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现代多少名牌毕业的大学生,靠着一个学校的名字找工作的,哪怕是喂猪的,顶着北大、清华的名头,不也照样比一般喂猪的要出名厉害?
学生、书院,本就是互相成就,互相借力。
这是无法辩驳的事。
虽然这动静有点不太符合他一心苟着的中心思想……QAQ
两位学生听着,顿觉如闻佛音一般,感动不已。
从古至今,只听说过私塾、夫子借学生的名气以此扬名的,还从未听说过学生在未成名之前,能得到书院、山长站出来替其撑腰的!
要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师权在这个年代,可如同父权一般,不容冒犯半点。
寻常书院若因为学生沾上半点污名,那分分钟就是劝退的结果。
可童启说出的这番话,却几乎是在逆着潮流和大众认知走,令汪启元和刘卜温,感受到了罕见的身后有人的安全感。
“我也不知道,家中的未来要如何,但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不敢再奢求其他,家里的资产还剩一些,足够过日子了,山长,我打算快点考取功名,只有拥有功名,才能护住家里,不再遭受这样的委屈。”
汪启元握住拳,郑重其事的讲道。
单纯的少年,在经过这件事之后,眼中多出了一些清醒与执着。
童启心疼的拍了拍自家学生的肩膀,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这样,你父亲虽然不能再做绸缎生意了,但其他布料不知道感不感兴趣?我这里有一些农作物的种子,打算购入一些学田来支撑书院的日常开销,需要人帮忙种植,若是我能提供种植方法……”
汪启元瞬间眼睛一亮。
“是我们身上穿的这种吉贝吗?”
“吉贝?”
童启点点头,这个时候的棉花似乎的确叫这个名字。
他想了好几日,还是决定将这低阶卡池里抽到的100斤棉花种子给种了。
这可是个好东西,大奉朝如今应该已经有了,不会太过于扎眼,可如今他一没钱二没地,找人合作,是最好的方式。
大奉朝一贯喜欢文人,对于学田有很多的优惠政策,童启也想借着这些机会,给书院屯一点地。
这样回头再穷也起码能支付起书院的水电费,于是便盯上了沧澜山下不少闲散的良田来。
汪启元万万没想到,还能有如此转机。
校服刚发下来的时候,汪父其实便试探着打听过,能不能在北方种植点吉贝,做布匹生意,可得到的却几乎清一色都是,此物只能在南方种植的回答!
若是山长真的能解决种植的问题,那节省下来的运费和人工,可远远比绸缎生意还要暴利的多的多!
他赶紧回家跟父亲说了这个好消息。
果然,汪平川激动不已,当场便坐着牛车,来到书院,和童启签订了合同。
两方承诺,以3:7的出资方式,买下沧澜山下50亩的良田。童启和书院负责提供种子、种植方法、农具及科学观测,以确保棉花的收成,而汪家则负责雇人种植、采摘、卖出。
收益,双方平分。
确保了水电费有了稳定的着落,童启将后续的购买事宜一股脑交给了汪家家主和童母负责,
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临近傍晚,书院外,突然传来有人拜访的声音。
清虚子带着自己的小道童仰头站在华夏书院的门口,刚靠近,便感觉到了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
他摸着书院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大赞道。
“这地方,聚山形之气,藏五蕴之中,辉煌磅礴,绝非寻常人所能建出,背后之人,定与我门派有关!”
小道童疑惑的看着自家师父对那门口的石狮子拜了又拜,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有吗?可我怎么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书院呢?北部文昌不也建在山上?”
清虚子噎了一秒。
“你小子懂什么?没看见这教学楼有多高吗?文昌哪里能比拟,还有这大理石,这地面,这没有点燃便亮起的蜡烛,还有这……嗯?那水竟然能自动出水?”
活像是头一次进入游乐场的小孩子般,清虚子兴奋的这里摸摸,那里蹭蹭,简直恨不得倒地而拜。
吓得旁边带路的继本叔连忙避让。
童启快步走出,看到这一身道袍,仙衣飘飘的人,只觉得有些意外。
道士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时候的道士可和历史书上写的那种坑蒙拐骗、只知道炼丹的不太一样,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需得出身清白、正式通过各种专业考试,得到朝廷的授箓与承认才行!因此往往博学多才、通今贯古,专业典籍讲起来,那是比普通的举人还要专业。
属于高级知识分子!
