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仪指了指一条灰色的运动短裤,“这件很不错,和我是情侣装。”
“少撩我。”迟羽忿忿说。
刚才还不要他穿太烧,这会让他穿灰色短裤。
迟羽记得好几个男粉丝对他男人的战袍必是灰色运动裤,谁穿谁知道,显大小。
迟羽怀疑,保安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故意指了一件最厉害的裤子出来。他问过白有仪的感情经历,感觉她手上过了不少男人。
但他只有白有仪。
迟羽还没去卫生间换短裤,白有仪便想起布置给迟羽的家教作业,她一问迟羽,迟羽便愣了。
忙着弄穿搭,根本没关注今日的股市。
白有仪虚拍桌面,教训:“不听老师的话,今天要惩罚你。”
迟羽倏地立正,胆怯地抚摸上他的脸颊。
这几日不敢出门,白有仪一上课,就咬他脸,脸上有好些个牙印。好在拍视频会美颜,显示不出牙印。
迟羽将脸凑近:“咬吧。别咬我太痛,上一次就不舒服,咬轻一点,我就舒服。”
白有仪只是想逗弄迟羽,她激动地搓搓手掌,像期待推开一扇崭新的门。
猛地,她抱住迟羽的腰,用手臂去丈量迟羽腰身的尺寸。
迟羽面对面坐在白有仪腿上,有些尴尬,他年轻气盛,反应像引线点燃般迅速,白有仪却不知情,将手臂越收越紧。
“你瘦了。”白有仪说,“比起我那次给你擦药,你现在结实多了。”
迟羽极力往后躲,不想碰上白有仪,大腿绷紧得颤抖,但白有仪的肚皮快碰到他了,他不想很龌龊地打扰她们两人的氛围,可是好难受。
迟羽说不出一个字,白有仪感觉自己很享受这种掌控,迟羽在她的手臂下不能动弹,僵直得像只面临猛禽捕捉假死在利爪下的雏鸟。
“迟羽,别怕,我不会做什么。”白有仪安慰着,她摸了摸迟羽的腹肌,“男孩子还是不要穿露脐背心,胃部会着凉。”
白有仪的手往上抚摸。
“不让摸的话,可以说暂停。”白有仪温柔道。
迟羽仰起头,变得支支吾吾,“没、没有。你……摸。我、我都可以。”
迟羽没事的,他小声在心里说保安妹你千万不要尊重我。
迟羽垂下头,将脑袋埋进白有仪的秀发间深嗅,今日她披了中长的黑发,发香浓郁,黑发像密云铺满迟羽的脸颊。迟羽沉浸在云朵里,他不自觉佝偻着身形,想要窝进白有仪的怀里轻蹭。
以为会发生什么,比如被白有仪推上书桌,她不顾他的推攘呼喊,摘下助听器,丢向地毯。
他的背脊以难堪的弧度抵进桌案,像只熟虾似的频繁弓起,白有仪奇上来,懵懵懂懂间,迟羽失去自己,被身下的书页硌得生疼。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有仪在用脑袋咚咚撞大墙似的撞迟羽的胸膛,迟羽郁闷地双手夹住白有仪的脸,忍耐不住,低下头吻了上去。
景邈攥紧拳头,真想一拳打在那野男人的脸蛋,扣烂他亲白有仪的嘴。
他在迟羽别墅对街的草丛里躲着,高大身躯蹲进常绿灌木丛背后,景邈蜷缩手脚,拼命缩小他的存在感。
景邈觉得他有时像丑角,总有几个瞬间,他在自己无暇矜洁的人生里面丑态百出。
