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枝难攀by又见桃花鱼
又见桃花鱼  发于:2025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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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敢用!
通过赵嬷嬷的教授,她知道那些不堪的手段,非但不管用,还会让自己直接完蛋。
王爷既然救了冯家人,那他就对冯家就还有一丝体恤。
可以利用!
于是,她直接向王爷下跪,表明自己已经没了娘家……
没有娘家的女子,成了亲也会被婆家看不起。
如果王爷能看中,她就做个小妾,继续伺候王爷。
如果王爷看不中,她就挽发自梳,不嫁人了。也一辈子在王爷身边当丫头,当管事,伺候王爷。
事实证明,她选的法子对了!
不知道王爷是对冯家的照顾,还是认为她做事稳当。
也有可能是:收个妾室,对王爷不算什么。
她与王爷为妾了。后来,更是因为生了儿子,王爷给了她一个侧妃身份。
如果说王爷救了她,是上天对她的眷顾。那她成了侧妃娘娘,就完全是凭自己的本事和抉择了。
只是……对于她与王爷为妾这件事,赵嬷嬷从头到尾,都未表示过看法。
几经试探,她却仍是:不赞同、不反对、没意见、只尊重她的选择。
周王妃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除了风花雪月一无是处。
所以王府,是赵嬷嬷带着她们几个管。后来,不知道出了件什么急事,赵嬷嬷被王爷派了出去。自己趁机拿到了管家权……
赵嬷嬷一去半年才回来,自己明着暗着,表明不肯放手管家。
赵嬷嬷嘛……倒是个人物,直接回家了!不管了!
只不过……王爷在家时,她还会来!
而且,据她猜测,赵嬷嬷还管着王爷的事,是自己不知道的部分!
这……就有些烦人了!
冯侧妃皱着眉头,其实,她也不想跟赵嬷嬷这么假情义真疏离的。
那是自己最敬重,最信任的人!既是自己的师傅,又像是自己的长辈!
都走到这一步了啊……若再有赵嬷嬷的鼎力支持,凭她在王爷面前的体面……
王妃之位,与我又有何难?
赵慧,你的徒弟成了王妃,不好吗?!
想到赵嬷嬷对自已客气而有距离,所有对她的感激都忘却脑后,只剩了怨恨。
不与我同心,那就走着瞧!
作者的话:臭宝们,今天就一章可好?明天入V了。
多谢各位的支持。
040后宫妇人
皇宫里,太子追上李倞,去往长寿宫。
皇太后本姓钱,她不是皇上的生母。
早年生了儿子,但没保住。
先帝的嫔妃,留下的不多。
她无子,也没为皇上登基设限。所以,成了人生赢家,坐上了皇太后的宝座。
平日里只享富贵荣华,不怎么管事,也不摆长辈架子。
皇上很给她面子。
平日做事稳妥,连娘家出事时,她都会主动劝皇上,一定要“论公行事。”
所以,日子安稳的很。
说起来,还是她认得的天机道人进宫时启的那一卦,成了一系列惨事的开端。
不过,那道人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出了名的灵验。
太后又一贯的令人信服,所以,也没人把责任追在她头上。
只是她自己过不去,悲痛又气怒,后悔又惊吓过度,大病了一场,人差点没了,之后便有些糊涂了。
往事已矣……
这会儿,她正搂着那个叫钱向清的小姑娘,由皇上的几个妃嫔陪着打叶子牌呢。
太子和齐王过来,有宫人迎上去行礼,有的赶紧进屋报信儿。
“禀太后娘娘,咱们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来了!”
太后娘娘,头发灰白,珠翠环绕,浑身绫罗。真是人间富贵老太太!
她放下手里的叶子牌,笑呵呵的说:“哦?快让他们进来!”
太子进来,笑盈盈的行礼后说:“皇祖母,您老人家看看,这是谁?”
皇太后先是笑着看太子,又顺着太子的手看李倞,眼神有些迷惑……看来是没认出来。
转头低声问旁边宫女:“这黑大个,是哪个?”
宫女恭敬的回:“回娘娘,这是咱们齐王殿下。”
“哦,齐王……他,他是老几啊?”
淑妃笑道:“太后娘娘,他是老七啊!”
