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女主求生指南by长明夜
长明夜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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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必须克制,封印心脉,压抑六欲,时时不能放松。
但就是这样的人,也会任由她的手掌操控,为她而产生波动。因为他曾发誓永远不会伤害她。
华灯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说:“沈昼,手好酸啊,你快点出来吧。”
沈昼抓住她逃跑的手腕:“你每次都这样。”
华灯毫无愧疚之意,理所当然地说:“那也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见沈昼不理会,按着她的手继续,她赶紧道:“你快点,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现在送。”
“我就不,总之你快点。”她完全不配合。
她只要一撒娇,沈昼总是拿她没办法,她自己也摸准了这点。
果然,沈昼的动作顿了下,随后将她抱起来。
华灯抓着他的肩睁大眼:“你干嘛?”
腰被他锢着,根本逃不掉。
“不是让我快点吗?”
“……嗯,对啊。”
“吻我。”他说。

这个姿势太方便接吻, 也太方便干些别的事。
华灯已经分不清,是她在主动吻他,还是被动接受他的吻。
起初大概的确是她主动的, 可后来就变了样,他的吻顺着脖颈落下, 蜿蜒深入,在她的小腹上留下齿痕。
“沈昼, 你真是只咬人的狗。”
当她说完这句话, 像是又有什么东西打翻了, 温热的暖流渗出指缝, 明明不烫, 她还是飞也似地缩回了手。
身上是热的, 衣服也湿漉漉的,她埋怨道:“你又把我衣服弄脏了。”
沈昼扯过一旁的外袍给她盖上,说:“赔你套新的。”
他的外袍过于宽大, 披在她身上, 轻易将她完全罩住。
华灯将脏了的衣物换下去, 从外袍中探出脑袋:“我对你的审美不是很放心。”
但显然,沈昼从不怀疑他的审美,而是直接问:“想要什么颜色?”
“唔……紫色吧。”华灯揪着外袍一角, “你今天是衣服是紫色的, 我想要情侣装。”
最后一个词沈昼没听过,却很快理解了,答应她:“好。”
又伸出手:“你的礼物呢?”
华灯神秘兮兮:“你先闭上眼。”
沈昼:“睁着眼不能送?”
华灯推了他一把:“你快闭上。”
沈昼啧了声,闭上眼。
华灯确保他没偷看,先换了身衣裳,然后从乾坤戒里取出一个盒子, 咔嗒一声打开。
她绕到沈昼身后,捉住他发带尾端,轻轻一拽。
三千青丝倾泻而下,温顺地落入她手中。
他的头发并不像她一样,天生就又直又滑,而是带着轻微卷曲的弧度,发梢微微晃动。
华灯将他的头发重新束起,这才取出一面镜子,对他说:“好了。”
沈昼睁开了眼。
镜子里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他一眼就发现了不同。
他熟悉的发带不见了,换上了新的,依旧是红的,却不再是鲜血般深沉的颜色,而是如华灯平素爱穿的衣裳一般,红得像火,像朝阳。
红色之上,还有银色丝线轻盈游走,勾勒出山茶花的图案。
那条旧发带被华灯缠绕到他手腕上,另一端连着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她说:“现在你有两条发带了。”
她无法帮他忘记过去的事,那些加诸他身上的事确乎已经发生了。她想他大约也没打算忘记,否则不会日日带着这样的遗物提醒自己。
但她还是希望他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别的东西,不止存在于过去,存在于思念里。
沈昼抬起眼帘,镜子里发带感受到她的呼吸,轻轻向前扬起,似要来亲吻他的脸庞。
马车一路驶向华府。
华家大门口,一对中年男女,牵着年约六七岁的小女孩,正焦急等待着。
小女孩嘴里嚼着糖,时不时问:“娘亲,阿姊什么时候到呀?我好热啊。”
女人道:“快了快了,你阿姊说还有一刻钟。”
女孩:“可我们好早就出来等了。”
男人笑道:“因为你姐夫也要回来呀,要让他明白,你阿姊有的是人疼。”
女孩说:“阿姊的相公吗?他会给我带好吃的吗?”