第一次被白有仪带进圆形运动场的换衣间,关上门,遭到女生气愤的强吻和侮辱,但可耻地抱住女生,发现自己原来对她喜欢得要命,哪怕是惹她生气,也要她眼里有自己的身影。
浑身一塌糊涂之后,他清醒地将肩背贴在肮脏墙壁,面临她的嘲笑。
羞得想死掉。
白有仪那年和他分手,他哭得涕泗横流,祈求女人不要同他分手,伤心到要跳河,也无人问津,没有一个女人怜惜地擦干他的眼泪,抱住他的腰身,埋进他的胸膛哄他:“不哭了,我再也不提分手。”
可她万分狠心,让多年期盼婚姻的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哗众取宠。
现在他依然荒谬,躲在绿化背后,失去自己的仪态,像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男人。
他眼睁睁看着女人抱住年轻男人的腰身,被卷毛狗野男人拥吻,二人唇齿相依的这一幕,景邈觉得他滑稽到
了极致。
他偷看过白有仪的值班表,知道她今日休假,特意问候她今天要不要陪侍。
白有仪是怎么同他说的,有新爱好了,要去钓鱼。
是啊,她在钓鱼。
那时景邈第六感发作,直觉不对,想起了很多小三哥,宋青熙,卷毛狗,还有玩户外的男大学生,偶尔让白有仪教他炒股的学弟,股市水友群里自称是白有仪男粉发嗲撩她的烧货,以及……白有仪说再也不用他去送饭。
景邈觉得白有仪不能够将他抛下,遇上她,被她按进换衣间,弄完之后他便腐烂了,腐烂到只有靠近白有仪身边才能活下去。
他不再是他自己的,而是白有仪的。
他没有鲜活的骨头,他只想附着在白有仪身旁生长着,活下去。
既然这样,白有仪怎么可以抛下他离开?
她以前在床上搂着他说要和他结婚,说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全是谎言,说得那么真,景邈全信了。他还要怎样,他都可以接受白有仪偷吃,只要不被他发现,和他过一辈子就成。
景邈讥嘲地呵出一声,外面是艳阳天,他却冷得发抖,鸡皮疙瘩犹如针扎的孔洞爬满他的脖颈,又疼又苦。
他有多想冲出灌木丛,出现在白有仪面前,大吵大闹,要她做出抉择。
可是不行,白有仪享受那个男人吻向她,她闭上眼在享受交缠着舌尖,唾液,她肯定是不希望被打扰的。
景邈不想出那种难题为难她。
景邈也知道被她亲吻的快感,他会被白有仪掐开嘴唇,像急需氧气的鱼,需要女人的唇舌安抚,她会恶劣地坏笑,咬住他舌尖不放,舌尖微微刺疼,整个灵魂被拖进她的口腔中。
景邈便失去理智,陷入和她纠缠的疯狂,恨不得他就长在白有仪身上,最后,哆嗦到脊柱和大腿都在颤抖。
景邈按下望远镜,把望远镜的镜体按进潮湿的污泥,试图劝自己没看见。
宋青熙路过一期小区,他拍了白有仪的值班表,知道她今日不上班,宋青熙走在大道上,希望从这些地方感受白有仪的痕迹。
她也曾抬头望过这片天空吧。
宋青熙带着平和喜悦的心情感受着白有仪能感受到的风和绿景。
他看见蹲在草丛里的男人,虚眯起眼瞳,略带反胃。
男人真是变态,都什么社会了,为什么还会像畜生一样在公共场所大小便?
要死了!!!这是小区,不是无人区!
