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兄入怀by江空晚
江空晚  发于:2025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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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霍容璇先前为了安郡王,将宁儿抱走用来威胁她后,群玉目光一顿,隐约知晓为何谢望会对?她态度那?么差了。
也明白他不让自己去见长?姐的真实原因了。
既然事出?有因,他为何不告诉自己,群玉想不明白,后来索性?也就懒得想了。
因她说自己要冷静冷静,不许谢望再来找自己,昨夜他还真就没来长?宁宫。
群玉这会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但也拉不下面子亲自去紫宸殿向他道歉。
毕竟光是听春禾所说,她先前两次假死,被谢望藏来藏去闹得挺大的。
一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依着她的逻辑,若是自己受了委屈,那?么定然就是对?对?方做错了。
故而即便是尚不清楚真相如何,这顶帽子也就扣在了谢望头上。
听到春禾进来通传,说是持盈来了,群玉起身?移步至花厅,打算和她好好说会话?。
等宫女们将茶水点心呈上来,又皆连垂着手有序告退后,持盈才将信递给?她,颤声道:“韦恒有消息了……”
群玉接过信后飞快地?扫了一眼,这信上只是简单解释了韦伯山非要与持盈退亲时?,他韦恒没有出?来制止是有苦衷的。
“我总觉得不大对?劲,韦恒说自己不想退亲,又如何能证明呢?”
群玉不记得这件事,持盈便全须全尾地?同他解释一番。
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后,群玉又道:“你自己也说了,先前大家都在传是韦恒意欲悔婚,这才逼得韦伯山进宫找哥哥。”
“可?若是这等谣言是韦伯山故意放出?来的呢?就是为了将悔婚这件事推至韦恒身?上。”
持盈掐了把手心,不自觉地?为他辩解。
群玉啜饮一口,淡声道:“你想怎么做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你心里?还有韦恒,你想出?宫见他。”
“可?、可?以吗?”
持盈也承认了,倘若实在不知道怎么选,便遵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群玉目光一转,幽幽开口,“那?就去呗,不过我也要去。”
持盈担忧地?道了句,“这,我去圣上都不一定愿意让我出?宫,带上你又是如何能出?得去啊。”
“谁说要过问他了,我可?是记得你之前偷溜出?宫,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依着群玉如今的记忆,这些事情记得可?清楚了。
持盈也就没再犹豫了,“那?好吧,我带你出?去,不过就我俩的话?,会不会不太安全。”
她小时?候敢溜出?宫,是因为每回都是去找二哥玩。
“无事,我让春禾和我一起就是了。”
昨夜春禾坦白的事情,不仅是她和谢望的恩恩怨怨,更是提及了德叔和虚相旬以及绪姨。
对?于德叔这个人,群玉很是陌生,这说明在九岁的时?候她还是不认识他的。
她实在是想见见这位如师如父的神秘人,又是如何与阿旬哥哥扯上关?系。
再加上春禾告诉她,德叔的医术还不错,只是苦于宫门防守森严,他没法子进宫罢了,否则定然要为群玉把脉,治一治失忆之症。
于是群玉在今日持盈说要出?宫时?,萌生了一个念头,她要借此机会出?宫一趟。
正是因为失忆所以她现在很被动,说不定等记忆恢复了,也就有法子对?长?姐防范一二了。
她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应当是春禾不知道的。
沈固安是该死,但是哥哥当初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做吧。
如果是记忆恢复的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选了呢?
