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抬眸,黑压压的眸光落在霍尔身上,半天没动静。
哈伦见弟弟的话被无视了,皱起眉头凑过去抬手抓住了阿瑞斯的衣领刚要说话,楼上传来了淡淡的声音:“在做什么?”
众人抬眼望上看去,发现薇薇安正站在楼梯口垂眸眸光淡淡地望着楼下的哈伦和阿瑞斯。
哈伦一愣,下意识的松手道:“没做什么,就想看看他纹身。”
科尔斯领主望了阿瑞斯一眼,也不帮哈伦说话直接走上了楼梯。
霍尔也扬了扬眉跟着走了上去,根本不管弟弟是为了自己出头,唯独哈伦迟疑着不敢上去。
薇薇安瞪了他一眼:“想看啊?滚上来我给你纹个大乌龟。”
哈伦一听就知道她没有因为自己在她的城堡里胡闹而生气,连忙也跟着跑了上去将自己挤进霍尔和薇薇安中间,笑嘻嘻的道:“不要乌龟,给我背上纹个美女,这样弟弟晚上就不嫌弃和我一起睡觉了。”
“去死吧,纹十个美女我也不抱着你睡。”霍尔嫌弃的推哈伦。
众人说说笑笑走进了薇薇安的卧房,阿瑞斯在楼下看了一会儿,等看不见人影了才抬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走出了城堡。
他被送回奴隶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天边挂着橘黄色的晚霞,晚风也格外舒缓一些。
阿瑞斯站在枯树下看着天边,黑压压的眸光被晚霞映衬,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颜色。
巴特推开门倚着门框看着哥哥,想说点话,但看着哥哥眸光中的暖色还是迟疑着没说话,等他收回目光了才问:“哥哥,她找你有什么事情吗?”
阿瑞斯看了他一眼,意外地没有沉默,而是抬起手递给他看。
巴特一愣抓起阿瑞斯的手皱眉看了一圈才问:“她给你纹的?”
“嗯。”阿瑞斯点头。
巴特皱着眉看着哥哥的神色,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道:“哥哥,和她保持些距离,她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她们这些贵族只是在找刺激而已,等新鲜感过去了就会毫不犹豫将你踹开。”
第30章 想不想
“巴特,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阿瑞斯抽回手,黑压压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看着那朵娇艳的玫瑰,声音里有着淡淡的自嘲:“在她那里, 我没有主导权。”
“那就和从前那些女人一样, 躲不开杀掉。”巴特的语气有些迫切。
阿瑞斯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将衣袖拉下转头朝着屋内走去,声音淡淡的却也清晰:“我试过了, 下不去手。”
巴特脸上的表情更焦躁了几分,转头跟上哥哥,面上全是烦躁:“那我来,总之哥哥你不能再接触了, 我们活得够不容易了,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阿瑞斯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淡淡的道:“那样…你和我都会死的。”
是夜,又是一片万籁俱寂。
薇薇安穿着阿瑞斯那双不合脚的靴子出现在破旧的木门前, 看着屋内淡淡的烛光, 她眨了眨眼,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 抬手轻轻地敲开了门。
片刻后木门被打开, 阿瑞斯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内。
薇薇安嘴角扬起笑意,快速地走近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瑞斯怔了一下,垂眸看她。
薇薇安扬起一只手将手中的食盒给他看:“我带了好吃的,和我一起吃吧。”
阿瑞斯抬起一只手按住她的脖颈, 将她往怀里拉了一下。
薇薇安一愣,下意识地以为他要抱自己,心下有淡淡的窃喜,结果下一秒他就伸出另一只手将门给关上, 然后就松开了手。
感情是她脑袋挡着关门了。
薇薇安在身后皱了皱鼻子,但也不生气,跑到桌前将食盒递给他:“你把食物拿出来摆上桌,再把桌子移到床边,你的椅子太硬了坐着不舒服。”
说完就跑到床边扔下靴子,直接爬上了床。
床单显然洗过了,虽然还是灰扑扑的但很干净,床上依然没有枕头,只有几件衣服洗干净堆叠在上头。
薇薇安扬了扬眉,没有说话收回目光看向阿瑞斯。
这张小床上迟早会有一个枕头,她等着那天。
阿瑞斯低头从食盒里拿出食物摆上桌子,又将桌子抬起放到了床边,将叉子递给她。
薇薇安接过叉子,见他端着椅子坐在了床边也不阻止,慢悠悠地吃起水果。
她其实吃过晚饭了,这些肉只是带过来投喂阿瑞斯的。
见他吃得慢以为不好吃,薇薇安将一大块肉夹起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然后眉头皱成一团。
为什么?她不理解!