宋青熙疾步走过去,快速摘下腕表,要用拳头清理垃圾,当他踩上草甸,踩出碾碎枯枝的声响。
景邈扭过头,猩红着双眼,不悦地盯着打扰他的人。
他抬头看见了小三哥,又瞄到白有仪松开扣住卷毛后脑勺的手,她没打算加深那个吻下去,但是……
艹,她要看向窗外了。
景邈眼疾手快,手臂绷直,狠戾地发劲去抓握,他甫一拽住宋青熙的西服衣领,脚跟斜扫,把宋青熙拉了个仰面扑倒,匍匐在地。
白有仪看过来,景邈是不管宋青熙死活。
宋青熙头在地上,沾了一脸泥土,正要发怒,景邈低下头轻言道:“嘘,白有仪在窗户前……”
怕宋青熙反抗,景邈压低分贝提醒:“有其他男人在她身边,你小声点。”
一盘果肉摆在案桌前。
果粒只有米粒般大小,软嘟嘟的触感,没有缺失果肉充裕的劲道,用指腹捏了捏弹性的果珠,含水量饱满,感觉一掐就能嫩到溢出汁水。
白有仪用指腹玩着盘中的果肉。
两人接完吻,白有仪有些渴,便撑起身,拿了书桌上的水杯喝。她让迟羽从她的腿上起来,之后便将窗帘拉至一半,和迟羽交换了座位,抱住迟羽的腰身。
片刻前,迟羽吻上她,变得很呆,开始只知道用唇面磨她的唇,枯燥又乏味,只是亲昵意味。白有仪启唇,扣住迟羽后脑勺,让他把舌头吐出来,教会他缠绵的接吻。
接一个吻,迟羽便被白有仪亲愣了。
少爷作派的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友人很单纯,感情方面如一张白纸,生理方面,性格清高,自己也很少行为,等同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白有仪还想用两只手拨弄,迟羽捉住白有仪的手,他鸵鸟似的颔着脑袋,额前黑发垂在眉骨间,投射出一片不明不白的黯淡阴影:“我们……是朋友……”
“是啊,我们是朋友。”白有仪嘿嘿笑着同意,“那你为什么刚才要吻我?”
迟羽无话可说,轻声解释:“明明是你先动手,你、你。”
迟羽说不下去。
白有仪又掀开背心,揪着玩弄,迟羽微微抗拒着躲闪,但由于白有仪以重量压在他膝盖上,迟羽根本躲不开白有仪。
其实迟羽只要奋力一挣,还是能够用手臂掀开白有仪,但这样白有仪会摔在地上,迟羽一面想着好讨厌讨厌白有仪,一面忍不住挺起脊骨,鲤鱼打挺似的要反抗她的欺榨,追逐着她的掌心。他仰起脖颈,呼吸缓慢,气声压到不能再轻,彷佛稍微沉重一点,就会暴露他的渴耐之心。
白有仪仗着比他年长一点,就喜欢捉弄他。
他将头颅挂在椅背上方,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状似被白有仪欺凌得哀哀戚戚。
不一会儿,眼角滑落生理性的泪水。
保安妹太老道了。
白有仪玩够了,双手举起,张开五指,像跳着扑起抓挠老鼠的猫,两只爪子大张,又去揉搓迟羽的脸,把他的脸搓到变形。
迟羽太对她的癖好了。
白有仪没想到迟羽这么好玩,以前她还嫌弃迟羽是个脑袋空空的笨蛋美人少爷,脾气差劲,难伺候,现在白有仪真想拍拍自己的脸,说上一句:“姐们儿当初是看走了眼。”
迟羽好啊,皮肤柔软又不失男性身躯的弹性,白皙又带着少年男性刚刚长成的干净,本以为是炸毛猫,但意外的青涩可人,不得已的温顺中又透着一股拒绝,令她心痒难耐。
迟羽丝毫不乏味。
白有仪用掌心搓他的脸蛋,迟羽嫌烦,拿开白有仪的手,白有仪又揉上去,他又拿开,迟羽会傲娇地坚持反抗,可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性可言。
他像是在和白有仪玩某种欲拒还迎的巧取豪夺游戏。
只是摸到迟羽眼角和鬓发处有些湿润,白有仪陡地心惊。
当下觉得自己做错事,造成误会了,她真的把对方欺负惨了,还以为大少爷在同她玩半推半就地抗拒,实则逢迎。
白有仪捧起迟羽的脸,急问:“怎么了?”
