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中的极品老太太by池陌
池陌  发于:2025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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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拒绝不了馒头的诱惑,便笑着接过来。
“那周叔就不跟你客气了,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开口就是。”
“行,周叔,麻烦你帮我放在食品供销社门口。这不,二勇要娶媳妇,蕙兰又要生了,我去供销社备些红糖什么的。”
甄桂芝的重男轻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眼下却愿意给没出生的孙女买挂面红糖,老周心里惊奇。
白馒头香得他满嘴流口水,他几口就把一个馒头给吞了,吃完后浑身有劲儿,赶车也尽心。
甄臻原本被晃得晕车,到后面竟舒坦不少。
老周把甄臻放在卖蔬菜米面粮油的供销社门口。
甄臻在门外站了一会,到年末还能有票去供销社买东西的人,穿着上就跟农村人不一样,都梳着讲究的头发,穿着很是体面。
一个留着胡兰头,戴着黑色发箍的妇女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残缺的粮票,气道:
“缺一角就说不能用,我这好好的粮票就作废了不成?”
甄臻凑上去,低声道:“婶子……”
大婶猛地一瞪,“叫谁呢?叫谁呢!你今年怎么也有三十了吧?比我小不了几岁,竟然喊我婶子,你这同志人品有问题!”
甄臻被她一通训,才想起来甄桂芝是快四十的人了。
她压低声音说:“同志,刚才一不留神喊错了,你是城里人,看起来年轻,哪像我们这些庄稼户,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老很多。你别以为我年纪大,其实今年才25呢!”
大婶一听说她才25,登时睁大眼,心说这同志一定受了不少苦,说话也软了下来。
“大妹子,你有事?”
“同志,我这有挂面,2斤装的,7毛钱一包,你要吗?”
甄臻空间里的挂面分为两种,一种是在菜场买的手工挂面,有菠菜、番茄、红薯的,颜色不一,价格是3块5一斤,她买了一千包。
去超市时发现超市特价的挂面,1kg包装的也才2块5,见价格实在便宜,她又咬牙补了一千包。
原想着在末世,挂面吃起来要方便些,就算自己吃不完,也算硬通货,可以拿去售卖,换点基本的生活物资。
按照原主记忆,供销社的面粉1毛6一斤,大米1毛4,可没有粮票根本买不到。
黑市上面粉4毛一斤,大米却能卖8毛。
甄臻原想拿大米出来卖,可她没有包装袋也没有车,大米不好包装和运输,于是决定先卖挂面。
大婶被吓得不轻,四处张望,见没人盯着她们,才把她拉到附近的巷子里。
“2斤装的挂面7毛?你确定?”
她家所有粮票都是夹在书里的,谁知前些日子下雨,窗户进水打湿了书本。
等她发现时粮票已经糊在书上了,虽然努力抢救,却还是缺了一角,上头的数字也糊了,供销社的人不肯收。
要是再不买点粮食回去,一家老小就要饿肚子了,可这年头没有票去哪买粮食啊?7毛虽然不便宜,可这是2斤装的呀!
甄臻寻思着自己恐怕卖便宜了,可她第一次来没有任何经验,倒也不计较这些。
“是,都是上好的富强粉做的,您要吗?”
甄臻用麻袋挡着,手在里面一捞,拿出一把挂面。包装纸已经被撕掉,外头只贴了一圈白纸。
大婶看到挂面的成色,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亮,就算黑市也很难遇到这么好的东西,要不是兜里没钱,她恨不得买个十包八包!
“我要两包,你有吗?”
甄臻拿了两包挂面给她,她付了钱,用身体挡住放入皮包里,把皮包拍扁,又紧张地摸着头发,头也不回地走了。
甄臻把钱塞进内裤前的口袋里,远远瞧见一个大叔走出来。

大叔五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干净的蓝布衫,左边口袋里别着一支永生钢笔,气质斯文干净,眼神却干涸,浑身散发着一种暮气沉沉的气息。
“大哥,挂面你要吗?”
大叔闻言一怔,不敢相信地盯着她,随她来到隐蔽地方,左右张望,才低声问:
“你有挂面?怎么卖?”
