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by鹿从鱼
鹿从鱼  发于:2025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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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还没有牵扯开,就在看到那头标志性的黑色卷发的时候凝固了。
没有办法破开保护魔咒,突如其来的食死徒,还有远道而来的莱斯特兰奇夫人,所有的一切串在了一起。
凯西忽然之间明白过来,这很可能并非是伏地魔的意思,只不过是还没有死心的贝拉和罗道夫斯试图从凤凰社成员的口中找到消失的金杯的踪迹。
他们似乎认定了金杯的丢失和凤凰社有关。
的确,除了邓布利多,还能够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古灵阁带出东西来呢?
又或者,他们已经从蛛丝马迹当中找到了和黛比相关的消息?
察觉到戈德里克山谷的不对劲的食死徒都异常果断地选择了离开,贝拉特里克斯最后似乎还扭头看了一眼帐篷所在的方向。
魔法总是有痕迹的。
凯西并不怀疑他们察觉到了帐篷的所在,却因为魔法的阻拦而没有办法侵入。
凯西放下了帐篷的帷幔,心里面却不由得升起惴惴不安的情绪。
金杯如今只怕成了一件废品,承载过的荣耀和肮脏的灵魂一起都化为了蛇牙下被破坏了的东西。
她担心,莱斯特兰奇的那些疯子,会为了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不惜一切地给凤凰社带来麻烦。
吉迪翁已经被永远的留在了那个荒凉的地方,如果有下一个……
凯西的心中忍不住徘徊起踌躇的情绪。
“他们发现不了的,别担心。”西里斯把手搭在凯西的肩膀上,挑起嘴角笑着道。
“当然。”凯西勉强挤出了意思笑容,顺势点了点头,放下了帷幕。
“嘿,赶紧过去照相了,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玛丽从人群中挤出来,拉着凯西就往人群最汹涌地地方走过去。
刚才的舞池已经变换成了适合合照的阶梯,凯西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邓布利多的手笔还是麦格教授的魔法,似乎格兰芬多的人总是格外擅长变形术。
想起自己在霍格沃茨为课业烦恼的日子,凯西竟然觉得刚才的担忧似乎都距离自己遥远了一些。
“快来,凯西!”莉莉兴奋地朝着凯西招了招手,似乎在将手递给詹姆之后,莉莉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凯西拉着西里斯,艰难的挤到了莉莉旁边。
呼朋唤友的声音还不停歇,对面的负责照相的《预言家日报》的实习生似乎丝毫不在乎胶片会浪费,果断地摁下了一次快门。
“咔擦。”
照相机爆发出一阵浓烟,留下了永远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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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秋风愈发凛冽,但这也拦不住伦敦飘飘扬扬的大雨像是泼水一样地洒下来。凯西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跺着脚缩在壁炉旁边,顺带着看着手边厚重的一本《医疗魔法大全》。
万圣节这天,凯西刚好轮到休假了,这在今年几乎每个人都忙碌得团团转的圣芒戈魔法医院简直是最好的奖励。
伊琳卡和约翰大约一个月前也已经从国外回来了,他们可不能够一直在国外避难。更何况,在伊琳卡看来,只要邓布利多还在,魔法世界就不可能出现黑巫师压制住所有人的场面。
毕竟,邓布利多可是战胜过格林德沃的人啊!