迟羽用手背拭干眼泪,“没什么,你继续。”
“刚才太爽了,有些缓不过来。”
白有仪无语地盯着迟羽,她就不该太关心男人。
宋青熙也蹲在草坪上,皮鞋沾染上晒干的草籽和草根,鞋面脏了一块,他很在意干净,用手指扶去鞋面的泥尘。
他和景邈都注意到白有仪在拉扯窗帘,遮挡了一半窗景。
两人要做什么?怕被人看见。
太私密了。
景邈握紧了望远镜,指骨泛白,拳头握紧浮起的青筋骇人,眼神却无力又坚持地死死盯着窗沿景色。
宋青熙莫名感同身受。
虽然他很懵,突然就被拽到土里摔了一跤,还没找景邈算账,就听见白白有新的交往对象。
宋青熙看着景邈青黑的脸,黄杨叶片的阴影在他脸庞明明灭灭,上次揍下拳头的脸,居然没有什么破相的痕迹。
宋青熙没忍住嘲弄:“你不是正牌男友么?”
景邈淡漠地瞥了眼小三哥,一
字一顿说:“滚。远。点。”
宋青熙呵了一声,换个姿势蹲着,蹲着不雅观,他又脱下外套,垫在膝盖下跪着。
一想到白有仪拉了窗帘,她有可能对这栋别墅的主人做什么,他脸同样一黑,扫到门牌号,宋青熙记录下栋数。
——这是白白喜欢的新型号,值得一学。
宋青熙问:“你看了她多久?景先生,你有些恶心了,分手就是分手,何必纠缠不清。”
景邈白了一眼:“你废话真多。”
景邈觉得不对劲,一个网聊对象,白有仪为什么同他讲那么多,甚至还讲了和他的感情史。景邈陷入更浓郁的失落,彷佛他离白有仪更远,只是她口中陌生的前男友,一种可以和外人说道的谈资,彻底沦为不重要的过去式。
“她同你讲过我?”
“讲过。”
景邈心死了,白有仪真没把他当回事,他从没向任何人主动提过和白有仪分开的事,因为珍重,因为其他人没有资格知道他和他爱人的故事。
一直以来,景邈觉得她们总会复合,白有仪只是爱玩,爱炒股,有事业心,她性格稳定成熟后,就会找他回归家庭了,他只需要守在她身旁,等待就行了。
“别太敏感了。”宋青熙补充,“都是过去了。”
景邈瞪宋青熙,想要小三在这一刻死。
“你怎么出现在这?”景邈问。
“我散步。”宋青熙道,“散步就散到这里,还以为你蹲着拉屎呢,真没素质。”
如果是在其他场地,景邈被刻薄小三挑衅,必叫他知难而退,他不是忍者神龟的性格。
但景邈现在处于无法排解的心寒,凉透身骨的心寒,他只怼了一句:“你没有正经工作,天天往街上散步?没钱混到站街了?”
