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甜竹  发于:2025年03月09日

关灯
护眼

她的存在不仅没有搅乱俗世,反而帮着天师府破获了多起异事,无形中救了成千上万个老百姓,就是名声活跃些又怎么了?
正所谓堵不如疏。
‘猫猫教’网站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运营,没被限制,反而没多少人去讨论玄不玄学,而是把它当成了一个救助流浪动物、以及给流浪动物找领养的平台。
只不过算命摊位周围的动物太有灵性,虞妗妗的摊子又摆在距离寺庙不远的地方,多少给摊子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神佛座下,动物聚集。
至少说明这个摊位的气场不错,摊主心地也好,小动物才会喜欢聚在这里。
前往此处打卡的游客们,也很愿意在虞妗妗的摊上买些辟邪保平安的符箓,沾沾灵气。
因此虞妗妗和胡氏师徒合作后,产出的符箓量大大增加,也依然供不应求。
胡氏师徒这段时间的收入进账都很可观。
这把师徒二人美得不行,对虞妗妗更是赞不绝口死心塌地。
察觉到虞衡多次过来找事之后,师徒二人为表报答之意,更是不留余力地留意起来往周遭的可疑人士。
这日,一袭夹棉道袍的胡老头正摇头晃脑给来玩的游客看手相,从过去说到未来,从前程说到姻缘,一旁还有个徒弟胡大牛充当捧哏。
说话间胡大牛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瞪圆。
他轻轻捣了一下口若悬河的师父,“师父,那个二愣子又来了!”
‘二愣子’是师徒二人私底下八卦时,对虞衡的称呼。
胡老头眉心一蹙,面不改色地给眼前客户看完手相,等客人走了他才笑容一收:
“又来了?你看清楚是他了?”
胡大牛很焦急:“当然!我看他往虞师叔的住处去了,身边还带了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是不是要找虞师叔和祝哥的麻烦?!”
听见虞衡还带了人,胡老头坐不住了:“嘿那小子,他想干什么?要闹事不成?!”
他掏出手机,就给祝檀湘打了电话,“祝小哥,你家里有人吗?”
难得使用了一天休假、准备做顿丰盛饭菜给力竭昏睡两日的虞妗妗补一补的祝檀湘:……?
“我在家,胡师父是有什么事吗?”
听完胡老头的提醒,穿着围裙提着菜刀的祝檀湘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眉眼生得好,剑眉星宇,眉心堆起时使得他的眼眸压低,瞳仁带着黑沉沉的冷意。
真是狗皮膏药……
虞妗妗昨晚仍留在了收容所没回来,忙着处理巴贡村和密宗鬼神的后续事项;
确定她今天会回来,祝檀湘便休了这个月的第一天假期。
他一早去赶了集市,和大爷大妈们争抢最新鲜还带着露水的蔬菜和肉类。
此刻他一袭居家常服,袖子挽起提着刀,案板上是处理了一半的鱼。
鱼腹划开,微凉的血水沾染在青年的手指上,他拧眉垂眸,思索了片刻后把菜刀‘咚’得立在案板上,慢条斯理地在围裙上抹了两下血水,往门口走去。
他手里拿着的电话还在接听中,那头热心的胡老头声音铿锵:
“祝小哥,你一个人肯定吃亏,要不我和大牛过去帮你?”
“你别看我一把年纪,年轻的时候也是打遍旧巷无敌手,现在天天练那八段锦金刚经,身体结实得很!”
胡大牛声援的声音从旁一并传来。
“谢谢胡师父,不麻烦你们,我能应付。”祝檀湘声音听不出情绪,“如果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联系你们。”
“那虞大师……”
“不用联系她。”
祝檀湘清楚虞妗妗这段时间轮轴转,身心有多疲惫。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容许虞家这群跳蚤蚂蝗来打扰虞妗妗……
巷口,难得一袭修身西装的虞衡浑身不自在,把衣角袖子扯了又扯,语气不耐:
“陈叔,有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上了年纪的老管家呵呵笑道:“小少爷,二小姐流落在外多年,心里定然有委屈,您代表夫人和先生来接她回去,穿得正式些隆重些才能体现出虞家的重视啊。”
虞衡很无奈:“……能有用吗?那女人就是个疯婆子!”
