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甜竹  发于:2025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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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富二代们的声音并不小,挤入虞舒月的耳朵里,让她浑身一僵。
齐澜的绯闻对象……?
那不就是虞妗妗么。
虞舒月第一反应:不可能。
她抬头定定看向那群叽叽喳喳八卦的富二代,最先叫嚷的女生手里扬着手机,想来正在她所说的朋友小群里吃瓜打探。
她静静听着那些人反驳、质疑的闲谈,骤然加速的心跳也渐渐回缓。
是啊,怎么可能是虞妗妗。
能让齐家夫妇出门迎接表示尊重的人,最起码也是和齐氏体量相差无几的存在;
虞妗妗一个天桥算命的神棍,配么?
她很笃定,像是在笑自己太容易受惊,可心头萦绕的不安却丝毫没能淡去,反而愈演愈烈,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内频率不正常地颤。
很快虞舒月这份不安,在齐家人面带笑容簇拥着一人走进正厅时,达到了巅峰。
那人穿着打扮都很素,同满厅内正装礼服短裙长摆的名流们格格不入。
似是察觉到了针尖一般尖锐的目光,她倏忽抬眸,视线精准地越过人群和一道道好奇审视的目光,同瞠目结舌的虞舒月四目相对!
“虞……虞妗妗?!”一直闷头喝酒玩手机的虞衡看清那张他熟悉的、恨得牙痒痒的面孔,手里的杯子都没拿稳翻倒,眼睛瞪得浑圆。
“她怎么会来这儿?!”
在人群找到目标,虞妗妗微一挑眉,点兵点将一样看了过去。
除却同款惊愕的虞舒月和虞衡,两人身边还有一对保养得当的中年夫妻,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她这具身体的便宜父母,虞正龙和杜若菲。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很好,省得她还要分批次处理了。

突然到来的年轻女人, 顿时成为了所有人的瞩目的对象。
今日宴会的主人公和其丈夫南城首富簇拥着她,不知在同她说什么,神情亲近之意明显。
至于齐家那两兄弟, 则是跟在后头静静作陪。
人群中有和齐家明关系不错的老朋友实在好奇, 端着酒杯假意上前祝寿:“顾夫人, 生日快乐哈!”
实则是为了打探消息:“老齐, 这位姑娘是……?”
“我可从没见过你这老东西对谁这么客气, 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小友?”另一认识许久的生意伙伴也靠过来,善意笑道。
顿时附近的人都竖起耳朵。
齐家明笑笑, 扬声道:“既然诸位问了,借着荇烨的生日, 那我正好和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是虞妗妗虞大师, 是我齐家明的救命恩人。”
风水玄学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有人信, 有人不信;
大多数从商的人为了财运亨通, 比寻常人更加迷信。
可他们信风水堪舆,不代表信虞妗妗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年轻人, 他们信的是那些名气大年纪大的老天师。
齐家明的话落入这些商人的耳朵里,他们第一反应是:
齐家明糊涂了吧?
以前确实听说过齐家风水似乎有些问题, 他们一直在各方寻找有能力的师父。
找来找去,最后就找了这么个年轻的……女人?
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齐家明不管其他人神色各异,继续正色道:“虞大师永远都会是齐家的座上宾,有任何需要,能力范围内齐家都会倾力帮助。”
一旁的顾荇烨也含笑附和,表示这是他们家的私交。
甭管齐家夫妻是让人蒙骗了、还是脑子糊涂了……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足以让在场的南城名流正视这位虞妗妗虞大师。
不论这些人心里怎么想, 脸上都带着和善交好的笑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渊源在里头。”
“不知道虞大师擅长哪方面的施术,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要是遇上麻烦能不能找你帮忙看看?”
“……”
四周的恭维声和笑脸被不远处的虞家人尽数收入眼底,一时只觉得极其割裂。
虞衡和虞舒月二人暂且不说,光是脸上惊疑、复杂的神情,足以看出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虞正龙和杜若菲夫妻看过那个流落他乡的女儿的照片;
起先第一眼看到簇拥在人群中心的人时,两人只心里犯嘀咕,越看那齐家以礼相待的年轻女人越像照片里的虞妗妗。
听到齐家明的介绍,夫妻二人直接傻了眼,面面相觑。
愣了半晌,杜若菲忍不住低声问道:“老公,齐总刚才说那个姑娘叫……叫什么?”
