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尖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他哭号着替自己辩解道,但是被西里斯抓住的脖颈让他说话似乎有些喘不上起来。
“是啊——我不知道,我们都没有和那些食死徒正面打过交道,在那些战场上被打到的咒语都是像是痒痒咒一样的玩笑——我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任何真正的考验!”西里斯冷笑地说道。
“是!你们都是大英雄!我是个糟糕的叛徒!但是逃避有什么错吗?”彼得气喘吁吁地挥开了西里斯的手,一双眼睛里往外冒着带着不安的火苗。
彼得叫嚷道:“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我认为是正确的选择,我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提醒你们,难道不能够将功赎过吗?”
这段话似乎喊出了他的心声,也似乎用掉了他全部的勇气。
他沉默地从墙角滑落似乎丧失了抵抗的意思。
“怎么,所以你做得很对吗?”西里斯看着面前陌生的好友,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质问道“你对得起吉迪翁?你对得起玛丽?”
“是莱斯特兰奇,他们想要让人说出凤凰社的秘密,他们找到了我——”彼得惶恐地抓住了西里斯的袖子,被西里斯挥开,他怯懦地说道,“他们说如果我不肯说,就会步上多卡斯的后尘,我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
“那你要不要现在试试阿瓦达到底是什么滋味?”西里斯赤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彼得,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在这件事情地冲击下似乎显得摇摇欲坠。
他黑檀木的魔杖指向了彼得……
“詹姆!”凯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西里斯到底不是詹姆,在这种突发的事情面前难免爆发出了自己一贯的和詹姆截然不同的性格。而这个时候的彼得还在瑟瑟发抖。
凯西压着西里斯的手摇了摇头,对着彼得施了个石化咒,低声道:“联系邓布利多教授吧。”
西里斯闭了闭眼,冷静下来情绪,放出了自己的守护神。
金光流淌的大狗跃出魔杖朝着远方的霍格沃茨而去,很快邓布利多就会赶来,而彼得这几年来所有的过错也都会交给他们来评述。
如果不出意外地话,阿兹卡班会是他永远的归宿了。
那个阴暗潮湿的世界,将会剥夺他此生所有的快乐。
没有人在想到捉拿叛徒的经历竟然多了这么多曲折。
他们原来的计划,也在彼得难得地说出了真相的情况下平白添上了波折。
然而,凯西知道的是,兴许就在彼得踏进这间屋子的同时,食死徒应该已经知道了“詹姆”和“莉莉”的所在。
这个陷阱终究是还能够用得上的。
西里斯和凯西坐在客厅里等待着邓布利多的到来,凯西轻轻拍着西里斯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他懊丧和愤怒地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彼得的背叛。
还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清。
西里斯不敢说自己没有对凤凰社的成员有过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他可没有詹姆那样执念地相信着所有人都是忠诚于凤凰社,忠诚于战胜食死徒的天真。
他考虑过许多人,甚至深深地怀疑着因为身份的不同,而长期被邓布利多派遣与那群和食死徒厮混在一起的狼人打交道的莱姆斯。
可是西里斯唯一没有想到的人选就是这个好像永远藏在所有人背后的彼得。
他那么胆小,又那么愚笨。
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
然而自负的青年完全不知道,当懦弱的人看见了更大的能量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更强势的一方。
屋子里沉闷的气氛在壁炉的轻响中被终结了。
“邓布利多教授——”凯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见邓布利多教授到来的一瞬间她就松了一口气。
邓布利多抬起手止住了她接下来寒暄的话语,只是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彼得,解开了他的石化咒。彼得下意识地就想要化成阿尼玛格斯逃走。
