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后妈统管全家by好人哇
好人哇  发于:2025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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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爱国一身正气,浓眉大眼,上可参军入伍拿军功,下可砍柴耕地当老农。
这次好不容易请了假,就是为了解决家庭问题。
可怎么就给他介绍这么一个黑土妞?
偏偏媒人一副他撞大运的模样,他娘也满意的不行。
到底是他落伍了,还是她们被下蛊了?
还不等开始聊,这姑娘先张嘴了。对着他儿子,开口就是,“再瞪!眼珠子还想不想要!”
嚯!没结婚呢就一副后娘样,这结了婚还得了?
郑森林知道自己是被爹从山上捡的,不是亲儿子,该孝顺听话。
但是无论谁劝,他都不要后娘!
而且他后娘还这个样。
不大的院子,瘦猴似的小娃子上蹿下跳,嘴里哇哇叫。
却很快被一个女人逮住,拦腰扣住、脑袋冲下,抄起鞋板就是揍。
“别打了!我会游泳,淹不死我!呜呜,我不去河边玩了还不行嘛!”
三天后。
“别揍我!我不敢考零蛋了!嗷!疼死我了!”
又三天。
“嗷!我不偷吃了还不行嘛!”
这个后娘不光揍继子,连小姑子小叔子都不放过,谁犯错,就得挨揍。
偏偏家里公婆乐见其成,村里碎嘴婆娘不敢念叨。
任由她无法无天。
郑爱国特意回家一趟,就是想教媳妇‘什么是孝敬公婆,什么是关爱弟妹’,结果惨遭连环揍。
媳妇揍完,爹娘揍,连二妹、三弟和小崽子都敢下黑手。
郑爱国:这家没法呆了。
重生回来的张大妞,发现隔壁老郑家比前世更热闹了。
前世老郑大儿子一辈子打光棍,直到战死都只养着一个捡的,没个亲生的。
没了爹,捡的那个更是直接和小叔叔一起,成了远近闻名的混混。
二闺女恋爱脑,和人私奔了,直到张大妞死前都没听见有什么消息。
这一世怎么看着一个人都没少,还多了个媳妇?
这个突然冒出的媳妇不知道是不是炸药做的,一点就炸。
弄得张大妞都不敢偷窥隔壁了,生怕被逮住一起揍。
但是隔壁顺风顺水了,丈夫下乡后还能被分配到自己家吗?
彪悍女主张翠花vs恋爱脑男主郑爱国
内容标签:种田文穿书爽文年代文轻松
主角视角张翠花七零之娇软女配觉醒了配角七零之娇软女配觉醒了
一句话简介:亲妈穿越成后妈,还要操练一大家
立意: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

“妈?妈妈?妈妈妈?”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变成惊疑不定,显然是看到那些东西了,“妈!你这是鸿门宴啊!”
终于,拉开厨房门。
只见郑森林左手镣铐,右手大棒、绳索,“您这是想把我绑去相亲呐?”
“哈哈哈,我知道您给我开玩笑呢。您想绑我哪用这些银样蜡枪头,直接一脚就把我踢过去了。”
把东西放到旁边架子上,郑森林也没在意老妈不搭理他,大高个挤进厨房,想在洗菜池洗手。
张翠花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冷暴力,扭头准备开骂,骂着小兔崽子多大了还不结婚,让她跟着着急上火。
可是扭头的一瞬,脑子蒙了一下,只觉得天旋地转。
耳边似乎是儿子着急喊‘妈!’的声,可忽然又远去,变的寂静。
“行吗?”
回过神,张翠花感觉自己好像在坐着,只是屁股底下的椅子怪硬,对她养尊处优的灵魂格外不友好。
下意识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点这俩菜行吗?”
李媒婆重复了一遍,又赶紧解释,道:“国营饭店菜实诚、份大,森林又是小娃娃,俩菜肯定够咱们五个人吃。”
姜韵宜知道李媒婆是想帮着省点钱,毕竟这年头都不容易,就算她儿子生活补贴有不老少,那也架不住大手笔的花,而且谁家有钱不攒着呢。
但都在这了,又是相亲,哪能这样。
于是,姜韵宜赶紧拦住服务员,让她先别收起铅笔,“俺们再加一个菜,不,干脆这样。”
姜韵宜扭头,笑呵呵的瞅张翠花,“翠花,咱加斤猪肉白菜馅的饺子,要吃就吃饱。”
张翠花脑袋现在还有点闷沉,头皮紧痛,甚至随着时间过去,不但没消减,胸口反而逐渐泛起针刺感。
心绞痛?刚才是大脑充血晕了?