震惊之后虞正龙难掩狂喜,死死盯着齐家明身边的人:“虞妗妗!”
“你没听错,她就是咱们的女儿!!”
虞正龙本以为齐澜看上那个乡下丫头,就已经算他很敢想了,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他脑子被驴踢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摇身一变,变成了齐家的恩人!
那可是南城齐家,就算在全省、全国版图也能排得进前列。
他费尽心机为虞舒月铺路是为什么,就为了乘上齐家这艘大船!
现在,他的亲女儿是齐家的座上宾,齐家明携带妻儿亲自迎接,态度殷勤。
这天大的馅饼怎能不让汲汲营营的虞正龙心花怒放。
他都能想象得到此事传出去,周围想看他笑话、落井下石的那些人的脸色会有多差!
光是臆想一番风光的前景,虞正龙便激动得手都微微发抖。
他推了一把身边的虞衡,再三确认:“那是你姐吧?就是你姐姐!”
虞衡愣愣点头,依旧沉浸在不解和震惊中。
“你去和你姐,还有齐叔叔顾阿姨打个招呼,告诉你姐姐一会儿宴会结束,咱们一家回去吃顿饭。”虞正龙又搡了他一下,昂了昂下巴。
“我…?”虞衡回过神来,猛地摇头:“我不去!”
想也知道虞妗妗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他过去不是自找没趣么?
但饶是他十分抗拒,在虞正龙真的动怒的威逼目光下,还是苦着脸磨磨蹭蹭往人群的中心挪动。
那一圈人都是叫得出名的商界大佬,虞衡都得喊叔伯阿姨,正谈笑风生。
他顶着四周针尖儿般的视线,硬着头皮走近。
富丽堂皇的正厅天花板,垂吊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晶灯,清透的灯光洒落在焦点的女人身上,虞衡第一次觉得她那么距离遥远高高在上。
“你是……虞正龙的儿子吧?”齐家明笑眯眯的,“怎么过来了?”
旁边的朋友笑道:“肯定是来给顾姐祝寿的。”
“是,祝顾阿姨生日快乐,岁岁平安福寿双全。”虞衡先点头,强笑着说了些吉祥话,赖在原地没走。
周围人:?
这是什么情况,有事儿啊?
想到虞齐两家以前的联姻关系,旁边齐氏的合作伙伴、齐顾夫妻二人的朋友都先入为主,以为虞衡突然过来,是和这件事有关;
他们正准备默默看戏,便听虞衡闷声开口:
“姐姐,爸喊你…回家吃饭。”
他说话时根本没敢看虞妗妗的眼睛,对这个亲姐姐,他现在满心只有畏惧。
周围人皆是一愣,心有不解。
虞衡的姐姐不是虞舒月那个丫头么?
他们这一圈人年纪最小的也四十出头了,都是和虞正龙同辈分的人,虞衡这是在叫哪个?
不对,并非全都是中年人。
他们之中确实有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这齐家奉为座上宾的天师虞小姐,可不是虞衡的同辈。
虞衡喊虞大师姐姐……?
疑惑之余,众人突然意识到这位虞大师虞妗妗的姓氏,确实和虞衡、虞家一样。
在场的都是人精,稍加一琢磨便知道里头有事!
这是有大瓜啊!
原本想说话的闭嘴了,想去拿东西的停了脚步。
虞妗妗神情淡漠,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僵持了足足十几秒虞衡实在忍不住了,又提声喊了一句‘姐’。
顾荇烨轻咳一声,温声道:“虞衡,你认识虞大师吗?”
