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二嫁by莘玥
莘玥  发于:2025年06月26日

关灯
护眼

“侄女想送舅舅一个玉簪,专请了嬅京最好的簪娘到家中,届时会给母亲父亲都锻造一支,也劳烦舅舅三日后来!”
万金虎眯了眯眼,看来是他多心了,曲初凝真是来尽孝的?
这时,万菁菁换好衣服出来了,鲜艳的锦缎裹在她身上竟还有些俏皮,曲初凝笑着上前迎去,“娘,您去走一圈连芙蓉花看到您都要自愧不如呢!”
女人都爱听好听的话,万菁菁一把年纪了也不例外,尤其还是她最疼爱的女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哪里有啊!”
万金虎坐在她们母女边上徒然像一个外人似的,他没凑热闹的心性,拍了拍屁股,“初凝的心意,舅舅收下来,改日再来看你!”
万菁菁一脸疑惑地问:“你送你舅舅什么?”
曲初凝扶着万菁菁坐下,露出一抹深笑,“没什么,一些衣物罢了。”
她陪着万菁菁说了好些话,又陪母亲用了饭,从沏兰院出来时已申时了。
紫烟按她的吩咐已经送到金瑶楼了,回禀时却略显担心,“小姐,陈窈她要是不来怎么办?”
“她喜欢银子,看到金灿灿的银子就会来!”曲初凝得意地笑了笑,她有万分的把握陈窈会来曲府挣这笔银钱。
是人便有软肋,曲初凝早已打听好了,陈窈从前在村里吃过没钱的苦,这样一个见钱眼开,为了钱财连命都不要的女人,太容易掌控了!
紫烟不知她要做什么,但小姐若出了什么闪失,大夫人万氏第一个会要了她的命,上次她没拦住小姐让她在外胡作非为,大夫人舍不得她的宝贝女儿,却把她铐起来鞭笞,她两条白净的手臂现在还印有紫色的疤痕,隐隐作痛。
她再三犹豫,还是劝解道:“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妥。”
“怕什么?”曲初凝眉梢一挑,明眸中漾出锐利的锋芒,“或赢或败,本小姐都是赢家,整治不了陈窈,那就借她的手
治万金虎那个好色的蠢货!”
傍晚,金瑶楼。
每日这个时刻,顾宴书都会去金瑶楼接陈窈回府,她虽说过这点小事交给下人们做就好,但他还是觉得对待自己的女人要有诚意,正所谓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
二层还亮着通明的烛火,顾宴书还以为陈窈在做簪,结果走进一瞧,大家围坐一起在吃龙井酥……
桌上摆了好几叠的青花瓷盘,连暗卫凌霄都现身了。
凌霄已经吃了第三盘龙井酥,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了,他在军营里流血流汗,从来没喊过一声的辛苦,今日倒是被区区几盘糕点为难的,他都想哭……
他坐的位置正对着顾宴书,看到王爷来如同救星降临人间,他眼睛一皱,向顾宴书发出求救的信号。
顾宴书自然是看到了,但此事还得先过问陈窈。
他捂唇轻咳了一声,“这是在作甚?”
陈窈转过头,一脸欲哭无泪的神情,她算错了日子,买的龙井酥只能放一天了,过了今晚全部要坏了,与其扔掉不如都装进肚子里!
顾宴书怕她糕点吃多了伤身,拿掉她手中握着地说:“吃不下就算了。”
“这些都是用银子买的!哪能浪费!”陈窈不愿意地甩开他,她惜金如命,哪能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浪费呢!
陈窈倔强地拿起一个,塞进顾宴书嘴中,“你也帮我一起吃!明日就坏了!”