前几次上门的惨痛经历还历历在目,以至于他来到这片老旧的巷子,就心生退意。
他生怕从哪个角落里蹿出一群流浪的疯猫疯狗袭击自己!
陈管家只微笑不语。
他这次来是带着虞正龙的任务,务必要把二小姐接回去。
虞正龙的原话是:‘老陈啊,虞家出了这桩丑事,一旦传出去脸面也别要了,尤其是流落在乡下的那个,从小没人管教是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但她毕竟是虞家的血脉,是我虞正龙的女儿,要是让外人知道她做的那些丢丑的事,抹的是整个虞家的污点,所以你这趟过去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把人给我带回来。’
‘不能再让她在外面丢人现眼!’
因此陈管家身后带的几个西装革履的壮汉,不仅仅是为了给那位二小姐体面,也是万不得已时把人‘请’回家的手段。
“诺,就是那一户。”虞衡一扬下巴,站定在原地不肯上前了:
“我说了那个女人很邪乎你们不信我,那你们自己去叫人,我不去。”
陈管家看了一眼门牌号,准备上前敲门。
他还没走到小院门口,院门从里头自己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身着围裙的青年男人,神情冷淡,一言不发只扫视过来。
“是你!”
看清青年的扮相,虞衡不屑地撇了下:“小白脸。”
“那谁呢?让她出来。”
祝檀湘略一忍耐:“家里就我一个人,有事的话你直接说吧,我这边会代为转告……”
虞衡‘啧’了一声并不相信:“我需要你转告吗?你算什么东西啊?”
“滚开!”
祝檀湘不在乎虞衡的态度,因为他看虞衡个草包废物更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他忍了一下,忍不住了,将来人上下打量一番后突然开口:
“虞衡是吧,你是智力低下听不懂人话,还是脸皮太厚?”
祝檀湘攻击性极强,一开口就把虞衡搞愣了:“妗妗明确说过她厌烦你和虞家,不希望你再上门打扰,你还要像苍蝇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过来,阴魂不散吗?”
在虞妗妗面前,祝檀湘向来是收敛恭敬的;
但他负责对外交际,总会和不知晓虞妗妗身份的普通人打交道,这种时候他当然不能以‘大人’‘主人’这种称呼代指。
每当这时,他都会生出一丝私心,学着徐静和的亲昵唤一声虞妗妗的名。
他发难得突然,言语刻薄刺耳。
向来被狐朋狗友捧着的纨绔虞衡,哪里受得了被人这么阴阳?
尤其虞衡先前查过祝檀湘的家底。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就只有一张脸长得不错,家里没钱没权,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否则怎么会像个家庭主夫一样整日围着虞妗妗转,还一副软骨头好脾气的样子。
这种一身穷酸气的泥腿子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对他出言不逊?!
几乎是一瞬间虞衡的理智便崩塌,冲上去揪住祝檀湘的衣领:“我草你妈!”
“你他妈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是不是给你脸了?你不过是虞妗妗身边一条的哈巴狗,信不信小爷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在南城混不下去?”
祝檀湘个头更高,体型也因为保持着健身习惯宽肩细腰;
被矮了半个头的虞衡拽住衣领,他垂下的眉眼很冷,还染着干涸后淡淡鱼血腥气的手掌一抬,一掌把面前的人打得推开。
虞衡‘砰’得一声,狼狈撞击在院门上。
“少爷!”
后头的壮汉保镖一抬腿就要上前帮忙,被虞衡一句“都他妈站着”吼停。
“行,我跟你练练,我弄死你!”
