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兄入怀by江空晚
江空晚  发于:2025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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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谢望回话,她又噘着嘴不满道:“可是阿娇后来因为骄纵,操纵巫蛊之术被废黜皇后之位,尽管他功绩卓越,但后宫复杂,阿兄也要这样吗?”
“哥哥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就给我扣上这顶帽子。”
谢望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从前?没觉得她这种嘴巴这么厉害,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群玉眼波含春,轻哼一声,惹得谢望将人拥在怀里,安抚道:“哥哥什么都是你的,这一点你若再是怀疑,那?才是真叫人伤心。”
她就像是炸毛小猫似的,被踩了尾巴立马跳脚!
“那?好,这可是哥哥说的,倘若你还敢和别的什么妹妹也这样,我就永远不要见你了!”
群玉又进了圈套,自己却是全然不知。
谢望故意逗她,就是为了听她说这种话。
他不得不感慨道,年纪小就是好,心思也都藏不住,什么情绪也都表现在脸上。
后半夜他拥着群玉入睡,因为有他在身旁,群玉手脚也不再发凉,被他暖得热乎乎的。
就是她睡相?不大好,小手乱摸,哪里冒着热气?她就往哪里焐。
至于冰冰凉凉的脚丫,更是不要命地往底下乱蹿,在腰腹间动来动去。
也亏得谢望身子健朗,否则被她这样冰一宿,日后她还怎么用。
翌日醒来后,谢望上完朝去紫宸殿处理政事,照样给春禾留了话,若是她想来找自?己,随时都可以。
只是群玉今日却是想去见见长姐,上回醒来时见到霍容璇,她还有些激动,也为长姐如愿以偿当上女官而感到高兴。
后来长姐离开后,她还问了阿兄,六局二?十四司,长姐如今在哪里当值。
此?话一出,谢望便知晓她是误会了,便想着干脆将错就错算了。
将霍容璇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她在宫外与?二?皇子旧部?有所往来要好得多。
于是谢望顿了片刻,漫不经心道:“长姐如今在司籍司做女史,掌管文书?。”
天子金口?玉言,自?然是在和群玉说过这话后,他就让小全子将霍容璇送去了尚仪局。
至于为什么是尚仪局,还因为杜尚仪乃礼部?杜尚书?嫡亲妹妹,和他一样将规矩体统看得比什么都重,连带着底下人也都按部?就班,不敢逾越半分。
霍容璇的性?子就是需要送到这等人手底下磨一磨。
群玉得知长姐在尚仪局后,便想着要去瞧瞧,怎奈春禾知晓此?事后,苦口?婆心劝道:“娘子最好是与?圣上知会一声再去吧。”
发生宫变那?日,霍容璇悄无声息的将宁儿带走?,这件事不仅是群玉心头的阴影,也让春禾慌得手足无措。
可如今她失忆了,根本就不记得霍容璇做过这等事情。
“只是去见长姐而已,这等小事不必告诉哥哥吧。”
群玉不满的回嘴,有些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对长姐态度冷淡,多加防备。
好在春禾也是个机灵的,她一边和群玉周旋拖住人,另外一边则是让宫女槐夏去紫宸殿走?一趟,将此?事禀告给圣上。
怎奈槐夏没能见到谢望,幸好小全子眼尖看到她了,觉得眼熟像是在长宁宫见过似的,连忙唤住她,问她什么事。
“春禾姐姐让奴婢来过问一声,郡主能去尚仪局吗?”