群玉和持盈约好了等明早长?宁宫侍卫换班的时?辰出?去。
也就代表着二人今夜必须得早早入睡,否则明早又是如何起得来。
对?于娘子的想一出?是一出?,春禾原本是不想答应的,直到群玉说:“我并非是出?宫玩的,我想去找德叔看看,我的失忆能不能早点治好。”
“这……那?娘子去可?以,奴婢要陪您一起。”
春禾担心她撇下自己,就听得群玉扮了个鬼脸,笑道:“当然了,不带你我怎么找到德叔。”
其实自打德叔知晓她失忆后,也想过干脆想办法混进宫来给?她诊脉。
但是德叔不愿见到谢望,只是托春禾将群玉煎服的药渣留好,他查了查医经,觉得并无什么不妥后,这才没有什么动作。
可?他总觉得宫里?的太医治疗还是太保守了,其实几针扎下去说不定就有用了。
不过这是在人头颅上扎针,万一弄错了,恐怕全家性?命都得赔进去。
天刚擦亮,群玉和持盈皆是换了身?宫女的打扮,跟在春禾这个大宫女身?后顺利的出?了长?宁宫。
此后便由持盈带路,在宫道上七拐八拐,足足走了半炷香的功夫,来到西苑一处破败不堪的宫室。
持盈轻车熟路地?寻到一处稍矮些的宫墙,只见她随意捡了根木棍敲敲打打,听到与众不同的声响后,她伸手推了推,是道假门。
不过这道门的大小实在是有限,也称不上算门,顶多就是一个稍微方正些的狗洞。
“这里?前身?不会就是狗洞吧。”群玉惊诧发问。
“想不到被你看出?来了。”持盈笑着回话?。
因为这处狗洞窄小,能顺利爬出?去的,也就是瘦弱些的宫女能通过,稍微身?形颀长?、体?态丰腴些的反倒是不容易进进出?出?。
后来宫里?修补原本是打算将这里?封住的,只不过好些宫女就借着这道门,能出?宫给?家里?寄信寄钱。
毕竟从有人值守的宫门进出?,若是遇到有人为难,少不得废上许多银钱,才能顺利出?宫。
本就月银不丰,还要受此薄削,修补的匠人得知此事后,非但没有将狗洞堵上,反倒是做了道义门。
此事不仅持盈知晓,宫里?好些后妃也都清楚。
三人顺利出?宫后,又约好了时?辰到和丰楼碰头。
群玉和春禾亲自目送她进去后,这才吩咐车夫改道去妙春堂。
从前无论是在孟府还是侯府,出?行都有马夫安排出?行,故而群玉也不大记得路线。
马车辘辘而行,路上笑语喧阗好不热闹,春禾起初也没觉得不对?劲,直到马车越往里?走,越来越安静。
不对?,这不是去妙春堂的路。
她伏在群玉耳边悄声说:“娘子,这租车的马夫有鬼,等会奴婢让他停车,就说要去如厕,你先跑。”
群玉闻言皱眉,“那?你怎么办?”
春禾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敲了敲车壁,“这位小哥,可?否停一下,我早上吃坏了肚子出?虚恭,我要如厕。”
她扶着小腹,声音又有几分虚弱,群玉故意拧着帕子,在鼻前扇了两下。
春禾递出?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簪子,那?马夫眼珠一转,想着去当铺少说能值几两银子,便犹豫了片刻。
“怎么不早些说,尽耽误事。”
“无事,娘子可?以先去,奴婢等会自己去寻您就是了。”
既然是演戏,那?自然得把戏做足了。
马夫听明二人的意思后,想着反正少个婢子也无所谓,那?人要的是她主子。
“好,我这就停车。”
他接过簪子塞进怀里?,拉完缰绳,吁马停车。
殊不知,春禾和群玉已?然换了发式,就连那?些首饰都尽数戴在自己头上,她装作群玉的声音,嫌弃地?道了句,“快去快回。”
群玉轻轻嗯了一声,快步跳下车后,就一溜烟的功夫,跑不见了。
她动作太快,和春禾穿的衣裳又相似,方才马夫便是凭借二人的打扮穿戴分辨的,一时?半会竟也发现人不对?。
马车又行了一刻钟的时?辰,春禾心跳如擂,盼着群玉能够搬来救兵找到她。
等马夫停稳,还不等春禾踩着脚凳下车,两个膀大腰粗的婆子掀开车帘将人拉了下去。
春禾扬声高呼,“你们要干什么?!”
“把她嘴堵上!”
其中一个身?着褐布衣裳的婆子厉声骂道,还不忘环顾四周有没有被人发现。
那?马夫连忙讪讪开口,“您二位放心,我特意停到角门,没人看着。”
另外一个婆子给?了他沉甸甸的银钱,拉着春禾进了门。
沈固安坐在院子里?,见到来人后,瞬间冷了脸色,“猪狗托生的蠢货,连个人都能找错!”