人到中年,下意识先反应是不是哪出毛病,事大不大。
可嘴巴由不得她做主,听到猪肉白菜馅饺子,就自动分泌口水。
不等她脑子分析,脱口而出就是,“那感情好。”
“那麻烦你了同志,记上饺子。”
姜韵宜赶紧告诉服务员,免得她翻白眼把自己翻过去,“麻烦你了啊同志。”
撕下一条纸,上边写着3号。
服务员把纸条拍到桌子上,撇着嘴高声吩咐一句,“你们的号,叫到了拿凭证自己去窗口取。”
说完,把菜单子送到窗口,就踢踢踏踏着脚步又坐回空椅子上嗑瓜子。
“脾气真大。”
李媒婆小声凑到姜韵宜耳边嘀咕一句。
然后开始招呼大家伙说话,“都说说,聊聊天。小郑咋不说话,难道还等着人家姑娘先开口?”
郑爱国为啥不说话,倒不是不想说,就是他天生嘴笨,哪知道该说什么呢。
肚子里倒是滚了一茬又一茬的话,比如‘你得孝敬俺爹俺娘’、‘还有儿子和弟弟妹妹,你不能亏待他们’、‘俺工资分一半给你拿着,肯定不会亏待你’。
可这话还没到嘴边就被郑爱国咽下去,他也知道这话不能直拉拉说出来。
那说什么呢?
而且这姑娘一点也不俊。
他好不容易请个假,就是为了给儿子找个后妈,成个家。要求确实不能忒多,但也不能是这种黑土妞啊。
他娘给他写了好几页信,信里边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他娘上过几年私塾,知道东西可多了,还形容这姑娘是什么‘珠圆玉润、力能扛鼎’。
哪知道。
郑爱国悄悄瞅了眼张翠花,入眼是一个扎着油亮麻花辫的高壮村姑。心中叹气,哎。
张翠花没注意郑爱国的眼神。她勉强忍过刚开始的难受,感觉心脏也渐渐缓和,没有针扎刺痛了。
这才抬起头,赫然看到小豆丁版的儿子。还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坐自己对面,凶巴巴的瞪着她。
我那么大一儿子呢?又当爹又当妈的养大,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
张翠花皱着眉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但唯一肯定的是,孩子变小了也是她娃,敢那么瞅着老娘。这兔崽子明显是找揍了。
当着外人面,张翠花没直接上手,只是训了句。
“再瞪!眼珠子还想不想要!”
谁?谁瞪?
郑爱国本来打招呼的话都要出口了,被大嗓门一拦,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
再看那姑娘视线对着的人,哦哦,不是说他。
不对,她在训他儿子!
嚯!没结婚呢就一副后娘样,这结了婚还得了?
李媒婆不知道这么个粗汉子心里一箩筐话,她听到张翠花说话,一下就笑了。
“哎哎,就得这么管,这才是亲娘样。”
说完,抓住张翠花的手,笑的一脸褶子的问她:“翠花,这么说你是愿意的啊。”
姜韵宜更是高兴地跟什么似的,赶紧站起来,也不管服务员不耐烦,硬生生又塞给人家五角钱和一两粮票。
“再给我们加两斤饺子。”
李媒婆赶紧追上去拦姜韵宜的手,硬是没拦住,还被小个子的秀气妇人给拽回餐桌。
李媒婆嘴上一个劲说:“吃不了,真的吃不了,大妹子你咋就这么实诚呢!”
屁股却坐下,不再去拦服务员。毕竟这边大方了,她也好在那边说话。
“我就说,该把翠花介绍给你们,这么好的媳妇,就该是你们这种实诚人家的。”
说完,那双粗糙皲裂的手又抓住张翠花的手,嘱咐道:“一会儿别害羞,这就是给你点的,吃饱,一定得吃饱。”
李媒婆又转头问姜韵宜,“吃完剩的给俺们翠花带回去昂,她家小弟十三四,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
姜韵宜哪有不同意的,甚至还想再去点两斤让张翠花拿回去。
眼看又要挪凳子站起来,李媒婆赶紧高声喊着,“大妹子哎!大妹子!”