虞衡面色羞恼交加,死盯着祝檀湘的眼珠子都发红,要和祝檀湘单练。
他陆陆续续学过几年的跆拳道,有些花架势;
但这两年他愈发花天酒地,早就荒废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曾经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又是带着一帮兄弟逃课打架、又是顶撞校长老师的经历,让他内心不断膨胀,以为自己很厉害很能打。
但虞衡不清楚的是,那些总跟在他身后谄媚的‘小弟’、对他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师,前者因为他的钱,后者是因他的家世。
学校里遭受欺负不敢反抗、畏惧他的学生,也并非他多能打多牛,而是他身边人多势众,是惧怕他校霸的恶名。
故而他信心满满冲上来、要好好教训祝檀湘一顿时,反被祝檀湘迎着拳头,狠狠将他掀翻摔在地上。
身体重重的和地面接触,虞衡疼得后脑抽搐眼前发黑。
他惨叫一声,更多的污言秽语辱骂出口。
还不等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祝檀湘已经用青筋微凸的小臂一把给他按回地上,抄起拳头就挥了下去——
从很早以前,从虞衡三番五次上门挑衅、对着虞妗妗大放厥词时,祝檀湘就想这么做了。
自从下定决心不能成为虞妗妗身边的破绽,祝檀湘便每日都在学习逃命的术数、各种辅助的符咒;
只是他玄学方面的天赋着实堪忧,进展缓慢。
他也不气馁,转身就去报了班学习泰拳,一周最少去两次。
半年下来,他衣服下遮掩的躯体肌肉愈发紧实,爆发力不容小觑。
攥紧的拳头打在虞衡的身上,只三四下就让虞衡叫都来不及。
至于虞衡嘴里骂骂咧咧说他是虞妗妗的狗……不会真以为这话他会生气吧?
拳头落在虞衡带着惊恐的脸颊上时,祝檀湘面不改色的神情,一瞬间和虞衡记忆里的虞妗妗那个疯女人重合!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虞衡的脸上就开始飙血。
陈管家大惊失色:“快去把少爷拉开!!”
眼见几个壮汉保镖冲上来,祝檀湘见好就收,他趁机又在虞衡脸上补了一拳就起身撤开;
一边后退,一边冷眼看着几人手忙脚乱地把虞衡从地上架起。
他指骨上沾了粘稠的血痕,是虞衡的鼻血。
让两个保镖搀扶着的虞衡下半张脸都是血污,浑身疼得站不住。
他看向祝檀湘的目光中再没有轻蔑,而是怨恨、愤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咬人的狗不叫!
陈管家指挥着手下人:“你们两个把少爷扶好,还有你,快去最近的药房买些碘伏棉球来。”
他转而看向院里的祝檀湘,面色阴沉:“小伙子,你下手未免太狠毒,也太嚣张!”
“我知道你,祝檀湘么,你以为自己仗着天水集团的资本,在背后搞搞小动作,就能和虞氏掰手腕那就太天真了。”
虞正龙找人调查虞妗妗时,自然也查了她身边的祝檀湘。
因而前些日子天水集团以雷霆手段撬走了虞氏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时,虞正龙震怒之余,得知在背后做决策的天水集团CTO,就是虞妗妗身边那个异军突起的祝檀湘时,更是气得在办公室发了一通怒。
他回到家自然也对妻子大发雷霆:‘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在外面勾结不三不四的人来害自己家!’
又重新调查了一番祝檀湘后,虞正龙恨得咬牙切齿。
他下令让陈管家带人把虞妗妗‘请’回家,也有此事的一定原因。
这件事陈管家作为虞正龙的心腹自然知晓。
他冷冷一笑继续道:“豪族几十上百年积累的财富和人脉,你根本想象不到都多大的能量,虞氏想按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年轻人太冲动,是要为自己的无知支付代价的。”
“去给这位祝小兄弟一点教训,伤了虞氏的少东家还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他对着身后的壮汉使了个眼色,语气轻飘飘道:“毕竟是二小姐的朋友,还要给二小姐一点面子,打断他刚刚伤了小少爷的两只手就行了。”
话音一落,四个黑衣壮汉便面色不善地逼近祝檀湘。
陈管家又对另一人道:“你去里面看看二小姐在不在,在的话把人‘请’出来,记得注意分寸,别把小姐弄伤了。”
“是陈叔。”
被人扶着用外套捂着鼻子的虞衡堪堪止住鼻血,满脸狠意:“陈叔,我要弄死他!”
