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科尔斯领主侥幸跑到军营,带着五万大军奋起反抗,但在绝对的人数和武力下他并没有反败为胜。
而是被那群高喊着自由, 平等,人权的奴隶冲上城墙,拖进了血泊之中。
自此,在经历了血腥残酷的一夜后, 在黎明时分,这座美丽的庄园楼顶上的代表王权的旗帜被降下,换成了代表和平和平等的旗帜。
随着这面旗帜的飘扬,这片土地延续了许多年的奴隶制度就此消失。
而在朝阳升起后, 从前那些根深蒂固的剥削, 奴役,压迫, 也如同朝阳升起后消散的雾气一样, 消散在了这座庄园。
新的王开始接手这座美丽富饶的庄园,颁布了一道一道新的秩序。
而薇薇安就是在这样一个百废待兴的时间里,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
入目是绚丽多彩的壁画,身下是柔软的丝绸。
薇薇安眨了眨不太适应光明的眼睛, 眯着眼睛缓了半天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
她记得自己突然昏了过去,但并不知道具体昏迷了多久,但感受着干燥的喉咙和无力的四肢,她知道绝不是昏迷个两三天那么简单。
她湛蓝色的眼眸里闪过厌恶, 沉默了半晌才在脑海里问道:“你让我昏迷多久了。”
【二百二十五天,也就是七个半月。欢迎醒来,我的宿主。】
薇薇安听着耳边系统的声音,心脏微微一抽,一股不安涌上了心头,但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厉声质问它为什么让自己昏迷,只沉默了片刻才心平气和地问道:“那这七个半月里,发生了什么?”
【阿瑞斯带着奴隶大军攻打里冈萨迦王朝,整个冈萨迦王朝除了皇城外其余的都成了月亮庄园的属地。】
薇薇安眨了眨眼睛,目光虚虚实实落在了壁画上:“然后呢?”
【阿瑞斯反叛了,你的父亲被克罗达将军背叛,仅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他的庄园。】
系统停顿了片刻,像是故意一般补充道:【他连一晚上都没撑住,实在可以称得上一败涂地。】
【今天在民众的强烈意愿下他已经进入了审判庭,此刻正在被十四名审判官审判,一道的还有霍尔和哈伦两兄弟。】
薇薇安眨了眨眼看向从缝隙里透着细微光芒的窗户,沙哑着嗓音问道:“什么审判庭?”
【阿瑞斯废除了奴隶制,降低了贵族的权限,统一了法度,将原本供贵族享乐的□□堡和月亮城堡更名为军事法庭和民事法庭,而你父亲就是第一个进入军事法庭的罪犯。】
“所以,剧情需要我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昏迷了?”薇薇安扯着嘴角笑了笑,缓慢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湛蓝色的眸子里全是嘲弄:“是这样吗?系统。”
【你昏迷了太长时间,外面关于你已经死亡的谣传愈演愈烈 ,所以这次审判中没有带上你,但按照剧情你应该出现在审判庭,和你的父亲一起接受民众的审判。】系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道:【请宿主即可前往审判庭,让民众注意你的存在,攻破你已身死的谣言,以便后续剧情发展。】
太久没有活动的身体沉重的像是灌入了水泥,薇薇安忍受着身体的异样,缓慢地活动了两下才伸手拿起窗边的水杯,小心的抿了两口。
清凉的水顺着干燥的喉咙缓慢流淌,抚慰着干燥的食管,她停下动作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确定许久没有自主进食的身体能适应清水后,才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整杯。
一整杯下肚后,原本沉闷,僵硬的身体终于舒服了一点,薇薇安放下水杯环视了一周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房间里的装扮和陈设却和从前没有两样,甚至更奢华了一些。
或者说可以称之为奢靡无度,因为她发现整个屋子几乎是纯黄金打造的,虽然到处都铺垫着柔软的兽皮毯子,但目之所及的家具几乎都是镶金带银的。
而最能闪瞎她眼睛的是眼前一串串的珠帘。
那是用小黄金珠子和细钻串联而成的,一条足有三米多长,其价格不言而喻。
而这样金钻组合的珠帘眼前足有两三百多条,就这样安静的垂在大床的两侧,充当着床帘,在壁炉的火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
都不用问系统,薇薇安一看这满屋的黄金和钻石就知道这里是阿瑞斯金屋藏娇的地方。