突然他想起停滞了许久的第5个日常任务,瞬间眼前一亮。
咦,这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吗?
童启早就想招几个夫子,帮忙分担一下教学任务了,可偏偏整个伊川县,学术不丰,考中秀才的就那么几个,还全部属于王举人门下,挖也挖不过来!
这凭白送上来一个有才之士,不趁此机会撬过来,还等什么?
因此,他特意拿出十二分的尊敬来,快走几步,率先上前行了一个礼,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下华夏书院山长,童启,不曾远迎,还请恕罪。”
“不敢,在下清虚子,这是我的道童,谢羽。因在县城里听闻了你的传说,特来拜访一二,叨扰了。”
清虚子被童启的年龄和个头短暂的惊了一瞬,但很快想起对方的背景,又不觉奇怪。
能让那样的人收做徒弟,和一个猴子成为同门的,总不可能太寻常不是?
童启却颇感疑惑,追问道。
“故事?什么故事?”
“啊,您不知道吗?就是现如今整个县城府城流传的您师门的故事啊!”一旁的小道童适时的插嘴道。
童启迷迷糊糊听完整个情况,只觉想要暂停待客,先去揍一波学生再说。
不是,你们在外面,合着就是这么宣传我的?
怪不得声望值哐哐涨!真就纯造谣是吧?
谁说的我跟孙大圣同师门啊!啊!
我只是给弟弟哄睡觉而已,怎么就成了口述大师兄的历史故事了!
百口莫辩,偏偏他还不能解释。
因为他胡诌的拜师故事,借用的,还真就是西游记的背景。
第13章 论科学
童启邀着清虚子进入会客厅内,用保温杯给对方倒了一杯枸杞茶来,这才有空问起对方的来意。
清虚子好奇的看着桌上热腾腾的水杯,整理了一下衣袖,恭敬答道。
“在下带着小徒游历山川,偶然路过此地,听闻了阁下拜师的故事,深感兴趣,尤其是其对于聚气、内丹修炼的描述,更是与本门一些传说中的功法典籍十分相似,所以好奇之下,特来拜访,想问问是否源出同门,冒昧打扰,还请勿怪罪。”
好家伙,论道来了?
没想到吹个神秘大佬,竟然能真的吸引过来道家的人。
童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摆手道。
“嗨,市井传言多有夸大之词,家师云游未归,虽未曾说过到底是哪一派出身,但我肯定,与您并非同门。”
“哦?为何如此笃定?”清虚子好奇道。
“因为我所学之途,并非聚气、内丹、炼药之类,贯彻始终的,唯有“科学”二字罢了。”
“科学?”
清虚子双手撑着桌面,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饶有兴趣追问道。
“愿听详解,如何叫做……科学之道?”
童启卡了一下,端过旁边的茶点放在桌面上,从怀中掏出一根棒棒糖来,顺手递给旁边的小道童。
谢羽茫茫然接过,拆掉上面一层亮晶晶五光十色的“糖纸”,试探着放入口中,顿时眼睛一亮。
甜的!?
童启一边思考着,一边站起身,这才与清虚子细细讲述起什么叫做科学来。
“科,乃类别之意,学,乃一家之言。古时常有人代指科举之途,但其并非纯粹的官场学问,乃是讲述人类对大自然以及社会现象进行系统研究,而形成的理论知识体系,例如,太阳为何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潮起潮落,又遵循的何种规律?大海茫茫,要如何辨别方向?纸张的形成分为哪些步骤?分解聚合的研究、种植农具方法的改良、蔗糖要依靠何种方式才能制作成孩童食用的模样;哪种药剂更有利于治愈何种疾病;雷霆之力,又如何化为己用?”
“大到填山造海之术!人与鲲鹏同飞,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小到移形换影,水中有多少种病菌无法察觉,土壤之间如何配比,该怎样增产、减产……这皆属于科学的范畴之内!”
