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打心底佩服文红棉的独立和勇气,还有自律等很多优点。
“没事,我请客呗。”小帅对文红棉说,“请你和白姐吃一顿好的。”
白有仪开心,唱响了啵比啵比啵的歌谣。白有仪不会让小帅请客,她的存款比两个同事多一些。
文红棉摇头:“不用。AA吧,你也不是富哥,一天请来请去的,把你的钱省着留给你自己用。”
小帅赧了脸,文红棉是好人,和她做朋友很心平气和的舒适。
小帅在学校里的酒肉朋友,每个都比小帅的家庭小康富有,却总有捞男吝啬,想从他荷包里掏出点免费的钱用。
小帅想拜托他们帮忙,还要倒叫他们几声爸爸。
大一的第一学期,小帅的舍友人品拙劣,他也做出过牺牲,为了融入集体,参与过某种类似屈辱调教play的仪式,和室友成了“共轭父子”的“朋友”关系。他不参与的话,便会在宿舍内成为独行侠,小帅没有那样的勇气面对孑然一人的人生,
所以他选择臣服的次数很多。
小帅还借了一个富二代八百,至今没还。
毕业后,家长总贬低他社会化程度不够,出身社会之后要学习社会人的社交知识,小帅对未来也产生了排斥,惊恐和焦虑。
但入职这家物业公司,和文红棉,白有仪做同事,他好像治愈好了厌憎世界的心病。他每天都期待上班,和朋友们一起站岗,排查消防,值班登记。
他觉得那些不甘和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和她们做同事,没有想象中的勾心斗角,大家像初高中时期的同学,每天按部就班地完成一些事,到点下班,相处起来极为舒适。
不知道未来会分开与否,但当下,小帅会把这份可贵的纯粹捧在掌心珍惜。
三人在附近商圈一家小龙虾夜啤处坐下。
白有仪点的小龙虾不多,一盘蒜蓉,一盘麻辣,考虑到大家都吃过晚饭,只开了两瓶啤酒,小帅不喝。
小帅说:“每次喝酒我都会吐,而且我特别容易醉。”
小帅和文红棉平日不敢在保安亭监控下说的话,在小龙虾上菜前,打开了话匣子,频频对二经理的跳操安排吐槽。
白有仪忽然想起,还不知道文红棉考研的专业。
白有仪本身不是好奇别人私事的人。文红棉每天都在学习,看专业课,为了不打搅她,她便从没问过文红棉考研的专业。只是看的到文红棉桌案上的黄皮书,才知晓她下午一般复习英语。
看气氛不错,白有仪还是问出自己的好奇。
“马哲。”文红棉淡然地说,“我考的马哲。”
“那能做什么?完全不明白以后能做什么工作,”小帅用手剥着虾壳,“我读的汽修,但我不想去趴在车底下修汽车,纯牛马,又累又脏。”
“我觉得汽修挺好的啊,是门技术,慢慢地能挣钱就行了,说不定可以开店,日久积累熟客。”文红棉的回答很朴素。
小帅苦恼:“能挣钱是能挣钱,但没人要我怎么挣钱。只能跟着亲戚做,先学洗车,洗个三五年,我不想,那老头唾沫星子都能把我骂死。”
文红棉便不能再多说,小帅便问文红棉:“红红,你本科也是马哲么?”
“我本科是金融,但我学得很痛苦。我不喜欢那个环境。”
白有仪眼睛一亮:“我们同专业。”
文红棉笑了,“白姐,你不开玩笑吧。这是怎么了?我们金融民工的宿命是做保安来着。前两天我还看到我同学发公募基金改革了。”
“哈哈,我也看了。但我不怎么关注朋友圈。”告别金融服务员已久,白有仪只能评价出这一句,“计算机,金融比起其他专业还是遥遥领先。”
文红棉喝了口酒,缓缓地摇头,“不适合我。我跨考便是换去适合我的地方。这个专业不能做什么,未来可以去学校教书,党校,编辑都行,但是我都不想。而且文科嘛,懂的都懂。我读这个,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我想学。我有需要。我和我妈妈吵了很多架,才来到这里,她想让我去金融的研究生。但是我不喜欢,我想……”
文红棉突然举起橙黄的啤酒杯,朝向姣白的满月,露齿而笑,豪迈且壮阔地说:“我想改变世界!”
“?”白有仪和小帅眨眨眼睛看她。
小帅拎走文红棉的啤酒,倒进自己的杯里,轻声问:“你怎么改变?”