顾宴书:“唔……”
这糕点又甜又腻,吃了一块就感觉有股蜂蜜往嗓子眼里糊似的,他倒杯茶解了解腻,本想再吃一块,可混着茶水进肚却饱了。
凌雲全都看在眼里,他就是这样撑住了,感同身受般地又向顾宴书递了个眼神,他想逃,逃出王妃的龙井酥魔爪。
明白陈窈的用意后,顾宴书这次视而不见了。
凌雲:“……”
陈窈见顾宴书吃完一个,又把一盘剩下的几个全都塞他嘴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顾宴书:“唔唔唔……”
陈窈:“不吃?”
顾宴书嘴里放太多了,他都咀嚼不了,又用袖子遮住嘴一个个拿出来。
陈窈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低地朝他耳边说:“你看吧,往你嘴里塞过大的东西,你也不喜欢吧?”
顾宴书意识到陈窈说的是什么后,脸色不由微微一红,还透着点黑。
“……”
别说,他这张俊脸上染着几分淡淡红晕,如同荷花露出一点粉尖让人舒心。
“原来王爷也会害羞啊~”
陈窈笑了笑,她很享受调戏顾宴书的感觉,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活感!
顾宴书拂袖,大手一挥,吩咐凌雲说:“带回军营给大家都分了!”
众人像是解放了般,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军营人多,每人分一块这些全都吃完了,她也不用费尽心思地折磨楼里的姑娘们了,陈窈趁大家都散去人少时,捧起顾宴书的脸亲了一大口。
她虽偷偷摸摸的,但“吧唧”的声音实属有点大,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明显。
大家全都听到了,又心照不宣地装聋子。
顾宴书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陈窈还想回府后好好犒劳他,但她吃了太多的糕点,胃像是有块沉甸甸的巨石撑在里面,弄得她都睡不着觉。
她总是翻身,顾宴书也受影响,“本王给你揉揉!”
男人大掌覆上她柔软的小腹,慢慢地打圈揉动,像是把面团揉开一般舒服,陈窈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
顾宴书看着外面的天色猜测说:“都子时了,明日你晚些再去楼中,多睡会儿也无事。”
他怕陈窈过于操劳,自己身子都没顾好还要赶着做簪子的,长此以往身体定然受不住。
陈窈摇头,做生意本就是个辛苦活儿,若遇到一点困难就偷懒,她还怎么挣银子?
她闭眸说:“明日就要去曲府送钗子,但还缺几颗宝石要镶在上面,我明日一早就得去金瑶楼赶工。”
顾宴书一听她要去曲府,眉头皱了皱,“怎么突然去曲府?”
他记得曲家大小姐来金瑶楼闹过事,陈窈怎还会去做她家的生意呢?
“我着人打听过了,曲初凝被曲丞相罚了禁足,她似改了心性,专送了我好多金子表诚意。”提到曲初凝送的金子,陈窈眼都发亮,“我瞧着她就是好打扮的小姑娘罢了,我又比她大个六岁多,不好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去曲府一趟也无碍!”
“别去了,王府的金银够你挥霍!”顾宴书觉此事不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曲初凝不像因为几日的禁足就老实的人。
陈窈:“那能一样吗?你的不就是我的,我要的就是别人家的金银!”
顾宴书:“……”
见她执意要去,顾宴书不悦的神色微敛,不好真拦她,只能不情愿地妥协道:“你想去便去吧,有凌霄跟着你想来也不会出事。”
两人相处时间久了,顾宴书似慢慢变回来那个顺着她意的裴照七,陈窈依偎在他怀中,睡意朦胧地亲了他一口,“嗯,这才是我的好相公嘛!”
陈窈主动献吻的次数多,顾宴书贴了贴她的脸颊,抱着她入睡了。
翌日,陈窈一早到金瑶楼开始镶嵌宝石,她准备好些金镶珠蝴蝶花钗,此钗以赤金打造,镶嵌着珍珠和宝石,形状似如蝴蝶花,洋溢在光下栩栩如生,宛如蝴蝶扇动斑斓的翅膀。
她正和几位簪娘忙着,晓依进来通报,“姑娘,林公子来了。”
珠帘轻撩,林羽植手捏一把乌木折扇进门,扇面的丝绢勾勒出分明的黑白山水图,配上他棱角分明的玉脸,似比水墨画还要引人注目几分。
陈窈心中已有顾宴书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对其他男人的俊脸都无心欣赏,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这么早就来了?”