但是当邓布利多那深邃的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的同时,彼得的想法顿时消失了。在这个整个世纪当中最伟大的巫师、曾经的霍格沃茨变形术教授面前摆弄阿尼玛格斯这种魔法,不如说是自找死路。
“教授——”他低着头,摆出了忏悔的姿态,却随时等待着可乘之机。
他们的失误随时能够成为他逃跑的机会。
“佩迪鲁,我想你知道,你曾经说出去的消息,造成了凤凰社多大的损失。”邓布利多失望地看着这个学生,他曾经也是格兰芬多的一员,和西里斯他们组成的劫道者在霍格沃茨是那样的有名气。他们一毕业就加入到了凤凰社当中,是凤凰社青年人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没有人敢相信,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本应该坚定不移地对抗食死徒的青年选择倒向了食死徒。
荒诞得令人觉得可笑。
“我知道的……教授……是他们利用夺魂咒才从我这知道秘密的,我是迫不得已的!”彼得当然知道怎么样的说法才更好逃脱罪名了。
比起自己自愿自助的叛逃,几乎被魔法部那些家伙们用滥了的借口毫不犹豫地从彼得的嘴里说出。
“你到底是不是中了夺魂咒,可不是你自己说就是。这些辩解的话,你还是留给威森加摩的法官们听吧。”西里斯按捺不住地讽刺道。
“不,你不能这样,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难道说你忘了我这一次是特地来告诉你危险的吗?”去了威森加摩之后,彼得几乎能够想象得到,那就意味着他一只脚已经迈入了阿兹卡班,他卑微地拉住了“詹姆”的裤腿,试图唤起他的怜悯。
如果是詹姆,他也许会给彼得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也不一定。
但是西里斯,只是冷冷地踢开了他。
“莉莉——你知道的,你帮过我那么多,你知道我不是出于本心选择背叛的,我只是迫不得已!”彼得转向了旁边的“莉莉”。
“能够留你在阿兹卡班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凯西看着这个在面对残酷结局的时候放下所有脸面乞求的青年,以一种不符合莉莉的冷漠说道。
彼得又一次看向了旁边的邓布利多。
显然,在邓布利多面前他什么都不敢说。
他低着头,好像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我想,也许穆迪能够直接羁押你,你掌握了詹姆他们的住址,这是绝对不容别人知道的。”邓布利多下了最后的判决。
彼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那让他的眼睛看上去突兀地大了一周。
“教授,你不能够这样,教授——”
穆迪虽然从来不会动用那三大禁咒,但是他的手段依然让所有的罪犯瑟瑟发抖,彼得难以想象作为凤凰社的叛徒,他会遭遇什么。
他的眼睛轱辘轱辘地转了起来,似乎在这件恐怖地事实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不要想着逃跑,我会盯着你的。”西里斯看出了彼得想要逃跑的想法,他冷冷地出声,打断了彼得主意。
彼得沉默地低下了头……
他们一同消失在了壁炉窜起的绿色火苗之中。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他的表情严肃而冷凝:“我想,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引蛇出洞的任务已经完成。
但这条“蛇”带来的消息可并不乐观。
显然,在佩迪鲁先生的促进下,食死徒已经知道了波特小屋就是“詹姆”和“莉莉”所在。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在他们埋在食死徒当中的“钉子”斯内普先生发挥作用之前,彼得提前揭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多少破坏了一点他们的计划,但是,以那位伏地魔先生咄咄逼人的性格来看。
他可不会放任他们在着山谷里逍遥自在。
他的脚步,好像随着彼得离去的脚步近了。
凯西低下头,她早应该将一切都说出来的。
她以为在魂器接二连三的消失,食死徒的优势不再那么明显的当下,彼得已经没有可能为了所谓胜利的希望投向食死徒了。
但她也许误会了彼得的初衷。
他也许一直都是一个赌徒。
一旦食死徒获得了胜利,“卧底”凤凰社的彼得会成为辉煌的、光荣的“英雄”。哪怕是凤凰社胜了,一直以来都是其中一员的彼得也会有“光明的前途”。
只要他能够在这条边际的钢丝线上越走越远,以后的路途只会“光明似锦”。
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该说,不愧果然是格兰芬多吗?
可倒霉的是,这一次当他徘徊在这条边界线的时候,竟然生出了不必要的良心。
“你确定伏地魔会选择独自前往吗?”