“不知道。行动方面应该是不可达成的困难。毕业我实习过一段时间,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异化人类的世界,我不喜欢压榨我,将我当做畜生一样去行使的工作。那既然我讨厌,为什么我要同流合污去加深这股讨厌?”
“所以我选择读马哲去寻求答案。我想先学很多的理论,寻找到我的答案,让理论先行。这或许不是一个适合行动先行的时代。但是,改变世界的方式不一定是行为的实践,也可以是指导的理论。”
“理论也不是没有力量,反而是太有力量,让人畏惧。词语就是一种权力统摄世界的方式。词语天生就有塑造人思维的能力,所以做理论,宣扬理论,像上个世纪那样,从词语上革命,改变人的思维方式,又何尝不是一种改造世界呢?”
“并非金字塔型才具有最稳固的特性,像褶子一样,或者是被风吹拂的青草地那般,每个人不是没有差距,也不是没有矛盾的动力。只是差距不远,不行么?”
文红棉说完便放下了酒杯,朝小帅和白有仪淡淡微笑。
小帅听得快吐了,佝偻着脑袋兀自惆怅。
白有仪从文红棉的笑容里看到一片平静的海洋,平静的海洋下是文红棉波澜壮阔的志气与信念。她是鲲鹏,愿望抟扶摇而上九万里远,只是现在潜龙勿用,深藏在这里积蓄力量。
白有仪相信文红棉会凭风而起,只需要等待一个六月起风的时间。
“你真的很棒。”
白有仪举起了杯,小帅也懵然地跟着一起,白有仪真心祝愿:“红红,你一定会考上,实现你的心愿。”
文红棉道了谢谢,和白有仪相识一笑间,一饮而尽。
宋青熙从下午回到家,便没有再出卧室门,趴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换,只顾着拿了手机和纸巾盒,抹着眼泪无声地哭泣。
想到他是如何嘲讽白有仪是贫穷的保安妹,鄙薄她这辈子都没有摸他一根毫毛的可能,造谣她在小区勾搭金龟婿,宋青熙便用左右手狠狠掴了自己几耳光。
他再也无法忍耐那股自厌的难受和悲哀,最可怕的不是白有仪不认同他,而是他没办法认同他自己。他再也没有办法靠近白有仪,靠近她,便会提醒他是如何龌龊地揣测白有仪。
他难受地干呕,最后将头掩埋在被褥里,呜呜哇哇地嚎啕大哭。
想死掉。
现在只想毁灭掉自己。
门外,宋老太太和宋静珍双手趴着白漆门上,贴近耳朵,仔细聆听宋青熙的状态。
刚才她们还在笑话,宋青熙换了身平日不穿的帅气衣裳,应该是和女孩子约会。
她们松了口气,宋青熙孤高冷厉的脾气,总让她们担心孤寡终老,空有财产,等到他再也没有行动力的时候,会被恶毒男佣折磨,毒打,虐待,最后一个人死在床褥生蛆发臭。
拥有家庭是件美好的事,宋老太太拥有了能和她谈天说地,聊时事经济,一起织毛衣,做毛毡娃娃的女儿,宋静珍有了从小乖巧会关心她维护的宋青熙。
本来宋静珍是要再生个女儿,继承家业,可工作忙碌,再加上丈夫身体一般,宋青熙也足够乖顺可人,她便打消了念头。
现在宋青熙三十岁了,却越发有了青春期不曾有过的叛逆,与她们的操心怄气,让她们徒劳地忧虑。
“听上去好像在健身?”宋静珍同妈妈说,“打的皮肉啪啪响呢,还在放松肌肉。”
“男孩子健身好呀。”宋老太太称赞道,“身材好,有腹肌才会得到女孩子的点赞。我看短视频上好多男孩子都健身,最近流行大胸,娃娃们看了都很高兴。”
“妈——”宋静珍指了指宋老太太戴着的老花眼镜,“你少看点吧。”
“怎么哭了?你听听。”宋老太太疑惑蹙眉。
“好像是。哭得还挺大声,”宋静珍面露难色,戚戚叹息,“唉,多半被女孩子拒绝了吧。我早说过了,现在全世界男的都多,长得帅腿长身材好的多了去,互联网上一大堆。这小子,年龄越大,越不吃香了。哎哟,你说我们咋办吧。”