脑袋里不可控的闪过一些废料,薇薇安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向了自己的脚踝,在墨绿色丝绸床单的映衬下,她的脚踝细的像是微微用力就能掰断,但好在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纯金锁链。
她肩膀松了松,缓慢的将脚抬起来放到了床下。
和预料中一样,双脚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薇薇安所有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什么能支撑身体的东西后,只能撑着床慢慢地站起来。
软弱无力的感觉充斥着全身,薇薇安忍着双脚的不适一点一点的挪到了窗边。
往日里五六步的距离,薇薇安花费了好半天的时间才走到,但她也没气馁,只撑着窗沿休息了一下才慢慢地推开了窗户。
“呼呼。”夹带着雪花的风随着开窗吹进了房间,薇薇安不太适应的眯了眯眼睛才看向了被白雪覆盖,层层叠叠,一望无际的庄园。
她昏迷时庄园正值盛夏,到处都是花团锦簇。
而她醒时却以至凛冬,抬眼只有白茫茫一片的雪,吹过来的风似乎也夹带着刀子,一下下吹的人脸颊生疼。
薇薇安不喜欢冬天,但如果死期在冬日的话也不错,至少尸体不会迅速腐烂发臭,还能多美上几天。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场面一样薇薇安迎着寒风笑了笑,只是长长睫毛遮挡下的湛蓝色眼眸却和窗外的冰雪一样冷。
好半晌薇薇安伸手关掉窗户对着系统道:“现在就要去吗?”
【宿主也可以选择不去,但宿主苏醒的消息无论如何都是藏不住的,现在或不去都不会让剧情发生偏移,被处以绞刑依然是无法更改的结局。】
它的声线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但薇薇安太熟悉系统了,很轻易就读懂了它语气里的得意。
但薇薇安并没有什么愤怒的神情,她只眨了眨眼语气平和地道:“那就……去吧。”
说着薇薇安清了清嗓子,扬声对着外头喊道:“有人在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外头就传来了细微的推门声,紧接着就是有人快步穿过走廊的声音。
薇薇安耐心等了一会儿,很快厚重的大门就被人推开来,原本略显昏暗的房间也慢慢地亮了起来。
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在逆光里传来:“殿……下。”
那声音太熟悉了,薇薇安眯着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阿修斯。”
门外的男人浑身一僵,几乎踉跄着跑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身前。
自从让碧丽离开自己身边后,薇薇安就没怎么见过阿修斯了。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留着寸头,但面容却没有从前精致,反而多了好些疤痕。
但这样的疤痕并不印象他的面容,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深度。
从以前脆弱美丽的少年成为了如今凌厉的青年。
“好久不见啊,阿修斯。”薇薇安弯了弯眼睛,抬手下意识想摸摸他的头,但迟疑了片刻还是换了个方向,落在他宽大的肩膀上拍了拍。
柔软的触感让阿修斯身体颤了颤,他仰视着她,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好久后他还是吞下了满腔的话语,哑声道:“殿下,好久不见。”
阿修斯的眸光很深很沉,薇薇安沉默了片刻只当没看见,只抬眼看向了外面,轻声道:“带我去见他。”
富丽堂皇的法庭中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刻,无论是正席还是门外到处都是人头涌动。
法庭正中央有个圆形的小台,小台上站着的正是接受审判的科尔斯和霍尔等人。
面对着小圆台的正前方则是审判席,坐着十四位审判官。
而审判席的后面,则是高台上的主判官,克罗达将军。
阿瑞斯这位新上位的王则像个局外人一般坐在克罗达的后面,低头摩挲着腕间的玫瑰。
此刻的审判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了下达判决书,克罗达看了一眼十四位审判官呈上来的结果,侧眸看了一眼阿瑞斯,见对方一眼都不往这边瞧便对着台下沉默的科尔斯扬声念出了长长的判决结果:“……故此,本法官判处科尔斯·伯恩死刑,并于三日后的清晨处于绞刑!”