“2斤装的,8毛钱一包,用的是最好的面粉。”
大叔打量她,她穿着不算朴素,却也没有城里人体面,只是神色坦荡,不见局促,不像寻常倒爷。
“大妹子,你真有干挂面?”他那口子生病住院,想买些米面伺候病人,奈何如今局势紧张,外头闹得厉害,他被停职了,一时间还真不知去哪找粮票。
甄臻用麻袋挡住,拿了一包挂面出来。
大叔见到这挂面的成色,眼睛比大婶还亮,他战战兢兢掏出两块四毛钱,低声道:“给我三包。”
甄臻没想到他一要就是三包,掏出挂面装进他黑色手提包里。
“您看看。”
大叔打开看了一眼,爱惜地摸了摸。
“大妹子,你那还有别的东西吗?下次我还想要挂面,去哪找你?”
“您还想要什么?”
大叔局促道:“我爱人住院了,我想买点红糖和老母鸡。”
甄臻空间里有刚杀好的老母鸡,“红糖和老母鸡我都有,但是老母鸡我只能带杀好的来。”
“杀好的好啊!那我先跟您定一包红糖,一只老母鸡。”
甄臻没想到第一次卖东西就有回头客。
“我三天后还来这,您需要的话可以过来等我。”
大叔点点头,不敢耽搁,拎着皮包就走了。
甄臻正想换个地方,忽然听到一声低呼:“就是她!别让她走了!”
不是吧?没这么倒霉吧?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这年头投机倒把罪可不轻,弄不好是要枪毙的。
甄臻正打算把罪证放入空间里,就听到那人说:
“大妹子,我总算找到你了,我这妹妹也想买些挂面,你那还有吗?”
竟然是先前买挂面的大婶。
甄臻松了口气,大婶身边站着一个打扮比她还要体面的女人,只是一脸菜色,不知道饿了多少天。
“你……你那真有挂面?”她急切道。
“有的,不过现在是8毛钱2斤,我先说好了,不是我想涨价,只是我这挂面实在没多少,外面很多人等着要,你要再不买,到后面价格只会更高的。”
那女人倒是松了口气,大婶想还价,但8毛钱2斤确实不算贵,怕还价甄臻不卖,便站在一旁一句话没说。
女人瞥见那挂面的成色,咬牙道:
“行吧!8毛就8毛,你给我3包,我再帮别人带2包。”
甄臻点头,递给她五包挂面,挂面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觉得还有必要涨涨价。
甄臻不敢在一个地方转悠太久,怕引起别人怀疑,又去别的地方,以1元每包的价格卖了10包挂面。
有了钱就可以买些生活用品了,她走进百货大楼,指着柜台里的暖水瓶。
“同志,请给我一个暖水瓶。”
售货员瞥她一眼,态度敷衍,“票。”
甄臻掏出暖水瓶票,原主有不少没用完的票据,都是孟老爹在世时随津贴一起寄回来的,只是原主把钱吃光用过,从不舍得花“冤枉钱”买这种东西。
售货员仔细打量着票,不情不愿地弯腰拿暖水瓶。
甄臻付了1块8毛钱,拎着暖水瓶去了卖布的供销社,掏出两张伍市尺布票。十尺布票不一定就买十尺布,要看布的薄厚和种类,像那种普通的薄料子,一尺布票能买两三尺布,最终甄臻花5块钱买了15尺布。
买完这些东西,她只剩下11块钱了,听着少,购买力却强,够一家人生活一个月了。
下傍晚,甄臻和老周汇合。
“东西都买了吗?”
“买好了。”
老周在板车上铺了稻草让她躺下。
他瞥了眼麻袋,里面有一个军绿色的暖水壶,还有几尺布。老周看得直摇头,孟家都要吃不上饭了,这败家娘们还买布给自己做新衣服了,孙女都有了,还买这么俏的颜色!
回到家,甄臻洗了手就进屋打开原主的柜子,从空间里拿出挂面、红糖、大白兔奶糖和豆奶粉,拆掉外包装锁进柜子里。
大丫看到她回来,从老母鸡屁股下摸出两个蛋,屁颠屁颠地跑到甄臻身边,讨好地说:
“阿奶,两个蛋!”
甄臻把鸡蛋放进罐子里,“一个攒给你妈坐月子吃,一个明早煮给你吃。”
大丫没想到阿奶舍得煮鸡蛋给她吃,嘴馋地舔舔唇。
甄臻摸摸她的光头,“头凉不?阿奶的帽子很快就织好了。”
“风一吹就凉,但是不用梳头,很舒服。”
甄臻笑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扒开包装纸塞进丫头嘴里。
大丫头一次吃奶糖,懵懂地嚼了几口,越吃越上头,“阿奶,这素神木?这么好吃!”
“是仙丹,吃了就能长生不老。”
“哪来的仙丹?”