宋老太太和宋静珍无可奈何,扶着下楼去,家里临时聘请的大叔做好了菜肴,正擦着围裙要打扫房间。
宋静珍再朝宋父努努嘴:“你去叫儿子出来吃饭吧。他失恋了,你去开导开导他。”
宋青熙没有出门吃饭。
屋内像是关进黑匣子般阴暗,宋青熙把遮光窗帘拉得严实,不罅漏一丝光明
,这样的他,好像躲进另外一个世界,获得安全。
眼泪默默滑落,宋青熙用纸巾揩拭。
他蜷缩在床角,抱着膝盖,一遍遍翻看白有仪曾经发送给他的消息。
或哭或笑。
白白劝慰他加班要注意身体,白白分享她种的花卉,白白说想和小狗谈恋爱,白白说男生也是可以哭泣,白白同他分享户外旅游的照片,白白说要带他远行去看山河水。
看到最后,宋青熙彷佛丧失阅读文字的能力,每个白有仪同他打闹的字眼,他无法在脑海连成图景,变成战机投射的子弹令他土崩瓦解。
宋青熙只知道无声啜泣,哭得脑仁泛疼。
门外父亲敲了门,宋青熙没有搭理,直到几近凌晨。
宋父再次出现,叫了一会儿依旧无人开门,宋玉珍才出动,站在门外用严厉而沉钝的声音吼出:宋青熙,醒醒,别睡了,出来给你爸爸开门。发生再大的事,饭也要吃。
宋青熙没有睡着,他只是一直哭,哭到昏天黑地,忘却了时间。
打开门,宋青熙顶着两只红肿发泡像金鱼肚子一样的眼睛,把宋玉珍吓了一跳。
“怎么变这么丑了?”除开生意场的场面话,宋父嘴如单刀,毫不忌讳,“儿子,你也太憔悴了吧。老婆你看,这是不是网上说的憔悴丑。”
宋青熙没有精力同父亲翻白眼,他和母亲叫他去做检查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得。
他有气无力地问:“妈,有什么事?”
宋玉珍说:“青熙,我们想问问你怎么了?关上门不出来,让你爸爸担心。”
宋父点了头:“你姥姥说你失恋了。”
宋青熙摇头,不想理会父亲,“不算失恋。”
宋父对宋玉珍说:“他就是犟!和女孩约会没有经验,还不好学。我像你这个年纪,已经同你妈妈结婚了。当时我不知如何风华正茂,精气神足,喜欢你妈妈,我就勇敢去追求,收拾好自己,文雅谈吐,天天逗你妈妈开心。你妈妈身边还有很多小赵,小李的追求者,不都一一被我比了下去。你不主动,你们怎么会有故事?”
宋父又吹嘘起来他的阳谋:“想当年我三番五次求着你妈妈,让她来给我送花,把那些厂长儿子,大院子弟杀了个片甲不留。之后都传你妈追求我,喜欢我到不行,叫那些人知难而退。哪像你个闷葫芦,不会还不懂得学,没脑子还不知道使计谋。”
宋青熙抬了眼,瞪回父亲:“你知道个屁,我也努力过。”
眼看父子间又要动怒,宋玉珍忙说,“别贬低他了。”
宋玉珍先稳住宋青熙,宋父气鼓鼓地下了楼,端出一盘热好的饭菜,转头一看,宋青熙又坐在书案前,拿纸擦眼泪,垃圾桶里全是纸巾扭结出的纸屑。
宋父将餐盘往书桌一撂,扶了扶眼镜,“说说吧。你妈妈叫我来给你出谋划策。”
宋青熙讲了喜欢白有仪的事。
他隐瞒了他是怎么窥探白有仪账号,找到她关注的一位玩户外的男大学生,私聊大学生,买了对方的账号作为自己的小号去勾引,还隐瞒了他和景邈打架的事。
这么一想,宋青熙回忆起他曾在保安亭瞥见过景邈的脸庞,甚至他还在两年前跟随网友扒过景邈的账号,可他什么都记不清,记不住景邈的脸。
原来那会儿他就有希望认出白有仪。
宋父听完,道出两个字:“活该。”
宋玉珍已经离开,她对感情的事不大关注,听了儿子的失恋故事容易走神,酸牙齿,先行睡觉了,叫丈夫调理儿子心情。
宋青熙含胸驼背,头要像鸵鸟垂落道胸膛里躲避,宋父往他肩膀一拍:“背挺起来,男人没点气质,像什么样子?”
“我同你分析。第一,你不用太伤心,把自己当回儿事。这个白白小姐,对你没女男间的兴趣。她几次与你相遇,都没同你相认,这说明了什么?”