丢下这句话?后,他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经过春禾身?旁时?,她突然抱住沈固安的腿,试图拖住他。
春禾想着,哪怕只是留住他,半盏茶的时?间,娘子也能逃得远些,不至于马上被人找到。
沈固安看出?她的目的,狠狠踹她一脚,春禾顿时?被他踢倒在地?,蜷缩着身?子抽搐不止。
光是这样?他还觉得不够解气,又补了几记窝心脚,直到春禾彻底没了动静后,他才啐了一口,负手离开。
“晦气!”
那?马夫没能走多远,就被沈固安的人追上了,将他押了回来。
“另外一个人呢?”沈固安沉声发问。
马夫瞥见地?上躺着的女子后,顿时?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贪那?支簪子了。
“回回官爷的话?,另外那?人说是下车如厕,小的、小的这就带您去找。”
群玉在下车后,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跑,可?她明白自己待不了太久就会被人发现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问问最?近的一处官府衙门在何处,只要她表明身?份,那?人总不能硬闯抓她。
“娘子是要报官吗?京兆府离此地?不远。”
馄饨摊上的婆婆为她指明了方向,群玉谢过她后,脚底生风似的转身?就走。
她实在是担心春禾的处境,跑得飞快,等她气喘吁吁地?来到京兆府,谁知却被人拦住了。
“来者何人?京兆府不得擅闯。”
群玉摸了摸身?上的东西,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连喝凉水都塞牙的。
她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方才又和春禾换了首饰,今日出?来的匆忙,玉佩也没带。
“我是嘉和郡主,我有急事。”群玉只能干巴巴的解释。
“那?我还是失踪已?久的安郡王呢,什么人都敢来招摇撞骗了。”
看她灰头土脸的,鬓发散乱,怎么可?能是金尊玉贵的郡主娘娘。
“那?我找孟澜,我夫君孟澜!”
鬼使神差的,群玉突然想到孟澜不就是在京兆府任职吗?
她记得实在是不清楚,但总觉得此地?好像来过似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孟少尹的妻子早死了……”
守门的小吏手持水火棍,在群玉面前晃来晃去,意在驱赶。
“我真的是,我没死,这不是九死一生回来了吗?”
群玉急得直跺脚,小吏见她生得模样?不差,又是一副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倒是动了些恻隐之心,何况万一是真的呢?
那?日后他在孟少尹面前肯定是有大造化。
“好,你进来等吧,我让人帮你通传。”
群玉顿时?松了口气,少顷,孟澜清雅卓绝的身?形出?现在群玉面前。
原本他还疑心是谁恶作剧,可?又怕万一真的是表妹。
见到人后,孟澜快步上前,温声问道:“表妹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那?小吏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好像真的是孟少尹那?位死去的亡妻?
“表哥,你帮帮我好吗?春禾被人抓走了。”
群玉顺着孟澜的话?唤他,抓着他的衣袖急不可?耐。
“好,你告诉我发生何事,是在哪里?被抓的。”
幸好群玉跑掉的时?候观察了一下方向,寻着记忆将大约经过的坊巷有何特征一一道明。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找。”

因为挂心?春禾的安危,群玉也不要孟澜留在值房陪她。
孟澜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太担心?春禾,想让自己去帮忙。
是以,孟澜就让她一个人稍坐片刻,说是等有消息了他再过来告诉她。
只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给?群玉送来茶水点心?。
那人恭恭敬敬地将东西呈上后,又道了句,“是孟少尹吩咐的,您请慢用。”
这一上午忙活了许久,群玉的确有些饿了,点头道谢后,便?捻了块平平无奇的绿豆糕,就着紫笋茶用着。
茶汤清亮,香气扑面而来,群玉捏着茶盖刮着茶沫,等凉得?差不多便?啜饮几口。
群玉失了忆,并不晓得?孟澜除了白芽茶,其余的茶叶都不爱喝。
半杯茶下肚,她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将茶碗放在桌上后,群玉有气无力地扶着圈椅试图起身,没走几步却发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候在门外?那人听到里头的动静后,蹑手蹑脚地进了门,将人拖了出来,很快又转了个弯,进了另外?一间值房。
京兆尹沈璋胡子?一翘,吩咐道:“手脚麻利些,将人送出去。”
不多时,京兆府的官员便?瞧见一张黑檀木雕花的长案被搬了出去,那两位小厮纷纷叫喊着:“借过借过……”
为了不错过关?于春禾的一丝消息,孟澜忧心?忡忡的守在京兆府门口,听着衙役们禀报,“槐叶巷问过了,没有。”
“柳条巷也走访了,说是没有看见。”
依照群玉描述的位置,孟澜飞快地判断出几个可疑问题,也就将府里得?闲的衙役全都派了出去。
“少尹,要不让弟兄们换个方向搜?”张冲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开口。
“不,方向没错,不如?你们说说,去的那些地方,附近都住着朝廷上的哪些官员?”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是噤声?,这、这是何意?