“哦,老七呀!大个子真结实!”
“见过太后娘娘!”李倞给太后见礼。
“赶紧起来!让哀家细瞧瞧……哎哟,怪俊的,就是真太黑啦!”
李倞没有接这个话,而是转身给德妃和淑妃几个行了个礼:“两位娘娘!”
那态度……就敷衍的很。
淑妃和德妃是皇上身边的老人。
德妃是李普的生母。与李倞,有断臂之仇。而且,还间接的断了儿子的青云之路。现在,也只能跟在太子身后,为他做事,得点好处。
所以她最恨李倞,脸色阴沉的坐在那儿不出声儿。
淑妃倒无所谓,笑着点头回应。
“哀家是不是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上回……”太后努力回忆着。
旁边的宫女又帮她:“太后娘娘,上回还是您的千秋宴上见的,王爷出去两年多了!”
“哦对对对。哀家这儿……咦?把那个刚贡上来的膏子……”
“……黄芪珍珠膏。”宫女回。
“对!那个哀家用着不错!快给他拿个十罐八罐的。回去抹抹!”
太子笑道:“皇祖母,您不给孙儿留些?”
“太子已经很俊俏了。还要那个做什么?小七呀,你……”太后刚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给忘了。
“太后娘娘,前几天皇上来跟您说:王爷回来,要成亲了,让您帮着他给选王妃呢!”那宫女刚提醒完太后,就感觉自己脖子发冷,缩了一下。
赶紧转头,见齐王垂着眼眸,并未看自己……
“对!小七,你喜欢什么样的,皇祖母给你找!”
“此事不急。”齐王淡淡的,根本不想谈。
皇太后却没看出来:“那怎么能行?你看你这些兄弟,谁没有王妃?都多大年纪了,不娶媳妇儿日子怎么过?里外操持,生儿育女的,事儿多着呢!”
太子又笑了:“皇祖母,那也得七弟把小脸儿抹白了再说。不然这黑炭头,不是把人家姑娘吓哭了!?”
大家又笑起来。
李倞才不管她们说什么,只按自己的路子走:“太后娘娘,本王带了些礼物,一会儿抬进来,您做主分分吧。刚回来,事情还不少,见过皇后娘娘,就得出宫了。”
他这态度,太后也不以意,“皇后这会子在忙,你去正阳宫见见她也好!你跟她
说,忙完了过来一趟,哀家要跟她商量给你接风的事。”
李倞轻轻的一点头,转身往外走。
快到大门了,一名宫装丽人大模大样的从外头进来。
正与往外走的李倞走了个对脸儿,双方都没让路的意思。
李倞脚步大,眨眼就到了那美妇跟前。
可那美妇本就不可一世,今儿还是特意找碴来的,但她却不曾想……这浑蛋根本不让她,再迈一步,就要撞上了。
那像什么话?
她犹豫了……身边的宫女赶紧挡在她前头。
“大胆!”那美妇人尖叫。
太子才反应过来,紧跟几步,拉着李倞,恳求的叫:“七弟!”
还没等那美妇再开口,李倞便冷冷的开口:“什么人,竟敢冲撞本王?!”
美妇恨恨的看着他,宫女代替她,厉声说道:“齐王殿下,这是咱们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李倞用眼角一扫美妇,却不跟她对话,转头望向太后宫里的宫女。
“长寿宫的总管是谁?”他大声问。
旁边有个中年太监赶忙过来:“奴才王旺,见过王爷!”
李倞也不看他,冷声说:“怎么,这长寿宫是杂货铺子么?随便什么人,不经通报就能往里闯?!还是宫里养不起看门的了?”
一句话,把大家都给奚落了……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王旺脸上还是挺紧张的。连忙下跪,“王爷,奴才失职!”
李倞一甩袖子,都没跟贵妃见礼,走了。
太子一直在抹稀泥,看此情景,很有些意外:“哎?!七弟!”又尴尬的对贵妃深施一礼,“贵妃娘娘勿怪,七弟的性子……”
那美妇怒目圆睁,倒更美了:“本宫倒要去请教皇上,这没大没小的狗东西,该如何罚!”