几乎是一瞬间法庭就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阿瑞斯断眉挑了一下,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小圆台上面无表情站着的科尔斯。
科尔斯其实没有什么变化,关进牢里这些天阿瑞斯并没有苛待他,衣食住依旧是往日的规格,所以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落魄感。
甚至,此刻在欢呼嘈杂疯癫的人群中,他显得更沉静更矜贵。
阿瑞斯眉头挑了挑,起身毫不犹豫地转头朝着门外走去,眉眼中既没有胜者的喜悦,也没有对败者的怜悯,只有死海一样的波澜不惊。
沉沉浮浮,又冷冷淡淡。
但他才走近那扇紧闭的小门,便听到法庭的那扇厚重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伴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唤。
“阿瑞斯……”
现场很嘈杂,距离也有些远,但以阿瑞斯的听力,只需要这样轻飘飘犹如耳语的话便能让他分辨出声音。
阿瑞斯身体一僵,缓慢地回头看去,便见逆光处有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女孩。
湛蓝色的眼眸,海藻一样弯曲茂密的长发,雪白的肌肤。
“薇薇安……?”
第116章 相拥而眠。
薇薇安没有阿瑞斯的好听力, 她听不到阿瑞斯的低喃,她只是眯着眼睛在人群中搜寻了片刻便看到了不远处正站在一处小门前的阿瑞斯。
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腰间别着一把长长的黑色窄刀, 棕色茂盛的头发微微卷曲遮挡着额头, 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那双眉眼间距极窄,在断眉下压得很深很深的眸子。
他变了,说不上具体哪里, 但就是能感觉到他变了。
变得更锐利,更深沉,就像……
就像黑色的海,波澜不惊又深不见底, 危险又广阔。
薇薇安其实对自己昏迷七八个月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实感,但此刻看着翻过桌案,向自己快步走来的阿瑞斯才陡然发现自己确实昏迷了很久。
久到他从内敛沉默的青年成为锋芒毕露的王。
“阿瑞斯……”
她低喃了一声,从阿修斯的怀里跳下来, 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
她跑得太急了, 原本就还疲软的身体并不能适应这样急躁的动作,所以薇薇安才踉跄着跑了两三步便摔了下去。
薇薇安的美貌是没有任何死角的, 浓墨重彩带着攻击力, 让人一眼就能自惭形秽。
但今天显然和往日明艳动人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她穿了一身纯白绵软的裙子,没有复杂的裙撑,绵软的布料干净简单。
数月没有晒到的太阳的皮肤苍白到了极致,以至于那双从前能勾魂摄魄的湛蓝色眼眸也显得清澈透亮。
往日里丰满娇艳的身体, 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变得消瘦了许多。
所以当她穿着纯白长裙,不施粉黛,苍白又脆弱的跑向阿瑞斯时,竟意外的……可怜。
男人对毫无攻击力, 脆弱又美丽的生物总会抱有一些怜惜的,即便她从前十恶不赦。
但他们以为的狼狈摔倒没有发生,阿瑞斯的动作太快了,在她摔下之前跑到了她的身前。
于是一身绵白长裙的薇薇安就这样轻飘飘的跌进了阿瑞斯怀里。
炙热的体温穿过衣服像火炉一样包裹了她的全身,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温暖的让人眼眶泛红。
“阿瑞斯……”轻柔的声音在胸前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嗯。我在,薇薇安,我在。”男人连声应着,双手克制又隐忍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像抱着婴儿一般将人抱了起来。
“她还活着?”
人群中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像在平静的湖泊中扔下了一块石子一样,安静的人群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她也是奴役奴隶的人,她也该被审判!”
“就是,她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少,也该绞死!”