林羽植心里冷笑,他是专挑顾宴书不在的时候来,要不谁愿意起这么一大早来追女人!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肉吃,但愿他的努力能让陈窈回心转意。
林羽植像来自己家一样,都不用陈窈招呼,他坐在椅上缓缓地道:“本公子当然是来要我的玉佩!”
“玉佩?”陈窈卷翘的睫毛微颤,她放下手中的珍珠似在回想。
“你该不会是忘了吧?”林羽植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斜眸道。
她确实忘了,这几日金瑶楼生意好得让她没时间分心,林羽植让她修补的玉佩她都没来得及看。
陈窈眼珠一转,“修好了,但你怎等我回来,我现在着急要出门!”
林羽植见她面色闪躲,一看就知她心虚。
“你申时来金瑶楼!就在此等我,我定能给你!”陈窈盘算着,从曲府回来也才未时,给她半炷香她定能修补好,不会耽误林羽植。
林羽植:“好!申时我就在此处等你,若是看不到完好的玉佩,你就赔我两个!”
陈窈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她笑着说:“赔你两百个都行!”
来不及再与林羽植扯嘴皮子,陈窈做好最后一支钗子,立马带着晓依装车去曲府。
陈窈由引路的小厮带入,曲府不比摄政王府气派,但曲径通幽,花木扶疏,亭台楼阁,景观别致,水声潺潺从假山蜿蜒,仿佛一首轻快的琴曲,地砖凿开莲花的形状,踩在上面如同踏水般轻盈。
走进一处偏房,下人们上了茶水便撤下了,但却不见曲初凝的身影。
陈窈没喝那杯茶,她搓了搓手,不明白为何曲初凝迟迟不现身,但又平和地静心等待。
这时,紫烟从外走来,她少了之前跟着曲初凝的咄咄逼人,恭恭敬敬地欠身道:“小姐还在梳洗,请你先为家中的男丁挑选一支玉簪,她一会儿便来。”
陈窈迟疑:“这……”
“我家姑娘怎可与外男单处一室呢?”晓依目光如刀锋,怒声对紫烟说道。
她上次就因禀报王爷晚了才被林羽植钻了空子,领了一顿板子。
紫烟被她气势吓到,身子往后躲了躲,嘟囔道:“这是小姐的吩咐!”
“紫烟,不可无礼!”
话落,曲初凝一袭绛紫百褶长裙配菊纹春锦上衣,肤白胜雪,如玉瓷中最出彩的一笔彩绘,她裙摆微微随风摇曳,从门外婀娜地走来。
紫烟上好茶后,虽心有不甘但也默默地站在曲初凝身旁侍候。
曲初凝眉眼带着善意
的微笑,拉着陈窈似亲姐妹一般地坐下,语气温和地说:“之前多有得罪,看过金瑶楼的金钗后甚觉适合,便麻烦你跑一趟了。”
陈窈今日一见曲初凝,她仿若是换了一个人般,无半点先前趾高气扬的样子了,完全是个出落大方的世家小姐。
她心中的警惕少了些许,笑着说:“曲府诚意所在,我必登门来一趟!”
曲初凝瞥了一眼紫烟,笑如春风般令人生盼,“这丫头今日连鹦鹉学舌都不会了,我本意是让你先为舅舅选钗,他一个外男不会选这些精致之物,而我在一旁帮舅舅定夺,怎能让你与外男共处一室呢?”
