这么好看，闻起来还这么香，不比友谊商店里的差，价格还比商店里的更便宜，她顿时又觉得赚了！
爽快的掏出了二十块钱。
这回林小苒就是奔着高端去的，当然好看了！
香水是她正儿八经加了各种原材料，精心调制的山茶花系列香水，瓶子也是她之前特意在小巷子找了个手艺人定制的，比原先捡来的瓶子不知道好看多少。
价格嘛，自然也跟着上来了。
就连贺萱看着都心动了。
“这个味道真的很好闻。”
“下回有货了，我提前通知你。”
这会儿自打嘴巴的事情当然不能做了。
刚刚说没货，也是由于先前她跟郑大姐那边说过香水没货的事情，怕露馅，所以就得找个借口圆一下。
“好的。”
“或者你留个地址给我，我回头给你送来也行。”
“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
她觉得贺萱性格不错。
感觉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送货上门也不算什么。
再一个，她不太想留自己的地址。
可能是做买卖的心虚吧！她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有人直接找上门来了就不好了。
记住了贺萱留的地址，她们就离开了。
“处理完了？”
沈唳走过来问。
“嗯，好了。”
林小苒把钱收起来。
她做这些也没避着他。
“那个人叫萱萱？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也不是熟，之前不是见过一回吗？那天晚上，你也在。”
“就见过那么一回，你叫的这么亲昵？”
“当然了，人家长得漂亮……”
林小苒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唳掐着腰堵在了墙上，狠狠亲了一口。
从来没见她这么亲昵的叫过自己，看他晚上回去怎么收拾她！
被亲糊涂的林小苒：“……”
他怎么什么地方都乱来啊！
傍晚，周家的门先被拍响了。
周桂兰正想着钱有富胆子真是大，天还没黑呢！结果一打开门，是钱有富的老娘，钱婆子。
周桂兰心头顿时一紧。
“对联收到了吧？”
“收到了。”
“那正好，两毛钱。”
“什么？！”
“对联，两毛钱！”
“就这对联，你也好意思收两毛？”
“怎么不好意思了？我们家又出纸笔又出力的，收两毛钱咋了？”
“往年王大爷都是不收钱的。”
“王大爷是王大爷，他家有钱，那能一样吗？”
“可是你这个写的这么难看……”
贴对联的时候她看过了，虽然她是没上两年学，字的好坏她还是会认的！
“哪里难看了？我儿子这写的不是挺好的？赶紧的吧，两毛钱！”
看钱婆子不拿钱不愿意走的架势，周桂兰不情不愿掏出了两毛。
心里想着，回头务必得从她儿子那里翻倍的要回来！
收到钱的钱婆子转身啐了一口，得意道：“呸，小娼妇，还想跟我赖账！”
“咚咚咚——”
她又拍响了隔壁家的门。
“来了，谁呀？”
“是我，钱家的。”
“钱大姐，怎么了？”
董红梅把半掩的门推开。
“我来收今天的对联钱，两毛！”
“对联钱？哦，我们家没拿对联。”
“瞧我，说错了，我是来给你们送对联的！”
“不用了，小阳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刚好买了一副对联，你瞧，已经贴上了。”董红梅指了指外面的墙上。
钱婆子一看，还真是！
“早说啊，害我白跑。”
她嘀咕着赶紧又去下一家。
董红梅进屋对林小苒道：“还好你聪明，提前在外面买了。”
钱有富写对联写的又丑又难看，还要两毛，真是膈应人！
林小苒摇了摇头。
摊上这样的邻居不说，玉兰姐在家过的不知道是些什么日子？
“妈，咱们晚上吃什么？”
玩了半天的沈思阳跑回来。
“吃吃吃，你整天就知道吃。”
“书上都说了，民以食为天嘛！”
“说到书，把作业拿出来，让你嫂子检查检查。”
董红梅想到他们的期末考试那点成绩，又对沈思瑶道：“还有你也是。”
沈思瑶：“啊？”
为什么要给她检查啊？
沈思阳：“妈，你纯粹是不想让我们过个好年啊！”
“胡说！正好趁今天解决了，别把今年的问题都留到明年！快去！”
沈思阳和沈思瑶被逼无奈。
林小苒同样也无奈，她也不想当老师改作业。
好在，她还是有些底子的，虽然已经毕业好几年了，知识都还给老师不少，但这个年代的题相对简单，没有那么刁钻。
话说……
过完这个年就七五年了。
恢复考大学没两年了，她要不要也去提升一下自己，回头好歹混个大学毕业出来？
顶着初中毕业的名头也就现在能混一时，将来没点文凭可是不行的。
看来过完年，工作，学习，还有买卖，得三手抓了！