“可她是阿瑞斯的恋人……”
嘈杂的声音如浪潮般袭来,薇薇安没什么感受,她只是抬头在人群中搜寻起来,但男人宽大的手掌突然按住了她的头,将她的头埋在了他的颈窝。
他动作太快了,她甚至连父亲和霍尔他们的位置都没看清,就被阿瑞斯抱着带出了对她充满了恶意的法庭。
阿瑞斯走的极快,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嘈杂。
原本身后还跟着一些人,但不一会儿薇薇安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长长的走廊里便只能听到阿瑞斯慢慢平缓的脚步声和长长的呼吸声。
或许是太过安静了,渐渐地薇薇安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心跳声。
阿瑞斯和她的。
薇薇安听着耳边如鼓的心跳声,环抱着阿瑞斯的手一颤,缓慢的抬起来插进了他茂盛的发丝间。
她确定她是想他的,很想很想。
抱着她的男人身体明显僵了一些,走动的步伐也放慢了一些。
薇薇安像是得到了什么入场劵一般,原本含蓄的动作一下子就变了味道。
柔若无骨的手从发丝间滑落,慢慢下滑落在了男人炙热又坚硬的脖颈处,力道不轻不重,但不容忽视。
这下阿瑞斯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薇薇安察觉到了但依然没有抬头,只将脸埋的更深了一些,将自己全部的呼吸都吐在了阿瑞斯的颈窝里。
湿润的气息从颈间传到耳根,带着细细密密的痒。
阿瑞斯头没动,只将托着她身体的手臂换了方向,直接了当的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精瘦腰塞进了纤细的双腿之间,而后往右挪了两步将怀里的人抵到了墙上。
微微发凉的触感在后背传来,薇薇安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炙热又急躁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他吻的很急,很重,一下一下,几乎是在啃咬,像是要要将她一口口吞下。
有些痛,但薇薇安没有后退反而是仰头迎了上去,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颈,一下又一下的热烈的回应着他。
毫无章法却又丝毫不掩饰渴望。
薇薇安从前没有和喜欢人分开过,她以为长久的分开后总会有些生疏或者陌生。
直到刚才跌进他温暖的怀抱她才发现,他们之间没有生疏没有陌生,只有想将对方融进自己身体的渴望。
她不知道对不对,但她一点也不想退却。
而阿瑞斯的反应显然比她更重更深,狭长的过道里能清晰的听到他的隐忍难耐的闷哼声。
那声音极好听,带着深深的难耐。
如同耳边呢喃的情话。
慢慢的他的吻从唇角下滑,落在了她的耳根。
薇薇安心下一颤,环抱着他脖颈的手微微一顿,仰着头轻轻地喘了口气才低声道:“阿瑞斯…带我,带我回去。”
薇薇安带着颤音话轻飘飘地传来,阿瑞斯的动作一顿,几乎是立刻从胸前抬起了头。
低眉下的眼眸很黑很沉,带着毫不掩饰的爱和欲,像是凶猛的野兽盯着心爱的食物一样,充满了浓重的占有欲。
甚至有些凶猛,可那模样太招人了。
薇薇安弯了弯眼睛忍不住又凑过去轻啄了一下:“带我回去,阿瑞斯。”
“好。”
壁炉里燃烧着温暖的火焰,金碧辉煌的卧室门窗紧闭,只有摇晃的烛光和火光。
浓郁的玫瑰清香在封闭的房间里缠绕。
房间的角落,那间开放的浴室里正在冒着热气,暧昧温热的水汽几乎要将房间淹没。
随着“呼啦啦”的水声,一勺勺温热的水浇在水桶中女孩过分雪白的肌肤上。
从上到下,从脖颈一点点,一寸寸往下,从柔软粉红到纤细脆弱,不放过任何一点点的肌肤。
薇薇安仰头微微喘气,纤细的手指紧紧抓在木盆边缘,抓的指尖泛白。
她似是紧张,但往日里雪白脸颊却染着显眼的潮红,那红从脸颊延伸到耳根,再从耳根沾染到眼尾。
那双湛蓝色清亮的眸子染上这样的红晕。
脆弱又勾人。
像是在诉说她害怕,又像是在说她想要。
天知道她这样有多让人亢奋难耐,而阿瑞斯这次也并没有要忍耐的意思。
他如同欣赏稀世之宝一般,目光一寸寸的游移在她慢慢变粉的肌肤上。
他的目光实在太炙热,薇薇安有些羞怯的伸手挡在了他的双眼上:“别看,阿瑞斯,别看了。”
轻柔的嗓音如同晨起时一样的黏糊,并不带什么威慑力,甚至还有些轻颤。
阿瑞斯粗糙的手指抓住她纤细的手指拉到了唇边,温热的唇毫不意外的落在她的指腹上。
从食指开始,一根根手指慢慢地轻吻啃咬,舔,舐。
“薇薇安,我可以看,你是我的,这一切都是我的。”男人的声音含糊,却又带着莫名的吸引,像是在诱惑小孩一样:“我可以看,对吗?”