紫烟眼帘微垂,睫毛敛住心虚,她就连挨骂都是曲初凝设计陈窈的一环,一想到陈窈马上要遭殃她心中不由更紧张了些。
晓依心思敏捷,洞察到紫烟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目光如尖锐的利器飞射而过。
紫烟低下头,不敢抬眼直视。
陈窈知道曲初凝要给他舅舅买簪,特意带来了男子喜好的玉簪。
“原来是这样。”陈窈没有放在心上,她着急回楼中为林羽植补玉佩,耽搁不了太久,“时候不早了,要不我先为你试?”
曲初凝笑着答应道:“也好。”
陈窈转身打开一个雕花木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璀璨耀人的金钗,曲初凝虽记恨于她,但不得不承认陈窈手巧得很,甚至比宫中专为娘娘做钗的师傅都要细致。
曲初凝移步,坐在铜镜前,“若都好便都买下!”
陈窈净了手后,拿起梳篦为她绾发。
铜镜映出女人姣好的容貌,肤白如凝脂,乌发如瀑布般丝滑,曲初凝无心欣赏自己的花容,一门心思都在陈窈身上,她问:“这般好的技艺你学了多久?”
只要不是过分冒昧的话,陈窈对曲初凝都是知无不言。
但她每戴完一支,曲初凝像是有问不完的问题,一股脑地都倒出来等她解答,她似对做钗子很感兴趣般,问的都是关于钗子的技艺,陈窈喜欢做钗自是乐意同她讲这些,说到最后她口干舌燥,总算为曲初凝都试好了。
曲初凝很满意,“累了吧?紫烟重新上一壶茶,都凉了。”
陈窈说了这么多,又渴又累,对紫烟端上的水咕噜咕噜地都喝了下去,浑身像是清泉流动,疲惫减了不少。
曲初凝见她把茶水喝了个光,清如湖底的眼底乍现出一丝得意,却又如大雾消散般隐去,让人察觉不出。
“看看舅舅来没来?”曲初凝给紫烟使了个眼色。
万金虎很快便豪迈地走来,如曲初凝期待的那般,万金虎看到陈窈的那刻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眼睛呆呆地在陈窈身上瞪了半晌。
陈窈侧身摆弄钗子,丝毫没留意边上不怀好意的男人,她身着水红色石榴如意云烟裙,深色腰束轻轻一系,勾勒出她姣纤细的身段,再往上瞧,几支精巧的金簪别在发髻,额头饱满,两颊桃粉,令人移不开眼。
曲初凝轻咳一声,万金虎这才意识到失态,忙地端起一碗茶掩盖,可他一双眼睛却还露出一条小缝隙,往陈窈鼓起的胸脯上打转。
曲初凝冷冷一笑,这小贱人长的就是会魅惑人的主儿,被色狼盯上也怨不着她。
房内有一屏风,隔开了陈窈与万金虎的距离,她看不到万金虎长什么样,把几支玉簪递给丫鬟。
曲初凝也不是真心要送万金虎玉簪,她让丫鬟递给万金虎,连看一眼都不看,而万金虎心思压根不在玉簪上,他摸起温润的玉簪就好似在摸陈窈的小手似的,笑得眼角都多了好几条褶子。
曲初凝见时候到了,随便挑了支玉簪留下,给了陈窈银子送她出府。
万金虎光是看着美人在眼前却得不到,肯定会心痒痒地问她。
等陈窈走了后,万金虎露出了真面目,他笑起来时肉都在颤,贴近曲初凝说:“乖侄女,快告诉舅舅,这娇俏的丫头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万金虎见过的女人比他喝过的酒都多,青楼的那些不入流的妓子他早就玩腻了,像陈窈这样娇媚的女子却不多,她身段又纤细又丰腴,尤其是那团肉不知抓起来会是什么手感,光是想想他就兴奋得不成样子。
曲初凝装模作样地说:“这是金瑶楼的老板娘,舅舅不要忘了父亲对你的叮嘱!”
