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凯西松了一口气,她蹑手蹑脚地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等他们两兄弟好好地聊完了自己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再安安全全地回来。
“凯西,你觉得,我会认为你让他留下来,却什么都不知道吗?”西里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牵扯到你们两,又或者说是……”
“伏地魔和邓布利多。”
凯西和雷古勒斯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眼神里都带着相似的“难道是你剧透了一切”的意思。
可是这件事情……
嘶……凯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转向雷古勒斯的行为简直就差在脸上写上对西里斯的质疑的肯定了。
她真挚地怀念当年那个不会动这么多心思的西里斯了。
西里斯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看来我猜对了。”
“所以过了这么久,依然不能够告诉我对吗?”西里斯走到凯西的面前,他有着布莱克家族所有的优点,包括高挑,站在身高不算出众的凯西面前,几乎能够达成极具压迫力的俯视效果。
凯西像是被陨石砸中了脑袋一样地僵立在了那里。
想起了六年级自己和邓布利多去探寻伏地魔的魂器之后西里斯几乎一般无二的疑问。
他即使是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也管中窥豹地看见了这件事情所有的联系了。
可只要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不知道“魂器”这两个词,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危险。他们能够收集到的魂器已经足够多了。
最后的日记本……也不过是马尔福手中而已。
“没有必要知道,对吗?”
这世上不会有人更比西里斯懂得凯西浮想联翩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冒出来的小表情了,他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难过。
凯西急忙抓住他的手,讷讷地说道:“只是,很危险。”
“嘿,你觉得我会害怕危险吗?”西里斯凑近了凯西,呼吸交织在一起,几乎能够让凯西想起所有两个人亲密的瞬间。
当西里斯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的时候,他总是能够利用自己所有的优势。
尤其是在为他魂牵梦萦的女友面前。
谁让她喜欢他这张脸呢?
“嗨,哥哥,可以考虑一下这里还有一个人吗?”
雷古勒斯本能地感觉到不妙,他当然知道凯西不可能轻易说出真相,但是眼前事情的走向让他本能地紧张了起来。
暧昧的气氛,危险的信号顿时都被打破了。
凯西匆匆推开了西里斯,含混地说道:“等到一切终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去了。
西里斯危险地看向了自己并不算亲密的弟弟:“所以,你是想亲自告诉我答案吗?”
“你知道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有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到你需要知道的时候。”雷古勒斯耸耸肩,苍白的脸上挂上了笑容,“或者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聊聊父亲的事情,这里面和我们的秘密也有关联呢。”
“他是被你牵连的。”西里斯冷淡而肯定地说道。
“早知道就不得罪你了,”雷古勒斯扯了扯嘴角,“不过……你说的没错。”
“不管是奥赖恩被我牵连的猜测,还是当初选择了凤凰社,你都是对的。”
每一次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见到过最黑暗的一面的时候,他们总是不吝让他看见更糟糕的黑暗,像是能够吞噬灵魂的深渊,期待着他也栽进无边黑暗。
“那不管怎么说……恭喜你迷途知返,我的胆小鬼弟弟。”西里斯伸手揽住了雷古勒斯,重重地往他的背上拍了两下,松开了手。
雷古勒斯被拍得轻轻咳嗽,脸上的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真挚。
胆小鬼。
也的确是个胆小鬼了。
瞻前顾后,险些一无所有。
凯西站在厨房里,听着客厅传来的声音也露出了一个笑。
胆小鬼?
你也就姑且得以这么一段时间吧。
1979年的圣诞节是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拉开的帷幕。
“我必须得说,你下一次也许可以选择换一个身份,这个造型实在是……”西里斯看着面前金发逐渐变回黑色的雷古勒斯忍不住抱怨道。
“这个形象有什么问题吗?”凯西微笑着看向西里斯,如果不是她手上逐渐收紧的绷带,也许这个笑容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我的意思是,雷吉称不上这个身份。”西里斯慌忙解释道。
“嘿,拜托,我在这里。”那边的雷古勒斯举起手里的南瓜汁晃了晃,试图让他这位并不喜欢顾及到自己弟弟的心情的兄长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凯西好笑又好气地拍了拍西里斯包扎好的肩膀,站了起来,神色也正经了一些:“所以,你们发现了什么吗?关于奥赖恩先生的死因?”