“喊我吗?”虞妗妗状似惊讶抬起眼,带着点戏谑,“认错人了吧,我孤家寡人一个,家里都死绝了,可没什么哥哥弟弟。”
她没说瞎话。
作为野猫修成的妖物,诞下虞妗妗的自然也是猫;
只不过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没她那么好的运气,没有开智,只是最普通的野猫,寿命不过十余载,早在千百年前就都死了。
虞家人是原身的亲人,不是她的。
周围人本就关注这边,虞妗妗说话的声音又不小,附近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他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在议论自己……
虞衡脸色涨得通红,不可置信地盯着虞妗妗,似是没想到她会‘睁眼说瞎话’直接不认自己。
他胸口起伏,想大喊出虞妗妗就是自己亲姐姐的事实,可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他到底没敢。
看他这幅窝里横的怂样,虞妗妗轻嗤。
“虞衡这小家伙,可能是认错人了吧。”顾荇烨温温和和递了个台阶,实则更把人架着下不去。
认错成谁才会喊人家‘姐姐’?
虞家这么多年只听说过有一儿一女,从哪里又多出个姐姐?
不远处杜若菲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当即红了眼眶:“她…妗妗她不愿意认我们,她果然心里还是恨我们!”
“都怪你之前犹犹豫豫不把孩子接回来……”
“闭嘴!”虞正龙一声低吼,咬牙切齿呼吸加重:“生命都是父母给的,没有我,她能生下来吗?”
他怎可能眼睁睁看着泼天的好处从嘴边溜走?!
这个亲那孽女是不认也得认!还能让她反了天不成!
于是当虞衡节节溃败,打算应着顾荇烨认错人的话赶紧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道隐忍悲愤的熟悉声音——
“闺女!”
虞正龙携着妻子,满脸激动快步走近,“你……你在外面受苦了,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弄丢了你!”
“嚯?!”
支起耳朵吃过的人骤然听到这么炸裂的信息,登时都忍不住低呼抽气。
…………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本该是来参宴祝寿的南城各名流,像瓜田里来回横跳的猹;
从两方微妙诡异的对峙中,了解了大概情况。
这位齐家都尊着敬着的年轻天师,居然才是虞正龙和杜若菲的女儿!
二十年前虞氏夫妻二人刚从港城抵达内陆,碰上杜若菲因奔波劳累早产,在临市小县城的医疗所诞下了一名女婴,也就是虞妗妗。
这个孩子却在医院里让人抱错了,留在了临市乡下那家抱错的人家中。
夫妻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帮别人养了二十年孩子,前两天才意外发现此事。
“我知道这件事,和你妈妈整日整夜得睡不着,我们心里难受啊孩子!”虞正龙声泪俱下,演技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这不大前天刚把事情查清楚,我就想着让你弟弟把你接回家,从今以后好好弥补你……”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虞妗妗没再装作不认识,她今日的目的本就是扒了虞家那层假仁假义的外皮。
她顺着虞正龙的话说道:“哦?既然你们查到了当年抱错之事,肯定也知道过去二十年里,我在苗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吧?”
原身生前从有记忆起,就在浸泡在劳作和斥骂声中。
那对换了孩子的伥鬼夫妻稍有不顺心,就把怒火发泄在原身身上,挨饿罚跪都是小惩罚,动辄更是非打即骂。
甚至连原身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都不让她去读,要把她随随便便嫁到小县城收彩礼。
不仅要吸干原身的血,还要敲碎她的骨头吮吸脊髓。
虞妗妗到底不是受害者本人,无法切身感受到这个女孩子过去该有多么无力受害者,她在诉说原身惨淡的过往经历时,只有深深的怒意。
“‘我’带着证件想要逃离苗家的那个晚上,他们带着一群打手追上了‘我’,亲口承认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当年他们是故意调换了‘我’和虞舒月。”
“为了让‘我’闭嘴,让这件事永远不被揭穿,他们决定杀人灭口,用一块沉沉的大石头绑住‘我’沉入了湍急的河水。”
“只不过‘我’命太硬,他们并未掐死‘我’,只是让‘我’陷入了短暂的窒息昏迷,就连绑住的石头也没能让‘我’困死在湖底,硬生生捡回一条命。”
并不是。
姓苗的掐死了原身。
沉重的石头和绑死的绳索让尸体坠入湖底。
她借尸还魂之际,这具身体都泡得肿胀发白。
“比起虞先生现在在这里上演慈父情深,我更好奇你查到苗家所作所为后,有为‘我’做过什么吗?是报警抓了苗家人,还是立案当年之事了?”虞妗妗语气好奇,“总不会……什么都没做吧?”