“这是什么话?我是看她那什么簪子做得好,想再让她给我做几支。”万金虎被戳中想法,嘴一咧,笑眯眯地道。
曲初凝微微一笑,长睫盖住她眼底的狡黠,“是吗?”
就在此时,本该送陈窈的紫烟却走进来,“小姐,陈窈带来的马夫吃坏了肚子,她着急走,问咱们有没有多余的车夫能送她一程。”
曲初凝犯起愁来,“此事还要过问母亲,但母亲今日去拜佛了吧。”
大家族的马夫一般都是家生子,没有大夫人或老爷的命令谁也不敢轻易外借。
万金虎一听,像是逮到机会一般,“我擅长啊!我去!”
“这……不合礼数吧。”曲初凝颇有些为难,眉头一皱,纠结地说。
万金虎:“此话差异,来者便是客,咱家大业大能不给她行个方便吗?”
“也好!劳烦舅舅了!”
曲初凝直起了身,看万金虎这般殷勤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真是不小心,怎么会吃坏了东西呢?”晓依跺了跺脚,心急道。
“别急,等等吧。”陈窈眼中全是在曲家挣得盆满钵满的银子,此时一点点意外她毫不在意,反过来耐心地安慰晓依。
等待紫烟叫车夫的工夫,陈窈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假山流水,湖面上漂浮几片如玉盘的荷叶,水下成群的红鲤鱼游弋,波动水面粼粼,岸上错落有致的绿树,苍翠茂盛,每一处都透出是淡雅的美感。
她走过去,给晓依指,“你看,丞相府中的景观是不是比王府中的要别致些许?”
府内布置大多都随主儿,像顾宴书那样死板的人,府内阴气沉沉,她刚来府时一点人气都没有,后来才逐渐有了生机,像是住人的地方而不是关人的地方。
晓依笑道:“姑娘,您喜欢什么和王爷说,他肯定愿意置办!”
“你知道这棵树叫什么吗?”陈窈注意这棵独特的小树,不同于边上的古树高大,但枝叶翠绿欲滴,叶子被修剪一个个的小圆团,有别样的韵味。
“嗯……不知。”晓依摇头,她对这些没有涉猎。
正巧,路过一个丫鬟,晓依连忙上去叫住她,“姐姐!姐姐!你可知这树在哪里买的?我们也想买一颗!”
小丫鬟看了看,“这树……好似是前夫人亲手所植。”
对曲府家的私事,她们并不想多做打听,晓依继续问:“那你知道此树名为何吗?”
小丫鬟不是曲府的老人,对之前的事了解不多,她走近拿起树上拴的一小片纸,念道:“金佑树……”
“这是什么树?没听说过啊?”晓依凝眸,疑惑地说,“姑娘,你知道吗?”
陈窈也不知,小丫鬟为她们解答后,行了礼便走了。
“她说是前夫人所植?”陈窈从小丫鬟的字里行间嗅出一丝踪迹,问道。
“这个奴婢略有耳闻!”可算有晓依知道的了,她娓娓道来:“曲家的当家主母万氏,其实是在前夫人去世后才扶正的,她本是曲丞相的妾室,自身地位卑贱当不了大夫人,但府中不能一日无主,先皇就为曲丞相选了书香门第的白家做正妻,也算门当户对!”
陈窈思索说:“这样一来万氏岂不是会有不满?”
“白氏知书达理又会持家,把王府上下打点得利利索索,万氏就算不满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大夫人她也不敢造次,反而处处恭敬,两人并没有大家想象那般难处,只不过红颜命薄,在白氏生下第二个女儿后便撒手人寰了,而她女儿因下人看管不力走丢了,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
陈窈看着白氏亲手种植的树,若有所思地道:“与别人分享一个丈夫怎会甘心呢?”