“毫无疑问,莱斯特兰奇家族那群人。”西里斯耸耸肩说道。
在确定这个猜测的时候,他有些想笑,原来这就是他从小听到大的纯血统的荣耀,一种随时能够为了自身利益牺牲任何人的荣耀,一种疯狂得不需要经过验证就可以为了无谓的猜测而肆意杀戮的荣耀。
西里斯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一些,他是正确的,奥赖恩用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可他没有想象中那样愉快。
大概是因为那位布莱克先生到底是让他成功地长大了。
虽然不像詹姆那样在饱含着爱的纵容之中长大,不像凯西那样在饱含着爱的幸福之中长大,但至少还算健全的长大了。
出于人类的怜悯与感恩,他终究在面对着沃尔布加悔恨的面孔的时候愉快不起来。
哦,当然,这和她始终认为,究其根本,是那些麻种巫师和凤凰社与邓布利多害死的奥莱恩不无关系。
雷古勒斯补充道,根据上回的挂坠盒的事情,他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他们似乎丢了什么东西,满天下的在找。想来和黑魔王……好吧,伏地魔,有关系。”
他下意识地还是称呼伏地魔为王,不过在西里斯近乎于威胁的目光之中改变了口吻。
“他们可能以为我们得到了什么能够从布莱克家族的金库挖洞过去金铲子,然后派雷古勒斯去他们的金库里偷走了东西。真是有理有据的猜测。”西里斯讽刺地笑了笑。
凯西皱了皱眉,她没有想到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人会疯到这个地步,还是说伏地魔已经发现了端倪?不,如果伏地魔发现了端倪,他一定会去确认他其他地方放着的魂器是否安全。
他还没有发疯。
就说明他还暂时不知道这一切。
凯西将这些繁杂的事情推到了思绪的角落,拍了拍手上的药粉站了起来:“好了,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吧。今天可是圣诞节!”
她做好了香茅烤火鸡和苹果派,虽然比不上霍格沃茨的小精灵的手艺,但起码还算得上不错,至少和去年詹姆与西里斯做的碳烧火鸡骨比起来,肯定更胜一筹。
风声鹤唳的凤凰社最近没有再大面积地聚会过,詹姆奔波在戈德里克的家和圣芒戈医院之间,彼得和莱姆斯似乎被邓布利多派去完成任务了。
至于霍尔一家……
伊琳卡和约翰可不会放过这么美妙的约会契机,至于被抛下的安德,就只能够在霍格沃茨度过一个安全而不失趣味的圣诞了。
今年的圣诞节,大概是他们过得人数最寥寥的一个。
但是温暖并不会受到影响。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地下着。
凯西举起了手里的黄油啤酒,扬起粲然的笑容说道:“为了更好的明天干杯?”