童启兴奋讲述着。
一旁的清虚子和道童早已经听的愣住。
这……这便是科学?
能让人在天上飞?能看清肉眼所无法看到的微小之物?
那与神仙之术,又有何不同!?
清虚子满身激动,深感找到了毕生之道,当场便要弃道家,而改拜童启这一门派。
吓得童启连忙拦住。
“等一下!我虽遵循科学之道,可如今,却身负师命在身,并不主讲这些。主要还是以经营好这家书院,教授完学生们科举举业为重。你即便拜了我,也无用啊!”
他倒并不是担心清虚子的年龄。
毕竟他现在手下的学生们没一个比他小的,再来个更大的,也无妨。
只是清虚子并不走科举士族之道,贸贸然进入华夏书院读书,除了掏点学费,没有任何点数增加,未免有些糟蹋了。
可对方却误以为童启这是不愿收他,连忙将怀中所有的银两一股脑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急切道。
“您放心,我有钱!不需要您像其他的学生们一起教授我,只需要让我跟在身边,偶尔询问解答即可!”
童启哭笑不得,“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迟疑了一瞬,“只是我这书院暂时这一届不收学生了,倒是还差一个经义师父,帮助学生们讲解经义,辅助考试、批改试卷之类的,你看……”
“我可以!只要管吃管住就行,不用工钱!但凡秀才以下级别,我还是绰绰有余的,您尽管放心!”
清虚子拍着胸膛,一口应下。
别的东西还有些说不定,但这些经义释文,总和权贵论道,怎么可能会不懂?
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叮,日常任务招揽名师已完成,奖励1000点声望值!】
童启顿觉感动,欣慰的握住对方的手,甩了甩。
这么上赶着不为金钱的打工人,可实在是不多,求求再多赐几个!
简直令人欣喜!
伊川县,拙政园。
听闻了县衙书簿被下狱的消息,王举人那是气愤不已。
这书簿乃是他好不容易搭上的路子,章县令一贯佛系,不想管事,可饶不住身边却总有人想要平步青云,争取更多的机会。
去年几个县收成不好,他名下的佃户又纷纷嚷嚷着要涨租,好不容易他和几家秀才、权贵商量好了,要将县衙里用不着的农具偷偷拿出来卖,谁料刚给了钱,半路便被柏盛青意外阻止。
转头被吴家求上门,想联合吞并一家商户,回回血,礼都收了,人还未动
,却又被知府剁了爪子。
简直可恨!
“这华夏书院,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屡次三番与我们为敌!不过一个商人之子,他们也要护着?可恶,既如此,以后的伊川县就不必再邀请童启参与任何文会了,简直敬酒不吃吃罚酒,哼。”
王举人盛怒不已。
一旁的学生连忙劝阻道,“嗨,年纪小,难免不知事,等他师父回来了,可有的惩罚呢,听闻前几日还有道家人不满他们打着道家的旗号,胡乱扬名,嚷嚷着要登门拜访,估摸着,马上就要斗起来了。”
“哦?”王举人忍不住心中一喜。“那就让他们斗!最好斗个你死我活。柏盛青那边也没多长时间了,听闻朝中不少人已经上书,担忧柏大将军在西北拥兵自重,圣上已下了诏书,将其调回。没了兵权的武将,不过就是砍了爪子的猫儿,蹦跶不了几日的。”
“还是师父明智,但凡挡了咱们的路的,哪里有什么好下场?”
“就是,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温叶辞师弟的府试成绩,等案首的名次一出,谁还管什么童启、刘启?不过小打小闹罢了,不足为奇。”
“正是正是。”
王举人被徒弟们三言两语捧得开心,笑着搂紧了怀中的姬妾,继续观赏起歌舞来。
好不快活。
而另一边,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上了伊川文会的黑名单,童启此刻,正在和厨房做着斗争。
自从知道短时间内八成搞不起来食堂后,他便学会了自食其力。
先是雇人在宿舍楼旁边的空地上盖了一个简陋的厨房、灶台,然后特意在铁匠那里斥重金打了几口铁锅来,按照菜谱,一一手把手的教授厨娘要如何制作炒菜。
什么东坡肘子、红烧排骨、酸菜羊肉、辣子鸡丁……
能复刻的他几乎都尽量复刻了。
连带着奶茶都制作出来了几份!