从前她不懂,等太后有意要为顾宴书挑选一位般配的夫人,她却真的怕了,与别的女人共享她做不到。
“马夫来了!”紫烟的呼喊打断两人,她身后跟着一位半佝偻的车夫,衣着素朴近看有些不合身,他头颅低
垂着,看不到正脸。
陈窈心里想着要赶回去补玉佩,没想太多便与晓依一同上了马车。
她们走后,一位身着玄色常服的男人从假山后走出,他英姿挺拔如笔直的苍松,腰封紧裹突显出他精壮的身材,红色的丝带束起高高的马尾,手持一把琢满冷气的长剑,剑身镶嵌着宝石,在光下泛出溢彩的光芒,一看便知此人气宇非凡。
“大少爷,您要去哪?”随从在身后追,跑得面红耳赤,喘着粗气说。
自从他家少爷当了少将后,行事风风火火,他快步都跟不上曲萧风大长腿的步伐。
“这人是谁?”曲萧风双臂抱胸,下压的长眉似在思考。
随从说:“回少爷,这是大小姐请回家的簪娘,专为大家选钗,听说也为您……”
曲萧风抬手打断他的话,冷峻的下颚微抬,“不是,我是问这车夫是谁?”
随从连车夫的脸都没看见,但看到是紫烟领过去的,便随口猜测道:“应该是咱家的车夫吧,大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曲萧风抬眼望去,马车轱辘压过石子,两边的车帘摇曳出几道弧线,看上去并不稳当,不像是家中车夫熟练的样子。
曲萧风看这人颇为眼熟,想了想后,如鹰隼的眼神射出几分锐利,“万金虎?”
随从吃惊地说:“舅爷?您看错了吧,舅爷怎么会去当车夫呢?”
话还没说完,曲萧风流畅地吹了口哨,片刻一匹通体棕色,毛色极为亮的骏马来到面前,男人如一支箭似的“嗖”地上了马,飞驰般地出府。
随从哭喊着,追他,“您又要去哪儿?老爷还问您今天回不回来吃饭!”
马车内,陈窈被颠簸得扶住窗沿边的横挡,发髻斜插的流苏发出清脆的响声。
晓依掀起车帘,朝车夫破口喊道:“你怎么回事,也不稳当点!”
万金虎身躯一震,他没当过车夫竟不知这一路小石子这么多,他次次都来不及躲避,直直碾压过去,这才导致马车总是晃荡。
他怕被发现,抹了一把脖后的冷汗,唯唯诺诺地含胸,恭敬道:“好好好,我慢点。”
车帘撩下,万金虎露出邪恶的笑容,等把这两个小丫头灌晕后,他定要在女人的身上狠狠讨伐出来!
回金瑶楼的路并不远,不知车夫是不是不熟悉的缘故,路忽然变得漫长。
车内闷热,陈窈用绣帕扇了扇风,可一股热气像是从胸口往外冒般,越来越热,她咽了咽口水说:“好热啊?”
许是习武的原因,晓依不觉热,她把两边的车帘撩开,让风从外吹来解暑。
陈窈真的很想把衣衫全部褪去,立即去池子里清凉一下,她语气颇急促,“晓依,什么时候到啊?”
晓依往外看了看,“还得有一会儿呢?”
“转道先去买碗凉茶吧。”陈窈摸上发烫的脖颈,她等不及回楼中了。
“好。”晓依对马夫说完,一转眼陈窈脸色泛红,她担心地扶住陈窈的胳膊道:“姑娘,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陈窈热得不行,身体里就像有一团熊熊烈火不断地在烧,她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耳鬓旁的发丝贴面。
车停了下来,车夫从外好心地道:“你家小姐可能中暑了,你在这里照顾,我给你们买凉茶!”
晓依心思全在陈窈身上,没有疑心,相信他道:“麻烦你了。”
没一会儿,车夫双手各端着一碗凉茶,晓依拿了进去给陈窈喝。
陈窈宛如只身行走于一片沙海中,喝下如清泉一般的凉茶后,她周身的热气慢慢消散,得到了些许缓解,看向另一碗说:“你喝吧。”
晓依摇头,眼底盛满了担忧,“姑娘,我不热。”
车夫在外,大声吆喝一声,“你们一人一碗喝吧,不够我再买!”