为什么烤肉要放这么多的香料,这是人能吃得下的食物吗?
阿瑞斯在烛光下抬眸看她,半晌掌心朝上将手伸了过来。
薇薇安眼睫一颤,垂眸看着他的宽大的手掌,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牙齿一松将肉放到了他的掌心。
阿瑞斯收回手将她吃过的那块肉放进了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薇薇安看着,觉得心里头有点怪怪的。
虽然那块肉她只轻轻咬了一口,连口水都没沾上,只有浅浅的一层牙印但毕竟是放到嘴里的,让她自己重新再吃她也吃不下。
印象中,好像只有爷爷那个小老头和哥哥会毫不嫌弃地吃掉她吃剩下的。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
很快,薇薇安就将带来的水果都吃完了,阿瑞斯也吃完了带来的那些烤肉和火腿。
他吃得有些慢,但显然是知道这些食物都是薇薇安给他带来的,所以一点也没剩,全吃完后又将盘子都装回了食盒中。用门边水缸里的水漱了口才走到了床边坐下。
薇薇安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最后一个葡萄,见他坐下了,便站起身从身后贴过去,双手从他的腋下钻过去,将衣带拉扯开。
阿瑞斯没动,垂眸看着她的手在衣带上摸索,半晌都解不开的样子,抬起手将自己粗糙的手指贴近她的指缝,引着她的手将带子解开。
薇薇安指尖微颤却也没有退开,而是一个一个将衣带解开,将单薄的衣服从他身上缓缓退下。
古铜色的肌肤在烛光下带着异样地光晕,那样的蓬勃流畅。
薇薇安的目光从他伤痕累累的后背慢慢下移到带着曲线的腰窝。
半晌抬手轻轻地戳了一下他浅浅的腰窝:“阿瑞斯……我很喜欢这里。”
这是真话,从第一次见到他的身体那一刻起,她就很喜欢这个线条流畅,浅浅的腰窝。
阿瑞斯侧眸看着背后,沉默了片刻才声音沉闷道:“我看不见那里。”
薇薇安眼睫颤了颤,抬眸看着男人凌厉的侧脸咬了咬嘴唇,起身下床走到身前抬起一只手将他的眼睛遮住,凑到耳边轻轻地说:“我让你摸摸我的,你别睁眼好不好。”
少女的嗓音带着细腻入微的情绪,让人不自觉地能联想到在雨水下轻颤的花朵。
阿瑞斯没开口,眸中却浮起了那池温泉里缭绕的雾。
薇薇安松开遮住他眸子的手,将裙摆拉到腰间伸手将他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腰间。
温热的气息覆盖在微微发凉,纤细的后腰上,带着某种侵略。
不同于她嗓音里的千娇百媚,薇薇安的神色在阿瑞斯看不见的地方却异常冷静,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微微颤动的睫毛,又一次伸手将男人的手指按在了她的腰窝里。
“这里,还有这里,你摸得到吗?”她颤声问。
阿瑞斯粗糙的指尖在那个浅浅的弧度上摸索了一下,便停住了手,不再有动作。
薇薇安敏锐地感知到了男人气息的变化和体温的升高,她微微弯腰凑过去,带着温热的气息凑到与他的唇只有一寸距离的地方,抬眸看着他颤动的浓黑眼睫,轻之又轻地问:“阿瑞斯…你想亲我吗?”