虞正龙笑容一僵。
他派去临市的人倒是前往苗家看过,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苗家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心里清楚那些腌臢事多多少少有养女的手笔,以为苗家人是在虞舒月的授意下提前跑路了。
虞正龙还把虞舒月当成没使用过的优质资源,指望她和齐家、或者哪个强势的集团联姻,为自己带来更多好处;
对有意换了孩子的苗家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让底下人去查。
反正虞妗妗还活得好好的,不是么?
他哪里知道姓苗的跑哪儿去了!
至于报案……当年之事他遮掩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警局立案调查。
眼见他支支吾吾答非所问,只一味的演苦情慈父,周围其余人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在场的都是南城名流,哪家没有点狗血烂帐,可像虞正龙这么不要脸、心狠手辣的人他们还真是少见。
一时半会儿厅内的窃窃私语声愈发变大,实在是吃瓜人太过震惊,难以压抑。
“我的妈……谁能想到今年都要结束了,还能让我吃上这么炸裂的瓜!真假千金竟在我身边?!”
“虞舒月亲爹亲妈太恶毒了,你们听到了吗,他们想把抱养的孩子掐死溺亡啊!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我要是这姐妹,我也膈应这一家人……既然查到了实情,虞正龙和他老婆还把虞舒月带到宴会上来?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孩子伸张正义,不把鸠占鹊巢的人赶出去?太让人心寒了。”
“呵呵,虞家一直挺势力的吧,虞舒月和齐澜还有姻亲呢,他们家哪里舍得放弃。”
“真看不出来老虞是这种人…”
“早不认亲晚不认亲,看到女儿和齐叔叔顾阿姨交好之后,就着急忙慌在顾阿姨生日宴上哭起来了,为的是什么我不说哈。”
“等等我发现一件事,如果虞家抱错了孩子,那真正应该和齐家联姻的人就不是虞舒月,而是这位虞妗妗了,怪不得他们那么急着赶鸭子上架呢。”
“所以虞舒月这些年穿金戴银,都是偷了别人的人生啊,平时看她温温柔柔,真想不到是这种人……”
“……”
还深陷震惊中的徐晓畅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顿时抬头怒道:
“吴婧你落井下石!是,换掉孩子确实是舒月她……她父母不对,可她是无辜的啊!她当时也是个小婴儿,换孩子又不是她能选择的,你凭什么要恶意揣测她?!”
蛐蛐声最大、一点都不遮掩的女孩子,正是先前因一枚钻石和虞舒月结仇的吴婧。
她妆容精致,穿着黑色的小礼裙正和姐妹八卦得起劲儿,闻言一扬眉毛,双手搭起就开始输出:
“我tui!杀人犯的孩子连考公考编都不能,她一个既得利益者你怎么好意思拿‘无辜’替她开脱?”
“感情她爸妈换了人家的孩子,不是为了窃取别人家的富贵,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人不是她虞舒月了?”
“到底是她无辜,还是人家被换了家庭过苦日子,长大后还差点没命的姐妹无辜啊?”
“她真不想要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待在虞家啊?要是我,我早就没脸自己离开了。”
“我吴婧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敢做敢当,我就嚣张跋扈了,至少我用的是自己家的钱我没有去偷去抢别人的东西,可不像有些人又当又立!”
“算了,我懒得和你这种棒槌讲话,讲不明白的,听你说话都降智懂吗?”
吴婧嘴巴趴趴地输出,最后狠狠白了一眼徐晓畅,一扬头挽住旁边朋友的手走了。
“离她远点,她脑子不好。”一边走还一边和朋友蛐蛐:“我刚刚是不是特别像反派?但看到讨厌的人倒霉真的太爽了……”
“确实像反派,一副小人得志样哈。”
“我去你的!”
“……”
徐晓畅胸膛起伏,她想再为好友说些什么,可周围的议论和异样眼光太多了,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人淹没。
好友就这么垂着头站在不远处,周围有一圈孤立的空地,令人窒息。
徐晓畅想冲过去抱住好友,告诉她自己相信她。
刚要动身,旁边一股大力紧紧拽住她的手臂:“你要干什么?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徐母低声呵斥,向来温柔的女人此时神情很是严厉。
徐晓畅急了:“妈,舒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你难道不清楚吗?!”
