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中的极品老太太by池陌
池陌  发于:2025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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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花干笑道:“甄大娘,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这次是为你家二勇的事来的。”
孟二勇年初谈了个女朋友,女方家哥哥干活时摔断了腿,家里农活没人干,孟二勇就自告奋勇去女孩家干活去了。
原主瞧不上儿子上赶着送上门的贱样,骂过孟二勇几次,可孟二勇还是不管家里死活,头也不回地奔着女朋友去了。
这不,在女方家干了一个月的活计,打算等秋收忙完再回来。
原主偏心小儿子,厌恶大儿子,对这个夹在中间的二儿子既称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态度挺模糊。
没记错的话,孟二勇女朋友就是小各庄的,甄臻大体猜出了姜花的来意。

甄臻道:“你说。”
“二勇到了结婚的年纪,陶爱红是个漂亮能干的,二勇自己也喜欢,陶家那边的意思是让俩孩子早点结婚。”
如今学校都停课了,农村人读不成书的都早早结婚,有家有口的也有个盼头。
孟二勇作为原主的二儿子,就比孟大国小一岁,当年孟老爹结婚时只在家里待了五天,婚后第三天就回部队了,可人家播种这事一点也没耽误,人走了,把孟大国留下了。
他一走就是一年,第二年回家探亲时,孟大国才三个多月,孟老爹一点没耽误,火速把孟二勇给造出来了。
孟二勇就比孟大国小一岁,算算年纪也不小了。
甄臻认同地点头,“早结婚好啊!我也想二勇早点定下来,也好对他爹有个交代。”
姜花想到孟老爹,也惋惜地叹了口气。
当年甄桂芝嫁了个兵哥哥,男人月月往家里寄钱,每月有钱花,还不用伺候男人,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
原以为孟老爹能在部队里为几个儿子铺好路,谁能想,竟然在出任务时光荣牺牲了。
姜花笑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二勇年纪不小了,也到了成家的年纪。结婚就是两家有商有量,那陶家的意思是,要给八十的彩礼钱。”
甄臻笑笑:“八十?没有。”
家里都断粮了,她哪来的八十块钱给这便宜儿子娶媳妇?
姜花一噎,赔笑道:
“我当然知道,这十里八乡能有个二十彩礼钱就算不错了,八十实在太高了!可大国他爹好歹也是部队的干部,听人说这干部光荣牺牲后,部队都有补贴的。虽然这话不该我来说,可你们孟家毕竟有三个儿子,这儿子娶媳妇就是天大的事,要是大国他爹在天上能看到,也不会反对你拿他的补贴给二勇娶媳妇。”
甄臻笑笑,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姜花,我不瞒你说,大国他爹的补贴一直没下来,家里饭都吃不上,确实拿不出八十来。娶老大媳妇进门只花了十二块钱,如今老二结婚,我要是拿八十出来,你让人蕉家怎么看我?”
姜花没想到她会和和气气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确实,甄桂芝这话说的在理,儿子多的家庭,婆婆是最难做人的,老大娶媳妇只花了十二,给老二却花了八十,传出去确实不像话。
好在她今天也不是为这八十块钱来的。
姜花笑笑,“我体谅你的难处,可人家陶家也有说法,嫁女儿的钱是拿去给儿子娶媳妇的。爱红她哥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寻思着,没必要为这点彩礼钱伤和气!倒不如各退一步,您看,陶家一儿一女,你这边也有个女儿,倒不如……两家换亲!”
她说完就一直低着头猛喝水,生怕甄桂芝拿棍子打她出去。
要知道这甄桂芝别的不行,撒泼耍赖却是一顶一的,她以前在娘家时就没少吃亏。
“换亲?”
甄臻凉凉瞥她一眼,冷笑道:
“他们陶家的算盘打得倒挺响!这是睡了多久,敢做这样的白日梦!陶江快三十的人了,那就是个断了腿的老光棍,我女儿今年才十八,他怎么好意思叫我女儿嫁过去给他糟蹋!”
她一说话,姜花就哆嗦着站起身,像个斟茶倒水的丫鬟。
奇怪了,甄桂芝这气势怎么越来越强了!
“哎呦喂,甄大娘,陶家不是那意思,陶家意思是两好合一好,这两家儿子都能娶到老婆吗?皆大欢喜不是?”