连拉带拽的把她按在座位上,这才罢休。
张翠花本来就糊涂着,刚摸出点意思,好像自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就又被这俩人的念唱作打给弄晕乎了。
趁李媒婆双手拦着姜韵宜,没空拉她的手,张翠花赶紧自己捧着手来回看。
黑,粗糙,但是一双年轻姑娘的手,骨型很好,细长直。
绝对不是自己的手。
脑内隐隐约约有点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大概是属于原身的。
原身也叫张翠花,家里有四个哥哥三个弟弟,今天来这是为的相亲。对面那个是她的相亲对象,她儿子是相亲对象的儿子。
这话说得,想要儿子还得嫁个人。
原身名气很大,似乎还猎杀过野猪,媒婆都踏破她家门槛了。之所以和带着儿子的相亲,是因为她想找个军人还得是俊的。
而之所以让她这个李翠花钻到这个身体里,是因为原身看帅哥看的突发心脏病,瞬间就死翘翘了。
虽然自己貌似也是转个身就猝死了。但是,张翠花偏过脑袋看了看对面的男人。
这个土憨土憨的壮士,真的有那么俊吗?
忽然饭店门口进来一个人,矮胖穿着半新工装的女人脚步匆匆的朝着她们这边来。
嘴里还连忙道歉,“俺来晚了,俺来晚了。”
李媒婆和姜韵宜赶紧跑过去迎接女人,脸上笑容满面,一人拉着一只手,“不晚,不晚,才刚来!刚来!”
“嗨!”
女人是个利索的,力气也大,把两人推坐到凳子上,“你们快坐,别招待我。”
一屁股坐在张翠花旁边,又是一阵解释,“闹肚子!哪知道早不闹晚不闹,关键时候闹。”
姜韵宜有心捧着她,赶紧接过话,“谁没闹过肚子,哪是能控制得了的事。大妹子再点个菜!”
说完就要站起身叫服务员过来,被张娟一把拽住,按坐好。
“别别别,哪有这样的,又不是吃大户。”
媒婆在旁边一阵捧托,说都是好人家,都是老实人。
接着赶紧引导正题上,“张大妹子,你赶紧看看啊,这就是爱国,你看这个精神样!我给你说翠花可是点头了,你可别拦着。”
“瞎!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
说到亲事,张娟不那么好说话了,非但不看一眼郑爱国,还扭头瞪了张翠花。
张翠花本来就勉强忍着她带回来的公厕味,结果又被一道臭风攻击了。不得不偏了下头。
可这一偏头,让张娟误会了,以为她害羞。
就知道这丫头稀罕俊的。
瞅了瞅郑爱国浓眉大眼的长相,张娟心里恨铁不成钢。
嘴里直接说出关键问题,“俺们翠花可是黄花大姑娘,可这嫁过去就得当后妈,先说这事怎么办吧。”
张娟一说完,姜韵宜立马表示态度。
“翠花嫁过来,俺就让她当家,家里的钱也让她管着。俺们给一百块彩礼,绝不委屈了翠花。”
这话一出把李媒婆和张娟吓了一跳。
要知道刚闹了饥荒,谁家都不富裕,现在普遍不给彩礼。就算给,三两块就不错了,给五块都能娶个盘靓条顺的大姑娘。
这一百,请祖宗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别的似乎都是小节了。
正好窗口大师傅吆喝3号拿菜,话题就此打住。姜韵宜赶紧招呼郑爱国带着郑森林去端菜。
三斤饺子,俩肉菜一放,张娟算是看明白老郑家的诚意,一张黑胖的脸笑的牙不见眼。
可总归那边带了一个。所以吃饭的时候,张娟偷摸和张翠花咬耳朵,“你可想好了,后娘可不是好当的。”
后娘不好当,亲娘好当啊。
张翠花给了张娟一个眼神,不知道她意会成什么。之后非但不冷着郑爱国,反而一个劲给他和郑森林夹菜。
“爱国多吃,森林也是,正是长个呢,得吃饱。”

临散场,无论李媒婆怎么劝,张娟就是不让张翠花接猪肉大饺子。
护鸡仔似的把侄女护在身后,张娟摆着手让她们赶紧装好,“别客气了,再客气万一把饺子撒了。快带回去给森林吃。”
张娟在县城的机械厂工作,是光荣的四级钳工。
邻居是国营商店的卖布的,她拉着张翠花往家走,向姜韵宜一行人的说辞就是,“俺给侄女扯了几尺布,回家看看喜欢不。”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走过左一个炉灶右一堆锅碗瓢盆、挤得不行的楼道,张娟拿钥匙开门,对张翠花说:“你表姐有几身穿不下的衣服,你去看看能穿得下不。”
这年代,能给件看出模样的旧衣服都得是很亲的关系。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小娃子穿着穿着,补丁开线,遮不住腚了,捂着屁股回家都是常有的事。
等把门关好,转身看到张翠花还在客厅杵着,张娟一下就笑开了。
“哎呦喂,有阵子不来大姑家了,还害臊上了。”
指了指那边的屋子,“你表姐给你留门了,自己推门进去呗。”
其实张翠花只是怕做多错多,她继承的记忆只有一些片段,并不完全。连这是大姑还是小姑都不太清楚,哪知道表姐的屋子是哪个。
也不知道一会回家会不会走错地方。
“不看就先别管衣服呢,你先给大姑说说你咋想的。”
张娟拉着张翠花的袖子往沙发上坐,挤挤挨挨的坐一块,歪着身问张翠花的想法,“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俊,就满心的愿意?”