槐夏是二?等宫女,像这种传话的活计向来是轮不到她的。
鲜少与?各宫往来,也不怪紫宸殿的侍卫不肯放人进去。
毕竟这几日说自?己是长宁宫来的宫女犹如过江之鲫。
全都是想借着嘉和郡主的身份,与?圣上攀上关系,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借口?拙劣,不见得圣上会信,可万一圣上出门,凭着好相?貌,未必不能博出名堂。
谢望不开选秀,只是宫里每年到了秋天,都会有批宫女到了年龄需要放出去,故而尚宫局和内侍省忙着宫女遴选一事。
有不少条件尚可,姿色俱佳的小娘子寻了门路入宫,使了大笔银钱就为了能调至离圣上近些的职位。
只是那?些嬷嬷收了钱不办事,宫女们便只好绞尽脑汁地打听,还有何法子能够早日面见天颜。
后来得知圣上最疼爱的嘉和郡主病了,圣上每日都会去看望,这长宁宫便成为她们一门心思也要进去伺候的地方?。
谁知长宁宫的宫人都是在宫里有些年头的,还有不少从前?是跟着女官学规矩的,根本就比不过人家?。
像槐夏则是从前?在司药司学习过,再加上她老实本分,性?子温吞,便被管事女官调至清寂寥落的长宁宫当差。
谁能想到如今嘉和郡主居然住了进来,这倒成了个人人都羡慕不来的好差事。
小全子得知她的来意后,让她稍等片刻便去过问谢望了。
只是谢望在与?几位官员议事,一时半会也走?不开,只好让小全子往长宁宫走?一趟。
长宁宫里,在群玉的威逼利诱之下,春禾始终不为所动,不肯告诉她为何哥哥与?长姐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大融洽。
这件事由她来说并?不合适,何况春禾也担心群玉知晓了真相?,会受不住刺激。
春禾再三劝道:“娘子若是实在想知道,届时再去问圣上嘛,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哥哥肯定不会告诉我,好春禾我求你了,你是我的婢女,又不是哥哥的人。”
谢望撇着嘴,抱着她的手晃来晃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春禾担心她承受不住,于是只好继续装傻,“可奴婢又不是圣上肚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他又是怎么想的,又是为何待璇娘子如此?冷淡。”
见撒娇卖乖没有用,群玉双手叉腰,一脸神气?,“你不肯告诉我也没事,那?我再收个婢女,顶替你的位置,以后不和你好了。”
尽说些孩子气?的话,春禾原本以为她会说,将自?个放出去配人成婚,以后不准侍奉她了。
一时间春禾有些忍俊不禁,“娘子看上谁了,奴婢忍痛割爱让给她就是。”
“哎呀,你、你怎么也像哥哥一样。”
群玉跺了跺脚,没想到春禾嘴皮子也这么利落,她都不占上风的。
主仆二?人闹了回,槐夏带着小全子回来了。
“郡主,圣上这会正忙,说是郡主若是实在好奇,等用午膳时去找他便是。”
小全子将谢望的意思带到,群玉终于没再胡搅蛮缠,安心了许多。
“多谢全公公了,那?我等会再去紫宸殿。”
总算是得到一句准话后,群玉没再缠着春禾了。
经此?一事槐夏也算是入了群玉的眼,她笑着开口?,“辛苦你替我走?一趟了。”
槐夏连忙摆手,“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不辛苦的。”
闻着槐夏身上淡淡的桂花香,群玉敛了敛眉,只当做自?己没发现。
等人下去后,群玉让春禾去请持盈来。
谁知回来的路上撞见乳母抱着宁儿,说是带宁儿去小花园逛逛。
持盈便建议和她一起来找群玉,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御花园玩。
倒是正合她意,群玉神色几经转变,顿时有了主意。
“只是去御花园而已,不必这么兴师动众那?么多人。我和阿盈再带着宁儿和杨乳娘就行了。”
春禾觉得不妥,“可是娘子你身边无人伺候。”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要这么多人作甚?我们转转就回来了。”
应付完她,群玉也不管春禾答不答应,拉着持盈出了长宁宫。
杨乳娘抱着宁儿,落后俩人几步,群玉便悄悄和持盈咬耳朵。
“等会你见机行事,配合我哦。”
持盈面露怔然,“配合什么?”
“你等会帮忙拖住杨乳娘就好了,余下的事我后面再和你解释。”
群玉朝她挤眉弄眼,虽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持盈到底还是应下了。
等二?人到了御花园,一路行至顺贞门的长廊下,群玉悄悄落后半步,持盈和杨乳娘有说有笑的,问起宁儿这几日的情况。
等她们走?得稍远些,群玉略等了片刻,果然看见长姐的身影。
霍容璇没想到她即便是失忆了,也会这般敏锐。
“你倒是聪明?,知道我要找你。”
群玉倒是点出破绽,“槐夏的桂花头油,我醒来那?天在长姐身上也闻到过。”
“好了,长话短说,我找你也不想挑拨离间,只是想告诉你,霍家?的事情还不算完。”
被谢望弄进宫,霍容璇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他怕自?己在群玉面前?惹事生非,更怕撺掇群玉和他离心。
对此?霍容璇不置可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将情爱看得这般重。
这么久以来,霍容璇在安郡王身边,说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自?始至终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为霍家?平反。
她也不是要在群玉面前?故意抹黑什么,只是依着谢望如今查办此?事的速度,霍家?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获得清白。
究竟要多久才能将抄家?灭族的仇人沈固安绳之以法。
难道就因为沈固安是他舅父,又有从龙之功,所以谢望就能堂而皇之的袒护此?人了?