邓布利多目光锐利地看向凯西,像是要将她五脏六腑都看得一清二楚。
作为魔法界最博学的人,邓布利多怎么可能完全察觉不出来凯西的古怪之处。
时间这个难以被人类弄明白的问题,即便是睿智如邓布利多也难以解释发生在凯西身上的事情,但他也许是想到了别的什么。
就好比,被锁在纽蒙加德高塔上的曾经的黑魔王,就拥有着预言的能力。
凯西读懂了邓布利多未说出口的问题,她认真地说道:“向梅林保证。”
“好的,那么,我们会做好准备的。”邓布利多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坚定。
凯西深深呼出一口气,朝着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和西里斯会做好准备的。”
扮演好“詹姆”和“莉莉”就是他们需要完成的任务,没有人能够保证当伏地魔闯进门来之后他们会不会直接被索命咒击中。
但是,预言既然已经被伏地魔相信,那么,这就是让预言成真的时刻。
他们只不过是不重要的前菜。
波特小屋才是使之亡命的正餐。
“现在,我要回一趟凤凰社的总部,所有的成员是时候集合了。”邓布利多朝着凯西点点头,身影消失在了壁炉火之中。
屋子里只剩下了一片寂静。
西里斯坐在沙发上。
直到邓布利多离去,他才爆发出了之前一直未曾有过的愤怒。
“该死的!他竟然敢……!”
西里斯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神色一定格外狰狞。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即便是曾经想象过内鬼的存在,也从来没有人怀疑到彼得的身上。
那样诚恳地陪伴着一路走来的,那样不值一提的彼得……该死!
西里斯心底里的火焰蒸腾着、燃烧着,几乎快要让他的理智都一并燃烧起来。
壁炉膛里的火苗明明灭灭地闪烁着,掩盖住了高耸的山谷上初秋的寒意,然而西里斯所有美好的关于霍格沃茨的回忆,好像都因为那个家伙被淬了一层冰。
“我真后悔当年竟然和他被分进了同一个学院!”
所有的画面似乎定格在走进礼堂的那天,徘徊不定的分院帽最后高喊出了“格兰芬多”。
“怎么?你是想去斯莱特林?”
凯西轻佻地问道。
“该去斯莱特林的是他才对,那里盛产这种小人。”
西里斯难以克制自己的刻薄。
他看着面前凯西不赞同的表情,颓然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以及,斯莱特林偶尔也会有些与众不同的家伙。”
七年的同学,一路走来的朋友,甚至还有着坚定地信仰,对格兰芬多的学生从来都不会向黑暗屈服的自信让他们几乎是本能地忽略了彼得背叛的可能性。
但就像斯莱特林会有雷古勒斯,为什么格兰芬多就不会有背叛者?
“如果连他都有可能的话,我们还能够走下去吗?”
西里斯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怒火倾泻在波特家的摆件上,他只能垂着头,束手无策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凯西走到他身边,缓缓地抱住了他。
“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一直会在的。只要你不会随意地抛下我。”她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知识在西里斯看不到的地方,凯西的脸上写着满满地不安。
她又何尝不是心底肆意生长着惶恐呢?
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还是很担心,担心西里斯会不管不顾地执行他那套方案,担心他会英雄主义发作,将炮火引导到自己的身上。
她让他成为了“詹姆”,没有比这更加能够满足这个家伙的保护欲的事情了吧。
可凯西心底的惶恐却丝毫没有消退,那些仅仅是纸面上就令人胆寒的关于阿兹卡班的记录,那藏在神秘事物司的隔离生死的帷幕,那疯狂的莱斯特兰奇。
有时候凯西甚至觉得自己自私,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她想着的却是怎么能够保住一个人的性命。
她眼底的忧伤几乎要满溢出来。
“嘿,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在抱着詹姆的。”
西里斯故作轻松地说道。
西里斯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红色卷发,故意张开了手,大有表现自己避嫌的意思。他怎么不知道枕边人的辗转反侧。
她好像随时紧绷着一根弦。
着急地想要走在一切的前面。
那隐瞒到现在的邓布利多教授委托的任务,还有雷古勒斯古怪的失踪和出现,她突发奇想的主意……
她藏着的一个又一个的秘密都让西里斯心底里好奇而怅惘,那些秘密像是一道网横亘在他们之间。
这一无所知的感觉,使得他有时候甚至想用摄神取念看看那让她无法入眠、惶恐不安的到底是什么?