“干杯。”西里斯举起杯子,雷古勒斯也笑着举起了杯子。
“当啷——”
今天的猪头酒馆毫不意外地没有什么人,除了长着长胡须的酒保之外,只有呼呼地冷风往酒馆里面灌。
斯内普坐在酒馆结着蜘蛛网和冰棱的窗户旁边,晃着手里火焰威士忌。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蜘蛛尾巷那像是垃圾箱一样的地方却随时都能够看到不远处的伊万斯家,莉莉已经不在那里了。伊万斯夫妇也不在那里了。只剩下了流向蜘蛛尾巷的污水和垃圾。
食死徒的大本营最近倒是热闹,莱斯特兰奇夫妇弄丢了主人让他们看守的东西,被排挤得快要疯了——虽然他们本来就和疯狂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如今他们就像是恶犬一般见到任何人都可能上去咬一口。
所以那里也不会是一个好去处。
虽然从一开始,那里就不是什么好去处。
斯内普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死去的巫师太多了,为了邓布利多、为了伏地魔、为了纯血统的利益,又或者为了活下去的巫师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他藏在后方,因为自己魔药师的身份试图躲避一次又一次的战争。
他迟迟不肯去真正面对凤凰社,因为他知道,莉莉就可能出现在任何的一场战役当中,而他,可能成为亲手毁灭自己内心最后的阳光的侩子手。
斯内普灌下了一口酒,正想要放纵自己沉浸在能够忽略现实世界的酒精之中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邓布利多。
斯内普当然不可能忘记这个老头的长相。
就连伏地魔都不可能会忘记这个人。
他半月形的眼镜,他总是过于鲜艳的服饰,他睿智得像是能够看穿他们肮脏灵魂的眼神,每一次都在噩梦之中徘徊着。
正义的邓布利多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他被酒液麻木的神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看看,莱斯特兰奇夫妇刚刚办砸了事情,马尔福似乎明哲保身地渐渐淡出了伏地魔的视线,那些号称纯血统家族,却不是疯子就是智商有缺的家伙更加不足为惧。
至于那些愚蠢的狼人和巨人,甚至从来都没有和他们在一个桌子上议事的资格。
这是最好的属于他的时机,只要他能够把握住……
荣耀、权势好像已经浮现在了斯内普的面前。他可以证明他的能力,甚至可能成为伏地魔的左膀右臂,他会在伏地魔称霸整个英国巫师界的时候救赎莉莉的。
他笑起来,蜡黄的脸在黑暗之中像是被烟熏干了的墙面,毫无生机。
能够让邓布利多在圣诞节离开霍格沃茨的人,一定很重要吧。
斯内普屏息凝神地跟了上去。
猪头酒吧这种地方,隔音的效果简直不能够更加糟糕。
几乎可以说得上清晰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我不得不说,西比尔,你可能比你想象当中得不那么适合这个职位一些。”
是邓布利多。
斯内普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里面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不,不,我继承了我曾祖母的血统,我会证明的,我很适合这个位置,我和那些愚蠢的,没有办法看透真正的未来的骗子不同。”
“西比尔,就我个人来看,霍格沃茨并不再需要占卜这门课了。我们都知道现在的情况,也许多加一门黑魔法防御课会比盯着水晶球看伏地魔什么时候打算进攻霍格沃茨要有效得多。”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不想要再耗费时间在这件不算有意义的事情上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看在曾经那位特里劳尼的份上,他根本不会来这个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邓布利多猝然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像是能够割破黑暗一般。
西比尔抓着面前的水晶球,闭着眼睛,垂着头,嘴里却还在念念有词——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
“……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出生于第七个月……”
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嘿,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偷!”
阿不福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他扭送着门外偷听的人离开了一段距离。两个人持续不断地争论起来,阿不福思的声音高亢而连续,就连邓布利多都能够听得完完整整。
西比尔还在往下说,声音越来越缥缈低哑:“黑魔头标记他为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
她停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扶着自己的脑袋坐直了。
“抱歉,我刚才是不是……”西比尔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这么糟糕,她竟然在面试的时候睡了过去,还是在面前的面试官就要放弃自己的时候。
想到自己拮据得可能连下一顿饭都吃不起的情况。
西比尔就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你被录取了。今天你就可以带着行李住进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脸上没有笑意,他看上去严肃得出乎意料。
西比尔刚想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
门就被撞开了。
“这个家伙刚才竟然在偷听!”阿不福思指着斯内普厉声说道,“在我的酒馆里,你可真是太嚣张了!”