几分钟前还扬言要‘单挑’的人,此刻恨不得祝檀湘立马被群殴暴毙。
陈管家假意为难:“少爷,现在是法制社会,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二十年前虞正龙携妻子和家资,从港城逃至大陆时,陈管家就跟在他身边。
许是见识过港城八九十年代时期的混乱,他虽是个‘下人’,却和封建脑的主子一样拿腔作调,自诩老派豪绅。
内陆的律法分明,若闹出人命官司,哪怕是虞家这个体量也颇为麻烦;
但伤残就很好摆平了。
陈管家此番不仅是为自家少爷找场子,也是要趁机废了祝檀湘这个人;
毕竟这小子像石头缝里蹦出来一样,才到天水集团两个月,就让虞氏狠狠吃了瘪,能力确实很不错。
不能放任他继续成长为虞氏的威胁。
祝檀湘并不清楚眼前人模狗样的小老头,对自己有多方算计。
他神情警惕眉心微蹙,一边缓慢后退和不断逼近自己、明显来者不善的壮汉们保持安全距离,一边抄起墙角放着的铲子用于防身。
他虽然练了泰拳,却没有练成肌肉大块头,依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体型。
这种为了强身健体和增进形体的练习,注定了他不会是面前这些膀大腰圆的专职打手的对手;
何况还是一打四!
他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什么武学天才。
因此祝檀湘根本就没打算要这些人硬碰硬。
他抄起在手的铲子只是为了迷惑对方,实则掌心里藏着一张‘隐匿’符,随时准备见缝插针,直接跑路!
里屋和卧室有虞妗妗设下的结节,倒不用担心他们会看到、破坏什么重要的物件。
只可惜了院子里的物品,恐怕自己跑了后,虞衡那小子会打砸泄愤……
这般思绪闪过之时,逼近的其中一名壮汉低吼一声“上!”,几人便扑了过来。
电光石火间祝檀湘就要催动咒印——
“喵呜!”
低哑锐利的叫声突兀响起,几道从天而降的黑影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几名听见声响的打手下意识抬头,便用脸接住了一只只身形矫健、从院墙头扑跃而来的猫咪,刹那间脸上划出数道斑驳血痕。
“呃啊啊我的眼睛!!”
“草哪来那么多野猫?!滚开!”
“……”
惨叫声此起彼伏。
皮毛明艳如同云霞的大橘猫被甩开,四肢稳稳落地,在祝檀湘身前压低了前躯踱步,保护意图明显。
它瞳孔竖起,紧盯着闯入小院的不速之客,尾巴和脊背上的皮毛也是处于攻击状态中的微炸,‘呜呜’的低呜从喉间不间断地响起,动静像车引擎。
“橘云?!”突然出现的猫猫们也在祝檀湘的状况外,“你们怎么…?”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门外…

祝檀湘这一眼没看到熟悉的、心心念念的人, 反而把虞衡的惊恐收入眼底。
“猫!猫来了!!”被龇牙的橘云紧盯着,虞衡声音都变得结巴。
又是那些抓伤他的怪猫!
不安和惧意不断攀升,他一把挣开身边搀扶自己的人, 拔腿就要往院外跑, 但为时已晚。
一股几乎能把人内脏骨骼都挤压出来的巨力, 突然从虞衡等人的身后把他们掀翻!
陈管家已经五十好几的高龄, 一把老骨头, 毫不设防地让这巨力咣里咣当掀摔在地上,两眼一阵阵地发晕嘴里还有股甜腥气, ‘哎呦哎呦’低叫个不停。
事发突然,他脑袋还是懵的, 垂在地上的手背便碾上一只脚。
剧痛从手骨蔓延, 陈管家痛叫出声, 脑后又是一紧;
他被人抓着头发提起脖子, 被迫和身侧踩着他手掌蹲身的人对上视线。
那人是个年轻且美貌的女人, 穿着一件黑色印有各种符号的兜帽衫, 露在衣服外的手腕皮肤白皙。
那外套帽子挺大,年轻女人就这么提待宰鸡鸭一样提着他的脑袋, 乌黑的发衬着莹白的面庞,因着蹲姿微微偏头, 露出全貌。
“你要废了祝檀湘两只手?”
虞妗妗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
她没想到自己时隔几日回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一群上门堵着的人对祝檀湘的威胁。
那一刻她顿生出无名的怒火,脑海中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给予这些人一次‘难忘’的经历。
她指骨分明的手指收紧,压低身子让耳朵靠近陈管家:
“来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怎么个回事呢。”
虞妗妗没意识到自己的瞳孔都因着生气, 变成了微微竖起的金色;
这份非人可以有的异眼,让她看起来拒人千里,令人畏惧。
陈管家让近在咫尺的兽眼吓得止不住发抖,他想要摇头。
下一秒,手骨粉碎的细微声响牵动着无数皮下神经,剧痛针扎一般传递到他的大脑皮层;
他哀嚎着想要打滚、抽出已经变形的手,却无济于事。
“我的手!!啊啊!!”