凯西哭笑不得地松开环着他的手。
他轻轻地闭了闭眼,笑了笑。
心底里涌起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柔。
算了,不管她在想什么,反正最后的归宿肯定是他,也只会是他。
如同他每一次翻开摄神取念的魔咒的时候,又忽然失去了探询到底、刨根问底的执着时的想法一样。
凯西怔怔地看着他的面孔,像是从未有过阴霾一样的笑容让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霍格沃茨的那个西里斯。
她灼灼的目光像是要点燃西里斯。
他低头。
呼吸交织。
西里斯憋不住地发出了一声低笑,他看着凯西现在那双莉莉标志性的碧绿眼眸,莫可奈何地慨叹道:“哦,梅林啊,就让我把这个吻欠到‘那个混蛋’灰飞烟灭之后吧。”
“NO!”凯西怒气冲冲地瞪向了他。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任何的承诺都像是被梅林加持过的诅咒。
她不想要这些糟糕的诅咒,她想要他活着,想要他站在阳光下、璀璨地笑着,
复方汤剂的作用在逐渐地褪去,她再一次地看向面前的青年,他深沉的灰色眼睛望着她,正如她的眼瞳也褪去了绿色,换上了自己的色彩。
他们回到了自己。
她不管不顾地覆上他的唇,寻找着他真切的存在。
他用力地回吻着。
唇齿交织的温暖甚至胜过了燃烧的劈啪作响的炉火。
如果结局大幕已经拉开,那就让战火彻底燃起之前,让他们彼此确认对方真实的存在。
良久,他们分开,以额相抵。
“嘿,我曾经和你说过吗?”西里斯缠绵地看着面前,“我爱你,亲爱的。”
“现在我知道了。”
“那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Iloveyou.”
即便是秋天,英吉利也笼罩在潮湿之中。
万圣节的前一日刚刚下了雨,戈德里克山谷下的小镇上湿漉漉的,但丝毫没有影响孩子们讨糖吃的快乐。
两个戴着南瓜头套的小孩正商量着去玛丽姨妈家里玩,他们蹦跳着走在布满了小水洼的行道上,突然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化妆得很漂亮,先生!”
马克,这个倒霉的小男孩,伸出手掀开了这位神神秘秘的大人的斗篷。
赤红的如同蛇一样的眼睛盯住了他,马克哆哆嗦嗦地从斗篷里出了来,甩下这一句颤巍巍的话,拉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妹狂奔而去。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幸运的保住了生命。
他只是在想,现在的大人对待万圣节可真是太认真了。
竟然把颜料都倒进眼睛里了。
所有的这一切,对于里德尔先生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渺小的插曲。一个在他的世界里无足轻重的麻瓜小孩,显得那样的无关紧要。
他今天是为了他的伟业而来的,他的手捏在魔杖上,他的血在沸腾。
无上的权利与无边的荣耀迟早都会归他所有。
那些胡乱的预言都只不过会成为他的垫脚石。
他已经迫不及待起来了,他在等着看邓布利多惊恐的表情,等着看那些试图违背他的意愿的愚蠢巫师俯首称臣的乖顺模样。
他拐上了一条小路,这条路黑漆漆的,和镇里灯火通明的景象截然不同。
寂静的山谷里,好像能够听到虫鸣的回声。
他踩过落得满地都是的枯叶,那种脆弱的生命彻底消散的声响也让伏地魔先生更加愉悦起来。他越来越靠近了那座“波特”小屋。
那唯一亮着灯的小屋在黑暗的戈德里克山谷里显得那么张扬。
他心底里滋生出一种愉悦来。
瞧,这些蠢货,他们完全不知道赤胆忠心咒已经失去了效用。
隔着窗户,他甚至能够看到红发的女人正在和高个子、戴眼镜的黑发男人坐在摇篮旁边说着什么。小孩子的衣服挂在摇篮边上,挡住了那个孩子。
多么温馨啊。
多么,让人想要破坏的温馨啊!