“我没有,我只是上错了楼梯。”斯内普色厉内荏地说道,他的手已经握紧了自己的魔杖。
他只能赌,邓布利多没记住他这个几乎没有在战场上出现的食死徒,没有记住他这个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和食死徒们走得很近的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看向这个青年,阿不福思打断的时候恰到好处,斯内普不会知道后面半部分。
他只会知道,有个能够拥有战胜伏地魔的能力的孩子出生了,不会知道所有他所有的能力都是伏地魔送给他的。
这是一个机会吗?
“让他走吧。”
邓布利多皱起眉头挥了挥手,镜片下的蓝色眼眸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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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里克山谷的八月,有着黄油一般金灿灿的阳光,有着在屋子的阴影下大片大片肆意生长的酢酱草。
还有着刚刚出生的哈利.波特。
“哇哇……”婴儿的哭声回荡在这间波特宅里。
像是每一天必定会发生的例行公事一样,毫不例外的,今天在外面照顾哈利的詹姆和西里斯也是一样地笨拙,并且再一次成功地让哈利的哭声穿透性地传遍了整个屋子。
凯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着试图拿着迷你飞天扫帚和金色飞贼安抚这个小孩的手足无措的西里斯和詹姆,赶紧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匆匆忙忙地从他们两个笨拙的大人手里接过了像是粉团一样的哈利。
她娴熟地解开了哈利的衣服,并不意外地发现这个小婴儿并没能够控制住自己三急。
臭烘烘的尿布熏得西里斯和詹姆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两个难道没有发现哈利需要更换的是尿不湿,而不是飞天扫帚和金色飞贼吗?”凯西愤怒地看向他们两个人,并且毫不客气地差遣起他们来,“西里斯,去把这块尿布洗了,詹姆,把干净的尿布拿过来!快些!”
“我敢保证,凯西如果成了妈妈,一定会非常称职。”詹姆捅了一下身边的西里斯,挤眉弄眼地打趣道。
西里斯看着凯西的背影,却觉得心脏往下坠了坠。
他当然知道凯西会成为一个称职的妈妈,她温柔而坚定,还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他不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的父亲,尤其是在见证了奥赖恩的悲剧之后,他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的家庭截然不同。
然而,西里斯像是春笋一样刚刚冒出头的忧愁,被凯西凌厉的目光打断了——
“我说,快一点!”
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赶紧按照吩咐奔向水龙头和楼上的婴儿房。
凯西沉重地叹了口气,擦着手里的哈利软软的小屁股,嘟囔道:“瞧瞧看,你的爸爸和教父就没有一个靠谱的。你要是见到现在的他们,说不准会失望啊。”
“凯西,还好有你在。”
被詹姆翻箱倒柜的声音惊醒的莉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抱着孩子的凯西,她向来朝气满满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苍白。
“你先休息着,放心交给我就好。”凯西连忙道。
对于莉莉和詹姆来说,今年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美好的年份,波特夫妇到底没能够熬过79年的冬天,没能够看到小哈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刚刚生下孩子还没有一个月的莉莉又因为和伏地魔遭遇到了一起伤到了手臂,哪怕是有巫师的种种神奇药水,却还是不免修养到现在。
孤立无援的新任波特夫妇只能找上了好友凯西,而凯西的到来为他们顺便附赠了几乎每天都要到波特宅一日游的西里斯。
凤凰社和圣芒戈最近也都很忙碌,这让西里斯和凯西简直像是两只停不下来的陀螺一般地在各种麻烦之中打转。
值得庆幸的是,好歹还因为每一天在波特家的见面,让他们能够有喘息般的相处空间。
“我不得不说,我感觉现在每一天要应付的是三个孩子,波特,小波特还有布莱克!”凯西敲着自己的肩膀从波特家走出来,甚至连幻影移形的魔法都不想用,只是靠在西里斯的肩膀上任由他带着自己跟从移形。
再一次站在伦敦喧闹的街道上,西里斯帮凯西把头发拨到了肩后,轻声附在她耳边说:“可是你做得非常好。”
“不然还能够期待你和詹姆的表现吗?”凯西嘟哝道。
想想把胡椒粉当成糖洒进蛋糕胚的詹姆,想想因为长手长脚时不时就要被乱糟糟的哈利的小东西绊倒的西里斯,凯西就觉得头大。
“是啊,总不能期待我的表现吧。”西里斯有些落寞地说道,“我可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教父,也可能……”
凯西踮起脚亲在了他的唇上,止住了他后面的话。她看着西里斯深灰色的眼眸里还未散去的忧愁,牵起他的手,认真地说道:“相信我,你会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教父。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你会纵容得他不像样。”
“我可不这么想,至少布莱克家可从来没有这个习俗。”西里斯想起年少时候那个阴森的布莱克家的老宅,似乎很难想象沃尔布加纵容溺爱自己的模样。
那个地方,从来就和温暖的亲情无缘。
“是吗?”凯西挑起眉梢,“但也许从你开始就有这个习俗了呢?”