“就今天。”宋青熙着了景邈的道,“说了多少次,我有正经工作,我是合法从业者。”
景邈呵了一声,散步散到对面小区。
景邈一试便试出宋青熙隔着网线扒到白有仪本人了。之前宋青熙还不知道白有仪的面孔,隔着网线当狗。现在被他拽下来的瞬间,听见他说白有仪在,宋青熙也没表露兴奋紧张,也没好奇去看白有仪的脸,景邈便知道宋青熙打听出来白有仪是谁了。
窗帘背后没有再传来动静。
景邈有些按捺不住,想起身,但正当他要跨越灌木丛,躲去稍近的榕树下,白有仪唰地打开窗帘。
女人脸上泛起明媚笑容,像要展翅高飞的黄鹂,手臂撑着窗台,远眺窗外。稍后,她振臂一挥,指了指小区大门的方向。
年轻男生也笑了笑,她们二人便消失在窗台。
景邈和宋青熙看着她们离开了书房,好像要出门了。
白有仪要出来,宋青熙没有颜面见白有仪。
宋青熙觉得他本人形象已经崩坏。在她心目中应该是一个傲慢无礼,脾气火爆,敏感脆弱,有点神经质爱作的男人。
对待景邈,他觉得气度不能输,便道了句:“我先走了,你继续看吧,景先生。我就不打扰她了。”
景邈冷漠地嗯一声。
宋青熙临走前提醒:“景先生,别太上头,私下解决小四吧。打架不好,会吓着她。”
景邈怨毒地看向宋青熙,宋青熙冷笑一声,如同蛆虫般压低背脊,蠕动离开。
看着宋青熙连滚带爬,在草甸上快速匍匐的滑稽样子,景邈却笑不出来。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落叶,掏出湿巾纸擦亮皮鞋,从灌木丛跨出,朝迟羽的别墅大门走去。
白有仪推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不自然地低下头,站在原地。
迟羽在她身后跟着,迟羽怕晒,哪怕联排车库开车的几米路程,也需要撑太阳伞。
察觉白有仪身形遽然的凝固,迟羽视线向前探去。
景邈温和地绽放笑容,像安顿家宅的贤夫站在门口恭迎忙碌一天的妻子回家,他挑着余光刮了下迟羽,再看白有仪:“不是去钓鱼了么?怎么在这里?”
景邈蔑着瞳光上下打量迟羽,他刚才便用望远镜看得清晰,白有仪的新对象是送水爱打扮的小男生。
扫到迟羽平坦的胸膛,景邈淡下眼帘,白有仪现在换口味了,大鱼大肉吃腻了,喜欢上爽口小菜去解腻。
喜欢平的?没什么触感的?
好可笑,埋那么多次,颜色都变了,现在同他讲喜欢平的?
熟男竞争性过强的视线,令迟羽不适,像钢刀刮骨肉般刺人,迟羽知道熟男在点评他的身材。
这种眼神很快让迟羽记起这个男人是自称白有仪前男友的阴险人士,故意露出蚊子咬痕,说是白有仪在他身上咬出的吻痕,被白有仪打上专属标记,彰显他被女人占有过的身份。
迟羽拉下脸,把缩着脑袋装死的白有仪捞在自己身后,“你谁啊你,出现在我家门口?有事?”
景邈只看白有仪,其他人不入他的眼睛,他笑着,景邈有多生气,笑容便有多溺爱白有仪:“你说我有什么事,白有仪?原来不要我给你送饭,是有新人在管。”
“没关系,”景邈表现得像个会原谅白有仪一切错事的圣父,柔声说:“仪宝,你现在站出来,站在我身边,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景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微笑说:“你等会要和他出去约会也行。别忘了带伞,天气预报说要下暴雨了。”
白有仪听得刺耳,她插着兜,本来觉得吃了景邈几口饭,骗他出去钓鱼,有些不讲诚信,可现在……景邈怎么一副她男友来抓她的姿态。
白有仪拧起了眉毛,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她反手将迟羽拉住,拉到身后,这次她踏步上前,站在迟羽前面。