“皆大欢喜?哪来的皆大欢喜?他陶家倒是高兴了,残废光棍儿子有了漂亮老婆,嫁不出去的女儿有了婆家!我娶了这样的儿媳进门,倒八辈子霉不说,还得赔一个女儿,有什么可欢喜的?”
姜花大气不敢出,她真是倒八辈子霉才来捋这只恶虎的胡须。
不过这甄大娘是有名的恶婆婆,也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都说她对小女儿没一点感情,怎么还维护上了?
“甄大娘,这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坝头村这么穷,能有女孩肯嫁过来就算不错了,你总不希望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吧!”
“没什么可考虑的!”甄臻语气强硬,“我儿子多,少一个俩个也不碍事,但我话撂在这,儿子可以打光棍,但不能不听话,不能丧良心,谁要是敢做昧良心的事,我就像铲一泡狗屎一样,把他从这个家铲出去!”
姜花脸都白了,再也不敢惹这坝头村的泼皮,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跑了。
等人走了,院子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走进来,身形跟孟大国有几分像,长脸,五官不错,眉梢间透着一股活泛。
就是原主的二儿子孟二勇。
臭狗屎孟二勇赔着笑,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娘,我没在家这几天,你还好吧?”
甄臻掰着腿坐在床沿上,瞥他一眼,“托你的福,马上就不好了。”
孟二勇坐在大丫对面,讨好地给甄臻捶捶腿,“娘,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完可别高兴过头了。爱红她有了!”
甄臻没做声。
孟二勇又道:“娘,爱红她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不是我干的!”
“什么?”
“我说不是我干的!谁干的谁心里清楚!我倒想问问那人,是在哪办的事,光天化日能叫一姑娘怀孕。”
孟二勇脸猛地红了,一个大老爷们被他娘臊得头都抬不起来,孟二勇跟他娘不算亲昵,要不是想叫妹妹去换亲,也不至于给他娘捶腿。
可往常娘再瞧不上他,也不会说这种叫人难为情的话。
这话让他怎么回答?两个月前他还没去陶爱红家帮忙呢。
总不能说是在那月黑风高的晚上,他翻墙出去跟陶爱红约会,一个没忍住,就在草垛里把初夜给交代了。
“娘,您就别明知故问了,您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爱红她娘找人算过,她肚子里这胎是个男孩!是咱们孟家的长孙!”
孟二勇说完,等着他娘给点反应,他娘最重男轻女,因为大哥大嫂生了个女儿,一直对大房没好脸色,更是把大嫂当奴隶一样使唤,眼下得了男孙,应该高兴得跳起来才对,怎么毫无反应?
“娘!爱红肚子里的是……”
“我知道,是个男孩,还是我们孟家的长孙!所以呢?”甄臻凉声问。
孟二勇觉得他娘有点奇怪,这消息还不够爆炸吗?那可是长孙呀!
“娘,爱红他哥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去年干活摔断了腿,一直躺在床上等人伺候。小各庄彩礼是出了名的高,咱们家不是穷得拿不出彩礼吗?正好你有个女儿,我有个妹妹,只要把妹妹嫁过去,俩边都能娶到媳妇,一分钱彩礼不用花,你还能白得一个大胖孙子,这买卖划算的!”
甄桂芝这三个儿子里,老二心眼最多,平时看着不起眼,却没吃过一点亏。
书中原主多年后病危,老二觉得原主偏心老三,不愿意拿医药费给原主治病。
甄臻不想评价二儿子的所作所为,可她现在就是甄桂芝,对二儿子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她打量着孟二勇,直至把孟二勇看得眼神躲闪,才缓声开口:
“我知道你想娶媳妇,可是为了自己,把亲妹妹嫁给一个废物,天底下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孟二勇头埋得低低的。
“再说了,你妹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天都没养过她,哪有脸叫她换亲?”
这牵扯出一桩旧事。
原主生了孟老三后意外怀孕,隔年就生了个闺女,三儿一女,也算是圆满了。
按理说原主应该很疼爱小女儿才对。
奈何原主很嫌弃这个丫头片子,那几年生活困难,家里养不起这么多孩子,恰好孟家一个远亲因为身体原因,多年没生出孩子来,就由孟奶奶做主把小孙女过继给了远亲。
所以甄桂芝虽然还有个女儿,却一天也没养过。
原著里甄桂芝为了省彩礼钱,强行把女儿要回来,跟陶家换了亲,只是后来书中就没提过这个小女儿了,小女儿的名字在家里是个忌讳。
孟二勇急了,“娘,不是你自己说,等我结婚了,就把妹妹叫回来给我换彩礼钱?你说过的话怎么不算话呢?还是说你不满意爱红这个儿媳?”