她默默在心中计算了起来,事实似乎和西里斯认为的正好相反,在他们这一代的布莱克之中,唯一有孩子的纳西莎和安多米达可都不是什么严厉的母亲。
至于西里斯……
凯西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青年,总觉得他是会做出带着自己的孩子违背校规的家伙呢。
梅林啊,她只希望自己和西里斯的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可千万不要被她的父亲带得成为能够接班格兰芬多的双胞胎的存在。
凯西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她捂住自己绯红的耳朵,慌忙地从西里斯的怀里退了出来,慌不择路地就想要离开他气息的范围。
“你说得对,从我开始。”西里斯哈哈大笑着将凯西拦进了自己的怀里,“也是从你开始。”
凯西恼羞成怒地瞪大了眼睛,狠狠地一脚踩在西里斯的脚上。他故作吃痛地朝着后面退了一步,然后揽过凯西,在她的唇上飞快地轻啄一下,像是一道风一样地伴随着幻影移形的咒语消失了。
一只猫头鹰忽然咕咕叫着停在了霍尔家门前的信箱上,它金灿灿的眼睛看向还沉浸在恼怒中的凯西,爪子上抓着的信顺带着放进了信箱。
没有像别的猫头鹰那样向凯西讨好撒娇要些吃的,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就拍打着翅膀飞快地向天空而去。
凯西诧异地看向那只陌生的猫头鹰——是邮局的吗?她不由得这样想。
犹豫片刻之后,凯西选择了拉开信箱,打开了那封没有寄信人信息的羊皮纸信封……
墨绿色的笔迹写着“科特林大道31号汤普森咖啡馆,明日7时。”
最后的署名是“科克沃斯,蜘蛛尾巷。”
凯西拿着信封的手一颤,险些将这封信给掉到地上,她左右看了看空旷的街道,除了推着婴儿散步的邻居家的麦吉,就没有别的人的身影。
她的目光再一次放到这封信上。
做下了决定。
“斯内普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还约在这么——麻瓜的地方。”
人来人往的麻瓜咖啡馆里氤氲着一股咖啡的浓香,凯西放下了手里的小银勺,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
就像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来自斯内普的信一样,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和斯内普在这种“麻瓜”的地方见面。
起码,按照他的性格来说,他们最可能选择的地方是猪头酒吧——说实在的,破釜酒吧那个地方可不能够成为一个接头的地点。
斯内普看上去比起毕业的时候要成熟了一点,脸色却更加苍白了一些,他穿着不太合身的一套麻瓜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也并不比两年前干净整洁多少。
但显然,看他的样子,兴许是他更嫌弃周围这无处不在的麻瓜的肮脏气息一些。
凯西忽然意识到,他们都已经离开那座象牙塔两年了。
时间过得实在是快得过分了。
“我,”斯内普艰难地说道,他坐在麻瓜当中,身上穿着麻瓜的长袖衫和麻瓜的长裤,这一切都让他浑l身不适,他尽可能地忍耐住了这种不适,试图往下继续说道,“我想要见邓布利多教授——”
“你在开玩笑吗?”凯西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斯内普,“那可是邓布利多,你是觉得我能够让猫头鹰去帮我递一封信,说‘嗨,邓布利多教授,食死徒斯内普先生想要见您一面’吗?”