太后娘娘问旁边人:“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王旺连忙爬起来小跑过去说:“娘娘,奴才做错了事,让齐王殿下挑理了……请娘娘责罚!”
“那是该罚!”太后说了一句就就算了,“你来啦?”她看向小董贵妃。
“太后娘娘!”小董贵妃气哼哼的凑太后边上了。
淑妃和德妃相视一眼,都没说话。
太子出来时,李倞已经大步走远了,他摇头苦笑:“七弟的性子,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改。”
身为太子,自有尊严,不可能总跟着李倞屁股跑。
手下人连忙给台阶:“太子殿下,您陪七爷到此也就行啦!前头可好几位大人等着您说事儿呢!七爷是去皇后娘娘那儿。皇后娘娘您还不知道?最是宽和,您就别费心了。”
“也罢!母后总不会挑他理的!”太子脸上带笑,转身出宫了。
041一发全身
李倞快到正阳宫院门了……
“七哥!”旁边传来叫声。
旁边的画廊里,走出一名女子。
他停了脚步,侧头望去,一直看到她走到面前。
女子一袭红缎面儿镶白毛领子斗篷。头上戴着白毛帽子,帽圈儿上,别着闪闪发光的首饰。
高挑的细眉,通红的口脂。一幅高贵又张扬的模样。
猛的一看,还以为是……
但李倞是不会认错的,东施效颦罢了。
不过,仍在心里暗叹着:看到现在的她,谁还能想得到:当初那个自卑怯懦,一张苦瓜脸,动不动就掉眼泪,受气包一样避着人,连个宫女的气度都够不上黄毛丫头呢!
嘴角不禁带了一丝嘲笑……
人到跟前,立刻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
“七哥!”她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这是太子的同母妹妹,冯皇后的亲生女儿,玉安公主。
“什么事?”李倞一如既往的无表情,淡声问。
“七哥安好。玉安是想来问问七哥,东方他……他还好吗?”那种伤心又无奈,令人动容。
“驸马好不好,公主不知,却来问本王?”李倞却明知故问。
“……家中母亲身子病弱,父亲因他总受到父皇训斥。得慧妹妹成亲他都没回来!七哥,他是有家的啊……”玉安公主眼一红,出现泪意。
又有些失神的说:“这样下去……什么时候算是个头儿呢?如果,他实在不愿……妹妹再伤心,也不……”她情绪激动得,竟然说不下去了。
她现在好歹也算是嫡出公主了,结果却被逼到这个份儿上……
那个东方,得多可恨哪!
但李倞却是笑得云淡风清的,很是气人,“公主如真是思念驸马,一千多里地而已,随时寻去,也就是了!”
说罢,绕过玉安公主,往前走。
玉安公主一下没控制住情绪,声音尖利起来:“他就不怕见不到亲人最后一面?”
齐王停了脚步,没回头,用无所谓的态度说:“有本王的看顾……想必家人,定能平安的等到他凯旋归来的一天。”
玉安公主狠狠的咬着嘴唇,擦了下眼睛,眼神狠戾,也不再多说。
大殿门口,几名宫女迎接上来。“参见齐王殿下!”
事过多年,李倞进到这个院子时,仍会有一时的恍惚。仿佛随时能听到明安那真正的、肆无忌惮的笑声……
“王爷,娘娘在等!”有宫女打断了他的思路。
进去大殿,皇后一身华服的端坐主位。
他单腿下跪:“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温柔的笑着,语气关切,“小七,你可算是回来了。快起来,坐吧!”还虚扶了一下。
站起身,李倞看着皇后娘娘的笑脸,她什么时候都能恰如其分!
“这两年,可有受伤?”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不少账薄、纸笔。
是啊,一国皇后,也忙着呢!
母后还在世的时候,她是文妃。在后宫嫔妃里,默默无闻,毫不起眼。靠着家世和生儿育女,得了个妃位。
平日里,对母后尊重,从不作妖。
董贵妃横行霸道的时候,她没去贴过。
自己暴打李珍,惹父皇发怒,也令母后在宫中举步为艰时,一众嫔妃都按捺不住了,纷纷跳出来四处串。她也只安稳的呆在自己宫里。
后来,母后去了,贵妃死了,妃嫔闹得更欢。
而她,仍一如既往的低调……
成了皇后,还一直在父皇和自己之间调停。并为自己娶了当时京城贵女中,最有名的一位。
不管一贯表现,还是自己多年的查证,她都没有任何破绽。
自己应该对她毫无芥蒂的。
就算是……她成了皇后,儿子被立为太子。笑到了最后……也都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因为,总要有皇后,总会有太子。不是她,就是别人。
但若说到可疑,还真的有一条,那就是:她把东方得香选定为玉安的驸马……
这,就不对了!!