“天上掉下来的!”
大丫抬头瞥了眼坏了一个窟窿的屋顶,难怪阿奶屋里经常掉好吃的,一定是从这里掉下来的,要是爹娘屋顶上也有大窟窿就好了。
“阿奶,大丫还想吃仙丹。”
甄臻又拿出一颗,“好了,没有了,等下次天上掉仙丹,阿奶再省下来给你吃。”
大丫眨眨眼,奶声奶气道:“阿奶,等大丫长大了,天天买肉包子给你吃!等你死了,大丫天天给你烧纸。”
甄臻:“……去去去!”
把孝子贤孙撵出门甄臻,甄臻又靠在窗口织毛线帽了。
老大媳妇开春就生了,老二年前还得娶媳妇,家里处处是花钱的地方,也只有织毛线的时候心里没那么烦躁。
大丫头小,毛线帽没多久就织好了,甄臻把毛线帽戴在大丫头上。
帽子能护住耳朵,两边带着两个毛线辫子。大丫这几天脸上有肉了,戴上简直可可爱爱。
甄臻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进了空间,翻出一双高中时的毛毛鞋,揪了一个大毛球下来,缝在帽子顶端,还剪了一块珊瑚绒的旧睡衣,缝上去做里子。
如此一来,这毛线帽就格外暖和了。
焦蕙兰看到这样式,眼都直了。
“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款式!这里头的料子也特别,摸起来滑溜溜的,还暖和呢!”
甄臻道:“我去你爹部队探亲,人家部队里的小孩都戴这种帽子,我当时就把样式给记下来了。可惜我打毛线不在行,好在咱们大丫长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大丫臭美地戴着帽子照镜子,阿奶做的帽子真好看!全村就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小孩了。
“阿奶,我美吗?”大丫奶声问。
“当然,你是阿奶的孙女,长得像阿奶,当然漂亮啦!”
大丫咯咯笑。
焦蕙兰眼睛发热,以前娘天天说大丫是赔钱货,说大丫头小脸上没肉,看着就是没福气的,长大了肯定找不到好人家。
她一直担心娘不喜欢大丫,谁曾想,娘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给大丫用她没见过的料子,把帽子做得这么暖和。
“娘,您有好料子应该给自己织个帽子,小孩子用点旧料子就行了。”
“那可不行,小孩子一吹风就会着凉,生起病来可不得了!”
焦蕙兰感动坏了,“娘,大国跟我说了二勇的事,您放心好了,二勇的婚事有我帮衬,您只管歇着!”
甄臻心说,遇到这样的儿媳真是一种幸运,原主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蕙兰啊,”甄臻掰着腿坐在床沿上,语重心长道,“都说长嫂如母,你二弟结婚你这做嫂子的肯定要多帮衬点的,以后老二媳妇进门,也会记你的好。不过你大着肚子,还是不要过分劳累。”
焦蕙兰受宠若惊,“娘,我干惯了农活,这不算什么的。”
甄臻点点头,“娘其实有点不好开口,这次你二弟搞大了陶爱红的肚子,我怕人家陶家挑理,就提出给陶家24块的彩礼钱,再给爱红做三身衣服。这样一想,当年你进门时,礼钱不如老二的多,也没给你做几身衣服,娘想起来,心里总觉得对不住你。”
焦蕙兰猛地抬眼,她一开始也觉得婆婆偏心老二,为自己和男人委屈,可后来一想,娘这些日子对她这么好,对大丫也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嫁过来就知道孟大国不受宠,这都是可以预料的事,没必要太往心里去。
没想到,娘竟主动跟她道歉,倒叫她慌乱起来。
“娘,我没那么想。”焦蕙兰连忙说。
“你心地善良,不爱计较,这是你的优点。可娘不能因为你好说话,就不提这事。娘原想给你和大丫做身新衣服过年的,谁曾想你二弟忽然要结婚,你又要坐月子,家里实在没钱了,你且等娘手头宽裕一些,一定会把亏欠你的给补上。”
焦蕙兰第一次听到别人夸赞她,也第一次和婆婆说体己话,她亲妈都没有这样对她好过,婆婆有这心就已经够让她感动了,哪还敢妄想什么新衣服啊!
焦蕙兰哽咽:“娘,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别说这种见外的话,等爱红进门了,我这个当嫂子的一定会多照顾她,让着她,不会让您为难的。”
焦蕙兰真是个不错的儿媳,哪哪都挑不出理儿来!甄臻见她真没放在心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端水可不是一件轻松活,婆婆难当啊!她怎么就接了这么个烂摊子呢?