徐母拧眉:“事情的实情自有虞家人自己去查,轮不到你一个外人上去出头,这件事舒月要真是无辜的,也没人会为难她。”
“怎么没人为难?你没听到那些人是怎么揣测她的吗?舒月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连我也要背叛她远离她吗?!”徐晓畅委屈不懑:“妈你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样,觉得舒月不是虞家人,没有结交的价值……”
徐母毫不犹豫地甩了一巴掌,打在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女儿脸上,厉声道:“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以前她只觉得,吴家吴婧那闺女无法无天性子乖张,小小年纪连包养男孩子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对比之下自己的女儿养得天真善良没什么陋习,很不错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女儿天真过了头,是蠢,吴婧都能懂的道理她却看不明白。
两人身侧的小胖子徐玉江吓得一颤,缩着身子生怕姐姐和母亲注意到自己,卷入这次母女间的修罗场。
徐母冷声说道:“我告诉你徐晓畅,看人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喜欢一个人就要无脑维护她,这不叫友情,叫脑子缺根筋。”
“我教你要理智冷静、客观得看待问题,都教进狗肚子了吗?好,你说舒月绝对是无辜的,你拿什么替她保证?你是警察吗?你去调查了事情的原委吗?”
“我就问你一点,人家小姑娘说了当时想要逃跑时,那换亲的一家人带了好几个打手保镖去追她,很快就查到了她的行踪;
普通县城的老百姓有那个钱财、有来路去请那么专业的打手吗?”
“那家人不惜杀人都要阻拦小姑娘回去寻亲,最后得利之人难道不是舒月吗?”
说到这儿气得不轻的徐母满眼失望:“我也希望舒月没有插手这件事,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我不能因为私情私交,连人伦道德都不要了。”
“道理我和你讲清楚了,你若还是要跟着闹腾替人出头……那随便你吧。”
看着母亲失望的神情,徐晓畅怔怔说不出话来,到底没再要过去趟浑水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被众人脑补出来,终于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忍不住了,缩在人群里喊了一声:
“齐叔,既然虞家抱错了孩子,那齐澜哥的婚约是不是也要换人了?”
哪个勇士这么敢问?!
吃瓜众人口嫌体正,挤眉弄眼地等着听齐家明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齐家明没有回答,齐澜作为舆论的主人公也不好回答,两人身旁的寿星顾荇烨面露惊讶:
“齐氏和虞家的联姻早就解除了呀。”
“我和我先生反思过了,现在这个时代再当强硬的大家长确实太古板了,我们应该尊重孩子,不该把孩子的婚姻和幸福作为商业上的筹码;因此早在先前拍卖会上,我们两家人就已洽谈过此事,解除了两家的联姻。”
“什么?!”虞正龙太过惊诧,声音都变了调。
顾荇烨微微笑着,不等她说些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虞舒月忽然开口:
“没错,我和齐澜哥并不合适,婚约已经协商解除了。”
虞正龙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养女淡然地神情,他脸色愈发扭曲狰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虞舒月一直在骗他!
什么齐家夫妇很喜欢她,都是狗屁!
甚至于齐家人和她协商的结果是什么、有没有给虞家什么东西,自己都被蒙在鼓里一概不知!
虞正龙怎么也想不到最狼子野心的人,竟然是自己这个一向听话端庄的好女儿!
不,虞舒月不是他的女儿。
是人贩子、杀人犯的女儿,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也就在这时,虞妗妗又在混乱的局势上添了一把火:“联不联姻的和我没关系,既然虞先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那我就算你明明查到了苗家犯下的那些勾当,却无所作为。”
“就你这种垃圾,脸皮得多厚才能跑到我面前装父女情深。”她实实在在嫌弃得紧:“真的很恶心。”
“还有,虞先生和杜女士说自己前几天才知道我的存在,那我就要问一问了……”
“早在数月之前,你们的女儿虞舒月就去过我的居住地,和我碰过面;
虞衡最近两三个月更是像狗皮膏药一样上门威胁,要求我立刻收拾东西滚出南城,否则他自有手段让我待不下去,就三天前还带了打手要把我绑走呢。”
“虞先生的意思是,你儿女的这些行为你一概不知?”