甄臻一噎,这才想起来,原主确实说过这话。
原主把女儿过继给别人,亏欠女儿就算了,竟然还有脸把女儿抢回来认亲,还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甄臻道:“二勇,娘是说过这话,可娘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为了考验你,谁曾想你竟然没通过考验,这让娘很伤心啊!娘终归是看错了你!”
孟二勇一愣,娘是想考验他?他怎么没看出来呢?
“娘……”
“二勇,咱们家你大哥踏实能干,为人朴实,可就是脑子不够灵活。你弟弟读书好,脑子够灵活,却又不够稳重。要说我这三个儿子里,谁既有担当又有脑子,能真正成为这家里的顶梁柱的,在我心里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甄臻适时瞥了二儿子一眼,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孟二勇叫这烫人又满载爱意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热。
娘这意思是说他是三兄弟里最出色的那个?
既有脑子又有担当,说直白点那就是有勇有谋呗!
虽然他也一直是这样评价自己的,可娘从没认可过他。

“娘……”孟二勇往娘腿旁凑了凑,像一只等待撸毛的宠物狗。
甄臻道:“二勇,你应该知道娘说的是谁吧?”
孟二勇忙不迭点头,“我当然知道!”
“那就好,虽然娘不说,可娘心里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也希望你在大事上能拎得清,能撑起这个家,为咱们孟家遮风避雨!”
孟二勇被说得满心羞愧,换亲这事到底是不厚道。
要不是陶爱红她娘坚持,他也不会到娘面前说这种浑话。
可是他娶媳妇的事同样重要,陶爱红大着肚子,等开春肚子就更明显了,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甄臻语气很淡:
“至于陶爱红,她只把自己亲哥当人看,却不把你妹妹当回事,可见是个黑心的!没过门就这样,等过门了还了得?”
孟二勇当然向着自己媳妇,“娘,你这是偏见!爱红她人很好,勤快又漂亮!她说她过门后一定好好听话,不跟大嫂闹矛盾,好好伺候您,再给咱老孟家生两个大胖孙子!让您老人家高兴高兴!”
甄臻没好气道:
“我原以为你是个会忽悠的,谁知你媳妇更能忽悠,这还没过门就给我画饼了!好好伺候我?不气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是……”
“行了!”甄臻不耐地摆手,“换亲你就别想了!去跟陶家说,八字钿8块,彩礼8块,酒水钱8块,再给陶爱红做三身衣服。春衣夏衣各一套,棉袄一套!这已经是我们孟家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的话,你就跟你丈母娘说,你要给她做上门女婿,这样你就能在她家干一辈子农活了。”
孟二勇被他娘臊得抬不起头,娘这是在讽刺他为了娶媳妇,不顾家人死活呢!可他能怎么办?家里这么穷,他要是不上赶着,陶家能把女儿嫁给他?
甄臻知道24块在农村已经很体面了,村里其他人家结婚能有十几块就不错了,要不是看陶爱红大着肚子,怕人家说她存心借此打压儿媳,甄臻根本不会给这么多钱。
想到自己兜里只有一块八毛钱,甄臻简直是头大。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要穿书给人当婆婆!
孟二勇也知道家里没钱,这24块钱恐怕是要伸手借了,娘这辈子还没向人低过头呢,这让他心里不痛快。
他应了一声,准备去陶家把情况说清楚。
孟大国扛着锄头进门,见到他,黝黑的脸上一喜,“二弟,你回来了?”
孟二勇没什么精神,敷衍地应了一声。
孟大国往里走,“娘,二弟这是怎么了?”
大丫说话利索,倒豆子似的把姜花和孟二勇的话背给他爹听。
一听说娘许诺了人家24块钱,孟大国愁上了,家里饭都吃不上,去哪找这么多钱?
“娘,不行的话,我去找我奶借点吧?”