雷古勒斯则在凯西和安德的重复对口供之下,变成了被食死徒杀害了家里的所有人却因为身在霍格沃茨躲过一劫的如果不是年龄过了就应该被送去孤儿院的人设。
凯西当然没有忽略自己和安德仿佛不经意地把这些信息抖落出来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表情。她忽然想起来,伊琳卡当年和布莱克家族的人也并非是毫无交集。
雷古勒斯这标志性的黑头发、灰眼睛,似乎每一样都在强调着他血统的独特。
但不论怎么说,伊琳卡还是默认了他们说的这一串胡诌的身份,至少,她看上去对雷古勒斯身世的怜悯溢于言表。
——说不定是在为那位布莱克夫人的存在而感到怜悯呢。
凯西发自肺腑地这样想。
“当啷——”
底下传来一声物体坠地的巨响,惊得凯西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慌张地披上了外袍,走到了楼下的客厅。
“怎么了?”凯西匆匆问道。
伊琳卡接二连三地给凯西使着眼色,但显然母女两的默契远没有达到伊琳卡一个如此饱含深意的眼神就能够让凯西领悟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做出最好的反应的地步。
餐桌边上是一个碎了的杯子,似乎是雷古勒斯不小心碰倒的。
她看向了坐在餐桌前的雷古勒斯,雷古勒斯手里面正拿着预言家日报,他似乎看得格外地专心,好像那上面的每一个英文单词都和他不怎么熟悉一样,甚至于那被碰倒的杯子都一点也不重要了。
凯西上一次像如今的雷古勒斯这样阅读,还是在上辈子做阅读理解的时候。
痛苦难耐又不得不一字一句地看过去。
“啪嗒”,轻轻的一声泪水滴落在报纸上,凯西满脑子的奇异想法霎时间都被丢开了。她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就看见了那张被泪水染湿了的报纸上高悬在一众讣告最上方的那一条——
“奥赖恩.布莱克,于1979年12月24日逝世……”
凯西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了,而下一刻,她飞快地跑上了楼,换上了外出的衣服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伊琳卡也没有拦她,只是浅浅叹了口气。
那些孩子撒的谎话,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
伊琳卡温柔地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帮着把杯子的碎片用漂浮咒指挥着送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她轻声地说道:“没关系的,孩子,想哭就哭吧。”
雷古勒斯颤抖地捂住了脸,他抽泣着,却无法做到像凯西那样,在看到这篇讣告的时候如同所愿地离开霍尔家,去看一眼自己的母亲,去看一眼布莱克家。
哪怕是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他都无法做到。
原来当初的选择错得这么的离谱。
雷古勒斯的心底不由得划过这么一道念头。
凯西甚至没有像以往那样遵循着融入麻瓜当中的习惯,为了不暴露自己巫师的身份选择麻瓜出行的交通工具。
她在家门口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迅速得就连对面的琼斯家的那位年岁渐长的太太只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她没有去阿尔法德留给西里斯的屋子,自从詹姆搬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加上这些日子凤凰社接二连三减员留下来的一大堆烂摊子,西里斯几乎是直接住在了凤凰社。
凯西匆忙走进凤凰社的时候,屋子里还静悄悄的,显然不是没有人在,只是约莫是昨晚上食死徒又聚众集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了,以至于凤凰社驻守的人今早十有八九还在补觉呢。
补觉就好。
凯西竟然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凯西?”
凯西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到了有些不安的摩挲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的彼得。
在四人组里头,凯西显然和彼得的关系是最陌生的,而似乎察觉出凯西对自己的抵触的彼得,也不怎么会和凯西交流。
就像是他的阿尼玛格斯一样。
彼得向来是对危险和排斥有着最敏锐的感知。
“彼得,早上好。”凯西挤出了一丝笑容,目光落在他手上拿着的《预言家日报》上,沉声问道,“你看到今天早上的讣告了?”
彼得不安地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还没等凯西叮嘱两句,熟悉的西里斯的声音就在走廊尽头响起了,他一边用魔法打理着自己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和波特家祖传发型有的一比的头发,一边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彼得下意识地把报纸往自己身后一藏。
“怎么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又有什么坏消息?”西里斯打着哈欠,把自己好不容易理顺的头发随手往后面一撩。
“没什么……”彼得连忙摇头,生怕被西里斯看出了端倪的样子就像是明晃晃说着自己有事藏着。
凯西握住了西里斯的手,顿了顿,看向他的眼睛一词一句地说道:“布莱克先生,昨日离世了。”
彼得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凯西就这么把事情说了出来。
“我……不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吗?”西里斯挑起嘴角露出了个笑,眉头却是紧蹙着。
凯西轻轻环抱住他,好像这样就能够给予西里斯更多的力量一般。
他垂下头,轻声问道:“是雷古勒斯?”