虞正龙:……
他现在想骂脏话的心达到顶峰,他那时候是真不知道!
虞衡那个蠢货一心向着他的好养女,自作主张,被当了枪使。
可虞正龙清楚,他说不知道周遭那些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各家人士,根本就不会信!
他头一次有种没做过被冤枉,想解释都解释不清的憋屈无力!
他一把扯过鹌鹑般的虞衡,手劲儿大动作很粗暴,怒吼时神情都变得狰狞:
“你个蠢货!逆子!竟然禽兽不如到威胁你亲姐,你要气死我和你妈吗?!”
“说,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谁的主意?!”
虞正龙这话就很微妙了。
虞家是外来人口定居南城,家庭结构很简单。
除却虞妗妗这个流落在外的可怜真千金,就只有‘毫不知情’的父母,脑子有病超雄弟弟,以及这件事的得利者——换了家庭的虞舒月。
虞正龙看似是在斥骂质问虞衡,实则就差指着虞舒月的鼻子说:
虞衡之所以干那么蠢的事,都是受到了她的指示。
这是要彻底和养女撕破脸了。
怒吼声回荡在相对安静的场厅内,几乎是虞正龙话音一落,无数各异的目光再次涌向身形单薄的虞舒月……

布满新鲜花卉和各种晶体装饰的宽阔场厅内, 水晶灯的光线交映;
从上至下洒在虞舒月的身上,却让她觉得无比刺眼、冰冷。
眼下的窘迫局面,比她设想中最差的情况还要更差许多。
她像是一只被迫从阴暗滋生的地底掘出来的鼹鼠, 曝在阳光下, 周围熟悉的陌生的人奚落讥讽的目光尽数落在她身上, 无声但令人窒息。
虞舒月很清楚自己只要还很有价值和底牌, 虞正龙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就根本不会因为什么亲情放弃自己;
就算虞妗妗搭上了齐澜、回到了虞家,自己也能凭借这些年手中积攒的人脉和资源运营好局面。
而虞正龙先前种种装瞎糊弄的行为, 也证明她的自信不是空穴来风。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虞妗妗会摇身一变, 成了齐家明亲口承认的救命恩人。
她更没有想到虞妗妗会疯到在顾荇烨举办的宴会上, 当着所有南城名流的面, 和虞家撕破脸, 向虞家所有人发难;
对此顾荇烨和齐家人不仅不阻止, 还一副明显要帮衬她的样子。
从道德、法律、地位甚至是疯批程度……各个方面虞妗妗都直接降维打击。
她先前说根本不会认回虞家、不稀罕乃至是厌恶虞家所有人, 也并非在欲擒故纵拿腔作势;
都是真的。
她不想让虞家任何一个人好过!
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的虞舒月又是无力,又是不甘。
虞舒月清楚, 自己处心积虑想要保的口碑和人脉,经今日这么一闹, 已经废了九成。
那些商场上的狐狸都不是傻子,何况商人最看重的还是利益。
虞妗妗若没有齐家掌权人的力挺、只是个进城寻亲的小可怜;
自己若还有虞家作为助力,就算换亲一事暴露出来,那些商人也不会当回事,一切仍有运作余地。
可现在齐家很显然摆明了要帮虞妗妗;
利益和道德全线崩塌,自己再演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清楚局面是一回事, 能不能接受则是另一回事——
虞舒月很憋屈。
事态怎么会差到这种人人喊打的地步?
说到底是她低估了虞妗妗……不,这不是她轻敌,是虞妗妗太离谱!
任谁说一个没权没势的乡下土妞,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大师还救了首富一家,都不会有人相信;
偏生如此离谱的事情真就发生了!
当虞妗妗露面并开始发难之际,虞舒月是恐慌无措的;
她后脊和手脚都倏得冰冷发麻,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她完了’。
她知道一定有很多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迎接她的会是诸多奚落和嘲讽。
随着情绪渐渐缓和,虞舒月反而冷静了下来。
罢了,笑就笑呗。
最差的结局不过是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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