次日一早,甄臻让焦蕙兰把村里的冯裁缝给请来了,冯裁缝手艺好,做的衣服样式好看,版型好,还省布料,村里哪家需要做衣服都会找她。
正因为如此,请她做一天活要一块四的工钱,算是天价了。

第10章
甄桂芝恶名在外,冯裁缝没想到她能给儿媳买这么好的布料,只是新娘不算瘦,十五尺布,要做三身衣服,其中一身还是棉袄,明显是不够的。
“做三套衣服恐怕不够。”冯裁缝打量着甄桂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生怕这恶妇会跳起来咬她一口。
“我知道。”
甄臻早有准备,昨晚她从空间里拿了一块崭新的牛奶绒床单来,这床单她买来后就一直没用过,料子软活活的,暗灰色的, 拿来做棉袄的里子正正好。
她空间里有不少棉被,新的旧的都有,拆一床被胎的棉花填充棉袄,凑凑勉强够用。
农村人做衣服,本来就舍不得用新料子做里子,冯裁缝见怪不怪,拿起一块画粉忙活起来。
看到甄臻的布料时,她眼睛一亮,“这是什么料子还挺软和,表面上像磨了一层毛,做里子一定很暖和。”
甄臻笑笑,“大国他爹在世时寄回来的,可能是他部队的领导送的。”
“那难怪了!大国他爹是有本事的人,人家的领导肯定是见过世面的,我就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
农村人做衣服以实用为主,一件衣服穿很多年也不坏,但这样的布料太硬,穿起来不舒服,不像甄桂芝提供的布料,手感好,摸起来舒服,冬天套在身上不会冷。
甄臻给她倒了杯红糖水,冯裁缝受宠若惊,简直不相信这恶妇会主动招待她。
甄臻闲得无聊,一边打毛线一边跟她探讨衣服的样式。
冯裁缝做衣服很会省布,区区15尺布,竟真做了三身衣服出来,更妙的是衣服的接口缝得隐秘,堪比后世的高端定制,叫甄臻瞠目结舌。
她干脆请冯裁缝给大丫和二丫做了几身冬衣,尤其是二丫,眼看开春孩子就要生了,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准备,也不知道原主怎么想的。
甄臻打算给大丫做两身棉袄棉裤,本来犯愁这布去哪里找,谁知冯裁缝那竟然有现成的花布。
“是我小女儿做衣服没用完的,你要的话就卖给你。”
这种事不敢拿到台面上,甄臻爽快地掏了五块钱给她,钱花了也就花了,不够再另想办法吧!要是最后凑不出彩礼钱,就把孟二勇踹去陶家做上门女婿,反正家里儿子多。
少一个儿子少一分负担嘛!
冯裁缝得了这外快,干活就更积极了,很快就把甄臻要的小衣服做出来的,碎花的小袄可可爱爱的,棉裤能护住胸口,背带从背后交叉。
这种棉裤虽然很保暖,可上厕所着实麻烦,也没办法,难受也比冻死好,这年头经常有冻死人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二丫的衣服过两天给你送来。”
“好。”甄臻同意道。
她拉着大丫进来试衣服,直接把丫头外头那件破旧的老棉袄给扔了,用新棉袄把丫头包起来。
大丫躲在她怀里撒娇,甄臻手捏着她屁股,捏到满满一坨。
孩子真好养,给吃的就长肉,还挺有成就感。
焦蕙兰心疼地拿起旧棉袄,“这是我娘送来的,之前才穿过六个孩子呢!还能穿呢!”
“谢谢你娘,这衣服我早想扔了,一股子尿骚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从茅坑里刚拎上来呢。”
焦蕙兰讪笑,“前头穿的是我侄子,我侄子爱尿床,都八岁了还每夜一尿,这不,味道就大了点。”
甄臻没说话,以前的事都算了,反正以后她孙女的衣服得她把关才行。
大丫穿了花衣服就想跑出去炫耀,焦蕙兰却把她拎了回来,怕她把过年的衣服穿脏了,大丫只好又把新衣服脱下来,眼巴巴盼着过年。
丫头走后,焦蕙兰开始布置婚房了,这年头布置的简单,贴个喜字,准备一对新牙缸,床上用品换一套也就够了。
老三孟华因为祖上代代贫农,作为先进代表去京城“学习”了,孟二勇结婚的事,甄臻联系不上他,倒不是对这个便宜儿子有多看重,主要是想征用他的房子做婚房。
“三弟回来没地方住,闹起来可怎么好?”焦蕙兰担心地觑着甄臻脸色。
娘最宠三弟了,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是三弟回来看到自己的房子没了,肯定好一通闹。
甄臻倒不担心,闹就闹吧!没把老二送出去做上门女婿是她失策了,大不了就把老三送走,还是那句话,儿子这种物种,少一个就少一分烦恼!