让食堂按照专门的营养餐配比,每日轮换着来做,充分给学生们补足身体,强健大脑。
托他的福,这段时间,华夏书院人人都胖了几斤!
每日一到午食,所有人最期待的,便是食堂里做的饭菜样式。
下课铃一响,常仕进率先冲出教室。
“听闻今日有酸菜羊肉!快冲啊!”
汪启元和刘卜温慢了几步,连忙把书往抽屉里一塞,迅速跟上。
在他们看来,说童启是个神仙也不为过。
不论哪个领域,但凡是你能想得到的,他都懂得一些,即便偶有不解,转日便能迅速找到资料佐证说明,现如今,竟然连菜都会做!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所有的社会传统逻辑,似乎放在山长身上,便统统不作数了起来,这人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如此全能的学生?
到底天赋有多卓绝,才能如海绵一般疯狂的吸收进如此多的内容,仿若生而知晓一般的自然?
这是整个华夏书院上上下下都颇为不解的事情。
新鲜的酸菜羊肉端上来,大家吃的头也不抬。
王厨娘只是尝了一口,便顿时知道为什么童启之前总是嫌弃自己的手艺了。
这样的味道,哪怕是她曾经待过的五品官员之家也从没有尝到过的。
怎么会如此鲜,如此嫩?
整锅的羊肉,被吃的连汤都不剩,充分证明了菜肴的大获成功。
清虚子抹了一把嘴,偷偷问向旁边肚子吃的滚圆的小徒弟。
“如何?我就说留在这里的决定不错吧,光是冲着他这几顿饭,便值了!”
谢羽打了个嗝,立马心虚的捂住嘴,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翻了个白眼,道。
“师父,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一些,只是几顿吃食罢了,未免下结论太早了点。不过……这个书院,确实有些非比寻常,多呆一段时间也好。”
就连出身于著名权贵之家琅琊谢氏的谢羽都如此评价,可想而知这所书院带给两个人的冲击有多大。
原本只是借势留下,可越住,却越觉得这山长有点东西。
且不说那明亮、暖和、干净的宿舍与教学楼,就是一些和其他书院不一样的规矩。
都充满了可研究之处。
比如为什么让所有学生穿同样的衣服,不分阶级出身?比如上完两节课后为什么要让所有人一起打什么太极拳,强身健体?且那拳法浑然天成,隐含着一些玄理,确实和道家密不可分!可除了这个,书院其他的部分,又与道家毫无关系……
况且那被栅栏死死围住的领域,也甚是诡秘。
据说那里面是还没有修好的书院其他建筑,可无论他们如何绕道、偷窥,却始终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无法看清其内的东西,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笼罩着这家神秘的书院似的。
令清虚子和谢羽摸不清,看不透。
黄河决堤了!
涝灾如破势一般,摧枯拉朽,迅速影响了几个州的百姓,破坏农田逾三十万顷,庐舍约数万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如同丧尸围城一般,大幅度涌入京城、北方等地。
千里之内,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朝堂上吵作一团。
几位皇子、丞相互相争执着是谁的责任,又辩论着到底该派何人去赈灾的事,六部忙做一团,连伊川等地奉上来的奏疏、新改良农具,都忽视了个彻底,无人理会。
刚刚归朝不久的柏大将军冷眼看着文官们争论不休,心内急躁。
他被叫回来,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些事情吗?
涝灾既已发生了,最重要的,应是及时派遣官员,下去赈灾!
只是吵架,有什么用?