少爷说得没错,虞妗妗是怪物!!
骨骼一寸寸碎裂,陈管家疼出一脑门的冷汗,他满脑子只有对此趟行程的后悔,对面前猫妖少女的恐惧。
身后有一心护主的壮汉打手不顾自己脸上身上猫咪抓出的伤痛,猛然蓄力冲撞而来,想趁虞妗妗不注意把她撞翻。
毕竟在他们眼里,虞妗妗纤长的体型很有迷惑性。
可惜其引以为傲的一身膘肉,在虞妗妗这种怪力的大妖面前,就像纸糊的;
她反手两巴掌下去,就把几人扇老实了。
看着躺了一地的打手,陈管家彻底绝望了。
他拖着身体往后挪,看向虞妗妗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什么可怕的厉鬼。
“不……你别过来!!”
待虞妗妗废了他第二只手,面如金纸的陈管家在恐惧和疼痛的双重刺激下,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虞妗妗回身,冷冷地看向虞衡:“到你了。”
“我是不是说过,别让我在旧巷看见你?”
“不是我……不是我要来的!是他!”虞衡疯狂摇头,指着地上昏迷的陈管家:“是他和我爸非要我来把你带回去!”
他身后一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猫,堵住他逃命的路。
一双双猫眼睛虎视眈眈盯着他,光是看着他就一阵腿软。
虞妗妗冷笑道:“让你来你就来?你是虞家的狗吗?”
“你刚刚要怎么叫嚷来着?要弄死他……”
虞衡心态崩了,他太害怕了。
将才这女人就是一边皮笑肉不笑,一边重复着陈管家的话,就把陈管家的手废了。
她现在这么说是想要自己的命吗……?!
“虞妗妗我才是你弟弟,才是你血缘上的亲人!”虞衡飙出眼泪,愤怒和莫名的委屈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嘶吼道:
“我都几次三番来接你回家了,你还要怎样?”
“你放着虞家的锦衣玉食不要,帮着一个外人欺负家里人,你有病吗?!”
更何况他还只是说说,那姓祝的小白脸不还好好站在那里,没伤到一根毫毛吗?!
虞妗妗快步走进,抓着虞衡的衣领把人猛然一提。
鼻青脸肿的少年人脸上混杂着粘粘的眼泪,收紧的领口勒住他的脖颈,让他脸颊胀红,实在狼狈。
“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我不会回虞家。”虞妗妗一字一句,“我不管你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管虞正龙有什么小心思,回去告诉他,再朝旧巷伸爪子,我就不是废你们几只手这么简单了。”
她声音轻轻的,虞衡却听得绷紧了头皮。
“听到了没?”
听出她语气变得不耐,虞衡憋憋屈屈点头:“听…听到了。”
虞妗妗松开手,嗤笑一声:“没有尽过一天抚养义务的人,居然好意思拿孝道来压人,你们虞家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样的无耻。”
“虞正龙怕我丢了虞家的脸面,三番两次地上门扰民,你回去告诉他不必再费心思;
虞家不想解决的事情那就让我解决,要不了几天,很快了。”
还有三日,就是顾荇烨的生日宴会。
而前些日子她拜托天师府帮她查的事,也已经有结果了。
三日之后她会成全虞家大费周章的心愿,也会完成……原身的夙愿。
虞衡心中惴惴不安。
他觉得虞妗妗说的话和态度都很奇怪,总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我知道了,我会和爸说的……”虞衡吭哧半天,又突然说了句:“其实妈真的很想见见你,当年的事她完全被蒙在鼓里,知道实情后偷偷哭了好几次,而且也和、和虞舒月在有意保持距离。”
直到现在,蠢钝的虞衡依旧以为,虞妗妗的冷漠和抗拒是因为虞舒月的存在。
他壮着胆子说话时,不知是害怕虞妗妗生气还是怎的,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用‘姐姐’代称虞舒月,而是僵硬地直呼其名。
他说着目光不断地偷瞟虞妗妗:“姐……至少妈是真心想弥补你的,她给你准备了房间,买了很多衣服包包和首饰……”
“别说了。”虞妗妗不想听。
或许虞衡所言是真的;
或许杜若菲的母爱和愧疚是真的。
可这份愧疚肉眼可见得太无力了。
虞妗妗在南城呆了一年多,杜若菲知道她的存在最少也有一个月了。
这期间作为母亲,她都没有过来看一眼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没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至于虞家,虞舒月依然住在那里,未来依然是名义上的虞家女儿;
对这个给亲生女儿带来伤害的养女,杜若菲为了虞家的脸面和丈夫选择了默认妥协。
甚至虞正龙这次让陈管家带人来旧巷,准备强行把她弄回去,这件事杜若菲不可能不知道,她也没有为自己的‘女儿’做任何抗争。
她的愧疚到底是想要弥补这么多年受苦的女儿,还是想以此为借口,慰藉自己的良心?