那?对她们霍家?未免也太不公了些。
霍容璇淡淡开口?,“依你的聪明?才智,想来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你的父亲母亲早就没了。不过也不止于此?,整个霍家?,大房仅剩你和四弟,二?房只有我,三房两个妹妹还活着,其余人都死绝了。”
群玉惊到呼吸停滞,脑子好像变成了一片浆糊。
其实从她追问阿爹阿娘的去向,但哥哥避而不答转移话题时她就隐隐约约猜到,可能结果不太好,但是没想到几乎是整个霍家?全都蒙难。
“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群玉问着问着快要哽咽了。
“十四年前?大伯死在河西?,还是前?些时日才找出真凶,薛家?人背后放了冷箭害死了他。大伯死后归京,没几日侯府发生一场大火,伯母也没了,你和四弟各自?被人救出,还是几年前?才重新遇见的。”
霍容璇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至于二?房三房,则是几年前?被人污蔑意欲谋反,判了抄家?流放。沈固安亲自?来抓的人,哦对了,你还不认识沈固安是谁吧。”
“昔年武德司使,也是如今的四弟亲舅舅。”
话说此?节,她面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群玉倏地抬头,“只是抄家?流放,怎会一个都没活下来?”
尽管大庆流放之地偏僻荒芜,可若是没有受到苛待,保全性?命应该是无碍的。
霍家?儿郎都是武将出身,高大健硕,体魄强壮,只是几年怎么就撑不住?
“那?自?然是要问四弟的好舅舅沈固安了。”
霍容璇面露不悦,目光幽冷。
“那?霍家?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群玉尽量保持着镇定,既然谋害阿爹的人前?些时日被抓住了,那?么哥哥定然不会对霍家?不管不顾,一定会还霍家?清名的。
“当然是毫无进展,否则我也不至于来告诉你这件事。”
霍容璇不是不明?白官官相?护的道理,可让她失望的是沈固安事到如今还这般有底气?,全都是谢望给的。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灵帝之所以会这么对付我们霍家?,也与?四弟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若是群玉没有失忆,定然不会相?信这番说辞。
明?明?就是灵帝苛待忠良,是沈固安为虎作伥,谢望与?她们霍家?每个人一样,都是受害者?。
可群玉这会却是有些分不清是非真假,她低着头沉思半晌,“长姐想要我怎么配合。”
霍容璇大费周章的来找她,无非就是要她帮忙,让这件事尽快有个结果。
“过些时日便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了,她今年过整寿,四弟作为晚辈,怎么也该大肆操办才是。”
此?事还是霍容璇偷听杜尚仪说话才得知的。
群玉到底多问了一句,“往年太皇太后也办吗?”
“不曾,孟淑妃把持着后宫,向来厉行节俭,这等要费银子的事情,她与?太皇太后关系不好,当然不愿意。”
霍容璇随口?解释,不过依她只见,孟淑妃只是个幌子罢了,归根结底是圣上与?她母子离心,这才随意寻了个借口?。
否则孟淑妃再怎么得宠,也不敢这般僭越才是。
群玉一针见血地问道:“那?你怎么就确定哥哥会给太皇太后过千秋节。”
自?从得知她和哥哥并?非亲生兄妹后,群玉便知晓了先太子当年被废,是灵帝从中作梗。
太皇太后作为灵帝养母,不见得哥哥会待见她。
霍容璇果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沉默片刻,“杜尚仪的折子已经递过去了,若是他不同意,你从中说和一二?就是。”
群玉不太愿意答应,在她印象里的太皇太后不是什么好人。
小时候她进宫学规矩时,太后看向她的眼神就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喜欢她。
“假设哥哥真的答应给太皇太后般千秋宴,沈固安也如你们所料进宫贺寿,那?我又需要做什么呢?”