眼看着几人互相踢皮球、谴责着罪处,连争了好几日,都没商讨个具体方案出来。
柏大将军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憋不住,自请带兵,前往灾区。
“圣上,”
他冷静的站出位列中,恭敬的行了个礼,“诸位皇子与丞相说的皆有道理,但下官认为,如今最重要的应该是开仓放粮,避□□民北上。失去了理智的百姓,与匪患无异,不能让他们流窜集结到各个城池里去,而是应想办法统一管理,以工代赈,下官愿带兵先行一步,身先士卒,前往赈灾,还请圣上应允。”
柏将军话音一落,几派势力已经纷纷叫嚷开来。
“不可!”
“怎能让武将前往?莽夫懂什么?”
“从未有过这样的道理,果然粗俗匹夫……”
他们挤在人群里,不敢大声,只敢小声蛐蛐着,可说的话,却听的一清二楚。
柏大将军站定了,充耳不闻,只抱拳等待着皇上的意见。
然而对方却只是坐在帘内,阴晴不定的看着他。
半晌,才缓缓否决了他的提议。
下方的胡丞相冷嗤一声,笑话柏弓良的愚蠢。
此次赈灾上上下下,涉及百万两白银之众,眼睛盯着,想分一杯羹的官员不知有多少人,这样明摆着纯立功、分钱的好差事,几位皇子们抢都抢不及,怎么可能让给一个武将去负责?
更何况皇帝正忌惮着柏家手中的军权,好不容易才把他从西北叫了回来,扣留在京城里,若又让他带兵远行,这和纵虎归山又有何异?
果然,连吵了几日,赈灾的事情,最终还是落到了三皇子头上。
柏大将军泄气不已,只得暗地里给父亲偷偷写了一封信,告知了朝中的事情,让他早做防备。
可等河南府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久。
别说柏老了,就是任意一个百姓,都已经听闻了此事。
知府木奎盛急得嘴角都起了几个燎泡,连忙命令所有城门口戒严,不允许百姓随意进出,沿路设置卡哨,重兵把守,务必将拥挤来的难民拦于县城以外,一旦发现,立马通禀上报!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心惧。
街道上所有的门店几乎一夜之间被抢空,伴随着囤货大浪潮,粮食、布匹等生活用品大幅度上涨,短短两日不到,价格便翻出了四五倍!
【叮,主线任务-扬名:请带领你的学生们救济灾民,达成万人称颂的好名声吧!(0/10000)
成功:奖励解锁食堂一座
失败:无惩罚】
山上的童启几乎与世隔绝,在骤然收到系统的任务提醒后,这才知晓了灾情的事。
他连忙叫继本叔前去打听,这才知晓是黄河决堤了。
黄河决堤了?
还淹了好几个州府?
童启忍不住惊愕的表情。
在他所生存的21世纪,黄河早已经被征服许久,很少有改道决堤的情况出现,即便有什么天灾,那也是举国之力,捐款捐物,被处理的非常及时,很少有发酵到如此大地步的程度。可在古代,消息通讯都不发达,一件事发生往往要传个大半月!
也就是说在他们河南府都听闻了的情况下,那些受灾地区,可能已经经过一两个月之久了!
就离谱!
朝廷呢?都不管事的吗?
怎么就造成了这么大的后果,竟然殃及了快半个国家的程度?
童启急得不行,倒是有心帮忙,可关键救灾不是靠嘴皮子轻轻一碰,就能够解决的。
是需要东西的!
他才十岁而已……救济上万灾民?
钱呢?哪里借;人呢?哪里找。
就靠他们书院这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开玩笑呢吧!
这分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系统不服气的开口道,“哪里不可能了?家事国事天下事,本来咱们就义不容辞,何况你现在手上不都已经快累积了3000多声望值了?随意抽几个奖池说不定就能爆出好东西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但这种情况下,知府还没冒头呢,有我们什么事儿?”
他们区区一座书院,抢在知府老爷面前刷名声和业绩,不想活了吧?
你是真想让我被朝廷毙掉吗?怎么尽出这种损招!
系统:“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没看见这主线任务都失败没惩罚了吗?你接不接,随意就是,我有强制性要求吗?”
“那我的食堂呢?”