“是你的父亲,奥赖恩.布莱克先生。”凯西回答道。
“哦,是他啊。”西里斯努力地提了提嘴角,似乎想要尽力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然而怅惘和悲痛却从他的身体里溢出,就连这个笑容都变得格外地艰难。
西里斯甚至都有些想不起来奥赖恩的样子了,他有快三年还是四年没有见到过那个面目模糊的父亲了,他闭上眼,抗拒去回忆起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在阿尔法德的葬礼上对他如出一辙的失望和愤怒的神色。
真是讽刺。
奥赖恩最后留给他的印象竟然是这样的画面。
可他明明还想着,等到食死徒败退的时候,等到伏地魔被战胜的时候,再耀武扬威地向他们证明自己的勇敢和决断绝非是一个所谓的纯血统的坚持和所谓的高贵能够比拟的。
至少,他从没有想过,奥赖恩和沃尔布加,会有等不到他骄傲地展示着自己选择的正确的那一天。
“嘿!”
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詹姆兴奋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看上去开心得和屋子里的人格格不入。
“怎么大家都围在这里,难道你们都知道了?”詹姆的脸上还洋溢着傻呵呵的笑容,看着堵在门口的三个好友,脸上的笑容更是扩大了一倍。
西里斯无奈地看向他,似乎有些不明白詹姆到底是不是知道了奥赖恩逝世的消息。
就算是知道他和布莱克家的矛盾,多少也会明白自己复杂的心情……
凯西的心却忽然没来由地往下沉了沉。
“莉莉怀孕了!”詹姆像是蜜糖一样的棕色瞳孔当中流淌出幸福的兴奋,溢于言表的喜悦像是能够感染周围的一切。
“恭喜了,兄弟。”西里斯扬起眉毛,复杂的言语在最后化为了一句祝福。
“恭喜。”凯西灿然地笑了起来,她看着詹姆脸上傻乎乎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命运总有一千种方式被改变,即便那还是哈利,他也不会是以前的哈利了。
他会在这个世界上幸福的成长,拥有和他一起胡闹的父亲和教父,还会有温和的母亲。一切黑暗都会远离他。
那些应该在这个年代就被终结的罪恶,就应该被终结在这个年代。
彼得也跟着露出了喜悦的模样,凯西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放在了他的身上。彼得会走上那仿佛预言一般预定好了的道路吗?
即便并没有那样的熟悉,可是凯西丝毫想不到彼得选择背叛,选择蜷伏于伏地魔的脚下的样子。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不管怎样,她会尽可能地守护住莉莉他们的。
西里斯垂下头,嘴角的弧度却没有放下,死亡和新生好像是相依相存的一对反义词,但人们依然会因为新生而感到喜悦。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报纸上。
被彼得翻开的报纸又匆忙折起来的报纸看上去布满了皱褶,奥赖恩的讣告就那么藏在这些铅字里。
西里斯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在心底里揣测起,奥赖恩突如其来的死亡和雷古勒斯的失踪又是否有着什么联系呢?
他释然般地哼笑一声,不管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最后也和他这个已经被逐出了布莱克家族的罪人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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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赖恩的过世就像他在预言家日报上所占据的那么一小块讣告一样毫不起眼。魔法界每一天离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们都已经变得麻木了,死亡甚至配不上在人们的心上留下一点涟漪了。
对于没有遭遇到不幸的家庭而言,那不过只是一个数字。
但是对于面对着亲人离世的事实的巫师来说,那却是永远无法轻易逾越的刻痕。
西里斯站在房间里,敞开的窗户是落地窗的样式,充盈的阳光会在下午的时候洒满屋子。他有时候甚至在想,兴许阿尔法德会选择这样的样式也是因为早已经厌倦了布莱克家族老宅那阴沉沉的屋子。
他们都在那里长大,即便耗费了一生想要改变那一切,到最后却也躲不开它留下来的印记。那些留下来的纵横一生的阴翳,那些即使他努力想要身处阳光之下还是会肆无忌惮地攀附上的黑暗。
可即使是这样……
他还是做不到漠视布莱克家族的一切。
他咧嘴像是想要笑一笑,最后却还是没有办法露出个笑模样。
西里斯从床头柜上把阿尔法德留给他的手表戴在了手腕上,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客厅里却站着一个从未有想到的人。
“吃点什么吗?”凯西端着手里的牛奶和烤面包问道。
客厅看上去像是未曾住过人一样的干净整洁,显然是凯西打扫过了。从餐厅蔓延过来的食物的香气让西里斯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饥肠辘辘。
他倚在门框上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都三天没有见过你了,难道不能够过来看看你吗?”凯西把手里的盘子放了下来,皱了皱鼻子,故作不满。
“我……”西里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应该辩解些什么。
他走到了餐桌边上,伸出手帮着凯西把垂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难得的有些犹疑地问道:“如果说我想要做的事情,可能没有什么意义,我应该选择去做吗?”