沈唳看林小苒拿着笔认真的样子，还真有点老师的那个味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沈思瑶，你错的我都给你标上了，自己拿去改。”
沈思瑶翻开一看：“什么？我怎么可能错这么多？”
“你自己仔细看看。”
“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不会乱改？我怎么可能错这么多，我这可是抄……”
“抄？你作业还敢抄别人的？”董红梅听出不对劲儿了。
沈思瑶立马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不可能错这么多！”
沈唳：“你的意思是你嫂子弄错了？”
“没准就是她……”
“你嫂子初中毕业，这点题她看不明白？”
董红梅袖子一撸：“沈思瑶，我最近没好好管你，你就敢在作业上跟我随便乱来了是吧？”
“妈，你信她都不信我！”
“错的赶紧去给我好好改了！”
儿媳妇儿是个什么性子，相处一段时间了，董红梅心里也清楚，当然，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格，她更了解。
林小苒任务完成了，就不管那么多了。
她把沈思阳的递过去：“你的我也圈出来了，你数学还可以，就是做题太马虎了，还有，字太丑了，得练练。”
沈唳：“听到你嫂子的话没有？”
“听到了。”
沈思阳乖乖点头。
董红梅看过来：“听到了回头就给我练字去，以后做题细心点！”
沈思阳和沈思瑶过的不安心，大杂院里的其他家也挺糟心的，谁乐意年三十被人追着要对联钱啊？往年都没要过钱！真是晦气！
尽管有再大的怨气，想着过年，能忍就都忍了。
晚上，每家每户都开始热热闹闹的吃团年饭，希望来年顺遂平安。
团年饭上的菜，是下午就开始慢慢准备了的。
董红梅提前炸好了过年必备的萝卜丝丸子，揉了面。
到晚上林小苒把她拎回来的鱼洗干净，改花刀，裹上淀粉油炸定型，这个过程董红梅看着锅里的油真是心疼，又想着过年，一年也就吃这么一回，咬牙忍了。
殊不知，林小苒还是采用的节省版用油做法。
鱼炸好了，林小苒淋上先前熬好的糖醋酱，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鱼新鲜出炉。
无心改作业的沈思阳在一旁直咽口水，他敢保证，这是他们家过的最好的一个年！起码现在是！
压轴大菜糖醋鱼上桌。
放在了炸萝卜丝丸子，肉沫蒸鸡蛋羹，油渣炒大白菜，还有葱烧煎饼中间，摆了满满一桌子，看着特别的丰盛。
“哇，嫂子你手艺真好！”沈思阳赞叹。
董红梅瞥了他一眼：“你妈忙活半天你没看见？”
“看见了，这个萝卜丝丸子一看就是你做的。”
沈思阳快速拿了一个塞到嘴里：“嗯，这个炸丸子还是那么好吃！”
“去，手都没洗！”
吃饭的时候，董红梅先关上门，把过世沈父的碗筷单独放在一边，倒了点酒，小声念叨了几句，代表给他留了个位置，招呼他吃年夜饭。
当然，林小苒他们就被禁止喝酒了。
不喝酒，丰盛的年夜饭让一家人吃的也非常的高兴。
吃完了饭，守岁时董红梅发了一个红包，不多，也就两毛。
对沈思瑶和沈思阳来说，也算不错了。
林小苒这种已婚的没份。
回到房间，沈唳倒是给她单独准备了一个。
林小苒打开一看，居然整整十张大团结，一百块钱！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你收着就是了。”
林小苒猜他是出那趟远门挣的，收到红包的她很开心：“可是，我都没给你准备……”
“我不用。”
沈唳搂过她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林小苒顺从的靠上去，忽然想到他结婚前一天晚上来送的那个生日礼物，一直没敢戴，收起来了。
“对了，那个蓝宝石你怎么得来的？”
“你喜欢那种？”
“都喜欢。”
钱和宝石她都喜欢。
“小财迷。”
沈唳捏了捏她如同剥了壳得鸡蛋般的脸蛋儿，凑过去闻着她的香味儿，小声道：“你也不问问我喜欢什么？”
“那你喜欢什么？”
沈唳没接话。
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他喜欢什么。
“痒……”
林小苒握住他作乱的手，脸颊上，不知不觉早已霞云密布。
沈唳显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个年代晚上休闲娱乐几乎没有，煤油灯又贵，大家都习惯了早睡，就算年三十的守岁也是这样，没撑多久，院里的人都睡着了。
整个大院里，静悄悄的。
只听沈家有细微的声音传出。
“沈唳……”
“叫我什么？”
“沈，沈唳？”
“不对。”