女人道:“别想了,我特意叮嘱过你阿姊,不准再给你带糖,糕点更不准。”
女孩跺着脚发出哀嚎。
这时,余光瞥见什么,女人赶紧堵住她的嘴:“别闹了,你阿姊回来了,别叫人看笑话。”
女孩也不假哭了,赶忙立正站好。
马车徐徐落下,停到华府门前。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月牙和月满,向华父华母问过好,便带着华灯送回来的礼物,抬往府内。
继而走下来一个高挑的男人,回身牵起他们女儿的手,这才朝他们走来。
华家父母的表情都有微妙的变化,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男子。
华灯毫不担心,她全家都是颜控,现在沈昼撤掉了易容术,完全能够应对。
果然,她父亲率先传递出善意的信号:“这就是小沈吧?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沈昼挑了下眉,对新的称呼感到有趣。
他道:“崔先生比华灯说的更年轻。”
华灯愣了下,看他的眼神变得惊恐,简直怀疑他被夺舍了。
她什么时候和他聊过她父亲!
她爹姓崔,以前是个教书先生,后来虽然从商了,还是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先生”,可这事她绝对没说过,梦游也不可能说。
她父亲频频颔首,捋着胡须道:“小沈是个好孩子,难怪我女儿眼高于顶,能对你青眼有加。”
华灯抽了抽嘴角。
好在她母亲还没什么表示,不咸不淡道:“既然来了,就先进去吃饭吧。”
华灯松开沈昼的手,走向母亲。
她爹半点眼色没有,在旁边笑道:“别看你娘这样,她从收到信那天就开始盼,早也盼晚也盼,天天遣人出去,看天上有没有马车飞来……”
华母剜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
华灯鼻子一酸,抱住母亲:“娘,我回来了。”
华母被她这一抱,不禁眼眶微红,轻叹口气。
虽说有意给准女婿一个下马威,此时也忘却这些,柔和了嗓音,拍着她的背说:“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一样,你才走了几个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年呢。”
华灯埋在她怀里蹭了蹭,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还不忘趁机小声说:“娘,他对我很好的,你别难为他了。”
“……你这孩子!”华母用力戳她的头,“娘还不是为你好。”
华灯笑嘻嘻地躲开:“饭都要凉了,快进去吃吧。”
华母摇了摇头,只得随她去了。
或许他们修仙之人,到底不一样吧,从五岁这孩子测出灵根开始,她就明白了这一点。
华灯跟妹妹打了招呼,把准备好的万花筒送给她,便左手父亲,右手母亲,嗒嗒嗒往里跑。
沈昼自然无可无不可,跟在了后面。
刚走两步,身后响起脚步声,他没有躲,小腿瞬间一重,被一把抱住。
他低下头,对上一双肖似华灯的眼睛,只是更圆润一些,黑葡萄似的。
他记得这女孩叫华愿,是华灯起的名字。
华愿说:“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呀。”
通常有人敢这么碰他,早就被一脚踢开,可是对华愿来说,这只是一个不爱笑的好看哥哥。
沈昼心情不错地道:“你眼光很好,和你姐姐一样。”
华愿松开手,让他牵着自己往前走,边走边问:“你是阿姊的相公吗?”
沈昼走得极慢,回答她:“我是。”
华愿大声说:“她肯定是觉得你好看才看上你的。”
她年纪小,嗓门够大,华灯都听见动静,好奇地回过头。
沈昼像是没注意她的目光,问华愿:“她以前还看上过别人?”
华灯:“……”
她完全没有做贼心虚,但还是略微紧张了下,盯着华愿。
华愿摇头晃脑:“没有呀,我阿姊眼光可高啦。”
华灯松了口气,假装无事发生,也假装没接收到沈昼戏谑的视线。
沈昼蹲下来,手掌一翻,变出一样礼物。
华灯定睛一瞧,竟是个臂钏,大小正正合适。
纯金打造,点缀着流光溢彩的各色宝石,一看便造价不菲。臂钏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却并非寻常花草祥云,而是生动活泼的猫狗与鸟,正合小孩子品味。
华愿一见果然喜爱非常,连声道谢,欢天喜地拿着跑了。
沈昼走到华灯身边,说:“不是想念家里的菜吗?进去吃吧。”
华灯愈发狐疑:“你今天好奇怪。”
不是不喜欢小孩吗?而且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她都不知道!