新娘家会带陪嫁的被子来,甄臻就只备了一条红被子。
好在家里有现成的红布料,是孟大国结婚时用剩下的,甄臻捡了个现成,又从空间里拿了一条被芯套在里面,焦蕙兰套了一晚上,总算给套好了。
如此一通忙活,结婚的东西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剩那24块钱礼钱了,等她把老母鸡送给大叔,钱也就差不多够了。
不上工,孟大国就日日早起替家里砍柴,他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一捆捆劈好的干木柴往家里背,没多久就把厨房堆满了。
怕办喜事不够用,又砍了一些堆在厨房朝南的地方,干草也背上了,还拉了不少大白菜存在地窖里。
这些东西看着多,用起来却是不够的,冬天做饭烧水消耗起来是很快的,更何况家里马上就要添新人了。
甄臻想弄点煤来,煤虽然不算贵,可买煤需要票,一冬天动辄要用一两千斤煤,这票可不好找,可没有煤就没法烧炉子,屋里冷得她受不了,实在没有幸福感可言。
甄臻无意中提了一嘴,孟大国立刻讨好地说:
“娘,下面两个月不上工,我打算带二勇去淘矸石,卖一部分,剩下的留着给您取暖用。”
矸石是煤里的石块,挖煤时会把矸石堆放在一边。矸石里会混着碎煤,煤炭轻矸石重,挖一个坑灌点水,把矸石倒进去,煤炭会飘在水上。
因为矸石山没人管,常有人过去淘煤炭,一个冬天能淘个上千斤。
只是天寒地冻,那野地里冷风呼啸,没有热水没有饭吃没有睡觉的地方,寻常人哪里熬得住?
穿着蓝色大棉袄的孟二勇刚走到家门口,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他在陶家干了两个月的活,把陶家结婚用的东西都备好了,正准备回家歇两天,当几天大爷,谁知一进门就听到孟大国这话。
不是!孟大国说什么屁话呢!
要去挖矸石他不拦着,毕竟孟大国是老大,长兄如父嘛,为这个家做牛做马那可太应该了!
可他是老二,腊月二十四就要结婚了,他得准备婚事,得把皮肤养白点,得去朋友家借一件新衣服结婚用,他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休息两个月怎么了?犯法不成?
挖矸石多辛苦啊,那是人干的事吗?干嘛要拉上他这个准新郎?
甄臻瞥了眼孟大国,“大国啊,那野外至少有零下十几度,要是遇到风雪水面结冰,挑水就更难了,娘舍不得你和二勇吃这个苦。娘冷点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孟二勇在门口忙不迭点头,娘说的对,他不应该吃这种苦。
她越这么说,孟大国越愧疚,“娘,我冷点饿点没什么,可您不能冷着饿着,您要是冻出病来,我怎么跟我爹交代?二勇也是这么想的,是不,二勇?”
孟二勇忽然被点名,恨不得隔空把大哥给灭了。
孟大国真是蔫坏,自己想淘矸石赚钱,干嘛拉上他啊?他本来就黑,这张脸再冻两个月,那还能看?
孟二勇不说话,孟大国故意大声问:“二勇,你该不会不想去吧?做儿子的替娘淘点煤炭取暖,是天经地义的事!还是说,你心里根本没有娘!”
甄臻挑眉,这就是养儿子的快乐吗?
她盘着腿笑笑,“大国啊,你弟不是那种人,他干活最勤快了,我听说陶家连猪圈都围满了干草,总不能娘还不如那母猪重要吧?”
孟二勇:“……”
孟大国暗戳戳高兴,孟二勇梗着脖子,“娘,您这是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众所周知,我孟二勇是我们孟家最孝顺的儿子!”