哈,所有的这一切,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咒语。
大门被推开了。
声音轻得没有人听得见。
伏地魔走上了楼梯。
那种兴奋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暇他顾。
他迈开步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往楼上去,他深知他今夜的目标就在上方,然而这楼梯却漫长得好像永远也到不了二楼。
是魔法。
那种掌控一切的欢愉全数退却。
狂热的灵魂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冷得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牙齿发颤。
“邓布利多!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种阴谋诡计了!”
他愤怒地看着面前的瘦长的身影,白发、紫色的尖帽,无一不是说明这是那个愚蠢的疯子老头。
一道绿色的咒语直中心脏。
那道身影晃了晃,凭空在楼梯上炸开了。
这只是一个人偶!
不,不对,伏地魔的脑子有些混乱,撕裂灵魂留下的疼痛让他无法仔细思考,只剩下作为生物体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很危险。
伏地魔愤怒地按在了自己手臂上的黑魔印记上,惨绿的骷髅头点亮了戈德里克山谷寂静无声的黑夜。
无数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上黑斗篷的食死徒匆匆赶到了这座山谷。
他们左臂上的印记在灼烧。
他们的主人在召唤他们。
然而还不等他们拿出魔杖,昏昏倒地的刺目红光便射中了他们的心脏。
“是凤凰社!”有人尖声叫道。
这像是一个反击的号角,食死徒手里抓着自己的魔杖,以凌冽百倍的不可饶恕咒还回那些埋伏在一边的凤凰社的成员。
而更多的是凤凰社的成员从黑暗的灌木丛里冲出来,他们的咒语击打在食死徒的身上,带得兜帽飞旋。
“主人在召唤我们,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不知情况的食死徒推搡着,喧闹的催促着。
“闭嘴!卡卡洛夫!他们把路堵住了!该死的——粉身碎骨!”多洛霍夫的声音响起,一道咒语毫不留情地打向他。
“该死的!”
他尖叫着,魔杖挥舞着钻心咒、碎骨咒夹杂着回馈给友好交流的凤凰社成员们。
“杀了他们,你们慢吞吞地在做什么!”
女人尖细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喧嚣,是莱斯特兰奇夫人,她甚至没有躲在兜帽里,大而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人们,手中的魔杖像是砍刀一样挥舞着,绿光肆意地烧断了碍事的枝桠。
她愉快地笑起来,朝着天空放出一道黑魔印记,又急切地催促:“我们要赶紧进去!主人需要我们!把碍事的家伙杀了!”
“杀了!”
食死徒们跟随着她高声地呐喊起来,无数个黑魔印记堆叠地绽放在夜空当中。几乎让麻瓜小镇里的麻瓜们以为谁家在庆祝万圣节。
周遭的树木变得四分五裂,步步紧逼的食死徒,步步后退的凤凰社的成员。
撕裂开的伤口让斯多吉痛抽了口气。
“没事吧,兄弟。”德达洛问道。
“放心,还没死呢,起码还能再来两个食死徒。”斯多吉咧嘴一笑,树起了一个大拇指。
两道绿光骤然间变化方向朝着斯多吉的方向奔来。
“我只是说说而已啊!”
斯多吉骂骂咧咧地抱怨着,脸上却是全神贯注的兴奋,他应付着克拉布和高尔这对好伙伴,粉身碎骨咒的红光几乎要撕裂高尔本就不甚能看的面庞。
“快!他们挡不住了!”
食死徒的浪潮汹涌扑来。
“这是把中了夺魂咒的倒霉蛋一起召唤过来了吗?”
费比安摩拳擦掌,手上的咒语片刻不停,丝毫没有分别这两者的意思,他好像感觉到了普威特的灵魂就在自己不远的地方。
他们正在并肩战斗着。
将这些从泥沼里面爬出来的恶鬼统统都打回阴暗地狱之中!
“安分一点,干掉了他们随便你怎么说。”
他似乎听见了普威特的叮嘱。
“嘿,斯多吉,小心点。”挥手挡开一道咒语的德达洛提醒道。
“那是当然。”斯多吉咬着牙,正打算拼着直面克拉布的咒语解决掉面前的高尔,身边却骤然多出了一道透明的盔甲。
是谁腾出了手来放的盔甲咒?