“我看到过,五年级的平安夜,你和邓布利多教授出去过。你们一定有联系,比凤凰社还有紧密的联系。”
斯内普平静地抬起眼睛看向面前的凯西,这个把柄似乎让他有了底气,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变得坚定了起来。
凯西震惊地站了起来,魔杖的尖端露出了她的袖口,抵在了斯内普的脖子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从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过主人,请——相信我。”他艰难地仰着脖子说道。
凯西收回了手,左右看了看,小心地将魔杖收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残余地对于记忆里已经模糊的差不多的书的印象让她勉强相信了面前这个食死徒。
她坐回了位置上,呷一口咖啡,以此平复住自己的心情:“所以,你找邓布利多有什么事情?我需要知道。”
“你……知道预言吗?”斯内普问道。
凯西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青年。
她忽然意识到,宿命的转轮,终于来到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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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窃听者。”凯西挑起眉毛看向斯内普,“所以你向你的主人传达了你所听见的一切?“
“对,我把所有都告诉了他。”斯内普嫌恶地推开了面前的咖啡杯,他焦灼地搓了搓手指,“他相信了。”
“那么,你是想要我们一起来恭喜你的加官进爵?”凯西讥诮地说。
“不——”斯内普惶恐地喊道,在周围人的目光放过来的时候又无措地压低了声音,“我没有想到过,他会以为,那是指的莉莉。”
“所以那如果不是莉莉,你就要放任自如,让那个倒霉蛋的死亡为你的前途铺路?瞧瞧,要不是你有这种想法,你至于会沦落到要来找我这个敌人的地步吗?”凯西尖刻地讽刺道。
斯内普的脸涨得红了,眼神当中闪过一丝愤怒:“莉莉也是你的朋友!”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凯西扬起下巴,蔑视地看向他,“我想要说的是,你只是在赎回你的罪孽而已,别以为你是在救赎。”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斯内普声音干涩沙哑,他颤抖的双手捂住了脸,尽可能地平息下了自己的情绪。
“所以我需要见邓布利多教授。我要他保证莉莉的安全。这是你当年欠我的,你记得吗?”斯内普抬起头,好像总算又找回了往日的平静。
“亏欠?”凯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地事情一样勾起了唇角。
“你是指什么,把我带去地牢底下?还是说被抓出来然后押送到食死徒的庄园?我当然不会忘,这道伤口就来自于你发明的咒语。”
凯西伸出自己的手背,一道白色的疤痕还残留在那里。
如果没有斯内普的那一次行动,也许多卡斯还活着,虽然这种无厘头的迁怒显得很无能,但是没有人能够理智地面对着自己的如师如友的伙伴的死亡,并且冷静地分析这其中到底谁是迫不得已。
更何况,那个时候为了早些达成自己在食死徒当中晋升的梦想,斯内普可是不遗余力。
斯内普的脸色更加灰败了一些,他看着那道伤疤,之前愤怒地姿态变成了最初冷冷的漠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遮掩他内心的不安。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为了莉莉,你也会答应这个交易的。”
那道伤痕似乎总算是让斯内普冷静了下来,他清醒地认识到,以面前这个女人和莉莉之间交好的关系,和她那赫奇帕奇一脉相承的烂好心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
“好的,我会替你传达给邓布利多教授的。”她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了几张麻瓜的纸币压在了杯子下,“但我不得不说,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嫌恶。”
斯内普没有说话。
他并不在乎这些人到底是怎样看待他的。
他只是想要救下莉莉。
所有旁人都无关紧要,只要莉莉能够活着……
一切都好。
对于凯西来说,找邓布利多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她头一回感激伏地魔,如果不是因为要对付这个狡兔三窟的敌人,和他那些四处藏匿的魂器,凯西没有那样大的能量可以如此轻易地接触到邓布利多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