姐姐和东方,打小在一起,形影不离。
姐姐救过东方那个混蛋的狗命!一早就说了,他这条命,就是姐姐的。
当姐姐……死去时,如不是他的祖母和母亲以死相逼,恐怕真要跟了去。
这情谊,整个皇城,无人不知。
姐姐不在了……东方可以娶贵女支撑门楣,可以生子承续香火。
但他,不能再成为驸马!!
这还用说?!
可玉安公主,选谁不好,为什么偏偏选中他?
父皇又为什么会指婚?若说这里没有皇后的运作,那才是见了鬼呢!
可若这是皇后的主意……那么,之前的一切“正常”,就都是假象!
只不过,还没查出来而已!
这些情绪,压在心底多年,已经成了习惯,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劳皇后娘娘问,未曾受伤。”
“那就好!你父皇前些日子,总念叨你回来这事儿!他虽是个严父,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的。”
李倞点点头,没说话。
“哦,见过太后娘娘了吧?”
“见过了。”
“太后娘娘的记性,越加不大好了,不认人,总重复说话。”
李倞没说话,默默的看着脚下的地毯。
母后总喜欢花团锦簇的地毯,各种花,走在上头,像在逛花园。
而这位冯皇后,喜欢冷色调的。清清淡淡,犹如其人。
“你五哥呢?没陪你来?”皇后向外望望。
“太子还有事。”
“你先回去好好歇着,两年未归,安排一下府里的事。等缓两天,举办场宫宴为你接风!”
“是。”
“再一个……你父皇屡次提及,要为你续娶正妃。你回来,多半就要安排此事了。你若心里有什么打算
,赶紧跟本宫说……”
“劳娘娘惦记。”他说了,但等于什么都没说。
“这是应该的。再有……刚才看到玉安了吧?”
这下,李倞连头都不点了,眼眸低垂,心思未明。
“唉……冤孽啊!如果……早知道他们会成为怨偶,当初本宫说什么也会拦的!简直是愁得不行…”
李倞突然笑了一下,挺开心的模样:“儿孙自有儿孙福,娘娘倒不必太过挂怀。”
见他的态度,皇后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简单的聊了几句,李倞走了。
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背影,皇后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长叹一声。
玉安看中了东方得香。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东方得香差点为明安殉了情……
那么多好儿郞不要,却偏偏看中了他!
自己是不同意的,但玉安跟疯了一样执拗,以自杀相威胁,非他不可!
玉安她……她可怜哪!
董贵妃在时,喜怒无常,以折磨人为乐。自己连太子都差点没保住!那真是多少个日夜都睡不安稳的。根本就顾不得玉安。她,过得连个奴婢都不如!
自己亏欠她,皇上亏欠她!
这些往事压在心里,发了酵。加之皇后的位子坐稳后,历经苦难,美梦成真,也有点膨胀了吧?竟然怂恿着皇上赐了婚。
却没想到东方那个混蛋!成亲当天居然跑了……
把皇上都气得七窍生烟!李倞跳出来挡着,才没下旨去追杀了他!
这个人丢的呀!
皇后眼神沉沉的,她做事周全,有耐心,善运筹。不做是不做的,做了就不后悔,可唯有此事……
希望不会因这一发而动了全身吧……
042又来事了
宫里和王府,都是大家大业的事。
而墨伊,却还在柴米油盐中打着转儿。
这不,跟父亲看完了热闹往家走。街上人多,不好雇车轿,好一会儿才到家。
结果,就看到秋红在她院门儿那等着呢。
不由暗叹:出去爽了一天,回来,恐怕要还债了。连忙拿出一包糖瓜,“秋红姐姐,母亲找我?”
秋红也没客气,接过糖,点头。
“知道我出去了吧?”