“专心。”阿米莉亚·博恩斯和那道盔甲咒几乎同时出现在了戈德里克山谷。
随之而来的是瞬间里,一道道白光接踵而至,飞快地跃到这片拥挤得不像是英国城市远郊山谷的地方。
佩戴者魔法部徽章的巫师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了山谷之地上。
“还来得及,对吗?”米里森·巴格诺朝着自己的傲罗办公室的主任点了点头。
“当然。”穆迪粗声粗气地应了一声。
手中魔杖一挥,一个绿豆眼的食死徒就被捆了起来,他愤怒地瞪着这个独眼汉。
“我认得你,卡罗家的小崽子。”穆迪哼了一声,把他甩在脑后,像是冲下山谷的猛虎,一头扎进了羊群之中。
海格穿行在此起彼伏想要夺走他性命的食死徒中,巨大的手拎起卢修斯,抢过他手里的长手杖,像是折断自己的伞柄一样,把他的手杖掰成了两节。
“挡住她!”艾丽斯·隆巴顿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是贝拉特里克斯尖声的咒语“钻心剜骨”。
“粉身碎骨!”弗兰克魔杖一挥,撕开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手臂。
“嘿,你的对手是我,隆巴顿。”罗道夫斯用一道夺魂咒提醒道。
魔杖嗖嗖地放出炙热的光芒,肆意生长着杂草的土地变得荒芜干涸。
可还没有等到莱斯特兰奇夫妇冲进去,那边的小楼轰然一声被里面激烈的魔咒冲击得掀翻了房顶。
滔天的火海席卷而来,炙热地火舌飞快地吞噬着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化成呛人的浓烟。
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穿着黑袍的伏地魔悬在高空,俯瞰着烈烈燃烧的波特小屋,看着激烈斗争的巫师们。
强烈的,掌控了一切的权利又一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无论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魔法部的人,都不知觉地停下了自己手里挥舞的魔杖,食死徒们崇拜而狂热地、凤凰社与魔法部的成员们警惕而仇恨地都在看着那个立于空中的伏地魔。
熊熊的火焰点燃了整栋小楼,伏地魔猖狂地笑起来。
他的声音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上空回荡——
“邓布利多已经死了,他已经和这里的一切,和你们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一起化成灰消失了。”
“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得追随我!”
直到冲天的火光映入了眼帘,她紧张得连声音都变了调子。
她认得出来那个方向是波特小屋,而西里斯和凯西正应该在那座屋子里。他们本来说好了昨天过来看看的,但是他们没有来。
或许她的心神不宁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正在轻声哄睡哈利的詹姆慌忙抬起了头,摇篮里的哈利被不满地挥舞着小手,想要把自己父亲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但他的呀呀声,这一次并没有成功地让詹姆低下头。
“是小屋那边,是伏地魔发现了,还是……”詹姆想起来凤凰社里一直说的存在叛徒的事情,还有自己和莉莉被安置在这里的原因。
难道,真的有这样一个人选择了背叛,还带来了伏地魔?
詹姆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
“不是伏地魔,也肯定是食死徒。那是厉火。”莉莉少年时代对于魔法总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奇心,甚至包括有些被视为是禁术的魔法,她也因为在老师面前有着良好的声誉接触过。
莉莉知道,那不是普普通通的火焰,那是能够焚尽一切的厉火。
詹姆从摇篮边站了起来,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了自己的魔杖,给还没有来得及睡着的哈利施了一个沉睡的咒语。
他俯下身,在已经陷入了沉沉睡梦的孩子的脑袋上印下了一个吻。
“哈利,愿你有个好梦。”
“走吧,我们可不能够再继续在这里躲着了。”詹姆扬起脸看向旁边的莉莉,他琥珀一样的眼瞳里满满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在亮起的白炽灯下闪闪发光。
波特小屋前陷入了一片死寂。
凤凰社的人根本没有人会听信伏地魔的鬼话,即便燃起的火焰是熊熊厉火,但是那可是邓布利多。
但是食死徒已经开始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