甄臻心满意足地感叹,“别人都说养儿不防老,说儿子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从来不认同。在我家,儿子各个孝顺,各个都是顶梁柱,我有你们这样的儿子,真是前世修了八辈子的福。”
孟二勇和孟大国一听这话,心里都像抹了蜜似的,都觉得娘夸的是自己。
日头升起来后,孟大国招呼孟二勇,用麦秆和稻草做了几扇门,贴在甄臻这屋的墙外,替她挡风,还给窗户外也挂了稻草。这样一来,屋里至少暖和了三四度。
便宜儿子还挺不错,甄臻投桃报李,从空间里拿了点肉出来,叫焦蕙兰做了些肉包子和肉饼,又把热水瓶拿出来。
“这热水瓶你让他们俩带上。”
焦蕙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热水瓶?这可是稀罕物啊!去年她娘家妈住院,还是找村长家借的热水瓶。
“娘,这是哪来的?”
“哪来的?当然是买来的!还能是抢来的不成?”
买来的?又买热水瓶,又买肉,又要凑钱给二勇结婚,家里哪有这么多钱?
焦蕙兰叹着气进去蒸包子了,厨房里蒸汽缭绕,香气直往外扑,把孟二勇闻得一愣一愣的。
大嫂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闻起来有肉的味道?不能把?家里早该断米了,在他想象中,家里人应该饿得前胸贴后背才是,怎么还有肉蒸包子?
这段时间为了不跟家里人一起吃糠,他跑到陶家干活,去陶家吃粗粮,虽说扔下家里人不厚道,可糠都是猪吃的,他实在不想吃那玩意儿!
这没什么不对吧?人自私点没什么吧?
孟二勇直咽口水,“大哥,我大嫂蒸什么呢?”
“肉包子啊!”
孟二勇被大哥这寻常的语气弄得一怔,“肉包子?难不成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天天吃肉包子?”
“那也不是!”
孟二勇松了口气。
孟大国钉着窗户,一沉吟,“还吃了白菜炖肉、萝卜炖排骨、白面馒头,嗯……昨天大丫咳嗽,娘还炖了川贝梨汤给我们喝呢!”
孟二勇:“……”
香喷喷的大包子蒸好,焦蕙兰拿了些包子和面饼放进去,腌好的咸菜也带上,再加上甄臻给的热水瓶,估摸着淘矸石的人里不会有人比他们吃的更好了。
焦蕙兰一忙完,甄臻就带着肉进来了。
“娘,你有什么事吩咐我做就行。”
“你忙了一下午也累了,去休息吧!今晚我下厨。”
焦蕙兰被婆婆关心,心里美滋滋的,但是看到婆婆拿了十个鸡蛋放进锅里煮,又笑不出来了。
十个鸡蛋!娘怎么舍得!十里八村都找不出这么败家的婆婆了!

甄臻拿着肉冲洗一下,切成肉丁,放入水中煮熟。
捞出来煸炒成金黄色后,倒入香菇,加入生抽和老抽,当然,这都是她空间里拿出来的,倒在酒瓶里焦蕙兰根本看不出来。
火候差不多后,就把煮肉水撇干净倒进去,再放个专门煮肉的大料包,煮好的鸡蛋也放进去,等那热火叫锅中的卤肉冒着泡泡,香味扑鼻,就把这一锅热腾腾的卤肉浇在饭上。
啧啧!那叫一个香!
等到甄臻端着卤肉饭进门时,三大一小嗷嗷待哺地端着碗等在桌子前,甄臻每人分了一碗,特地给大丫多了些肉,把大丫美的跟什么似的!觉得阿奶最疼自己。
孟二勇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娘,这是什么?”
“卤肉饭!你俩明天就要走了,别说娘不疼你们,一人一碗肉两个鸡蛋,吃的饱饱的好干活!”
甄臻抱着给生产队的驴喂草料的心情,给他们舀了满满一大碗卤汁。
这油花花的卤汁泡米饭蘸饼都是一绝,孟二勇惊得说不出话,顾不上盘问,埋头苦吃,又怕吃快了闻不到味就吃完了,又不舍地小口嚼着。
焦蕙兰也饿了,甄臻给她舀了一勺子肥肉,“多吃点补身体。”
焦蕙兰答应着,“娘,您也吃!您看您,肥肉都给我们,自己就吃那没油水的瘦肉。”
甄臻叹息道:“蕙兰啊,做娘的都是这样,好的留给孩子,坏的留给自己,只要你们吃饱喝足娘就满意了。”
这是把自己当成闺女疼了?焦蕙兰泪眼汪汪,觉得这卤肉饭里满满都是娘的爱。
大丫也吃得一嘴卤汁,“阿奶,你做的饭真是无敌美味!香的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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