薇薇安凑得很近,近到几乎他微微仰头就能触碰到。
男人抓着她后腰的手微微收紧,带着某种压抑和克制。
薇薇安湛蓝色的眸中神色很淡,却又带着几分迫切之色。
但最后还是没能如她所愿,阿瑞斯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将她捞到怀里,抬手将裙摆放下,又熄灭了烛火才将她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薄薄的被子。
“睡吧。”他说。
昏暗中薇薇安的神色有些怅然,既有没得逞的气馁,又有几分放松。
她翻了个身凑过去将自己的后背贴紧阿瑞斯的胸膛,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腰上,才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薇薇安醒过来了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她有些犯懒,在阿瑞斯的怀里磨蹭了一会才翻身起来。
男人似乎还没醒,薇薇安将他垂在身侧的手拉起来,借着外头微弱的光亮去看他手腕的纹身。
没有明显的掉色,颜色还是和昨天一样娇艳,周遭的皮肤也没了泛红的症状。
她翻来覆去地看完,垂眸看着男人似乎睡得安稳的神色,眨了眨眼收回目光轻轻的在那朵玫瑰上落下浅浅一吻,才放下手为他盖上被子起身穿上床边自己那双被洗干净的羊毛鞋,走出了门。
房间又恢复宁静,阿瑞斯指尖轻颤,抬手将刺了红色玫瑰花环的右手手腕罩在了左手掌心。
回到城堡后,薇薇安先照例让医生检查,确定症状没加深反而变好了一些后就和一大早就来看他的父亲一起吃了早饭,才披上披风坐上马车去了角斗场。
前些日子,她一直没怎么有空,所以去绞盘挖土壤的活儿一直是碧丽在做,今天刚好无事,薇薇安打算自己走一趟。
另外今天阿修斯有场角斗,碧丽和她都想去看一看。
她们去得有些晚,到场得时候场内已经坐满了人,薇薇安和碧丽一路走到她们固定的隔间,一抬眼就看到了隔壁隔间坐着崔斯坦和他的未婚妻,两人遥遥对着她颔首行礼。
薇薇安心中暗道晦气,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稳稳地落座,让碧丽去叫阿修斯上来。
崔斯坦在旁边看着,见她冷着一张小脸扇着扇子俯视着场下的人。
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倨傲,但漂亮地小脸却比往常苍白了一些,想起她参加完宴会就生病的消息,崔斯坦心头涌上淡淡的心疼。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抬脚要往那边去,身侧的未婚妻虽有不满却也没有阻止,只是端起桌上的糕点递给他,讨好道:“带去给殿下尝尝吧。”
崔斯坦的目光落在那盘没被动过的糕点,没有伸手只淡淡道:“她不吃别人剩下的。”
说完便迈步离开,丝毫没顾及身后的未婚妻脸色有多难堪。
走到薇薇安的隔间,崔斯坦的神情又恢复了往常温柔似水的模样,他缓缓走到她的身前蹲下,抬眸看向他美丽的玫瑰,语气里有浓浓的担忧:“小玫瑰,听说你病了,还好吗?”