秋红又点头。
“发脾气了没?”墨伊一句句的追问。
“现在还没,跟大姑娘聊得高兴,一时没顾上也是有的!”秋红逗着乐。
王氏屋里,墨纹和墨青都在,娘儿仨正白话着……
“母亲,姐姐,阿青。”墨伊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和你爹出去了?”王氏扭头问,脸上笑淡了,声音尖了。
丈夫没说一声就带着墨伊出去了,心头不免起了火。
“是。”墨伊老实的回答。
“干什么去了?”
“爹爹带女儿去喝羊杂汤了。”版本是父女俩早就商量好的。
冲她发脾气,王氏根本不需要考虑,“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偏去吃那么骚气的东西!也真是服了你那个爹了!”
“都出去一趟,也不说给姐妹们带点吃食回来?”
墨伊掏出一包关东糖。
“就这个?”王氏仍没好气儿。
过了一会儿才说:“叫你过来,是有件事。”她先看了一眼墨纹。
墨伊心里犯起了嘀咕……
王氏眨了眨眼,声调放低,还用了一种比较和气的语调:“你也知道,你姐姐这门亲可不简单。徐家对于咱们这样的人家儿,不是寻常就能攀上的!也就是你姐姐出色,运气又好。”
墨伊默默的点点头,看了一眼墨纹,墨纹仍没表情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对于墨家、你爹、你大哥,就包括你,好处得有多少?”王氏说着心里都得意,都是自己有本事。
要指着丈夫,还不知要过什么日子呢?
看母亲这么铺垫,墨伊更紧张了,墨纹这又要出什么招儿了?
“只是……”王氏叹了一声:“咱们本就寻常人家。你爹忙碌多年,受伤受累,也没有得着个升迁的机会。全凭母亲的嫁妆,才能给你们兄弟姐妹提供这样的日子!
你姐姐亲事虽好,但这嫁妆上……盘点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感觉不够看的!这些事儿,你们爹是吃粮不管酸的。但看到这些……”她拍了拍桌上的账本。
“娘愁啊……想着,不管怎么着,也得给你姐姐做脸!东西看了不少,只是太贵的买不起,便宜的又看不上,难哪。”
墨伊还是没明白这娘儿俩会从哪儿下手,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的看着母亲。
王氏说到关键处,转头看了墨伊一眼,突然感觉这丫头:眼睛清明得仿佛能看穿人似的……竟然无端的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原本张嘴就说的话,有了些许顾忌,不由自主的目光躲了一下。
“嗯……是这样的:当初,你们祖父任上得了些木材,请了黄均大师傅……当时,黄大师傅刚刚出徒,还没什么名气,你们祖父帮过他的忙。所以,黄师傅半是打口碑,半是帮忙,给做了十只箱子。你们兄弟姐妹,人手一只。”
是这样啊!
墨伊明白了……
那是祖父还在任上时,“机缘巧合”的弄了一批好木头。
能打不少家具的。只是墨家这样的人家,用着也有些夸张。
再者,好木头得请好师傅,可好师傅,要价可就高了。
正好祖父认得黄师傅,在他的建议下,做了十只箱子。
陆陆续续得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最终打完。
这也就是那会儿,放到后来……给的那点工钱,恐怕连找黄师傅定套八仙桌椅都不够。
十只箱子,连底儿都是正料!造型优美,做工精良。
盖上,还用各种材料,做成人物和花鸟鱼虫。
那些料,都是祖父四处上任时,连买带收,四处寻摸攒下来的。
虽然品相都不怎么样,但做工精。创意好。那十只箱子,真算得上是个物件儿了!话说她与父亲现在做的生意,也算是继承了祖父这方面的一点灵性。
箱子上的图案,每一只都有个典故,件件不同。
终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恐怕……是墨纹要打她手里箱子的主意了。
但她眨着眼睛,装不明白。
王氏接着说:“你姐姐秋天成亲,时间紧,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娘的意思是……要不,你手里的那只箱子,先给你姐姐添到嫁妆里去……等你成亲时,娘再想法子,给你找个一样的。”
果真是这样……
看了一眼墨纹,墨伊知道,这一定是她的主意!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墨纹虽然爱拔尖,但与墨青不同,并不算是眼皮子浅的人。她这么做,应该还是心里不痛快,找自己的碴儿,泄愤呢。还是梁家的事吧?