指尖的酥麻一阵阵涌来,薇薇安一时没来得及回答,便见男人抬眸用那双微微泛红,眉眼间距极窄黝黑的眸子看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嗯?”
像是胁迫,又像是撒娇。
薇薇安觉得自己被迷的五迷三道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哑着嗓音,轻轻地回应他:“嗯,是…是你的。”
像是得到了什么首肯,阿瑞斯放下她的手,将粗糙宽大的手指探进了水里。
随着一声声“哗哗”的水流声,薇薇安抓着木桶边缘的手越来越紧,指尖也慢慢泛白。
就在她忍不住要顺手去推的时候,阿瑞斯抬头看向了她,黑压压的眸子里像是在酝酿一阵风雨,幽暗深沉的吓人。
“你可以了。”他偏着头看着眼前她,没头没脑地说着话将手从水里抽出来,缓慢地放到了嘴里。
薇薇安下意识地要去拦,却见他随意吸了两下手后撑着木桶站了起来。
她真的是被迷的有些五迷三道了,有些弄不懂他说的话,缓了缓轻声问:“什么可以了?”
“你的身体,可以了。”阿瑞斯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后抬脚一跨便迈进了木桶。
按理来说,一般用来洗漱的木桶都只能容纳一人,但阿瑞斯打造的这间‘金屋’里的浴桶格外的大,连阿瑞斯这样身形高大的人加进来都不显拥挤。
只是原本就满盈的水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加入而洒了出去,莹润的水侵蚀着干燥的地面,但此刻谁也不会管这些。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如同海花一般,一波又一波,一下又一下,或凶猛或温柔,不知疲倦的翻涌着向外洒起。
直到干枯的土地被滋润,变得温暖又潮湿。
直到荒凉贫瘠的土地里钻出鲜绿的嫩芽,开出朵朵小花。
直到爱者身心餍足,被爱着声嘶力竭,这场狂风骤雨才慢慢停歇。
屋外寒风凛冽一下下捶打着窗户,而温暖柔软的床上,亲密无间的人正在相拥而眠。
烛光明亮,壁火温暖。
阿瑞斯吻了一下怀里温暖的人,闭上那双黝黑的眸子,嘴角挂上了难得的笑。
怀抱着整个世界,男人睡得很安宁,却不知道这样的带着玫瑰芬芳的温柔乡,往后会支撑他度过无数个难熬冬日。
第117章 上瘾
薇薇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早晨的八九点钟了, 她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睛,刚想翻个身便察觉到身侧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动了动。
她止住自己的动作偏头看去便见阿瑞斯侧身躺在自己身侧,似乎还在睡梦中。
这让薇薇安有些意外, 毕竟阿瑞斯作为一个逆袭流男主应该早早起床处理事务, 而不是和她一起睡到日上三竿。
薇薇安眨了眨眼,安静躺回床上,侧头注视着他的脸。
脸上没有多出来的疤痕, 胡子被修剪的很干净,整张脸虽然黑了一些但也更坚毅了。
阿瑞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男子,他是那种大开大合的长相,从头到尾都极具攻击性, 拧着眉看你的时候充满了侵略性。
好像那句话没说对就会立刻将你拆吞入腹的野兽。
可正是因为他是这样冷硬危险的男人,所以他跪在床边伸着舌头,抬头看着你的反应小心的取悦你时,才有极致的反差感。
薇薇安似乎想起了昨夜一夜的荒唐, 原本白皙的肌肤不知不觉间红了大片。
“你在想什么?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薇薇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醒了?”
“嗯。”阿瑞斯将环着她纤细腰肢的手微微收紧,将原本就在怀里的人严丝合缝的嵌入身体才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 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刚刚心跳好快, 在想我吗?”
“……嗯。”薇薇安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轻轻应了下来。
身后的阿瑞斯勾起唇角,闭上眼睛亲了亲她的后脖颈继续问道:“想我还是我的身体。”
温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肌肤上,让薇薇安忍不住颤栗, 她忍着酥麻的感觉口是心非道:“你,在想你。”
“撒谎。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灼热气息:“你身体在发烫,你在想我的身体。”
薇薇安有种看某个片子被男朋友抓包的羞耻感, 微微拉开了和阿瑞斯的距离才闷声道:“那不是一样吗?”