薇薇安看着单膝下跪蹲在自己跟前,仰头看着自己的崔斯坦,裙摆下的高跟鞋蠢蠢欲动。
自己未婚妻在那边,他却凑到自己跟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这种奇葩她八辈子没见过,只想一高跟鞋踹在他脸上。
但按着系统的尿性,保不齐以后还有关于崔斯坦的剧情,为不撕破关系,她冷哼了一声随口道:“如你所见,还活着。”
崔斯坦微微蹙眉有些伤心地看着她,语调沉重:小玫瑰从前从来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
“你从前也没订婚啊。”薇薇安呛他。
崔斯坦摇头道:“你知道的,在我这里永远都没有人能比得上你的,连我父母都远远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薇薇安闻言,垂眸看他神色冷然:“这句话你在我十几岁的时候说我肯定深信不疑,但现在我一个字都不信。”
崔斯坦的眼眶微微泛红,捏紧拳头问:“怎么样你才信。”
薇薇安冷哼了一声,随口道:“等你没有未婚妻了再说。”
崔斯坦的眸光颤动,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才说到:“对不起小玫瑰,我做不到。”
薇薇安丝毫没有意外,微微凑近他轻声问:“你告诉我吧,到底为什么?因为你母亲还是父亲。或者是皇城的那帮人?”
崔斯坦拧了拧眉, 侧过身去:“不是这些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
薇薇安冷哼了一声和他拉开距离,用扇子半遮了脸, 很明显不愿与他过多交流, 但崔斯坦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坐到薇薇安身边和她谈一些从前的事情,明显想唤醒薇薇安从前和崔斯坦美好的记忆。
薇薇安懒得搭理只有一下没一下敷衍地回应他, 等着碧丽赶紧把阿修斯带上来。
而她等的阿修斯,此刻正在角楼地下一层的暗牢里,面对着他此生最厌恶的男人。
角楼除了地面的四层外,还有较少人知道的地下一层, 一般用于惩罚破坏规则的奴隶,或者是驯服不了的野兽。
每间房都不是很大,四面的墙壁都是由厚重的岩石铸造而成,只有一个铁门和一扇极小的只有小孩头颅大小的铁窗。
铁窗设计得精巧, 从里往外看能看到热闹喧嚣的角楼, 但从外头往里看却需要将整个身子蹲下,再把头伸到台阶下才能勉强看到暗牢。
属于一个置身于繁华却又隐秘于繁华的地方。
而此刻阿修斯就站在一间暗牢外, 目光暗沉沉地看着铁门栅栏内, 正□□着看着自己的瘦小的男人。
那男人头发枯黄很瘦也很小,目测身高不到一米五,在普遍个子都在一米八以上的地方,实在矮小瘦弱, 再加上他后背弯曲,脖子短小,整个人看起来会很怪异,不像人反倒像个猴子。
他的绰号也确实叫猴子, 平日里贵族和奴隶在背后都会叫他金丝猴。
为什么只在背后叫,因为他的哥哥是角斗场的大场主,以残暴和变态著称的韦德男爵。
正因为拥有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哥哥,韦尔才能在整个角斗场肆意妄为,欺辱打杀奴隶。
阿修斯以为从遇到殿下那刻起,他就能逃避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个男人始终不肯放过他。
“我母亲在哪里?告诉我,你这个混蛋!”阿修斯抓住铁栅栏,青筋凸起目光凶恶,好似恨不得将里头的人剥皮抽筋。
“不要生气啊,我的阿修斯。”暗牢里的男人阴恻恻的笑着,将一把钥匙扔到了阿修斯地跟前,语气里全是得意:“来,先把钥匙捡起来,把门打开,进到我们的爱巢里来,我再告诉你你母亲在什么地方。”
阿修斯的动作一顿,目光里带着浓烈的恨意:“你休想!”
“呵呵。”男人见阿修斯不买账,神情顿时有些狰狞:“自从攀上薇薇安后,你就处处躲着我,若不是我抓了你的母亲我连你的面都见不到,阿修斯,你忘了吗?那些年在你的母亲和妹妹被卖进暗牢快死的时候是谁救下了他们?是谁给你的容身之所?啊!”