奥赖恩的死亡和他这个被逐出了布莱克家族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父亲像自己的尚且生死未卜的弟弟一样不明不白,不甘心所有的真相似乎都被掩盖了起来。
仿佛诅咒一样不知死因的父亲,像是从未存在过这个世界上一样失踪的弟弟。
这些秘密,像是无法挣脱的锁链,在每一个深夜梦寐地时候叩问着西里斯的内心。
即便西里斯深知,身为凤凰社的一员在这个时候和布莱克家族再一次扯上联系没有丝毫的意义。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放下那栋黑黝黝的老宅里的所有。
“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凯西却像是永远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一样,她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地说道,“所有的事情的价值,你认为它是值得的,那就足够了。”
西里斯只觉得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他不顾一切地低下头,循着她的气息,噙住她的唇瓣,像是想要把所有未尽的无法开口的言语融入到这一个缠绵的深吻之中。
已经离开布莱克家族将近三年的西里斯对于奥赖恩的行踪全然不知晓,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去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沃尔布加不可能会离开她为之筹谋了一辈子的布莱克家族的老宅。
那就是他能够掌握的最好的线索。
西里斯再度站在布莱克家的老宅前,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按照布莱克家族继承的原则,如今的布莱克老宅的继承权应该是在他这个被剔除了姓名的布莱克家的“败类”身上。
可是他看不到布莱克家族的老宅。
难道是沃尔布加重新布置了一番?
但是那些古老的魔法,即使是沃尔布加也不可能再没有人协助的情况下重新布置。
那么,一定有人来到过布莱克家的老宅。
或者,老宅根本被别人继承了。
难道是西格纳斯继承了这栋老宅?
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布莱克家族典藏的那些黑魔法典籍一旦落到那家人的手里,只会成为伏地魔的助力。
他眯着眼睛,展开手中的报纸,往下压了压自己脑袋上的平顶帽。
穿着一身麻瓜的风衣、面庞被胡须覆盖了大半的西里斯敢肯定,即便是詹姆站到他的面前也不一定能够确认他的身份。
这已经是西里斯来到这个地方等待的第三天了。
对方始终都没有出现。
食死徒之中熟悉的面孔也始终没有出现。
这多少让西里斯放松了一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西格纳斯一家没有继承老宅而感到轻松还是因为这栋宅子里那些他留下的痕迹不至于彻底地消失。
一道身影匆匆地从人流之中脱离。
西里斯在报纸地遮掩下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忽略咒。
对方对自己身份的保护并不亚于西里斯,单看那一身英国麻瓜最普遍的西服三件套和手杖的打扮,还有手里拎着的公文包,几乎很难让人想到对方的目的地是一栋格里莫广场无人知晓的楼栋。
西里斯也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虽然金发蓝眼的巫师处处都是,但是西里斯可以肯定地说,自己从未有见过这么一位巫师。
可对方却让他有一种奇异地熟悉感。
他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进了格里莫广场12号。
难道……那也是一位布莱克?
一位金发蓝眼的布莱克?