碍于父母正等着他们,她不便问太多,踏入门槛决定先安心吃饭。
沈昼同样落座,她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点看不出没有味觉的样子。
华愿收了礼物,自觉和这位哥哥十分投缘,主动凑到他身边说:“哥哥,你一定很有钱吧?我阿姊一看到有钱人就高兴,爹娘都说她是‘见钱眼开’!”
“咳!”华灯的咳嗽声旁边响起,打断这有损她形象的对话,“吃饭吃饭,说什么呢你?几天没见皮痒了是吧?”
“哼。”华愿别过脸,“爹娘说了,药清宗离我们家有几千里那么远,你再也揍不了我啦!”
华灯呵呵笑道:“我每年都会回来,你放心,我一定让自己的妹妹拥有完整的童年。”
华愿吐了吐舌头,终于不敢多说什么,乖乖低头扒饭。
华灯发出胜利的笑声,顺手又给沈昼夹了块排骨。
等一顿饭结束,陪父母聊完天,华灯这才和沈昼回到房间。
房门一关,她立刻迫不及待地问:“你什么时候给我妹妹准备的礼物?我都不知道诶。”
沈昼的目光扫过她从前的房间,答道:“出发前。”
说罢,递给她一样东西,居然和华愿的臂钏别无二致,只是更大了一圈。
“嗯?”
华灯看看臂钏,看看他,蓦地反应过来。
“你给她一份,还要特意给我准备一份啊?”
沈昼笑着为她戴上:“你怎么知道不是买一送一。”
“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喜欢亏钱的老板。”华灯翘起嘴角,“除了某个姓沈的。”
臂钏很合适,她对着镜子欣赏了番,转头对沈昼道:“我妹妹可爱吧?”
沈昼从背后看着她,说:“可爱。”
华灯又道:“你是不是想起你妹妹了?”
沈昼顿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华灯将下巴靠到他肩上,说:“不是吗?我以为是因为她像你妹妹,你才会关心她。”
沈昼说:“不是。是因为像你。”

华家行事低调, 作风朴素,宅子是三进三出,下人奴仆寥寥几个。
她住的地方在西厢房, 保留了走之前的样子,华灯扑到自己最爱的床上, 虽然天才刚黑,但已然准备就寝。
沈昼十分自然地来到她旁边, 挑了个合适的位置, 抱着她躺下, 并没有说什么“天还早”一类的话。
他真正睡觉的时间不长, 大部分时候只是抱着她假寐, 顺便给她用一些助眠的法术, 所以华灯很喜欢和他躺在一起,因为睡得踏实。
这一夜她照常睡得极好。
翌日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沈昼意外不在身侧。
华灯好久没睡自家的床, 窝在被褥里又待了好一会, 这才慢吞吞爬起身。
她穿鞋下地,正准备换衣服,忽而瞥见什么东西, 定睛看去。
就见屏风旁的衣架上, 正静静挂着条黛紫色的裙子。裙子是夏天的款式,华灯把它拿下来,触感丝滑,可以想见穿上有多么凉快。
她去屏风后把裙子换上,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居然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 堪比量体裁制。
裙子设计得精致,看上去便略显繁复,然而穿起来轻若无物,走路时裙摆荡漾如茶花绽放,日光一照,更有光华流转,肉眼几难察觉的仙鹤暗纹在阳光下浮现。
沈昼回来时,她还穿着这身衣服,爱不释手:“这裙子是你挑的?”
“嗯。”沈昼把东西放到桌上,说,“防御效果很好。”
华灯:“……我没问这个。”
这人分明强到离谱,偏偏对防御法宝执着得可怕,她现在简直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不过马上,她就被沈昼带回来的东西转移了注意力。
“朱罗果?”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整整一筐。
这种份量和品相,放在外面千金难买,华灯拿起一个,犹豫着没能下嘴:“这该不会别人种的吧?”