宋青熙觉得父亲说的不对,着急解释:“其实第一次她想说认识我,在妞妞洗澡的宠物店,她看了我很久,还说我长得帅。但我以为不是她,是其他女人,态度就不好了。可能把她想认出我的话,堵回去了。”
“所以对待其他人,你可以态度不好,不讲礼貌了么?”宋父痛心疾首,“我和你妈妈,还有你姥姥都不是这种人,你从哪学会的?”
“你不用自作多情了,长得帅?门口好几个保安小伙子我看也长得帅,那有女孩子天天围着他们转么?别太自恋了。胜在人品。长得帅,无聊,女娃们也没兴趣。一盘菜,色相俱全,没有味,下得了嘴?”
宋父又说,“白白小姐没想同你打招呼,也不想现实生活中和你结识。你对陌生人的态度,人家一眼就把你性格看穿了,你本来也是那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宋青熙要张嘴,宋父立马说:“送伞也别自作多情,人道主义。她是个好孩子,想整治你一番,还对你愧疚上了,代我们管教。多好一孩子,编个小故事来同你解释,看人不能只看表象,教你东西。你呢,学会了什么?像你这样带企业,不知要被多少谄佞迷了心,用非其人。”
宋青熙嗫喏:“故事不是编的,她就是那种人,心善。”
“那不是编的,那你就更配不上她了。”
宋父重提旧事:“当年XX来组上给我们开会,照样背的是一书包,拿一水壶,黑色帆布,我到现在就记得。现在人家在什么位置坐着,操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心。说话客客气气的人物多了去,不想显山显水的扫地僧太多,你姥姥待人处事,这么多年,也没把职位贴脑门去受人尊敬。你仅凭人家穿着就断定人家的经历,你又蠢又没品,把我气死了。”
“说好听点,你是霸总小说里的高冷帅哥,说难听点,爸说话直,你别不高兴。你这就是爱装吊,仗着你妈的福气,投好了胎,生来有几个臭钱,畏强欺弱,小人心态,不够大气。”
“爸。没必要这么骂我吧?”
宋青熙被骂得臊脸,指尖揉着纸巾,又想哭了。
“去道歉。真诚点,负荆请罪。你以后也别东想西想了,换个女生喜欢,别说白白小姐,你我都看不上眼,你暂时单着吧。”
宋父挥挥衣袖,顺便连饭菜也一并拿走。
儿子饿一顿,也饿不死。
隔天,白有仪上晚班,早上起来,便看到迟羽发的消息。
迟羽很少用微信联系她,他更喜欢实打实接触白有仪。
【(抽象猫咪对手指表情)】
【白有仪,你什么时候来教我炒股?我想学。】
白有仪笑了下,看得出来,迟羽很心急。
殿堂级韭菜:【叫声老师来听听。】
迟羽发了只小猫将屁股转过去,对着白有仪。
没再回复。
白有仪乐了,卷毛哥又傲娇了。
趁白天有空,白有仪便约了已经辞职的韩梦肃,去把她的硬派越野卖了。
白有仪这段时间有将车挂在二手车平台售卖过,竞价处理,但后面她还是下架了。
白有仪看过很多帖子,平台在卖车线下成交之后,还会质押一部分给买主的保证金,保证车辆在三十天完好无损,但很多卖家拿不到这部分质押金。
她便想着还是抽空开去二手车商那里售卖。
韩梦肃再参加了一次创业会,这次她在会上结识了一个做二手车生意的女生,想到白有仪要卖车,韩梦肃便加了微信,帮忙打听了一下。
韩梦肃将白有仪硬派越野的车发过去,九成九新,对方报完预估的价值,压得不低。
白有仪便抽空把车开去拿给车商验车。
她起了早,先去洗了个车,做了
个保养,换了机油,想着把车捯饬得崭新漂亮点,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二手车市场在开发区,韩梦肃提前先到了,真要是卖了车,韩梦肃便载着白有仪回来。
还有几个女生和韩梦肃说说笑笑,白有仪下车,让她们检查。
车出手得很快,折损率不高,比放二手平台上的价格还高了10个点。
几个女生做头头的那个二手车贩说:“姐妹,我没压你价。你玩户外,这车三万公里都没开到,真挺浪费。我诚心诚意地接手,没说坑你的价格,我也玩户外。你这车,我也是代我朋友收的,只赚了你一两千块打理费。”
说只赚一两千,白有仪是不相信的,但人做买卖,肯定是图钱,不可能分文不取。