想明白了理由,但感觉自家老娘很好笑:再给我找一样的?
祖父都不在了,哪里还能有一样的?
就算找来了相同的箱子,但那是祖父给的吗?
墨伊看看她们仨,不答应,也不反对,只闷闷的不搭话。
墨青最爱起哄,立刻笑道:“娘,五姐最好说话了,肯定会答应的。咱们的箱子呀,三姐姐的是天女散花,五姐姐的是八仙过海。还真真是一对儿呢!”
她的性子,紧随了王家老太太,喜欢耍小心眼,还爱看热闹。关不关她的事,都要跳出来搅和。看到别人为难,她就高兴。
听完墨青说的,墨伊突然一笑,“六妹,你的箱子是金鲤戏金蟾,与天女散花,也很配得的。而且,你年纪小,要成婚还好几年呢。母亲可以有很富余的时间,再为你寻件一样的。不若……你把箱子给了姐姐吧?”
她此话出口……
屋里几个人,就连秋红,眼睛都瞪了起来。
因为谁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墨纹知道她肯定会不高兴,不舍得,甚至会哭鼻子。但最后嘛:也不敢不听!
想了这个主意就是为了挤兑她,抒发一下自己心中郁闷的。却没想到,墨伊非但不接话,还转移了目标。
墨青是谁啊!占便宜没够,最是抠门!
一听惦记上她的东西了,立马就急了,反应的居然比王氏还快,“在说你的事儿呢,你扯上我做什么?”尖声尖气,还瞪着眼。
墨伊冲她笑笑,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你不是跳得比谁都欢吗?
氏脸沉下来,一拍桌子,跟墨伊吼道:“我在跟你说事儿,扯上你妹妹做什么?”
而墨纹却在默默的看着墨伊,小妮子,行啊!敢顶嘴了……
得着梁家亲事了不起啊?!
你差得远!
043她的性子
不理会在场众人异样的目光,墨伊镇定的说:
“母亲,不是女儿不接您的话。只是,这实在是太让女儿为难了……十只箱子,是祖父最珍视的东西。他老人家临去才赏给我们的。这不光是传家宝,更代表了祖父母对墨家子孙的爱护之意。是家族传承。兄弟姐妹,人人都有啊母亲……”
说到最后一句,墨伊声音颤抖,带了哭腔。
这次她是真的伤心了。
平日里母亲总有偏有向,虽然滋味不好受,但也能想明白。
只要是凡人,都会有自己喜好。
这两天,连她都知道了:母亲一直在添嫁妆。
大嫂怀孕初期反应大,状态很不好。回家养了这几天,非但没好,更差了!听说她就是为这事儿,心里头不痛快。
不过,母亲的嫁妆怎么使,不关别人的事。
可这箱子,是祖父给的呀!
凭什么让我让!
其实,王氏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无理。
但她这个人,同墨纹一样,错了也只能自省,却不能由别人指责。
当下冷笑着说:“你祖父祖母给你们的东西多了!又不止这一件。矫情什么?道理,刚才都跟你讲过了,没听明白?”
“母亲,五妹的亲事也不错。她也要考虑自己的嫁妆呢!”墨纹搭了话。
王氏被墨纹提醒,就又说起来:“说到你与梁家的亲事,正是因为你姐姐的提醒,我才去求到你姨母那儿的。
起初人家并不愿意!还是你姨母!看在我的面子上,好说歹说,才成了的。你可别过河拆桥,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墨伊悲愤又无奈:老娘一贯的思路自成。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母亲,女儿的亲事由父母做主。不管定什么人家,女儿不会有半分埋怨。只是,祖父母赏赐的传家宝,女儿无权转送!墨家兄弟姐妹都有的,唯独我没有……难道我是母亲打寺庙山门捡回来的?”
王氏一听,咦?好像上次丈夫就说过这话,怎么这死丫头也这样说?
难道是她向丈夫灌输的?
我对她怎么了?!
“墨伊,你说这是什么屁话?你的吃喝穿戴,都是我的嫁妆!我怎么就对你不公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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