西里斯的目光牢牢地锁在十一号楼和十三号楼之间几不可见的狭窄缝隙上,等待着那里也许会出现的人影。
日色西沉,广场上的人流也似乎增加了一些。
匆匆赶回家的行人追寻着家的方向而去,归家的孩童嬉笑着回到等待着他们的家人的身边。
只有他,站在家的门口,却无法踏足。
仿佛幻觉一般,鬼魅般的身影从屋子里闪出,似乎下一刻就要幻影移形离去。
虽然只是一个瞬间,但是早有准备的西里斯可不是那些眼拙手笨的食死徒能够比得上的,他拉住了对方的衣摆,几乎是同时和对方离开了格里莫广场。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似乎到了什么麻瓜的社区里,西里斯不客气地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袖口,用魔杖顶着对方的下巴——
“你是谁?”
对方的金色头发已经有些褪色了,露出了本来的黑发。
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布莱克,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伪装成了一位麻瓜,但这一定是一位布莱克。
而且很可能是那位继承了布莱克家族的宅邸的人。
也很可能是杀死了奥赖恩的凶手。
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对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这一切对于西里斯却还是像迷雾一般。
不过,对于格兰芬多来说,思考太多只会耽误时间,有些时候,只需要拥有足够的勇气,就能够解决一切。
“你们……都是这么问候的吗?”
雷古勒斯露出了一个无奈地笑容。
复方汤剂的效果似乎在逐渐地褪去,中年麻瓜的形象迅速褪去,一张苍白瘦削的少年的面庞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怎么会是……你……”
西里斯看向对方,即使许久没见,但是也能够一眼认出的面容远比西里斯想象中更加令他印象深刻。
比起印象当中似乎高挑了许多的少年人已经逐渐开始脱离了稚嫩,却又奇异地和那些年留下的或深或浅的印记重合在了一起。
他猜到了会是布莱克家族的人,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失踪已久的雷古勒斯。
西里斯握紧了手里的魔杖,眼里的冷肃更甚:“怎么?还想继续和沃尔布加推销你们食死徒那一套吗?还是说,被吓得逃跑了的雷吉,又要回家找妈妈了?”
和以前如出一辙的讥讽的语气,却奇异地挥散了这么久以来压在雷古勒斯心上沉甸甸的阴云。
看,他们还能够彼此面对面地站着——不是在战场上、不是在墓碑前。
这已经是奇迹一般的事情了。
“她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雷古勒斯挑起眉毛,有意问道。
“什么?”西里斯的眼底怀疑更甚,斟酌着雷古勒斯的每一句话,敏感地察觉到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里都蕴含着挑拨离间的意味。
“你没来过这里?难道,不觉得有些熟悉吗?”雷古勒斯的脸上扬起了难得的笑容。
“你想说什么?”西里斯沉着脸,不打算相信雷古勒斯的一言一句,一个能以失踪的身份逃离伏地魔的掌控的人,即使是他的弟弟,也一样的危险。
“我只是想说明一个事实而已。”雷古勒斯耸耸肩,饶有兴致地说道,却没有往下解释更多的意思。
西里斯怀疑地环顾四周,周遭的景象给他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之前的确是他曾经到过的地方。
麻瓜住宅区,井井有条的花园,还有熟悉的人影……
对方似乎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抬起了头,看见的却是雷古勒斯的背影——
“雷古勒斯?你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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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秋风总是带着瘆人的凉意,尤其是在面对这样尴尬的事情的时候。
西里斯的魔杖还指着雷古勒斯的下颚,不过显然后者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担忧了,他饶有兴致地目光在西里斯和凯西之间徘徊了一圈,深度演绎了一个“作壁上观”的角色。
“布莱克先生和布莱克先生,要不然先进来坐一会儿吧。”凯西失灵的语言系统总算是在一阵秋风吹过之后回归了,她抱着手里浇花的水管,跑过去把水龙头给关上——大多数时候习惯了的这种可控的麻瓜的方式有时候还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的。
就好比能够在尴尬的时候起到逃避的作用。
西里斯的目光也同样在雷古勒斯和凯西,不露声色地把雷古勒斯松开了,直接转身进了霍尔家的宅邸。
雷古勒斯也没在乎自己哥哥这有些粗鲁的动作,揉了揉发僵的脖子,慢条斯理地理好了衣服,跟在西里斯的身后走进了屋子里。
凯西取下了身边漂浮在半空当中的托盘上的茶杯,放在了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面前,僵硬地左右看了看。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相对而坐,一个面色阴沉,一个看上去恣意自在,倒好像是兄弟两颠了个一般。
“你们,要不要先喝一点茶。”凯西抱着托盘,露出了服务员一般的职业化微笑。
西里斯抬起头看向凯西,目光中带着明显的问询的意思。
雷古勒斯学着自己哥哥的样子,以几乎相似的弧度抬起头来看向凯西,甚至还带着一点看热闹的乐趣。
“或者,再来一点小甜饼?”凯西的眼睛转了转,试探性地问道。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说实在的,凯西甚至觉得如果西里斯的脾气能够和他上学那个时候一样暴躁那就太好了,至少她不至于面临现在这样几乎无法破解的沉默。
她难道要从三年级那个占卜课考试结束之后的故事开始聊起吗?