这份母爱可能有,但不多。
越不过她的丈夫,也越不过她家庭的和谐。
反而是刺伤‘女儿’的一把钢刀。
虞衡心有不甘,还想开口说些什么;
一旁默默看着的祝檀湘清楚,虞妗妗的小动作代表她已经烦了,便直接上前赶客:
“别说话,赶紧走,这么简单的要求也听不明白吗?”
“这是我们家的事,干你一个外人什么事?”虞衡咬牙切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外人’;
这是虞衡第二次用这句话怼祝檀湘了。
祝檀湘本人并不觉得难受,因为他清楚虞妗妗的身份,知道虞妗妗最隐秘的秘密——虞妗妗是妖。
虞衡的话对他没有杀伤力。
反倒是虞妗妗觉得刺耳。
她无端地不爽,蹙着眉瞪了一眼面色坦然地青年。
这人不是一向很会阴阳么?
现在话都怼到脸上,怎么又哑巴了?
接收到来自猫猫大人的‘不满’,青年没能理解深意,但明显感觉到了表层的火气;
他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回了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
下一秒,他看到虞妗妗启唇:“谁和你是一家人,我同意了么?”
“祝檀湘从来不是什么外人,你才是。”
话音落入耳中,祝檀湘足足反应了三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神情怔忪。
紧接着,他听到“咚咚”的闷声;
是他的心脏在薄薄的胸腔中剧烈锤动,一声盖过一声,几乎要穿透他的胸口呼之欲出。
“你得庆幸自己没那个能力、也没来得及弄‘死’他。”虞妗妗语气认真:“否则我一定要你偿命。”
“现在带着你的人,从我家滚出去。”
“……”
五分钟后,虞衡一行人狼狈清场。
人还没出巷口,又被埋伏在此处的猫猫狗狗扑上来撕咬、吠吼一通。
院子里只剩下虞妗妗和祝檀湘两个人,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
“大人…你是在为我出头吗?”
两人彼此沉默了半晌,耳廓红透的青年还是忍不住率先出声,眼眸亮得惊人。
他抬眼看去,却发现虞妗妗的神色并不好。
她还在生气。
意识到这一点的祝檀湘有些无措。
虞妗妗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一个人挑衅一群人,祝檀湘你还挺有本事。”
“还不让胡大牛他们通知我,你打得过么?在逞什么能啊?”
祝檀湘:……
他说虞妗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原来胡家师徒俩还是通知了她。
受着虞妗妗的火气,祝檀湘本想解释自己不是想逞能,他早准备好了符箓逃跑,不会和那些人硬碰硬。
话到了最边,他又咽了回去。
他满脑子都是:
‘妗妗在担心我。’
思绪完完全全被一种幸福感占据,他只稀里糊涂地点头应声。
于是虞妗妗正骂着,就发现面前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自己,一看就是在出神,竟隐隐还带了点笑意。
虞妗妗:??
“祝檀湘!你在笑?!”
她真一动怒,青年立刻低头认错:“我错了。”
“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打不过我就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我错了大人,你骂我吧别生气…”
祝檀湘‘滑跪’得毫不犹豫,言辞恳切,虞妗妗到嘴的骂声哪还说得出去。
她怒意生出得突然,连她自己也摸不清楚为何;
眼下火气熄灭,她刚觉得有些尴尬,青年就像献宝一样摊开掌心: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