扪心自问,景邈对她不差劲。同居时期,在她租的房子里做人夫,把她照顾得很好,比她爸爸当年对她还好,内衣裤都给她洗,白有仪从没操心过生活上的问题,只有为工作烦心。
可是景邈这样活得很没自我,而且越来越喜欢管束她和别的异性,手机要看,白有仪便给他看。白有仪辞职之后,和景邈朝夕相对,景邈更是黏她黏到发紧,夏天那么热,她看个股票,做个实盘记录,景邈都要从背后抱住她,斜跪在地上,搂住她的膝盖,像家养的大型宠物犬般。
更别提其他方面,每天都要拉着白有仪的手腕进屋,给她吃韭菜,米汤,海鲜补肾,可白有仪还是吃不消他。
所以才分了。
但怎么说,景邈没对不起她。
白有仪没说话,不想让景邈难堪。
迟羽在白有仪身后,盯了盯不解释的白有仪,再看了眼站在门口不肯让道的景邈,颇为委屈。
迟羽希望白有仪说句话,哪怕说是和朋友出去看电影也好,让他对峙她的前男友,有个身份。
可白有仪保持沉默。
迟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拉住白有仪的手,十指交扣,甩了一下,把自动伞撑开,装作看不见景邈,先于白有仪,撞开了景邈挡住门栏的肩膀。
景邈歪斜地身子,盯着迟羽牵住白有仪的手,白有仪默不作声,要跟迟羽走掉。
景邈伸手,拽住白有仪的手腕。
白有仪看了眼景邈,再看了眼憋红了脸蛋,没有闹腾,只是猫眼圆睁的迟羽。
白有仪觉得是时候给景邈和自己划上一个终点。
白有仪说:“景邈,我们断了吧。”
更/多内'容请'
“景邈,我们真的断了吧。”
景邈的眼睛猩红,像暴雨淋下带出灰白雨雾,他眼睛也起了雾气,热浪翻涌着,滚烫地盈在眼底,景邈看不清前方的白有仪。
心痛到要死,像是被抽走呼吸,景邈快失去周身能量的供给。
“什么意思?白有仪,我听不懂。我说了只要你站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你别这样,我们早就分手了。”白有仪无力说。
“才没有。”景邈不认,指着迟羽说,“他只是你朋友,对不对?”
白有仪又沉默了,按道理说,还真是朋友,虽然亲了几口。
迟羽觉得情况太失控,他没处理过这种事,有瞬间,心很慌乱,牵住白有仪的掌心不断冒汗。再看白有仪好像很为难,迟羽并不想保安妹
为难,感情的事揪扯不清楚。
白有仪是好女人,老实到自己吃亏也不会让别人吃亏的地步,她的前男友情绪太激烈了,迟羽觉得很没风度。他肯定是仗着了解白有仪老实,不会拒绝人,三番五次纠缠白有仪,让她难做。
如果迟羽是白有仪承认的男友,他就报警了,但迟羽没有身份。
迟羽开口解围:“我是……”她朋友。
白有仪打断,直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白有仪举起了和迟羽牵着的手,声线清晰地重复:“他是我男朋友,迟羽。这是景邈,我以前的前男友,同你说过,现在和我是朋友。”
迟羽下意识随着白有仪的话点头,收敛所有张牙舞爪,朝景邈礼貌问候:“你好。”
一句朋友,白有仪在迟羽面前,给了景邈最大的尊重,没有让他表现得像个纠缠女友的神经病。
可景邈丧失掉所有力气,仅凭两只麻木的双腿怔在原地。
“我们去看电影。”白有仪不再注意景邈,抬起头对迟羽说道。
迟羽有在社交平台晒出和白有仪的日常,某些见不得他过好日子的男人,发出一些让他生气的评论,诸如:【富哥,你被骗了,女生同你说做朋友,是不想和你发展确定关系,只想玩你身子的意思】【兄弟,以我的经历告诉你,你遇到了高手,拿你当备胎】【感觉主播太上头了,穿搭就是性格,现在性格变了一个人。你以前没这么活泼,现在穿的是什么呀,我们正常男人还怎么学,我还是喜欢你emo文青和我产生共鸣的那一面】
这些评论掩盖不了皮下的恶毒,像一种腐烂的怪异植物,利用揣测白有仪的手段,要把迟羽拉入阴深无光的地狱中。
他点进账号一看,果然全是抽奖的人机。