男人嘶吼着冲到铁门前,仰着头看着阿修斯,目光里充斥着变态的占有欲:“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逃不掉的。”
阿修斯极尽厌恶地看着眼前狰狞的男人,缓缓后退,连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
韦尔见他要离开,疯狂地拍打着铁门,嘶吼道:“你不准走,给我进来,你敢后退一步我就让下人立刻轮了你母亲,将她扔给野狗!再把你妹妹抓起来也让人轮了!”
原本要走的阿修斯听到这个话,猛地将手伸进铁门里将韦尔的脖子勒住提了起来:“你敢碰她们,殿下会杀了你的,你哥都保不了你!”
韦尔被扼住脖子,有些呼吸不畅但还是阴恻恻地笑着道:“真以为薇薇安殿下会护着你们吗?难道你忘了你们只是卑贱的奴隶了吗?告诉你,她只当你们是个听话的狗,一旦你们给她惹麻烦立刻就会被厌弃。”
韦尔说罢又将阿修斯打量了一眼,用一种肮脏至极的眼神看着他笑道:“你敢不听话,我杀了你母亲就去求见殿下,和她说说那些年你和我在这个爱巢里都做过些什么,我听说她很讨厌肮脏的东西,你猜到时候她会不会恶心得连你的面都不想见啊?还有你妹妹有这么一个哥哥,迟早也要被殿下厌弃吧。”
阿修斯皱着眉头看他,眼神里全是望不到尽头的绝望:“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韦尔狞笑着看他,恶狠狠道:“怎么样都不会放过你,死我也把你带进地狱里。”
阿修斯手掌无力地松开,低头捡起钥匙慢慢地打开了门,那张往日里俊秀的脸上全是死寂。
韦尔笑的得意又狰狞,不断的在扭动着矮小的身体,见他进来了迫不及待的凑过去迫切的从身后贴紧阿修斯的身体,一脸满足的仰头看着阿修斯高大的身躯:“我最喜欢你上场前的身体了,紧绷又燥热,像个雄狮一样。”
“但雄狮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我这个被你们称为猴子的矮人压在身下吗?”
阿修斯没有回应他的话,只紧绷着身体神色晦暗不明地问道:“我母亲在哪里?”
韦尔不回答,只垫着脚抬头去嗅阿修斯身上的味道,一副痴迷的模样。
阿修斯抬脚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冷得毫无情绪:“如果不说,我立刻就走。”
韦尔被打断了,有些不高兴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总归是失而复得的宝贝要小心哄一哄于是道:“你把钥匙扔了,我就告诉你。”
阿修斯看着手中的钥匙,感受着周遭无形的似乎要把他撕碎的恶意,想起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那样干净又温暖,好像只要有她在周围的一切就都是安全的。
他嘴角牵起一点笑意,抬手将钥匙从铁门缝隙中扔了出去,也将自己和韦尔这个恶魔彻底地关在了一起。
韦尔笑得开心,抬手将手摸到阿修斯的脸上,笑着说:“你母亲在我家院子里的地牢里,放心,她这样人老珠黄,神经衰弱的老太婆可没人愿意碰,等我们完事了我就叫人放了她。”
“确定吗?”阿修斯侧脸避开他的动作淡淡地问。
“当然确定,我自己关进去的能不确定吗?”韦尔伸手将他的脸摆正,眼里涌出痴迷的神色:“别躲了我的阿修斯。”
阿修斯任由他摆弄,朝着门外突然出声道:“听到了吗,卡卡西?”
门外传来脚步声,从黑暗中冒出一个人头,是个漂亮的小孩。小孩皱着眉头咬咬牙快速道:“我听到了,我马上去找碧丽姐姐。”
韦尔没想到阿修斯居然带人来了,但这也没关系,反正阿修斯逃不了了。
见到卡卡西走远后,阿修斯才看向眼前矮小的男人,他微微侧头声音有些怪异的温和:“那年,我得罪那个人导致妹妹和母亲被买进去,我一直都很愧疚,可这几个月我查到了一些东西,有人说是你指使他们那样做的,你告诉我是不是?”