“喝吧。”陈窈不忍看到晓依跟着她吃苦,体内源源不断的热气让她勉强撑起一个笑,说道。
晓依不再推辞,将凉茶喝了下去。
半刻不到,两人双双晕倒在马车内。
万金虎驱车到一片幽静的林间小径,此时天已完全黑了,这处人烟稀少,别说她俩晕倒,就算是醒着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发觉。
这处他曾经带了许多貌美的女人都来过,有清醒的也有像陈窈这样昏迷的,但全都会沉迷于他的身下。
在极为兴奋的时候,万金虎的小眼会吊起来,他贼眯眯地撩开车帘,视线落在最里面的美人上。
女人熟睡的侧脸光滑如美玉,细腻的肌肤透出淡淡桃色,两条秀眉像是有什么烦心事般,微微一皱更让人心疼不已,要数最致命的是女人半敞开的领口,里面风光若隐若现,盖住玲珑的身形,妩媚娇人,真是个人间尤物,看得万金虎喉结滚动,双眼发亮。
他眸子斜斜一瞥落在晓依身上,一脚踹在她腹中,旋即叉起腰气汹汹地骂道:“让你刚刚对本少爷又喊又叫,等我办完事再来疼你!”
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正要掏出裤/裆里早已支起的命根子,将魔爪伸向陈窈,这时一把泛着光剑抵在了他的脖后,他垂眼似被锋利刀锋刺到,吓得尿都快出来了,一个劲儿地磕头,“大侠!饶命啊!饶命啊!我把钱都给你放我一命吧!”
他额头撞在坚硬的石板上,咣咣作响,却只迎来了上头人的轻蔑一哼。
万金虎这才发现不对,抬眼一看,曲萧风硬朗的下颚线如刀削般流畅,扬起的眉梢染着不羁。
他见是自己家的人,顿时没刚才的做小伏低,拍了拍膝盖沾染的灰尘,朝他破口大骂道:“曲萧风你他妈的干什么?!坏老子的好事!”
万金虎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白氏生的小杂种,和他娘一样爱管闲事,令人讨厌!
曲萧风忽略掉他的污言,将剑收回鞘中,“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作甚?”
这话是求证也是给万金虎机会,他不想放过一个坏人,也不想冤枉一个好人,若万金虎真像他想的来行苟且之事,他绝对不会放过!
“我告诉你别碍着我办事,老子找个女人消遣碍着你事了吗?还是说……”万金虎不以为然,笑得颧骨扬起,“你也想爽快一下,看着是一家人的份上,我就分你……”
话还未说完,万金虎面容扭曲,眉头如杂草般痛苦地拧在一起,整个人像飞起般被锤到墙根,斑驳的墙面裂出缝隙。
曲萧风懒得和他废话,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不过打完后他自己都惊讶,他也只使了三成的力,万金虎竟如此不堪一击?
万金虎本就憋着一泡尿,这下彻底被打得尿了出来,裤头洇出一片,曲萧风看到后不免露出嫌弃之色,他把自身的精力都做了那档子淫/秽之事,也难怪身体会有所亏损。
万金虎捂着吃痛的肚子,支支吾吾地指着他说:“你……你……没有王法,我要去告你,少将滥用私权!你就等着……”
竟还不知悔过,曲萧风抓起他的衣襟,攥起拳头对着他的脸狠狠打下去,万金虎毫无还手之力,被他打得鼻青眼肿,口中被血水充斥,“你真是个不讲道理的武夫,我找女人碍你什么事了!又不是上你的女人……”
“砰”地又是一拳,万金虎一颗牙被打掉,嘴角鲜血横流,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囫囵道:“我要告诉我姐,让她整治你!!!”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