系统:“自然就得等你下次再开出建筑解锁任务,或者有钱的时候自己来解锁了。”
童启:……
好吧,那个金刚钻,少揽那个瓷器活。反正解锁食堂不过早晚的事情,这任务接不接,好像也无所谓。
童启嘴上虽如此说着,可心里却不免为了黄河决堤的事情,去关心几分。
他让继本叔继续去打听如今的灾情情况,同时给书院里的学生们暂时放了两日假,让他们回去安抚家里人情绪,顺带着囤囤粮食。
刚处理完这些杂事,沧澜村村长童家岙着急忙慌的跑上了山,大声喊道。
“童小子,不好了!你快下山看看吧,你父亲回来了,受了重伤!”
童启被吓了一跳,连忙将书院暂时托付给清虚子他们,带着童母童淳等人下山帮忙。
沧澜村村口,不少村民围堵在童启家附近,担忧不已。
全胜镖局的当家人刘明皓急得满额头皆是汗水,小心翼翼指挥着小厮们将一个中年男人用木担架抬了进来,放进院子里。
那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头发枯结缠绕在一起,如同乞丐一般,四肢皆是伤痕,最严重的还要属肩膀上那一只锈箭,横贯右胸口,十分可怖的模样。
“天哪,怎么这么严重?”
“童小子人呢?”
“已经让村长去叫了!大夫呢?快去把县里的王大夫给喊过来……”
“王大夫在这儿呢,早已经请过来了!”
刘卜温和汪启元刚下山,便被这嘈杂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抬头一看,却陡然一愣。
“爹?你怎么会在这儿?”
刘卜温穿过人群,疑惑的上前。
刘家家主刘明皓苦笑着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满腹委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哪里能想到,童启之前提过一嘴的镖师父亲,竟然就是自己家镖局里的人啊?
这下好了,好好的出去走趟镖,人差点回不来,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自己儿子以后的前程可怎么是好?
正慌乱着,童启匆忙带着童母、童淳等人下山来,一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童母当场泪如雨下,如同山崩地裂一般,伏地痛哭起来。
“孩他爹,你这是怎么了?醒醒,到底是谁,谁害得你成了这个样子啊?”
站在一旁的刘明皓不敢说话,倒是王大夫长叹了口气,满脸沉重的松开了摸脉的手,摇头道。
“这伤势倒不算重,只可惜箭已经入骨多日,要想取下来难上加难,你们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比较好。”
听到这话,童母哭的更加伤心起来。
倒是童启骤紧眉头,盯着地上的“父亲”,沉默不语。
在他的人生中,关于父亲的记忆其实非常少。
很多时候,这两个字往往代表着其他含义。
酗酒、赌博、欠债、抛弃……以及很早就死去了的人物。
他能够快速接受童母、弟弟妹妹,是源于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他们,其次,则是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重视与爱意。
可对于突然冒出来的爹,他就有点不太适应了。
尤其是在这父权至上的时代,原主的爹在记忆中还是那种十分不讨喜的封建大家长风格。
要救吗……
他犹豫沉思着,终于还是不忍心,将之前自己尝试提炼出来的酒精拿出来,递给了王大夫。
“麻烦您帮忙取箭了,不管结果如何,也是听天由命罢了。这是我们书院制作的用于消毒清创的药剂,您清洁伤口和工具时,可以试用看看。”
王大夫惊讶的接过来,如获至宝。
童启这才有时间询问刘明皓及童父同行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矮个子的男人自称“刘二”,神色紧张的仓皇回答道。
“我们南下送镖,本来是想运送点粮食回来,可不料走到徐州,却突然听闻黄河决堤,好多人往北跑,拖家带口的,我们没办法,只能跟随大部队一起往北。刚开始还好,只是缺水缺粮,路上基本上全是难民,见什么都吃,后来粮食吃完了,就有人开始抢……”
“走到沧州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不动了,那里好多人得了瘟疫,每日拉着一车车的人去烧,几乎没什么活人,我们被抢了所有的东西,没办法,只得拼命往回跑,谁知道路上各种山匪暴民,大家都饿红了眼,什么都吃,我见到还有人吃尸体……”
“呕……”
那人说着说着,立马吐了出来,满脸铁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