就在这时,那两位小厮搬着长案走过来,“各位官爷,可否借过一二?”
有人认出这张长案是沈府尹值房中的,不由得?好奇发问:“好端端的,要将这长案搬哪去?”
“这位官爷,您有所不知,这长案瞧着没有问题,但里头的木头都叫虫蚁给?蛀了,沈府尹这才让小的们搬回去修补呢。”
说完这话后,二人顶着着孟澜的注视与他擦身而过。
正打算溜之大吉时,却听到他沉声?道:“站住。”
那木匠果然停住了步子?,转身问他,“这位官爷,您还有何事?”
因为巨大的压力,他后背全都被汗洇湿,生?怕叫孟澜看出端倪。
“这张长案是什么材质的?我瞧着不错,也想打一张。”孟澜悠悠开口,神情轻松。
那两名木匠皆是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问的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张木案是黑檀木的。”
“你也知道是黑檀木的。那怎会被虫蚁啃咬?”孟澜灼灼目光锁视着二人,余下的小吏也看出问题来,“好啊,偷东西都敢偷到京兆府来了啊你!”
“没有没有,真?的是沈府尹让我们搬走的。”
就在孟澜将要放话,让人将这两位小偷抓起来时,冷不丁听到一声?雄浑的嗓音。
“既回,是我让他们搬走的。”
沈璋突然出现,向那两位木匠摆了摆手,他们将长案搬至马车上,这才消失在众人眼中。
方才他们经?过时,孟澜在空气中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香。
这种香味是表妹身上的味道,孟澜很是熟悉。
可表妹这会应当在他的值房才是,怎么会与他们有所接触。
只是见上峰冷着脸解释,孟澜到底也不能将人拦住,而是向张冲使了个眼色。
张冲立即会意,随意寻了个借口,让兄弟们散开接着去找人了。
而他则是远远跟着那两位木匠,想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孟澜和沈璋同行回了值房,发觉表妹消失不见后,他心?底一紧,只是面上依旧神色不变。
应付完沈璋后,他快步回到室内,发觉地上有些水渍。
闻着倒像是茶香,只不过罪证显然是被收拾干净了。
唤来伺候茶水的小厮后,孟澜攥紧手心?,知道是谁要对付表妹了。
紫宸殿里。
谢望坐在案前,手撑着额头,眉心?皱起,“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听着年轻帝王冷肃的声音,槐夏头皮一麻,跪在地上牙关?打颤,“应应当是早上的事了。”
谢望顿了一瞬,片响沉声?,“怎么是你来,春禾人呢?”
“她、她也不见了。”槐夏面色颓败,心?如?死灰地盯着被宫人擦得?发亮的地。
谢望起身出去,吩咐人先去宫里各处搜寻一遍,再过问把守各处宫门的监门卫,可有见到可疑之人。
少时,又有人急急忙忙地来报,说是持盈公主也不见了。
谢望顿时心?下了然,这三人应当是一块出宫去了。
“圣上,监门卫那边都问遍了,没有见到郡主她们。”
随着小全子?忐忑不安地回话,谢望攥紧持珠捻地飞快,下一息,檀香木珠应声?断裂,在殿内四处滚动蹦跳,发出清脆急促的声?响。
谢望阴沉着脸,一股股燥意不断往上翻涌,“这宫里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出去?”
“奴婢知道西苑那边有一处,这就带您去。”
见他面色不善,小全子?吞吐了半晌,才下定决心?开口。
一刻钟后,谢望快步来到西苑,果然瞧见地上的一连串脚印后,便?知道这处义门想来时常有人进进出出。
“李全福,你好大的胆!既知道墙上多了个洞,怎么不上报将作监让人来修?”