孟奶奶生了两个儿子,孟老爹是家中老二。
原主是个泼辣货,因为孟老爹津贴高,生怕别人占了自家便宜,结婚没两年就闹着分家,把孟奶奶撵去跟大儿子一起住了,多年来俩家很少往来。
这时候叫甄臻去低头借钱,她可开不了这个口。
“行了,钱的事娘想想办法,倒是陶爱红的肚子等不了,年前肯定要把婚事给办了,办酒席得去请村里人来帮忙,请哪些人来比较好,娘心里还真没谱。”
孟大国知道娘拉不下脸去找大伯一家,讨好地说:
“娘,您养儿子不就是为了用的吗?这种时候哪还能叫您跑腿啊?晚上我干活时就跟大川说一声,喊他一家来帮忙。再喊几个村里的婶婶伯伯,我爹可是烈士,他们怎么都会帮着点,人手的事您不用操心。”
甄臻乐得清闲,又好一通忽悠,把被忽悠得找不到北的大儿子送出门,这才从柜子里翻出一张信纸来。
孟大国不提她倒忘了,孟二勇结婚是个很好的由头,正好借此机会把孟老爹的身故补贴给要来。
她靠在窗户口,借着天光,洋洋洒洒写了一份情真意切的信,中心思想就两个:
一是忆当年,回顾孟老爹生平,说孟老爹怎么爱国怎么为国捐躯。
二是诉苦,说孟老爹死后家里怎么怎么困难,饭都吃不上,差点就要饿死了。
话锋一转,即便是这样也不想给国家添麻烦,可眼下老二结婚,家里要借钱办酒席,日子要过不下去了,希望领导体恤,能把孟老爹的身故补贴落实下来。
原主柜子里有孟老爹的信,甄臻按照上面的地址写好信封,用胶水封好,打算明天叫孟大国去镇上给寄了。
那边孟二勇走到了陶家,陶爱红她娘远远看到他进门,喜道:
“二勇,你娘怎么说?什么时候把你妹嫁过来?”
孟二勇瞥她一眼,“婶子,我娘不同意换亲。”
“什么!”赵英皱眉,都说甄桂芝对这女儿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会不同意呢?甄桂芝不把女儿嫁过来,她家陶江去哪娶老婆?
赵英板着脸明显不高兴了,陶江靠在门边,沉着脸不说话。
陶爱红拉了拉孟二勇的胳膊,“二勇,你娘为什么反悔?她对我们的婚事怎么说?”
“我娘说八字钿8块,彩礼8块,酒水钱8块,做三身衣服,春衣夏衣各一套,棉袄一套!”
陶爱红心头一动,换亲她一点好处捞不到,可是这样一来,她却有三身衣服,在娘家这么多年,她从没穿过一件新衣服。
再说24块钱已经不算少了,人家城里的工人结婚都没有这样的标准。
她看着赵英的脸色,赵英拉长着脸冷笑:
“你们孟家可真是好样的!明明之前有那意思,见我们家爱红怀孕了,就想做那孬种的事!怪就怪我女儿不要脸,不争气!被你们孟家拿捏了!”
陶爱红低着头不吭声。
孟二勇一听这话,脸也黑了下来。
“婶子,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我们孟家怎么拿捏你了?你去外面问问,十里八乡有几家结婚能拿24块彩礼的?更别提还给爱红做三身衣服!如今布票多难得您是知道的,这三身衣服可就值个十多块,乡下人结婚没有比这更体面的了!”
赵英没想到他敢回嘴,顿时拉不下脸来。
孟二勇说的没错,孟家给的条件算不错了,如今家家户户饭都吃不上,能有这样的条件算体面了。
可这样一来她儿子就没老婆了!
她就一个女儿,也没有二女儿能用,这样嫁过去,怎么想都亏大了。
再说甄桂芝就是个寡妇,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不该上赶着给孟二勇娶媳妇?人家都说孟家拿了好几百的身故补贴,就算不换亲,拿出八十块钱难道不应该?才给二十四块,没有比这更小气的了!
赵英生气地躲进厨房,陶爱红跟进去。
“娘,二十四块算不错了,人家还给做三身衣服呢!”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我可告诉你,人家都说二勇他爹死后,部队补贴了好多钱,你婆婆手里明明有钱,却不愿意拿出来给这二儿子娶媳妇,我看啊,孟二勇在家就是个屁!你嫁过去也没有好果子吃!”赵英把铜勺一甩,脾气都表现在脸上。
陶爱红抿抿嘴,“去年村支书嫁女儿,也不过比我多个脸盆架,咱们这样算不错了。再说我孩子都有了,不嫁过去又能怎么办?”