群玉脑子灵光,很快就明?白霍容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必然是要趁着千秋宴闹出些动静来,最好是让沈固安从此?万劫不复。
“等事情进展顺利,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说完这话后,霍容璇听到脚步声传来,旋即转身迅速离开。
群玉站在原地,静静思考她真正意图。
持盈见她消失太久,生怕出了什么事,便又和杨乳娘打道回府,刚好遇见她在发愣。
“说好了带宁儿出了转转,你个当娘的却偷懒,实在是该罚!”
怕杨乳娘瞧出问题来,持盈巧妙地帮她解围。
群玉抿了抿唇,笑道:“这都被你发现啦,我走?不动了,就站在这歇歇脚。”
“那?我们回去吧,宁儿都睡着了。”持盈压着嗓音,生怕吵醒了怀里的宁儿。
如今她抱宁儿也算是熟能生巧了,比群玉这个阿娘都要称职得多。
群玉点头道好,想接过宁儿自?己抱着,却听杨乳娘悄声道:“这会姑娘睡着了,郡主等她醒了再抱吧,小孩子没睡好会闹觉。”
“可是阿盈你抱一路,回去怕是会手酸。”群玉一脸担忧。
“放心吧,我可是要当宁儿干娘的人。”
持盈眉眼弯弯,笑意灿然,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孩子。
尤其是宁儿这样不哭不闹的,特别听话的这种。
回到长宁宫以后,群玉也没了心情去紫宸殿和谢望一起用膳。
尽管早就猜到她们已经故去,可这和亲耳听到还是有差别。
群玉悄悄抹了眼泪,趴在床上细声哭,后来哭累了也就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冷不丁看见谢望坐在床头,温声问道:“哭什么?可是做噩梦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群玉伸手揉了揉,便知道自?己即便是想抵赖,也骗不过去了。
群玉故意试探道:“我、我梦见阿爹阿娘了,他们说看见我嫁人生子,他们也就安心的去了。”
果然谢望顿时变了脸色,他摸了摸群玉的头,意图安抚她,“只是个噩梦罢了,梦都是相?反的。”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在骗自?己,群玉心底一紧,声音发凉,“那?阿兄告诉我,阿爹阿娘现在在何处?”
谢望避而不答,“你没用午膳,我让人做了你爱吃的水晶肴蹄。”
看出他的意图后,群玉推开她的手,“阿兄都不敢回答我,看来梦里的事都是真的。”
再抬头时,她满面泪痕,声音带着哭腔,“阿爹阿娘都死了,我的夫君也不是你。”
谢望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抖个不停,指尖也被攥得发白。
群玉抓住他的衣角,哀怜追问,“阿兄,你为什么要骗我?”
“没有骗你,只是再给阿兄一点时间好吗?等我将事情处理完,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谢望目光晦暗不明?,声音都透着干涩。
“阿兄,你说的话我不信,往后我也不会再信你了。”
群玉冰着一张小脸,甩开他试图握住自?己的手。
他垂着眸,强颜欢笑地道了句,“再等等好吗?阿兄不会害你的,之前?不与?你说,是怕你胡思乱想。”
“阿兄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群玉鸦黑睫羽轻颤,掩住了内心真实情绪。
谢望将憋着泪的群玉拉入怀中,颤着声音哄道:“不、玉儿,不要赶我走?。阿兄知错了,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什么都可以吗?那?我问你,孟澜是谁?”