沈昼面不改色:“不是,路边摘的。”
他都这么说了,管他是真是假,华灯也不在乎了,坐下就吃。
味道竟比上次还好,看得出来是他精心挑选过的结果。
她吃完了,沈昼随手给她擦了擦嘴,华灯后知后觉,他今日也是一身紫色的衣裳,倒真成了情侣装。
既然穿了情侣装,就不能不出去逛街。华灯当即立断,拉起他的手便往外走,路上碰巧撞见华母,后者喊她:“要吃午饭了,你们去哪里呀?”
华灯扬声回道:“不用等我们,我们到外面吃!”
她拉着沈昼跑到街上,这条街她再熟悉不过,以前去不了远的地方,就来来回回把这条街逛透。
端午将至,街上人不算少,华灯边走边介绍:“你看到那家茶馆了吗?从前有个说书先生讲的特别好,后来听说他女儿嫁人,他也跟着走了。”
沈昼道:“说书?”
华灯奇道:“你该不会没听过吗?”
沈昼说:“没有。”
“那等下午,我带你来这里,我们一起听。”
“不用。”
“哎呀我想听了。”
“……你说的那个说书先生呢?”
“啊?”
“我帮你把他抓回来。”
“不用不用,其实现在这个讲的也挺好的。”大概。
见她一脸真诚,沈昼轻笑作罢。
虽然说是出来吃饭,赶在去酒楼之前,华灯还特意跑到最爱的糕点铺买了份栗粉糕。
味道几乎没变,她分给沈昼一块,沈昼没拒绝。
两人继续向前。
“那边是家书店,我以前就是在这里看话本,平时我爹老让我读圣贤书,有什么好读的。”
“还有这家糖人店,你看到了吗?我小时候最爱吃她家的糖人了。”
华灯决定买上一份重温童年。
她要了小时候最常吃的兔子糖人,付完钱转身,沈昼正在不远处等她。
她举起糖人,闭上一只眼睛,从兔耳朵镂空的缝隙去瞧沈昼。而他就站在人潮里,投来目光,淡淡地笑了下。
仿佛有什么划过脑海。
“……诶?”
她慢慢地放下糖人,眼里浮现茫然。
她应该是第一次带沈昼来这里。
然而这一幕,她拿着糖人的这一幕,他于人群中随意看来一眼的这一幕,竟是如此熟悉。
就好像他们曾经,也这样面对面看到了彼此。
她想起来了。
“是你……吗?”
十三年前。
上元节的夜晚,街上人潮汹涌。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手里攥着糖人,努力挤出人群。
小华灯累得呼哧呼哧。
今天这种日子,爹娘居然还不放她出门,真是太可恶了。还好她机灵,摸准侍卫换班的规律,直接跑了出来。
她小心地捂着糖人,终于从各种喧嚷拥挤的大人中间挤出,来到某个摊位边缘。
她没有注意,此时一个黑衣少年站在这里,目光张望着什么,满脸不耐。
少年沈昼在找他的师父。
“薛子非,你给我滚出来,你以为人多我就找不到你?”他用传讯符发出一条消息。
没等对面回应,腿边碰到了什么,他不耐烦地避开,那东西居然又跟过来。
他低头,腿边的小孩抬头,四目相对。
“小鬼,一边去。”他冷冰冰地说。
然而小华灯已经完全沉浸在他的美貌中。
眼前的少年十岁出头,生得十分高挑,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她模糊有一点前世的记忆,系统说因为她身体太弱,所以需要随着时间慢慢记起来。
但她觉得,以前的那些明星,一定也没有眼前的小哥哥好看。
“哥哥,你跟我回家吧。”她诚恳地说,“虽然你说话难听,没有礼貌,可要是你愿意当我家的入赘女婿,我就原谅你啦。”
沈昼盯着她,骤然笑了声:“不知死活,我没空搭理你。”
说罢转身就走。
小华灯手持糖人,嗒嗒嗒追上去。
可人实在太多了,这时不知谁路过,碰巧撞了她一把,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扑到地上。
扑得惨兮兮,糊了一嘴泥巴不说,糖人也掉到泥土里,那个小哥哥明明看见了,居然不扶她一把,还嘲笑道:“不长眼的小东西。”
小华灯平常是个坚强的孩子,连很苦的药都能捏着鼻子喝,从来不用人哄。
可这次,她擦掉嘴边的泥,捡起脏掉的糖人,张嘴便是“哇”的一声,哭到不能自已。
少年丝毫不为所动,只觉得吵,意兴阑珊地离开。
偏偏此刻,小女孩一手指向他,呜咽道:“呜呜呜你推我……”
这一下,周围的人都投来视线,还有不少谴责的声音:
“诶哟你这孩子怎么当哥哥的?妹妹哭了都不知道哄哦。”
“你是哪家的娃娃,我怎么没见过你嘞?快把你小妹扶起来呀。”
沈昼脚步一滞,面无表情回头,拽起小孩离开,脸色冷到极点。
小华灯全程被他架着,得亏她重量轻,这样也不难受,两人来到街尾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少年这才将人放下。
小华灯的糖人早不知掉到哪去,但还记得抹眼泪假哭:“呜呜哥哥好讨厌,哥哥推我……”
沈昼手指一勾,小华灯腾空飞起来,她忘了哭泣,一脸懵低下头。
沈昼操控她转了一圈,在她的尖叫中毫不留情地道:“我用得着推你?”