赵英气女儿不争气,“你们一个个都跟我不是一条心,当我发这么大脾气是为了谁!”
“你是为了我哥。”
赵英一噎,“我……我是为了你哥,那是你亲哥,你这个当妹妹的不该为哥哥的终身大事考虑?”
陶爱红低着头,“我是他妹妹,又不是他娘,更不是他祖宗,他的终身大事哪里轮得到我来考虑?再说,当初要不是他跟人赌钱,怕被纠察队抓到,脚滑掉到河里去,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赵英看向外头,生怕被人听到了。
“哪有你这样说你哥的!自古以来,女儿都要向着娘家。”
陶爱红不吭声,“从小到大,家里吃什么都紧着他,我连剩下的都吃不着,你让他读书他不读,我想读书你不让我读,现在我要结婚了,你就拿我换彩礼,我不是不同意换,可你不能做的太过火!反正,今天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嫁给孟二勇!”
“我就奇怪了,那孟二勇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他说他会对我好的!”陶爱红低声说。
“对你好?我又不是你后妈,他对你再好能有我对你好?”
陶爱红不吭声。
赵英气得哐哐剁菜板,“告诉孟二勇,二十四不好听,再加十二块,凑三十六!她甄桂芝手里有钱,为了孙子不会不同意!”
孟二勇听完沉默了许久,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回到家,把这事跟甄臻说了。
甄臻把毛线绕在胳膊上,头也不抬,“二勇,娘不是不想答应,如果可以娘也不想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可你大嫂开春坐月子,你媳妇明年也要坐月子,家里一下子添了两个孩子,又少了两个劳动力,日子还过不过?你爹的补贴没下来,我手头是一点钱都没有的,就这二十四块还不知道能不能借到,哪来的钱再给她加十二块?”
孟二勇知道娘没骗自己,有一次娘柜子的钥匙没带,他偷拿钥匙翻过娘的衣柜,知道娘手头根本没钱。
陶家这是借着陶爱红的肚子,故意坐地起价。
孟二勇耷拉着脑袋,“都怪我。”
“是,都怪你!没事瞎搞什么啊!”甄臻也没惯着他。
孟二勇一噎,有些受伤,“娘,好歹那爱红肚子里也是男孩!您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
“抱孙子?忘了告诉你,你没在家这段时间,娘转性了,忽然喜欢女孩了!男孩有什么好的?不如女孩子香喷喷的讨人喜欢!”
甄臻绕着毛线,研究着这针该怎么织,怎么有点不对劲?是不是错行了?
她爱答不理的,把孟二勇气的不轻,黑着脸冲出了门。
孟大国听到动静进门,“娘,二勇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甄臻把事情讲给他听。
孟大国笑笑:“娘,男人到了年纪就想娶媳妇,二勇这是想成家立业呢。”
“可不是嘛!狗到了年纪还会发情呢!”
孟大国听到二弟被骂,心里暗暗高兴,以前都是他被娘训,俩个弟弟占便宜,总算也轮到老二了!面上却说:“娘,二勇不懂事,不值得您发那么大的火!”
大儿子跟自己一条心,甄臻笑道:“你弟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满意了!他啊,比你可差得远!”
孟大国被这一夸,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谦虚了两句,乐呵呵地回房了。

孟大国的高兴连焦蕙兰都看出来了。
“家里有什么喜事?”焦蕙兰拿出几块不成样子的旧布,给孩子撕尿布。
孟大国往床上一趟,“二勇要结婚了!”
“二勇结婚,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那是我弟,我弟结婚我高兴高兴还不行?”孟大国今天累得不轻,打算躺下眯一觉。
焦蕙兰“刺啦”撕下一块布,心说你自己结婚时都没见这么高兴,转头又问:“二勇结婚,娘给多少彩礼?”
孟大国顿了顿,实话实说了。
焦蕙兰脸色没一点变化,好像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孟大国盯着她,“我说姓焦的,你该不会不高兴吧?这是咱娘的决定,我爹走后这个家就靠我娘撑着,家里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可别去娘面前嘀咕。”
焦蕙兰不会去闹,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男人这个态度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孟大国躺在床上,用脚趾勾她屁股,“听见没?”