“从前我希望你想我,但今天我希望你满意我的身体。”阿瑞斯伸手将她放在被子外的手拉进了被窝里,沙哑着声音道:“并且……”
他将她柔软的手毫无预兆的按在滚烫处,补完了没说完的话:“和我一样上瘾。”
薇薇安手掌颤了颤,想抽回来但力气不够,而且或许是因为有了歪念,阿瑞斯的声音比刚睡醒的时候还要好听。
低沉沙哑,带着奇怪的磁性,听的她身体都麻了。
薇薇安觉得自己堕落了,她从前绝不是个重色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大权在握的时候对身边各色男人毫无反应,但今天她居然被勾引到了,居然真的有白日宣淫的想法。
这不行!
薇薇安皱着眉头收敛着自己的情绪,强行将手收回来,抬脚对着阿瑞斯的膝盖就踹了过去。
“滚!”
那一脚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阿瑞斯的腿上,但显然对他没有伤害,反而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阿瑞斯“噗”的一声就笑了起来。
刚开始是低着头闷笑,但渐渐的便侧过身在床上平躺了下来,姿势大开大合,笑的不能自抑。
“哈哈哈。”
他笑的很好看,眉眼舒展又放松,看起来好开心。
薇薇安撑着床坐起来,用轻薄的被子挡住不着寸缕的胸口,有些出神地看着他。
阿瑞斯沉默内敛,坚毅冷硬,对人对事都有极强的防备心,情绪更是淡的像个没有波澜的死海,所以往日里就算他笑,也只是勾起唇角,眼里带上几分温色。
从前只是那样的温色便能让薇薇安开心不已,可今天他笑的这样开心,这样放松。
在爱人的身侧,沐浴着阳光。
光明正大的拥有着一切。
薇薇安也弯起眉眼想笑,可才扬起嘴角又想到了什么慢慢收敛了回去。
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一天、两天、或者…三天!
短的让人来不及多说两句话。
薇薇安心下一疼,湛蓝色的眸子里突然就蓄满了泪水。
阿瑞斯原本在笑,见她怔怔的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薇薇安,怎么了?”他粗糙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黑沉沉的双眸紧紧看着她。
薇薇安眼眸一眨,两颗晶莹的泪从纤细的睫毛上滴了下去。
阿瑞斯皱眉伸出手指想要擦拭干净,但薇薇安松开胸前裹着的被子,伸出手轻柔地将眼前的男人抱进了怀里。
“没事,我只是开心。”薇薇安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抱着他的手却是紧紧的:“以后,以后也要一直这样笑好不好。”
“薇薇安?”阿瑞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怀疑。
他太了解她了,只听一听声音便能觉出不对,他抬起手想推开她去看她的眼睛,却感觉到环抱着他的手在微微轻颤。
阿瑞斯举在薇薇安身后的手顿了顿,突然就无力的垂了下去,然后一点点在薇薇安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握成了拳头。
最后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像是应允又像是在宣誓。
“会的,薇薇安我会一直这样的,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现在的一切。”
“绝不……”
或许是那天的事情让阿瑞斯不安了,后面的时间里阿瑞斯粘她粘的厉害,几乎每分每秒都和她在一起。
他会穿着炫黑漂亮的长袍,挽起袖子按着她的想法给她煮火锅,会把自己当成绘本,不着寸缕躺在雪白的毛毯上,任由薇薇安在他身上画下一朵又一朵绽放到极致的玫瑰。
会在黑夜里,在高楼上燃放绚烂的烟花,拥着她满足喟叹:“薇薇安,权利真好,能把世间所有绚烂的东西双手捧到你面前的感觉真好。”
当然多数时候,相爱的两个人会选择用最亲密的方式宣泄爱意,他们会在初识的大温泉缠绵缱绻,会在他窄小的小木屋抵死缠绵。
然后十指紧扣,四目相对,说尽所有动人的情话。
“在温泉见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天使。”
“其实你的鞭子抽在身上不疼,只是很痒,痒到夜里辗转难眠。”
“你第一次来小木屋找我的时候,你身上很香,皮肤也很软,我那会儿很想咬你。”
“山崖上那些蛇,我知道是你引来的,可是你愿意为了挡刀,我当时想,你愿意为我花心思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