张翠花:“……”
“说话!”
张翠花倒是想说,可真正的理由它忒玄乎啊。难道说他们家的孩子,其实是我前世的儿子?
只能说:“我觉得挺好的。”
其实张娟也觉得这茬不错,就是心里有个疙瘩。她家翠花这么好的大姑娘,怎么能嫁个带孩子的。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张翠花,张娟没法,只能说:“那你去了他家要抓紧生个大胖小子。”
说着小声嘱咐一句,“他家那个森林,就是在山上林子捡的,肯定没亲生的亲,你可要抓紧。”
还抓紧?别说她不想怀,就是说张森林那个倒霉孩子。换了姓他还是那个没出息样,肯定怕被抛弃,得给她捣乱。
前世张翠花有钱有闲,怕寂寞。觉得张森林上寄宿学校,想领养个四五岁的作伴。
这样的孩子大了,不用多管,也没到上学年纪,可以和她一块去旅旅游。
可没等她去福利院领养,本来该在学校的小崽子出现在门口。
那天还下着大雨,张翠花撑着伞出去,就在别墅大门口发现不知道淋了多久的张森林。
正抽条的孩子,瘦高瘦高的缩成一团,抱膝坐在雨水里,埋着头哭。
当时张翠花的尖头皮鞋就朝着他屁股去了,“还敢逃课!”
先一步开车出来的司机,按下玻璃露出脑袋,说道:“我给他伞他不要,叫他进屋也不进去嘞。”
装可怜的张森林湿淋淋的被塞进车里,连个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老妈扭送回班里。
可张翠花坐的车子路过学校后墙,正好看到张森林又从墙那边翻过来。
看到她的车子,非但不回去,反而站在墙上,“你要是不带我回家,我就在这跳下去。”
张翠花:“你跳,我看着。摔不断两条腿,我给你打断!”
当她不知道呢,天天逃课,都熟练的把这当门走。谁家迈门槛害怕的?
张森林真跳了。本来想帅气出场和老妈讲道理,结果雨天墙头滑,一个不留神直愣愣摔下去了。
胳膊护了下脑袋,不然得摔傻了。
躺在医院病房,张森林总算护住自己独生子的特权。
想起过往,张翠花的暴脾气就上来了,偏偏现在得装沉默,免得露馅。一时把她憋得难受极了。
张娟还在继续念叨,“你妈不顶用,那家的情况大姑给你打听清楚了。”
郑爱国是家里老大,因为立功年前升了职,现在不是普通当兵的。他是军官了!
张娟四级工才十三块的情况下,他一个月能有二十多,还有各种全国票和粮食份额。
家里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哇!猪肉馅的大饺子!”