“知道了!我耳朵又没聋!”
孟大国一愣,“长本事了,敢跟我顶嘴了!知不知道这家谁是一家之主?”
焦蕙兰低眉顺眼地嘀咕,“是你还不行吗?”
“知道就行!都说长兄如父,我爹不在了,我这当大哥的不吃点亏又能怎么办?你这个当大嫂的要是什么都计较,以后妯娌间也不好相处。我可不想看到娘夹在两个儿媳之间受气。”
焦蕙兰知道他孝顺,她本来就不爱计较这些,能离开娘家那个虎狼窝,她已经满意了,就算婆婆再凶悍,那也比她娘家妈好。
人不能什么都想要,家和才能万事兴!做大嫂的不吃点亏又能怎么办?
孟二勇简直为自己的婚事操碎了心,怕赵英不同意,还把家里的情况说给了赵英,赵英没想到甄桂芝这么强势,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她甄桂芝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皮,难道我们陶家还能怕她不成!我女儿怀的可是他们孟家的长孙,她竟然一点不着急!”
陶老爹直摇头,“算了,爱红的肚子大了,年前要是不结婚,年后那肚子可就瞒不住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二十四块对他们孟家来说算什么?要不是二勇他爹不在了,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你也知道二勇他爹不在了?”陶老爹拿烟袋在墙上磕了磕,“甄桂芝一个寡妇,拉扯三个孩子也不容易!也就是嫁给孟二勇,要是嫁给别人,连这钱都没有!”
赵英没办法,只能由爱红他爹出面说和,自己再“不情不愿”答应下来,把姿态拿的高高的。
得知陶家同意自己的条件后,甄臻没有丝毫意外,她要了陶爱红的生辰八字,按习俗请人核日子。
不出意外,婚期定在腊月二十四,赶是赶了点,但这年头结婚没那么多繁琐事,倒也能应付。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甄臻把被子收进空间,又从里面拿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冲了一杯可可豆奶粉,吃饱喝足才往县城去了。
山上很多树木都被砍光了,看起来光秃秃的,因为起雾的关系,眼前灰蒙蒙的。
她昨天打听到大队有驴车去县城,就跟队长李德成说了要一起去。
原主是个泼辣货,恶名在外,偏偏男人是个为国殉职的英雄,大队免不了要关照她,否则以甄桂芝的德行,绝对要说他欺负烈士遗孀。
李德成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答应下来。
赶车的人叫老周,负责管理大队里的牛棚。
这次去县城是因为秋收刚过,大队里多了不少麦秆。按惯例麦秆是用来喂养牲畜的,可村里的老牛去年生病死了一头,老周在李德成的授意下,去县城买两头小牛回来养着。
周叔正在给驴套绳。
“周叔。”甄臻客气道。
老周斜乜她一眼,甄桂芝这个泼辣货往常见了他鼻孔朝天,根本不带搭理的,怎么忽然间这么周到客气,竟还主动打招呼?
甄臻接着打开笼布,拿了一个馒头出来,馒头从中间切开,里头塞了廖慧兰做的咸菜。
她笑笑:“周叔起得早还没来得及吃饭吧?这不,大国他爹的战友前天托人送了几个馒头过来,您不嫌弃的话就吃一个。”
老周看着那白馒头,馋得舌头都麻了。
他家里穷,孩子又多,每年分下来的面粉当下就拿去换粗粮了,已经有两三年没吃过白面了。这馒头看着松软雪白,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老周笑得有些不自然,“嗨,你有什么事开口就是!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大国他爹的战友好不容易送了几个包子来,那是看你们孤儿寡母没人照顾,想帮衬一下你们,我哪能吃你们的东西?”
甄臻摇摇晃晃坐上车,“周叔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家里日子不好过,我常去城里找我二哥帮忙凑点吃的,可县城离得远,我一个女人走路也不安全。这馒头绝不是为了贿赂你,只是瞧着你一早赶车,没时间好好吃顿饭,才想着给你带块饼。”
老周心里惊奇,甄桂芝这不讲道理的泼辣货,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漂亮的话?
他下面几个月常去县城,想来也能帮到她,收她一个馒头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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