只要想到玉儿是借着这道门逃出宫去,谢望整个人都被怒气笼罩,已经?濒临到极点。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奴婢并非隐瞒不报……”
小全子?想要解释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到底是咽了下去。
有些事情倘若没有捅到圣上面前,那么即便?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妨。
可若是出了差错,那么一干人等全都要吃挂落。
“若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朕不仅治你们玩忽职守渎职之过,还会将相?关?之人全部移交武德司。”
丢下这句话后,谢望便?回了紫宸殿换了身常服,他要出宫去找玉儿。
小全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圣上,您怎么能亲自出宫呢?”
说着说着,小全子?还向姜腾使眼色,试图让他劝住谢望。
姜腾也是从?公署匆匆赶来,只不过他倒是没劝。
并非是他不想劝,而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主行不履危”这番话对于谢望来说根本就不管用。
“圣上,臣与你一起去。”姜腾能做到的,就是带着人一起去找。
谢望轻轻颔首,就在他准备妥当将要出宫之际,有位小黄门急急忙忙地奔来,“圣上,孟少尹传信,说是事关?嘉和郡主,请您过目。”
听到与群玉有关?,谢望都不需要小全子?伸手转交,快步上前打开那张单薄的信封。
信上只是寥寥几笔交代了群玉如?今的下落,说是她现在人在沈固安那,生?死未知,还请谢望带着人手尽快赶到。
视线落到那句“生?死未知”时,谢望呼吸微微一滞,面色陡然生?变。
“姜腾,挑两支神策军中以一挡百的精兵,往英国公府走一趟。”
眼看情况不对,姜腾同样换上严峻神色,冷声?应下后拱手告退。
少顷,神策军卫士随着谢望的车驾出宫,圣上仪仗出行,好在有姜腾在前开路,朱雀大街很快便?一改先前喧嚣,无不是屏息凝神噤声?行礼。
只是有好事者?到底好奇,这是圣上登基后头一回出宫,不知是要往何处去。
圣上车驾停在安兴坊沈家门前,胆子?大些的围观者?瞠目结舌,心?想圣上对这位英国公当真?是无上荣宠。
踩着车凳下车后,一道颀长身形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谢望眉眼发冷地环视四周,目光锋利地盯着府门紧关?不开的英国公府。
这沈家他从?前便?常来,不过并非是看在沈固安的面子?上,而是因为舅母姚氏。
要论血脉亲情,舅母是母亲姚姝的同族姐妹,关?系应当更近,反倒是沈固安只是母亲的表弟。
李全福叩了许久的门,沈家门房这才姗姗来迟,他没瞧见不远处还站着谢望,面上带着讨好的笑?问李全福,“我家主人病重不见人,您有什么话我定然帮忙带到。”
“舅父病了?那朕这个做外?甥的,自然是要来瞧瞧。”
谢望明知这是托词,倒是顺着他的话应了。
那门房循声?望去,瞧见是谢望后,连忙快步上前行礼,“原来是圣上大驾光临,容小的回府和老爷通传一声?。”
话音刚落,姜腾长剑出鞘,横在他脖颈,“呵,你们沈家当真?是好大的规矩啊。”
姜腾不欲与他废话,向身后的卫士们递了个眼色,只见众人将沈府围得?像铁桶似的,另外?一队人则是闯入沈家,为谢望开路。
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也不见沈家一个主事人出来露面。
谢望心?知有鬼,大步流星地迈着门槛,穿过沈家前厅,除了畏畏缩缩地下人外?倒是没瞧见人。
他又背着手往后院去,甫一进去便?听到有人禀报,“圣上,逮到一个可疑之人,身称自己是沈家娘子?,能帮忙带路。”
“嗯,带上来。”谢望声?线凉薄,看着沈容被人捆住手扭送至面前。
“表哥……这件事与我无关?,你先答应放过我好吗?”沈容迎着他讥诮的目光抬头与之对视。
“你现在,没有与我谈判的资格。”
谢望面色不变,说出口的话却是显得?那么冰冷无情。
“那如?果,我带你找到群玉呢。”
沈容只有这一张底牌,她原本还想试探试探,血脉亲情在他心?里价值几何。
谢望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她,“可以。”
答案是,和群玉比起来,一文不值。
“那表哥跟我来。”沈容也没有时间伤感,只盼着将谢望顺利带到后,她和母亲也能解脱。