白有仪在合理价格内卖车,便安下心。
二手车贩还问白有仪玩不玩户外,想拉她进群,白有仪思来想去,现今没钱可烧,便拒绝了。
收到了钱,白有仪便将一半转入股票账户,看了今日大盘,市场缩量,但指数走高要突破3400,股指背离,一看四大行保险国债在走高,黄金由于地缘政治原因下跌,还没跌至阻力位,市场风险偏好低。
白有仪在大盘指数上发弹幕:“快跑,姐妹们快跑呀,主力要出货砸盘了。”
刚发没多久,就有人在后方回应她:“唱空狗快滚,哥还等着这波回本。”
白有仪想:你小子多半回不了本。
股市不适合固执自大的犟种,白有仪犟过,知道其厉害。
过了一天。
下班后景邈不在,白有仪吃饱喝足,指吃水煮蔬菜和手撕鸡胸肉。
她回看了最近一周的消息面,对今日大盘做了文字记录的分析,再与雪球上其他账号做对比。
在朋友的炒股群里关了屏蔽,看到有人问值不值得买一个票,白有仪回了句:【XX集团可以买,是低位,周期票,等一个六月末起飞。】
很久不冒泡的她出现便炸开了锅,有曾经的股友私信她,白有仪没再回复,她本身不喜欢花很多时间在网聊吹嘘上。
看了一位经常关注的博主解读他选票的逻辑和单拿一个公司出来分析财报,白有仪才想起好久没同云养狗联系了,也不知道对方将她删了没。
拉萨天团团长决心向CM开炮:(语音)【狗狗酱,纳尼哒siki?】
等了一会儿,语音没有被秒回。
白有仪扁嘴,摊手耸肩。
她这个主人多半云养狗被冷藏了。
这种变态狗都很缺主,不然不会来私信她,每天就想跪着舔主人的手,吃不到就只会饥渴地寻找下一位鞭笞他们的主人。
白有仪心想,狗还挺不要脸,人格里毁灭性的低贱是扶不起的阿斗,白有仪想算了,看瑟瑟,还得找光明正大的对象。
但是迟羽的身材,白有仪认为乏善可陈。
一韭绝尘:【猫猫少爷,能问个关乎我们日后幸福的问题么?你会健身不?】
白有仪从微信切出,便收到了粉心上赤心的语音回复。
赤心、:【妈咪酱,你居然还记得狗】
白有仪播放了语言,有一瞬间被赤心呵在耳畔的嗓音震慑,捂住砰砰跳动的胸口。
赤心第一次朝她开头回语音,气音很重,故意低沉,又带了点嗲嗲的沙哑鼻音,好像他被做哭了很久才开口的干涸,微妙地,像一根柔软羽毛般擦过白有仪的心。
太烧了。
天天就会用这点伎俩拿捏她。
白有仪打字:【你在干嘛?】
【在哭。】
宋青熙很诚实地回答在哭,哭了一天还觉得伤心,没去公司上班,在家翻着自己打印白有仪的资料和聊天记录emo。
白有仪是他的特别关注,有特殊的铃音,听见消息铃后,他怔愣片刻,脑子像棍棒搅乱的浆糊,纠结着要不要回复白有仪。
要是白有仪知道在网上倒贴的狗是他,现实里并不喜欢他,会不会造成她的困扰。
但是宋青熙忍不住不去触碰白有仪相关的一切。
他点开了语言,那句狗狗酱可爱到爆炸,宋青熙真的很想变成一只狗冲到白有仪身上,舔着她的脸庞。
做一只狗多好,狗狗冲人乱叫,下次只要装乖卖萌摇摇尾巴,把肚皮露出来道歉,便可以得到人类的原谅和揉搓。
宋青熙还没有道歉,主要是无法面对白有仪。
父亲的话提醒了他,白有仪并不希望和他在现实接触,不去打扰她最妥当。
宋青熙反复听了很多次,听到腹部产生浓烈的饥饿,想把手机里的语音吞进胃里反刍珍藏。
他最终给自己找了合理的借口,去和白有仪再次建立沟通。
白有仪应该是有需求才找他,前天晚上景邈发了疯般私信骂他,说他破坏了她们。
想来,景邈应该做错事,被白白甩掉了。
宋青熙还是觉得不能让白有仪难受,她需要,那他就扮演好属于他的决心去安抚她。
拉萨天团团长:【没和别的主在做?为什么声音会那么哑?】
宋青熙赶紧解释,不怪白有仪猜忌,谁叫他用风尘身份去接近她。
【妈咪,我只有你一个,没找过别的主】
【是处男】
【打视频验也可以】
【我去网上查过,有很多方式可以验的。我平时用得少,那个……之间没有断裂带,如果和其他女人做了,这个是会断掉的,我的还在】
【我只找过你认主,没有加过乱七八糟的圈子,身体也只有一个人看过】
(动态单人可见截图)
【刚才真的在哭】
白有仪看完截图瞪直了眼,合着不是没人点赞,是只让她看。
老天奶,她被烧鸭做局了!