郑建军闻着味就从院子里跑出来,一眼瞅见他哥手里的纸包。伸手就要拿,被躲过去。
“晚上吃。”
郑爱国话少,说了一句就准备去厨房放起来,也不考虑弟弟会不会闹。
得亏郑建军是个窝里横,一提着外人就不敢闹腾。
这时候被哥哥挡住的李媒婆露出来,赶紧叫了声‘婶子’,然后一下窜回屋里。
“唉,你家这个老二也忒害臊了。”
李媒婆说话直来直去,“大小伙子可不能学这个,容易被人欺负。”
“谁说不是呢,他随爹,我也拗不过来。”其实主要是姜韵宜也不是什么硬气性子。
老郑家唯一一个有点脾气的是郑爱国,几年回不了一次家,还不爱说话。
要不然姜韵宜盼望着张翠花能嫁进来呢,就等着这个儿媳妇救火了。
明显李媒婆和她想的一样,“等翠花嫁进来就好了。翠花那脾气,我和你说,大气的很。”
收了姜韵宜的谢媒礼——十个鸡蛋,李媒婆心满意足的走了。等张翠花嫁进来,老郑家还得给她五毛钱呢。
真是实在人家。
把李媒婆送出去,姜韵宜一进家门就听到小儿子鬼哭狼嚎。
“凭什么不让我吃饺子!你们在外边吃的肚圆,剩下点渣渣都不让我吃!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然后是大儿子平平板板的声音,就三个字,“不许吃。”
多一个字都不会说,好歹劝劝呢。
姜韵宜这么想,却没敢往厨房走,生怕被小儿子瞅见了。那头疼的就是她了,她又招架不住,一包饺子得全进了建军的肚子。
垫着脚尖,轻声走出大门,顺便还虚掩上,免得吵到邻居。
姜韵宜朝着村东头地里去了,她去和大明分享一下好消息。马上新媳妇就要进门了,还是翠花!
县城筒子楼里边,开着半扇窗户,时不时有阵小凉风吹进来。春天的冷风勉强让张翠花脑袋没那么疼。
听了张娟念了一脑袋婆媳经,终于等到她把嘴说干。插上话,“我去看看我表姐给我的衣服。”
谁知就这一句话,张娟满脸惊奇,还带着点纳闷。
“咦?你舍得叫表姐啦。”
之后又是一顿回忆往昔,大概就是张翠花和她的表姐张翠兰,出生时辰就差半天。一直不肯叫表姐,还打过好几架。
“也是,都是要结婚的姑娘了,懂事了。”胖乎乎的脸上挂上惆怅,“哎,也不知道你表姐什么时候肯再相一次亲。”
关于表姐为什么不肯相亲,张翠花有印象。因为表姐太高大壮实,被相亲对象笑话了,留下了阴影。
虽然那个相亲的男的也被媒婆记了一笔,当时出去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他嘴巴毒。
但表姐的心理障碍算是留下了。
“总会肯的。”
张翠花虽然没亲自生娃,但她知道当妈的心理。开口劝大姑,“我嫁去那边,给表姐留意着。”
“哈哈,不害臊,还嫁去那边,这么想给俊后生当婆娘啊?”
说什么都能引起大姑话头,张翠花干脆不说话,直接推门去表姐那屋。
说是表姐的屋子,其实是客厅隔开的四五平地盘,拿木板之类的修了个墙。
屋里有张单人床,旁边放着俩实木大箱子,安置表姐的衣服杂物。墙角还挤了张桌子和椅子,充作梳妆台,支着一个三寸直径的圆镜子。
用现代人的眼光看,显得十分简陋。但是张翠花知道这个年代,置办这么齐全,算是非常不错的人家了。
多的是一家祖孙三代十几口,挤在两室的房子,姐姐妹妹住上下铺。
给她找出来的衣服整齐叠放在床上,还不少,有三五件。
绿色工装服,这是大姑去年得奖,获得新工装,把旧的给了表姐。还有黄底小碎花的长袖,黑色的棉布长裤。
一件一件看过去,忽然,张翠花的手顿住。
最底下压得是一条火红的裙子,新的。
因为染色技术问题,新衣服的颜色有一股独特的深,需要洗一遍才能变成正常颜色。
张翠花没穿过这个年代的衣服,但是她一眼看出来,这条裙子的不同。
“大姑。”
推开门出去,找到在客厅忙活的张娟。
张翠花手里捧着那条裙子,“表姐买了新衣服没收起来吗?在那些旧衣服下边。”
张娟拿着抹布,手掌拄着茶几,正在擦。转身看过去,“嚯,好红的裙子。”
仔细打量两眼,“肯定不是你表姐的,她穿不下。”
“那我给她放床头?”张翠花拿着裙子准备进去。
被张娟叫住,“翠花,你等会。”
匆匆出去洗了个手,拿毛巾擦干。张娟接过裙子,展开,像是挥出一把火。
还是条到脚腕的长裙子。
她个子矮些,使劲举起胳膊,才没让裙子拖地。
费力垫脚往张翠花身上比划,“嘿,正合适,给你买的。”

“你这表姐,还算靠谱。”
张娟脸上的笑退不下去,把裙子放到张翠花怀里,乐呵呵的叫她去换上
张翠花进屋里,她还要在屋外喊,语气满是喜意。
“你表姐前一阵买了新头绳,你挑一个扎好看点,给大姑瞧瞧。”
大姑觉得长脸,她是上一辈唯一活下来的闺女,和兄弟关系好。张翠花的爹是她大哥,把她背大的,说是半个老爹都不为过。
所以大姑就想着儿女也和娘家人亲。
张翠花生活在新世纪,大家都衣食富足,人情淡漠。她继承大笔遗产,却没继承一丝亲情。
此时,拿着红裙子,心里满满涨涨的。不是原身留下的情绪,是张翠花自己有点感动。
“漂亮,我就说咱们翠花比城里姑娘还漂亮呢。”
一看到出来的张翠花,张娟就开始扯着嗓子使劲赞美,“真好看!”