殿内窗牖开着,冷风穿堂而过,本就冷凝的气?氛愈发僵滞。
“你问无关紧要的人作甚。”谢望绝不可能承认孟澜是她的夫君的。
“无关紧要?我看无关紧要的人是你吧。”
群玉按下心头恼火,尽量压着脾气?发问,“我怎么记得我是孟澜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不是的,你不是他的妻子,玉儿,你和我才是夫妻。”
谢望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恐慌,她的记忆或许出了问题,叫他该如何证明?,从前?那?些浓情蜜意的过往,是与?他才有的,无关乎旁人。

第71章 真的是孟少尹那位死去的……
安兴坊沈家,沈固安与心腹王重彻夜长?谈,想着若是谢望卸磨杀驴,该由谁上前顶罪。
自从孟淑妃倒台,与她有所牵连的京中贵胄为了保命,大多推出?后宅中的女眷作为替罪羊,以求息事宁人。
这些官眷贵妇从前与孟淑妃交好时?,为了搭上她这条大船,没少动用自己嫁妆中的私产投资牟利。
胆大的跟着孟淑妃放印子钱,胆小的则是拿上几百两银钱,与几个手帕交凑一凑,便称之为合资钱,遑论是买丝开设布庄、绣坊,又或是屯田买地?,投资盐井。
虽说赚得是盆满钵满,可?没有孟淑妃手里?官府的公?文,这些生意都是做不成的,故而赚到的银钱都是要与孟淑妃分一半的。
而孟淑妃获利的银钱,一部分用在雍州铁矿,光是为四皇子私铸的精铁甲胄便有数十万件。
另外一部分则是贿赂各部官员,光是人情往来,每年都花费万两金。
往年户部可?谓是年年哭穷,可?今朝将孟淑妃这些私产全部收押充公?后,竟可?抵百姓们好几年的税资。
沈固安怕东窗事发,早早就将铺子变卖了,故而没有查到他头上来。
可?如今他却是寝食难安,大理寺的人得了谢望的吩咐明着查他,谢望身?边的玄甲军心腹同样?在暗地?搜寻他的罪证。
那?另外第?三股势力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即便是在灵帝朝时?机,碍于他武德司使的名声,也不会有人不长?眼敢对?他下手。毕竟一点风吹草动,武德司的卫士都能搜寻得到。
眼下他与新帝又是舅甥,按理说除了谢望以外,不会有人来寻他的不痛快。
王重听出?他的疑惑,犹豫着回道:“主子身?边人可?都查了?”
第?三股势力较之前面那?两股,愈发高歌猛进不说,掌握到的消息有很多都是沈固安秘辛私事。
等闲人是没法近他的身?,除非这沈府已?经不安全了。
沈固安听懂了他的意思,“依你之见,该怎么把这个细作揪出?来?”
王重凑上前悄声耳语几句,他点点头觉得此计甚好。
此间事了,沈固安移步去了妾室瑶娘那?歇息。
翌日,沈固安借着书房失窃需要抓贼的缘故,对?各房各院是大肆搜查。
赃物自然是找不到,被人悄悄处理了。
说是赃物,但实际上是一封密信不见了,纸张上浸满了青皮核桃的外皮汁液,只要与人有所接触,皮肤就会变成黑褐色很难洗掉。
沈府所有的下人全都伸出?手来,供人检查,只不过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想到王重的怀疑,沈固安又去各房妾室那?里?检查了一二。
好巧不巧,瑶娘竟然在这等关?键时?候烫伤了手。
她那?双弹琴的纤纤玉指,被纱布裹成了粽子。
沈固安盯着瑶娘那?张花貌生春的脸,伸手去掐住她的脖颈,“贱人,我对?你还不好吗?”
瑶娘双眸含泪,苦苦哀求,“夫君定然是误会了……”
“误会?那?你敢不敢将伤口露出?来以证清白?”
沈固安目若喷火,已?经认定了就是她背叛自己。
瑶娘哭得身?子都在发抖,颤颤巍巍地?将手上的纱布扯开。
她手上的伤极重,纱布都粘在肉里?,疼得她大汗淋漓。
好不容易让奴婢帮忙拿了把剪子,等纱布终于完整脱落,沈固安便看见她这双血肉模糊的手。
血泡全都被戳破,皮肉翻飞露出?可?怖的深红,手指无措地?蜷缩在一起,都不能完整的张开。
“怎么弄的?”
沈固安仔细检查过了,倒是没有接触信封留下的黑褐色痕迹,就是她这伤未免太不凑巧些。
“还不是怪夫君,昨夜缠着人家闹到五更,我醒来后手脚发软,便叫了热水沐浴。谁知巧儿热水倒一半去接冷水了,我迷迷糊糊的也没睁眼,手刚放进水里?就被烫成这样?了。”
瑶娘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缘由讲明,试图引起男人的心疼。
沈固安不置可?否,虚咳两声,“怎么这么不小心?要多久才能好?”