“什么，什么不对……”
“该叫我什么？”
“叫什么……”
“好好想想。”
“沈，嗯，沈，阿唳？”
“还是不对。”
“那，那，老公可以吗？”
这个称呼好！
沈唳又让她娇娇软软的叫了好几声，才放过她。
年初一。
沈思瑶就去跟住的比较近的同学对了下作业，既然她妈不相信她，那她就找个人来证明好了！
结果一对，她的那些题，还真的是错了！
也就是说林小苒没有给她乱改乱圈，李雪借给她抄的作业，大多数都是错的！
为什么会这样？
李雪的成绩不是很好吗？
她的作业怎么会做错这么多？回头老师检查不得批评死她啊！
不行，她得去提醒她一下！
沈思瑶想都没想，转身就走。
“诶！沈思瑶。”
“怎么了？”
“李雪给你的抄的作业，会不会不是她的？”
“怎么可能，她亲自给我的！而且我们关系玩的那么好！”
关系好？
不见得吧？
她不信俞琴琴也不好多说。
路上，沈思瑶忍不住想。
难道真的像俞琴琴说的那样？
李雪故意给了别人的作业给自己抄？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们可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没多久，沈思瑶就到了李雪家附近。
“瑶瑶？”
“李月月？”
“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
忘了李月月也住在这里了。
沈思瑶心里有点乱，随便点了点头。
“那你来跟我一起玩。”
“我就不玩了。”
跳绳那些也没意思。
李雪家好像就住二楼吧？
“那我们去你家玩吧？”
李月月眼珠子一转，提议。
“我家有什么好玩的？”
“哎呀，我在家呆的都没意思透了，你都不知道我家里现在在给我安排相看，都是些什么人，烦都烦死了！”
李月月本来就比她大好几岁，十七八说对象，也正常。
“对了，你那个嫂子还住在你家吗？”
“她不住在我家还能住在哪儿？”
“那你哥呢？出去了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回是回来了……”
沈思瑶看李月月眼睛一亮。
先前让她去自己家，纯粹是为了气林小苒，想让她别太嚣张，这也是李雪给她出的主意。
现在嘛，大过年让她去他们家添堵没必要。
于是她道：“可是他有事儿要忙。”
“过年了还忙什么呀？”
忙着陪林小苒呗！
不过这话沈思瑶没说，只是说：“谁知道呢！”
她不瞎，还是能看出来她哥挺喜欢她嫂子的，处处也爱维护她，别的不说，她哥已经结婚了，跟李月月本来就没有可能了。
“哦……”
李月月有些失望。
她好久都没见到沈大哥了。
本来还想顺便去沈家看看能不能吃点好的，他们家平时吃的饭菜都不错，过年肯定吃的更好！
沈思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去问李雪关于作业的事儿，站了会儿就回去了。
二楼刚好出来的李雪看到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男主的蠢妹妹今后应该还是有点用的，现在还不能把关系搞太砸了……
沈思瑶回去低着头。
看到林小苒一句话也没说，就回了屋。
林小苒看她垂头丧气的，觉得有点奇怪也没有多问。
回娘家。
沈唳去推自行车了。
林小苒先一步出来，就看到拎着大袋东西的许玉典，站在大杂院门口转来转去的。
“许玉典？”
“姐！”
“你怎么来了？”
“我……”
许玉典看到后一步出来的沈唳，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又想到林小苒先前说过她爱人当过兵，应该就是他了，试探的喊了一声：“姐，姐夫是吧？”
“嗯。”
沈唳应了声，神色稍缓：“你又有什么事儿？”
“没没没，没事儿，我就是专程来给姐，还有姐夫你们拜年的。”
说着，他把手上的东西递向林小苒。
姐夫说话那架势，还真挺吓人的，他不敢往那边送。
“不用这么麻烦，东西你拿回去。”林小苒不想收。
“不是姐，这你一定得收下，这是我的一份心意，再说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年礼而已。”
“真的不用……”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给你了。”
许玉典耍赖似的把东西往她脚边一放，怕她再次推脱，干脆转身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就跑了。
“这……”