拉萨天团团长:【?】
拉萨天团团长:【你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拉萨天团团长:【发生什么哭那么惨?生病了,还是有什么经济上的问题?我很穷,暂时不借钱哦】
白有仪还是不信赤心是处男,但哭的话,白有仪是相信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每个人都会遭遇困难。
她想会不会是赤心家里出了什么事。
正要给予安慰,赤心发来语言:【想妈咪想哭了】【我不缺钱,妈咪只要给我爱就好了】【舔舔妈咪的掌心】
白有仪撇嘴,手好像真的被什么阴湿东西缠住捧去他脸上,唇印和湿滑触感,腻歪到女人甩不掉的黏稠,白有仪在裤腿上赶紧擦拭了掌心。
早知道她就不问,一些男人作天作地的诡计。
拉萨天团团长:【居然骗我。那解绑了,正好妈咪要交新男友了。】
白有仪也不管赤心如何想,放下手机,要去洗漱,刚放下,迟羽的消息弹出。
白有仪不回了,迟羽发来消息:【保安妹,你瞧不起谁?我健身的。】【我朋友说你发那消息,是想验资,是这样的么?】【你又不是没看过我身体,至于么?那次上药,你不是都把我看完了】【喂!我还没找你负责的!】【看了我的全身,你现在就该同我告白!】
(图)(图)(创口贴贴胸膛的图)(捞起裤角露大腿图)(拗翘臀图)
【我不是弱鸡!】
【我是薄肌】
白有仪哈哈大笑,迟羽太好玩了,发来的健身图丝毫不擦,全是对自我身体的欣赏和自恋,看得她兴致全无。
再白,再粉,遇上搞笑男,真的没兴致了。
白有仪回道:【好好好,你是薄肌。摸摸~】
消息栏上很快传出对方正在输入中,停顿,对方正在输入中,停顿……
最后迟羽还是没发来消息,但赤心发了。
赤心、:【不要,妈咪】【不要折磨我,我会死的】【妈咪,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做了很多错事,请你原谅我】【别去找新的男友,他们不值得,比不上我对你忠诚】【我向你负荆请罪】
赤心发来了视频。
他站在类似浴室的地方,裸露上半身,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枝条,从宽阔的后背拔出,猛地一下
,往饱满健硕的胸膛上狠抽,划出一道红印。
赤心缓缓岔开双膝下跪,胸肌随之抖了抖,白有仪听见他吃痛又喟叹的喘息声,轻喘似的唤了声疼,不要。
白有仪闭上眼睛,尽力把口水咽进喉咙。
赤心、:【妈咪,还是想抽哪里?】【长得嫩的地方抽起狗来最痛哦】【只要妈咪一声令下,做什么都可以】
听见消息铃,白有仪呼了口气,睁开眼,还好景邈没有这么烧到这种地步,不然她每天都会腰酸腿痛。
拉萨天团团长:【眼睛脏了,烧鸭,赔三千块钱给我。】
宋青熙从喉咙里溢出轻笑声,他转账三千元,笃定白有仪不会收。
白有仪果然跳过那条转账信息。
宋青熙发了新的视频过去,这一次依旧是宋青熙在负荆请罪。
视频里男人低哑的声线,青涩酒液般甘醇,尾音却化身蛊惑人心的毒蛇,绵缠住女人的身躯。
“对不起,能原谅我么?”
又是挟带风声的一鞭。
很快,那两处粉晕便浮肿得可怜。
赤心、:【还要看么?】
白有仪很长时间没回复,宋青熙便半躺在床上,微微露出腰窝,让臀线随着光滑西裤面料去起伏。
他将卧室灯关了一半,营造出昏黄夕照的日落氛围,想象他是在沙滩晒太阳美肤,拍了一张带腰窝的翘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