原来沈固安的书?房竟有一道暗室,深不见底的黝黑甬道,姜腾举着火把打头阵,谢望站在沈容身后,后面跟着一队神策军卫士。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沈容扭动机关?,将门打开。
谢望正要出去时却被姜腾拉回来,“且慢,还不知道门外?是人是鬼,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倘若沈固安拿沈容当诱饵,以她一条命换谢望的命,那实在是一笔划算生?意。
沈容眉心?蹙起,端直了脊梁,咬牙切齿道:“若是众人不信我,那就我先行就是了。”
“我,我和你一起出去。”姜腾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对此众人没有质疑,因为和她同行,姜腾倒也发觉没人设伏做什么手脚。
谢望和其余神策军卫士接连出来,寒气阵阵上涌,空气中弥漫着腐臭难闻的气味。
这个地方谢望并不陌生?,原来是来了武德司刑狱,还是在死牢。
神策军卫士们率先开路,目光在每一处牢房中来回梭巡,只是始终没有瞧见熟悉的身影。
越往里走,腥臭味越浓,沈容拧着帕子?,掩住鼻子?,压住令人作呕的欲望。
直到最后一间死牢,和其余牢房只是被铁门横隔不同,这间牢房由墙砌成,连顶部的天窗都未留。
姜腾准备上前踢门,却被谢望伸手制止,只见他从?沈容头上取下一根簪子?,轻轻松松就将门锁打开。
这间刑室很大,一眼望去便?看见沈固安坐在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手下对人行刑。
谢望目光逐渐迫人,盛怒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沈固安,你把她怎么了!”
随着谢望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半截身子?被泡入水中,另外?双手被绑在铁架上,背对着众人站着的女人。
“诶,圣上此言差矣,这可不是嘉和郡主,这是背叛我的爱妾瑶儿。”
沈固安漫不经?心?地起身,闲庭信步地向他走来。
“难为圣上为了抓我这么大费周章,人就在里面,不过只有你能进。”
姜腾闻言伸手在谢望面前拦了拦,却被他拂开,只要能救出玉儿,刀山火海遑论有什么陷阱他都是要闯的。
“说话算数。”
听到谢望的声?音,霍瑶渐渐抬起头,与对面的群玉遥遥相?望,发出一声?阴笑?。
群玉躺在小榻上,她身上的伤和霍瑶相?比倒是轻了不少,只不过最重的那一道,当属手心?那道足足有一寸长的伤口。
她醒来后就在这了,甚至还是被手上的伤疼醒的。
沈固安大费周章的将群玉捉来,不过是为了给?她种蛊罢了。
要她的命做什么,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沈固安不想过东躲西藏的生?活。
他想要高官厚禄,享尽荣华富贵。
从?和孟淑妃与虎谋皮后,沈固安便?做足了准备,想着若是谢望事成之后,要对他清算,那怎么也得?有些保命的东西。
于是他大费周章请来能人异士,重金买了一对湘西苗蛊。
这对蛊虫是子?母蛊,他将子?蛊种进群玉的身体里,若是她死了并不妨碍自己什么;可若是他没命活,那么体内母蛊便?会催动子?蛊,经?脉横行,七窍流血而亡。
群玉望着笑?容凄惨的霍瑶,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洇湿头发,她想问值得?吗?
女儿家人生?中最好的那几年?,她被关?在沈固安的后宅里,对着杀父仇人奴颜婢膝。
群玉心?腔犹如?孤弦在颤,她不敢想象霍瑶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又为何要一意孤行对贸然对沈固安动手。
直到沈固安拿浸泡了盐水的鞭子?抽打着霍瑶,“也是难为瑶儿了,这么些年?在我跟前委曲求全,如?今为了将她拉下水,不惜以身作局。”
群玉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裂,她不明白霍瑶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看见群玉惊愕诧异的神情,霍瑶笑?得?畅快,“霍群玉,你不知道吧,你们大房兄妹俩都是道貌岸然之辈,和沈固安比起来,我倒是更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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