林小苒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低头一看，说是没好东西，可里面的东西都不便宜。
什么麦乳精，糖，饼干什么的，有的好像还是英文包装，可能是国外的牌子。
“既然给你，你就收下吧。”
“他到底什么身份啊？”
林小苒拎起东西嘀咕了句。
“县委书记的儿子。”
“什么？！”
林小苒震惊。
瞬间感觉到礼物有点烫手，她想过他的身份不简单，没想到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简单！
“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打听过。”
他回来的第二天，就找人打听过这小子了，大院出来的子弟，人是有点混，但品行还不算太坏。
至于他爹，是个有脑子爱钻营的人。
不过沈唳不想多太说，提醒道：“咱们赶紧走吧。”
“等下，我把东西拎回咱们屋先。”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老林家。
揣点在兜里，回头在路上吃，或者分点给林小芳还行。
过年回娘家，不能像上次一样打空手了。
这次林小苒特意买了一两斤肉，就挂在自行车把手那里，回村到家的路上，谁都能看见，谁也挑不出来她的毛病。
在路上就遇到了同样回娘家的田惠云和郑良。
出门前，田惠云特意让郑良去借了自行车，她现在也嫁到了城里，不比林小苒差，不能回回都被她给比下去了！
没想到，还真的凑了巧了。
“小苒你也回娘家啊？”
“是的。”
“那咱们还真是有缘。”
林小苒笑了笑，没接话。
“你们这肉是在哪儿买的？”
田惠云看到那块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眼里有些嫉妒，心里又觉得林小苒傻，有肉不知道留着自己吃，拿回娘家了哪还有她的份？傻的！
“就在城里的称的。”
“也是，听说你妈又给你怀了个弟弟，是得吃点好的补补。”
林小苒知道她是在故意膈应自己。
看来王野菊怀孕的事儿已经彻底传出去了，就是这事儿忘了提前跟沈唳通个气儿。
前面的沈唳只是眉头微微挑了挑，确实有点诧异，他丈母娘怀孕了？老丈人是有点东西在的。
“这事儿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田惠云见她没应声，又假装道。
“知道。”
林小苒轻描淡写揭过，反问道：“你结婚了感觉怎么样？生活什么的还习惯吗？”
“习惯，都挺好的。”
“那就好，对了，你们是住离青山大杂院不远的筒子楼对吧？”
“对，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听过了一些谣言……”
骑着自行车的郑良突然一歪，眼看就要跑偏，田惠云怕被摔下来，赶紧搂着他，提醒道：“慢点，小心点！”
“我知道。”
等车恢复正常了。
田惠云才转过头：“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看来，田惠云还不知道妈宝男的真面目？
结婚时间还短，一时半会儿的，看不出来也正常，这才几天。
林小苒不知道，都结婚了，住在一个屋子里，有些东西怎么可能还藏得住？
说到这事儿，田惠云心里那叫一个气，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一开始她觉得郑良家不错，人口简单，就一个老婆婆，只要她拿捏住郑良，家里还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结果等结了婚，进了门，她发现那个不要脸的老娼妇，居然在郑良面前告状，明里暗里的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就算了，每次她出门，总有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她就觉得不对劲。
好不容易结交了周围一个小媳妇儿，才打听到，这个老娼妇居然勾引自己的儿子，和儿子睡在同一张床上！
有次无意间被人给撞破了！
附近的人都知道，自然没有谁愿意把闺女嫁过去了。
她是乡下的，一开始也没人跟她说这事儿，再加上两家结婚的速度也快，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好命来了，结果……
考虑到刚结婚不久，她还没站稳脚，又是过年的，她才硬生生的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