韦尔的神色有些怪异,但看着眼前人受伤的神色他又忍不住心底的得意,他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眼里爬上了阴暗的笑:“我也不想的,可你骨头太硬了我不这样做就得不到你啊。”
韦尔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别怪我,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
“就这么承认了?”阿修斯冷冷笑着低头看他:“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年的噩梦吗?就这样承认了,不怕我杀了你吗?”
韦尔一听更得意了:“杀了我你妹妹和母亲也会给我陪葬,我知道你不敢的,不过你可以试试,我说不定会更兴奋。”
阿修斯抬手缓缓地扼住了韦尔的脖颈,俊秀的脸上扬着浅浅的笑意:“不会的,殿下会保护她们。”
韦尔起初还在享受这种窒息的快感,但慢慢地就发现阿修斯的神色不对了。
他开始挣扎手脚乱抓,眼神里有不可置信:“不可能,她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她不会保护一个奴隶的呃…你不要犯傻,你…想想你的母亲和…妹妹…呃…”
慢慢地他开始说不出话,脸色涨得青紫一片,眼珠乱翻,透着浓浓的死气。
但片刻后阿修斯又松开了他的脖颈。空气重新进入呼吸道,他翻身剧烈地呼吸着侧头看阿修斯的目光像一条毒蛇一样阴冷。
“不敢了对不对?”韦尔笑得狰狞:“阿修斯你妹妹和母亲永远都是你的弱点,你逃不掉了。”
阿修斯弯了弯头没有生气,而是又抬手扼住了他孱弱的脖颈,又一次收紧,窒息的感觉再一次笼罩在韦尔的胸膛,他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阿修斯又对他下手。
阿修斯没说话,反而空出一只手隔着衣服抓住韦尔的手臂慢慢一拧,在韦尔惊惧的眼神中,咔嚓咔嚓的声音响彻暗牢,韦尔整个手臂在眨眼间就被拧成了扭曲的状态。
拧完了一只手后阿修斯又松开扼住的脖颈,在韦尔狼狈的哀嚎声中,又抬脚重重一踢将一只脚踝踢折,然后一个一个将他全身所有的关节拧碎,踩烂。
韦尔不断地哀嚎咒骂着,可外头角斗场的声音太大了,根本就没人能听到他呼救的声音,而被韦尔安排在外面的两个手下,也早被拧断了脖子。
在今天这个韦尔昔日里称呼为爱巢的暗牢,终于成为了他一生中最惨烈的地方。
被拧断了全身肢体的韦尔,全身扭曲的躺在地上,脸上全是痛苦流涕后恶心黏液。
但阿修斯还不能解恨,他起身捡起墙角的碎石走到韦尔身边,脸上带着笑意低头问他:“每次我做噩梦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想你这样肮脏龌龊人,心脏是不是黑色的,肠子是不是也是黑色的,或者整个人连血液都是黑色的,今天就给我看一眼吧。”
韦尔惊恐得摇头鼻涕眼泪横流,但并没有用,阿修斯举着石头猛地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一下一下又一下,鲜血喷洒到阿修斯道脸上,他嫌恶地皱眉,又继续用石头不断地捅着,直到鲜血将他满身都染红了,他才抓着一个黏糊糊的东西递给已经渐渐失去意识的韦尔问:“肠子是红色的,那怎么心肠是黑的?”