即使她有那样漫长的时间,她也不可能会说出魂器的事情的。
那是伏地魔绝对的弱点,这个世界上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会有着超乎寻常的危险,更何况,她已经亲眼看见了多卡斯的死亡,绝不想要看见步上她后尘的人会是西里斯。
最重要的是,莱斯特兰奇夫妇到现在也没有丝毫放松对于自己丢失的金杯的追查。
凯西甚至怀疑奥赖恩的离奇去世,也许和这一对侩子手夫妇脱不了联系。
他们……也许开始追查起了雷古勒斯。
无数的想法从凯西的脑子里冒出来,这让她看上去几乎像是神游太虚。
“唉……”西里斯被面前的女友和对面弟弟的表现气得笑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有些觉得无奈,但凡是再早几年,遇到了这样场景的自己,肯定不会如现在这样平静。
当然,他现在也说不上来自己有多平静。
只觉得心里面好像被一万只鼬獾在抓挠着。
他知道凯西有很多的秘密,从霍格沃茨开始与邓布利多的会谈和联系,以及古怪地始终没有加入到凤凰社却又始终和凤凰社有着联系的身份。
骄傲却暴躁的少年西里斯也曾经想过,也许自己是因为不被信任,才会被一次次欺瞒。
就像是,格兰芬多的人在最气恨食死徒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将他排除在外一样。
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根筋的少年了。
他见到了多卡斯的死亡给凯西带来的深深的痛苦,也见到了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
如果他还不能够明白,一切的沉默只是为了保护,那可真是有愧于当年和詹姆闯下的“霍格沃茨最天才的少年”的名声了。
可这种保护,他宁愿没有。
“说吧,怎么回事?”
凯西不知道现在编一个“失足少年迷途知返,黑心老板万里寻踪”的真假参半的故事还来不来得及,只能含混地说:“雷古勒斯离开食死徒之后,就暂时住在霍尔家了。我算是……留下来照顾他?”
她几乎是恳求一般地看向了旁边的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顺利接收到了来自凯西的信号,点了点头:“按照事实上来说,的确是这样。”
“哦,亲爱的小雷吉难道不相信你那位‘高贵’的母亲会无条件的接受你的回归吗?”
西里斯嗤笑一声,讽刺地问道。
“还是说,你是觉得会把什么危险牵扯到布莱克家?”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因为从事实上来看,也的确是像西里斯说的那样,他会被放在霍尔家,一方面是因为表面上和凤凰社没有联系、而且大隐隐于麻瓜之中的霍尔家不那么容易成为食死徒的搜寻的目标。
“所以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伏地魔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奥莱恩和沃尔布加的骄傲,选择离开食死徒,甚至用的还是最糟糕的假死的手段?”
西里斯前倾身子,目光如隼地盯着面前的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不安地动了动下巴,他知道西里斯肯定会才出来不对劲,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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