听得他带有关?切的问话?,瑶娘哭得愈发可?怜,“妾身?也不是故意的,大夫说恐怕要些功夫,只是,即便是好了,恐怕也恢复不到从前了。”
爱妾在自己面前哭得几乎要昏过去,沈固安即便是铁石心肠,到底也是将人揽入怀中。
“能好就行,这些时日你就好生养伤就是。”
瑶娘也懂得见好就收,抽噎着道:“可?妾室伤了手,日后不能给?夫君你弹琴了。”
“无妨,等你伤好了再说就是。”
沈固安又安抚了几句,这才负手离开瑶娘的院子。
等人一走,瑶娘立刻止了眼泪,让跪在地上哭得巧儿起身。
“好了,不用演戏了。”
巧儿眼泪收不住,心疼得不得了,“娘子,都是奴婢的错,早知道就该我来拆信了。”
瑶娘冷哼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是受点小伤罢了,你别?看娘子我手上痛,心里?却是畅快地?很呢。”
她知道现在沈固安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必定会去查她背后的目的。
长?姐和她已?经做好了圈套,等沈固安查来查去,最?终发现是霍群玉要对?付他,那?才是有好戏看了。
瑶娘是霍家三房的女儿,与霍琬是一对?双生子,不同的是她性?格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
起初她千方百计进了沈府,原本是想和沈固安一命换一命,也算是报了霍家满门的仇。
这样?长?姐和小妹都能置身?事外,相安无事。
可?得知霍家的灭顶之灾,与霍家大房息息相关?后,霍瑶却不肯就这么死了。
她要沈固安的命,也要霍群玉不好过。
尤其是在得知如今新帝谢望,就是当初的四哥后,霍瑶更是迁怒于他。
她们姐妹三人在教坊司遭遇非人的折磨时?,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救她们。
只有霍群玉是他的妹妹,霍家其余姊妹都无足轻重。
久而久之,霍瑶对?大房兄妹俩的恨意一点也不比对?沈固安少。
恨意彻底迸发则是在谢望登基后,沈固安又有从龙之功,获封为英国公?,霍瑶便以为谢望是不会对?他动手了。
直到长?姐传来消息,说是谢望已?经开始着手在查他了。
霍瑶给?沈固安下的毒是他常年都在服用的,只要他受了刺激,就会吐血而亡。
她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也盼着沈固安能注意到群玉,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长?宁宫里?,持盈竟然收到了韦恒托人送进宫来的信。
也不知道他怎么打听到的,得知持盈公?主如今住在宫里?。
信上说约她明日午时?,在和丰楼见。
持盈很犹豫,要不要出?宫见他一面,毕竟她还是不想和韦恒退婚的。
即便韦家如今已?是大势已?去,韦家大房丑事败露,韦伯山被其弟韦仲书指控奸污弟媳丢了官位不说,如今被关?进了京兆府大牢;韦颂今奸生子的身?份叫人揭穿,她被送进了京郊一处尼姑庵,从此青灯古佛常伴余生。
唯独置身?事外的韦恒也因此才得以重见天日,先前韦伯山要帮他和公?主退婚,韦恒不同意受了家法,被关?在院子里?养了许久的伤。
好不容易出?来时?才知晓韦家已?经变了天。
韦仲书对?这个侄子还算是有几分好脸色,毕竟他也算是有些真本事的。
只不过韦家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日后他再想娶妻怕是难。
韦恒这才知晓,原来他与公?主的婚事已?经退了。
不仅收到了退婚书,连当初定亲的信物,也都原原本本的送回来了。
当然最?大的噩耗还不是这个,安郡王失踪许久,连持盈也不在公?主府。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向在宫里?当值的少时?玩伴打听,才知晓有人在宫里?见过她。
不是被圣上和亲送去了突厥就好,韦恒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又苦等了数日,终于找到了门路,千辛万苦的将这封信送到了持盈面前。
持盈捏着信,惴惴不安地?来找群玉,想问问她的意思,自己要不要去见他。
因为昨日和谢望吵了一架,群玉夜里?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缠着春禾问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春禾是她的婢女,先前隐瞒是怕娘子的病情会加重,可?见她似乎有些想起来的征兆后,便一股脑的将自己知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尽数告知于她。
群玉惊疑发现,原来她梦见的那?些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梦见自己嫁给?孟澜,这才在谢望面前有此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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