韦尔抽搐了一下,回光返照般剧烈地哀嚎了一声带着绝望脑袋一歪,活生生地疼死在这间曾经的爱巢里,至死都没闭上眼睛。
阿修斯见状也脱力地跌倒在地,但他染血的眼睛里却是异常漂亮的神色,他躺在地上,看着窗户处一点微弱的光芒,嘴角扬起笑:“她说会保护我们,我…信她。”
第32章 去找阿瑞斯
孟德男爵作为角斗场的大场主, 他喜欢这片充满血腥味的地方,也将这里视为一生的归宿。
几乎每一天角斗开场的号角都是由他吹响,也由他结尾。
今天也不例外, 他吹响开场的号角巡视完自己的领地就坐上了角楼一楼的审判铁座上, 看着场上每一场酣畅淋漓的角斗。
一场精彩的角斗结束,孟德男爵大手一挥写下胜者的名字,正扔给底下人的时候, 眼角瞥到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女人和孩子。
他认得那女人,好像叫碧丽,哥哥是角斗场排名第四的斗奴,叫阿修斯
当然, 这样的排名不足以让他记住,毕竟角斗场的排名犹如浪涛滚滚,一浪后面还有更新的一浪。
他之所以记得这两兄妹完全是因为自己弟弟。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想起早上弟弟神神秘秘又难掩兴奋的神色, 大致也猜得出来。
他撇撇嘴神情有些不悦, 从碧丽成为薇薇安殿下的贴身侍女开始,他就和韦尔告诫过让他少打阿修斯的主意, 但显然弟弟并没有听自己的告诫。
孟德抬头看向四层楼中的某个隔间, 想起那位殿下古怪的脾气孟德抬抬手叫来手下人去找韦尔,但想起自己弟弟疯起来谁都管不住的样子,还是不耐烦地起身跟上了碧丽和卡卡西。
昏暗的暗牢里视线不明道路又是四通八达,卡卡西慌不择路下费了些功夫才找到关着阿修斯和韦尔的那间暗牢。
他欣喜地朝身后的碧丽招呼着往前跑去:“碧丽姐姐是这间, 你快…啊!”
卡卡西的话还没说完,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画面一样惊叫了一声慌忙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碧丽面色凝重地冲上前,推开卡卡西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阿修斯。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想推门而入却发现铁门根本推不开, 她慌忙地拍打着铁门奋力呼喊自己的哥哥:“哥哥!哥哥你说话啊!”
牢内的阿修斯恍惚的睁开眼,听着耳边妹妹的声音,迟钝了片刻才抬起身体看向碧丽。
眼睛被血液染红,他眨了眨眼血色退去才勉强看见妹妹的身影。
听着妹妹惊恐的声音,阿修斯一改刚才的死寂,爬起来抓住铁门轻声安慰道:“别怕,哥哥没事。”
碧丽看着哥哥虽然满身鲜血,但好似没有受伤的样子,紧绷的心脏终于松了一些,忙问:“韦尔那个混蛋呢?”
阿修斯听到这话身体挪动了一下,遮住了韦尔的惨不忍睹的尸体,嘴角牵起一抹笑轻轻地道:“他死了,他再也不能伤害我们了。”
“你杀了他?”碧丽一愣随即猛烈的敲击牢们:“哥哥你把门打开,快点,我们去找殿下,要不然你会死的!孟德不会放过你的。”
阿修斯垂眸看着妹妹缓缓摇头,语气坚定:“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你回去找殿下,她会庇佑你们的。”
“你说什么蠢话呢!我是你妹妹。”碧丽气得猛踹了一下铁门才慌忙道:“哥哥我求你了,快出来,我们去找殿下,殿下会保护我们的。”
身后的卡卡西因为个子矮,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死状惨烈的韦尔,他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碧丽气急败坏的声音才回过神,忙在地上摸索起了刚刚扔出来的钥匙。
暗牢的地面崎岖不平,他的手和膝盖被尖锐的石头撞到好几次他都没吭声,直到找到了那把钥匙,才立刻起来递给碧丽:“钥匙在这里,姐姐你快开门,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
碧丽显然也听到了忙用钥匙打开门,但阿修斯从里面抵住了铁门,不肯让她进来,他神色凝重道:“碧丽,孟德当了这么多年的场主在角斗场几乎一呼百应,这次死的是他亲弟弟,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不交出我他一定会和殿下鱼死网破的,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