迟羽每一个都骂完拉黑,看他们对他的言辞,装理中客来指导他的恋情,应该是表面爱男,实际上见不得任何男人获得幸福的隐性恨男人士。
现在这些评论的揣测都不攻自破,他已经是白有仪男友了。
要不是前男友,迟羽估计自己是没有机会在今天被白有仪承认。
他每天都希望能成为白有仪男友,光明正大牵住她的手,向她撒娇,黏着她,中午给她在保安亭送午饭的餐盒,叫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她的。
可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白有仪要和他做朋友到哪一步。
今天亲吻时,感觉他已经是白有仪的男友,只是看白有仪愿不愿意给他身份。
没想到拿到身份牌这么轻松,饥饿许久的饿殍接到了天上掉下的馅饼,他好像在被命运眷顾。迟羽倒没有感谢白有仪前男友的意思,只能说一切都是白有仪心中的想法,却前男友的无理取闹坐实。
保安妹肯定在找机会收回做朋友的话,想说喜欢他,和他交往,但一直没遇上合适的切入口。
前男友端着大房姿态,一来找她闹,她便顺水推舟。
迟羽认可就是这么回事。
看电影的地方距离迟羽住的地方不远,白有仪选的电影,买的票。
仅仅是买票这种小事,迟羽都觉得白有仪很会处理社交,又温柔,会考虑到他家到电影院的距离,特意选的近一些,方便停车的位置。
停好车,迟羽下车小跑着去给白有仪开车门,目的是为了早些牵住白有仪的手。
就算白有仪事后不承认也不行,迟羽想,她都亲他了,身子也让她摸,粉点这会儿被无袖兜帽衫磨蹭很疼,那么羞耻过分的事,也让白有仪对他干了。他简直像一头扎进名为白有仪的激流中,被她淹没。
而他人都给了,保安妹必须要对他负责。
白有仪倒无所谓迟羽牵她的手,她在当时说的不是气话,而是她真心觉得和景邈这样纠缠下去不是个道理,是该走入她人生的下一步。
白温书也在催促她的进展,有个男生可以帮她顾家,迟羽长得帅气,性格别扭,但很好哄弄,没约会就让她摸了,身体反应单纯得可怕,这点还挺对白有仪胃口。
白有仪承认,那会儿抱着迟羽,她挺动心迟羽那股不让她触碰的别扭劲。
她的感情向来没那么多拉扯,她不在意细水长流,不会产生一见倾心的幻想,她是跟着生理感觉走的那种人,生理对了,感情就对了,生理性的喜欢永远是大于感情上的喜欢。
在大学和景邈交往也是如此,第一眼见到景邈,她并没有多青睐他的长相,室友说景邈是难得的俊美酷哥,家世凌然显赫,皮肤又白,人又高大,漂亮又惑人。
白有仪却嘲讽景邈是装哥,无意间被景邈听见了。
两人在军训时,就不对付,她们都是优秀分数入学,老被同学们茶余饭后提起是学霸,拿出来做对比,于是二人在学业上充满竞争,运动会时,也要各显能耐拿名次较劲。院内男女混双羽毛球的决赛,白有仪将景邈打趴下了,虽然是景邈自己摔跤摔的。
但之后白有仪莫名其妙被体院一男生针对,换了她运动会跑接力赛的钉鞋,在食堂吃晚饭,听见有人传话猜测是景邈换的。白有仪当时年轻气盛,忍不下那口恶气,在晚间把景邈约至无人的运动场,想教训景邈一顿。
男生身上喷了香水,在运动场的换衣间内,白有仪揪着景邈领子按在墙上,看着矜傲男生气到染出胭脂红的脖颈和喉结,锁骨凹陷处泛着青涩的淡粉。
还是少年男性的身姿,看上去很可口,莫名地,白有仪咽了口水,因为学业在青春期压抑的荷尔蒙泛滥,好想对男生做些什么。
白有仪咬了上去,咬在喉结处,男生青涩到没有反应,白有仪便跟随心意,踮着脚尖,吻了再说。
景邈闭着眼回应着那一吻,还吐出了舌头,主动勾缠。白有仪更加确定,这男的居然不反抗,还往她身上蹭,是喜欢她了。
他每次都和她横眉冷对,撞她肩膀,占她的座位,偷她钉鞋,惹她生气,原来是想引起她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