小华灯头晕眼花落到地面,险些没站稳。
不过她再抬头时,眼里却并非沈昼预料的畏惧,而是满满的惊喜:“小哥哥,你好厉害,你是不是还会飞?”
沈昼居高临下睨向她:“你想做什么?”
小华灯双手合十:“我也想在天上飞,拜托啦哥哥,我给你钱!”
沈昼说:“你能给多少?”
小华灯:“一百两……五百两!”
沈昼勾起唇角,召出仙剑,对她说:“上来。”
小华灯见他站到剑上,睁大了眼睛,顿时有样学样,哼哧哼哧爬上去。少年全程旁观,没有搀扶她一把。
待她抓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站稳后,他这才道:“走,飞给你看。”
仙剑铮鸣一声,凌空而起,径直冲往云霄。
其实这速度对修士而言已是慢极,对小华灯却异常刺激,她很想叫出来,可嘴被小哥哥用法术封住,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竟然嫌一个小孩子吵,唉,过分的家伙。
渐渐地,小华灯适应了这种高度,还能时不时往下瞄一眼。只有一眼,瞄完就飞快收回去,看久了头晕。
也因此,当她偶然低头,发现两人的目的地是华府时,既震惊又生气:“你怎么知道带我来这里?我不要回去,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沈昼说:“我听到了你家下人找孩子的声音,你叫华灯是吗?”
小华灯心虚地缩了缩肩膀,大声说:“不是,我叫登登!”
沈昼笑了声,仙剑仍旧驶向华府。
小华灯不想回去挨打,惊恐地抓着他的腿:“你快放我下来!”
少年任由她抓,语调懒散地道:“我没空陪你玩,回你的家去。”
小华灯嘴一扁,就要哭出来。
少年头疼地摁住她脑袋,和她讲道理:“急什么,再过几年你也能飞了。”
“呜呜……哥哥骗人!”
“是真的,修仙需要一种天赋,叫灵根。”他说,“你是天灵根,是最出色的资质,御剑飞行,你很快就能做到。”
小华灯止住泪水,悄咪咪抬眼:“那我以后会比哥哥厉害吗?”
少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嘲讽:“做梦。”
“……”
小华灯鼓起脸,又不高兴了。
仙剑最后还是落到了华府外。
沈昼站在剑上,示意她下去。小华灯叉起腰,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听着府里闹腾的动静,她一阵头皮发麻,可以想见回去后有怎样一顿毒打。
她愁眉苦脸地爬下仙剑,突然想起什么,又喊住少年:“小哥哥,你等等。”
沈昼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赶快说完。
华灯两手绕到颈后,取下一直戴着的平安符,塞到沈昼掌心。
少年抓在手里翻了翻:“什么东西?”
小华灯嫩声嫩气地说:“是平安符呀,大家都有的。”
沈昼摆手:“我不要。”
小孩一脸“你不听话”的表情,摇头说:“哥哥,就算你说话不好听,脾气也很差,可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还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平安……
沈昼似是想到什么,漫不经心地说:“我不会平安的。”
“啊?”小华灯不懂,怎么会有人诅咒自己?