若不是张翠花自己在屋里照了照镜子,怕是会相信。
看到自己原本保养良好的脸,变得黑黑胖胖,头上还扎了麻花大辫子,张翠花是无力的。
好在还有点胶原蛋白撑着,没被下地干活的大太阳晒没。
红裙子白皮肤穿显得漂亮,黑皮肤穿容易有高级感,但张翠花现在的皮肤是黑黄还带着没好全的皲裂。
“我想起来了,”张娟忽然一拍大腿,”
我说那丫头这个月怎么不上交工资,我还骂了她一顿,原来早就准备着呢。”
上个月李媒婆就上门了,等到这个月郑爱国有假,这才相亲。
怕是表姐知道了就开始给她准备新裙子。
张娟怎么看自己侄女怎么喜欢,嘴里嘟囔着要给她买双小皮鞋。
张翠花知道现在大家都困难,赶紧推辞,但是拗不过张娟,被连连堵嘴。
“别说了,翠花,你还当我是亲姑不?”
这时候,钥匙响了,房门被打开。
张翠兰背着手进来,一脸严肃,眉头都皱起,打量着张翠花。
等关上门,这才发作,“谁让你穿我新衣服的?”
声音古怪,情绪复杂,好像努力让自己显得很生气。
但是没等下一句说出来,先笑场了,“哈哈哈,翠花,你看这是什么。”
还把身后的手露出来,得意的扬了扬,只见是一兜又大又红的苹果。
他们这边可没这种经济作物,而且刚闹过饥荒,水果可是奢侈品。
“又乱花钱。”张娟埋怨一句,伸手去接。
“别,可不是给你的。”
张翠兰躲过她妈的手,推搡着张翠花进屋,“走走走,屋里去。裙子好看不,我好不容易弄到的红棉布,让裁缝给你做的呢。”
进了屋,张翠兰把苹果放到张翠花手里,让她长长见识。
“这么好的苹果,没见过吧。”
张翠花再好的都吃腻了,可原身却是没见过,于是只能当宝似的抱怀里。
“你今天怎么呆呆的,刚才吓你,你也不闹着打我。”
出去倒了杯水回来,张翠兰看稀奇似的瞅她,“难道是不顺利,不该啊,我们翠兰出马,哪个婆婆不稀罕。”
张翠兰在刚才想出一个万能的办法,起码可以应对一段时间。等她结婚了,没这些熟悉她的人,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只见,床上低着头的姑娘,蝇子嗡嗡似的说:“那人可俊了。”
完美的解释了她为什么和之前脾气不一样。
显然张翠兰也知道表妹的花痴属性,哈哈大笑,“可算是找到和你心意的了。”
想起便宜表姐的心理阴影,张翠兰似是无意说道:“等去了那个村,我也给你找个俊的。人家真的长得好的,在意的就是心灵美。”
张翠兰心眼活泛,一听就知道这是在安慰她。
嘿,表妹大了,还知道安慰人了。
坐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之前你总是爱抓我小辫子,我也没告诉你,怕你要挟我。其实,我没把那个二愣子的话放心上。”
张翠花:“……”
这个表姐,怎么和记忆里不太一样?
看着表妹懵逼的样子,张翠兰又是一阵大笑,“我就是骗你大姑呢,免得她总惦记着让我相亲。”
要是张森林敢这么骗她,张翠花得打断他的狗腿。
但是怎么说呢,可能是立场或者性别不一样。张翠兰这么说,张翠花就觉得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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