沈昼却无意解释,蹲下身,平视她眼睛:“不过礼物,我收下了。”
“我没什么能回礼的。”他说,“这样吧,要是我能活到你长大的那一天,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现在,你该回家了。”

大约见她迟迟没有动静,沈昼走到她面前, 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回家?”
华灯抽开手:“哼!”
沈昼拿过她手里的糖人:“不好吃?”
华灯大声:“你为什么推我!!”
她就知道,这么欠揍的人不可能有两个!
她别脸, 不想理沈昼。
沈昼瞧她的神色,慢条斯理将她的脑袋转回来, 低笑一声:“想起来了?”
华灯打量他:“你一直记得?”
沈昼道:“我又不像你, 忘性这么大。”
华灯扬起爪子挠他:“你把我的平安符还回来!”
她挠到沈昼手上, 可沈昼毫不在意, 一口咬掉兔子耳朵, 不甚清晰地说:“什么平安符?”
华灯怒道:“你该不会丢掉了吧?!”
沈昼:“不记得, 可能吧。”
说话时眼里分明含着笑。
华灯一下子明白过来,去翻他的衣服:“你藏哪了?给我还回来!”
沈昼不躲,吃掉最后一口糖人, 好整以暇地抄起手:“你确定要在这里非礼我?”
华灯动作一僵。
她几乎立刻要跳脚, 辩解这不是非礼, 可周围确实有人在看,她只好作罢,飞给沈昼一记眼刀, 气冲冲拉着他往酒楼走。
刚走了两步, 忽而察觉不对,她猛地扭头,直截了当问:“所以后来给我手链的人,也是你吗?”
沈昼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漫不经心说:“不是。”
华灯揪住他的领子:“我知道是你,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这条手链是你亲自炼制的法器, 你不可能忘记的!”
沈昼大笑出声。
当年他送华灯回府,便一个人离开,继续寻找薛子非。
他走出没几步,耳畔传来风声,他眼也不眨,侧首避开。
啪嗒一声,飞来的树枝落到地面。
转过头,便见薛子非翘腿坐于树上,望着他笑:“可以啊,我们小无也有大发善心的一天。”
沈昼冷冷地道:“你又跑哪喝酒去了?把时间放在修炼上不好吗?”
薛子非捂住耳朵,从树上一跃而下:“好了好了,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可为师就是改不了啊。”
他带来满身酒气,沈昼嫌恶地拧眉,后退了两步。
薛子非权当没看到,指着华府的方向道:“小无,你看见了吗?那女孩可是合欢圣体,以后的人生,她不会好过的。”
沈昼说:“好不好过都是她的命。”
薛子非说:“你肯定有办法,为师相信你。”
沈昼露出冷笑:“既然这么关心,你不如趁早收她为徒。”
“为师倒是也想。”薛子非叹息,“可惜为师一个双灵根的化神期,教不了天灵根的徒弟啊。”
华府灯火通明,华灯并未如她所说那样挨到毒打,他听见她的父母训斥以及安慰的声音,有很多人围在她身边,叮嘱她再也不要乱跑。
华灯惭愧地道歉。
不会有人想到,这个女孩的命运从出生就注定了,她会被各方势力争夺,成为认识或不认识之人的炉鼎。
“既然没能力。”沈昼讽刺地说,“那就别多管闲事。”
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薛子非浑不在意,双臂枕头,吊儿郎当跟上去:“行,我不管闲事,留给你管咯。”
那份记忆犹在昨日。
沈昼回神,脸颊被人捏了一把,华灯凑到他面前,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变成别人的样子?”
沈昼慢悠悠地说:“你叫他什么来着?”
“我叫他神——”华灯住口,轻哼了声,“我叫的是他,又不是你,你别想让我上当。”
沈昼似笑非笑:“叫他可以,叫我不行?”
华灯:“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变成别人的脸?你还怕我认出来啊。”
沈昼对这个话题显然兴致不高,随口说:“因为他好看吧。”
华灯愣了下,不解:“那张脸是谁的呀?”
沈昼看上去答得不太情愿:“我师父,薛子非。”
“你师父长得可真好看……”
“你就这么喜欢他的脸?”沈昼打断她的话。
华灯笑眯眯朝他勾了勾手掌。
沈昼审视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拗不过,弯腰靠近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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